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假日,简牧颐开着车带欧予洁和小泱到超级市场选焙生活用品和食材,男的俊雅挺拔,女的靓丽秀净,再加上可爱好动的小泱,频频吸引路人欣羡的目光,他们和乐融融的景象,就好像一个甜蜜温馨的家庭。
予洁拎着购物袋的提耳,看着小泱开心地跨坐在简牧颐的肩膀上,两人亲昵笑闹的模样,不像是年龄差距甚大的兄弟,反而更像一对父子。
尤其看到他对待小泱的态度,更令她兴起想嫁给他的冲动。
他宽阔的肩线给她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仿佛可以为她遮去外界的风风雨雨,在纷乱喧闹的世界给予她最温柔的慰藉。
现在的她,想好好地拥抱他,好好地爱着他,想让这份感情一直延续下去,即使他们都不再年轻,他的发鬓全都灰白、她的眼角出现皱纹,她也希望能牵着他的手走下去。
三人回到家后,将买来的日常用品放进橱柜里,简牧颐主动提诿要当大厨,负起烹饪的重责大任。
“你真的行吗?”予洁站在他的身后,替他系上围裙,对他的厨艺颇不具信心。
“小泱,大哥的手艺行不行?”简牧颐观着正在洗手槽前帮倒忙的小泱,骄傲地问道。
“大哥一定行!”小泱高喊。
予洁还是一脸怀疑,如果是寻常的家常菜或蛋炒饭她还相信他的手艺,但是他开出的菜单却是义大利面、迷迭香烤鸡和海鲜汤,令她担心自己的胃能不能承受这些甜蜜的负荷?
“我觉得还是先吞两颗胃药比较保险。”予洁不给面子地建议道。
“真不给面子,我的厨艺可是深藏不露呢!”简牧颐俐落地卷起袖子,一副大厨的架式。
“予洁姊姊真不给面子!”小泱也卷起衣袖,在一边瞎忙,一副二厨的姿态。
“反正一个半小时之后,你就可以见识到我的功力,铁定让你赞不绝口,崇拜不已!”他挂保证地说道。
“崇拜不己!”小泱又附和,简直是超级助选员的口吻。
“你跟予洁去客厅看电视,不要在这里制造麻烦。”简牧颐将小泱抱下椅子,以免等会儿被飞溅起的热油烫伤。
予洁和小泱看着简牧颐取出一只全鸡,拿着一根筷子将鸡肉与鸡皮完全分开,接着用酱油、料理酒、橄榄油、蒜蓉和胡椒等配料调成酱,开始腌渍,又将洗好沥干的迷迭香逐一塞入鸡皮内侧。
他熟练的手法不像烹饪生手,俐落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发现了一项令她赞许的优点。
“予洁姊姊,我们一起去书房玩电脑好不好?”小泱拉着她的手,软软地央求道。
“你带小泱去玩线上游戏,一个小时之后,保证你们有大餐可以吃。”简牧颐站在流理台前,一边忙碌作菜,一边指挥他们的动作。
“好吧。”予洁走向前,在他的脸颊印上一个鼓励的吻。“加油了,大厨师,今天的午餐就靠你喽!”
予洁牵着小泱的手离开厨房,走进书房内。
“予洁姊姊,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渴?”小泱仰起头问道。
“你会渴吗?要不要姊姊帮你倒水?”予洁蹲。
“一点点。”小泱将膝盖相触,弯成内八。“我想先上一下洗手间,你先帮我开电脑,连上『史莱姆好玩游戏区』,等会儿我上完洗手间后,帮你倒柳橙汁来好不好?”
“好啊!”她爱怜地模着小泱的发心,打从心里喜欢他。
小泱转身,像颗小火球般奔出书房。
予洁坐在书桌前,按下电脑主机的开机键和萤幕电源,趁着等待的空档,她研究起他摆在桌上一个雕工细致的螭龙纸镇。从生活上的细节和言谈之间的线索,可以看得出来他不仅喜欢搜集艺术品,更对玉饰和古砚有种莫名的热情。
几次到他的办公室洽谈募款酒会中义卖的骨董时,他即表态什么都能割爱,独独他苦心收藏的几只古砚,绝对不能捐出去。
电脑跳过开机画面后,随即自动连上网路,予洁还来不及移动滑鼠启动IE浏览器,画面上即跳出自动登录上线的MSN视窗。
萤幕上突地跳出一个对话视窗——
宅中之霸——宅霸天(丁壁翼):
大情圣,好久没在线上看到你,恭喜你顺利“把”上欧予洁了!在下对你的把妹功力真是佩服不已,对你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予洁错愕地盯视着丁壁翼传送过来的讯息,不晓得该关掉对话视窗,抑或是佯装成简牧颐继续追看下去。
丁壁翼话里说的“把”上她是什么意思?
对简牧颐而言,她是否只是他心血来潮的爱情游戏?还是他当她是心中的挚爱,想要牵着她的手一生一世地走下去?
宅中之霸——宅霸天(丁壁翼):
连欧予洁那么难缠的女人都被你把上手,看来你这“情圣”的封号绝非浪得虚名,果真是家族遗传。
既然你赢了这次的睹注,那我也只好俯首称臣。我已经说服爷爷把你心心念念的“饕餮纹古砚”让出来了,找个机会来我家陪我爷爷泡茶,顺便谈谈古砚的价钱吧!
忽然之间,予洁好像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满腔的热情全在瞬间down了下来。
原来简牧颐会锲而不舍地追求她,只是因为和丁壁翼的一场赌注,那么那些动人的情话、缠绵的亲吻、所有的一切,该不会是他狩猎的手段,只是想借着征服她来证明他的男性魅力?
愤怒和猜忌像毒蛇般紧紧地盘踞她的胸口,仿佛有一把怒火围烧着她的心脏,令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予洁颤抖地握住滑鼠,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溢出眼眶,滴落在键盘上。
她已经完全陷溺在这段感情里,甚至有想和他共度一生的想望,如果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激情与新鲜,那热情燎烧过后,新鲜感褪去,她该怎么办呢?
小泱端着两杯柳橙汁,小心翼翼地移动步伐,来到书桌前,将果汁放下。
“予洁姊姊,你的果汁。大哥说再三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要你再忍耐一下。”小泱凑近她的身边说道。
她别过脸不搭腔,拭着脸上的泪水。
“予洁姊姊,你怎么在哭?是不是哪里痛痛?”小泱关心地问道。
“姊姊没事。”她站起身,哽咽地交代小泱。“你自己在这里乖乖玩游戏吧。”
“予洁姊姊,你不陪我玩吗?”小泱的表情好失望。
“姊姊想回家了。”
“为什么要回去?我们等一下就要吃饭了。”
“姊姊不舒服,想回家。”
小泱机灵地溜出书房,赶紧跑到厨房向简牧颐报告。
简牧颐关熄炉火,走出厨房时,就见予洁正在收拾物品,一副急着离开的模样。
他扣住她的手肘,扳过她的身子,瞧见她的眼眶红红的,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急着要走呢?”他温柔地询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她沈下俏脸,激动地扬高音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小泱惹你生气?”他转过头瞥了小泱一眼。
小泱无辜地瞪大眼睛,赶紧澄清。“我一进书房予洁姊姊就在哭了,我没有惹她生气!”
“你不要什么事都拿小泱来当挡箭牌!”她忿忿地甩开他的手。
回想当初,他也是吃定她心软,狡猾地派小泱来勒索她的同情心。
“你可以不要这么情绪化吗?”他被她凶得一脸莫名其妙,忍不住微微抱怨道:“如果是我惹你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进,会反省、会检讨,但是不要赌气地扭头就走,这样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
她双手环胸,冷哼一声,嘲讽地说道:“你哄女人还真有一套!”
“哥哥,你们……在吵架吗?”小泱无辜的大眼睛里蕴起惊惧的泪光。
简牧颐立即旋过身,蹲在小泱的面前,轻声安抚道:“小泱,哥哥没有和予洁姊姊吵架,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意见不同,需要沟通。”
“我不要你们吵架……”小泱无助的眼眸瞥向予洁,瞅得她心软。“予洁姊姊,不要跟哥哥吵架,你们这样我好怕……”
予洁的心蓦地揪紧,眼眶泛着怜惜的泪水。
“小泱,你先去书房玩电动,等会儿哥哥再叫你出来吃饭。”简牧颐哄着他。
小泱乖顺地点点头,拿起沙发上的绒毛布偶,走进书房内。
“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如果你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为了什么事不开心?”简牧颐沈住气问道。
“你为什么想追我?”她凝瞪着他,问句中有着明显的怒气。
“问这什么傻问题?我追求你当然是因为爱你啊!否则我干么百般地讨好你?”简牧颐对于她没头没脑地抛来这一句,感到十分纳闷。
她就是怀疑他不够爱她,所以气得要走?
“没有其他的理由?”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我爱你就是最好的理由。”他炯亮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嗔怒的小脸上。
她咬着下唇,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投入他的怀抱,但是看过丁壁翼传给他的对话讯息后,已撼摇了她对他的信心。
“那你跟丁壁翼的赌约是怎么一回事?”她深吸口气,沈声问道。
他诧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的语气又冷又带刺。
“我们的赌约只是哥儿们的玩笑话……”他试着想开口解释。
“所以你对我的感情也只是游戏,我只是你们哥儿们打赌时挑选到的对象?”予洁的眼中翻腾着怒火。
她无法不怀疑简牧颐的真心,当初她的相亲对象应该是丁壁翼,而不是他。突然蹦出他来跟她约会,又热烈地追求她,不管她如何刁难、拒绝他,他仍执意要与她交往,这是真心追求,还是刻意安排?
现在她得知他与丁壁翼的赌约,打赌能否“把”上她,心里不免猜疑是否从一开始她就是他们赌约游戏的一部分,所以丁壁翼故意缺席,派他来证明自己的把妹功力与男性魅力?
“我们的感情和赌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叹息地解释道。“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我和丁壁翼的赌约?”
他不记得有跟她提过睹约的事,难不成是那个臭宅男泄了底?
“刚才小泱说要上网玩游戏,请我帮他开电脑,丁壁翼误以为是你上线,传了讯息过来。他说十分佩服你的把妹功力,说你赢了赌注,叫你有空去把你心爱的砚台买回来。”
“该死的丁壁翼!”他咬牙低咒,这个死宅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到现在还敢说我们的感情和这场赌约没有关系吗?”她厉声问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丁壁翼也是推不掉那场相亲才派你当枪手,你们把追求我当成赌约,藉此来证明你的魅力?”
“你误会我和冠翼了。”他箝住她的手臂,紧张地解释道:“冠翼是在跟女明友复合之后,觉得他在感情上不再单身,不适合赴约,又赶着出国,无法联络上你取消约会,才会要我代为出席。”
予洁的脸上充满不信任的表情,毕竟这时间点太过敏感了。
“我是在相亲宴上第一次遇见你就喜欢上你,是真心想追求你的。后来碰了几次钉子后,丁壁翼才提议和我打赌,如果我能成功追到你,他就说服他爷爷将一个清朝的古砚卖给我。”简牧颐详细地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予洁眼中的怒气与戒备消去几分,却还是忍不住怀疑他的动机与说词。
她已经爱上他了,这份爱在她的心里扎得好深好深,让她毫无保留地将最纯净的身体和真挚的心都交付出去,如果这只是他爱情游戏的一部分,那她如何承受得起这结果呢?
“为什么不好好谈场恋爱,而要玩这种打赌游戏呢?难道你不晓得这样很伤害一个女人的自尊吗?”她忽然觉得好难堪。
“对不起……”他垂下内疚的眼眸。
她低头不语,泪水漫上眼眶,他和丁壁翼的赌约彻底地伤害了她。
“我知道睹约的事是我太过幼稚,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是真心地喜欢你……”他卑微地求和。
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的脸,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想我该回去冷静一下……”
她是该好好沈淀思绪,思考这份感情该怎么延续下去。
“予洁,不要太快放弃我们的感情好吗?”
“我累了,想回去了。”她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跨出他的房子。
简牧颐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抹了抹疲惫的脸。
小泱在书房里偷偷地打开门缝,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不懂他们在争执什么,可是看到予洁姊姊哭了,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他不安地踏出书房,来到简牧颐的身后。
“哥哥,你和予洁姊姊吵架了吗?”小泱一脸忧愁。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意见不同而已。”他捏捏小泱的脸颊,故作轻松地说道:“走,我盛面给你吃。”
简牧颐带小泱来到厨房,盛了一盘义大利面送到小泱的面前,又取出烤箱里的迷迭香烤鸡,放在餐桌上。
烤鸡的香气四溢,却孤单地被冷落在餐桌上,谁也没有心情去品尝它。
欧予洁的缺席让两人不仅失去了胃口,也丧失了快乐的力气。
欧予洁拜访完客户后,提着公事包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秋日暖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却暖不了她寂冷的心房。
自从和简牧颐发生争执后,他们的爱情就有了阴影,她忍不住质疑他的真心。
在这段感情里,她陷得很深,而他呢?
他是不是同她一般执着,一样的为对方而痴狂,甚至为爱盲目地丧失理智呢?
和他交往之后,她全副心思都在他的身上,生活重心和人际关系也都是绕着他打转,跟过去独立自主的她完全不同。
这几天她刻意拒绝他的约会,藉此沈淀思绪,想让炽热的感情淡却下来,让理智回笼。
但是经过近十天的疏离,她以为不见他、不听他的声音,就会少爱他一点,却反而让思念入侵,整个人更加的沮丧失落。
她低头看着腕间的玉镯子,几次赌气想将它取下,却总是卡在腕骨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肯褪去。
不知不觉间,她晃到了方莲女士开设的“艺莲珠宝”,推开门走了进去。
“莲姊,好久不见。”予洁的脸上漾着浅笑。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方莲起身,走向她,温柔地笑道:“每次打电话约你喝咖啡,你都说没空,今天居然会来找我。”
“刚才到附近拜访客户,就顺路绕过来看看你,想跟你打声招呼。”予洁走向沙发坐下。
“要不要喝咖啡?我刚请小昭帮我泡了一壶。”方莲热情地说。
“好,谢谢。”她低首微笑道。
方莲转过身,吩咐柜台的助理小昭倒了两杯咖啡,放在透明的玻璃圆桌上。
“最近在忙什么?感觉你好像瘦了很多。”方莲一脸关心地询问。
她不自觉地模着脸颊,自我调侃地说:“那代表我减吧成功,终于瘦下来了。”
“好端端的减什么肥?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年轻女生,老是喊着要减肥,小昭也是常常不吃饭,喝什么减脂茶,当心减出病来了!”方莲轻训道。
小昭心虚地吐吐舌头。
“关于上回你和志钧帮我筹办的生日会,我玩得很开心,连礼物都很喜欢,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你。”想到上回的生日会,方莲现在还是觉得很满意。
“那是我应尽的本分。”
“你是怎么找到云涛先生的『奔马图』?”
“有问题吗?”予洁以为那幅画有什么问题。
“画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幅画据说是云涛先生送给他第二任妻子的定情之作,想要对方割爱实属不易,想必你一定是认识了什么特别的人物,才会连画都取得到。”
“就……透过一个朋友的帮忙。”予洁逃避她询问的目光,端起咖啡啜饮着。
方莲细睇着她,发现她的腕间戴着一只色泽晶莹的玉镯子,从事珠宝业的她对玉饰特别喜爱,于是执起她的手细看。
“以前都没有看过你戴什么珠宝,怎么突然戴起玉环了?”方莲好奇地问道。
她的话触动了予洁心里的纠结。
这只玉环仿佛是简牧颐在她身上落下的锁,拴住了她的心,时时刻刻暗示着他有多么地爱她。
“一个朋友送的。”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
方莲牵起她的手,反复端视那只温润的白玉镯子,笑着问道:“男朋友送的?”
她淡笑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他肯定很爱你,这只玉环的色泽漂亮,雕工精巧,价值不菲,如果不是很爱你,怎么可能会送这么贵的物品?”
“我对玉饰没研究,所以不晓得它的价钱。”予洁看着手上的玉环,完全不晓得它竟然这么昂贵。
方莲好似看出她心里的疑惑,浅笑道:“不了解王饰的价格没关系,但可不能不懂送玉人的心意。”
她眼中的困惑加深了。“什么意思?”
“一片冰心在玉壶。”
予洁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方莲继续解释道:“传统的中园人是个情感很内敛的民族,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都相当含蓄,会利用玉器作为定情的信物,或者是当情的图腾。送你玉环这个人,一定相当地喜欢你,他希望自己对你的感情就像金玉一样的坚贞不移。”
“是吗……”她低喃着,不晓得这只玉环背后藏着这么多的意义与秘密。
简牧颐对她的感情,真如金玉一样的坚贞不移吗?
方莲淡笑,端起咖啡啜饮着。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直到予洁的手机响起,办公室内的同事宋君雅打电话来告知她有个客人执意要见她,还任性地宣示见不到欧予洁就不走。
她连忙向方莲告别,拎着公事包,搭着计程车赶回公司。
简其泱穿着“幼心国小”的制眼,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绒毛玩偶“皮皮”,瞪大无辜的眼睛。
现在他开始同情起木栅动物园里的无尾熊,明白它们一直被“观赏”的心情有多么无奈了。
“哇!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呢!”宋君雅看着他又圆又亮的眼睛,惊呼着。
“你们看,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熊,背着书包,一副要去流浪的样子耶!”小芬蹲在他的跟前逗着他。
“弟弟,你该不会是翘课吧?等会儿要不要跟大姊姊去玩啊?”夏绿蒂顽皮地眨眨眼。
小泱垂下脸,继续玩着皮皮那只洗到变形扭曲的手臂。
“你不要诱拐儿童啦!”宋君雅低斥道。
“开开玩笑又不会怎么样。”夏绿蒂耸耸肩,问道:“你打电话给予洁了吗?她要不要赶回来接见她的小客人?”
“她说在路上了,等会儿就回来。”宋君雅说。
“弟弟,你跟予洁是什么关系?”小芬掩不住一脸的好奇。
小泱抿着嘴,不搭腔。
“你该不会是予洁的小孩吧?”晾在一旁看戏的周佳蒂冷刺道。
“是吗?你是予洁姊生的小孩吗?”小芬捏捏他的脸,继续说:“那你—定是遗传到爸爸那边,才会长得跟予洁姊不太像。”
为了见到予洁姊姊,小泱默默地隐忍着一群女人的聒噪声。
半晌,会客室的门板被推开,予洁走了进来,见到被同事围住的小小人儿,忍不住惊愕出声。
“小泱?!你怎么会在这里?”予洁的脸上写满惊讶。
小泱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奔进予洁的怀里,连日来的不安与不快乐,全都化成泪水,号啕大哭。
同事们见状,识趣地退出会客室,掩上门,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予洁蹲,拭着他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道:“小泱,你怎么会来这里呢?谁带你来的?”
“我自己一个人搭着计程车来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她的名片。“我跟司机叔叔说,我要到这个地方,他就开车送我来了。”
“你大哥知道吗?”
他瘪着小嘴,摇摇头。
“你没有去上才艺班吗?”
“……没有。”
“你这样突然跑来,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而且也没有跟你大哥说,他会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很想予洁姊姊……”小泱的眼睛又飙出泪水,哽咽地说:“那天你们吵架之后,你就不来我们家了……我很想你……哥哥也很想你……可是你都不想我们,也不来看我们……”
“对不起。”予洁的心难受地揪紧了,鼻腔泛起一阵酸楚。
“你不要讨厌我和哥哥,好不好?”小泱软软地央求道:“我们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听你的话,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讨厌你大哥。”
“那为什么不来我们家?”
“因为……姊姊需要时间想清楚—些事情。”
“这么多天,你想清楚了吗?”小泱—脸天真地追问:“如果你想不清楚,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想。哥哥都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猪哥亮。”
予洁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忍不住纠正道:“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你笑了,就表示不生气了?”
“以后不准你再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很危险,知不知道?”予洁柔训道。
“遵命。”小泱顽皮地行了一个童军礼。
予洁牵着她的手,向同事交代了一些事后,便带着小泱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