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餐后,褚在安趁着午休时间,来到顶楼吹吹风。
因为海尼根,这几天她的心情有些紊乱复杂。
她和他的关系一直在起变化,初识时,觉得他冷漠严肃,像个不好相处的陌生人;半生不熟时,慢慢发现他思想成熟,是个会为人着想的男人;熟识时,觉得他是个可以放下总经理的身段,懂得欣赏别人的长处,可以交心的朋友。
短短时间的相处下,他彷佛在她身上撒下了爱情的种子,他的俊脸、他说话的神态、理性中带着责备的口吻,以及眸底冒出关心的眼神都深植在她心底,无法抹灭了。
可自他主动吻了她后,两人的距离似乎拉远了,因为那个“意外之吻”,他多了一份防卫。
为什么呢?他并不是贪图享乐,把爱情当游戏的男人,他有责任感、有抱负理想,努力在实践他饭店王国的梦想,或许是这个因素,所以他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划出安全的界线吧?
这是她能推测到的原因,因为这个吻来得太快太急了,所以更需要彼此冷却一下,好好地想想。
她试过想甩开对他的眷恋,只把他当一个总经理看待,但情况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她思念着他,偶尔会贪图他眼中的温柔;在工作空档中,也会想起两人相处的甜蜜互动,还有那令人心神荡漾的一吻……
他已经彻底地进驻了她的心,但她却捉模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的无线电响起,她很快地接起。
“副理,房务部有状况,我们要请求支援。”
“喔,怎么了,阿蔓?”她认出了声音是负责总统套房的房务员。
“静如生理痛,临时请了病假,现在清洁客房的人手不足,我们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调派人手给我们这一组吗?”
“这……好,我马上过去看看。”
褚在安问明她们人在哪里后,前去了解状况。
“副理,我们负责总统套房这一组的人员,目前一个排休假、一个临时请病假,偏偏有一间总统套房像是开过Party似的,里面乱成一团,沙发、地毯、灯罩等地方,到处喷沾着香槟和蛋糕污渍,要花费很多时间清理。”
唉!住总统套房的人,不见得都是品格高尚的人,若遇上乱搞的奥客,只好模模鼻子,自认倒霉了。
褚在安跟过去看了一下状况,确实如此。不是清理不掉,而是家具清理起来颇为费工费时,令人头痛。
偏偏目前住房率很高,各组的房务人员几乎都忙得无法分身,根本无从调派人手过来帮忙。
“我们人手不够,已经忙不过来了,可是那个从北京来暂时代理的古经理,还要求我们今天务必要清理总经理的套房。”阿蔓急着说。
“说代理是好听,根本就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嘛!”小洁忍不住抱怨。“想讨好总经理,也不必来这招啊!”
迸苹对下属手腕强势、不讲情理,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员工人手不足的处境,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刻意在讨好总经理,所以,她们只好向通情达理又亲和的褚在安搬救兵了。
迸苹啊……古苹努力讨好他,是因为喜欢他吧?好几次看见他们出双入对,互动熟稔,感觉关系不只是工作伙伴……褚在安一想到这里,胃又泛起阵阵酸意。
唉,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问题。
“这样吧,我留下来帮大家清理客房。”
“可是副理,你的脚……”两人感动得快喷泪了。
“我没关系。快,我们必须在客人入住前清理干净才行。”
“还是副理最好了!”阿蔓和小洁终于笑了。
“副理,你脚伤还没好,我和阿蔓打扫较难清理的总统套房吧!总经理的套房比较干净,给你处理。”小洁提议着。
褚在安迟疑了下,他会不会在套房里?
两人见面,她该怎么面对他呢?她可以假装自在吗?
“总经理不在,听说刚约了客人在餐厅吃饭,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后才会回去。”小洁进一步说着。
两个小时吗?嗯,够她清理了,褚在安点头答应。“那好吧,就这样。”
没有时间思考了,她们动作要快点才行。
★★★
不过就是打扫房间而已,她根本不必想太多。
她看了一下,他的房间保持得很干净,除了桌上有一点薄薄的灰尘,换一下浴巾和床单,地毯吸一吸就好,没有什么特别难清理的。
她从前厅来到卧房,换下床单,铺上新的,快速地整好床铺,动作干净俐落,训练有素,一个小时就已经清理结束了。
呼~~看看时间还早,她来到阳台。
站在三十四楼的高度,看着栉比鳞次的楼房、行驶在街道上的车子,背景衬着湛蓝宽阔的晴空,迎面拂来一阵透着凉意的微风,教人为之舒爽。
现在她看到的景象,跟海尼根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是个能承担责任、有胸襟气度,能力卓越的企业家,正一步步地实践饭店王国的梦想,同时,也一步步地征服了她的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耳熟的声音,她一惊,回头。“你……不是跟客户在吃饭,要两个小时才回来吗?”
“交易已经谈好,客人还有事先走了。”他一进房,就能感觉到房间变干净了,瞥见一台吸尘器还放在房里,他立即猜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眉头不禁一皱。
“喔,我是来支援房务部。”
“怎么是你来整理我的卧房呢?”
“因为人手不足,房务人员又临时请病假,所以——”
“不是跟你说了,脚不方便,别到处走动吗!”他生气地截断了她的话,双眉紧蹙地朝她低吼。
他担心她这样走动,脚伤会更严重啊!她真教人不放心。
褚在安见他一脸怒容,突然想起他说过要控制意外发生的一番话,心里只想赶快走人,不想和他起冲突。他们之间可以不是朋友、不是情人,最坏的状况就是他们回到主管和下属的身分,维持一个最安全的距离。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一跛一跛地越过他的身边,突然,他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
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不想让她走。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看到她,引以为傲的理智总是会分崩离析?
为什么找不到那个自律严谨的时允各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了?”她做错什么了吗?水眸不解地愣望着他,有点迷惘、有点疑惑,宛如一头被围堵的困兽。
“你让我变得不像我。”
“什么意思?你是被……什么给附身了吗?”不然怎会说他变得不像他?
她的左手臂被一股力量拉住,身体的重心突然往他倒去,他趁势揽住她的腰,稍一施力,两人已跌到床上。他趴伏在她身上,俊目定在她的脸上,眼中交织着迷惑、爱恋、占有、侵略等情绪,霎时,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氛。
“我是被狼人附身了。”他的嘴角似有若无地牵出一抹无奈的笑。
“蛤?呃……那我建议你去收惊一下。”
“收什么惊?”
“欸……你靠我太近了。不是说了要控制好,不让意外发生的吗?”她提醒他。
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她,他的黑眸盈满情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该死的女人!你别说话好吗?”
一个吻,再度封缄住她的唇。
明明是她扰乱他的心,居然还建议他去收惊,有没有搞错?
他也想退回安全的界限里,把情意深藏心底,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吻着她的唇、吮取她的甜蜜、眷恋着她的香气,他的心是沸腾的,是燎烧着的。
他紧紧地圈住她的身子,尽情地享受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了,不要太多的束缚来捆绑自己的心和灵魂,只想顺应着身体的感觉走。
褚在安申吟着,放在他胸前的手怎么也推不动他结实的身体。
她不懂他的心思,前一刻明明还在骂她,下一刻却又把她推到床上狂吻。
他的呼吸灼热,他的唇温温软软的,充满柔情地在她唇间徘徊,接着吞了她的小舌,霸气交缠着,炽灼狂野的热情,彷佛要将她融化般。
他的热情就像被围堵已久却终究仍是泄洪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激烈的缠吻,使她感受到他的情绪高涨,胯下的亢奋地抵住她,他的大手在她雪白的大腿漫游,最后罩住她的丰盈,爱怜地揉抚着。
一股酥麻的快感使她全身瘫软,使她天旋地转,跌入了美妙的爱情漩涡里。
她就在他眼前,躺在他身下,两人正享受着欢悦的激情,这样画面,不知在他脑里播放过多少回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女人,这证明了她已经深植于他的心里,根深柢固。
“允各……”
突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使得陶醉在天堂里的两人跌回现实之中。
时允各乍然停下动作,用手肘撑起上身,不舍地撤离她。
有人来了!褚在安一怔,惊觉不妙,赶紧起身,这才注意到裙摆被掀起,胸前的钮扣还解开了两颗……
喔,天啊!他们刚才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连忙整理好衣着,用手扒了扒微乱的头发,定了定神后,她抓着吸尘器,跟在时允各身后走了出去。
“什么事,古苹?”
“允各,刚才我在柜台接到一家广告公司的电话,他们说想要订房——”古苹一脸高兴地向他报告着,但在看见他身后的褚在安后,笑脸转为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打扫总经理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