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澄如镜的天空飘著几缕白云,清风徐来,顿时吹散心头的忧愁。
天上飞著几只漂亮的纸鸢,线的尽头是一双白裏透红、纤细柔女敕的手,皓腕的主人有著一张灿若春花的笑脸。
丰神玉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望著天上的纸鸢,嘴裏叼著一片青草叶子,有些感慨地想,在神剑山庄如此乌云密布的气氛下,大概也只有七巧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於蓝天白云下放纸鸢,并且将清脆的笑声散播到山庄的各个角落。
“表哥,表哥,你看它们飞得好高哦。”
“七巧,你放那么多只,小心线缠在一起。”
沈七巧发现某人很有乌鸦嘴的天分,他的话音还没落,她手上的几只纸鸢就纠缠在一起,於风中飘摇不定,最终飘落於地。
“丰神玉——”神剑山庄中一处空旷的草地上爆出怒吼,“你赔我的纸鸢。”
一双泛著冷意的眸子在阴暗处望著草地上的动静,唇畔勾起阴邪的笑意。
“我赔我赔……”丰神玉一骨碌从地上窜起,闪躲著沈七巧的花拳绣腿,眉梢眼角俱是掩不住的笑意。微弱的银光一闪,他眼神一敛,便不著痕迹将暗器接住,手腕一转将之纳入袖中,眼底划过一丝冷芒。是谁?
“干什么?”突然被纳入怀中的沈七巧不满地叫嚷著。
“有人来了。”丰神玉云淡风轻地说,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的假山。
一条纤细的人影走来,萧玫美丽的脸出现在眼前。
“丰少侠,好巧——”明媚的笑意消失在他环著沈七巧的臂膀,“在神剑山庄如此低迷的气氛下,还能有如此闲情的人,除了丰少侠,我想也许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了。”语意中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嘲讽。
“不会啊,温公子正在跟上官聪下棋呢,不过是输得一塌糊涂罢了。”沈七巧另有看法。
丰神玉嘴角轻扬,跟七巧在一起,好心情总是会不请自来。
“萧姑娘,你好像也不是很忙哦。”沈七巧含笑地打量著她盛装的装扮,“我一直以为是萧二姑娘要摆擂台,不过,我现在越来越怀疑是三姑娘要摆呢!”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三小姐在不停地打点自己,不停地换衣服,就像一只爱美的花蝴蝶一般,在神剑山庄飞来飞去。
萧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缩在水袖中的手握紧。
“萧姑娘有什么事吗?”丰神玉好心地介入打圆场。
萧玫生硬地道:“没有。”
“那我们就不打扰三小姐游园了。”沈七巧快乐地挥手说再见。
萧玫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拉著丰神玉,飞快地从自己身边跑过。
“小妹,”一声婉转低吟的声音响起,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萧沁兰款款而来,“怎么了?”
“二姊。”萧玫低下了头。
“我都看到了,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你一定可以胜过她,赢得丰帮主的感情的。”萧沁兰温言软语地安慰妹妹。
萧玫惊喜地抬起头。“二姊,真的吗?”
萧沁兰勾魂摄魄的一笑。“当然了,我们神剑山庄的三小姐岂会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二姊永远支持你。”
她激动地扑到姊姊怀中。“谢谢二姊。”
“这个给你。”萧沁兰手指间夹了一个小纸包递到妹妹面前。
萧玫怀疑地看著,迟疑地开口,“二姊,这是什么?”
萧沁兰说:“这是可以让丰帮主爱上你的东西,是我好不容易求人弄来的。”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接过。
“你只要在独处的时候放到丰帮主的茶水中,届时就可以心想事成了。”萧沁兰的笑容显得诡谲妖冶。
“我知道了。”萧玫如获至宝般收起纸包。
一名侍女匆匆而至,神情慌张地走到萧家两位小姐面前。“二小姐,老爷叫你马上到前庭去。”
“出了什么事?”萧玫在一旁好奇地发问。
“唐少爷醒过来了。”
萧沁兰的表情在瞬间闪过一抹恼怒,却快得让人来不及察觉。
“二姊,我们快走。”萧玫拉起姊姊就往前厅走去。唐大哥醒了,真是太好了。
当萧氏姊妹赶到大厅的时候,几乎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
主位上坐著神剑山庄的当家人萧亭山老庄主,虽然头发已花白,但精神却依旧矍铄。
萧沁兰走入大厅,香风扑袭而至,出众的相貌也丰牢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自古美人与名剑都是男人追逐的目标,这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唐贤侄醒过来了,那么奇毒一定可以迎刃而解,老夫的七十大寿也就可以如期举行了。”萧亭山笑容满面地说。
“是呀是呀!”
“这是武林大喜啊。”
萧老爷子的七十大寿重新如火如荼地准备起来,萧二小姐的比武擂台赛亦如期举行,这下可乐坏了天下男儿。
在唐放的救治下,中毒的江湖侠士逐一恢复中,对唐放感恩戴德,有些人更毅然决然地退出擂台赛,决定成全唐放抱得美人归的心愿。
沈七巧不是江湖人,自然对江湖事不甚关心,听说市集上的冰糖葫芦甚是可口,於是在一侍女的帮助下,从山庄的后门溜到市集。
庄里庄外真是两面天啊,出了神剑山庄似乎就远离江湖一般,到处是淳朴善良的普通百姓。
开心地咬著冰糖葫芦,突地感到右眼皮猛烈地跳动起来,一抹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偏头想了想,顾不得找那个带路的侍女,凭著记忆朝神剑山庄赶回去。
看著紧闭的山庄后门,沈七巧的眼珠转了几转,敏捷地爬上墙外的一株大树,从大树延伸到院子裏的枝干爬到墙头上。望望脚下的青草地,她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
哎哟!摔到了,真痛!
伸手揉揉,拿下嘴里咬著的冰糖葫芦,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房间。
咦,这么偏僻的凉亭还有人啊!沈七巧好奇地停下脚步,细看一下,不由肝火急剧上升。
懊杀千刀的臭叫化,居然敢背著她这个未婚妻跟萧玫勾三搭四、眉来眼去……她狠狠地咬著手裏的冰糖葫芦,一不小心就咬到竹签上,当下吃痛地捣住嘴巴。
萧玫没骨头吗?一直往他身上倒去,尤其可恶的是那个烂乞丐,都不知道闪一闪。难道看到美女就走不动了?沈七巧心头的那把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当看到萧玫故作娇弱地“晕”向某人,而某人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时,终於忍无可忍,从藏身的灌木丛中站起。
“丰神玉,你这个见色忘义、喜新厌旧、三心二意的臭乞丐。我不过出去买一枝冰糖葫芦,你就见异思迁,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看到沈七巧火冒三丈地跳到自己面前,丰神玉的神情是惊喜交集。
“你难道没有要解释的吗?”她瞪著他。她虽然想看好戏,却不代表真的允许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地搞暧昧。
丰神玉苦笑地看著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狐疑的目光马上投向一旁的萧玫。“萧妹妹,我表哥怎么变成哑巴了?”
看著远处银光一闪,丰神玉暗叫糟糕,眼睁睁看著银针射入沈七巧的体内。
只见她直挺挺地朝他倒去,撞得他一起摔倒於地。
“七巧——”丰神玉大吼出声,这才发觉沈七巧在无意中撞开了他的哑穴,“萧玫,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萧玫脸色惨白地看著倒卧於地的沈七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嘈杂的脚步声从一侧响起,庄内有人闻声而来。
第一个出现的是上官聪,紧随其后的是温学尔跟十二剑童。
“七巧怎么了?”温学尔趋身向前,伸指在沈七巧的鼻下探了探,迅速地缩回手。
“解开我的穴道。”丰神玉气急败坏地吼著。他的定身穴仍末解开,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七巧倒在身边。
上官聪二话不说便伸手帮他解开穴道。
丰神玉连忙抱起昏迷过去的沈七巧,冲出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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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山庄又出大事了——
丐帮帮主的未婚妻被人以暗器偷袭,让一贯谈笑风生的一帮之主方寸大乱,对著四大神医声色俱厉。
萧老太爷一怒之下,将孙女关到庄内地丰,且放话说沈姑娘一日不醒,便一日不许她出来,任凭萧玫哭得梨花带雨,也毫无转圜余地。
得罪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即使是势力如日中天的神剑山庄,也得掂量一番轻重。
躺在床上的沈七巧犹如熟睡一般恬静,让丰神玉懊悔不已。他该有警觉才对,否则也不会害七巧变成这个样子。细如牛毛的银针被取了出来,可是七巧人却昏迷依旧,这让他手足无措,他从来不敢想像,有一天古灵精怪的七巧突然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情形,那感觉就如同天地在一夕之间崩坏一般。
鳖计百出,永远让人惊奇才是她的面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无息地躺在床上。
“七巧,你在逗我是不是?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求你不要这样同我开玩笑好不好?”丰神玉抓著她的手低声哀求著,他宁愿这是她的恶作剧。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气,当香气转浓时,身旁响起萧沁兰优雅的嗓音,“丰大哥,我把唐大哥请来了,让他帮忙看看吧。沈家妹子一直不醒,怕是针上有毒。”
丰神玉默默地站起身,让开,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著唐放诊脉的手。
唐放仔细端详床上昏睡的人,眉间闪过一抹疑惑,眉头为之轻蹙。
“到底如何?”看著他忧郁的表情,丰神玉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半空中。
唐放将沈七巧的手放入被中掩好,表情十分凝重。“丰兄,看样子沈姑娘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剧毒,并且毒气已然传遍周身血脉,最好的结果只能保住性命,却无法使她苏醒,并且她得忍受很大的痛苦。”
丰神玉的拳头握紧,眼睛闭了一下,半晌缓缓睁开,表情十分的坚毅,“谢谢,你们都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陪陪她。”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唐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唐大哥,我们就不要打扰丰大哥了。”萧沁兰伸手扯了扯唐放的衣袖。
他犹豫了一下,便随她向外走去。
重新坐回床畔,伸手抚著沈七巧的脸颊,丰神玉轻轻地说:“七巧,不管怎样我都想赌一把,你会不会怪我太自私?”
床上的人平静安祥地躺著。
“我这就去叫唐放来帮你治疗。”他痛苦地握紧她的手,牙一咬,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眶已然湿润。
唐放没有走远,他似乎料定丰神玉一定会再找他,因此他就在门外不远处的凉亭等著。
“拜托了。”丰神玉深深地作了一揖。
唐放一言不发地走向沈七巧所在的房间。
丰神玉在凉亭坐下,望著天边的五彩云霞染红了天际。
唐放靠在门板上,远远地看著床上的人,眼神慢慢变得痛苦起来。
缓缓地走到床边,看著那张清秀的脸,他垂下了头。“沈姑娘,对不起了,我爱沁兰,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不忍拒绝,尽避这对你不公平。可这世上又有多少公平的事?我爱她,她却爱著你表哥,为了爱她,我不得不伤害你。”
唐放骇然地看著自己不听使唤、缓缓垂落的手臂——
“我又不爱你,为什么要为你牺牲?”带著笑意的声音轻轻响起,原本紧闭双眼的沈七巧睁开了眼。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床上起身,盘腿坐在床中间,沈七巧闲适地欣赏著他变化多端的表情。
“你懂毒术?”唐放肯定。
沈七巧耸肩,俏皮地眨眼。“这并不奇怪哦,天下间并不是只有唐家人才会下毒。”
唐放沉默。可是能把唐家人撂倒的人并没有几个,尤其被撂倒的还是他唐放。今天之前,他一直相信自己是江湖第一的下毒高手。
“我在你身上下了毒,这种毒如果你有本事大可自己解,如果没有十分把握,我劝你小心为上。”沈七巧状极悠闲,就像在谈论天气如何一样。
看著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唐放的眼睛突然瞪得如铜铃一样大,连声音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你是庸人谷的那个姑娘。”
她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很开心地点头。“恭喜你终於认出我来了。”
唐放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庸人谷、七巧园、青竹客舍……那个始终戴著一顶纱帽跟他保持十步距离的神秘女子。
“我一直以为你是神医。”他苦笑。
她点头。“是呀,只不过我恰恰是位喜欢研究毒物的神医。”
“你救过我的命。”唐放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以用毒术闻名江湖的他也有这样可耻的纪录。
沈七巧笑得异常开心。“对呀对呀,滴水之恩都要泉涌相报,救命之恩就更不用说了,对不对,唐公子?”
唐放默然。
半个时辰后,他一脸疲惫地走出房门。
丰神玉迎了上来。“如何?”
“性命可保无虞,只是下确定几时可以醒来。”
他点头。“谢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谢谢你。”
“在下先行告辞。”唐放一拱手,匆匆离去。
丰神玉没心思去理会别的,也就无从发现他离开的背影是如何的颓然与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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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花小筑是萧老太爷种花植草、修身养性的休闲之地,这里很少有客人来,但并不代表没有。
在一片花团锦簇中,有一个白玉石桌,一旁摆放了两把藤椅,玉石桌上摆了一只上好的紫砂茶壶,以及两只茶杯。
丰神玉走进园内的时候,萧亭山已坐在椅中候著。
“萧老前辈叫晚辈来,不知有何见教?”
萧亭山捋须笑了笑。“丰帮主请坐。”
丰神玉依言落坐。
“沈姑娘在萧家遇袭,是萧某人的过失,还望帮主海涵再三。”萧亭山一脸的歉意。
“萧前辈言重了,意外之事丰某不敢怪任何人。”
“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前辈但讲无妨。”
萧亭山犹豫了片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清茶。“我听唐贤侄说沈姑娘醒来的机会很渺茫,既然是萧家害帮主失去妻子,萧家理当要还帮主一位夫人,如不嫌弃,我的孙女兰儿倒是愿意许配帮王,并终身照料沈姑娘。”
丰神玉放下了茶杯,神情严肃地看著他道:“老前辈,恕晚辈说句肺腑之言,萧姑娘虽然好,只可惜晚辈心中只有七巧一人。就算萧姑娘愿意屈就,在下也不想让七巧有任何不快。”
萧亭山挑眉。“此话怎讲?”
丰神玉脸上浮现一丝宠溺的笑。“七巧从小便对男儿三妻四妾之事不以为然,并曾扬言,若他日我敢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话,她头一个就不会让我好过。”
萧亭山默然,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十分爱他那个未过门的妻子。
“所以,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况且萧姑娘的招亲擂台赛在即,她会有更好的人选。”丰神玉婉然相拒。
“帮主就当老夫没说过吧,沈姑娘是个幸运儿啊,只可惜我家兰儿没有这个福分。”
“如果前辈没有别的事情,晚辈想回去照顾七巧了。”
“好吧。”
“晚辈告辞。”丰神玉起身行礼。
“老夫就不送了。”
“不敢劳驾前辈相送。”
走出蒔花小筑,丰神玉深深地吸了口气,眸底闪过恼怒。做得这样急切,她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吧!
回到居所,打开门窗,让阳光照射进来。
翅膀拍击声从窗外传来,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在窗棂上。
丰神玉伸手捉过信鸽,从它腿上取下信笺展读。
阅毕,不由得剑眉紧蹙。回头看看床上的沈七巧,他迟疑片刻,便从窗口一跃而出。
萧沁兰迎面走来的时候,丰神玉行色匆匆地走过,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
“小姐,丰帮主这么失态,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身边的小丫鬟忍不住说出心头的疑惑。
萧沁兰的眸光转沉,唇线微弯。“回房帮我拿琴到花园凉亭。”
“是,小姐。”丫鬟领命而去。
萧沁兰目送丫鬟离去,发出一声冷笑,朝丰神玉来的方向疾步而去。
房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床帷低垂,隐约可见床褥隆起。
玉手掀开床帷,枕上之人沉睡如故,不理身外之事。
萧沁兰从头上拔下一支银针,冷笑道:“沈七巧,怪只怪你不该跟我抢。”手下毫不迟疑地向她耳后玉枕穴刺去。
针与剑相击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剑的寒芒一如它主人的冷漠。
“上官聪!”她一脸骇然地看著从床顶出现的人。
上官聪从床顶落下,坐到床畔,长剑归鞘。“萧姑娘,我能解释成你是来探病的吗?”
她神情由惊惧转为妩媚。“上官公子,那我是否可以解释你是想趁人之危?”
上官聪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嘴畔的笑意消失。“朋友交代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推辞,更不敢粗心大意。”
“丰神玉,是他?”萧沁兰不信。
“你以为他会被你美丽的外表迷惑吗?如果会,他就不会是丐帮之主。”
萧沁兰冷笑。“可是,这里只有你跟我,再来就是床上那个活死人,你认为我们两个的说辞,大家会信谁?”
上官聪的剑高举著,眼神锐利地盯著。“萧姑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萧沁兰贝齿轻咬,恨恨地瞪著他,愤而转身离去。
上官聪持剑的手垂下,缓缓走过去将门关好,再次折回床畔。
望著沈七巧姣好的面貌,回想起她清醒时的活蹦乱跳,上官聪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如果他是一块冰的话,那么她就是一团烈焰,可以轻易地将冰山溶化。
“沈七巧,如果你不是丰神玉的未婚妻,该有多好。”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感叹,在不经意间轻轻地吐了出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上官聪抬头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一只脚跨了进来,接著才看清楚来人。
“嗨,上官,你真的在这里啊。”
“温兄有事?”
温学尔满面春风地定进来。“美人盛情难却,好不容易才月兑身跑到春燕阁想找你对弈,结果剑童说你被丰神玉请走了,我就猜你一定在这里,果然。”
“刚才萧沁兰来过。”
温学尔顿时兴奋起来。“她来干什么?”眼神若有所思地瞟向床的方向。
“杀人。”上官聪的回答很简练。
温学尔点头。“果然如此!对了,丰神玉跑哪儿去了?”
“丐帮分舵出事。”
“什么?”温学尔跳了起来,“丐帮分舵出事,是谁如此大胆?”招惹天下第一大帮,这个人有胆。
“不知道。”上官聪倒也乾脆。
温学尔耸耸肩,走到床畔,看著昏睡的沈七巧,叹道:“看来看去,就只有我这个小师妹最好命了,下辈子我也投胎成女人好了。”
“那一定是祸水。”
“喂,上官,你何必一直打压我,就算我比你英俊了一点点,犯得著这样吗?”温学尔不快了。
上官聪冷睇他一眼,坐到桌旁擦拭自己的剑鞘,懒得搭理自恋过度的人。
没趣地模模鼻子,温学尔也跟到了桌边。“明天就是萧沁兰的招亲擂台赛的日子,今天丐帮就出事了,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调虎离山。”
“麻烦你跟我讲话不要这么省略好不好?”温学尔又开始不满了。
“你很吵。”上官聪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床上的沈七巧,“还是你们庸人谷的人都这么吵?”
温学尔不服气地反驳,“谁说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