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飞奔前往检察长办公室,决定一定要找到巩季泽问个明白。
只是……这条走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
西门滢气喘吁吁,整个人几乎趴在检察长办公室的门上,仰头望着门上烫金的牌子,她不停地调整呼吸。
接着手握住门把,她费了好大的劲用力一扭。
“检察长……”
她当儿一怔!
办公室里除了检察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那他人呢!?
对于突如其来闯入的女孩,检察长眉间微皱的问:“妳是……”
西门滢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微抖的回说:“对、对不起,巩检察官他……”
须臾,检察长似乎记起女孩是谁,随即露出温和微笑说:“妳是季泽的新助理对吧?”
“嗯、嗯。”她惊得剎那间忘了该有的礼貌。
检察长呵呵的笑了两声,“也是季泽未来的夫人吧?”
夫人?
“啊?”一时没回神的她,等脑袋稍稍清醒后,娇颜瞬间羞红得像苹果似的,尴尬极了。
检察长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她面前,笑问说:“瞧妳急匆匆的,找季泽有事吗?”
“对,我有事找他。”突然心念一转,“不、不、没什么事,只是……”
唉哟,真要命!舌头怎么突然打结?
检察长不禁笑开说:“季泽刚接了任务,出发了。”
“任务?出发……”她难掩失望。
“不久前接获线报,陈致福出现在北部的山区。”检察长边走回办公椅,边为她解答。
“陈致福?”她没印象。
检察长靠回椅背,平静地凝视西门滢说:“这个案子一直是由季泽负责,上一回线报失误,让季泽在花街扑了空,这一次我相信他一定能逮到陈致福。”
经他一提醒,她记起来了,因为那一次逮捕行动让她与巩季泽结下姻缘,她心里可是非常感激呢!只是……她还是想不透第二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巩季泽的家里,而且还是在他的床上?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始终是个谜。
算了,还是先找季泽比较重要!
西门滢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去现场吗?”
“妳?”检察长错愕地看着她,“季泽是去执行任务,妳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回来再说吗?”
西门滢发现自己的莽撞和无理的要求后,羞惭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会在办公室等他。”
“妳能明白就好,回去吧。”
西门滢点头,无奈地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有件事要麻烦妳。”
检察长的出声止住了她的脚步,西门滢一脸不解的回头瞅着检察长。
“请妳转告西门澈先生,叶主任说他只不过是写了一封推荐函,请他不须这么客气,不过他还是非常谢谢他送的古董。”
推荐函?叶主任?
西门滢直直注视着检察长,“你口中所说的叶主任,该不会就是……我大学的系主任吧?”
“没错,就是他。”检察长不假思索地道。
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正快速的蔓延她全身。
一直以来,她以为是自己的实力荣获系主任赏识,才能得到推荐函。搞了半天原来是靠哥哥的贿赂!
“这件事就拜托妳了。”
西门滢剎那间感觉到有股说不出的沮丧,“我会转告哥哥的。”说完她羞惭的转身冲出门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伸手掩住眼睛,头倚在墙上,激动的情绪搅得她无法平下心,“哦!天啊。”
心里存着一个解不开的疑团,就已经令她不解,没想到又再添一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非得弄清楚。
西门滢心神恍惚的走回家,她根本忘了自己走了多久,也不清楚是如何走过这段漫长的回家的路。
她意外发现家的大门半掩,不禁低声抱怨:“是谁忘了关门?”
一推开厚重的铁门,赫然发现哥哥们的车子都停在院子里。
是出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女乃女乃──
西门滢神色惊慌的三步并两步冲向主屋,用力推开客厅门,立刻扬声大喊:“女乃女乃!”
“滢滢?”她慌乱的神情吓了西门女乃女乃一跳。
见女乃女乃安然无恙,西门滢整个人才放下心。
“我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她喘气的说明着。
女乃女乃释然地微笑说:“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屋里顿时响起阵阵窸窣偷笑声。
西门滢娇嗔斥骂四个哥哥说:“不准笑。”
她环视四下,发现屋里除了四个哥哥之外,还有一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她轻移脚步走到西门女乃女乃身边,小声问说:“女乃女乃,这位叔叔……”
西门女乃女乃满布皱纹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这位叔叔是季泽的父亲,也是妳未来的公公。”
西门滢惊得圆睁杏眼,声音微微不稳的说:“公……公。”
“妳好,滢滢。”巩安东一听可乐了。
他的平易近人稍稍缓和了西门滢的情绪,她忙不迭的回说:“你好。”
“巩叔叔还是妳爸爸的至交好友。”西门女乃女乃补上一句。
西门滢倍感诧异的问:“你和爸爸是好朋友?”
“是啊。”巩安东接着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眼前的准媳妇,“滢滢真的很不错。”他喜笑颜开的转向西门女乃女乃说:“西门女乃女乃,这桩婚事是我们季泽高攀了。”
“千万别这么说,季泽是个优秀的男孩,我家滢滢能嫁给季泽,是她的福气。”西门女乃女乃笑着回应。
西门滢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禁地陷入沉思。
“滢滢。”
西门滢迅速拉回神,“女乃女乃,什么事?”
西门女乃女乃若有所思的盯着西门滢问:“还不到下班时间,妳怎么跑回来了?”
“我……我……”她一时语塞。
“季泽呢?他知不知道妳回来?”西门女乃女乃又问。
“他出任务,所以不知道。”西门滢的声音显得低落。
西门女乃女乃看着西门滢的神情,“妳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是……季泽欺负妳?”
西门滢惊慌地抬眼直视女乃女乃,“没有!”
可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季泽的头上。
“那妳倒是说说,是谁欺负妳?”西门女乃女乃的眼神煞是纳闷。
西门滢忿忿地背过身,瞪视着站在一旁的哥哥们,答案已经相当明显。
捺不住气的西门沁赶忙跳出来澄清:“滢滢,妳该不会指我们欺负妳吧?妳可别冤枉好人!”
“你们心里有数!”
蓦地,一道尖锐电话声划破屋里的僵凝。
“老夫人,是季泽少爷打来的。”仆人恭谨的禀报。
西门女乃女乃起身瞥看孙子们一眼后,神色肃然的走到电话旁,从仆人的手中接过电话,“嗯,她已经到家,你父亲来了,现在在我这儿。”
她含糊地寒暄几句后,挂上电话。
接着转身,以不容置喙的口气道:“季泽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等一下他会过来。”
西门滢讶异的说:“他要过来?”
“他完成任务回办公室没瞧见妳人,担心着妳呢。”西门女乃女乃顿了一下,抬眼盯着孙女问:“妳为什么不能等他完成任务一起回来?”
“女乃女乃……”西门滢明亮的双眸蒙上一层黯然。
西门女乃女乃听出西门滢语气中的沮丧,“有什么事都等季泽来了再说。”
不行!
西门滢的脸色顿时白得吓人,“女乃女乃,家务事怎好在外人面前说!”
“外人!?”西门女乃女乃故意扫视屋里的人,目光接着回到西门滢的脸上,“他们是妳的亲哥哥,安东是妳的公公,季泽马上就是妳的丈夫,妳告诉我,哪一个是外人?”
“这……”
西门澈不舍西门滢脸上的难色,挺身为她求情,“女乃女乃,也许滢滢真的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
西门女乃女乃抿着嘴神秘的笑了笑,“我相信滢滢想知道的事与你们几个有关,为了消除她心中的疑问,不如大家开门见山的说个明白。”
西门澈一阵愕然,女乃女乃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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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滢静静地倚在落地窗旁,沉默地凝视着窗外,看得出来她正等待巩季泽的出现。
一道熟悉的车影滑进院子,西门滢立即紧绷身子,嘴里喃喃:“他来了。”
片刻后,巩季泽走进屋里,看见父亲的身影,他高兴的走上前,“爸爸。”
碑安东欣慰地抱住碑季泽,“嗯。”
接着,巩季泽微笑转向西门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西门女乃女乃微笑颔首,“你来了。”
碑季泽转而将目光移向西门滢,眼神瞬间跳跃着愤怒火焰,几乎要吞噬她,“妳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回来?”
“我、我……”西门滢自知理亏所以答不出话。
西门女乃女乃立即出声打了圆场,“不能怪滢滢,今天有许多事让她感到迷惑,只是……我不懂,是什么让她感到不安?”她缓步来到西门滢的面前,伸手轻抚孙女,“滢滢,女乃女乃不知道是什么事令妳苦恼,但是我敢说,大家绝对没有恶意。”
“女乃女乃……”还是女乃女乃最了解她。
西门女乃女乃干瘪的手模了模她的脸庞,“没关系,慢慢说。”
“嗯。”
女乃女乃给了她勇气,所以她用力的吸口气,缓缓地、颤抖地从口袋掏出巩季泽的皮夹。
碑季泽的脸色当下一变──
他猛然记起,出任务前他忘了将皮夹收起来,而放在桌上。
“还你。”将皮夹递到巩季泽面前,她强挤一抹微笑,“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相片,不过我感到很开心。”
碑季泽怔怔地拿回皮夹。
“这个我可以替季泽解释,那张相片是当初妳爸爸送季泽的。”西门女乃女乃替季泽解释。
西门滢看女乃女乃一眼后,质疑的目光随即落在巩季泽的脸上,“是真的吗?”
“嗯,当时西门叔叔来家里做客,他拿着相片炫耀妳的美,当时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一见到相片就深深被妳吸引,后来还厚着脸皮开口请西门叔叔将相片送给我,从那天起我就将它放在身边。”他的脸上有着难得的腼腆。
“不仅如此,妳爸爸还亲口承诺将妳许给季泽做老婆。”西门女乃女乃替巩季泽说出后来大人们的约定。
天啊!这段姻缘居然还有典故。
西门滢强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所以你坚持娶我为妻?”
碑季泽含笑望着那张令他爱怜的小脸,“嗯,所以请妳看在我已经偷偷爱妳二十年的份上,不要再质疑我。”
“二十年!”她溢出一声惊呼。
她那惊讶的表情惹得一旁所有的人嘎嘎笑。
碑季泽大步迈向她,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轻声低语:“我喜欢妳,不仅是因为妳是我的未婚妻,跟真实的妳接触后,更喜欢妳的不矫揉造作,相信我,娶妳是因为我爱妳,而不单单因为当年的承诺。”
他毫不保留地将满溢的爱,尽情的一吐为快。
他的爱意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迷惑,感情的事真是无法言语,明明两人相识不是很长的时间,他却已经悄悄占据她全部的心灵和生命。
从他不经意流露的深情中,她知道对他不能再有一丝存疑,她深呼吸后,轻声一笑,伸出双手迎向他,“季泽。”她深情的投入他的怀抱。
“滢滢。”两人的紧紧拥抱,让他沉醉在忘我的境界。
西门女乃女乃乐见这样的结局,掩不住欣喜的笑意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圆了世均的心愿。”
“是啊,世均也该瞑目了。”巩安东的脸上掠过释怀之色。
西门澈、西门深、西门沁、西门洌更是喜极而欢呼。
西门滢听到哥哥们的叫声,倏然想到,事情还没完吶!
她轻轻推开巩季泽,转身走向西门澈,美丽的眸子浮上一层凉凉的寒意,“大哥,为什么我的系主任说要谢谢你送的古董?”
西门澈一怔!
没想到这事她知道了?
“怎么不说话?”西门滢紧迫盯人的诘问。
西门澈心虚地别开头,压低嗓子道:“是大伙的意思。”
“大伙的意思!?”西门滢匪夷所思的睇视其他哥哥。
西门沁回说:“要不是我们答应女乃女乃,将妳安排在巩季泽身边……”
“女乃女乃!?”西门滢惊讶地抽着气。
西门女乃女乃却一脸无谓的笑说:“没错,这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因为我实在很喜欢这个孙女婿。”
“对呀,就是得到女乃女乃的允许,我们才会这么做。”得到女乃女乃这个大靠山,西门沁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
西门滢没辙地点着头,却又想到另一件事,“那有谁告诉我,那天我喝醉,是谁把我弄到季泽家的?”
花街四位少爷顿时尴尬的出不了声,巩安东先是讶异随即露出莞尔笑容,而巩季泽则选择静默,因为他也想知道真相。
面对三缄其口的哥哥们,西门滢捺不住怒气,双手往腰上一扠,叫嚷:“你们不是向来敢做敢当,这一点都不像你们的作风──”
“好嘛,好嘛,我说。”西门洌语气极为无奈。
“那天巩季泽带队进了花街搜捕歹徒,虽然扑了空,可是酒吧小弟跑来告诉我,跟他一起来的女人在他的酒里下药,而季泽是我们家的驸马爷,我们怎能眼睁睁看他失身……”
她猜得出来,西门洌口中的女人指的是朱丽雅。
“那我又为什么会在季泽的……季泽的……”她粉颊一片火红,嘴角有着腼腆的羞涩。
“是澈的意思。”西门洌未假思索的推到西门澈的身上。
“大哥──”西门滢睁大晶亮眼睛。
西门澈见状,干脆举双手投降,招供说:“我用了一招偷龙转凤,心想妳和巩季泽之间本来就有婚约,不如因此让你们能早点完婚。”
“我终于明白这事的来龙去脉了。”巩季泽苦笑。
但西门滢可没这么简单放过哥哥们,她气恼地脚一跺说:“你们太过分了!”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西门深赶紧澄清说:“别把我算在内,这事没我的份。”
“西门深……”
西门三兄弟同时发出不平的抗议。
西门女乃女乃此时急忙安抚西门滢说:“我刚才说了,不管任何事,大家都没有恶意,妳就原谅哥哥们吧。”
碑季泽也走到西门滢的身边,温柔地搂住她,“女乃女乃说得对,他们没有恶意啦。”
“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可以拿我的贞操开玩笑!”西门滢生气的紧抿着唇,鼓起两颊。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那天要不是他们的好意,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和妳在一起的。”
西门滢仰起头,水灵灵的双眸紧紧锁住他深情的俊脸。
碑季泽用力地搂紧她,坚定的说:“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拥有了妳。”
“季泽。”她内心充满了情爱的甜蜜。
“不要再责怪任何人了,我反而要感谢哥哥们,若不是他们大力促成,我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掳获美人心呢!”巩季泽将西门滢的脸捧在手心,“就让我全心全意的呵护妳、爱妳吧。”
她被他赤诚的热爱感动到说不出话。
碑季泽见她迟迟不答,脸色紧张起来,“妳还不相信?”
“不!我当然相信你。”她伸出双手紧拥住他,“只有傻瓜才不嫁给你。”
碑季泽笑逐颜开的拥着她,“真不后悔?”
“难不成要我将你拱手让给朱丽雅?”西门滢打趣的说。
“妳肯,我也不要!”巩季泽疾声抗议。
顿时,全屋子的人笑成一团,每个人脸上都漾着欣喜的笑容,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为这对新人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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