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怕热,尽避办公室冷气已经开到最强,他还是一副心浮气躁的样子。望著桌上堆积如山的待处理卷宗,他闭起眼睛在心里哀嚎:这时候如果能到海边去冲浪该有多好!
他抬头望向特助的座位:“杨雅立,今天是我的领薪日了快帮我算算我这个月可以领多少?”
“这个月除了游乐场的工程因雨季进度有些延迟外,电视台和影城部分业绩稳定,领全薪没问题,会计室会在你下班前将钱存人你的帐户。”雅立说。
“这个月我身上没信用卡,只有五千元的现金,日子简直难过死了。”他抱怨著。
看得出来他很难熬,齐华民果然够狠。
雅立抬头对他鼓励的笑笑。
“你应该常笑。”他说。
她的脸圆圆的,本就该属于笑口常开那类人,究竟有什么理由,让不相称的冷漠和严肃挂在那样一张圆润的脸上?
“下个月你让影城业绩提升百分之一。我保证整个月都会对你笑嘻嘻的。”她没好气的说。
“真的?”他向她走来。”击掌?”
雅立因他的孩子气笑了出来,煞有其事的伸出手和他一击,谁知他竟紧紧握住她的手,害她因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发窘。
“晚上一起吃饭?”他柔声问著,眼睛锁住她微红的脸。
雅立抽回自己的手,“别闹了,我们俩饮食习惯不同,别自找麻烦了。”
尽避齐天一向神经大条,不管男女老幼他都能表现他那种来自骨子里的善意,他的热情是天生的,这点雅立知道,所以上周末看到他传的简讯,他把她称为“特别的朋友”。害她当场呆楞住。
她属于慢热型的人,要打开心和人交往总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对齐天的态度一向是忍耐和压抑的,可他却毫不在:意她电话里的冷漠,很豪爽的把她当成朋友,这反倒显得她有点小家子气。撇开他爱玩和疏懒的工作态度,他对她算是很够意思的朋友。
也许,他够磊落,觉得拉拉朋友的手不算什么,可是这样的动作,会让她有不同的解读,但又知道他不是那意思,又会有种会错意的尴尬。
“好啦,就当谢师宴或是庆祝我领薪或是奖励我有进步,总之,我们去吃欧式自助餐,各吃各的就不会有冲突,就这样决定了。你要是不答应,可是会影响到总经理的办公情绪,要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知道吗?”说完,他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上。调整好领带,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再低头开始认真的核阅公文。
雅立笑著摇摇头,完全拿他没辙。
下午五点二十分,秘书又送进来一叠公文,齐天瞪著秘书,道:
“厚,以后我这个门五点十五分就要上锁,看你还能不能老在我下班前十分钟送一堆公文进来阻挡我的离去。”
秘书早已习惯总经理的幽默,她笑著把公文放在待批的篮子里,又走了出去。
齐天走到她的桌前,“下班了,快!我们去找吃的。”
“陪你吃饭的感觉很像在加班。”雅立说。
“没差吧,你的座右铭不就是乐在工作?”他笑说。
他们两人在网路上选了几家店,然后按惯例猜拳看谁决定要去哪家店。
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他们便往目标前进。
齐天边切了一块菲力牛排送进口中,边瞪著雅立面前那盘淋上糖醋汁的各式各样的芽菜沙拉。
“你老实说,你真的觉得那玩意儿好吃吗?”他的眼神明显表示出他根本不相信那盘像饲料的东西能美味到哪儿去。
雅立望他一眼,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盘东西,不禁笑著说:“我刚吃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像在吃草的牛,不过,习惯就好了。”
听她的口气,显然也不觉得那盘综合芽菜有多美味,齐天毫不考虑就拿走她眼前的盘子。
他道:“再去看看,“那边一定有许多健康又好吃的东西可以选择,干嘛勉强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
是啊,她干嘛勉强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
她不由想起二年前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她之所以吃这些低热量的东西,是因为那时候她太胖,律师男友杨文涛要她减肥。当时她为了能顺利嫁入杨家,又忙著补习准备考律师执照,实在没时间上健身房运动,所以只能吃些低热量的食物,谁知,等她考上律师执照,也瘦了一大圈。
她百般努力达成男友的诸多要求,到头来杨文涛却劈腿,几年的感情终告失败。
为此,备受打击的她搬到汐止的郊区去,开始暴饮暴食,很快又胖回原来的模样。直到遇到不幸的莎拉,她忽然明白,她不能期望别人如何如何,但起码可以决定自己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她因为被莎拉依靠与需要,又自信的活了过来。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已将自己对食物的好恶锻链到这般无感的地步,为了能瘦,她早已放弃味蕾所带来的愉悦。
齐天坦白又关注的眼神正凝视著她,她实在不想对他说谎,于是她说:“我喜欢吃的东西会让我发胖,胖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眼神困扰而无辜,让齐天有好一会儿移不开视线。
说不上是心疼还是不可思议,连吃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人生一定很无趣,不对,无趣还不足以说明那种悲惨,简直是苦闷了。
齐天起身,到热食区和甜食区拿了许多吃了会胖的美食走回座位上,望著一脸惊诧的雅立。
他把热腾腾的面食和甜点放在她面前,说:“杨雅立,人生就是这样,有求生的本能,也有求死的本能,要不为什么这些对我们身体没好处的东西偏偏都该死的美味呢?你想吃就吃吧,不必这样自苦,以你这种已经出神人化的意志力,配合运动很快就会瘦回来,相信我,你一定可以。”
雅立望望他,又低头看著眼前一小碟一小碟冒著热气和香气的美食,免不了一阵挣扎。“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齐天看著她,露出一口灿白的牙,舞动刀叉,低声喝道“杨雅立,冲吧!”
那一晚,雅立听著他无厘头的笑话,吃著久违的美食,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非常愉快。
走出餐厅,齐天提议散散步,雅立因为吃得太撑,便欣然同意。他们在市区漫无目的的走著,经过一间精品店,齐天望了橱窗一眼,随即走了进去。
雅立只好跟了进去,一进去就听见他跟店员说:“那件檑红色的洋装请拿下来给我看看。”齐天将洋装放在雅立身前一比,“我就知道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
他自顾自讲得很愉快,完全没发现雅立僵硬的表情。
“你这是在干嘛?"雅立的声音透著一股厌恶。
“喔,我只是觉得这件衣服的设计者非常的大胆,用这样抢眼的颜色来表现女人的柔美,重要的是剪裁非常简单大方,让我对这件衣服非常欣赏,可惜找不到人可以穿,这件衣服让我想到阳光,送给你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无缘无故的送她衣服干什么?
“杨雅立,你每天穿的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就不能换点别的颜色?收下嘛,你爱当它是特助的制服也成,哪天我心情低落,你就穿这件衣服来上班,当作鼓励我行不行?”
“你瞎掰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但是,还是不行。”
“不然当我欣赏这个设计师,买他的作品来收藏?”
“放在你的衣柜里我自然是没意见。”
“杨雅立,这件衣服根本是为你而设计的,相信我,你穿上去绝对适合。”
“别胡说八道了,这样的颜色根本让我头昏。”
“能看到你头昏,那就真是大快人心了。小姐,请帮我把这件衣服包起来”他转头对店员说。
走出精品店,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时,齐天还不断地想说服雅立。
“这衣服不适合我,所以我不能收。”雅立说。
“那好吧,我拿去扔了。”说完,他真的往前面的垃圾桶走去。
他真的会把那件价值万余的洋装给丢了,她知道。
她叹了口气,两天后还要见面,她没必要把两人间的气氛给弄僵。
于是,她追上去,把提袋抢过手。“与其要丢掉,不如我好心收留它,但我警告你,仅此次,下不为例。”
齐天望著她,笑了起来,“下次太遥远。谁能保证?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我也不反对你送礼物给我,我保证会很爽快的收下来。”
雅立望著他太过灿亮的牙,觉得头有点晕,他那种来势汹汹的热情著实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他们很快来到停车场,各自取回自己的车。
“我明后两天会到自己事务所整理一些帐目,所以会很、忙,不开手机。”
“知道了,我尽量不找你。”
雅立一脸错愕。尽量?这人是怎样?都讲这么白了,他还是只肯答应要尽量?算了,反正她就是下定决心。绝不接他的电话,连简讯都不看。
“开慢点,拜拜。”这时候,走为上策。
“拜。”他笑著说。
周末,雅立一早就到事务所去,望著一桌子待处理的文件和报表,她很快的进入状况,动手开始处理。
因为太过专注,所以电话铃声响起时,她真的吓了一跳。
“喂?”她左手拿著电话,右手按著计算机。
“什么?是今天!糟糕!如果延期要到何时?……啊,要排到下周一?……我先看看再给你电话,好,再见。”挂上电话。
雅立望著白墙自责。
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竟忘了今天要帮莎拉动钢片取出手术!这件事,她已经跟兽医延期过两次了,不能再延了;且她也找不出其它时间了。
她低头翻翻那叠帐册报表。她答应过苏阿快,今天要将这些长式报告看完,阿快这阵子帮她分担了许多所里的事,她不可以食言。
嗯,只好再想想其它办法。
她想来想去,竟然想到齐天!他似乎是唯一不会让莎拉感到神经兮兮的人,也许……他可以带莎拉去兽医院。
她拿起手机,找到他的号码,望了片刻,又放回桌上。因为心虚。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准他在假日找自己吗?当时还践得跟什么似的,可这会儿却又要他牺牲假期帮她带狗去动手术。
这会不会太、太过分?
可他不是说过,她是他很特别的朋友吗?
而且她也帮过他很多次,礼尚往来一下不过分吧?
但每次帮他,她都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裳得他烦,很烦,超级烦。而且,而且作人不是应该己所不欲渤施于人?
但莎拉是她的女儿,就当欠他一个人情吧,有机会再还他好了。而且,他也不一定肯……唉,不管了,这样想下去没完没了的,先问问他好了。
她用力按下手机,听到齐天的声音,便如机关枪般对著手机迅速将事情交待过一遍。
“杨雅立?你在说什么啊?”齐天在床上,呈半醒状态。
她讲太快了吗?好,倒带重来。
“我说,我女儿今天要上医院拿钢片,但我在事务所里实在抽不出时间,能不能请你帮我跑一趟,因为莎拉好像不讨厌你,所以你可能有机会抱到它。”雅立无限谦卑的说。
“……”这是杨雅立的声音吗?会不会是诈骗集团?杨雅立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的沉默无异是拒绝了。“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那么再见了。雅立觉得有点糗,急忙挂了电话。
半晌,齐天打电话来。
“喂,杨雅立,你发什么神经,我话都还没讲你就挂电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愿意?”
“你是哪个耳朵听到我说不愿意?”他低吼。
“那你刚刚干嘛不讲话?”莫名其妙。
“你讲话一向高高在上像从鼻子出来,忽然讲得那么客气,我当然会心生怀疑,想说你是不是被挟持了什么的。
她冷哼。她会这么倒楣?他才需要小心!
“那你究竟听清楚我要你帮忙的事没有?”雅立恢复原本和他说话的样子。
“知道啦,带杨莎拉去兽医院拿钢片。你家的钥匙要去你的事务所跟你拿吗?”
“我家的钥匙在院子右边墙壁下面往右数第三盆仙人掌下面,我先报兽医院的电话和住址给你。我家电视柜里有狗链,院子有狗笼。请小心些,别吓坏它。”
两人在电话里搞定了莎拉就医的事后,雅立又继续和客户的财务报表奋战。
齐天盥洗完毕,喝著自己煮的蓝山咖啡,陷入深思。
瞧瞧他刚答应了什么事?他答应帮杨雅立带狗去动手术?!
动手术,很好,这三个字不难懂。
可莎拉有点神经质……那也不算什么。
但它和他不熟……也许他可以对莎拉自我介绍,就说他
是它妈咪的老板,要它乖乖的,不然……不然他能怎样?难不成咬它?
这样想还是和现实有点落差,事实应该是……他很怕、怕……被咬,无论如何,莎拉总是一条狗。
这个杨雅立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莎拉也许不讨厌他,但要把它带去兽医院耶,有哪只神经正常的狗会乖乖的、温驯的、明理的好好配合?何况它还是一只神经兮兮、瘸了条腿的狗!
那他干嘛要答应杨雅立?说真的,他也不知道。
大概刚起床,神智没有很清楚,不然他干嘛不拒绝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
是被她那种恳求的声音所惑吗?嗯,也是有可能……唉。这种问题再想下去也是无解。
而且答应都答应了,现在坐在家里后侮也没用,快把这棘手的事给办了,心里才会比较舒服。
他仰头把咖啡喝了,拿起车钥匙,往雅立家出发。
他在一排丑毙了的仙人掌下翻出雅立家的钥匙,深呼吸了三遍才把钥匙插进门,开门之际,他还温柔的对著门板低语,“沙拉,宝贝,我要进来喽。”
门一开,他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边吠边跑进房间里面。
齐天吁了口气,至少它不是迎面扑上来。
他转身走回院子搬了一大箱东西,里头全是他去宠物店买的狗玩具、狗罐头——要用来巴结莎拉的。
接著,他打开各种品牌的狗饲料,干的湿的都有,倒在新买的盘子里,一路靠著左墙排到房间门口,再将一堆玩具沿著右墙一路摆到房门口。
他起身打量著雅立的房间。浅绿色的床罩上,绣有三朵大小不一的深绿色幸运草,窗上有女乃黄色纱幔和窗帘,一尘不染的茶几上,有个透明的琉璃水瓶,上面种了一株不知名的圆
型叶片植物,像舞者向上张开手心托著云的跳舞姿态,真的很美。墙壁上好几帧花园的图片,他看著微笑了起来。
这杨雅立向往大自然的生活也未免表现得太彻底了吧。
她压力太大吗?
他趴在木质地板上,掀开雅立的床罩,搜寻著那只藏在床底下的可怜东西。黑暗中,一双惊疑的美丽眼睛与他对视著。
“嗨,莎拉,我是齐天,你妈咪叫我过来陪你。我买了玩具和零食,出来看看好不好?”
“出来嘛,我们聊聊。”
莎拉不动如山。
“不要?”
它依然无语。
“也对啦,乖女孩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这只该死的狗再这么闷不吭声的,他可要走啦。
“……”
“好,我不打扰你了,外头有一些好吃好玩的,累了就出来走走,可别闷坏了。”齐天投降了。”莎拉看著他,听著他的自言自语,打了个哈欠,前脚摆直,将头偏放在脚上,睡了。
齐天站直身子。现在该怎么办?这只莎拉看来顽固得很,恐怕得多花点时间和它混熟。闲著无聊,他在雅立小小的房子里闲晃,没几步就把那小小的两房两厅及一套半的卫浴设备给逛完了。
屋子真的好小,但雅立整理得很干净。他走进那看来像客房的房间,一部老旧的钢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坐在钢琴椅上打量著这个房间。窗边一排原木矮柜,什么东西都没摆,窗户开著,隔著纱窗可以看见整个花园。但雅丽的花园只有仙人掌和草皮,角落几株水生植物没精打采的。
靠墙摆了好几落簇新的花盆。看来雅立的确想过要整顿她的花园,只是还没动手过。
一张单人床,铺著蓝底边绣金线的中国风床罩,阳光洒进屋里来,他想像杨雅立在这里弹琴的景象,画成一幅油画应该是个好主意。
反正无聊,见琴谱就在钢琴上,他动手弹了起来。
不知弹了多久,他忽然望向靠窗的矮柜,见莎拉就趴在矮柜上,听得一脸陶醉。
弹完一曲,他停下手。真可怕。连杨雅立养的狗都这么有艺术气质。
“希望你喜欢萧邦的幻想曲。不过……”他抬起手看看时间,“我饿了,我们去看一下电视,顺便吃点东西。”
他走到客厅,拿出他在便利商店买的面包,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体育台。
一会儿,想到莎拉,他转过头见它坐在房门口,张开舌头一脸平静的望著他。
齐天拍拍沙发,“嗨,小鲍主,要不要过来一起坐,我这里有牛女乃喔。”
莎拉偏著头望著他,像在认真考虑著。
“来嘛,从那堆食物挑一种,过来陪我看电视。”齐天认真邀请,但没指望它会同意。
听到球赛主持人的声音,他又转过头盯著电视看,不久,他发现莎拉趴在他脚边,嘴里叼著一个狗骨头玩具又抓又啃的玩著。
他应该赢得它的友谊了吧,他想。
他伸出一条腿,用脚拇指帮莎拉按摩,半晌莎拉舒服得开始打盹。
齐天小心翼翼的从电视柜拿出狗链,手不停的在它头部按摩著,再轻轻的将狗链套进莎拉颈部。
好。成功!
但是,这样对待才开始信任他的狗,让齐天觉得有些不应该。
所以,他耐心的等莎拉醒来,等它发现自己被链住了,齐天有点心虚的对它安抚的说:“出去兜兜风?”
它显然喜欢这个点子,很顺从的跟著他,等他关门,开车门,再上车。
齐天载著它在路上胡乱兜著风,但和兽医师约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还是把车开到目的地。
一下车,莎拉几乎一眼就认出兽医院,它毫不考虑就右转跑开,让齐天在后面拉著绳子苦苦跟著它。
“好啦,莎拉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没事先告诉你,就把你带到这里来,我道歉好不好……”
它没甩他。唉呀,这时候讲什么都是多余的。
“别闹脾气了,是你雅立妈咪拜托我来的,你一定知道杨雅立的脾气有多硬,但这回她不惜低声下气的拜托我,她自责自己太忙了,忙到没空亲自带你来取爸片,她感到很内疚。唉。
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我们回家好了,我最不喜欢作的事就是勉强人,呃,狗也一样啦。”他发表了一篇感人演说,就不知能”不能打动它的心。
莎拉停住脚,听他把话说完,然后转身,带著一种慷慨赴义的神情往兽医院走去。
现在是怎样?是他的演说太精采,连狗都动容?
是不是真的如此他不清楚,但他自已倒是感动得乱七八糟的。
靶动的不是自己的好口才,而是雅立和莎拉间那种亲密的感情,让他好生羡慕。
莎拉果真是个勇敢的好狗狗,动完手术,它的颈问多了个维多利亚头套的玩意。齐天耐心的听著医生嘱咐著保持伤口干燥等等的注意事项,拿了药,抱著莎拉回到车上,在发动车子回去前,他打了电话给杨雅立报平安,事情,总算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