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央,夏日凉风拂过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
男子眉头深锁,冷寒的神情明显带着烦躁。
真麻烦,多了个女人……
随手折断了拂面柳枝。
若想月兑身,还是尽早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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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清澄、明镜般的天,配合上某人小好小恶的嘴脸,正好形成强烈对比。
“白云苍狗,微风徐徐,正适合干些小贝当。”毛威龙白净的脸蛋贼溜溜的盯着前方的花轿。
这座花轿华丽贵气,轿顶装饰着凤鳍金片,黄金流苏环绕着轿身,窗棂上甚至嵌有灿烂珠宝,如此矜贵花轿,除了当朝皇亲权贵外,谁还有能耐这般大手笔打造?
毛威龙兴奋的搓搓小手,越笑越开心,瞧着花轿四周卖力扛轿的轿夫。“连轿夫都配足十二名,啧啧,新娘子果然是要嫁入富豪名门了。”她刻意尾随在轿后,打算跟着花轿混入喜宅,先骗吃骗喝一顿,然后再藉机在喜宅里模些值钱的东西,好充当闯荡江湖的盘缠。
只是花轿不过走了一里,突然在这偏僻的树林边停了下来,原因是──人有三急,这新嫁娘犯了其中一急,忍不住要小解啦,远远就见新嫁娘披着头巾独自匆匆入林,大概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解急一番吧。
只是,好一会过去了,这新娘子该不会因为太紧张,拉肚子了吧?
不然这小解也解得太久了吧?
她摇着头,等得不耐烦,尤其这小肚子更是禁不得等,正打着闷鼓哀号着。“不成,瞧瞧去,这新娘子该不会逃婚了吧?”
她一路朝着新娘子离去的方向模去,已经走了好一段路,始终没有瞧见新娘子的踪迹,这怎么回事?新娘子人间蒸发了?
她纳闷的站定子一株参天松树下。
跑哪去了?突然,她被地上的某样东西绊了一下。
“啊──”她发出惊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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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新娘子到了!”京城名宅,此刻张灯结彩,宅子小厮一路兴奋的穿过了临水回廊,花圃庭园来到了主子的书房。
“世子爷,新娘……”一进门瞧见理当是新郎的主子,全身只着月牙白衫子,用着上好松香墨,正在名贵的澄心纸上挥毫,经他这一嚷,头也没抬的紧皱眉头。
“放肆!”总管李文领着六名王府小厮站在一旁伺候着,见他冒冒失失的模样惊扰了主子挥毫的雅兴,立即低沉的怒斥。
小厮受惊。“是……是……”赶紧退至一旁。奇了,今儿个不是主子大喜之日吗?怎么主子一点成亲的喜气也没有?连花轿来迟错过了吉时,也丝毫不在意?
这主子到底想娶不想娶?
但这问题无人敢找死的问上一句,因为打从确定娶亲开始,主子的脸就阴寒得比之平常更加慑人。
等了好半晌,主子慢条斯理地挥下最后一笔。“人到了?”总算放下紫毫笔开口道。
“回世子爷,人到了。”李文躬身规矩的答声。
“嗯,知道了。”他冷漠的脸上透着不耐。
“世子爷,是否要拜堂了?”李文再小心试探的问。这回主子被逼着办这件事,铁定火得很,谁要多事催问,下场绝对讨不了好,但身为总管,总不能不尽责的问上一声,因为此刻前厅正贺客盈门,坐满皇亲贵胄,各个早已等得心浮气躁,就等着主子现身拜堂了。
只见主子果然脸色阴沉,原本冷漠的目光在扫向他后瞬间结冻。“哼!”
吓得他立即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裘偿谦负手起身踱至窗边,已然听见前厅的喧哗热闹声,可见宾客来得不少,哼,办得还真像一回事!
裘偿谦表情很凉、眼神很恶。“走吧!”他终于吐出这大赦天下的一句。
李文登时松下一口气。“呃……是。”他原还想提醒主于是否该换上喜袍,但瞧着主子僵硬的背影,还是算了,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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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人迎夫君喽,单身娘子守空房,嘴儿抹红面抹粉,手持红花等郎君,等啊等郎君呦……”喜房内,新嫁娘扮起花姑娘,竟哼唱起招郎歌自个儿寻开心。
她早已扯下红绸金丝巾,虽然仍是一身艳红,但翘着二郎腿,独自扫着桌上的各式喜果佳肴,甜腻腻的喜酒更是猛灌了好几杯下肚,快活得不得了。
嘿!苞她想的一样,金铺的地、玉铺的阶,这里果然不是普通人家,虽然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抓来拜了堂,但她打算待她吃饱喝足后就闪人,而且走前……瞄上喜房内,紫丝褥、红罗绣帐、矜贵妆……这房里值钱的东西可不少,足够她救救急了,看来真叫她遇上好事,爹知道的话可要赞她机伶了。
她一面往嘴里塞着食物,一面得意的盘算着待会要先从哪里下手?
而且动作得快啊,只要前厅的热闹声一息,说不准新郎就要进洞房了,她可以为了肚子假拜堂,但可不想真失身,再说,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冒牌货,新婚之夜若真被揭穿,不被打死才怪,说不定还诬她杀人……
想起参天松树下……她打了个寒颤。
算了,不干她的事,还是想想待会要打包什么东西闪人要紧。
自己身上这件手工精巧、价值不菲的凤麟嫁裳是一定得带的,因为就是这件嫁衣让她阴错阳差的进了这值钱洞房的……至于梳妆台上的几件新娘首饰,也是一定得打包的,窗棂前的那只小巧檀香玉炉似乎挺值钱的,还有墙边的骨董花瓶……太大了……带不走,咦,床头的百年好合玉,大小塞进怀里正适合……
正盘算着,砰的一声,门突然开了,她嘴里还塞着油滋滋的鸡腿,赫然看见来人,油鸡腿由嘴里掉落地上。“你……你你……”
来人眉头一拧,瞪着坐姿像猴子、一脸油嘴的新嫁娘,俊眉再挑,冷漠疏离惯了的脸庞出现讶异的神色,他走错房了吗?
登时两双眼睛互对,一双诧异、一双贼溜,各有心思,最后她大眼珠子一溜,瞪着他身上月牙白的衫子,衣服不对,这人应该不是今儿个的新郎倌,她赶紧抹抹油嘴,堆出甜腻的笑声。“呃……你别误会,我是饿昏了,等新郎……夫君回房,我就会收拾好一切,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她只当他是府里某个小厮,尴尬的急急赶人。
“你叫我下去?”居然有人敢叫他下去?
“是啊,这儿不需要你,所以你赶快离开!”她火速的说,哪来的冒失小子可别在这坏事啊!
“不需要我?”洞房里不需要新郎倌?这可有趣了。他没有恼,反而首次觉得事情有些趣味,终于正眼的睇向她。见她油嘴擦拭干净后脸蛋清秀可人,虽非绝色,但白里透红的好肌肤犹如出水芙蓉,衬得她容貌细腻秀丽,只是她这粗野的行为……实在称不上秀丽两字,这人真是他的新娘?
“没错,所以别来闹场!”既然他不是主人,就少来啰唆,差点没吓掉她一条小命。
他忍不住拢了拢眉头,声调微厉道:“我闹场?”这丫头简直放肆到极点!他脸色一变,寒气逼人。
她微惊,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的意思是,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我等的是我家夫君,请你别来闹……凑热闹,我不兴闹洞房这回事。”她干笑,这人到底是谁啊?
“不会有人敢来闹洞房的。”他直直看着她,眸子发着冷光,看得她心虚起来。
“你怎么知道?”
“世子爷,您交代的东西给您送来了。”李文领了一票仆役,抱着被褥绣枕候在门外。
世子爷……?
阴森的眸子敛了一点寒气,看了她一眼后才说:“进来。”
得令,李文迅速入内,瞧见新娘子的表情错愕,喜桌上更是如蝗虫过境,杯盘狼藉,他微微吃惊,但毕竟训练有素,马上若无其事的将带来的被褥绣枕直接铺在床旁的长榻上。
“喂,你们在做什么?”毛威龙好奇不已的问。
“回禀世子妃,奴才们在铺您的床。”李文恭敬的回答。
“铺我的床?”她怪叫起来。
“是的,奴才是奉了世子爷的命来铺床的。”李文看向整个气质冷到不可思议的主子。
“他、他是你们的世子爷?”咦?那不就是王爷的儿子吗?“糟了,那他该不会是今晚的新郎倌吧?”她指着裘偿谦,不由得低嚷起来。
“咦?世子妃不知道主于是谁?”李文更诧异了。
“呃……知道,知道。”吓,差点露馅。“我是说,这个……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外头不是还正热闹着吗?”管他是世子还是王爷,不妙的是,她东西都还没打包妥当,怎么新郎倌就入洞房了?这男人想女人,未免也太猴急了点吧?
“世子爷不喜吵闹,这才提早回房──”
“多嘴!”一声清澄却冷淡的嗓音斥责道。
“是,奴才该死。”李文马上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来,暗恼自己多言。
“铺好床就出去吧。”裘偿谦冷声说。
李文立即小心的领着一干奴仆退下,顺道紧紧扣上了房门。
这会,闲杂人等退去,两双眼又兜住对上了,她尴尬的死命盯着对方,哇,这人生得贵气逼人,一派的俊雅傲人,只不过那张脸似乎过于冷寒了吧?浓眉下的鹰眼凌厉,跋扈紧抿的嘴唇像是不曾笑过,这气质一瞧就知道是个绝情种,爹说过,像这种人,十之八九阴晴不定,是有些可怕的呢……
倘若再被他知道她是冒充的……
她暗觉不妙,短腿儿赶紧磨磨蹭蹭的模到门边打算开溜,至于眼前的这些个值钱货是与她无缘了,还是逃命要紧。
“你上哪儿去?”裘偿谦撩过衣角坐下。
她双腿像生了根似的,居然就动不了了。“我……我这个……没什么……上茅厕,我想上茅厕。”
他冷眸眨也不眨。“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他讽刺的问道。
“后悔什么?”她一脸疑惑。
他忽地目光一凛,灼灼的望着她,惹得她一阵心慌。这人是怎么回事?没头没尾撂下这一句,眼光又凶得吓死人,简直莫名奇妙!
“如果你是说我是不是后悔拜堂了,呃……你说的没错,我是后悔了,所以……就不打搅了,咱们就当误会一场,这个……我先走了!”打完哈哈急着要溜。
“慢着!”他低喝。
要死了,怎么他一出声,她的双脚就不听使唤了?只能乖乖站着不敢动,这人真有鬼了。“你……又想怎样?”她干脆抖着声问。
他起身,瞪着她着急发红的脸庞,不屑的神情油然而生。“世子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况且眼下你已是世子妃,想后悔也迟了!”他声音转为严厉。
“啊!”这下真的糟了,贼溜溜的她仿佛被点中死穴,僵住不动,嘴巴大开,好半天吐不出话。
见她这副模样样,清寒的目光居然覆上了一层薄薄……薄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毛威……呃……你娶了我,难道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差点在他的“婬威”下说出真名,幸亏她机灵,发现这人真奇怪,连堂都拜过了,居然不知道新嫁娘的名字?
他嗤笑。“拜堂前你是谁不重要,但拜完堂就是我的妻子,自然要知道你是谁。”他理所当然的说。
难道他是闭着眼睛娶亲的?堂堂一个王爷世子,择婚前竟然连自己迎娶的对象都懒得打听,这未免离了谱吧?
不过……嘿嘿……这岂不便宜了她?原来他根本搞不清楚迎娶对象的背景,那么她的身分不就没有被立即拆穿之虞?这么一来她就不用急着逃命啦,可以多混些时间打包东西。“我叫毛……小龙。”既然成了骗子,当然不能用真名。
“毛小龙?像个男孩的名字?说不准是个假名。”他冷笑。
她心头一惊,这人真是神通广大,精明得很,看来她得小心应对,正要多掰些话取信子他,他又不耐烦的道:“罢了,是真是假不重要。”
不重要?她侧着头,实在不懂这人在想些什么。“喂,那长榻是铺给我睡的?”她瞥了一眼墙角边刚铺好被褥的长榻。
看来今晚在这人的紧盯不是走不了了,而且瞧这满屋子的值钱货,不拿些走多少是有些不甘,但不走也行,总要确定一不自身的清白保不保得住?否则平白失了身,那可得不偿失。
瞧着这姑娘千变万化的表情,鬼灵精怪的模样,让他冷淡的表情起了一丝波澜。“不是你睡,难不成是我睡?”他难得兴起玩笑的念头。
“这……”她霎时满脸通红,这红艳的颜色差点满到地上去了。
“还是,你妄想可以与我一道睡?”
“我……我没有,我睡长榻就行了,睡那儿就行了。”她火速滚到长榻上,一身红嫁衣月兑也不敢月兑,合衣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瞳,溜达溜达地转着。
奇了,今晚不是洞房花烛夜吗?她虽然从小没了娘,没人教过她洞房花烛夜要做些什么,但从小苞在地方一霸的爹身边,就连他上窑子寻欢也带着她,在窑子里瞎混过自然就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发觉,这婚姻透着古怪,哪有洞房花烛夜不合房的?
虽然他是很俊啦,长相也让人流口水,但她可不是私心饥渴的想“一亲芳泽”,而是成婚第一夜就分床,照窑姐们的解释,这人莫非有病、不能人道?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他的行为?……可惜呦,难怪他连新婚妻于是谁都懒得过问,还要装得那么漠然不可亲近,原来是要掩饰那令人难以启齿的隐疾……
她大眼瞬间同情的瞅向他,他眉头轻扬,不知在想什么,不过他眼角似乎也出现了与她相同的目光,但随即一闪而逝。
她眨了眨眼,方才她有看错吗?这家伙的目光像似看到了可怜虫……怪了,到底是谁在同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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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确定自身清白无忧,心安茅屋稳,一夜无梦,睡得舒服极了,一觉起来伸了个满足的大懒腰,这可是她离家行走江湖以来睡得最痛快的一夜,不禁赞叹这真是个好地方,处处矜贵,连长榻都舒适得教人舍不得下榻,直想再多赖些时候,可惜肚子里的饿虫禁不住饥饿,吵闹个不停,这才逼得她非得起身不可。
慢着!脚才踏到地上就蓦然想起,对喔,她已“嫁做人妇”,那自家男人上哪去了?
眼儿不住往左边的床上飘去,咦?空无一人,床整齐得像没人睡过似的。
松了一口气,她露出了傻笑,人不在更好,待她再骗吃一顿后正好收拾收拾走人。
人才起身,右边就传出了一道声音,“世子妃,你总算起床了,是否要奴才们服侍你梳洗?”
她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我的妈呀,你们是谁?”她一转头,竟然看见三四个丫鬟就站在她的右侧,这几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定眼一瞧,刚才说话的是带头丫鬟,生得圆脸颇为讨喜,不过眼神却露出藏不住的嫌恶。
“回世子妃,我是小春,咱们是奉命来伺候你的。”这个叫小春的丫头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表情却是不屑的很。
怎么?她得罪了人了?“呃……不必,我不用人家伺候,你们还是离开吧!”开玩笑,怎么自从进这喜房后就诸事不顺,几次想闪人都不能如愿,这次动作得快点,免得又有人来阻挡。
“这是不成的,咱们是奉命来伺候你的,况且已日上三竿,奴才们等你好几个时辰了,世子妃还是快快起身让奴才们梳洗干活吧,梳洗完毕,主子还等着见你呢!”小春硬邦邦的说。
“他要见我?做啥?”她就要闪人了,可别找来新麻烦。
小春怪异的看着她。“主子要见谁,岂是下人们可以过问的?再说你是世子妃,主子想见你,天经地义,身为世子妃的你不该露出吃惊的表情。”她竟教训起人来。
如果她没记错,身份也没被拆穿,她才是“世子妃”不是吗?怎么一个丫鬟比她还凶?
还是这世子府的规矩就是丫鬟比主子凶?“我知道了,他在哪里?我去见他就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了人,应付完就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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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退一步,本能地嗅到“危险”的气息,又退一步。
“你瞧什么?”她教小春架来大厅后,这男人就一直默默的盯着她,这会她可体验到沉默也能让人发毛的感觉了。
他徐徐喝着李文刚端上来的香茗,一双鹰眼始终没离开她须臾,似在打量她又似在算计她……
他该不会一觉醒来发现了什么吧?裙下的小腿儿,一只已经悄悄再往后跨一步,做着随时夺门而出的准备。
“过来。”他忽然说。
她一惊,他想就近捏死她吗?忙说:“有……有事这样说就成了──”在他目光转沉后,她只得懊恼的转口,“好嘛,我过去就是了!”她跺着脚走至他跟前,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神就是能让她不敢违逆?
“什么事?”她可怜兮兮的问,大有受死的准备。
“你几岁?”
“几岁?问这做啥?”不是要拆穿她假冒的身分?
“我问你话你答就是,哪来这么多话?”声音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这么凶?”她委屈的嘟嘴。“好啦,你别再用冷光杀我了,我今年十七。”她没好气的说。
“十七?”这么小?足足比他差上十岁。“你练武多久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练武?告诉你,我武功得自我爹的真传,可好的咧,行走江湖没几个是我的对手!”提到武功,她沾沾自喜、自吹自擂起来。
“是吗?”瞧她脚下轻浮,要说她武功多好他也不信。“提到你爹,他人呢?”
“他老人家此刻正在威龙寨养老。”她想也没想的回,说了之后才暗恼怎能说出真话,万一之后她溜了,他想算账找上爹怎么办?真是大嘴巴!
“威龙寨?这什么地方?”他马上问。
“呃……你没听过威龙寨?这可是我爹一手创立的帮派,专门扶危济困,是天下第一名门正帮。”她心虚的介绍。
“喔?”压根不相信这个威龙寨是个名门正派,不过他倒是听说芦洲有一个叫龙什么帮的小寨子,专门打家劫舍,做了不少坏事,他正准备下令地方父母官前去扫荡一番,为民除害。
“喔?敢情你是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了!”她耸耸肩,最好别信,她还真怕他找上门。
他冷哼一声。“准备准备,待会随我进宫面见皇上。”
“什么?面见皇上!”她大惊失色,腿都要软了。
“怎么?你不知道所有一等皇亲娶进新妇,隔日都要进宫面圣请安的吗?”
她脸颊抖了抖。“不用搞得这么认真吧?”想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芦洲的知府,而那次还是爹强占了人家的土地,吃上了官司,这才“有幸”见到那位大人一面,想不到这会居然要她去见一国之尊的皇上?她不吓破胆才怪!
再说她是个道地道地的冒牌货,真的新娘已经……
唉呀!这事若戳破了,岂不是欺君之罪?记得那芦洲庙口的说书先生怎么说来着?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她脖子一缩,猛咽口水,再不多咽几下恐怕就没机会咽了。
“呃……可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如改日再去?”她试探的问,想要拖延一下,找机会逃命。
他瞪了她一眼,“进宫面圣之事,由得你说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