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奔回的萧子灵,为的不只是与玄武之间的承诺,还是玄武手上百万大军的性命。
他见过玄武的烈火军,如果只是一百人之众就有这种威力,他无法想像万枪齐发的惨况。
不管是要玄武投降还是什么的,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萧公子!?萧公子回来了!”
打从萧子灵快马奔回王府,沿路就是这样的欢呼声。
萧子灵没空理会,一到王府就是飞身下马直奔玄武所在的寝室。
他刚刚已经见到了城外的大军,只怕进军北方只在近日之期。
“哇,萧公子您回来了!……萧公子!圣上正在更衣!”
砰。
萧子灵一手拍开玄武房门的时候,玄武身上只有穿着中衣。
婢女看到了萧子灵只是吓得互相看着,而玄武则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灵儿!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玄武张开了双臂就是这么走了过来抱住了萧子灵。
“想死我了,我这二十来天根本没人说话,整天都在寝室里发愣。”
靶觉到了玄武的体温,还有吹拂在耳边的气息,萧子灵只是微微愣了一愣。
其实,他没想过玄武真的会这么想他。
“你好像又长高了一点是吧,也瘦了点,等会儿我让大厨煮点东西给你。我没想过这趟路你二十来天就赶回来了,这几天我总想着要不要再等你几天,可是他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对!就是这件事情!
萧子灵连忙挣月兑了玄武的怀抱。
“玄武,你听我说,绝对不要进军北方,现在绝对不行!”
“为什么?”玄武的脸色微微变了。
“北边也有烈火军,而且是你的一百倍!”萧子灵喊着。
“……哈哈,灵儿,这一点都不好笑……”玄武却是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些什么呢,你……”
然而,萧子灵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回蝴蝶山庄听到了什么?”玄武问着。
“……北方的烈火军,是你的一百倍。”萧子灵说着。
“怎么可能呢!?”玄武低声喊着。“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这烈火军明明……”
“玄武,听我的话,不要去!去了以后你回不来的,还有你手上一百万个士兵。”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几天出发,如果我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你没有派人去北方勘查过?”
“没有办法,他们根本过不了黄河,戒备太森严了。”
“……北边有人打着你的名号。”萧子灵说着。“我不晓得是谁。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玄武说着。
“……山庄里的外人说的,我不晓得真假。”
“……那我们……”
“……我去,我去看看!”
“可是灵儿……”
“北边战事不明,只怕萧公子这一去风险难料。”
就在玄武寝室外,戴云就站在了那儿,缓缓说着。
萧子灵直觉地就站在了两人中间,一副要保护玄武的样子。
“莫说是探子回报可信只有五成,萧公子即使是善意,可蝴蝶山庄毕竟是江湖门派,或许消息也不是如此正确。只怕我等百万大军就这么痴痴等下去。”
“划定黄河为界有有何不可?既然战事未明,就这么把百万大军的性命搁在了砧板上不是更加草率!”萧子灵喊着。
“……萧公子,您别动怒,戴某只是陈述己见罢了。这一切都该由圣上决定。”戴云对着玄武深深行了礼。
“……玄武,你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呢,他晓得萧子灵不会害他,可这一切消息真的太突然了。
“……不管如何,这事情就暂且压下。朕……想几天再决定。”
“朕……想几天再决定。”
御书房里,背对着众人,那皇帝果真有着与玄武帝一模一样的样貌。
“圣上,如今我军士气大盛,正是南下最好时机。将那混冒圣帝之名的逆贼,五马分尸!”
“唉!圣上都说按下几天了。”
“住口!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那人喊着。
“爱卿,按下几天吧。等探子回报再说,也给朕些时间想想。毕竟是几万人的性命。”
“……是。”那人行了礼。
“就这样,都退下吧。”
“谢圣上。”
“玄武”缓缓走在御花园里,对这儿景物熟稔的程度仿佛早就在这儿生活过许久一样。根本没有人怀疑他才是冒版货,因为他不但熟稔朝事,而且英明果断更甚从前。
自从他在三日之内打下京城,还把一干叛徒尽数收网之后,众人对他是心悦诚服。
如今的他,身后跟着贴身侍奉的太监宫女,凛凛威严可称人中之帝。
然而,如今即使掌握了半壁江山,却仍有他所想要的事物,在心里挂念不下的人。
“……父皇……”经过的玄慈低下了头行礼。
让众人信服的原因之一,就是当朝太子的出现。自从杜扬带着太子以及玄武帝重现黄河以北之后,不但武林门派纷纷归顺,就连野兵残将也都投效军中。
往日的旧部署、不甘为伪朝效命的官吏,也都为之效力。
“嗯……”玄武只是低声应了一句,就继续从他面前走过。
其实,玄慈也认为眼前的父皇才是真的。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与从前的父皇一样冷淡。
眼眶一红,玄慈一直弯腰到玄武离去,才转头走了。转身回他的寝殿,过他自己的孤单日子。
“为人君者,要能忍耐狐独的滋味。”夜里,自己的母后会这么说着。
这样的日子里,玄慈之所以没有发狂,绝大部分的因素该归功于自己母亲每个深夜的到访。
尽避就与从前一样,没有与玄英一般亲匿,玄慈却还是可以感受到母亲的亲情与爱意。
“我可只希望父皇看我一眼,我不只是继阴皇位的一个“孩子”。”
“你当然不只是他的一个孩子,你是当朝的太子、日后的帝王。”皇后如此说着。
“可父皇从不看我一眼。”玄慈说着。“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多情怎么成帝王。”皇后沉稳地说着。
……可母后晓得,有时候夜里无法入睡,想找人说话却只是些唯唯诺诺言不由心的太监宫女。他有多少次是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母后晓得吗?他有多少次的孤单寂寞无人能诉,夜半时分只有形单影只……
“……等你长大了,我会替你选蚌红颜知己。”
“就与您跟父皇一样吗?”虽然明知此话有失大体,但是玄慈还是忍不住说着。
于是,理所当然的,两人陷入沉默。
“我会再来,不是明夜,就是后夜。”皇后说着,接着就要走出房门。
“既然您带我们回来,却为何不与父皇见面?”玄慈说着。
“我为何还要跟他见面,我已经生下了你,不是吗?”皇后就这么走了。
可你们不是夫妻吗?玄慈总是想着。尽避父皇有着三千宠妃,可贵封为后的只有母后一人不是吗?
皇后离去的夜里,尽避是夏夜却是冷清如许。玄慈就这么坐在了窗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是注定成为明日的帝王,可是……成为帝王之后,除了与嫔妃相好以生下下任太子之外,他还是只能看着天上的星星吗?
“灵儿?……灵儿?”
花园里,玄武一边走着,一边找着萧子灵。
“我在这儿。”
等到玄武循着声音找去之时,就发现萧子灵闭着双眼躺在被绿荫覆盖的草地上,身上穿着淡褐色的衣服。
面对着玄武的驾临,萧子灵只是略略看过他一眼后,就继续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别人大概就让玄武给斩了吧,可此时玄武却只是蹲了下来,饶有趣味地问着。
“我以为你现在还在练剑。”
“心情不好,不想练。”
“生我的气?”
“你说呢?”
“……呵呵呵……”玄武却是忍不住笑着。
“笑什么。”萧子灵睁着眼睛瞪着玄武。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怀念而已。”玄武连忙摇着手。
“怀念被我骂吗?”萧子灵说着。
“……是啊。”玄武只是如此说着。
“……笨蛋。”萧子灵翻身坐了起来,变成与玄武的视线平行了。“我是真的担心你才赶回来的,一个月的路我十天就赶到了。”
“我晓得。”玄武笑着。
“你那还笑?现在黄河以北的那个假玄武不晓得什么时候要杀过来呢,更何况你们还眼巴巴地就要自个儿送上门去。”
“成之我幸,败之我命。”玄武说着。
“听起来你还满豁达的?”萧子灵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日跟你逃出城东的时候,我就没抱活下去的希望。可注定天不绝我,次次逢凶化吉。”
“……我也希望传言是假的,可那人说的话实在让人无法怀疑。”
“……灵儿,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为什么我们不晓得的消息,你会晓得这么多?”
“……自然因为我是蝴蝶山庄的人。”萧子灵站了起来。“都是你,打扰了我的白日梦。”
“找你去街上逛逛……轻装便行,就我们两个人。”玄武笑着。
其实,萧子灵一开始是摇头的。可当玄武带着有些失望的神情看着萧子灵离开的时候,萧子灵却是停下了脚步。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好,我们走。”回过头,萧子灵却是难得地笑了。
“灵儿!……灵儿!你瞧瞧,我带了什么东西给你?”
棒天一大早,玄武就兴冲冲地捧着不知名的东西走到了萧子灵的房前。
昨日与他上街,本只是想要散散心,然而却是在城外的近郊发现了一个鸟窝。
从树上跌落的鸟窝,是因为掠食者而摔下的。不远处还有母鸟与大蛇的尸体。
“看起来是两败俱伤。”萧子灵当初只是如此说着,然而在发现鸟窝里还有三枚幸存的蛋时,却是露出了既惊又喜的笑容。
“太好了,不是吗?”玄武只是蹲在了萧子灵身旁。
“希望他们可以活下来。”萧子灵拾着鸟窝站起身,接着才轻灵地跃上了树,把鸟窝放在了它本来该在的地方。
“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回去王府。”玄武在萧子灵回到身边的时候如此说着。
然而,当初的萧子灵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等到玄武派人回去探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三枚鸟蛋竟然都已经平安孵化了!所以,现在他才兴奋地捧着幼鸟来找萧子灵。
但是,不管玄武如何叫唤,就是没有人出来应门。
等玄武硬着头皮走进去时,里头自然空无一人。然而,桌上却有一封留给他的信。
玄武把手上的幼鸟交给了身后的宫女,才连忙打开了信封。
里头是萧子灵端正而秀雅的字,只有一行。
玄武,我去北方探探,不用担心。
他真的去了。玄武懊恼地想着。
北边这么乱,以黄河为界,戒备是多么森严。尽避灵儿武艺高强,又怎容得他这一个陌生南方人渡过黄河?
望向了窗外,玄武只觉得有些惆怅。
“戴将军,您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就这么等下去吗?”
这日岳将军来访戴云将军府,忧心仲仲。
“不然呢?”戴云只是笑着。
“人说一鼓作气,现今万事具备只差圣上一声令下。我是担心北方晓得我们烈火军厉害,若是想出了个法子来挡,这不是……”
“圣上有圣上的考量。”戴云说着。
“我晓得萧公子带回来的消息,可是……”
“所以罗,一切自有圣上裁夺。”戴云说着。“我等无需揣摩上意。”
“我只担心……担心圣上……一时糊涂了!”岳将军嚷着。
“唉,兵将军何出此言。”戴云说着。
真正的原因叫岳将军怎么说得出口。莫说萧子灵是他救命恩人,玄武帝可更是人中至尊。今日他就算怀疑玄武帝对萧子灵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是要怎么说得出口。
“……戴将军也该晓得,萧公子对圣上来说是十分宠信之人。自然,若是萧公子让人给蒙骗了,圣上也会轻易地相信。”
“……这点戴云不敢臆测,戴云只晓得奉圣上旨意行事。”
“……唉,算了。”兵将军只是摇了头,就有些沮丧地离开将军府。
玄武出不出兵,与他有何关系呢?
他所要做的,就是把烈火军好好地训练着,保持最好的状态,接着,不要让它离开自己手里。这样就够了。
戴云只是冷冷地想着。
“不晓得圣上在担心些什么,杜将军。”这一日,北方京城的杜扬将军府里,也有着类似的场景。“今日我军士气大振,若是错过了机会,不是让南方势力只是日渐茁壮?”
“北方未定,尚有不少野军逆贼流窜民间。再者民力初复,胡军刚退,圣上担心南下之时胡人伺机东进亦是无可厚非。”
“……只叹汉人自个儿不争气!”听了之后,那将军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好不容易赶走了胡兵,圣上重登大基,不思团结为国,竟还混冒圣帝名号。”
“幸好如今国日益富强,多等几日只是更添胜算。将军无须多虚。”
“……自然,自然……只是不晓得该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实,这一切只怕要看蝴蝶山庄的意思。杜杨在来人走后,只是沉默不语。
胡军东进,皇后下令撤退,批派自己护送太子避难,亦相约在峨嵋山相见。然而,一等离开了京城,他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连络南方的蝴蝶山庄!
因为,他晓得为何胡人能轻易进入中原。他也能猜到究竟是何人引大军攻下京城!
年前那封在翰林府里的残信,让他晓得这一切的缘由只因一人而起,若非那人死去,先前谋画的逆反之举只怕永不会时行。
……起先只以为是因龙头死,下属代之,因而蠢蠢欲动趁机造反。
也因此,与蝴蝶山庄连络单纯只是因为也许他们可以劝退主谋者,毕竟他们师出同源。
……然而,后来却晓得也许事情并没有如此单纯。因为,那人之所以欲取江山,却是意在蝴蝶山庄!
其中缘由错综复杂,山庄人并没有与自己解释许多,而既然如此,许多的事情也无须与他们提及。因为,死者已矣,一切的是非就随尘埃而落。
现在这情形也没有什么不妥。国富民强,虽说几经数次战役,却因耗损甚微,而以以力没有太过的损伤。
对于胡兵的入侵,山庄也负责任地将这土地还给了汉族。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太过再刺手。
当他们致力压回中原土地之后,为何玄武帝又出现了?
……他并不是对于皇上的安危无恙感到生气,而是,现在这声面对那人太不公平了。
无论如何,他不会以坐视那人成为浑冒圣帝名号的逆贼。那人的功绩应该被歌颂,而不是被谴责。
也因此……即使必须牺牲玄武帝,只怕也是莫可奈何!
“山庄那儿有消息传回来吗?”
这日,御书书房里,“玄武”问着杜将军。
而好玄武身旁,只有两个宫女为他轻摇罗扇。
“回皇上,山庄那儿只让我们静待消息。月后将有决定。”
“……这样吗……”玄武只中低声说着。
“圣上请放心,他们必定有个交代。”
“……玄英的下落有消息吗?”
“……冷雁智是单独赴会的。自从他死后,玄英的消息就再也没有人晓得了。”
“……”玄武只是微微闭上了双眼,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了。
“掌门,请你宽心,如今丐帮正在江南各地寻找,想那玄英公子福大,必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玄武身旁的宫女低声说着。
“我只怕那冷雁智一量晓得了他的身分就下毒手……可是朕有感觉……他一定还活着。”玄武缓缓说着。
“不晓得古记小当家平安回清水镇了没有?”
点着火药,戴云像是不经意地问着。
“……不劳将军费心。”陈掌柜只是淡淡说着。“古记每朋初送来火药,银货两讫便是。”
“呵……就连问问也不行吗?”
“将军忧心国事,此事便不劳费心。”
“古记与我也曾是自家人,有什么可说费心。”
陈掌柜却是不再说话了。
戴云也只是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可就在即将点交结束时,古记却又是来了一个贵客。
吕岩。
一见到当朝丞相到来,那陈掌柜却像是摧了张脸一样,变成了慈祥的笑脸。
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如些了,戴云也只是苦笑。
吕岩一来,身后跟着十来个便服打扮卫兵,态度倒还和善。见着了戴云在,吕岩也是拱手行礼。
“将军辛苦了。”
“丞相辛苦了。”戴云回着礼。
“……古记的各位,辛苦了。”吕岩一一拱手行了礼。
“谢丞相。”众人连忙道着谢。
“不知丞相到来有何要事?”陈掌柜问着。
“借一步说话,请。”
“这……古记小本经营只怕……”听闻了吕岩的请托,陈掌柜只是面露难色。
“圣上为北方战事忧心如焚,如今国家有难,我们不是更应为国为以贡献一已之为?”
“……古记实在是……”
“陈掌柜,若是说得破了,只怕两面都不好看。”吕岩沉下了脸。“当日交过了火药,各位去了哪里想必不用在下说破吧?各位明知两方为敌,却还悠游其中,更不晓得闺怨南边情报泄露了多少。如今只是借各位的便,来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怎么,还为难吗?”
有些戒备地看了吕岩一眼,陈掌柜只是低声说着。“这事太大,小的不敢决定。待小的上报当家,再回报丞相知晓。”
“这是当然。”吕岩说着。“算算清水镇离此约莫也只有十日路程,飞鸽往来更是不须三日。这样吧,此事就约在十日后的此地回报,不晓得陈掌柜意下如何?”
“十日内必定对丞相有个交代。”陈掌柜恭敬地说着。
“看来陈掌柜遇到麻烦事了?”等到陈掌柜回来大厅,戴云只是如此说着。“不晓得可有戴云帮得上忙的地方?”
“没人帮得上忙。”陈掌柜的脸色只是严肃十分。
“怎么这么说呢,戴云若是帮不上,看在自家人的面子上求求皇上总可以吧?”
“……就是你们弄出来的问题!”东掌柜只是低声骂着。“还假惺惺什么,点交!”
“我就晓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王掌柜叹着。“帮了这边,不就得罪了另一边。早晓得就不把火药卖给南边了。”
“可我们家就在南边,得罪了要怎么回家?”古低声说着。“北边的店铺也多,若是得罪了那儿,古记必定元气大伤。”
“……我们明早就出发过黄河,南边就不要了。”王掌柜说着。
“欸?可是这清水镇……”
“得罪了玄武帝,黄河以南就什么都保不住了。”王掌柜说着。“既然如此,这尾巴就得断得干净。”
“我们不一定要得罪他啊,只要我……”
“不行!绝对不行!”王掌柜报急败坏地说着。“就算古记全毁也就算了,少爷绝对不可以伤到一分一毫!”
“北方要放行一定要见到少爷或是当家的脸,基是如此,少爷不就得冒险走上这一趟?”李掌柜如此说着。“我也不赞成少爷冒险,若是让他们知晓,必定会对少爷不利。”
“……如果我不能保住迸记,要怎么跟古爷交代。”古月只是幽幽说着。
不!
看着在御书房里出现的古朋,戴云差点就要翻了脸。原来,他们说的,可以让探子渡过黄河的人就是他们!
“各位爱卿,相信北方的谜团很愉就可以揭晓。”玄武带着微笑说着。“古公子将往来黄河两岸,让探子能够顺利渡过黄河。”
“可皇上,这此商人怎么可以信任?”戴云说着。“只怕半途出卖了我们,这……究竟是让想的馊主意!”
“……是小相想的馊主意,戴将军。”吕岩悠悠说着。
“……丞相真是糊涂了。”戴云严词说着。“商人重利,如此重要的国事该当如何托付?请恕在下不能认同!”
“戴将军……”吕岩却是如此说着。“戴将军莫要因为与古记有过过节,就如此反对要晓得,如今将军手上的烈火军,若没有古记的火药也只是些无用的技士罢了。”
“喔”原来戴将军与古记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往?”玄武饶有兴趣地问着。
“……小将当日在古记执事,又执意赴京赶考,得罪了古记不少。”戴云拱手说着。
“呵呵……原来如此……不过,也幸好戴将军如此,不然朕岂不是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呵呵………古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是啊。”古月只是可爱地笑着。
“你疯了是不是!”
这是,古朋才刚眯着眼睛要走回自己房间,大宅里的花园中却是已经站着一个戴云。
只见他身穿夜行衣,眼里怒气冲天,古朋忍不住有些畏怯地退了一步。
“我脑袋清楚得很。”古月说着。
“清楚?既然清楚又怎么会傻到答应他们带探子过去?你该不会不晓得他们有多狠吧?你晓得他们一攻下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所有参予叛乱的臣将,又把他们所有的财富都充国有?你晓得北边的那个“玄武”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众大臣的面飞身上了殿顶,徒手扭断胡人奸细的头?你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在晓得你背叛他后,会怎么对你!?”
“……国家需要我,不是吗?”古月陪着笑。
“你这话哄别人可以,想哄我连门都没有。”戴云低声说着。
“……我不能得罪玄武帝的,我们古记在他土地上还有将近一千个店面,十万人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我只能这么做了。”
“好个玄武帝,为了他的萧子灵竟然不惜牺牲你。”戴云咬着牙说着。“如果你出了差错,我就与他没完。”
“……关子灵什么事啊。”古月小声地问着。
“他自个儿跑去北方探消息!”戴云说着。“否则你当他突然这么想要探子去?”
“喔?所以子灵也在啰?”古月笑着。“那就太好了!我就有伴了!”
“……找得到他再说……这个给你。”戴云递过了一个嵌着金丝的玉令箭。
“这到底是什么啊?”古月拿在了手上,好奇地把玩着。
“这几年中原大乱,不是每个人在中秋时节都能回庄。这是山庄里的信物,你拿在手上,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把令箭拿出来,没准有人就会来帮你。”
“……既然这么担心我就跟着来啊。”古月吃吃笑着。
“……如果你这话是当真的,我就跟着你去。”戴云说着。
“……不用了,你现在离开朝廷玄武帝会杀你头的。”古月说着,把令箭放在了怀里。
“……你一个月后如果没回来,我就去找你。”戴云说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捎信回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嗯……”
“……古月……”戴云低声问着。“你现在多大了?”
“十六岁。”古月笑着。
“……是吗……已经十六岁了……”戴云低声呢喃着。
“你这几年来没找我,我本来已经都要忘了你。”古月小小打着哈欠。
“我每个月都有写信给你。”戴云说着。
“是吗,我没收到……晚安,不送你了。”古月挥着手。
“……古月,不要去。”戴云低声说着。
“……”古月只是沉默了半晌。“我有应该要做的事,我想你也应该了解的。”
在他走了远后,古朋才偷偷打开了房门,确定他已经走远了才重新关上门。
“这东西有这么好用吗?”古月从怀里拿了三个金丝玉令箭出来,整整齐齐地排在了桌上,瞪着发愣。
一个是三庄主给的,一个是王掌柜给的,现在戴云又给了他一个。看来北方可真是一个龙潭虎穴,但是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深夜里的将军府,戴云还在练着长枪。
应该说,自从他回将军府后,抓起了把长枪就是一套又一套地在院里练着枪法。一直练到大汗淋漓才把长枪插在了地上,用袖子擦着汗水。
“何事如此烦躁?”
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从树影中走出。
“……师父……”戴云连忙走了过去行礼。
“你深夜造访古记为的只是送上一枚令箭?”那男子沉声说着。
“自然……是不是还有什么徒儿该做的事?”
“不,没有,只是为师瞎操心。”那男子只是苦笑。
“如今北方的消息即将回传南方,不晓得可要干涉?”戴云问着。
“不,不用,就让这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在山庄做成决定之前我们什么都不必做。”
“那徒儿……”
“继续做你忠心的戴云将军就好。”那男子只是微微笑着。
那古月该怎么办?
……早晓得……早晓得……
戴云在自己师尊走后,只是看着天上的明月。
早晓得什么呢,戴云?
早晓得就不要上京应试了?可一个小小的古记掌柜是要怎么帮得上他,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他。
迸月已经被卷入了风波之中,能救得出他的人除了自己以外还能奢望谁呢。
——第十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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