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滞到极点,好半晌厉炎才开口冷嗤了声:“女人,不要自以为你了解我,充其量,你只是我泄欲的玩物,我随时可以不要你!”
他这一番冷言厉语,再一次无情地击入心窝,那一瞬间,苗千月的脸苍白如纸。
这些日子来,她爱他爱得深刻,相对的也承受了无比沉重的心痛。
没想到在今日,他还是可以对她讲出这样无情的话。
深吸了口气,苗千月缓缓开口:“炎,听我说好吗?学着放下仇恨,爱我、放了雪蝶儿……”
“我不会爱你,不要你的同情也不要你的怜悯,更不会放了雪蝶儿。”淡瞥了她一眼,厉炎口气严肃而坚定。
蓦地,她水澈般的眼似起了雾,心灰意冶地望着他冷漠的眸。“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对!”飘忽地牵动唇角,缠绕在厉炎心头的痛毫无预警地加剧。
事情来得太促,急促得让他无法看清苗千月的真心。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以什么心情来面对这让他仍感到紊乱的一切。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情急地捉住他的手,苗千月茫然地不知该怎么让厉炎明白她的心。
她与厉炎不像雪蝶儿与巫循,是两情相悦的缱绻情意,不需言语即可感受对方盈满的情意……他们之间有太多阻碍并非用言语便可以解释得清楚。
厉炎蛮不在乎地挑眉,冷冷打断她的话:“不准再进石室,否则我会杀了雪蝶儿。”
眸光落在他俊挺的侧面,她默默瞧着,心底五味杂陈。“如果你杀了雪蝶儿,我会恨你一辈子!”
妹妹死在他手上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雪蝶儿不同,她是如此纯真而美好,不该成为复仇的牺牲者。
厉炎心一促,定定看着她忧郁的小脸,好半刻才开口:“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反复吐息却仍无法平息胸口的痛,她苦涩的语气有着真诚。
语落,苗千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感觉他正隐忍着胸口的怒气,跟着打住了话不再开口。
哎!他不信她,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
那样坦率、真实的眼神让他心莫名紧涩,厉炎漠然不语地转开脸不瞧她,他知道再这么与她纠缠下去,他会被动、无能为力地任她左右摆布。
“随你怎么想。”冷眸瞥了她一眼,厉炎拂袖离开。
瞧他冷峻至极的模样,苗千月无声叹了口气,水般的澈眸闪过微乎其微的脆弱。
即便不断被他残忍的话语所伤,心里的坚定仍支撑着她,让她有勇气继续等待唤回他。
苗千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黄昏的霞光黯然神伤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交织出黯淡的光影,她告诉自己,她会给他再多一点时间与包容去证实,厉炎的冷漠只是一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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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湖面上阵阵凉意袭来,和着山林间露冷的气息,透着一股清幽的韵调。
音律虽简单,伴着蛙鸣虫唧却也流逸出让人感到哀伤的音色。
厉炎蹙起眉,脚步落在湖边小屋前,滞足聆听这莫名的笛音,心湖不争气地受到前所未有的撩拨。
笛音中流露的情感,加深了夜里凄清的气息,似在责怪他的无情。
自那日的争执之后,他接连着几天凛着心思没再进湖边小屋,偏偏每一夜却总被这笛音所吸引。
他知道吹笛者是苗千月,却无法看透她的心、她的想法。
而每每待他回过神后,他的人已在不自觉中伫在窗边,偷偷打量着苗千月的一举一动。
心里莫名的驱使迫得他似要每晚听她吹完雪玉笛、见她熄灯睡下,他才会甘心离开……
当他的思绪仍盘旋时,雪玉笛的乐音霍地中止,紧接着是苗千月无奈的语调响起——
“涤儿,你说姐姐该怎么办呢?哥哥真的生气,不理姐姐了……”
“涤儿,其实姐姐知道,哥哥不是故意要让姐姐伤心,只是……他为什么感觉不到姐姐真的很喜爱、很喜爱他呢?”
苗千月双手落在布女圭女圭双腋之下,语气甚是懊恼,压根不知道她话里的男主角正杵在窗边,将她的心底话一一纳入耳底。
厉炎静伫在原地,当耳底落入苗千月的话,心不由得一紧,片刻,耳中仿佛听见自己鼓噪的心音拚命跃动的频率。
她……在跟涤儿说话?
“涤儿,你知道姐姐好烦吗?你能不能教教姐姐,该怎么做才好呐?”
在苗千月一声叹息落下时,厉炎已管不住地走向窗边,看着她叨叨絮絮对妹妹的布女圭女圭说话。
当年她虽是在无意中帮他拣回布女圭女圭,但两人之间似乎在那一刻起,便被一条无形的线给绑住,这辈子注定无法分离。
他真的误解她的真心了吗?
她真的能放下两家的仇恨,以全新的想法看待两人的关系吗?
厉炎瞅着苗千月,看着月光落在她清雅的芙白俏脸上,淡镶着一层薄银,加深了她眉间的轻愁。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疼。
兀自怔忡间,厉炎的神色已在不自觉中益发沉凝。
而苗千月则是苦郁的心思无处可宣泄,才不得不对着布女圭女圭说话。
虽然是妹妹害死这个小泵娘,但她一直以为,她与厉炎的妹妹是有缘的。
否则她不会在阴错阳差下拣到她的布女圭女圭,更不可能在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恩怨时,莫名地喜爱上为了复仇而性情大变的厉炎。
她相信在冥冥之中很多事皆已注定……
“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很羡慕他们两人的感情,虽然他们分开了两年,但他们的爱情却成为苗寨最美丽的神话。
如果……你的哥哥真的没办法爱我,那我希望雪蝶儿姐姐赶快回到她的未婚夫身边……
至少在我们四个好姐妹当中,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苗千月夜夜吹着雪玉笛,最终目的就是希望雪蝶儿能听到她的笛音,能感受到她正为她的未来挣取一丝渺茫的希望。
虽然无法确定雪蝶儿是否明白她的心意,但只要偶尔听到雪蝶儿飘缈如风的歌声,她的心多少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至少雪蝶儿还活着,只要这样,她就还有机会可以说服厉炎,又或者想到其他方法救出雪蝶儿。
苗千月思索着,话一说完,恢复静谧的深夜因为屋外虫唧蛙鸣,加深了夜的沉静。是该睡了!她想。
于是过没多久屋里的灯熄了,而厉炎杵在窗边,心思百转千回。
苗千月的话似被风吹落湖面的落叶,教他的心没来由地为她荡出一圈圈悸动的涟漪。
湖畔边,一整片在夜月下随夜风温柔起伏的芦苇花,如同厉炎为姑娘悸动而失去了波澜不兴的心,失去了冷静与定力。
这瞬间他恍惚,脑中盘旋的竟是雪玉笛简单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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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厉炎接连着好几日没出现后,苗千月终于抵不住心里的冲动,在沉默寡言的冷漠丫头为她送饭时,请她传个信息给厉炎。
厉炎一收到纸条,凝在眉峰间的忧郁若隐若现地捣乱着他的心。
纸条上只有简单一行字——吵架归吵架,药不可断。
他们之间只是吵架这么简单吗?厉炎啼笑皆非地扬起唇,为苗千月按捺不住的举动,心头漫过一丝暖意。
他该庆幸,至少苗千月还是在乎他的死活吗?
“二爷,您进不进去?”发现厉炎神情诡异地杵在原地,守在小山入口的守卫扬声间。
厉炎扬眉,连忙收敛心神进入地牢当中,依照惯例进行取血任务。
他的脚步方才落下,处在地牢中的人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虚弱地喃着:“不、不要……”
厉炎看着她的反应,漠然地进入牢房之中,冷冶开口:“要怪就该怪你为何生在雪家、生在苗寨、生来具有神奇的养蝶能力。”
雪蝶儿睨着他,一双艳眸失去往日的光采,蒙上了灰,染上冷然的哀愁:“你比鬼更可怕,比禽兽更不如!”
她虚软的指控在小小的空间缓缓化开,轻得仿佛风抚过天地的窸窣声响。
厉炎隐在阴暗中的嘴角微微上扬,冷嗤了一声。“在你死过一回又一回的反复循环时,你很快就可以麻木不仁。”
微勾唇,厉炎不由分说捉起她纤瘦的手腕,使劲在她未愈合的伤口上施加了几分力。
当厉炎眼底落入雪蝶儿气息短促不堪一击的虚弱模样,眸光一沉,手劲不自觉微松。
在他这一松手的同时,滴落在碗中的血跟着止住。
厉炎怔了怔,这一刻才意识到,雪蝶儿在曰覆一日的取血及长期营养不良的状况下,原本丰润墨黑的长发也褪为雪白,更甚者连体内的血也渐渐干涸。
此刻他非得用足十分的劲才能滴满一碗血,这样的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心里反复思索者,厉炎恢复漠然,看着她满是毒液的黑血注满整只碗,才撤手。
被厉炎拽开,雪蝶儿似无生命的女圭女圭砰然倒地,蜷缩在地上的赢弱身躯因为剧痛,不断颤抖。
这同时,一股似吟似唱的诡异歌声由雪蝶儿口中传出。
厉炎顿了片刻,眸光落在雪蝶儿身上,本欲旋身离开的脚步却滞在原地,说不出的情绪,在胸中沸腾。
语句模糊、音调断续不明,教人听了不由得打从心里发酸。
他眉宇阴沉地淡勾唇,笑自己的残佞冷血。
可笑,教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痛不欲生的人,是他……像他这样的恶人,岂有资格得到救赎?
不其然地,一股轻柔的嗓在厉炎耳边响起——
求你放了雪堞儿,让她回到他未婚夫身边,让她的痴情得有所归,求你……
向来苗千月对他说话就是这模样,无欲无求、冷冷淡淡,看似尊敬他实则让他感到莫名心慌。
这回更甚,思及苗千月那执拗的嗓音,竟又让他生出莫名的……罪恶感?!
心头莫名涌上的感觉,伴着雪蝶儿似吟似唱的诡异声音持续回荡,轻得似能随风骋驰在空气中,缓缓飘散、远去。
厉炎表面波澜不兴的脸庞,因为她那莫名的泣吟,卷进百转千回的思绪当中。
那一股无意中涌上心头的酸楚,竟不寻常地将他袭卷。
虽然那感觉仅一瞬间,但他还是启口对着守卫道:“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把她拖出去,丢了。”
守卫领了命进入牢房之中,轻而易举地拖出犹如死尸的雪蝶儿。
在守卫拖着她将离开时,厉炎酌量了片刻扬声道:“别丢山里,把她丢入芦松溪。”
芦松溪是蕴育努拉苗寨的生命之水,只要雪蝶儿顺着芦松溪而下,之后一切造化由地……
守卫闻言怔了怔,神情虽有些不解,却也不敢违命,芦松溪虽离寨的据点不远,但此举实在费事。
靶觉到手下不解的模样,厉炎也觉得此举这太诡异、太荒谬!
凛眉沉思着,厉炎再也无法欺瞒自己,苗干月的确冲破了他用冰霜封冻住的自我,释放属于厉炎的热血真心。
待他想回头重新戴回伪装的面具时,为时已晚,覆在疤脸上的银色鬼面具已在无形中被苗千月的美好彻底摧毁。
扭曲变形的除了银色鬼面具外,还有——他感到莫名疲惫的心。
瞬间他的心蓦地一沉,厉炎知道,放走雪蝶儿后,喀尚日一定无法再养血蝎,届时他定会将矛头指向苗千月的药谱。
那他又该如何?是否要继续与喀尚日进行一统江湖的宏愿,又或者……带着苗千月归隐山林?
厉炎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俨然是被卷入急遽的漩涡之中,已无力再勉强自己去追随喀尚日。
这一刻,失去复仇之心的厉炎少了往日的怯懦,却更茫然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罪恶深重的他,真能被救赎吗?
而他又该如何洗清这一身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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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千月在小屋等了很久,心却愈来愈彷徨无助。
这些天她等不到厉炎,更听不到雪蝶儿若有似无的歌声,一切的一切完全超出她的掌握,教她茫然失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步出小屋,苗千月远眺着前方蒙着薄雾的景色,心一凛便下了决定。
这些天,她利用可解蛇毒的紫棘草佐以几味在湖畔边找到的药草,调配出一种可让人短暂失去知觉的迷药。
她计画过桥打探另一边的状况,假若真遇着人,手中有这迷药应该可以应付、抵挡一下。
若不小心被逮到,只要有厉炎在,她相信没人敢动她。
打定了主意,苗千月终于鼓起勇气离开这一个囚禁她多日的湖畔小屋。
当她的脚步缓缓穿透过薄雾中的吊桥,这才发现眼前林木扶疏,远眺山峰翠峦起伏,幽丽的景物让人看不出此处暗藏危机。
“你想去哪里?”
突地一抹冷嗓由背后响起,苗千月回过身,眼底落入喀尚日阴鸷的神情,下意识猛地一退。
她在心底啐了声,没想到会这么倒楣遇到喀尚日。
他比厉炎更阴沉、心机也更深,一个不留神,眨眼间就有可能命丧在他的手上。
双手环胸地矗在苗千月面前,喀尚日掀了掀唇道:“你胆子不小,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苗千月轻敛下眉,偷偷把迷药拽在手中,准备赏他个出其不意。
谁知道喀尚日一眼便识破她的意图,面无表情地揣起的纤腕冷冷道:“要阴险卑鄙,你还不够格。”
“你到底想怎样?”气自己不会武功,苗千月拚命挣扎着,双腿不安分地踢扭着。
一想起厉炎的背叛,喀尚日神色铁青,语气严厉得吓人:“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给了厉炎很大的面子,如果你不立刻把药谱默出来,休怪我无情!”
心脏猛地一抽,苗千月怔愣在原地。
这些日子来,厉炎压根没跟她提过药谱的事,他为什么要违背喀尚日,他们不是“盟友”吗?
千百个疑问在脑中掠过,她挺直脊梁,缓了缓紊乱的呼吸重申:“我的药谱只会默给厉炎,你让他来见我。”
粗眉陡然一凛,喀尚日冷冷地由齿缝挤出了一句话:“别妄想再找厉炎当靠山。”
当他一发现雪蝶儿被厉炎给下令“丢弃”,瞬间便知晓厉炎的用意。
他知道雪蝶儿还没死,把她丢进芦松溪,不过是让她多了活命的机会。
这些日子来“啸夜鬼船”的人一直再搜寻苍海二鬼的下落,而正巧雪蝶儿的未婚夫又是“啸夜鬼船”上之人,一旦雪蝶儿被救,很有可能引发诸多不必要的事端。
为了确保一统武林大计不被破坏,他支开了厉炎,并决定善用这段期间,尽快逼苗千月默出苗家百年施、解蛊之法的药谱。
迎向喀尚日森冷的盘算眸光,苗千月不解地蹙起眉,心底掠过一丝强烈的不安。
她知道,若不依言默出药谱,喀尚日定是不会罢休的!
见她迟迟不接话,喀尚日滞了滞,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地沉道:“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竟有这么大的魅力把厉炎那家伙迷得神魂颠倒,纵容你、放了我最重要的血源……而这笔帐,该由你偿还。”
喀尚日的话让苗千月蓦地一怔,顿时涌上心口的暖意,让她震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厉炎……真的放了雪蝶儿,虽然他的语气与态度总是那么冷淡无情,但他是真的为了她,放了雪蝶儿。
稳下心中激荡的思绪,苗千月轻柔坚定地开口:“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把药谱默给你这恶人的!”
没料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喀尚日沉着脸冷肃威胁道:“没有药谱,留你也没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倔傲地扬起下颚,苗千月清冷的眸底荡着绝不妥协的眸光。
喀尚日紧握着双拳,压抑着想一掌取她性命的冲动。“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说过,若真要默药谱,我也只会默给厉炎。”确定了心里的男人如她心中所想的一样,苗千月便无所畏惧地开口。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迎向苗千月镇定的神情,喀尚日双眼迸出寒光地开口。
苗千月紧抿着唇怔怔望着他,不知怎地,因为他眸底泄露的戾气,心头没来由地感到慌乱。
见他陡然朝她逼进,苗千月的脚步不由自主往后连退了数步。
“你身后是万丈深渊,再退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像只猛兽,冷冷噙着笑,享受她的惊慌失措。
苗千月往身后觑了一眼,这才发现在蓊郁绿意之中,两旁危岩峭壁,险峻直插入云天,一失足,必会粉身碎骨!
“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明白何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凉凉地打了个冷颤,苗千月神态冶凝地开口:“你只要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你后悔莫及。”
“是吗?”喀尚日扬眉,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咱们倒可以来赌赌,这场游戏,谁胜谁负。”
阴阒的眸直瞅着眼前的姑娘,喀尚日朝她一步步逼近,在两人的距离仅余一臂之距时,苗千月感觉到脚下的石子松落坠下崖底。
“只要你乖乖默出药谱,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喀尚日伺机伸出手,苗千月却因为一个闪身不及,双腿踉跄地踏了个空后,身子直往崖下坠。
厉炎方入寨,瞥见的便是苗千月坠落山崖的情景。
他神色一凛地轻点足尖地朝着她的方向而去。
无奈,纵使他的身形如电光击驰般俐落,他还是没能捉住苗千月。
“炎——”
厉炎颓然的身子扑落在崖边,耳底回着苗千月惊惧的嗓,刹那间,他的心如受巨锤敲打让沉静的面具几已龟裂地失去了原有的漠然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