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往上,再往上,终于在绿叶掩映中找到一双摇来荡去的脚。
利落快速地攀爬上树。
“嗨——”
“啊……”受惊过度差点翻身跌下树,与大地母亲好好和亲睦邻一番。
“人吓人,吓死人,你们想害死我吗?”啐,躲到这么高的地方都能找到,他们很闲哪。
“学妹,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骆亭轩一脸和气地问。
“不会这么长时间还没考虑好吧?”韩少磊一副“她使诈”的表情。
向筱悠无聊地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去。”她不是菲佣,还免费送上门提供服务吗?上次给冷魁言做便当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们以为她爱下厨房啊。
韩少磊贴近,笑得充满陷害,“学妹,你有点儿诚意好不好,好歹你在追冷。”
向筱悠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我是追冷学长,又不是追你。”
骆亭轩闻言暗笑,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向筱悠摆明了除了冷谁也不理,他还不信邪。
“可我是冷的兄弟,你这样就不怕我不让冷理你?”韩少磊再接再厉。
向筱悠扫了他一眼,嘴一撇,阴阳怪气地反问:“你以为现在他就理我吗?”
骆亭轩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韩少磊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马上又扬起更大的笑容道:“有我们帮你效果自然就大不一样了,所以,你聪明一点就该卖我这个面子对吧?”
向筱悠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啧啧称奇:“学长,难怪人家都说你生错了性别,完全一副八婆的嘴脸嘛。”
骆亭轩爆出大笑,原来还是有人跟他们的认知一样的,磊确实聒噪得像八婆啊。
韩少磊的脸色当场发绿,俊容扭曲,他他……他好歹是四大帅哥之一,居然说他像八婆?
韩少磊气急败坏地道:“一句话,向筱悠,你到底去不去当我们聚餐的厨师?”
“我有什么好处?”处变不惊,向筱悠慢条斯理地问。
“好处?”韩少磊几乎被噎住,“有我们四大帅哥让你免费欣赏还需要什么好处?”
“那就是没好处。”她明白地点头,“没有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非去不可?”
“你在追冷啊。”他都快词穷了,天哪,这丫头比他还难缠啊。
向筱悠瞄他一眼,冷淡地道:“这并不影响我继续追他。”
“我我……”无言以对,韩少磊放弃。
骆亭轩轻咳两声,道:“多一个接触的机会不更好吗?”
向筱悠笑笑,合起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道:“这样的机会我想很多人比我更想要,你们不妨换个对象去说服。”
韩骆相视无言,看着她从容地爬下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潇洒离去。
“果然不出冷所料。”树后转出一人,一脸的贼笑。
“冠庭,你觉得她有可能假戏真做吗?”韩少磊一脸的不怀好意。
刘冠廷看着他,笑道:“目前不会。”满意地看到他泄气的表情。
“无聊。”
冷冷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冷。
三个人相视而笑,“冷,你好像并不讨厌她嘛,肯跟我们一起过来看她。”
冷魁言面无表情地扫过眼前的三个死党,很绝地道:“想看你们出糗而已。”
不是吧……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目送他远去。
习惯是种可怕的病,而冷魁言自觉病得很重。
向筱悠已经三天没来烦他了,第一天感觉清静,第二天忍耐,第三天烦躁像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而她依旧人踪杳然。
她究竟该死地在搞什么鬼?忍不住诅咒上心头,他该死地非常想念那只聒噪的麻雀。
冰山出现,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三年A班达到最高品质——静悄悄,尽避惊讶、好奇、茫然,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为什么?啧,谁敢去亲近万年冰山,自己又非六月赤阳,功力不足啊。
没有?她该死的根本不在教室。
冰点扫射吗?众人瑟缩,面面相觑,他们有得罪这位学长老兄吗?
“你——”目光扫到一个人,那个整天跟屁虫一样跟在向筱悠身后的内向小女生,“人呢?”
没头没脑的问话让柯淑贞一怔,然后福至心灵地恍然,他居然会来找筱悠,意外啊!
“人呢?”他厌恶地重申,她发什么呆?
“在家,生病。”柯淑贞呆呆地说出答案。
转身,走人,他连句谢谢都吝于给予。
“哇!酷哥!”女生惊叹,眼中幻化出心形符号。
“没眼光。”柯淑贞无聊地暗喃,跟冰山谈恋爱?白痴才会去自找没趣。
懊死,他第一百八十五次咒骂。
那只小麻雀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居然无人知晓她住在哪里,就连那个柯淑贞都不晓得。而她给的答案足以让人吐血,“筱悠说,这是她的个人隐私。”换句话说,那个该死的小女人是个标准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范。她可以把人烦得歇斯底里,却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想不到看来活泼大方平易可亲的人心防这么重,不由得一声叹息划过心上,“前路坎坷”四字不由自主浮上脑海,心下为之愕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甩甩头,甩去令人着恼的思绪。
等待是件折磨人心的事,尤其是冷魁言的火气指数节节攀高的现在,那绝对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两周后,让人等到快崩溃的向筱悠终于姗姗出现,脸色红润,神情饱满,愈发衬得有些人憔悴不堪。例如可怜的无辜替罪羊柯淑贞,她被冷魁言逼到形销骨立,只差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地步。
“哇!阿贞,你生病了吗?怎么像鬼一样?”如果这算安慰的话,那真是半点效果都不会有。
“我差点被你给害死。”柯淑贞怨怼的目光瞅得人心酸阵阵。
“我咧,”向筱悠咋呼,“我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怎么害你?”她有分身术吗?
“都叫你不要去招惹冷魁言,你偏不听。”柯淑贞忍不住抱怨。
“是他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对这一事实消化困难,他不像找人麻烦的人呐,又不是她。
“找不到你嘛。”柯淑贞想到就有气,“你干吗不告诉我你住哪儿?否则我不会被人这么荼毒。”
“那受害人不就是我了?幸好我没有。”向筱悠庆幸地拍拍胸口。
“喂,你就是这么当朋友的吗?”气愤晕红了双颊,柯淑贞看起来多了几许娇媚。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柯淑贞气到无力。
“他找我干吗?”末了向筱悠还是担忧地问出口,没办法,夜路走多了会撞鬼,坏事干多了难免有报应,况且她的报应已经有不少了。
“砍你。”柯淑贞赌气地低吼,她真希望是如此。
“不会吧?我只是跟他联络友谊就落个惨遭分尸的下场?”她拼命搓着泛起冷战的胳膊。
“你太吵嘛,消除噪音人人有责。”说得真是太顺口了,简直像天天在讲。
“这么惨?”向筱悠沮丧地趴俯到桌面,“那我不会再去烦他了,友谊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歪理。”柯淑贞不由失笑,“你真打算不再去烦他了?”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几乎还没什么显著的成效呢,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小女子功力浅薄,那座万年冰山非吾力可融化,我也累了啊,天天对着一张僵尸脸是人都会受不了。”她啐啐念着。
柯淑贞张大了嘴,一脸骇然地盯着向筱悠,确切地说是盯着她身后那一张万年僵尸脸。
“你中邪了?回魂了,我决定了,再寻找新的目标。”精神迅速回复兴奋状态,她一扫方才奄奄一息的可怜状。
“你死定了。”柯淑贞将脸埋入双掌中,不忍看好友凄惨的下场。
“你干吗诅咒我……”感受到有异,向筱悠霍然回首,表情顿时呆滞。不是吧?这次的天谴这么毒!背后讲坏话被当场抓包,她不想红颜薄命啊,人家薄命的红颜都是一代尤物,美得冒泡,她这样的清粥小菜不够看了,不要早死啊……心中不停地哀号,脑中却半点主意也想不出,坐以待毙原来是这么解释的,呜……
“病好了?”低沉冷硬的声音不会出自冷魁言之外的人。
她呆呆点头,现行犯没有申诉机会。
“跟我走。”命令都嫌客气,根本就是风雨欲来。
“还有课。”绝处逢生的她想起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请假。”他干脆回绝。
“学分修不够会被当,然后多读一年,而后就业压力增加,生活会窘迫,最后失意走向自杀一途。”她的话像失控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个不停,完全地顺其自然。
柯淑贞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人在精神恍惚之际大脑犹能下达如此完善的自我保护指令。
他眸底闪过错愕,下垂的嘴角渐渐上扬,终至形成一个“笑”的表情,当场吓坏一群人。
喝!冰山会笑,僵尸也有表情,酷哥笑起来原来如此迷人!
镑种复杂的心态涌上各人心头。
眼前这张因为受惊过度呆滞而显得可爱的脸,越看越手痒,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触手光滑细腻,没有任何化学物质的污染,他满意地眯起眼。
“哇,。”回神、尖叫、出脚一气呵成,她狠狠地踹上他的月复部。一切纯属条件反射,无关对象。
因无防备,所以灾情惨重。
谁料到呆滞的人说回神就回神,没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
“死定了。”这是向筱悠脑中此时唯一想到的话。她她……真的踹中了,踹中了万年冰山,他一定会变暴龙来烧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
吃痛地蹙起眉头,冷魁言复杂地看了一眼一脸惨状的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啊?”柯淑贞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我得转学了。”打人者得出结论。
眼珠滚落一地,是他们的脑部结构失常了吗?或者是向大小姐根本就异于常人,满脑子的奇思怪想,就连思路都有撑杆跳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