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春天不是读书天?
只消看看外面明媚的阳光,婉转低鸣的鸟儿,以及被微风吹拂的绿芽新枝,就知道这绝对是真理。
上午十点,早春的太阳伸着懒腰从云层中月兑颖而出,洒下万丈光芒,将世界笼罩在一片金色的薄雾之中。
而此时,素有“英才摇篮”之称的日升高中也处于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氛之中,四层楼高的教学大楼内,安静得让人肃然起敬,只有偶尔从各个教室传来的琅琅读书声召告着人们──现在正是上课时间。
然后,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江宇扬!你让开,我要先跳!”
这道清脆的女声是从二楼走廊一扇开着的窗口旁传来。
而此时声音的主人正姿势不雅地蹲在窗台上,两手紧紧抓着窗框的两边,一张清新秀丽的脸满是怒气地瞪着那个抢窗口的可恶家伙。
“妳才走开!”对方也毫不客气,伸手一把推开她,将窗口的掌握权据为己有,一张俊脸上有着小小的得意。
“哎呀!”脚步一个不稳,女孩子险些从窗台上跌下去,她顽强地晃了好一会儿终于站稳,怒火陡地从她头顶冒出来,她扠起腰,“江宇扬!你……你居然敢推我,我要告诉老爸,将你从跆拳道馆除名!”
“随便妳。”
“江宇扬!”
“喂!妳喊那么大声想把老师都叫来吗?”本已将头探出去的江宇扬此时不由得皱眉,回身警告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咦,你也会害怕吗?”知道自己打不过他,长相清秀的女孩很识相地跳下窗台,双手抱胸做出一副明白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想要跷课对不对?”
“哼,彼此彼此。”不想再与她废话,江宇扬又将头伸出去,打量着下面的地形,思考着哪一个落脚点既安全又不会被发现。
“喂,别作梦了,有我在,你逃不掉的。”
呃?还没有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宇扬就觉得身体一沉,回过头,他简直哭笑不得,只见身后的女孩死死拉住他的一只脚往下拖。
“沈星洛!妳干什么?给我放手!”
“你求我啊!”沈星洛露出坏坏的一笑,随即更用力地拉住江宇扬的腿,“居然敢推我,你也别想跑,下来!”
“请问这是在唱哪一出戏啊?”
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从两人的身后传来,音量虽然不大,却足以让正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寒毛直竖,立即停止动作,战战兢兢地转过头──
班……班导!
“我很好奇,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看江宇扬的表情,不太像抽了筋需要别人按摩的样子。要给学校擦玻璃吗?可怎么只找没玻璃的窗口擦,既然这两种猜测都不太可能,那么……难不成你们是来殉情的?”
推推脸上的黑框眼镜,一向严厉的班导此时却用无比温和的声音以及表情,看着两个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的漂亮宝贝。
“可这里是二楼呢!跳下去又死不了,成了半残不打紧,放弃成为新闻头条的机会岂不可惜?而且,跳学校这种烂窗台太委屈你们了,不如去跳市中心最高的那栋大楼好了。啊!对了!”班导忽然一拍额头,“我差点忘了,你们是学过功夫的,好像是叫跆拳道什么的吧?有金刚不坏之身,跳帝国大厦也死不了,那就更奇怪了,既然这些都不可能,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呢?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上课时间吧?”一道凌厉的光芒从镜片中闪过,班导的脸在剎那间转为阴沉,一声河东狮吼随之爆发。
“你们两个不想活了,居然敢跷课?到办公室给我罚站到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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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间──
此时的公车站牌下,一股强烈的杀气正笼罩在一对互瞪的俊男美女身上。
沈星洛一双圆瞪的杏眼射出的凌厉目光几乎把江宇扬杀了千百次,如果不是他,现在她早就跑去吃大餐了,哪用得着贴着办公室的墙惨兮兮的站了一下午,站得她腰酸背疼脚抽筋。
都怪这个家伙!越想越生气,沈星洛简直要咬牙切齿了,可是又打不过他,所以她只好用生平绝学而且是无师自通的招数──用眼神死光来对付他。
不过这招好像对江宇扬并不起什么作用,反倒吓得几个路人纷纷走避,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卷进杀气漩涡的中心,从而惹祸上身。
“星洛,沈星洛!”
从远处传来的一道轻喊打破两人的对峙。
沈星洛转过头,看见好友朱小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江宇扬,你好!”完全没有看向沈星洛,朱小玲目不斜视地盯着江宇扬好看的侧脸打了个招呼。
江宇扬长得好帅喔!略长的头发盖住眼角,俊挺的鼻子以及个性的唇,勾画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皮肤彷佛天生受到太阳的眷顾而呈现健康的古铜色,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到那双藏在发梢下让人怦然心动的深邃眼眸。
“喂,妳到底是叫他还是叫我啊!”沈星洛在一旁生气。这家伙一来就一脸花痴盯着江宇扬看,根本当她是空气嘛!
“咦?喔!”好像刚刚发现好友,朱小玲回过神来。“对了,星洛,听说妳被罚站了,为什么?”
“还不是被某人给害的。”沈星洛瞪了江宇扬一眼,“不然我现在早就吃到那顿免费大餐了,那可是我每天花血本在那家餐厅吃了两个礼拜才换来的优惠券,有时间限制的,就这么被人给毁了,啊!”沈星洛扼腕的惨叫。
“妳……妳没事吧?听说妳站了一下午?”朱小玲验证小道消息的正确性。
“是啊,现在我的腿都要断了!”沈星洛龇牙咧嘴地揉着酸痛的小腿,“那个老姑婆,像忍者一样神出鬼没,居然在我要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冒出来。”可恶,这还不算,竟然还说她打算和那个家伙去殉情,这根本就是在侮辱她,想起来就火大!
“什么?妳竟然想从二楼跳下去,如果摔伤了怎么办?”朱小玲吃惊。
“那有什么!”沈星洛握拳在朱小玲面前学健美先生,“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
“妳……”朱小玲一脸怀疑的表情,“从二楼跳下去?不太可能吧……”
“喂!要不要现在表演给妳看看?”沈星洛生气了,她居然看不起她!
“不用……啊!车来了!”朱小玲赶紧转移话题。
车里人很多,等沈星洛和朱小玲拼命挤上去的时候座位已经都满了。
一个长发的漂亮女孩用书包占着一个双人座位,紧盯着车门,忽然,她眼睛一亮,朝刚刚走上车的江宇扬猛招手。
“江宇扬,这里有位子!”
正被挤得东倒西歪的两人闻声回头看了一眼。
“可恶,刘丝语又在缠着江宇扬了!”朱小玲恨恨地说着。
沈星洛瞥了那个女生一眼,问:“她是谁?”
“她啊,是二年级的级花,追江宇扬好久了,可人家连话都没和她说过一句呢。”朱小玲说着,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忽然又猛拉沈星洛的手臂。
“喂!快看,江宇扬没有坐耶!妳看刘丝语那张臭脸,好开心!”
沈星洛白了她一眼。
“对了,星洛,一会儿去不去我家玩?我昨天买了好多VCD呢。一起看吧!”
“不行,我今天要去老爸的跆拳道馆。”
“啊,是吗?”朱小玲一愣,犹豫了一下说道:“星洛,我听说你们家跆拳道馆的后山是禁地,很诡异的!而且几十年前那里曾经有人失踪过,是真的吗?”
“禁地?”沈星洛微微一愣,“我没有听说啊,那里哪有什么禁地,妳别瞎说!”
“是吗?”朱小玲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可是好多人都这么说……”
“那是有人造谣啦!否则我都活了十八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对……啊,星洛,江宇扬也在妳老爸那间道馆练武吧?我听说他很厉害,是黑带耶!”朱小玲兴奋地说。
“有什么了不起,那个家伙竟然到处炫耀!”沈星洛不屑地撇撇嘴。
“不是啦!是我听说的,上个礼拜好像有新闻记者要来采访什么跆拳道天才,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江宇扬,结果被他拒绝了;后来他们一宣扬,大家就都知道了。哇!敝不得江宇扬那么酷!”朱小玲激动得双手捧心。
“哼!”
“星洛,妳也真奇怪,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跟江宇扬接触,多少人羡慕妳还来不及呢,妳干嘛一脸讨厌的样子?”朱小玲不解地问好友。
“笨蛋,你们全被那家伙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是一个又幼稚、又小气、又暴躁、脾气又大,还爱斤斤计较……”沈星洛数起江宇扬的罪状。
“喂,星洛。”朱小玲轻拉沈星洛的衣角,“江宇扬在看妳哪!”
沈星洛猛地回头,正对上江宇扬转过来的脸,两人同时毫不客气地互瞪对方,扭过脸去。
什么嘛,这家伙根本就是睚眦必报的小气鬼!沈星洛心里恨恨地想着。
居然还有那么多花痴把他当什么黑马王子!有机会她一定要撕破他的伪装,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想着想着,沈星洛忽然一眼瞥到江宇扬脚上那双洁白的球鞋,一抹坏笑浮上她的嘴角。
“啊,小玲,我要下车了。”公车还未停稳,沈星洛一边向朱小玲挥手告别,一边顺势跟在江宇扬的后面,然后趁着即将迈下车门的那一刻挤到他前面,在右脚上卯足了力气,用力向后一踩──
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沈星洛微笑地扬起嘴角。耶!正中目标!她开心的拔腿就跑。
丙然,身后传来江宇扬咬牙切齿的怒吼。
“沈星洛!妳给我站住!”
朱小玲隔着车窗看着气势汹汹追上去的江宇扬,又看了看已经跑远的沈星洛,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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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难得,你们今天怎么会一起来呢?”杰强跆拳道馆的门口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得体的套装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妆画得恰到好处,充分弥补了本身不是美女的缺憾,看起来清丽又不失干练。
此时她正一手拿着扫帚,另一只手提着垃圾袋从门里走出来,抬头看见不远处一前一后跑来的两人,不由得停下脚步笑看着。
“凌表姐,救命!”沈星洛猛地扑进赵凌怀里,她又笑又喘地挂在她身上。
“干嘛!妳又闯祸了是不是?哪时候见到我有这么亲了?”赵凌笑意不减地任沈星洛抱着,抬起头看见冷着一张脸走来的江宇扬。
“宇扬,你来了,快进去吧,姨父正等你呢!”赵凌笑着说。
江宇扬微微点了点头,跨进跆拳道馆的大门。
“老爸有没有找我?”沈星洛立即问。
“好像……没有。”赵凌噗哧一笑。
“哼,我才不信呢,我要去找他,老爸,我来了!”跳出赵凌的怀抱,沈星洛一路喊着,超过那个碍眼的江宇扬,奔进跆拳道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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跆拳道馆内,沈父正忙碌地指导着学员们做赛前准备。
“老爸!”一眼看到父亲,沈星洛张开双臂,以百米冲刺的姿态朝他扑去。
听到喊声,沈父抬起头来,眼里闪着慈爱的光芒,微笑着迎过去,声音里透着喜悦,“啊!宇扬,你来了,快去准备一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砰!这是沈星洛扑空的声音。
“姨父很重视宇扬的。”赵凌笑着走过来安慰蹲在阴暗角落的沈星洛。
“咦?小洛,妳什么时候来的?”终于发现女儿的沈父此时走了过来。
“老爸,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人家来了都不知道。”沈星洛嘟起嘴借机撒娇,以补偿自己不平衡的心理。
“谁说的,妳来了我很高兴,妳好久都没来了,老爸很想妳啊!”沈父微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
“真的?”沈星洛立刻笑逐颜开。看来自己在老爸心中还是很重要的,那个江宇扬怎么可能比得上!
“当然了,最近道馆只有妳表姐一人在打扫,现在妳来了正好帮忙。”沈父很欣慰的笑。
扑通!沈星洛的心沉入谷底。
“老爸,我又不是来做苦工的。”沈星洛不满,“何况人家今天已经在学校里罚站一天了……”自觉失言,沈星洛迅速掩口。
“什么!”沈父横眉倒竖,“妳为什么被罚站?”
“姨父,宇扬那边好像没有活动用具了。”赵凌手上拿着一个拖把走过来对沈父说道。
“哦,我知道了。”沈父的神情稍稍缓和,“一会儿再和妳算帐,现在快点和妳表姐去工具室搬些用具下来给宇扬送去。”
“什么……”沈星洛刚想反驳,立刻被赵凌一把拖走。
“星洛,走吧。”
“可是,为什么我要给他……”沈星洛不服气。
“傻瓜,我是在救妳呢,妳看不出姨父正在气头上?”赵凌给了沈星洛一记爆栗,“快去拿工具!”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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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堆木板、砖头等跆拳道所用的训练道具摔在江宇扬面前,沈星洛双手扠腰,“喂!你别太嚣张,是老爸要我拿给你!”
看也不看地上那堆东西,江宇扬紧了紧身上那条代表高手的黑色腰带,转身对墙做出拳练习。
“你──”碰了个软钉子,沈星洛气得就要卷起袖子上去理论。
“星洛。”一个好听的男中音此时响起。
“浩民哥哥!”暂时放弃与那个小人斤斤计较,沈星洛高兴地迎向那个走来的儒雅斯文男子。
“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白浩民宠爱地揉揉沈星洛柔软的长发。
自十几岁开始学习跆拳,白浩民与沈家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尤其是沈星洛,他等于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所以格外疼爱这个小妹妹。
“她呀,要不就不来,一来就把这些傻小子们给迷得一塌胡涂。”赵凌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着指那些偷偷盯着沈星洛看的年轻男学员。
“咦?浩民哥哥,你脸怎么红了?”沈星洛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脸色微红的白浩民。
表姐只不过对他笑了一下,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像越来越红了,不知道会不会很热呢?沈星洛忍不住想伸手去模模。
“沈星洛,妳又在偷懒!再不把这些碎片收拾干净,当心我给妳好看。”沈父的大喊忽然从远处传来。
沈星洛吓得赶忙回头,只见道场四周散落着许多被打碎的砖块和木板。
奇怪,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她刚刚明明已经都打扫完了啊!目光不禁转向刚刚自己搬来的那堆砖块和木板,果然都不见了。
江宇扬呢?转了一圈,沈星洛终于在人群聚焦处,准确地说是在女学员的围观处发现了江宇扬的踪迹,此人正在女学员们崇拜的目光下表演空手劈砖,用的是她拿来的砖,还散得到处都是!
可恶,他是故意的。
沈星洛气得在心里大喊,要不是老爸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瞪着她,她早就冲过去拿转头砸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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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把江宇扬骂个狗血淋头,沈星洛累瘫在地板上。
“奖励妳个苹果。”赵凌笑瞇瞇地走过来递上一个苹果,自己索性也坐在地板上。
比赛场那边传来女孩子的欢呼声,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喊着江宇扬的名字。
“宇扬大概又赢了。”赵凌咬一口苹果,懒懒地看向那边,“星洛,妳可要加油,宇扬很受欢迎呢。”
沈星洛一口苹果卡在喉咙里。
“表姐,麻烦妳说说看,他很受欢迎,为什么我要加油?”好不容易吞下苹果,沈星洛不停拍打胸口,连说到江宇扬这个名字都会让人消化不良。
“怎么,妳不喜欢他吗?”赵凌笑瞇瞇地转头看着她。
“什么?”沈星洛瞪大眼睛,一脸吃惊。“喜欢他?打死也不可能,他是我的仇人!”
“是吗?可事实上有许多冤家后来都变成情侣了,尤其是那些不成熟的小男生小女生总是喜欢用这招引起对方注意,而且几乎屡试不爽,哈哈哈!”赵凌揉乱沈星洛的头发,开心地大笑起来。
“表姐!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是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喜欢那个自大狂的。”沈星洛十分肯定地说,神情严肃得像法庭宣誓。
“好、好,不是就不是!”赵凌又揉揉她的头。
“表姐,妳今天好奇怪,怎么和浩民哥哥一样爱乱弄人家的头发?”以手当梳拨了几下长发,沈星洛决定将头发扎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做一下他做过的事啊。”赵凌笑笑。
“为什么?”沈星洛不解。
赵凌微笑。
沉默了一会儿,沈星洛小心翼翼地问:“表姐,妳喜欢浩民哥哥吧?”
“傻瓜,不然妳以为我为什么跑这里比我家勤?”赵凌大方承认。
“真的啊!”沈星洛立即感兴趣地坐起来,“那……那浩民哥哥知道吗?他喜不喜欢妳?”
“他那种性格妳又不是不知道,像温吞水一样,怎么可能说出来?所以只有我主动一点啰。”赵凌将手中的苹果核咚的一声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怪不得刚刚浩民哥哥看到妳时会脸红。”沈星洛忽然恍然大悟,“他也一定喜欢妳,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表姐,妳放心,我一定会帮妳搞定浩民哥哥。”
“妳?”赵凌怪叫一声,“算了吧,妳连江宇扬都搞不定!”
“表姐,妳在说什么啊!”
“星洛,好好抓住宇扬吧,他真的很不错。”赵凌笑了。
“表姐!”沈星洛气恼地去挠她的痒,两人笑作一团。
沈父微笑着走过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老爸!”沈星洛笑着跳起来,扑进父亲怀里。
“姨父。”赵凌也微笑着站起来。
“对了,小凌,今天来家里吃饭吧,妳阿姨做了许多好菜呢。”沈父慈爱地拍拍赵凌的肩。
“好!”
“浩民哥哥也去吗?”沈星洛连忙插一句。
“浩民不去,他有事。”
“唔。”沈星洛泄气,她本想藉此机会撮合他和表姐呢。
“我们在这里等会儿。”沈父看看表,“宇扬去换衣服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咦?等他干嘛?”沈星洛奇怪,他自己不会回家吗?
沈父笑了笑,“我叫了宇扬去家里吃饭。”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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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客厅里,正在上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
棒着一张茶几,沈星洛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手拿着遥控器,眼睛却瞪向坐在对面沙发里的江宇扬。
而江宇扬也毫不示弱地坦然迎视,目光炯炯有神。
这样的情景在外人看来,绝对会误以为这对外表出色的少男少女已经产生情感,以致目光久久相缠舍不得分开;但知情的人都知道,其实他们正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来来来,宇扬,快来尝尝伯母做的菜合不合口味。”肃杀的气氛被打破,腰系围裙的沈母端着一盘鱼香肉丝,笑意盈盈的从厨房转出来,保养良好的容颜彷佛与赵凌是一对姐妹。
“咦?小洛,在这里发什么呆,还不去厨房帮忙?”沈母笑得发腻的脸在看到女儿后立刻转了一百八十度。
“干嘛让我去?”沈星洛不服气地一指江宇扬,生气地嘟起嘴,“他不是也闲着嘛?”
“宇扬是客人,这种话妳也说得出口?”沈母板起脸。
第一回合,沈星洛惨败。
“阿姨,妳就别拆散他们了,让他们继续互看好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赵凌笑瞇瞇地将粉蒸肉和栗子鸡放到桌子上。
“表姐!”沈星洛跳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赵凌举起双手,“妳去叫姨父吃饭。”
“咦?怎么没有我最爱吃的蟹黄灌汤包?”用手点唇,沈星洛将桌上的菜依次扫过去。
“那是什么?”赵凌忽然好奇。
“是用鸭掌、母鸡、蹄膀熬成胶汁冻,再加蟹黄做成的包子,放在蒸锅里蒸熟后用吸管喝里面的汁,味道极鲜。可惜没有买到新鲜的鸭掌。”沈母有点遗憾,“本来还想让宇扬尝尝鲜的。”
“宇扬才不会喜欢吃那种怪里怪气的食物呢,只有小洛爱吃。”沈父说道。
江宇扬点头。“我喜欢伯母做的这些家常菜,都很好吃。”
“哼!马屁精。”沈星洛小声说着,舀了一勺鸡汤喝。
“啊炳哈!”沈母笑得花枝乱颤,“宇扬这孩子我真喜欢,在学校一定有很多漂亮小女生喜欢你吧?有没有喜欢的对象啊?”
赵凌看了看埋头喝汤的沈星洛,忽然若有似无地说了一句:“宇扬喜欢星洛吧?”
“噗──”沈星洛嘴里的鸡汤全喷了出来。
而江宇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口饭卡在嗓子里,咳个不停。
“这……这是真的吗?”沈母惊讶。
沈父皱眉,神情严肃,“他们还年轻,要以学业为主,而且宇扬还要继承武学精华,不可以过早被家庭所累。”
“只不过说说而已,大家干嘛反应这么大?”赵凌耸了耸肩,“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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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沈父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给江宇扬传授自己的跆拳要领。
沈星洛坐在一旁,拿了一块苹果,不甘心地插嘴道:“老爸,今天小玲说我们家道场的后山是禁地,还说那里曾经有人失踪呢。”
沈父的脸色忽然一沉,“妳在瞎说什么?”
“不是我说的,是小玲说的,而且她也是听别人说的。”沈星洛看着父亲的反应,“老爸,你干嘛这么激动?”
“妳一天到晚在学校干什么?净听这些无中生有的传闻,对了,今天妳被罚站是怎么回事?”
沈星洛暗暗吐了吐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悄悄站起来想溜。
“站住!”沈父早就识破女儿的心思,立即喊住她,“哼,不用说我也知道妳干不出什么好事,明天给我来道馆特训一天!”
“老爸。”沈星洛小心翼翼的说:“我……我明天还有补课。”
“宇扬,真的吗?”沈父挑眉。
江宇扬故意很认真地想了想,“学校的补课已经取消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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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的江宇扬!
将门砰的一声关上,沈星洛飞起一脚,将地上的一只玩具狗踹到墙上。
卑鄙的小人,居然在关键时刻在她背后放枪!
只听一声清脆的巨响,桌上的玻璃杯被那只玩具狗撞翻到地上,碎了一地。
沈星洛呆了一呆,连忙摀上耳朵,却仍然听见沈父的怒吼从门外传来──
“沈星洛,妳给我出来!”
坐在客厅的赵凌连忙劝道:“姨父,别生气,星洛那点小孩子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
“唉,是我对她太缺乏管教了。”沈父叹了一口气。“宇扬,你别介意。”
“不会。”江宇扬摇摇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教练,我们道馆真的有禁地吗?”
“唉!”沈父不禁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道馆从前的前辈说,几十年前,道馆里收了一个叫作赵建明的人,此人虽然功夫很高,可却是个阴险的人,因为偷了古墓里的宝物,才跑到跆拳道馆里来躲避。赵建明把那些偷来的东西都藏到道馆的后山,每天住在那里。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失踪了,而那些偷来的东西却仍留在原地。”
“那有什么奇怪,那个人一定是害怕逃跑了。”赵凌想当然耳地推测。
“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可后来检查宝物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块玉,而据说那块玉有很神奇的力量……”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啊!”赵凌又说。
“是啊,所以这些年来我并没有明白的把后山列为禁地,只是不准人随便进入,没想到这种传闻却传开了。”
“这种事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母端来一杯茶,坐在丈夫身边,“你既然不能肯定是否真有其事,干嘛一定要让小洛去道场?万一她真的好奇,跑到后山禁地怎么办?”
“我就是知道她好奇心太重,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是要做,所以索性不给她设限,也许一切就能不了了之。”
“那个禁地真的没有问题吗?”沈母有些担忧。
“谁知道呢?那不过是传说,而且几十年来也没再有人失踪,也许真的是谣传吧。”沈父自我安慰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