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的赌局 第五章
作者:方情浓

好不容易才月兑离房务部清洁人员命运的薛海蕾,原本以为她终于可以大展身手,正式进入真正的“高级档案区”;订房组,哪知最后终究出了问题,她被分配到柜台--她最不想要的位置。

她早该知道,电影中的情节不可能搬到现实,“不可能的任务”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演,尤其对她这谎称没有任何经验的小甭女来说,更是如此。

“妳分配到夜间柜台。”

她怅恨地想起侯衍那张带笑的脸,恨不得把它撕了喂狗。

“夜间的旅客较少,妳也会比较轻松。”

是哦,夜间的旅客的确比较少,但相对也比较难看到客户的资料,而且非常无聊。

“哈!”她无聊到频打呵欠。

坦白说,她在酒店做过最多的工作,就是站柜台。因此她对这个工作可说是熟得不得了,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可以应付,而且就目前大厅人潮来往的情况,似乎也不需要太用心。

“你好,请问有事先订房吗?”

整个晚上,她就只需要重复这句问候,因为她只负责对照订房资料和给钥匙,其余的时间空闲得很,因为她是大夜班,没太多客人。

她拿着笔,无聊的敲打着柜台。敲啊敲啊,终于给她敲出一个客人,于是她只好再度挂上微笑,重复那句不变的台词。

“妳好,请问有事先订房吗?”

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脸色苍白,额头频频冒汗,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

“我有事先订房。”客人拿出护照和信用卡,薛海蕾接过手对照她的订房纪录,接着拿出钥匙。

“这是您的房间钥匙,您的房间号码是1507,只要搭右边的电梯就可以到达您住宿的楼层。”她一方面将钥匙交给对方,一方面注意她的脸色非常不对劲,呼吸似乎不怎么顺畅。

“谢谢。”对方接过钥匙后,果然开始发作,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发抖。

她这个症状是……

薛海蕾连忙从柜台里面跑出来,妇人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喉咙发出呼呼呼的吁气声,皮肤开始呈现淡蓝色。

糟糕,是气喘病,她必须立刻让她坐下。

“叫救护车!”她二话不说,扶着妇人就往沙发区里拖,并且高声呼喊另一个同样站柜的柜台小姐找救护车。

“哦……哦!”另一个柜台小姐如梦初醒的拿起电话,通知医院请他们派救护车过来,这时薛海蕾已经在做急救工作。

她先让妇人坐下,尽可能的支撑她的背脊,让她能够顺利呼吸。

“张嘴,吸气,吐气,再吸气。”她不但得权充支架,还得充当护士,教导对方怎么放松心情,以便能吸得更多氧气。

她很努力地安抚妇人的情绪,也很努力地帮助她吸得空气,无奈妇人的症状太严重,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得已,她只好翻开妇人的皮包,到处找药。气喘病人通常都会随身携带用药,不幸这个妇人并没有携带任何药品,这让她心急如焚。

“救护车呢?!”眼看着妇人抬高肩膀和下巴,试着想扩大胸部呼吸,薛海蕾知道这已经进入紧急状况,再不立刻就医马上会有生命危险,于是急得大叫。

所幸,救护车及时赶到,抬着担架冲进大厅,将妇人带往医院,才免去一场虚惊。

薛海蕾当场虚月兑,感觉上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她差点还以为来不及呢!

“这件事妳处理得相当好,不像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背后就传出侯衍的声音,这下子换她气喘发作。

“你……”老天,给她一点空气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海蕾惊魂未定的捧着胸,瞪大眼睛看着侯衍,不明白他到底属什么的,走路都不发出声音。

“这是我的饭店。”抱歉,他属蛇,而且是最迷人的那种。“我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人管得了他。

“我知道。”笨蛋海蕾,老是说错话。“我的意思是,现在是半夜,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吓死一缸子的人。

“但是我没听见抱怨。”他顽皮的对着所有服务人员眨眨眼,所有被点到名的对象无不心悦诚服,点头如捣蒜,因为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女的。

那当然啦!食色性也。像他这么可口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能引起一阵骚动,她们怎么会嫌晚?

“对了,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可口的男人,依旧挂着致命的笑容,问一点都不可口的问题。

“什么问题?”她听得一头雾水。

“妳为什么能将这件意外处理得这么好?”他提醒她,休想逃避他的问话,否则定斩不饶。

“那是因为我以前也碰过相同的情形,当然处理得好。”她才不会逃呢,她会勇敢迎战。

“哦,在哪里碰过?”不惧战是很好啦,但也因此而透露出某些不该释放的讯息。

侯衍的眼神闪闪发亮。

“呃……”糟糕,泄底了。

她紧张的摀住嘴。

都怪她冲动的个性,现在要怎么收场?

“究竟在哪里碰过?”呵,小骗子,逮到妳的辫子了吧?这次看妳要怎么逃。

侯衍得意的表情摆明着逮人。

“在……”惨了,她进退维谷。

“Alice--”

不管了,先假装昏倒再说。

“我--”赶快装死。

砰!

于是乎,侯衍还没来得及逼问出真相,双手就接获一具软绵绵的身躯,当着他的面昏死过去。

又来昏倒那一套,她以为他还会中计啊?

侯衍决定将计就计。既然她这么喜欢表演昏倒,他就干脆配合她的喜好,来段嘴对嘴人工呼吸,省得人家说他无情。

“薛小姐昏倒了,妳们快让开。”

他对着围观的服务人员下达清场令,在场的服务人员也很识相的一一退开,让出表演舞台。

“总裁,你要做什么……”

在场的服务人员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想仔细观看侯衍接下来的打算,薛海蕾也想。

她的眼睛偷偷地开了条缝儿,想瞇眼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此刻她已被放在沙发上,身边围满了人,每个人都低头关心的看着她……

突然间,一对温热的嘴唇覆上她冰冷的唇,听到众人的惊呼,她也立即张眼。

“别动,我正在帮妳做人工呼吸。”

薛海蕾原本是想爬起来的,谁知道双手竟然会被侯衍攫住,成为他的人质。

“看来妳的呼吸很不正常哦,让我再多给妳一点空气。”

不给她有更多辩驳的机会,他的嘴唇又覆盖下来,她又一次成为人质。

这……这根本是热吻嘛,哪里是人工呼吸?

薛海蕾头晕眼花的想,柔女敕的双唇,在他的强力撩拨间,绽放成一朵粉红色的小花,随着他舌海的起伏,载浮载沉。

“妳醒了吗?”热吻既罢,侯衍松开她的手,对她眨眨眼。

“醒、醒了。”她困窘的起身,红艳的双唇,暗示了刚才的吻有多激烈,差点没有当场引起暴动。

哇咧--

原来昏倒有这么多好处,大家一起来。

“我突然觉得不能呼吸。”

“我也是。”

“我也不能……”

在场的女性工作人员纷纷倒下,无不盼望他们的总裁能一视同仁,给她们相同的待遇。

面对多张噘起渴望滋润的红唇,侯衍只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

谁理她们呀,自力救济吧!

自从那晚侯衍当着大家的面,和她热吻的消息传开以后,薛海蕾就成了众所瞩目的现行犯,让她百口莫辩。

“好好哦,我们真羡慕妳。”

原本她应该成为众矢之的的,没想到反过来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她猜想那跟她的长相有关。

请原谅她也不是故意要长成这样。既娇小,又可爱,眼睛大大的,皮肤又泛着红晕,活像一颗小苹果,她自己也很困扰。

不过,以当前的情况,最困扰她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侯衍的态度。他压根儿就把她当成追求的对象在看,这让她心虚,又有点小小的期待,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班了吧?”

就当她正烦恼该用什么态度来响应侯衍时,他又准时出现在她身边,靠在柜台对她眨眼。

“下班了。”她看看表,早在十分钟前她就可以换下制服。

“去把衣服换一换,我们要去居家关怀。”他笑嘻嘻的督促她去换衣服,她则是一时不能反应。

“可是我才刚下班。”她是上大夜班耶,他这个要求会不会太残忍?

“我知道呀!”他把一包东西往柜台上放。“所以我才特地为妳准备好了早餐,妳可以在车上吃。”

所谓天使和恶魔只有一线之隔,他却两样特质都有。

“好吧!”她认了,谁教她这么倒霉,被他盯上。“我马上去换衣服,你先到门口等我。”

在侯衍的挟持下,薛海蕾只得乖乖换上衣服,陪着他加班。

今天,他们要居家关怀的是另一个长年独居的老人,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行动十分困难。

“苏伯伯,我们来看你了。”侯衍一踏进老人的家,即用他特有的活泼与魅力,振奋老人的心情,逗他开心。

“好、好。”老人用他那浓重嘶哑的声音,诉说他的感激,薛海蕾当场红了眼眶,侯衍真的好温柔。

她默默地看着他用活泼的语调,为老人打气。也默默地看着他拿着湿毛巾,为老人擦澡,还兼讲黄色笑话给他听。

“有一个女设计师帮男客人吹完他指定的发型后,拿镜子给男客人看,女设计师说:这样可以吗?男客人答:嗯,妳好会吹喔。女设计师又说:其实你的也不是吹不出来,只是(发质)有点硬又比较粗,所以有点困难度。男客人又答:所以妳技术真的很好,很少人能吹得出来(这种发型)……”

无独有偶地,侯衍又把最近网络上最流行的笑话搬出来,暧昧的对话,不但老人听得开心,她也听得脸红心跳,同时又觉得好笑。

离去以后,她好奇的问侯衍。

“你对年纪这么大的老人讲这种笑话,不太好吧?”又是吹又是硬的,太刺激了。

“不会。”闻言他哈哈大笑。“这可以刺激血液循环,对他们的身体反而有益。”要是老是僵着,很快就会变木头人。

“原来如此。”她咕哝,作梦也想不到,黄色笑话竟还有这方面的用处。

侯衍低头看表。“又到了午餐时间,我们一起吃热狗吧!”

接着,咻一声,她照例又被拖着跑,和他去逛公园。

“我还以为你是要带我去快餐店或是什么的。”说到热狗,她就想起大卖场或是快餐店,哪知竟会到公园。

“这家的热狗特别好吃。”他朝她眨眼。“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快餐车,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只要有好吃的热狗,不一定要快餐车也行。”

“这家热狗真的这么好吃?”她好奇的看他掏出钱,跟快餐车的老板买了一支大热狗。

“鸡腿更棒。”他转身把香喷喷的鸡腿交给她。“这家的烤鸡腿,甚至比热狗好吃,手脚慢的人根本买不到。所以我才会一大早就把妳拖出来,免得妳吃不到这人间美味。”

说来说去,他所设想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并不是故意整她。

她呆呆的啃鸡腿,心中的迷惑越来越深,她是来探察敌情的,怎么却反而快要爱上威胁他们生存的敌人?

“还习惯这家烤鸡腿的味道吗?”他们边吃边走。

“啊?还、还习惯。”她连忙回神。

“那就好。”他露齿一笑。“我们这边的调味和你们那边的做法比较不一样,我怕妳吃不惯。”

可能是她自己多心,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边』是指哪里。”不管他是不是有心,自己赶快装傻。

“恒春啊,妳不是从恒春来的?”他自然的回话让她的傻差点装不下去。

“呃,是啊!”再装迷糊。“我的确是从恒春来的……”

为了阻挡他再问下去,她只好假装对鸡腿很有兴趣。

“妳知道吗?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她也跟妳一样喜欢吃鸡腿。”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他不禁发笑。

她立刻停下手边的动作,好奇的反望他。“是不是你曾说过,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

“嗯。”他点头。

“你喜欢她吗?”她注意到每次他提起那个女孩的时候,嘴角总噙着幸福的微笑,让她很不是滋味。

侯衍不正面回答,只是一直维持着笑意,让她更火大。

她不喜欢成为别人替身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我记得那个女孩很会弹钢琴,她每次弹琴的时候,我总是远远的偷听。”侯衍又说。

弹钢琴,怎么这么像?她也会弹琴,而且每次当她接触键盘时,总是会非常快乐。

“既然你那么喜欢听她弹钢琴,干么还远远的偷听?”他说得越多,她就越讨厌那个女孩。

“因为我当时的身分不适合接近她。”只好躲在暗处。

“什么意思?”她听得一头雾水,以他旅馆大亨的身分,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也有他不能靠近的人?

“呵呵!”他笑得很神秘,摆明了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让她很懊恼。

算了,既然套不出那个女孩的事,那干脆换问酒店的事,省得呕死自己。

“我听说你有到澳门开设酒店的计划,是不是真的?”她大小姐总算想起自己到台湾的目的。

“妳听谁说的?”他锐利的看她一眼,眼神颇具杀气。

“没有啦!”她赶紧消毒。“我看杂志。”

“哪一本杂志?”他追问。“我不记得我曾公开在媒体上谈论过这件事,怎么会有这个报导?”

“可能是八卦杂志那一类的,我也忘了。”她哈哈哈的陪笑,再次展现出她装傻的功夫。

“或许吧!”他耸肩。“狗仔记者追踪的本事总是比正常媒体高,相对的也比较会造谣。”

造谣?

“这么说,这只是一件传闻,你并没有打算到澳门开设酒店。”太好了,她家的酒店总算保得住。

“不一定。”他当面泼她冷水。“这方面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要看评估报告以后才能决定。”

“也就是说,你的确有这个意图。”她烦恼的咬紧下唇,开始为她爹地担心。

“没错。”他有趣的打量着她。“我天生带有赌徒的性格,喜欢尝试不一样的事物,而且要赌就赌大的。”不然多没意思。

是哦,他喜欢赌大的,却把他们这些小的都赔进去,害她还得远渡重洋来这里当间谍,结果只是多烦恼而已。

“我注意到妳很会站柜台,对于紧急事故的处理也相当成熟,是个不可多得的柜台人员。”

正当她沉溺于自己的思绪时,侯衍突然出声赞美。

“谢谢。”她泄气的响应。“我只是把分内的事情做好,没有什么。”反正她只会站柜台,这件事再做不好,可真要像她爹地说的,一无是处了。

“但是很多人都无法处理好紧急状况,所以我决定把妳调到订房组,妳觉得如何?”他不觉得她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槽,反而觉得她处理得不错,想要给她一个升官的机会。

“哦,订房组……”一开始,她没听清楚。“订房组?!”等她意会到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便如梦初醒的大喊,原先消逝的精神又回来了。

“对啊,妳想试吗?”他语带笑意的盯着她。“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必须是我很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他安排到这个位置。”

换句话说,他信任她。所以她才能三级跳,从房务部的清洁女工一路跳到这个位置。

“怎么样,妳同不同意?”侯衍追问她的意见。

“这……”她犹豫着该不该点头,唯有去订房组,才能取得所有旅客的订房资料,但她却又觉得良心不安,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Alice?”

“我--好。”薛海蕾决定先把握机会,至于良心的部分,以后再考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从明天开始,妳就调到订房组。”侯衍笑瞇瞇,愉快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被窃取机密的人,反倒像窃取者。

相对之下,薛海蕾的心情就复杂许多了,只好靠吃来摆平。

“我还要一只鸡腿。”她突然提出要求。

“没问题。”侯衍马上去买鸡腿。

她默默接过鸡腿,一面啃,一面啜泣。

呜……

她果然不适合当间谍……

对于一个称职的间谍来说,能够接触到最机密的资料,无疑是一件最令人兴奋的事。然而此刻的薛海蕾却反而呆坐在计算机前面,既不下手偷窃资料,也无意将它们销毁,只是呆呆的和屏幕对看。

拷贝,不拷贝,拷贝,不拷贝……

她像个怀春少女,不断和这个魔咒奋战,只不过手中的玫瑰花瓣换成了光盘片,还是一样难下决定。

拷贝,不拷贝……拷贝。

将手中的光盘片转了几下,薛海蕾最后还是决定将屏幕上的客户资料如数拷贝,以善尽间谍之责。

当资料拷贝完毕,她对着载满资料的光盘片发呆,顿时觉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妳想试吗?

脑海中不期然升起侯衍的声音,使她手上的光盘片更加沉重。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必须是我很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他安排列这个位置。

她想起他带笑的脸,和温柔的眼神,整个人几乎被手上的光盘片压垮。

怎么办?他对她这么好,她不该利用他对她的信任。可她又是爹地的女儿,有义务帮爹地做事……

啊,好烦,喝酒去吧!

被眼前的态势烦得一个头两个大的薛海蕾,当下决定拋开烦人的思绪,先去喝个小酒,省得被心中的罪恶感压死。

她收好光盘片后,便往饭店三楼附设的小酒吧走去。

四十坪大的钢琴酒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昏黄的灯光打在贴着丝质壁纸的墙壁上,颇具怀旧的味道。

她悄悄的在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调酒轻啜。事实上,她还满喜欢喝酒的,尤其在她烦闷或疲累的时候,最爱来上一杯,并藉此纡解压力。

酒吧里人来人往,琴声到处洋溢。随着钢琴师娴熟的演奏技巧,人们交谈的音量也到达高潮,几乎盖过钢琴的声音。

薛海蕾皱起眉头,并喝光手上的酒,准备起身。她来这里是为了放松心情,结果却被搞得更烦,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她放下酒杯,就在这个时候,演奏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钢琴手换人了。起先,她并不在意,后来等她定神一看,不由地又坐回原位,刚换上的钢琴手居然是侯衍!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Eric,大家好。”侯衍甫站上舞台,即拿起麦克风跟大家打招呼,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欢呼。

薛海蕾呆呆的坐在原位,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抢钢琴师的位置。

“Eric,今天你还是要依照惯例,先弹那首曲子吗?”在场的客人中,显然不少是熟客,对他的弹奏顺序非常清楚。

“答对了,Johnny。”侯衍对着那个人笑。“我今天还是先弹『给爱丽丝』,希望你不会砸鸡蛋抗议。”

此话一出,在场的客人有人大笑,有人吹口哨,就是没有人真的把鸡蛋拿出来。

侯衍也跟着笑,调整一下衣服后,正式坐上钢琴手的位置,而薛海蕾已经不会说话。

“给爱丽丝”,这不是她小时候最常弹的曲子吗,怎么他也喜欢弹奏这首曲子?

正当她疑惑时,侯衍已经开始弹起钢琴,而且是爵士快版的。

“安可,Eric!”舞台底下哨声连连,侯衍于是弹得更加卖力。

“老板怎么会有这种举动?”薛海蕾靠在吧台边,不解的问酒保。

“妳是说来这里弹琴?”吧台内的酒保边擦杯子边问。

她点头。

“他经常来啊!”酒保见怪不怪。“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此担任钢琴手,而且每次都会弹这一首,我们都习惯了。”

“他经常弹这首曲子?”薛海蕾又一次愣住。

“是啊!”酒保自动自发的再递给她一杯酒。“他每次必弹这首曲子,我们所有人都在猜,这首曲子一定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不然他不会每一次都弹。”

酒保像没事一样地和她谈论着八卦,而薛海蕾只能木然着脸,呆看离她五公尺远的侯衍。

他弹得很快乐,整个人彷佛沉浸在什么美好回忆般的雀跃不已。生动的表情,不仅他自己快乐,连带也牵动着周遭的人和他一起分享高亢的情绪,随着最后一串的连音落下,口哨声跟着响起,气氛顿时沸腾到顶点。

“谢谢。”待四周稍稍安静,侯衍又拿起麦克风,对着在场所有人眨眼。

“下面这首曲子,我要献给记忆中最重要的人,但愿她能跟我心灵相通,了解我的心意。”接着,他把目光转向薛海蕾这边,与她对视。

薛海蕾在惊讶之余,也免不了陷入他深深的凝望中。他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又一直看着她?他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一瞬间跌入疑问的深海中,难以挣月兑。侯衍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弹动手指,曲名还是那首“给爱丽丝”,只不过改成慢板。

美妙的音符,跟随着侯衍高超的演奏技巧,流泄一室。

望着他专注的侧脸,薛海蕾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跌入迷惑的汪洋里,一直坠落,再坠落,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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