叮咚!
“别开!”
“有人来了!”
“别管他!”
“你知道谁在外面?”
“不知道!”
“那你在怕什么?”
柯清炘闷声不语,执意挡在门前不让她开门。
安琪皱着眉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那天在得知一切都是白晓晓搞的鬼之后,她本来要找他摊牌,逼他签下离婚协议书。
谁知道,一回来就被家里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大门深锁不说,连窗户、阳台等所有出入口全都给封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强烈台风要来了。
事实上,就连她想进到屋里,也得打手机叫他开门才行。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看他这样,害她也狠不下心来走人,更没心情叫他签字离婚。
“没有!”他还是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既然没有,就给我让开。”她总得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要!”他执意不肯让。
“真的不要?”她抡起拳头恫吓。
叮咚、叮咚!门铃声催得更急了。
“不要就是不要!”他拚命的摇头,“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绝对不让开!”
不会吧?这个胆小表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这下安琪更好奇了。
门外之人到底是谁?
正当她思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离开大门时,手机正好响起来。
她接起,灵光突然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喂?喔,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谁打的?”见她结束通话,柯清炘立刻发问。
“我妈咪!”她弯起诡异的笑容说:“她人现在就在外面。”
“什么?”柯清炘闻言,连忙回身将门打开,准备迎接丈母娘。
怎知,门一开,立刻扑进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达令,人家好想你喔!”
完了,被骗了!
柯清炘苦着一张脸想推开怀中的人,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是谁?”安琪脸色难看的问。
“她……”柯清炘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维纳斯已经抬起头看着安琪反问:“你又是谁?”
“是我先问你的!”安琪不自觉握紧粉拳。
她长得居然就跟屋子里那张唯一照片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我?我就跟希腊掌管爱与美的女神同名,维纳斯就是我的名字,同时也是达令毕生的至爱。”
毕生的至爱?亏她说得出口。
“你就是达令的新婚妻子吗?”维纳斯轻蔑的扫视她几眼。
“既然知道,还敢在我面前放肆?”老天,她真的好想冲上前去甩这女人几个耳光,叫她识相一点!
“呵呵呵……”维纳斯娇笑几声,有恃无恐的说:“我有何不敢?达令爱的人可是我呢!”
“你别胡说!”柯清炘低斥,忙跟安琪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是怎样?”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想狡辩?
“这……这叫我怎么说?”事情太过复杂,根本一言难尽。
“那就让我来帮你说吧!”维纳斯昂起高傲的下巴,对着安琪说:“我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卑劣手段让达令娶你,不过你是白费心机,因为达令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维纳斯,你给我闭嘴。”瞥见安琪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柯清炘连忙制止她。
“为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维纳斯不服。
“你再不闭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忍不住沉声恫吓。
维纳斯嘴巴一扁,露出极度委屈的表情。
“达令,你好凶喔!以前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你既温柔又体贴,连大声一点点说话都……”
“别再提以前的事!”柯清炘烦躁的大吼。
那时候年纪轻,不懂事,才会干下那种糊涂事。
“你好无情喔,达令!不过,人家就是喜欢你这种调调。”维纳斯一边说一边往他怀里钻。
“够了,你……”柯清炘正想甩开她,冷不防一个巴掌打过来。
不消说,凶手肯定是安琪。
“等一下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一签,立刻送到我家。”话一丢,她扭头就往外头移动。
“不,等等,你听我说……”柯清炘急忙想追上去解释,却被维纳斯给绊住。
“让她去吧!像她这么凶悍的女人,不要也罢。她要跟你离婚,你要高兴才对。”
“高兴?”他回头咬牙问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高兴吗?”
“我哪知道?”她耸肩说:“你这个人最会装了!”
“是狄森叫你过来的?”柯清炘就算不问也知道。
“他是不太高兴,所以叫我过来跟你叙叙旧。”维纳斯没有否认。
“他也叫你这样恶搞?”
“没办法!谁叫你抢了他儿子心爱的人。”
“狗屁!到底是谁抢谁?”就算要论先来后到,怎么算也是他最早。
“哎唷,没关系啦,大不了我们再续前缘啊!”她向他抛记媚眼。
柯清炘打了个冷颤,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免了、免了,我跟你什么缘份也没有,你最好离我愈远愈好。”
“啧!真无情。”维纳斯不满的撇撇嘴说:“想当初你追我的时候……”
“那是我毕生犯的最大错误!”他不耐的大吼。
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跟那个狄森老头结下梁子。
“你说这话好伤人喔!”维纳斯娇嗔的拍他一下。
“你够了喔!”柯清炘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我是念在以前的情份才不跟你计较,要是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就……”
“你就怎样?”维纳斯挺起胸膛,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这样!”柯清炘直接出拳,比照安琪以往对待他的模式,赏她一记熊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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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其实是阿美打来的。
阿美本名叫巫珍美,绰号刚好跟安琪一样。
想想这也算是难得的缘份,所以虽然有点受不了她那种个性,安琪还是会尽量包容忍耐。再说,跟她相处久了,发现她其实很天真,一点都不虚伪做作。
不过,自从上次的误会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她。
这次她主动打电话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该不会又是跟柯清炘有关吧?”
一想到他,安琪好不容易熄下的怒火又再度熊熊燃起。
那家伙到底是哪点好?他不但是个出事就躲在女人后面的胆小表,还是个满口谎言的公子。像他这种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抢着要?
包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她的心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讨厌!她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行!她深呼吸好几口气,强迫自己要忍耐。
“安琪,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巫珍美一看到她,就冲过来紧紧抱住她。
呃……她快不能呼吸了。
“阿美,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现在安琪多少能理解柯清炘当时的感受。
“对不起!”巫珍美的嘴里像是含了颗大卤蛋,口齿不清的说:“偶只是太害怕了。”
安琪拍拍她的背安抚,“你在怕什么?”
“那锅坏人!”巫珍美不断发抖。
“什么坏人?”
“他会把人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什么?”安琪叫了声,背脊同时窜升一股寒意。“你是不是看了电视新闻才在害怕?”
“不!偶素亲眼看到的!”
“什么时候?在哪里?他长什么样子?”
“偶不会形容,就素新闻报的那件分尸案,当时偶在现场。”
“他发现你了吗?”
“嗯!”
“然后呢?”
“然后偶就拚命跑去躲起来。”
“有没有报警?”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偶怕他会来杀偶!”巫珍美紧抓着她的手,惊慌的说:“安琪,你要帮帮偶。偶怕到现在连晚上都不敢睡觉。”
“我知道。”安琪拍拍她的手背安抚。
那种经历,她也曾经有过。不,应该说,现在她仍深受其害。幸好有柯清炘三不五时跑来捣乱,才让那种痛苦减到最低。
“今天晚上偶能不能睡在你家?”巫珍美突然提出要求。
“为什么?”安琪记得她家很有钱,屋子四周全是一流的保全。
“因为偶老觉得家里有人在监视偶,偶怕那锅坏人已经潜入偶家里。”巫珍美发着抖,很害怕的样子。
“我明白了,今晚你就来我家睡吧!”
“太好了!那偶要跟你一起睡喔!”
“这……”安琪很为难,她怕自己半夜会被压死。
“不行吗?”巫珍美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好吧!”安琪退让了。
“那偶们走吧!”巫珍美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往她家移动。
在回家的路上,安琪才想到自己应该想个藉口跟妈咪解释。
继之又想,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只要让妈咪知道有维纳斯这个人的存在,相信她一定就会同意他们离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一点都不想提这件事。
“安琪……”柯清炘的声音突然传来。
安琪这才发现,他居然就在她家的门口。
怎么会?难道他真的照她刚刚的话,把离婚协议书签好送过来给她?
可恶!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维纳斯再续前缘?
柯清炘跑到她的面前,看到巫珍美时略微吃了一惊。
“阿……阿美?”
“安琪——”巫珍美一反常态,看到他居然躲到安琪的后面,一双肥胖的大手环住她纤细的腰月复,差点没把她给勒死。
阿美是因为惊吓过度,才会有这种反应吧。安琪忍耐着,按捺住心头那股莫名的忐忑,冷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我……”柯清炘戒慎的瞟了巫珍美一眼,“我来接你回家。”
安琪张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能若无其事的这么说,彷佛刚刚的事情全没发生过。
“我以为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
“难道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柯清炘的语气带着恳求。
“没有!”安琪丢下话,带着巫珍美直接越过他离开,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背后,柯清炘阴郁的盯着她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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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环绕着一股低气压。
杰斯一走进去,马上就发现里头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有。
是被酒保那张臭脸给吓跑了吗?
“你找我?”杰斯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柯清炘仅是冷睨他一眼,然后问:“半个小时内,你能聚集到多少探员?”
“你想干什么?”
“你想抓巴梭罗吧?”
杰斯眼睛陡地一亮,“你知道他在哪里?”
“就在安琪家!”柯清炘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么?”杰斯吓了一跳,“他怎么会……”
“他伪装成阿美!”这句话已经解释了一切。
为了保护安琪,杰斯在她家附近安排了几个FBI的探员监视,所以知道巫珍美入住她家的事。
“你怎么知道阿美就是巴梭罗?”
“男人野性的直觉。”柯清炘仰头一口喝尽手中的酒。
直觉?杰斯实在很想不屑的哼气反驳,可是心里却很清楚,他没有说谎。
狄森说过他最厉害的地方不是他的身手,也不是他的能言善辩,而是他可怕的直觉洞察能力。他能够一眼看穿人的伪装,没有人可以瞒过他。
当然,维纳斯是个例外,同时也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狄森到现在都还在拿这件事津津乐道,所以柯清炘会成立特极保镖公司,专挖他培育的人才不是没有理由。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他靠近安琪?”
“我不想打草惊蛇。”
“难道你不怕这段时间安琪可能会受到伤害?”杰斯不能谅解他的做法。
柯清炘横他一眼,冷道:“她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脆弱。”
杰斯哑口,知道他说的没错。
安琪是个很坚强的女性,从她积极努力逮捕巴梭罗,并接受杰斯的劝说挺身而出指证,述说当年的梦魇,甚至在巴梭罗逃狱之后,也不愿接受FBI提供的保护,就可以知道得很清楚。
“但还是太冒险了!”如果是他,就不会这么做。
“中国人有句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想让这种事再重演,你最好在最短的时间聚集足够的人手,一举将他逮捕。我可不希望有任何的闪失,让她必须再冒险一次。”柯清炘话说得很白。
杰斯同时也清楚知道一件事,他不是不在乎,只是必须放手一搏。
巴梭罗是个狡猾异常的家伙,每次犯案都不留下任何证据。加上他善于收买人心,将法官和陪审团耍得团团转。FBI虽然知道这点,却总是束手无策。
柯清炘肯定相当明白,才会做此安排,让巴梭罗在犯案的时候当场被捕,如此一来就无法狡辩。
“你有什么计画?”
“我会设法吸引他的注意,其他的就交给你处理。”
“你不自己去救她?”杰斯很惊讶。
“不了!”柯清炘又替自己斟了杯酒。“你只要记得帮我多踹那家伙几脚就行了。”
“为什么?我以为你很喜欢当骑士,演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杰斯听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
再说,这次要救的人,又是他所喜欢的人,他为什么要放弃这种机会?
柯清炘冷笑一声,“当骑士的命都活不长,不适合我这个怕死的人。”
杰斯静静的盯着他,实在模不清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随便你!”他起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好好照顾安琪。”柯清炘头也不抬的说。
“你说什么?”杰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安琪说,她早就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你吧?”柯清炘自嘲的一笑,再度仰首喝酒。
“是她说的?她说她喜欢我?”杰斯不敢相信。
“她没说是谁,不过我想应该是你没错!”柯清炘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所以你才会把机会让给我?”这下杰斯总算弄清楚了。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柯清炘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既然安琪的心意这么坚定,他也只好成全她。
杰斯望著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你搞错了。”
“什么?”柯清炘连忙抬头。
“她的确已经有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并不是我。”杰斯的蓝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不是你,那是谁?”柯清炘追问。
“你自己去猜吧!”杰斯恶意的转身挥手说:“我现在得去准备一下演出骑士的角色,谢谢你把机会让给我!”
“等一下,你……”柯清炘本想把他追回来问个清楚。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问清楚了又如何?安琪喜欢的人又不会变成他,情况还是一样没改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