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乃女乃一手策划的整人风波过后,孙少怀重新把电话线接上,为了弥补周末短缺的睡眠,他早早上床睡觉去。
路惟洁的身影一度短暂的在他睡前的脑海里徘徊,直到困意渐渐袭来,她的身影退回到青春的十七岁……
在公园草地旁的梧桐树下,他拿着画笔帮她美术课的素描作业捉刀,至于当事人则十分惬意的抱着小说专注的啃着,没有交谈,可却有一股温馨在两人之间流动,偶尔她因为故事内容而发笑,那银铃般的嗓音敲响他心中渐渐萌芽的爱恋。
“哇,你画得好棒!”
冷不防,她突然靠近身来,一股少女体香淡淡的飘送过来,撩拨了孙少怀年轻的心。
“这一点都不难。”
“对你来说当然不难,可对我来说,搞定美术课简直比登天还难。”她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彻底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你还得再等一会儿,有些地方我还要再修饰一下。”
“嗯!”她开心的坐在他身边,继续啃她的小说。
挨坐的姿态让两人的手臂紧紧贴靠在一起,孙少怀想要专心作画,可是心思却总被身旁这个十七岁少女所牵动。
随着他作画的时间拉长,等得发困的路惟洁就这样心无防备的靠在他肩上打盹,他凝望着她天使般的睡容,全然没有招架的余地,悄悄的靠近她,在咫尺的距离外挣扎犹豫……
终于,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贴靠在脸颊上的长长睫毛动了动,她似梦似醒,樱女敕的小唇若有似无的回应,叫他更为激动,感觉自己身体都紧绷了。
好不容易结束堪称青涩的吻,如梦初醒的她漾着两颊红彩羞怯的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拥紧,紧得让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青春,最是动人的甜蜜。
睡卧在双人床上的孙少怀嘴边勾起开心的弧度,在梦里重温过往的恋情。
蓦然,躁动的电话铃声大响,把他惊醒——
“喂?”嗓子是未开的低哑,他看了眼天色,晨曦从灰蒙蒙中透出光彩,是天将明未明之际。
“哥,不好了!女乃女乃昏倒了,你快回来——”孙少蓉惊恐中夹带哭腔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他整个人像是被当头棒喝似的完全清醒过来,“怎么会突然昏倒?把刘医师找来了吗?”
“二哥刚去,哥,你快回来啦!女乃女乃一直喊你的名字。”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他心情一沉,“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没有丝毫犹豫,他马上跳下床来,飞奔进浴室迅疾的完成梳洗,抓过钥匙狂奔下楼——
坐上驾驶座的下一秒,车子已经急驶进入车道,直往中部的老家而去。
历经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孙家雄伟大宅矗立在眼前,他停妥车子后连忙匆匆进屋。
绕过熟悉的厅堂回廊,一路冲向女乃女乃的房间。铺着日式踏踏米的房间,阳光透过拉门,落在大家将孙女乃女乃团团围住的层叠身影上。
“大哥!”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的孙少熙出声喊他。
“怎么样,女乃女乃情况还好吧?”他对着迎面走来的弟弟问。
“已经稳定下来了,女乃女乃这几天因为感冒身体有些不适,才会在起床的时候突然晕眩,快进去吧!她正在等着你呢。”
对弟弟点点头,孙少怀拉开拉门走了进去。
大家看见他赶紧让出一个位置,他蹲跪在一旁,心疼的拉拉女乃女乃满是皱纹斑点的手。
“刘医师,我女乃女乃没事吧?”
瞧,氧气罩把女乃女乃的脸都要罩住了……
“目前情况暂时稳定,但我也不敢断言孙老太太健康无虞。总之,如果晕眩情况没有改善,或是持续高烧,我建议还是尽快送大医院。”刘医师神情严肃的回答。
低头望着满布岁月痕迹的脸庞,孙少怀温柔的喊,“女乃女乃,我是少怀,我回来了!”
老人家微微睁开眼睛,“少怀,你可回来了……”语气极度虚弱。
“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拉拢被子,不让女乃女乃再受寒。
“不舒服……心口不舒服……”她抬起手直往胸口轻抚。
“怎么了,要不要帮你揉揉?少蓉,快过来帮女乃女乃揉揉胸。”
“喔!”孙少蓉赶快移近女乃女乃身边。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看我真的快不行了,可是你和少熙都还没有成家,少蓉也还没许给人,我不放心,我不舒服……”一再的感叹。
“女乃女乃,身体要紧,别想那些不重要的事情。”
她激动的握拳嚷道:“谁说不重要?没有把你们都安排好,我怎么有脸去见你们的爷爷跟爸妈?”
“女乃女乃……”
“少怀,我已经活不久了,我真的放不下孙家,告诉我,挑好你的新娘了没有?你是孙家的长孙,好歹也要让我看见你成家才能心安,就当女乃女乃最后一次求你……”
孙少怀百般为难。
“哥,快答应女乃女乃啦!也好让她老人家放心养病。”孙少蓉在旁帮腔。
“哥,就先挑个对象,总之让女乃女乃别再胡思乱想。”孙少熙也开口了。
“是啊!得快挑个好人家的女孩,我让管家请她来家里住蚌几天,好熟悉熟悉我们这个家,这家子说大不大偏偏事情繁多,我得尽快把棒子交出去,要不然我死了,谁来扶持这个家呢?”孙女乃女乃忧心忡忡的表示。
孙家是当地的大地王,拥有大片的果园家业,当初孙老爷爷因受日本教育的薰陶,是以建立了颇似大和民族的严谨家风,再则孙家女乃女乃亦是个极度传统的妇人,遵守着丈夫的遗愿撑起这个家族,一直以来孙家都是恪守着传统原则行事,不分家,一群人共同守着偌大家业。
由于家业庞大,扣除稀稀落落的本家人口,果园里还有一大堆的人手得妥善管理安排,想要从孙家女乃女乃手中接过棒子撑起这个家,没有两把刷子可是不行的。
但孙少怀并不想结婚。
女乃女乃找的那些女孩不是不好,而是根本无法激起他想要去爱的感觉。
可眼下女乃女乃身子如此孱弱,还为了挂念他的终身大事而如此执着,他整个脑袋都要胀破了却苦无对策。
“大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孙少蓉突然问。
闻言,孙女乃女乃睁开眸子,充满希望的问:“是吗?少怀,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无法从女乃女乃给的名单中挑选其一?”
孙少怀瞪了妹妹一眼,责难她多嘴,“我、我没……没有。”
“如果有就快带回来,女乃女乃有好多事要交托给她,带她回来让我看看吧!”老人家殷切哀求。
最好是有人可以带回来啦!孙少怀恼得直想撞墙骂脏话。谁呀谁,谁可以来帮他度过这难关?
就在他死命压抑脾气的当下,忽然,路惟洁的身影就这样无预警的从他脑海里窜了出来,这让他产生一线生机。
对了,他怎么没想过路惟洁?如果她想求他画插画,那就得先帮他度过这个难关才算公平啊!
有了这个念头,他的心情突然笃实起来。
“女乃女乃,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把我挑选的新娘带回来。”壮士断腕的下定决心,他做出这辈子打从出生以来最慎重的一桩承诺。
“太好了、太好了……”床榻上的孙女乃女乃几乎要喜极而泣。
“但是女乃女乃,我有一个请求,不管我带回来的人是谁,不管你喜不喜欢她,都要请你以我未来的伴侣的态度对待她,别让她为难。”他难得严肃的要求。
“哥,你要带回来的不会是个男人吧?”唯恐天下不乱的孙少蓉好奇的问。
“该不会是男扮女装?”孙少熙跟着捣蛋。
“当然不是!孙少蓉、孙少熙,你们两个少给我胡思乱想!”孙少怀差点克制不住冲动,把两人的脖子拧断,
“放心,我当然会以对待孙家长媳的态度来对待她。你现在就去把人接回来吧!”孙女乃女乃催促。
孙少怀行礼后从屋里退出,孙少蓉,孙少熙赶紧跟了出来。
“大哥,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孙少蓉热切问。
“大哥,这该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吧?”孙少熙满脸怀疑。
“大哥,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孙少蓉异常兴奋。
“大哥,你最好先让对方有心理准备,来我们孙家可不是好玩的,她至少要有参加冬令集训的认知。”孙少熙打从心里觉得不妙。
“哥,你们已经多要好了?到什么程度……”
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中断的发问把孙少怀彻底惹毛了,“孙少熙、孙少蓉,你们两个是吃饱撑着是不是?通通滚开!”
喝斥了两人,他心绪大乱的往回廊走去,依着所来的路径走出这座深宅大院,跳上车头也不回的往台北而去。
这厢,台北麦可童书的总编辑办公室里又不得安宁了。
“什么,你这样就宣告放弃了?!”杀猪似的嗓门媲美魔音传恼。
“因为孙少怀先生很明确的表达他不愿意跟我们麦可童书合作,我也不方便继续强人所难。”路惟洁站在总编的办公桌前,斟字酌句的挑捡着说词报告结果。
总编当场火冒三丈,“路惟洁,我是叫你来混吃等死坐领乾薪的吗?”
“……”不需要讲得这么难听吧?她忍不住皱眉。
“如果只被拒绝一次就放弃,说出去不是让天真童书的人笑掉大牙?”总编肥胖的身体暴躁得像只斗败公鸡,不断的走来走去,“我不管!你一定要一试再试,无所不用其极的去说服孙少怀,他想要抽多少版税?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可以为他破例。”
“可是——”
他上前一步,“路惟洁,难不成你已经打算要去松山仓库报到了?”眯起眼睛,摆明威胁。
“当然不是,我只是……”
“别在那边只是、只是……我跟你说,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内你一定要说服孙少怀,要不然,事情不会只有去松山仓库这么简单。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带上办公室的门,路惟洁忍不住嘀咕,“这根本是疲劳轰炸!”
揉揉发疼的胃,她刚刚真想对总编回呛,好啊,你他妈的有种就把我踢去松山仓库啊!
然而她没有,因为她胆小得像俗辣。
“瑞玲姊,你有没有胃药?”她顶着张苦瓜脸问道。
“你还好吧?两颗够不够?”
“我看直接一刀把我杀了可能会比较好。”她不忘自嘲。
“对了,孙少怀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名声太恶啊!他认定我们童书的品质不入流,会影响他的作品水准。”路惟洁简单扼要的说明。
“算他有脑袋。”张瑞玲十分赞赏。
“他有脑袋,可是我就要没命活了。”她把头靠在桌面上,左右滚来动去的,就是想不出要怎么违背良心让孙少怀点头。
看,人心真是矛盾!明明希望他能够答应,这样自己就不用去管库存了,可是理智又不希望他答应,担心他的作品没能好好的被制作出版,名声因此受到牵累。
只是,她干嘛替他想这么多?这个家伙从来都称不上是个好朋友,老是阴晴不定,一下看似正常了,可下一秒又翻脸不认人,光是被他这种怪里怪气的个性折腾,她部不知道自己的脑细胞死活过几次了。
桌上的手机偏偏挑她情绪委靡的时机震动,她探手抓来,“喂,你要找的路惟洁已经快要不存在,请在哔一声后到邮局汇五万元,共同加入抢救路惟洁的行动。哔——”
她无厘头的搞笑方式惹得同事捧月复大笑,可是彼端的人显然并不欣赏。
电话里呈现一种死寂的宁静……
满肚子狐疑的路惟洁赶紧正坐起身,“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半晌……
“喂,是我。”简单扼要的字句传来。
是我?谁呀?她看了手机一眼,请出不大灵光的脑袋开始搜寻符合的所有可能名单。
然而随着情况渐趋明朗化,她愕然发现,对方极有可能是孙少怀。
“真的是你?”她小心翼翼试探的问。
“对,是我。”对方十分肯定的回答。
她不可置信的惊叫,“天啊,孙少怀?!”
她霍然起身,由于速度气势过于惊人,一度撞翻了一旁的资料和绘本。
一旁好奇心旺盛的同事们纷纷滑动椅子靠了过来,竖起耳朵试图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忍俊不禁,孙少怀莫可奈何的问:“知道是我有必要表现得这么吃惊吗?你这样的反应,我会怀疑你是在暗恋我。”
“少鬼扯了你这自恋狂,我问你,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给过他电话,绝对没有!
“奇怪了,你可以打电话给王蕾蕾,我就不能打电话给曾奕成吗?”他从容反问。
也对,她都可以问人了,他自然也可以,谁叫他们刚好同时有这么一对夫妻朋友。
“干嘛?孙少怀找你干嘛?”一旁,张瑞玲用着唇语率先启动无声发问机制。
“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林秀丽接下第二棒。
“哎,可不可请他帮我签名?”第三棒。
“他有没有可能是喜欢上你了?”第四棒。
什么问题呀?简直是越来越荒腔走板!
被同事们团团围住的路惟洁尴尬的挪动身子,费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才从可怕的人群里杀出重围,躲到角落去。
“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你现在可以出来吗?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有事情想要当面跟你好好的谈谈。”
“现在……”她看看那些媲美嗜血魔鬼的同事们一眼,当下决定开溜,“我马上下去。”
币了电话,问题又像是从天而降的亿万颗星星纷纷抛向她,逼得她装聋作哑,赶紧从公司里落荒而逃。
她快步下了楼,在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她看见面色凝重,双手环抱胸口、满脸若有所思的孙少怀。
“奇怪,又是这种被倒会的臭脸,他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上前隔着玻璃轻敲两下,孙少怀蓦然别过头来,她出其不意的朝他扮个淘气的鬼脸,这才绕至门口,推开咖啡厅的大门徐徐走来。
“你以为你是雕像沉思者啊?虽然表情很够,但姿势不对。”她揶揄道。
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合作都要谈不拢了还敢揶揄他,该说她白目还是洒月兑?孙少怀扯动嘴边的冷笑。
“路惟洁,你到底还想不想要我帮你们出版社画插画?”他问。
“想啊!”
“想?我看你一点都不想,见到我没忙着讨好我,哀求我,反倒有时间捉弄我、揶揄我,你确定你还想吗?”
“其实又有点不想。哈,很矛盾吧?”她傻笑,“哎呀,说这假设做什么?反正你都拒绝我了,不揶揄你我揶揄谁?对了,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又有点不想?”他抓住她话里的反覆。
“很简单啊!万一制作得不好,砸了你的名声,别说你丢脸,我们麦可童书又要沦为笑柄了。”
“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哎,孙少怀,你不也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跟我们合作,干嘛还千里迢迢跑来嘲笑我的胆子大小?你这人也真是莫名其妙。”
“要喝咖啡吗?”
“不了,胃疼。都是为了他,方才被总编训得跟猪头一样。路惟洁埋怨的睨他一眼。
“那喝点热可可好了。”他招来服务生,帮她点了杯热可可。
哦,突然被温柔附身了不成?“哎,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不然我是怎么样?”他好整以暇的问。
歪着头,看似认真的端详了坐在对面的他老半天,老是词穷的她却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应该是怎么样?其实她也没个准。
她耸耸肩,“我也不大清楚。”
“你智商什么时候退化得这么严重?看来,要把插画作品交给你,的确是叫人很担心。”孙少怀故意感叹。
“放心,你没那个机会担这种心啦!”
“如果我说有呢?”挑着眉尾,他目光凛凛的望着她。
“等等!”她双手扫着桌沿,克制心里的激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定要问个仔细,她可不想空欢喜一场。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他跟她玩起迂回的文字游戏。
“孙少怀,你认真一点!”她皱着眉的抗议。
“我哪一点不认真?”他正色以对。
她顾不了许多,探长手臂往他额头上抚去,“奇怪,又没发烧,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把扣住她的手,他存心拧得叫她发疼,“路惟洁!”他真要被她这种举动气死。
“痛!痛!”她嚷着疼,挣扎半晌才从他手中月兑困,
他摆起臭脸,别过脸去不看她,以免他一个光火,当场失手掐死这个女人。
“你明明说过你不当先烈的。”
“废话!”他率直的啐了一口。
先烈都躺在忠烈祠里,他活生生的人干嘛当什么先烈?
“那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当然是有我的考量。”
“什么考量?”她还是想不透他为什么突然改变王意。
“听着,路惟洁——”他决定单刀直入的跟她谈判这场互惠的合作。
“你说吧,你打算抽多少版税?”她屏住呼吸,准备承接他所开出的惊人天价。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等事情圆满落幕,我就答应跟你们出版社合作,价钱随便你们给个数字,至于天真童书那边我自己会回绝。”
傻了!“真的假的?!”路惟洁惊讶得几乎要把眼珠子给凸出来。
“你就非得这样不断怀疑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吗?”孙少怀感觉自己再度火气上升。
“我这是基于慎重起见,万一空欢喜一场,我可是有十条小命都不够死。”
“真的,是真的!如果我说谎,天打雷劈收我的命。”他气急败坏的发毒誓。
顿时,她脑子一片空白。是真的,孙少怀是认真的……天啊!事情怎么会突然顺利起来?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路惟洁想着想着,不禁傻傻的笑了起来。
“不要笑得太快,你不问问我要你帮什么忙吗?”他不怀好意的问。
“喔,请问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她从善如流的发问,天真如她简直是好人一枚。
等待他说话的同时,她捧起热可可欢天喜地的喝了一大口。
“很简单,假扮我的新娘,跟我回老家去。”
啥?!假扮新娘?
天呀!这是哪门子的蠢条件?荒唐得叫她的脑子瞬间停摆。
下一秒,噗的一声,她口中的热可可当场喷了他一身湿。
“路、惟、洁!”闪避不及的孙少怀被喷了满脸浑身的热可可,狼狈得像只落水狗,“我要杀了你!”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面前这个盛怒却又滑稽的男人,下一秒,忍不住爆笑出声,“呵呵呵……”
“还笑,你是活腻了是不是?”他恼火的瞪她一眼。
水渍不断的顺着他俊凛的脸孔流下,在下颚汇聚后笔直的垂坠滴落,答、答、答……
“你、你真的太好笑了嘛……”抽起桌上的面纸,极力克制笑意的路惟洁帮他擦拭那一脸的热可可,可是笑声还是几度忍不住月兑口而出。“人家真的是忍不住,这实在太好笑了!”
多事的解释她的克制不住,殊不知这反倒激起凶猛的怒火。
“该死!不要笑了!”
赤红着眼的孙少怀突然伸出双手朝她纤瘦的双肩紧紧一扣,在她还兀自笑得花枝乱颤的当口,一把将她扯近身,大庭广众之下,低头就是一记火辣辣、深沉沉的吻。
“唔……”路惟洁惊恐的瞪大眼睛,后知后觉的她终于再也笑不出来,双手胡乱推着他的肩膀,“唔,放开唔……”
谁知身前的他根本不动如山,宽厚的胸膛剧烈的忿动,原本抓扣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往上挪移,用力的把她左摆右动伺机逃开的小脑袋牢牢固定住,不容许抗拒的狠狠吻疼了她女敕粉的双唇。
天啊,那凶猛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震慑得她几乎要昏噘窒息,根本无法招架。
她傻了,整个人宛若坠入五里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