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饿哦!
顶著松垮垮的肚皮,方藤萝几乎是被饿醒的,一醒来,就听见咕噜噜的声音。
她的肚子在响,脑袋也在响,抗议著要吃饭。
方藤萝迷迷糊糊的爬下床,正想觅食填饱肚皮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她居然还在这里混,叶希能呢?
跨大脚步就要去找叶希能的方藤萝,床才下了一半,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不对啊,她记得她刚刚明明还在实验室门口站岗,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换到卧室里头,还躺在床上?
她偏头看向窗外,天是黑的,就和房间一样。她又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表,清晨五点,她已经整整睡了十几个钟头。
老天,她怠忽职守,万一敌人要是趁这个时候攻进来,该怎么办才好?!
方藤萝翻身就想下床,怱而想起,她根本不怕敌人临时突击,她有对方想像不到的秘密武器,不必太过紧张。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不大,方藤萝这才松懈下来,认真面对她的民生问题。
她去翻她的背包,丢出一包包的乾粮。别的保镳背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她不知道,但她通常都装一些饼乾零食,以备不时之需。
她拿出一包蚕豆酥,撕开封口,拿出一小把丢进嘴里,“喀嚓喀嚓”咬得好不愉快,越加感谢发明蚕豆酥的人。
研究基因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倒不如研究怎么样满足人们的口月复之欲来得实际。
方藤萝一边吃,一边想,边吃边想之余,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她本来是待在研究室门口的,十几个钟头后却在自己的房间大嚼蚕豆酥。这中间的时间呢?又是谁将她抱进房里面来的?
叶希能。
脑海中倏然闪过这三个字,除了认定是他以外,方藤萝找不到其他的解释。整个岛上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她又不会法术,不可能凭空把自己弄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只有他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同情心,如此见义勇为。
一口咬定一定是叶希能把自己抱到房间的方藤萝,顷刻改变自己对他的想法,打算天亮后好好跟他道谢。
翌日,寒风吹拂。
顶著寒冷的海风,方藤萝又一次展现她不屈不挠的精神,一早就来到实验室报到,脸上挂著和煦的笑容。
“早。”她很高兴的和叶希能打招呼,未料她的雇主,仍是一脸冰寒,瞄都懒得瞄她。
“昨天谢谢你抱我上床睡觉,我一定给你添很多麻烦。”虽然她道谢的目标不理她,但没关系,她仍是再接再厉。
听见这句话的叶希能,这会儿总算肯停下做实验的手,斜著眼睨她。“谁告诉你是我把你抱上床睡觉的?”
短短的一个疑问句,当场让方藤萝脸上挂著痴呆的表情。
“啊,不是你?”这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他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的手去抱一个白痴?更何况我又讨厌你。”
白痴、讨厌,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她迅速向后倒退好几步。
“可是……”她急得快哭出来。“可是……”不准哭,他又没说什么,他讨厌她是事实。
“What?”他又睨她,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是……”她鼓起勇气。“可是如果不是你把我抱上床的话,会是谁?”
这个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有第三者。
“我怎么知道?”他的眼光依然轻藐。“也许你梦游,也许你自己记错了,WhoKnows?』
叶希能摆出一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碰你』的拽样,大大刺伤了方藤萝的自尊心。
她低下头,尽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是她所见过讲话最毒、眼神也最毒的人。他看她的样子,好像她是最低等的生物,根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明白了,是我自己作梦。”她一定是记错了,说不定是她自己上床的,只是自己睡糊涂,给忘了。
方藤萝这般告诉自己,布满红丝的眼眶,在抬起头的刹那间,与叶希能相遇。
“无聊!”他掉过头,冷哼了一声,决心抹去无谓的罪恶感,专心做实验。
今天他要做的是DNA分离术,把附著在DNA上的蛋白质和DNA分开,过程十分简单,只要有充足的材料和设备,一般人也做得来。
不过,为求快,他们这些专业的研究员,多半会用离心机来做。一来节省时间,二来省去人工的麻烦,叶希能当然也不例外。
瞬间只见他从温室拿出一个培养皿,打开摊在桌面上。再拿出一根长长的铁丝,沾了一些细胞到试管中,然后从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加一滴到试管中。
“那是什么?”在一旁观看的方藤萝忍不住好奇。她正是那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个性,这会儿好奇又冒出头。
叶希能瞟她一眼,本来不打算告诉她,却又在莫名的罪恶感之下,随口嚷嚷。
“清洁剂。”他下怎么带劲的说。
“那是用来干么的?”她却很有兴致的问。
“分离DNA上的蛋白质。”他的口气开始不快。
“为什么要分开DNA上的蛋白质呢?”她根本听不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如果不把它们分开,蛋白质就会死缠著DNA。”就跟她死缠著他一样。
“蛋白质死缠著DNA不好吗?”她还是不懂。
“不好。”他瞪她一眼。“DNA一旦被缠上了,就无法抽身独立作业,就研究价值上来说,毫无贡献。”陷入跟他同样的困境。
“所以一定要把它们分开。”哦,她懂了。这就跟吃沙茶的时候,一定要把蛋清和蛋黄分开是相同的道理,要不然拌沙茶就不好吃了。
方藤萝异想天开,把DNA分离术和吃火锅拌沙茶酱划上等号,因而点头如捣蒜,拚命说知道。
叶希能奇怪的看著她,怀疑她是真懂还是假懂。但只要想到她能够因此而闭嘴,也就随便她掰了。
他再继续做他的实验。
叶希能把加了清洁剂的试管放到离心机上的离心篮,确定固定无误之后,转动马达让它旋转。原本严肃的实验,看在方藤萝的眼里,却有如旋转木马一样好玩。
“那是什么?”她又发问。
“离心机。”他耐著性子回答。
“像洗衣机那种的吗?”她记得好像有一个洗衣机广告曾提到过这个名词。
“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原理。
“这样做,DNA就能和蛋白质分离了吗?”这真好玩。
“可以。”他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分离了以后还要做什么?”她奸奇的看著他把试管拿起来,走回原位,又拿起瓶瓶罐罐。
“加入蛋白酶。”他将含有蛋白酶的粉末抓一点,撒在试管内。
“什么是蛋白酶?”她的问题就像狗毛一样多。
“一种专门用来分解蛋白质的酵素。”他已经额冒青筋,几近抓狂的阶段。
“可是刚刚不是都已经分解过了吗,怎么还有蛋白质?”她纳闷。
“你们女人为什么要卸两次妆?”他狠瞪冷吟。
“呃……”好凶。“因为怕卸不乾净……”
“同样的道理。”他生气地晃动手上的试管。“蛋白质就跟你们女人脸上的妆一样,既难搞又难清理,只得多加几道程序。”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她总觉得他是在骂她,只是骂人的手段比较高明。
“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哦什么,只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叫她闭嘴,不要再罗唆下去。
方藤萝果真把嘴闭起来,但她那双好奇的眼睛,仍是骨碌碌的溜来溜去,暗自打量叶希能的举动。
加入了蛋白酶以后,还要加入酒精。
她偷偷的把实验步骤记起来。
等DNA溶解了以后,会在酒精跟溶解液之间沈淀。这个时候就可以拿出一根玻璃棒,伸到溶液里面旋转,再提上来,DNA就会黏在玻璃棒上,样子有如鼻涕。
真恶心也真有趣,想不到DNA竟然是这个样子。
方藤萝瞪大眼睛地目视叶希能将捞上来的DNA放入烘乾机,等乾了以后编号储存起来,如此就算完成一项工作。
“你还在这里?”打算再做另一项实验的叶希能,像是突然发现她的存在,斜睨著她问。
“对,我还在这里。”她拚命点头,一副很希望派得上用场的样子。
见状,叶希能突然心生一计。
这女人实在烦人,不是张著嘴巴问,就是瞪大眼睛瞧,害他实验都快做不下去了。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想到一个支开她的方法。
“好啊,什么忙?”她好高兴自己能够为人类的进步尽一点心力。
“帮我收集特殊植物。”他和颜悦色的说。
“啊?”
“这个岛上长满了许多特殊植物……哪,这是植物图监,拿去。”叶希能没头没脑的塞给她一本植物图监。“翻开一百四十三页,里面有我想找的东西。”
方藤萝按照他的指示,翻到他指定的页数,上面印有一种类似铃兰的紫色花朵。
“舟型乌头草?”她很纳闷地念出植物的名称。
“根部有毒,可以拿来制作箭毒及死刑犯的毒药。”他点头。
“哇!”她被这种植物的特性吓到。“既然是有毒植物,就不要找了吧。”多危险。
“就是因为有毒,才需要研究。”他睨她。“这种植物的好处可多了,除了可以拿来外敷治疗神经性疼痛,还可以用来抗病毒和抗肿瘤,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植物。”
“所以你才要研究它?”她恍然大悟。
“我想拆解它的基因,加以定序。”叶希能点头。
拆解、定序。这么困难的学问她不会,但她懂得找东西。
“如果你肯帮忙的话,对人类的医学将是一大贡献。”看穿她眼底闪烁光芒所代表的涵义,叶希能再推一把。
这一推,可真是把方藤萝给推到天边去了。她早想为人类做点什么,可惜她只是个平凡的人,没什么长才。如今好不容易有发挥的机会,当然得好好把握。
“我义不容辞。”她相当有决心、也很朝气的点头应许,并决定寻下到目标,绝不回来。
“很好。”叶希能就希望她这么有义气,那代表他的耳根子可以安静几天。
“就麻烦你了。”他说。
方藤萝霎时觉得好感动。
她会感动的理由,除了能为人类贡献一己之力以外,还有他的态度,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声好气说话过。
“看我的。”她拍胸脯保证,一定不辱使命,否则誓不为人!
看著她犹如闪电般快速的背影,叶希能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愧是原核生物,真容易上当。
不晓得这其实只是叶希能用来支开她的方法,方藤罗没日没夜的寻找,终於在海湾处找到他要的植物。
“找到了!”
她得意洋洋地抱著指定的植物冲回叶希能的实验室,追不及待的通知他这个大奸消息,却发现——没人,他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方藤萝立刻将手中那一堆植物,拿到角落小心放好。接著就要冲出实验室,寻找她的雇主,才刚提起的脚步,却因桌上那一团混乱而悬在半空中,睫毛眨得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团混乱她认得,是DNA的分离实验。
她像著了魔一样的走近桌前,低头看著散置在桌上的试管、培养皿,和一堆有的没有的试剂,瞬间产生一种尝试的冲动。她好想接著把实验做完,以证明她不是原核生物,她也是很聪明的。
脑中有了第一个想法,接著就会有第二个动作。
方藤萝原先不过只是想想罢了,怎知她的手竟然自己动起来,真的拿起试管,举高放在灯光下观察。
思,看来应该还没有加入清洁剂,这点她可以帮忙。
她放下试管,从手边的瓶瓶罐罐,找到贴有清洁剂的瓶子,加了一滴进去。然后学习叶希能,把加了清洁剂的试管放在离心机上的离心篮,转到ON的位置,等待它自动旋转。
咻咻……
离心机发出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转了大约三分钟之后,自己停下来,方藤萝连忙将试管取出,拿回桌面,准备进行下一步。
截至目前为止,她的顺序都对,都没有产生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下一个步骤。
她记得接下来还得加入一种叫做“蛋白酶”的东西,这种东西呈粉末状,就摆在她手边的瓶瓶罐罐里,问题是她找不到,到底是哪一瓶?
紧盯著桌面上那一堆英文标示,方藤萝直想扯光自己的头发。她的英文不差,可那一堆化学上的专有名词,简直要把她逼疯,她根本弄不清什么是什么。
算了,凭记忆好了。她记得那天叶希能拿的是她右手边那一罐白色粉末,应该不会错。
方藤萝极有自信的打开罐子的封盖,抓了一小撮白色粉末加入试管,未料她手上的试管却突然起了剧烈的变化,哔哔啪啪开始沸腾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试管,正纳闷之际,试管突然爆裂,啪一声地进开。
方藤萝赶紧把手上的试管丢掉,却仍然躲不掉手被灼伤的命运,更惨的是,叶希能竟然挑这个时候回来。
“搞什么鬼,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一踏进实验室,叶希能就对方藤萝怒吼,吓得她只能支支吾吾的道歉。
“我、我……对不起。”她照例红了眼眶。“我本来是想帮忙,没想到试管突然破裂……”
“破裂?”叶希能攒紧眉头,蹲察看试管的碎片。
坚韧的玻璃,竞碎得跟雪花一样,不可思议。
“你他XX的究竟在里面加了一些什么,炸药?”他站起来狂吼。
“不……我没有。”她的声音发抖。“我只是……只是加了这些粉末。”
方藤萝用受伤的手,把罪魁祸首交给他,叶希能接过一看,差点没气昏。
“发泡剂?”他的牙根咬得嘎嘎作响。“你竟然在试管里面加了发泡剂,你想引起爆炸吗?”
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乱混的,就像中国有个古老的食谱,专门教人什么和什么不能混在一起吃,否则就会拉肚子,是同样的道理。
“我……我不知道那是发泡剂,我以为是蛋白酶。”她满月复委屈。
“你加蛋白酶做什么?”他眯起眼。“莫非是……”
叶希能掉头查看桌面,才发现——
“谁准许你动我的东西?”
“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今天用的菌种,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培养起来?”
“对不起……”
“你以为光会说对不起,就能弥补你造成的错误?!”
“对不起……”
“你他XX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你只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保镳,凭什么随便碰我的实验?!”
“对不起……”
“你为何不乾脆滚回你的老窝当你的原核生物算了,还敢妄想和人当高级物种,笑掉别人的大牙!!”
叶希能吼了半天,骂了半天,就以这句话最毒,也最伤人心。
方藤萝几乎快咬破下唇,才没当场嚎啕大哭,但还是忍不住小溪般的泪水,簌簌落下。
她就是他说的原核生物,笨死了,笨到什么都不会。而且,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是真的很想变成一个像他一样厉害的人,不想再当他口中的原核生物。
方藤萝的原意是帮忙,哪知越帮越忙,最后帮到主人翻脸。
叶希能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看著垂头饮泣的方藤萝。一般来说他最厌恶女人哭和撒娇,可不知怎么的,面对她的泪水,他就是没有办法,荒谬的认为是自己理亏。
“我有时候说话会很过分,你就当没听见。”说这话时,他将脸转向另外一边,表情也不甚自然。
“啊?”她惊讶的抬头。他这可是在跟她道歉?
“都怪你没事乱动我的实验,我才会这么生气。”他还是不愿意把视线调回来。
“我只是想帮忙。”她硬著头皮解释。“我有事情找你,可是却没发现你的人。本来想回主屋找你,怎么知道刚好看见桌上摆著试管。我……我想你一定是临时有事,才会放下实验不管。而我又好奇,心想我可能帮得上忙,所以……”
“所以才会越帮越忙,帮到快炸掉我的实验室。”他讽刺的接著说。
“对不起。”她惭愧的低下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我真的可以帮你。都怪我太天真,以为看过的实验,应该很轻易就能做好才对……”
“却不晓得其中有很大的分别。”他叹口气,以无奈当成结尾。
“算了。”他认栽。“你手的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
听见这句话,方藤萝再一次惊讶的抬头,瞠大眼睛看他。
“还好。”她很快又低头查看自己受伤的情形。“没什么大碍……”
“手拿来!”他不耐烦地拉过她的手臂,检查她被烫伤的手心。
“都起水泡了,还说没关系。”他声音粗哑的皱眉。“医学上有所谓的抢救第一黄金时间,你懂不懂啊?刚刚你就应该先把手浸泡在水中,伤势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叶希能唠唠叨叨,方藤萝却是感动得要死。如果小小一处烫伤就能引来他这么巨大的关心,那乾脆多烫几次好了,她不介意。
“下次烫伤的时候记得泡水,不要浪费我的药膏。”不晓得他是真小器还是不爽自己过於温柔的表现,在帮她涂药膏的当头,还不忘赏她一盆冷水。
“嗯嗯。”冷水也罢,甚至馊水都好。方藤罗根本已经被他难得的温柔给感动到说不出话,只能频频点头。
笨家伙,骂她也这么高兴。
“你刚刚说有事情找我?”他把涂完的药膏丢回桌上。
“嗯嗯。”她还是点头。
“什么事?”越看她越笨,跟条哈巴狗似的。
“那个草……”她解释不清,乾脆直接跑向角落,抱起她找到的那堆草。
“这个,”她将满手的植物捧得高高的,搁在他眼前。“这是你要我找的舟型乌头草,我找到了。”
叶希能呆呆地直视在他眼前晃动的翠绿叶片,无法相信,她居然有办法找到,并捧到他眼前炫耀。
“谢谢。”他跟她道谢,不过并没有伸手收下那堆叶片。
“你在哪里找到的?”他的声音喑哑。
“海湾那一边。”她挪出一只手指著海岸的方向。“我找了好几天,确认了好几次,才敢把它们摘回来。”
她说找这种草不容易,因为它的数量很少,又多隐藏在其他种类的草丛中,这点叶希能相信。当初正因为它有这个特性,他才故意要她去找舟型乌头草,因为它只在初夏开花,其余的时间只长叶子,很难辨认。
“你还是找到了。”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她一定是把海岸边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递了,才可能找到这种草。
“对啊!”她笑得很开心,奇怪他怎么一直不接过她手上的植物,让她一直捧著?
“你……在摘这些草时,没有戴手套吧!”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对啊!”她仅回以双重肯定,证实叶希能的猜测。
很好,他果然没有猜错。
“那么……”他虚咳两声。“你现在的手……会觉得痒吗?”
她会不会觉得手痒?不会啊!她的手好得很,只除了——
“我会觉得有一点麻。”她老实招认。
叶希能顿时从虚咳转为实咳,连咳了好几声以后,才遗憾的说:“你中毒了,原核生物。”
“耶?”他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舟型乌头草从头到脚都有毒,包括你捧在胸前的根。”
她连忙低头看看那一堆带著泥土的块根,它们正安稳的靠在她丰腴的酥胸上,对著她微笑。
“尤其是根最毒。”他又额外的补上一句。
草也毒,根也毒,那不就是……
“我中毒了!!”她总算有所领悟。
“怎么办?怎么办?”方藤萝急得跳脚。想甩开手上那一堆草,又没有人肯接手,只得抱著猛喊。
“别急。”接手的人是儍瓜,他可不想中毒。“再抹上另外一瓶药膏就好啦!”
叶希能把另一瓶药膏丢给方藤萝,她松开手上的毒草,接过那瓶药膏,还顺便被叶希能的长脚绊了一下,差一点跌进散落在地上的草堆。
“哇啊!”她凄厉的喊叫。“我又要中毒了——”砰!
原核生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