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一搭没一搭的雨丝下著,漆黑的柏油路泛著冷光,一盏盏晕黄的路灯亮起。荆尔天开著车,回到荆家位于仰德大道的豪宅中。
周末,他和茵茵若是没有特别的约会,几乎都会回到家里一起用餐,顺便陪陪他们老人家。
“女乃女乃,我来了……”茵茵一踏入玄关,银铃般的娇笑声便传进荆女乃女乃的耳里。
“我的宝贝,你终于来了,都快想死我了……”荆女乃女乃拄著拐杖站起身,迎上前,搂住茵茵纤细的手臂。
“女乃女乃,您太夸张了啦,我上星期才来看过您,才隔一星期而已,怎么可能会很想我呢?”茵茵娇嗔道,和她并肩坐在沙发上。
“女乃女乃、爸、妈。”荆尔天向他们打招呼。
“爸,妈。”茵茵吐吐舌头,差点忘了向他们两位长辈请安。
“我去厨房看看张嫂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先坐一会儿。”严莉雪站起身,捏捏媳妇的脸颊后,走进饭厅里。
起初,她还担心婆婆提出要尔天娶茵茵的意见太过夸张,伯年龄上的差距会让他们沟通困难,进而毁了两人的幸福,幸好,一切都是他们多虑了。
看著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感情倒是愈来愈稳固,让她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捏我的脸啦……”她嘟著红艳艳的小嘴。“昨天我回家时,我妈也是这样捏我的脸……”
“还不是看你这个丫头可爱,惹人喜欢,害我这个老人家天天都惦著你,舍不得你回去了呢!我看,干脆你们小俩口搬回来这里住好了。”荆女乃女乃说道。
“妈,这里离尔天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而且叫茵茵住在这里陪我们几个老人家也太闷了点。”荆孝圣打消她的念头。
茵茵笑睨了她一眼。“女乃女乃,你是真的想念我,还是想念我爷爷啊?”
“你这丫头,女乃女乃这么老了,还寻我开心!嘴巴这么皮,是跟谁学的啊?”荆女乃女乃捏著她的脸颊,以示惩罚。
“当然是跟我老公学的呀!”她揽住女乃女乃的手臂,撒娇地说,但眼睛却望向荆尔天。
“嗯……”荆尔天清清喉咙,干咳几声。
“我去打电话问问看尔勋他们回不回来吃饭,你们坐一会儿。”荆孝圣站起身,走到书房去。
荆女乃女乃见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祖孙三人,马上进行起逼婚之后的第二波攻势——早生贵子。
“尔天,你跟茵茵也结婚一段时间了,什么时候要告诉我好消息啊?”荆女乃女乃拍拍孙媳妇的手,目光却望向孙子。
“什么奸消息?有发生什么好事吗?”她昂起小脸,满是疑惑。
“我们暂时没这个计划。”荆尔天回道,打消女乃女乃的奢想。
不可否认地,茵茵甜美的气息常常惹动他的,但是他曾经答应过她,在她适应他之前,他不想强迫她。再说,他可不想将她当成传宗接代、生孩子的机器。
“什么计划?”茵茵对于两人的对话感到好奇,明明说的都是国语,为什么没有一句是她听得懂的?
“你们该不会学人家什么……什么……”荆女乃女乃搔著银白的发丝,努力回想著。
“女乃女乃,您想太多了,我们只是目前没有这个计划而已。”他急著打断她的话,深伯等会儿说出来,会令茵茵害羞、不自在。
“还是我的宝贝茵茵身体有问题?”荆女乃女乃看著怀里的小娃儿,关切道。
“我?我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啊!”她一脸坦白,还是无法融入两人的话题中。
“那为什么还不生个孩子,给女乃女乃抱呢?”荆女乃女乃隔著厚厚的老花眼镜,睇著她蓦然绋红的小脸。
她低垂著脸,求救的目光射向荆尔天,要他解围。
“茵茵自己都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要她带孩子实在太为难她了。”
“没关系,茵茵生下来的孩子,我跟你妈妈都可以帮忙带,要不然也可以再请一个保母啊!”荆女乃女乃道。
茵茵无助地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是茵茵还要继续念书,现在还不适合谈怀孕的计划。”荆尔天解释著,企图打消女乃女乃的念头。
茵茵猛点头,偷偷地移动身于,往丈夫的身边靠去。看来她以后还是别太常回来,免得又被问起令人尴尬的话题。
“就算是这样,也要常常带茵茵回来,让你妈妈炖些中药给她补补身子,瞧她瘦巴巴的。”荆女乃女乃想抓起孙媳妇的手,才发现她已经钻人他的怀里。
“反正,尔勋和蕾蕾都已经订婚,也快结婚了,不如您直接叫他们生个孙子比较快——”
“对啊!女乃女乃您直接叫蕾蕾姊生比较快啦!她自己是中医生,很会调理身体,一定马上就可以生小孩了……”茵茵讨好地陪著笑容。“你们两个人慢慢聊,我去看看今天晚餐吃什么!”
她一溜烟地跑掉,把烫手山芋留给她万能的老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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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茵茵换上一袭公主般的蕾丝睡衣,躺在软蓬蓬的床榻上,目光忍不住移向浴室,侧耳听著里头淅沥沥的水声。
她回想起前天回娘家吃饭时,妈妈也是这样关心著他们的婚姻生活,告诉她,尔天身为“卓尔电通”的董事长,接管这么大的企业,有继承人的压力,而且他又是荆家的长孙,理所当然要有人传宗接代。
结果今晚,女乃女乃又提了一次,想必他一定很为难吧。
半晌,荆尔天穿著宽大的浴袍,发梢湿淋淋地走出浴室,见到她—个人捧著小脸,好像很困扰的样子。
荆尔天好奇地走近她的身边,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想女乃女乃今天说的事。我是不是该替你生个孩子?”她拿起放在床边的毛巾,站起身,轻柔地拭著他发梢上的水滴。
“你太小了,不适合。”
“我不小了!”她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
“你真的知道生孩子代表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啊……”她触及他浴袍内结实的胸肌,双颊顿时泛著一片惹人怜爱的嫣红。
“那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揉揉她的长发。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而是很认真地在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妈说……你身为荆家的长子,会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她害羞地垂下脸,不敢看他。
“你是我的老婆,不是生孩子的机器。再说,我们荆家的兄弟这么多,他们要孙子叫其他的人生,还用不著轮到我们出马。”
他坐在床畔,揽著她的肩膀,笑睇著她羞怯的脸庞。
“话是没错,但是我想当你的老婆……”她的脸红得不得了,低著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可是……”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以前,荆尔天体谅彼此间还很陌生,除非她应允,否则他绝对不强迫她,但现在他的体谅却变成了一种距离。
她再怎么不经世事,也明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和情感冲动,而她想跨越、亲近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茵茵,所谓的婚姻应该是爱情的延续,因为男女之间互相吸引、喜欢而在一起,也因为太过相爱,喜欢这份恋爱的感觉,所以决定放弃一部分的自我、一点点的自由,共同走入婚姻里。”
茵茵怔怔地看著他。
“虽然我们结婚的原因和其他的夫妻有一点不同,但是我们也在这段婚姻里培养出感情,爱上了对方,也许过程和大家不一样,但结果还是相同的。”
他凑近她的脸颊,专注地看著她,温柔地说道:“至于怀孕生孩子也是—样,我不是娶你来当生孩子的机器,所以不要因为女乃女乃或者其他人的话而产生压力。有一天当我们想要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时,绝对不是为了要继承荆家的血脉,而是因为我们太相爱了,想要有一个爱的结晶来延续我们的爱情。”
“我明白……”她讷讷的,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暗示他了。
唉呀!他今晚怎么这么迟钝嘛!居然听不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还要她这个害羞的少女主动开口求爱,实在是太为难她了啦!
“所以,不要再有压力了。”
“可是……人家想当你……货真价实的老婆……”她羞怯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里,害羞得连耳根都发烫了。
“……茵茵,你说的老婆的定义……跟我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吗?”他抬起她绋红的小脸,深邃清亮的眸光瞅得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她别过眼,不敢迎视他灼灼的目光,嗫嚅道:“除非你想一辈子都跟我盖棉被、纯聊天……”
她双手捧著发窘的小脸,羞得想赶快钻进被窝里。
茵茵暧昧的眼神泄漏了心中的遐想,也撩拨起荆尔天的。有多少个夜里,他拥抱著她娇软的身体,隐忍著被螫疼的身体,努力谨守著对她的承诺,就是担心会伤害她。
“茵茵……”他拉开她捣住脸颊的小手,定定地望著她。“我很高兴女乃女乃选择了你当我的新娘,也很谢谢你当初没有逃走,勇敢地陪我走进礼堂。”
“我也一样。”
“我爱你……”他灼热的鼻息吹拂在她的睑上,让她怯怯地掩上眼睛,感觉到他温热的唇封住她的小嘴。
有别于以往轻柔的拥吻,他霸道地将舌采进她的唇里,恣意地吸吮她唇中的甜蜜,掠夺她的气息。
她瘫软在他的怀里,双手无劝地揪著他宽大的衣领,感受到他的手带著的探索,滑过她细女敕的大腿,撩开她的裙摆,缓缓地往上移,盈握住她纤细的腰,最后落在她浑圆上的殷红。
她体温腾升:心跳加快,白皙的皮肤因为的折腾而染上一层嫣红,感觉到他如蜜又如火的热吻落在她嫣红的唇办、俏挺的鼻尖、垂闭的羽睫,最后落在她性感的锁骨上。
吻她的甜美悸动在他的心里荡漾开来,撩拨起他的,让他如钢铁般强硬的身体蓄满了力量,几乎要击溃他的理智,融化在她的甜蜜里。
“尔天……”她双眼迷蒙,无助地唤著他的名字。
他站起身,飞快地褪去浴袍,露出结实修长的双腿,赤果的身躯教她的脸庞染上一层嫣红。
他俯,贪婪地吻著她甜美的唇,顺著她白皙的锁骨一路往下滑,双手温柔地褪去她的衣衫,露出姣好的身材。
她发烫的身体熨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随著他绵密的热吻,温柔的,掀起一波波激情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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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云层,映在灰蒙蒙的玻璃惟幕上。“彩妆之恋”的台湾分公司位在南京东路的商业大厦里,里头有著气派的檀木桌、舒适的皮椅。墙上正播放著企划部组员所制作的投影片,介绍新开发的商品。
“董事长,这是针对新系列的产品所举办的封面设计大赛,我们从一千多名的参赛者中挑选了五位优胜者,并且已经先初步将这些人的画透过电脑合成,这是做出来的效果,您看看哪个比较适合当首奖?”企划组组长解说著。
投影机里映出几张图片,有的是透过花朵来呈现彩妆的美感;而有些则是利用几何图形来表现时尚的感觉;但是其中有一幅则是一个漂亮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搽著口红的模样。
“再放映一次编号0327那张图……”章映曼说道。
“这张图的设计很具有巧思与创意,是利用小女孩来构图,传达出彩妆与恋爱之间的强烈讯息,很符合我们的主题与诉求。”企划组长解说著作品风格。“在我们的首轮投票中,这张图也是获得最高分的,而且合成起来的效果非常好。”
“嗯,我也很喜欢这张图。”章映曼握著笔杆,拿起评分表勾选著。
“如果董事长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将确定这位参赛者为首奖得主,这是她的个人资料与经历……”
章映曼接过部属递来的资料,仔细审核著五位参赛入选者的个人资料。
“在这五位入选者当中,吕27参赛者的年龄相当小,但是非常具有美术与设计上的天分,而且她的五官精巧美丽,很适合当我们新产品的平面模特儿……”企划组长说道,同时附上照片。
在他们这次举办的插画大赛中,除了要到专柜上索取专属的报名表之外,还得附上作品以及照片,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想了解参赛者的详细背景,另一方面则是想藉此挖掘出新的模特儿来当产品代言人。
“是长得还不错……”章映曼总觉得照片上的女孩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
“她的五官非常立体、很上相,而且她又是首奖得主,可以增加许多话题性……”企划组长凑近她的身边,说道。
章映曼翻了翻照片后的个人资料表,赫然发现参赛者的姓名居然是——苏茵茵!难怪她会觉得眼熟了,因为她曾在八卦周刊上看过她与荆尔天的绋闻报导!
倏地,她的眼神阴沉了几分,睇著照片中那张笑得过分甜美的脸庞,从心里蕴起一把怒火。
如果不是苏茵茵的介入,她早就回到荆尔天的身边,而不是落得现在这步田地,被他拒于心门之外!
她握住照片的指节微微泛白,眸中掠过一抹狡黠的凛光。
如果,她能让苏茵茵乖乖地离开,那么回到荆尔天的身边将不再是奢想……
“安排这位画者跟我见面,我想跟她谈谈签约的条件。”她蹙紧的眉宇舒展开来,嘴角上扬地宣布道。
“好的,我会请助理跟她联络,安排与您见面的时间。”
“嗯。”章映曼放下照片后,踩著高跟鞋离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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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坐在计程车里,准备前往南京东路的商圈。下午,她突然接到“彩妆之恋”工作人员的来电,告知她的参赛作品入选的消息,并说董事长有意与她签约合作,把她的画印在每一项彩妆商品上,让她成为家喻户晓的插画家。
此刻,她的心情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上扬的嘴角泄漏了她心中的喜悦,握著背包的手隐隐在发抖。
怎么办,她实在是太兴奋了!
如果,她真的拿到了“彩妆之恋”的创意插画首奖,日后将会名利双收,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平凡的身分衬不上尔天,也可以洗刷在老爸心中的无能形象了。
以后老爸再也不能唠叨她,说绘画是一种会饿死人的职业,因为她靠著自己的双手画出一片天空了!
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她从皮包里掏出钱递给司机,踩著雀跃的步伐进入“彩妆之恋”的办公大楼里,在柜台小姐的带领之下,直接进入会议室。
半晌,秘书小姐端著两杯咖啡放在桌上,身后则跟著一位穿著套装,长相冷艳的女人。
“苏茵茵小姐吗?”章映曼主动伸出手,与她交握。“你好,我是‘彩妆之恋’的董事长——章映曼。”
“你好。”她怯怯地露出微笑。
章映曼犀利的目光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
茵茵穿著一身莹白色的小洋装,顶著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露出白皙的美腿,清秀稚气的脸庞略施薄粉,嘴角噙著一抹甜美灿烂的笑容,隐隐戳刺著她的心,让她颇不是滋味。
“苏小姐,我看过你的画作,在几位入选者里你的评分最高,我们有意与你签约,将你的画作印在我们的商品上。这是公司拟出来的合约,你看一下。”章映曼快速地掩去瞳眸里的敌意,将手边的资料递给她。
“好的。”茵茵接过合约,嘴角噙著笑,难掩兴奋之情。
“首奖我们除了提供奖金三十万元之外,还有奖杯一座。当然,最主要的,这是一个成名的好机会,因为我们的彩妆遍布美国、台湾和香港,这也代表日后你的作品将分布在许多角落,呈现在大家的面前……”章映曼的锐眼凝视著她向往的神情。
“这次所举办的插画比赛,不乏许多优秀专业的画者来参加,当然他们的表现也具有创意,但是你又比他们更占优势,就是我们在推出新系列商品的同时,也想打响你的知名度,将你塑造成一位知性且甜美的画者……”章映曼假意地绽出温和的笑容,释放出更多利益与好处惑诱她。
“呃……我下太懂你话里的意思。”她偏著头,疑惑地瞅著她。
“这么说吧,因为企划部的人发现你的长相十分甜美可爱,所以想找你当新商品的模特儿,再加上你的画作又符合我们的标准,因此想藉此把你塑造成插画者与模特儿,增加你的知名度,让你成为人人欣羡的插画美少女。”
“但是……”她顿了顿。
章映曼提出的丰厚条件蛊惑著她的心,她几乎要点头答应了,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已经结婚了,现在的身分是“卓尔电通”的董事长夫人,虽然她没有善尽职责,当个称职的董事长夫人,陪他出席公开场合或参与应酬,但是不表示自己没有责任,这一切全都是尔天体谅,保护她,希望她的隐私不受到打扰。但是,如果答应担任“彩妆之恋”的平面模特儿,岂不是将自己曝光在媒体之下吗?这样到时候肯定会惹来许多麻烦的。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试想,有多少人拿了一辈子的画笔也不见得能获得赏识,但是我们现在却提供了一个展现自我才华的机会,并且再搭配上平面模特儿的活动,把你塑造成一颗闪亮的星。”她鼓吹道。
“归公司提出来的企划的确非常吸引人,可是……”她小巧的眉毛紧蹙著,难得下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
耳畔又响起尔天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婚姻就是放弃一点自由、一点自我,互相体谅才能相守到老,她怎么能任性地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再度伤害他的形象呢?
“你对我们提出的合约有什么不满意吗?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能为‘彩妆之恋’设计商品。”章映曼说道。
“呃……我是参加插画比赛,不是模特儿甄试,所以对于成为贵公司的平面模特儿这件事,恕难同意。”她软软地拒绝著。
“你不想成为人家羡慕的焦点吗?”章映曼深黑的瞳眸蓄著精光,犀利地打量她。
“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当一个画者,希望大家喜欢我的作品而已。”她微笑地重申自己的立场。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不想成为模特儿吗?”章映曼敛起眼底的敌意。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不太适合在媒体前曝光,而且我也对这份工作没有兴趣,我只想从事与绘画有关的工作。”她微微地红了脸,努力适应大家听到她已婚的事实后所露出的惊讶表情。
章映曼的脸庞罩上阴霾,看著苏茵茵那张甜美纯真的脸庞。本来是想利用名与利吸引她上钩,藉此把她塑造成一位才貌兼具的插画明星,然后诱劝她回家谈离婚,争取成名的机会,谁知道……
“……我可以只接受插画比赛这个项目吗?”章映曼的沉默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不如直接摊牌算了!章映曼冷哼一声,懒得再与她周旋下去了。
反正她与荆尔天曾经相恋是事实,她想回到他的身边也是事实,何必拐著弯做出这么多事呢?干脆直接逼她走吧!
“你的丈夫是荆尔天吧?”章映曼站起身,卸下温和的表情,一脸阴骛地瞅著她。
“你……你怎么知道?!”茵茵错愕地瞠大水眸,对于她眼底投射出的敌意感到骇然。
“不瞒你说,我是荆尔天的前女友,六年前我们曾经深深地相爱过,不过,后来我们分开了。”章映曼了无耐性地弹弹指尖。“现在,我想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但是你却占著‘妻子’的名分,很碍眼。如果你愿意提出离婚,主动离开他的身边,我就将‘彩妆之恋’插画比赛的首奖颁给你,将你塑造成最闪亮、最有前途的插画明星。”
她沉着的表情让章映曼颇为不悦。
“你应该知道,‘彩妆之恋’是国际上最具知名度的彩妆品牌,如果你的画作能印在商品上,将会替你打开知名度,你极有可能会成为全世界少女最崇拜的对象,怎么样?”章映曼挑高眉毛,询问她。
“如果我是靠著自己的实力得到首奖的,那我会非常高兴;但,如果是拿荆太太的身分去换得这一切,恕我无法接受。”茵茵干脆俐落地回绝她。
原来章映曼就是当年背叛尔天的女人。虽然她有一点妒忌她曾经拥有过他,但是现在她却十分鄙视她的作为。
“哼,这么有志气?”章映曼冷哼一声。“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有办法回到荆尔天的身边,我只是不想让你一无所有,所以才想拿出一些东西来弥补你而已。”
“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肤浅吗?可以随意贱卖自己的爱情吗?”她无惧地迎视她凌厉的眼神。“曾经,你拥有一份真挚的爱、一个把你捧在手心的男人,但你不要,为了名利而背弃他,现在你什么都有了,才想回头找他?告诉你,太迟了!你的爱情太廉价,根本不配拥有尔天的爱——”
“啪!”章映曼气愤地伸出手,重重地赏给她一记耳光。
茵茵的身子被打偏了,长发披散在脸颊,抚著脸上发烫的印记,恨恨地瞪视著章映曼。
“这巴掌是警告你不要乱说话!要是再激怒我的话,我就撕烂你的嘴!”一抹坏兮兮的笑容浮现在章映曼的脸上,她得意地看著茵茵狼狈的姿态。
茵茵感觉到口腔里弥漫著一股咸咸的血腥味,打从心里痛恨章映曼的暴力行为。
“我话还没说完。另外,我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当年抛弃尔天,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这一切都要感谢你的短视近利!”她故意笑得甜甜的,激得章映曼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刀劈了她。
章映曼的脸色益发难看。没想到这丫头的嘴巴会这么伶俐,竟狠毒地攻击她最脆弱的地方!
“把我的画作还给我,我才不屑替你这种人创作商品包装。”茵茵傲然地挺直背脊,想索回自己的作品。
“想要你的画作吗?”章映曼走到会议桌前,抽出她的作品,摊在桌面,故意打翻咖啡,让深色的渍痕晕染开来,画作立刻糊成一片。
茵茵连忙冲上前,用衣袖拭著画上漫流的咖啡,只见画上的五颜六色已晕成一团,面目全非。
“你……”茵茵打从心底窜起一股愤恨,气得全身发抖。“你怎么可以毁了我的画呢?你知道它花了我多少心血吗?”
“我不知道它花了你多少心血,我只知道它是本次插画大赏落选的作品,既是落选,就是垃圾……”章映曼抢走那张湿淋淋的画作,掷在地上,用力踩著它。
“你住手——”她激动地扑上前去,一个下小心将章映曼给撞倒在地。
章映曼狼狈地跌在地上,森冷的目光狠狠地射向她,心里瞬间形成另一个狡猾的计谋。
茵茵蹲在地上,看著自己被毁的作品,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彷佛心被撕碎了般,痛不欲生。
章映曼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拨打到一楼的警卫室。
“警卫先生,这里有位苏茵茵小姐因为不满画作落选而对我动粗,我要报警处理,麻烦立刻替我联络警察局!”章映曼冷冷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这个恶魔!”茵茵绷著小脸,气愤难平。“你居然说谎!我根本没有动粗,是你先动手打我的!”
“跟我说干么?去跟警察说,跟所有的媒体记者说啊!”章映曼眯起阴沈的黑眸,冷笑道:“怎么办?闯祸成精、麻烦第一的荆太太继上回的出轨风波后,又惹上了动粗官司,看来荆尔天的形象愈来愈糟喽!”
“我会跟全世界的人说,说你是个大骗子!”她倔强地反驳。
“谁会相信你的话?你的画作已经毁了,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画可能入选。再说,我们‘彩妆之恋’和‘卓尔电通’正在推行异业结合,有商业上的往来,荆尔天再笨也不会得罪我的!”
“你——”她恼恨交加地瞪视著章映曼。
“你就进警局再让荆尔天丢一次脸,看他娶了什么贤能老婆回家吧!”章映曼冷哼一声。
茵茵一颗心倏地往下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伤害荆尔天的形象了,因此连忙拿起放置在椅子上的背包想离开。下料,两名警卫恰好打开会议室的门,抓住她,将她直接带往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