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定虎离开之后,骆洛乖乖的回到房间休息。
睡了几个小时,她突然醒了过来,睡眠惺忪的爬下床,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天都黑了。
骆洛懒洋洋的踱出房间,才想要开口叫霍定虎,马上意识到他已经不在家里了。
少了霍定虎的屋子,感觉好安静,虽然这附近原本就很清幽,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但是一觉醒来面对黑暗的客厅,以及安静的气氛,还是让她隐隐有些失落。
他真的回美国去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她有些无奈,不过一想到他离开前的一吻,赧意瞬间染红了苍白的小脸。
睡了一下午,她的肚子也饿了。
想起早上买的甘蔗鸡早就在海边吃完,家中也没有存粮,骆洛犹豫了一下子,决定出门到市区去吃晚餐。
她立刻换件衣服,拎着包包,离开家里。
只是她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街停靠了一辆熄火的轿车。
这里是老社区,附近大多是住家,所以很少有陌生人或是陌生的车辆。
直到她吃饱喝足回到家中,那辆车还静静的停在原地,一整晚都没有驶离。
中午过后,加护病房里只有单调的机器声音。
安德烈的头上跟身上都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得不得了。
这时,一道黑影接近躺在床上,罩着氧气面罩的他。
麻药已经退了,短暂醒过来几次的安德烈感觉到有人靠近,有些费力的眨动眼皮,想看清楚到底是谁。
没想到他才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一支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黑黝黝的枪管散发出冰冷的死亡气息,让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原本就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这下子更是连声音都挤不出来。
“底片呢?”黑衣男子蒙着面,声音沙哑,却有些急切。
“底片?”安德烈有些疑惑,随即反应过来。“难道你是……”
“底片在哪里?拿出来,我就饶了你这条小命。如果不告诉我,那……”
突然,从门外经过的护士惊呼一声,打断黑衣男子的威胁。
“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加护病房的探病时间还没到喔!”
护士走近时,才发现对方拿着枪,看起来像是要杀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苍白的男人。
“天!救命啊!”她一惊,想也没想就尖叫出声。
黑衣男子一慌,朝着护士开了一枪,打中她的胸口,护士立刻倒地。
虽然枪上装了灭音管,但护士的尖叫还是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该死!”发觉引起骚动,黑衣男子想将枪重新抵着安德烈的头。
一个化着大浓妆的护士不知道何时窜进加扩病房,将玻璃制的点滴瓶狠狠的砸向黑衣男子的后脑勺,玻璃瓶当场碎了一地,黑衣男子也痛得蹲子,护士乘机将他手上的枪踢得远远的。
“你……”
不让他开口,护士扫腿踢中他的下巴,让他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护士通知了楼下的警卫,警卫奔下来,刚好来到医院的霍定虎也中了上来,乘乱冲进加护病房。
勇猛的护士跟黑衣男子打成一团,很快就占尽优势,将他撂倒在地上。
当警卫跟其他医护人员团团围住黑衣男子和护士的时候,霍定虎来到病床边。
“安德烈!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护士及时救了我。”安德烈惊魂未定。“啊!爱莲呢?爱莲有没有事情?”
“我过去看看。”跟在后面的骆以翰很快的反应过来,迅速跑出加护病房,冲向爱莲的病房。
警卫很快就将黑衣男子带走,而那个英勇的护士不知何时消失在人群中,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安德烈,抱歉。”看见好友身上的伤,还差点死在不长眼的子弹下,霍定虎内疚不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顺手拍的照片,居然会惹来这么大的灾祸。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全都要怪那个跑来追撞我,又逃逸无踪的司机。”
安德烈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硬是挤出微笑。“大家都几年的兄弟了,干嘛跟我客气?”
“安德烈……”霍定虎的脸上写满了歉疚。
“没关系啦……其实你不用特地从台湾赶回来,之前一直吵着说要放长假,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却因为我而提前回来,太不划算了。”
安德烈调侃的说,不希望他太自责。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拜托,你被车撞耶!罢刚还差点死在枪下,竟然有心情跟我开玩笑!”霍定虎忍不住咆哮。
“好啦!”安德烈轻轻的笑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但刚才那男人所问的事情又浮上他的脑海。“对了,刚刚那个人问我底片在哪里,你想,他会不会是来要那张照片的底片?”
“有可能,不过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底片到底有没有被烧掉,就算对方真的要,我也拿不出来。”霍定虎皱起眉头,“而且对方到底是谁,我都还不晓得。”
“底片……底片在我这里。”
“咦?”
“我回工作室mail照片给你时,顺手带走了底片。”
“底片在哪里?”
“底片……”安德烈拧眉思索,“应该在我的外套口袋,我和爱莲后来再出门时,我还是穿那件外套,所以底片并没有拿出来,其他……在车祸之后,我就没印象了。”
“我到爱莲那边看看,再去找那件外套。你一个人在病房可以吗?还是我请护士过来陪你?”
“咳,你叫护士来陪我,爱莲会抓狂吧!不用了啦,我想应该不会有事了。毕竟那个坏人已经被抓走了,不是吗?”安德烈忍俊不禁。
“好吧!”急着要赶快找到底片,霍定虎也只好同意安德烈的话。
只是,他还有一点忧心……“去吧!我还要再睡一下。”安德烈先开口赶人了。
“嗯。”
目送霍定虎离开加护病房后,安德烈才舒了一口气。
想起刚才惊险的情况,还有不知道爱莲安全与否,他的神色又变得沉重。
想起那张引来灾祸的照片,他的神情不由得更加复杂。
那张照片到底是怕到什么不该拍的人?
为什么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砸毁艺廊,闯入屋子偷窃,又放火烧了霍的摄影工作室,还追撞他和爱莲,甚至潜入医院来要胁他,跟他要底片?
照片里的人,到底是谁?
想着想着,安德烈最后不敌身体的虚弱与疲倦,又昏沉的睡着。
确定了爱莲没有遭受危险后,霍定虎顺利的在安德烈沾满血污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一个纸袋。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底片,确认是安德烈传给他的那一张,也是艺廊被偷的那一张照片后,神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这底片对吗?”骆以翰走到霍定虎的身边,看他神情沉重,小心翼翼的问。
“是这张底片没错。”霍定虎沉吟。
“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把照片洗出来吧!”一作出决定。霍定虎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医院,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骆,安德烈和爱莲就麻烦你了。”
“喔。”骆以翰想到随时可能再遭遇危险的好友们,忍不住忧心。
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他站在医院门口,陷入沉思中。
不管是霍定虎还是骆以翰,都没有发现有一抹身影悄悄的跟上了霍定虎驶离的车子。
他们都不晓得,这一天还漫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