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玬终于又见到了阔别两年的亲生儿子。
她依约来到当年“合作生产”的度假别墅,严唯旭则带着孩子来见她。
沉睡的小翰翰乖乖睡在小床上,小脸蛋无邪又幸福的样子让她看得好心疼。
纯真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但若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大人自私的原因才诞生到这个世界,到时将会有多么地不堪?
姜晓玬一阵鼻酸,孩子的面容形似她与严唯旭的综合,他们各自为了私心生下他,却剥夺了他拥有正常家庭的基本权利,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怨恨父母吧!
她好后悔、好自责,当初怎么可以为了达成自己的梦想而当了严唯旭的帮凶?
“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姜晓玬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她轻轻抚模着小宝贝细致滑女敕的脸蛋,仔细端详他神似父亲那鲜明英俊的五官轮廓。想起自己与他的父亲不知道该如何厘清的情缘,姜晓玬心很痛,自责更揪扯拉锯着她身上的每条神经。
在厨房里为她冲茶的严唯旭站在远处,看着她脸上的哀凄神情,霎时觉得心疼难舍。
她不该这么痛苦,那样的痛苦只证明她对孩子的感情很深很重,无法割舍。
不舍她的落泪、心碎,严唯旭悄悄走进客厅,把两杯热茶放在茶几土,随后走向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你!”姜晓玬的身子倏地紧缩,忍不住轻喊。
“嘘,别说话。”
一双厚实乃劲的双臂从她身后攀附紧拥,属于他的熟悉气味直接呛入鼻腔,本就红了眼眶的姜晓玬在感受到严唯旭毫无保留、倾泄而出的热情时,眼中泪水如溃堤般奔流不止。
“别怕,我在这里。”他轻柔地附在她耳边,低哽嗓音如梦中摩语般轻声道:“不要哭,孩子跟我都不会再离开妳,永远都不会。”
“呜……”听到严唯旭的话,她哭得更加厉害。
再也挡不住的情感排山倒海而来,她毅然转过身子,投入他宽厚的胸襟。柔弱的双手轻扯他胸前的衬衫,感受他精壮的胸肌剧烈起伏,热烫的肤触教她羞郝,正想抽开手,却让他一把收回,轻轻地覆在狂跳不止的胸口。
“好了,别哭了,好吗?”严唯旭柔声低哄。
他抬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无限柔情地望着这张两年来让他难以忘记的容颜,心头再度翻搅澎并、激荡不已。
他应该保护她,她是孩子的母亲,是他一生中难得付出真情的女人!
“我好怕。”姜晓玬抹去泪水,忧愁低诉。“我怕万一今天看了他,下一次我会撑不到两、三个月,就又想着要见他。”
“妳想太多了。严唯旭的心隐隐刺痛,不自觉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
“我是说真的。”
“现在什么都别说,我知道妳爱孩子,我知道。”此时此刻,严唯旭不想讨论任何事情,他只想紧紧拥抱着她。
靶觉到他怀中的纤弱身躯因见到孩子而激动颤栗,严唯旭的心很痛,像有根细针戳入骨髓里,刺出鲜血点点,软化他刚硬的心房。
是爷爷以即将熄灭的残烛病体,给了他最后的提醒。
曾经用尽一切方法来忤逆疼爱自己的爷爷,其中与姜晓玬的代孕交易就是最荒谬的一桩,现在他看着姜晓玬担忧痛苦的神情,竟心痛得难以言语。
这全是我一手造成的!严唯旭自责不已。
自己有多久不曾心痛,他已经不记得了,就连距离最近一次为另一个人如此心疼不舍是什么时候,他也想不起来。
他只知道此刻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一方面是心痛她思念孩子所受的折磨,另一方面是心痛她一再说想念儿子、放不下儿子。那他呢?她从未想念过他吗?
“对不起。”哭了好一会儿,姜晓玬仰起脸,轻轻吐气道:“我没有办法遵守当初的承诺,让你为难了。”
“晓玬,妳真傻。”深情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严唯旭话未说出,眼神已泄露太多秘密。“妳认为我们还能维持当初的心境吗?”
“你?”穿透力十足的眸光直接照进姜晓玬的心里,她一时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的深情脉脉已经让她约略懂得他的心。
这男人是不是也爱上自己了?迂回了两、三年,他这次该不是作戏了吧?
“妳真的很傻,晓玬。”严唯旭动情地看着她的脸,轻抬起手,温柔地抚模她红润迷人的唇瓣。
内心的澎湃令他不能畅所欲言,性感的薄唇轻启又合上,他有太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曾经他以为怀中这个女子只是过客,他需要她来为自己解决迫切的危机,只要满足了爷爷的要求,以后就可以各走各的路。
可是他失算了,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当小翰翰呱呱坠地之后,那与母亲五官神似的小宝贝,就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与孩子母亲那牵扯不断的关系。
也许是老天想要惩罚他的自负和自以为是吧!
现在要他彻底将姜晓玬排除在生命外,他已经做不到。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让他不小心付出了真感情,总之,他就是爱上她了。
就算没有爷爷的提醒,他也下定决心不愿再失去她!
“呵,你说得对,我真的很傻。”伸手挥去他停留在唇边的手指,姜晓玬无奈苦笑。“为了那笔高价的酬金,我没有考虑太多就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搞不清楚爱情长什么样子就生下翰翰。女人最珍贵的爱情和亲情就这么被一百万美金收买,到底是你占了便宜?还是我占了便宜?”
“我们都错了。”严唯旭轻按她的唇,阻止她再说下去。“忘了那些荒诞的协议,让我们重新开始。以后妳想看翰翰,可以随时过来,只要我有空,也会过来陪你们。”
姜晓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随时?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常常来探望他?”
“嗯。”严唯旭肯定地点头。“妳是他的母亲,当然可以。”
“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她很疑惑,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谁都会害怕,姜晓玬忍不住追问:“不是宝宝有什么事吧?”
“不是,他很好。”见她神态紧张,严唯旭随即握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妳太紧绷了,不要老是把事情住坏处想,试着往好处想好吗?”
“好处?”姜晓玬望着他晶亮的眼瞳,里头蕴含着过去少有的深情,让她不由得看得痴迷。
“我刚才说的要重新开始,妳似乎不了解其中的意思。”严唯旭爱怜地将她拥入怀中,这次他不会再退缩,他要让她清楚地知道。
“晓玬,如果没有翰翰,妳会爱我吗?”他轻轻叹息,声音嘶哑、低沉。
“什、什么?”直截了当的问句吓到她,姜晓玬樱唇微启,一阵愕然。
“晓玬,我爱妳。”再也按捺不住心海澎湃的悸动,严唯旭不等她给答案,就俯首深深吻住她。
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不能……
深长火热的吻差点让姜晓玬窒息,她感受到从他的吻传来如山崩地裂的奔腾情感,是如此震撼,又如此销魂。她无从抗拒,只能回以更热烈缠绵的爱意。
姜晓玬勇敢地展开双臂缠抱着他厚实的胸膛,她愿意再次向他靠近。她要让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跳动得有多么热切,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地爱他。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为了方便姜晓玬随时想看小翰翰就可以看得到,严唯旭安排新的保姆和一组佣人,连同瀚翰一起住到郊区别墅。
他不希望在两人关系还没确定修复之前,就让莫名其妙的外人逮到机会胤做文章。
比起位于市中心闹区、目标显着的严家大宅,清静安闲的郊区别墅更适合他们共享天伦之乐。
这天,姜晓玬在练舞室上完课后,便兴冲冲地开着她的小车直驱而来。
她想念儿子,一想到宝贝挥动胖胖的小手,喊着妈妈的可爱模样,她的心总是无法抵抗地融化。
“翰翰,妈咪来啰!宝贝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姜晓玬快速输入密码,启动戒备森严的保全系统,大门一开直奔客厅。她知道现在是儿子吃过饭后的游戏时间,保姆会陪他在客厅看幼儿卡通。
“翰翰。”姜晓玬快步奔入客厅,急切的目光,第一眼就搜寻到坐在儿童椅上的翰翰。
然而,令她觉得不安、不解而且不悦的是,坐在翰翰旁边的不是新聘的保姆,而是她在百货公司见过的那个态度高傲的陌生女人。
“噢,妳来啦?我等妳很久了。”
“妳是谁?跑到别人家来做什么?”姜晓玬见她面色黯沉、眼中蕴积着诡谲的笑意,顿时心生恐惧。
“我是谁?呵呵,妳问得真好,我还想问妳是谁呢?”朱云情不怀好意地瞪着姜晓玬。“妳刚刚问我,跑到别人家做什么?那么,妳又为什么跑到别人家?”
“我来看我儿子。”姜晓玬理直气壮地回答并反问道:“是谁让妳进来的?”
“哟!口气挺大的嘛?”朱云倩冷笑,眸倪不屑道:“我想妳大概不知道,在严家,除了严唯旭之外,没有人敢反抗我的话。呵,说来讽刺,这还是拜妳儿子之赐。”
“妳到底是谁?”姜晓玬提高音量,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屋里的佣人和保姆都不见了?
“不用这么凶!”朱云倩恶狠反斥道:“妳给我搞清楚,妳儿子可以长得这么白胖可爱,全是我的功劳。从他满月起,就是我在带他,我这样辛苦地将他带大,小翰翰对我这个阿姨比对妳这个亲妈还要熟悉得多。哼,妳不过就是拿钱办事的差劲女人,凭什么踏进严家作威作福?别不要脸了!”
“妳就是朱小姐?”姜晓玬终于搞清楚她的身分。
“很好,妳知道我是谁了。”
“妳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姜晓玬狐疑地问道。
朱云情用凌厉的目光逼视姜晓玬道:“身为翰翰的保姆,我很容易得到我想要的资讯。”
“如果我没记错,妳已经被严老爷子辞退了。”
对于朱云倩的来历和渊源,姜晓玬并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过她是严老爷坚持要录用的保姆,不久前也坚持要将她辞退。
朱云倩忿忿不平道:“哼!那个老家伙利用我对严唯旭的倾心爱慕,怂恿我到严家照顾刚满月的娃儿,他知道我为了爱他,什么都愿意牺牲,一定不会拒绝。”
“呵,又是一个傻瓜。”姜晓玬无奈地摇头。
“两年来,我尽心照顾小孩,用尽心思想要赢得严唯旭的关注。但是他的心早就锁死,没有人开启得了那扇心门,我以为他会看在我全心全意照料孩子的分上,给我一点不一样的感情。事实上呢?在他面前,我永远只是空气。”朱云倩压抑不住失控的怒火,大声吼道:“而现在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认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竟然过河拆桥!”
“妳冷静点,别吓着孩子了。”姜晓玬第一反应是先抱起惊吓的孩子,将他呵护在怀里。“别怕,阿姨讲话大声了点,不是故意要吓我们翰翰的。”
孩子睁大眼看着表情夸张的朱云倩,不但不害怕,还笑个不停。
“哈哈,不愧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朱云倩对不懂事的小男孩露出平时照顾他时和蔼可亲的笑脸,小人儿因此笑得更开心。
“谢谢妳照顾他这么久。”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别的女人比跟自己还亲热,姜晓玬心中有些吃味。“不过,妳已经不再是他的保姆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以后我和他的爸爸会好好陪伴他,照顾他长大。”
“哼!看来老家伙是不打算追究严唯旭跟妳的丑事了。”朱云倩把孩子抱过来放回儿童座椅内,并转头用阴冷的表情狠狠瞪着姜晓玬。
“妳到底想干什么?”姜晓玬觉得事情愈来愈诡谲,到底朱云情是怎么将其他人都打发走的?
“其实,是我把妳和严唯旭之间这见不得人的交易告诉老家伙的。”朱云倩嘴角挂着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妳?”姜晓玬略感讶异。
“我花了好多人脉、金钱才查出这段过往。原本我以为严家那个老不死的绝对无法忍受这种荒唐的行径,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妳,我也就可以藉此除掉妳这号麻烦人物。”说着,朱云倩脸色一变,变得更加挣柠。“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脑子坏掉了,竟然相信严唯旭和妳是真心相爱!”
“我们确实是真心相爱!”姜晓玬月兑口而出,大声地喊道。
“呵呵,笑死人了!如果是真心相爱的恋人,为什么要付给妳一百万美金做为酬劳?真心相爱的感情能以金钱衡量吗?”朱云倩冷言嘲讽着。
“这……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用妳管。”姜晓玬怒喝。
“知道吗?妳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不该拿了钱又回来纠缠严唯旭。”朱云倩冷眼逼视着姜晓玬,好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妳应该拿着钱远走高飞,走得愈远愈好,不该再回来台湾,缠着孩子的爸不放。”
“说完了吗?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妳离开,这里不欢迎妳!”姜晓玬不想与她再做无意义的争辩,只希望她赶快离开。
“就凭妳也敢对我下逐客令?”姜晓玬驱逐的语气,让朱云倩怒焰更炽,不客气地指着她大吼道:“搞清楚,严老头属意的孙媳妇人选一直都是我,不是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如果不是妳莫名其妙地出现,我已经是严家少女乃女乃了。妳、妳才是我跟他们父子间的闯入者,应该离开的人是妳!”
“朱小姐,请你客气点。”姜晓玬冷静地回应。“如果妳再不出去,我只好请人送妳出去了。”
“哼,看来妳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架势不错嘛!”朱云倩冷哼道。
“现在该是我陪儿子看电视的时候,我没空跟妳抬杠。”
朱云倩双唇因激动而颤抖。“没道理什么好处全让妳一个人占去,我费了那么多苦心,不该落得一场空!我要妳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不懂妳在胡扯什么?”姜晓玬坐到儿子身边,拿着玩具逗着他玩。她无法再跟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沟通下去。
“听不懂是吗?等一下妳就懂了。”朱云倩冷笑着,转身走到厨房去。
姜晓玬被她奇怪的言行搞得全身发毛,便起身查看为何保姆和几个佣人会全数淌失?
她用力按了几次连接佣人休息房的警铃,却没人应答。
“奇怪,人都上哪儿去了?”姜晓玬感觉不太对劲,赶忙从放在沙发上的包包里掏出手机,心想先跟严唯旭连络上比较妥当。
还没拨通电话,朱云倩便从背后冲过来,一掌拍掉她手上的手机,喝斥道:“妳别想打给任何人,今天就妳跟我来解决这件事。”
“朱小姐,我跟妳之间没有什么事需要解决,妳不要无理取闹!”
“要的,我们之间的事很需要解决。”朱云倩脸上的表情,又多了一分令人惊慌的恐怖感。
姜晓玬被闹到火大,情绪控制不住地大吼大叫。“妳到底想怎样?还有,这屋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哇……”一直开心地玩着玩具的小翰翰,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失控给吓哭了。
“哇哇……”
“看,孩子都被妳吓哭了。孩子不喜欢妳,妳怎么配当他的妈妈呢?”朱云倩立刻转换笑脸,展臂迎向哭泣的小翰翰。“来,姨姨抱抱,别哭喔!”
小孩哭丧着脸投入朱云倩的怀抱,朱云倩抱起孩子,忍不住对姜晓玬露出胜利的笑容。“孩子最单纯,他知道谁对他最好,谁是他睁眼就看得到的人。妳为了钱拋下他不管,现在想回来接收现成的儿子和老公,妳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
眼巴巴看着儿子被另一个陌生女人抱得离自己好远,姜晓玬的心很难受,却也不愿就此认输。“以后我会好好他弥补他,请把孩子还给我。”
“哼!”朱云倩抱着孩子走到玄关处,隔着客厅对她喊道:“现在我给妳两个选择,第一马上滚,滚得愈远愈好,只要妳肯从我的眼前滚开,不再踏入严家,以后我就不会再来找妳的麻烦。”
“不,妳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走,不会再离开我儿子。”姜晓玬回答得斩钉截铁。“请妳把翰翰还给我。”
“看来妳不想走?”朱云倩阴鹭的眸子看了看怀中的小孩,接着,她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只装满牛女乃的女乃瓶。
“妳、妳想做什么?妳手上拿的是什么?”姜晓玬慌了,她直觉那瓶牛女乃有问题。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翰翰最爱喝的牛女乃啰!”朱云倩冷嗤道:“既然妳不想走,又口口声声说妳跟严唯旭之间是真感情,那我们就来赌好了。倘若你们之间没有了翰翰,还能爱得下去吗?”
“妳想做什么?”姜晓玬想要冲上前抢下她手中的女乃瓶,却被她喝止。
“不要过来!”朱云倩大喝道:“除非妳从大门走出去,并且永远消失不再出现,否则,我就喂翰翰喝掉这瓶特别为他“调配”的牛女乃,看你们这对爱侣没了儿子,还怎么爱下去?”
朱云倩把女乃瓶拿在手上晃动,单纯的小翰翰以为保姆要给他牛女乃喝,兴奋地挥动双手去抓取女乃瓶,还不停叫着。“姨姨,翰翰要喝。”
“翰翰肚子饿了吗?”朱云倩逗着手上的小孩,作势要拿女乃瓶喂他。“今天阿姨给你加了不一样的东西,很好喝哺,让你喝了头好壮壮。”
“咯咯!”小翰翰开心地笑了,他真以为有好料的,乖乖张嘴等着。
“不,不可以喂他!”眼看朱云情就要把女乃瓶喂进孩子嘴里,姜晓玬什么也顾不了,向前冲了过去,一心一意只想把女乃瓶抢下来。
穿着室内拖鞋的她因为太过焦急,一时冲力过猛,竟让她在打过蜡的滑溜大理石地板上打滑,瞬间整个人往前滑倒。
“啊!”
就这样“砰”地一声巨响,她的额头直接撞击到地板,鲜红血迹瞬间在纯白的大理石上开出巨大红花。
“妳?!”朱云倩呆住,眼前惊快的一幕让她傻掉了!
她以为只要拿孩子作要胁,姜晓玬就会退让,怎知女乃瓶都已经放进小翰翰的嘴里,她还坚持不从地想救儿子?!
“呜……不要!”喝了加料牛女乃的小翰翰皱眉推开她的手,哭嚷着拒绝再喝。
“哼!耙给我装死?”朱云情冷眼瞪视地上动也不动的姜晓玬,嗤笑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让妳儿子顶妳的罪吧!来,翰翰再喝一点。”
“不要,呜……”小翰翰推开女乃瓶,放声大哭。
“朱云倩,妳在干什么?”突然门外冲进来好几个人,最前方的是神色慌张的严唯旭,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儿子抢过来,斥喝道:“妳干了什么好事?”
“快!先把伤者送进医院。”两名身穿员警制服的男人,快速将姜晓玬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置。
“天!晓玬、晓玬妳怎么了?”严唯旭见到心爱的女人倒卧血泊,痛心疾首地吼道:“朱云倩,妳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朱云倩仍面不改色,来个彻底装傻,她可怜兮兮道:“人家太想念翰翰了,只是想抱抱他而已,姜晓玬她不准我碰翰翰,想冲过来打我,是她自己跌倒的。”
“胡说!晓玬不会这样。”严唯旭又焦急叉心疼、脸庞痛苦地纠结着,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伤口。“救护车来了没?快啊,刚刚不是已经连络过了?”
“就快到了,严先生先别急。”员警从容说明。“现在我们得取得证物,请说明您的监视器装在哪儿?”
“监视器?”朱云倩脸色泛白,双唇与双手激动地颤抖,惊跳而起。“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不行,现场只有妳在,妳得跟我们回警局去协助调查,不能走。”员警拿出手铐,态度严厉。
“哼!如果妳什么都没做,又何必害怕?”严唯旭利眸直睨向她。
“呜……”朱云倩全身瘫软,大声号淘道:“我只是想吓吓她,骗她说要喂翰翰毒药,呜……是她自己摔倒的。”
“什么?你喂翰翰吃了什么?”严唯旭忍不住大吼,气得想杀了这个女人。
望着大发雷霆的严唯旭,朱云倩一阵心寒,决心豁出去。她停止了哭号,冷笑道:“你儿子是我养大的,我要他喝什么他就喝什么,就算是毒药,他也得喝。”
“妳!”
“朱小姐。”员警替她铐上手铐。“恐怕得请你与我们一同回警局仔细交代妳做过的事情……”
不久,救护车来了。
把头部受伤的姜晓玬送上担架后,急救人员也对小翰翰做了紧急处置。
“他喝了什么?”护士问。
“可能是有毒物质,这是他喝过的。”严唯旭眼眶含泪,将女乃瓶递给了护士,他好恨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妻儿,竟然让他们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您别急,我立刻帮他检查。”护士接过女乃瓶,表情凝重。
严唯旭无助她坐在姜晓玬身边,心底回想着这让人胆颤心惊的一切。
当他看到那通没有接通的电话,同拨后却怎么都拨不通,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随即拨给了管家,谁知仍是无人接听。快速查看保全系统,却无破坏迹象。
他愈想愈不对劲,立即警觉到家中一定出了事,连忙报警赶了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让他见到这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紧握着姜晓玬冰冷的手,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严唯旭心如刀割,若是再迟一步,后果又将会如何?也许不只晓玬,说不定连翰翰也会……
不!晓玬,如一定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
天,请保佑我的爱妻、爱儿吧!慈祥的天父,请护佑我的挚爱,我愿意为他们付出我的一切!
严唯旭就这么一路握着姜晓玬的手不放,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上苍,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救护车呼啸前进,看着始终紧闭眼眸的爱人,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直到她被送进急诊室,他隐忍多时的男儿泪才终于落下。
从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害怕失去姜晓玬,严唯旭终于了解,他对姜晓玬的爱早已刻骨铭心、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