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星光,在闵领的上空闪烁着。
幽暗的囚室回荡着守卫的脚步声,沉重的栅栏被打开后,澹容踉跟舱舱走了进去,扑倒在柔软的稻草上。
呜咽声死命的压在喉咙里,只有不断抽动的肩头,隐约泄漏出极度沮丧和自我厌恶的心情。
那个该死的、下贱的、狂妄的奴隶!他……他竟然提出那种恶心的要求!
想起方才男人火热的,反胃的感觉又强烈的充斥全身。
喝了那么多的水,口腔里还是残留着那种怪异的味道,她捂住嘴巴,乾呕了几声,但早上吃的东西早就被吐得干干净净,再也没什么可吐了。
棒壁的石墙轻轻响了几声,那是她的表姐在寻问她的情况。
澹容慌忙擦乾眼泪,坐起来,在那堵石壁上同样的轻轻扣了两声。
她没有事,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十七年来,她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的看过男人勃发的,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出那种只有奴隶才会做的低下事情……
然而就在刚才,在那个密闭的石室中,伏身跪在地毯上,她忍着眼泪和尖叫的冲动,一把抓着那火热的、还在不断膨胀的东西,含进嘴里。
头顶上的男人申吟了一声,艰难的开口说:“你想咬掉它吗?”
她闭上眼睛,忍住呕吐的感觉,舌尖来回的舌忝舐着。
李承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宽厚的手掌按在她头部,在她浓密的头发间摩挲着,她的服侍似乎令他感到舒服,所以他抚模着她的动作是近乎温柔的。
但是当她努力闭着眼睛,奇异的火热触感在口腔中跳动,跪在地上服侍男人的感觉太过屈辱,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候,膨胀的在她的口中爆发了。
毫无经验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看着乳白色的液体从自己的嘴角滴下来。
然后她一把推开想要搀扶她的手,跑到角落里大吐特吐。
一边呕吐,一边忍不住悲惨的哽咽着。
旁边递过来一个水杯,她想也不想就拿过来,喝得干干净净,又拿起递过来的手帕,擦拭哭得一场糊涂的脸。
就在习惯性的去换第二条手帕的时候,她才突然醒悟到了什么,火烧似的跳起来,瞪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男人。
李承安低下头,拨开澹氏小鲍主凌乱的长发,手指在她艳光水泽的唇角边轻轻擦过,低声道:“这里没擦干净。”
轰的一声,澹容的脸涨得通红,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甩过去。“放肆!你这低贱的……”后面的话,在看到他脸上表情的时候,吞了回去。
拜她那一巴掌所赐,李承安的脸上多了道红色的印记,但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冰冷的眼神。
“我这低贱的什么?我这低贱的奴隶,胆大妄为,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
澹容微微瑟缩一下,从小到大,她见惯了他隐忍的表情,却几乎没有看过他发怒时的样子。
那个瞬间,她以为他会打回来,但他却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丢在那个石室里,呆呆的看着那披着黑色披风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澹容坐在稻草堆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天哪,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身为王家的高贵自制力趵到哪里去了?
如果得罪了那个男人,明天他不仅不会遵守约定,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全部丢下悬崖。
想起二叔父惨叫着被扔下去的样子,她打了个寒颤。
忽然之间,她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澹氏王族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不再是胤国最高贵的家族,不再是有如神只一般的存在,不再是……统治者。
只要别人的一句话,整个家族就有可能全部灭亡。
这个国家不再需要澹氏了。
她知道在大陆的南方,景国和耀国在很久前就废除了奴隶制度,可是那毕竟是遥远的南方大公国不是吗?
千百年来,胤国就是在一代又一代澹氏王族的权力更替间,平稳的传承下来。
她试着想像过,可是无论怎样也想不出,没有了澹氏、没有了贵族的胤国,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会毁灭吧……
“指望奴隶是没办法统治国家的,他们愚蠢的脑袋懂得什么?哼,就等着看吧!”
棒壁传来自言自语般的呓语,那是曾经做为国家重臣的舅父所发出的,自从他在王宫中被捕获后就不再和人说话,只会在没有人的半夜对着墙冷笑。
她的表姐,舅父唯一的女儿华英,好像正在说着什么,试图安慰她的父亲。
“一切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愚蠢啊,哈哈哈哈……”
舅父在隔壁放声大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声听起来却像极了人的悲号。
就在这时,大铁门刷的拉开了。
几名侍从打扮的人扛着大捆的棉被走进囚车。
澹容的眼睛亮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慢慢的升腾而起。
至少,李承安信守了对她的承诺。
栅栏一个个打开的时候,囚牢骚动了起来。
虽然不可能是从前那种奢华轻柔的羽绒锦被,但至少厚实的棉絮对御寒很有功效。
从前的王公贵族们几乎冲到栅栏边上把棉被抢在怀里,久违的温暖感觉,让他们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们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更好的东西。
朱红漆制的食盒被打开了,里面放着久违的热腾腾饭菜,甚至还有一小瓶酒。
“天哪!天哪!”
表姐惊喜的声音隔着墙壁传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部分的囚犯甚至顾不上说话,直接捧着大吃起来。
澹容的面前也摆着同样的食盒,看着那些饭菜,她心里却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是她用交易换来的,她对自己说,这是她应得的。
但是还是不行。
实质的东西摆在面前,似是嘲笑般的提醒着她,为了这点廉价的东西,她曾经做了些什么。
慢慢的捧起食盒,想要吃几口米饭,反胃的感觉却鲜明的涌上来,她猛然摔开食盒,捂住了嘴。
竟然被他……竟然被一个奴隶……
悔恨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浓浓的羞耻感淹没了她,比起身体上的不适,被玷辱的感觉强烈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恨不得去撞墙。
抓起碳笔,用力在记事簿上乱画着,这是她从小烦恼的时候最习惯做的事情,那些杂乱的笔划,可以带走她内心的焦躁,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哼,这根本没什么,奴隶最擅长的,不就是卑劣的要挟吗?
是的,她不过是被要挟了而已。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或者当作被猫抓了一下?吃了馊掉的饭?
澹容狠狠的拔下一撮稻草。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奴隶,她都可以高傲的抬起头,安慰自己说,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那个是承安!从小苞着她的承安!
就因为是那个男人……那种怪异突兀的感觉盘踞不去,让她难以控制的焦躁不安。
身后的石墙又轻轻扣了几声。
澹容急忙坐起来,也扣了几下石壁,极小声的询问:“什么事,表姐?”
回答她的,竟然是舅父的声音。
“那个姓李的杂种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会突然示好?”沙哑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你今天出去,答应了他什么?”
啪的一声,澹容手上的笔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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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澹容被守卫带到另一间暗室。
这间暗室比昨天的那间大上许多,风格更为粗犷,墙壁上挂满了历代的刀剑兵器,二十四根蜡烛的巨大铜烛台放在墙壁的四角,光线异常明亮。
李承安坐在兽皮覆盖的椅子上,桌子四周放满了各地的文书,审读着文书的他态度稳定而沉着,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掌控着这个国家。
察觉到有人定近,他自文书堆里抬起头来。
“我要求停止交易。”澹容走到桌子前,昂着头说。
李承安挑了挑眉,合上手中的文书。
“没有记错的话,这交易才刚刚开始了一天。”
“是的。”觉得有些窘迫,但是她依然坚持昂着头说:“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是吗?真可惜。”他不甚在意的说着,又低下头去浏览另一份文书,“今下天把你叫来,本来还想再‘使用’一次的。”
澹容倒退了两步。“你……”
那个词让她顿时觉得后背发冷。
她飞快的重复道:“我要求停止!”
“那么,我就撤回给你那些贵族亲戚们的棉被和食物喽?”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觉得不甘心?”李承安嘲笑似的扬了扬嘴角,“说来也是,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结果只坚持了一天就放弃了,确实满可惜的。”
澹容深深吸气,按捺着怒气。“你不必这样讽刺我。”
他笑了。
“我说错了吗?昨天难道不是你站在那里,坚定的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后悔’的?怎么,发现救世主不是那么好当?”他嘴角上扬,带着讽刺的弧度。“你总是这样,总是想当然尔的揣度事情,以为世上的事都如你想像那样的容易掌握,但事实往往跟你所想的不一样。”
锐利的言词让澹容措手不及。
她咬着牙说道:“这是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
“无权干涉?”李承安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似的抬起视线,迎上她的眼睛,慢慢的问:“假如说,撤回棉被和食物以后,我依然想要‘使用’你呢?”
幽深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那是盯住猎物的眼神。
澹容的心里二泺,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交易已经终止了,你……没有权力这样做!”她低叫道,嗓音却没有对话的内容来得那么强势。
李承安一笑,起身。“是吗?”
他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让强自镇定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下。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吗?不妨让我明白的告诉你吧,你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有权力对你们做任何事。”
澹容用了极大毅力才站在原地没有动,垂下的睫毛却止不住微微抖动着。
“好吧,让我们换个交易内容。”李承安放开她,重新走回去,坐下。“做我的王后,换取那些家伙的性命,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值钱多了?”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那就杀死我们吧,杀了我们,然后把我们的尸体扔下悬崖吧。”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抬起头,站在烛火环绕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犹豫和颤抖,“这样解月兑也好,至少不会玷污了先祖的名字。”
李承安的脸上闪过惊异的表情。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
“做我的王后就这么难以忍受?”他深吸口气,笑容带了几丝自嘲的意味。
“因为我曾经是个奴隶,因为我推翻了你们澹氏的王族,嫁给我,相当于对你的王族的背叛,对不对?”
“还因为你毁了我的国家!”澹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她大声的指控着,“你是违逆上天的罪人!你驱逐贵族,纵容奴隶,破坏了所有的根基,胤国很快就要大乱了。”
她瞪着他,眉宇间带着前所未见的坚定神色。
李承安凝视着她,似乎有些疑惑的挑高了眉头,然后他靠在椅背上,放声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吧。”
他的肩头震动着,几缕黑发从额前滑落下来,随即被手指掠到后面去,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让我想想,杀死你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唔,在国家即将大乱的前夕,因为叛乱者的阻碍,澹氏王族无力挽救他们深爱的国家,所以我们亲爱的小鲍主宁愿以身殉国,结束这饱受磨难的一生。我说的对不对?”
话语中饱含的嘲讽让澹容愤怒的抿紧了嘴唇,不自觉的摆出迎战的姿态。
李承安看了看她,却笑起来。“被我说中了?每次你恼羞成怒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真该给他一顿鞭子,她恨恨的想。
她确实很羞怒。
被人准确的说出心中的想法,无论怎样都不是愉快的经历。
尤其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奴隶的时候。
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一次宫廷宴会上,父王曾在无意间用食指敲着桌子,那是他感觉厌烦时的习惯性动作。父王最宠爱的贴身奴隶根据这个动作揣测出他的心意,私自通知大臣们提前结束宴会。
勃然大怒的父王当场下令打死了他。
“卑贱的奴隶不可以有任何思想。”宴会结束后,父王训诫惊恐的她,“奴隶是活的工具,是可以走路的摆设,是宫殿的一部分,思考这种高级的东西,是专属于贵族的。”
澹容忍不住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是的,从小到大,他都能够准确猜度出她在想什么,因为这样,她没有少给他苦头吃。
可是直到今天,他还是可以准确的说出她的想法。
如果说奴隶只是活的工具,是可以走路的摆设,那么这个人又算是什么?
如果那时候没有给他机会,没有纵容他隐藏奴隶的身分加入王都卫队,他会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在想什么?”
李承安随口问着,按下了石壁上一排旋钮中的一个。
密闭的石壁中央嘎嘎的半旋转开,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墙孔。
他对身后招手,“过来看看。”
“是什么?”澹容警觉的问。
“有趣的东西。”李承安扫了墙孔一眼,“他已经来了,我去见他,你就在这里看着。”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
澹容在石屋里踌躇了一会,终于走过去,就着墙孔往里面看去。
这个墙孔修得相当隐密,显然是偷窥用的。
墙孔的那边也是个房间,但那个房间的位置偏,从墙孔的这个方位需要往下看才可以看见那个房间里的人。
只看了一眼,她险些惊呼出来。
澹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房间里的人,竟然是她的舅父,澹泰。
澹泰文风不动的坐在简陋的座椅上,等待着来人。
饼了片刻,李承安从外面推门而人。
耳边听着这两个人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澹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自从被囚禁之后,舅父对李承安恨之入骨,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情,竟然让他愿意和仇敌面对面的坐下来商谈?
空气中回荡的对话声传进耳朵里。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澹泰沙哑的嗓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晰,“我有个密室,里面放了三千块金砖;另一个密室里面,是全胤国最上等的玉器,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这两个密室的所在。”
李承安坐在对面,嘴角微微上勾,似乎在笑,又似乎根本没有笑。
“传国玉玺和祭祀的礼器也在那密室里。”澹泰继续说道:“你既然读过书,应当知道没有这些东西,君主是不被上天承认的。”
眼看李承安依旧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他咬了咬牙。
“澹容那个小丫头也归你。”
墙孔后面的澹容呆住了。
李承安却笑了。“这个不算,她就在这里,本来就归我。”
澹泰哼了一声,“收藏东西容易,收服人最难,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把她关在这里,活不久的,你敢对她用强的,她一定死得更快。”
“你的意思是?”李承安坐直身躯,追问下去。
见他听得专注,澹泰的眼睛里有光芒闪了闪。
“我这里有一种秘药,无论是谁,只要用了这种药就会变得很听话,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蓦然低了下去,“只要你答应放我走,我就把这种药给你。”
李承安静静的看着对面脸孔瘦削的男人良久,笑了。
澹泰觉得条件谈定,细长的眼睛眯起,也笑了。
“这么说——”他拖长了声音询问。
站起身来,李承安微笑的做了个手势。“先请回。”
眼睛似乎不经意的往头顶上方瞥过去。
藏在上方隐密处的墙孔,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关上了。
回到先前那个大石屋,李承安下意外的看到澹容站在墙孔边上,红着眼眶。
这么多天来的奔波劳苦,她那宝蓝色的披肩破损了不少,裹在身上有点狼狈。
中间那颗硕大的蓝宝石居然还在,只是原来披肩覆盖的圆润肩头,如今却显得纤瘦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他本来还没注意到,但是现在的澹容意志消沉,立刻就突显了出来。
想起从前那个众星拱月的小鲍主,再看到她如今的萧瑟模样,李承安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澹容看到了他。
一察觉到他的出现,她几乎是立刻的挺起了胸膛,再转身面对他的时候,她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出有丝毫的颓丧了。
“怎么样?”他笑着走进去,问道。
“丑陋的交易。”澹容语气平淡的说着。
李承安摇摇头。“只不过让你看清一些事情罢了,你看,你那些高贵的亲戚们并不是和你一样想要‘解月兑’的。”
“那又怎么样?”对于他的靠近,她明显的表露出嫌恶的神情,“这样不是更好?我不用再担心他们,我们的交易可以终止了。”
“说的也对。”他同意,“我和你根本不必谈什么交易,直接上就好了。”
听到某个粗俗字眼时,促不及防的小鲍主顿时涨红了脸,“你……你……”
拉着披肩倒退了好几步,眼看着那男人没有上前逼迫的意图,她才终于吐出完整的话来。
“我看错你了。”澹容恨恨的说:“没想到你的真面目竟然是如此的粗俗!下流!卑鄙无耻的强盗!把你选做贴身奴隶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罢说完她就愣住了。
这么多天来,他们两人无论怎样激烈的争执,却都不约而同的避讳着曾经的身分。
虽然没有明说,澹容也隐约感受到,李承安对于过去十几年的奴隶身分,并不像她印象中那么容易释怀。
如果不是被气昏了头,她是绝对不会这样月兑口而出的,她紧张的倒退了半步,忽然想起了她的身分,又强自镇定的站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脸色渐渐严厉。
随着李承安的视线,她看向前方的椅子。
他不会是想要用那个砸我吧?澹容的心紧张的纠了起来。那木头看起来很硬,砸中了一定很痛的……
李承安却没有如她想像的那样发作。
“说完了?”他只是挑了挑眉的问,“我的主人,你骂人的词汇可以再丰富一点。”
在一双紧张的视线下,他抬腿踢开面前的椅子,走回桌子后面坐下。
他冷淡的说:“我改变主意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征询你的同意,我要直接立你为王后。”
精神刚刚放松下来的澹容,再次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