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吗?”
敬媛注视着他冷峻的侧脸,说话的口气依然温温柔柔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谁?”他随口敷衍道。
“陆孟修啊,而且他还送了我们一个很特别的东西,这是他在欧洲时,跟一个吉普赛人买来的琉璃珠,他说这琉璃珠是用来--”
她取出盒子里那串深色的琉璃珠辣,递到他的面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去接受朋友的祝福。
“你去见陆孟修?!”
一听到“陆孟修”这三个字,他的理智立即断了线,情绪瞬间爆走。
他在家里担心她的安危,结果她大小姐居然和旧情人高高兴兴去用餐了,还秀出对方送的礼物!
现在是怎样?
苞他示威吗?!
她被他的脾气骇住,怯怯地说:“我不能去见陆孟修吗?”
好歹他们也一起喝过酒,就算不熟,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当然可以,你爱见谁就见谁!”他没好气地说。
“干么这么生气?我有做错什么事吗?”
她低下头,盯视着手中那串琉璃珠,一脸委屈的表情。
她是这么坦白地想跟他分享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没想到却换来他的冷嘲热讽。
“你没有做错什么事。”
谭予澈瞥了眼她手中那串琉璃珠,心头那把火又烧了上来。
这女人该不会想回到陆孟修的身边吧?
以前那家伙送她一瓶不知道哪里来的砂子,她就珍惜得要命,现在可是一串琉璃珠,她肯定开心极了吧?
初恋情人有这么难以忘记吗?
那家伙在她心底真的那么重要吗?
难道他对她的百般呵护、包容和体贴,都不能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吗?
蓦地,他想起抽展里那张飞往法国的机票。
他记得陆孟修专带欧洲的旅行团,这男人该不会约她一起出国吧?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敬媛眼眶一热,声音硬咽了起来。
她被他凶得有点莫名奇妙,完全不知道他的怒气来自何处。
她有做错什么事吗?
还是见陆孟修是不被允许的事?
她对他是全然的坦白,没有一雄一毫的隐瞒,难道太过诚实也是一种错?
“我有什么立场生气?反正你爱去见谁就见谁,就算你想跟他去法国,也不关我的事!”
他直快地说道,但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
“法国?”她征愣了一下。
他为什么突然提到去法国的事?
难道……他看过她夹在记事本里的机票?
她微哒起黑眸,注视着他,质问道:“你翻过我的东西?”
他们约好就算同居在一起,也尽量不去侵犯对方的隐私,所以他特地买了一张化妆桌给她,存放她的保养品和私人用品。
而她也谨守这个约定,不去动他书桌里的任何文件,连他过去的情事,她都一律装傻不过问。
没想到,把自己的过去赤果果地摊开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对。”他硬着头皮承认。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说好了不动对方的东西!”她低斥道。“我们说过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但你根本就没有遵守诺言,”
“一张机票有什么不可以提的吗?还是那是陆孟修送你的,要带你去巴黎,带你去法国,带你去实现那个什么结婚的美梦--”
啪!
一个热辣辣的巴掌贴上谭予澈的脸烦,阻去了他所有嘲讽的话语。
敬媛呆愣地望着自己的手,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动手打了他,她从没有这么生气过,也没有这么伤心过。
就连被男人劈腿、被甩,也没有这么难过。
她盯视着那张好看的薄唇,没想到他能够给她甜蜜的吻,带给她无限的幸福感,却也能说出恶毒的话,狠狠刺痛她的心。
“我说对了吗?那张机票是陆孟修送你的?这回他拿什么来哄你?什么琉璃珠,还是他妈的什么烂石头!你要是对他这么念念不忘,就回去找他啊!”
谭予澈气得失去理智,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为了陆孟修甩他一巴掌!
“你真的很可恶。”
她咬着唇,深深地瞪了他一眼。
她转身走进卧房里,抽出行李,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和私人物品,胡乱地塞进行李箱内。
她披上外套,拖着行李箱,踩着沉重的脚步越过他的身边。
谭予澈用眼角的余光瞥看着她心碎气愤的脸陇,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知道自己只要伸手就可以留住她。
但是他没有。
他不想留住一个心底住着其他男人的女人。
敬媛穿妥高跟鞋,拉开门,走出他的公寓。
敝不得戴安薇总说,不要随便住进男人的屋子里,因为吵架时不仅没了气势,分手时还会格外狼狈。
现在的她,不仅狼狈,还很难堪。
自从两人吵架之后,敬媛一气之下拉出行李箱,搬出了谭予澈的屋子,而他也没有伸手留住她。
即使她搬走了,但屋子里还是留有两人生活过的痕迹,感觉空气中依然飘荡着属于她的气息。
这三天来,他过得很糟,明知道不该放任她一个人在雨夜里搭着计程车离去,但想到她对陆孟修的执着,心中又是一阵羞辱的刺痛。
铃~~一串突兀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起身,由门扉上的猫眼往外探去,瞧见戴安薇站在门外,欺着门铃。
他拉开门,望着戴安薇,扬声问道:“有事吗?”
“我找敬媛。”戴安薇说着。
“她不在。”
谭予澈有点惊讶,戴安薇居然会来这里找敬媛,难道她的姊妹淘不知道他们两人吵架的事?
敬媛没去借住在戴安薇的家里,那会上哪去呢?
是搬回去她的老家了吗?
“这样咧……那我把东西交给你也一样。”戴安薇由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谭予澈的面前。“拿去吧!”
“这什么东西?”
他打开信封,定楮一看,又是一张飞往法国的机票?!
“这个算我送你和敬媛的圣诞节礼物吧!”戴安薇说道。
“什么意思?”他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我男朋友本来要带我去法国过圣诞节,哪知道他在南非的工厂突然有事,不能陪我去了。所以我就给了敬媛一张机票,叫她跟我去法国玩。但昨天我男朋友又打电话给我,叫我飞去南非和他过圣诞节,所以我就大方一点,再把这张机票送给你,让你带敬媛去度假哆!”戴安薇交代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敬媛那张飞去法国的机票是你送的?不是陆孟修?”
谭予澈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误会敬媛了。
“陆孟修没事送敬媛去法国的机票干么?怎么会提到陆孟修?还是那家伙又来吵她了?”
戴安薇皱起了细致的眉,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
“我明明交代过陆孟修,跟他说你们两个人现在感情很稳定,叫他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免得让你误会……那家伙怎么说话不算话呢?算了,改天等他回国,我再好好训他一顿!我先走了--”
“等一下!”谭予澈扣住她的手。
“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可以帮我打电话给敬媛吗?”
谭予澈低声地央求着。要是现在他打过去,搞不好她根本会直接挂断,拒绝接听他的电话。
“为什么?”戴安薇眼底写满困惑。
“……我跟敬媛吵架了。”谭予澈自责地说。
“怎么会这样?”她微讶。
谭予澈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的经过,旋即惹来戴安薇的一顿训斥,不过最后也透过她的电话询问,得知了敬媛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