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真族公主失踪?"祁国皇帝瞧向低著头的镇国将军夏无采,脸上带著苦笑。
河真族向来与祁国不合,在河真族屡犯祁国边境,祁国提议和亲及和谈却不见河真族诚意的情况下,身为祁国皇帝,他自然只有下令出兵一途。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那位因为河真族连连败仗,遂答应和亲而送来的公主,竟然会在抵达皇宫之前便先逃了婚。
这该说是那公主聪明,还是指责河真族诚意不足呢?
柄与国之间的恩怨,还真不是普通的难解决啊!
"臣原本打算请公主进了京城后立刻来见皇上,但马车中却只留下公主的侍女。"
夏无采对於自己未能克尽职责一事感到十分自责,不过令他不解的是,河真族公主若是想逃婚,早该在进入祁国边境前就开溜才对,为何要等到入了祁国、即将抵达皇宫才逃走?
而且,如果公主真的不愿意和亲,直接找身边的侍女代替即可,祁国人鲜少与河真族来往,相信也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差异才是。
"夏卿,公主的侍女说她不知道公主去了哪儿,是吗?"
祁国虽然不算什么大国,但京畿之地可也有千里之广,想要从中寻出河真族公主,谈何容易啊!
再者,若非公主在京城里有熟识之人或落脚之处,又怎么可能只身逃跑?
就算河真族人向来以身强体健、能武善战闻名,公主毕竟还是公主,总不可能像河真族士兵那般勇猛,可以一个人在京城生活,更遑论是独自逃回河真族?
众多疑点,让皇帝不得不下了个结论:"看来这位公主的来意绝对不只是和亲这么简单。"
夏无采闻言挑起眉,"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嘛……"皇帝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立於身侧,正专心听著两人对谈的柳之秋吩咐道:"柳舍人,夏卿好不容易打了场胜仗回来,这封赏庭宴之事,就交由你代朕拟旨吧!"
柳之秋微愣了下。皇上刚才不正在讨论河真族那位"逃婚公主"吗?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封赏一事上头了?
不过为人臣子,总不好当面对皇帝提出质疑,所以柳之秋很识趣地接下了皇帝的旨意。
"臣明白。"柳之秋点头应道。
"皇上,不知对於河真族公主一事,皇上有何打算?"夏无采对於什么封不封赏的事情并不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该怎么找回那个逃婚公主。
放任一个可能替祁国带来危险的问题人物在京城里大摇大摆地到处行走,可不是他这个担负护民卫国之责的镇国将军所能容许的。
"这可是件大事,就算要找也不能张扬。"皇帝摇了摇头,"夏卿,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皇上?"夏无采拧起眉心,"公主的失踪是臣的过失,臣怎能置之不理。"
如果要他现在撒手不管,岂不是显得他在逃避责任?
"夏卿是祁国的英雄,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目,倘若朕命你去寻人,那么河真族公主失踪的消息,岂不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
皇帝端起半凉的茶浅啜一口,而后状似无意地蹙起眉道:"寻人这件事,就麻烦柳舍人了。"
"啊?"柳之秋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突然被点名。
夏无采也是一脸不解。就算再怎么想为此事保密,也不至於要让柳之秋去找人啊!柳之秋的职责是随侍在皇上身边代管起草诏令、缮写文书,可不包括寻人这项工作。
"柳舍人,朕记得柳家在京城里经营客栈,是吗?"皇帝无视於两人的疑惑,自顾自地继续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家中确实是在经营客栈。"柳之秋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仍是照实回答。
"公主初来乍到,夜里若要寻休憩之所应是不会投身於野外,公主对此地不甚熟悉,想必会挑间最有名气的客栈落脚……"皇帝看著柳之秋,笑道:"柳家经营的柳江客栈不正是京城往来商旅的最爱?"
"皇上,倘若公主在此地有熟识之人呢?"柳之秋虽然颇为同意皇上的推测,也明白客栈里人多嘴杂,小道消息流传颇快,要找人或打听消息的话上客栈准没错,但是万一……
"公主的事,自然是她身边的侍女最清楚,这侍女既然是由夏卿带回,理应由夏卿去好好'询问'一番,不是吗?"两边同时进行,这样找人的速度才会够快。
"臣明白。"皇上的弦外之音不难理解,指的自然是要他好好逼问一下公主的侍女。
"既然如此,寻公主一事就劳烦夏卿与柳舍人暗中进行,切莫对第三人提起,明白吗?"人多嘴杂,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臣遵旨。"
向皇上行过礼后,柳之秋与夏无采两人静默地对看了一眼,心里都很清楚──
麻烦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