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桃源,座落台北市郊的一处透天别墅住宅区。
在这儿,你嗅不到所谓的都市疏离冷漠,有的只是浓厚的人情味。
向晚时分,夕阳正美。
离开幼稚园,卢丝丝下班后立刻返家,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赶快回家洗澡,以最快的速度上床睡觉。
“妳今天比较早回来喔!”说话的人是原思蕾,宁子萁的太太,南家三个儿子的妈妈。
此刻她人正在厨房倒果汁,至于卢丝丝呢,则坐在客厅等待。
无奈的吐出一口长气,她的美梦因原思蕾的一番热情邀约,泡汤了。
“嗯,幼稚园没事我就回家了。”三分钟前,行经宁家大门时,原思蕾似乎已等候许久,忙不迭地将她拉进门。
自从搬进这个社区后,每天下班时间,除了宁妈妈外,还有王婶、李婆婆等,大家总是对她“非常”关照,关照到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她知道这些婆婆妈妈,为她及另外两名室友薄荷与朴夏,取了世外桃源三朵花的美称,多少明白她们牵红线的意图,可她们的热情积极却吓坏了她。
薄荷和朴夏最幸运了,因为上下班时间比较不固定,所以为这种别扭场合苦恼的,大概只有她一个人吧。
“好好好,这样很好。”宁家女主人端了果汁出来,一脸无害的笑着,“宁妈妈马上做晚饭,今晚就在宁妈妈家吃饭,好不好?”
啊?还要吃饭?“宁妈妈,不必麻烦了啦,我回去随便吃吃就可以了。”
卢丝丝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突然脑中警铃哔哔作响,眼前闪过自行推演的快转画面,懒散的精神瞬间提振起来。
她想马上睡觉,一点都不想吃饭,就连啃一个面包、喝杯牛女乃,她都嫌浪费时间,遑论是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最重要的是,这顿饭不是马上可以吃到,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呜,她不要啦!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也是得做饭的啊,不差多妳一个人。”
“可是……”今天班上几个顽皮的小朋友,已经把她的气力用罄了,唯有睡觉才是补充体力的最好办法。
她宛如在锅中烧的蚂蚁,拚命想杀出一条活路,丝丝皱眉思索,企图找到一个谢绝的好理由,这时,宁家有人回来了。
希望这个人会是她的救星……
“妈,妳又忘记关门了!”宁乙典边咒骂边走进门,未料一进客厅就接收到一道求救的目光。
般什么?沙发上那个女圭女圭般的女人,一副遭人绑架似的惶恐眼神,真可笑。
“乙典,你一个人吗?”原思蕾往他的身后望了又望,在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问道:“丙圣呢?”
“我又不是老三的监护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人在哪。”
“好歹你们在同一个公司上班……”
“妈,妳今天才认识宁丙圣吗?那小子上下班时间哪一次准时过?”
丝丝瞠大充满惊吓的一双大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他真大胆,居然敢用那种没大没小的语气,和自己的母亲说话……她不禁回想过往与父母对谈的记忆,她似乎没有对父母大声说过话。
这男人是个好看的高个儿,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不输走伸展台的国际名模。
他一身高级料子的笔挺深色西装,有质感的蓝白线条领带,以及名牌的银饰领带夹,还有闻起来很高级的古龙水……蹙蹙眉,她必须将头仰得半天高,才能把这个高大男人看仔细。
“小朋友,妳在看什么?”宁乙典俯视着她,真可怜的小不点,“喂,妳到底有没有一百五啊?”真新奇,小学生都比她高。
“什么小朋友、什么喂?”原思蕾插入两人之间,双手扠腰,“宁乙典,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喔,人家丝丝可是有爱心的幼稚园老师哩!”
“妳确定妳是幼稚园老师?”宁乙典根本不理会母亲的怒火,径自问向当事人。
“我、我是啊……”丝丝回答的声线掺着抖音。
他的眼眸深邃,凝目视人时有一种如鹰般的气息。
他让人不安,他的各方面都显得太“过分”,体型大得过分、存在感强烈得过分、长相也好看得过分……
“怎么我倒觉得,妳应该还是幼稚园里的小朋友?”这会儿他知道眼前这号娇小的女人是谁了。
她是社区的三朵花之一吧!
自从那三个未婚女子搬来世外桃源后,他的耳畔不时听到她们的八卦,而这些消息,大多来自于他的母亲与邻居那些婆婆妈妈。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谈论的事情不外乎那些,了无新意。
“什么意思?”丝丝傻傻地,听不出人家话里的调侃。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唉,造化弄人,这个怪胎刚好是她原思蕾和宁子萁制造生产出来的瑕疵品。
可耻啊!
“宁妈妈,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丝丝,别理他!”她将丝丝拉至身后,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式,“宁乙典,我再好声警告你一次,丝丝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你少逗她。”
这可好笑了,“我的心思就复杂吗?”宁乙典的眼神越过原思蕾,再次盯住她。
丝丝一悸,缩在人肉屏障后头不敢妄动。
“妈,我看妳好像没意思,要将妳的娇客介绍给我认识。”他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气不过母亲防他像防贼般的态度。
听多了关于世外桃源三朵花的事迹,要将三个人的个性与工作配对成功,一点也不难。
“我是卢丝丝,你好。”丝丝主动自我介绍,虽然她的声音梢嫌模糊,但勉强清楚。
“丝丝,宁妈妈在,妳别怕,这家伙不重要。”原思蕾恶狠狠地怒瞪二儿子,这小子敢坏她的好事,她就砍了他!
“宁妈妈,妳跟他说,他不用自我介绍,我知道他是妳的二儿子……”丝丝好后悔,刚刚应该一鼓作气告辞然后回家睡觉的,真的,她好后悔,早点回去就不会和他碰面了。
宁乙典有个大嗓门她是晓得的,因为她从他家门前经过这么多回,她就不小心的听到好几次:至于脾气坏、爱管东管西、看起来像独裁的暴君,不是亲身体验不会明白其中的吓破胆指数。
“丝丝,妳千万别被乙典误导喔,宁妈妈的儿子就属他是怪胎,我家老三可就亲切多了!”原思蕾赶忙撇清某些不良的牵扯。
“我知道……我见过其他两人,他们都像宁妈妈形容得一样帅。”
宁乙典闻言质疑,“一样帅?”她的意思是指,他们三兄弟的帅气指数不分轩轾吗?
他眉心多了三条斜线,脸色乌云罩顶。她这是在侮辱他,光是年纪和帅气,他们两个怎能跟他比?
“卢丝丝,妳快给我解释清楚!”
“宁妈妈……”狮吼劈过来,卢丝丝吓得跳了起来。
“宁乙典,你给我坐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像头熊,你连你妈都想吞下去,是不是?”原思蕾顿了顿,咽口唾沫,有时还是会被这个不孝子的气势给慑住。
宁乙典在母亲的眼神警告下,闷闷地窝回沙发,但心中一股怨气还是无处发泄。
“可不可以吃饭了?我肚子饿了。”
“我等等就去煮,不过今天要等丙圣回来才能开饭。”
“老三今晚应该和其他女人有约吧。”粗鲁地松开领带,那没眼光的笨女人气得他呼吸困难。
“宁乙典,你少在丝丝面前说这些。”她这个儿子实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分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呿,事实还怕人知道!“妳该不会异想天开地,想将两人凑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行?男未婚女未嫁的。”
“他们两个?”宁乙典又将卢丝丝从上看到下,再由下往上看了一回,摇摇头说:“一点也不配。”
“你懂什么,我说配就配!”丝丝单纯温驯、清丽可爱,多讨人喜欢啊。
“老三喜欢婀娜多姿的美女尤物,对黄毛丫头向来兴趣缺缺。”宁丙圣对的偏好,身为男人,他当然比母亲大人还了解。
“你懂啥?男人吃多了大鱼大肉,偶尔也想尝尝清粥小菜吧?我对丝丝超有信心。”老三一定会认同她的眼光的,像卢丝丝这样的女孩,对他而言一定新鲜又有趣,搞不好用不着几天的光景,就沉浸爱河里了。
呵呵。
“妳果然乐观,小心小红帽就这样被大野狼给生吞活剥了。”宁乙典用着看热闹的凉讽语气说。
原思蕾愣了愣,有些气恼、有些困窘,不自在地旋身,幸好卢丝丝心思没放在他们的谈话。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天小红帽也会心甘情愿被大野狼给吃了。反正再怎样,总比被你这头大暴龙给吓得手脚发软好。”
说完,她才发现不太对劲。
她这样不是就在指,老三等于一匹狼?!而她还说得极为顺口……
吼,每次只要与这个火爆分子对峙,体内的冷静细胞全会呈现休眠状态,害她一再失去理智。
“现在我去做饭,丝丝交给你保管……不不不,吼,被你气得都胡言乱语了!”
原思蕾才移动一个步伐,丝丝立即跟上,慌张地拉住她的衣角,“宁妈妈,妳要去哪里?”她不要和这个恶魔独处,绝对不要!
笑着拍拍她的手,“妳放心待在这儿,乙典不敢对妳怎样的,他这个人只会虚张声势而已。”
说他虚张声势?宁乙典不服,正欲上诉,无奈老妈一个眼神就将他的意念看穿,进而驳回。
“丝丝,无论如何,妳今天都要留在宁妈妈家吃晚饭喔!”
“好是好,可是宁妈妈……我可不可以先回家,等妳做好饭再过来……”
“干嘛,我就这么吓人吗?”宁乙典双眸危险瞇起,“还是妳很讨厌我?”
“呃……没有这回事……”丝丝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招认心里对他的评价,而且她怕话一旦说出口,恐怕就没活命的机会了。
“既然不会,就给我好好坐下。”
“喔……”因为惧怕他的气势,即使心再不愿,她还是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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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思蕾到厨房忙碌去了,客厅里,只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也说不上互瞪,因为那个女人根本连头也不敢抬起,他甚至怀疑,她再继续扭绞手指下去,申请残障卡指日可待。
“妳的脖子不酸吗?”
丝丝闻言惊颤,第一时间飞快摇头,害怕慢了点回答,炮火又会轰炸过来。
“我数到三,妳再不看着我,我马上过去坐在妳的身旁。一……”宁乙典不允许任何人?视他的存在,而这女人似乎以试探他的底限为乐。
第一声警告的尾音尚未消逸在空气中,丝丝倏地抬首,不敢违逆他的指示。
“妳知不知道妳的举止让我很没面子?”他粗声粗气地道。
“我没有……”她做了什么了?
“妳宁愿盯着地板看,也不愿看我一眼,是我让妳觉得碍眼吗?”他的语气充斥不满的指责,男性尊严受到了折损。
他的态度很不客气,嘴角却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若有似无地流露出他对她的兴味,就像贪玩狡黠的猫儿抓到猎物时,总要经过一番玩弄,才肯了结牠的生命。
她不甘被冤枉,“当然不是!”丝丝双手抡拳,音调提高许多,音量同时也变大了。
“不是就不是,妳那么大声又握着拳头,是想揍我吗?”宁乙典扬声大吼,像是跟她比赛似的。
生平头一遭,除了他家老妈外,竟有女人斗胆向他挑衅,而且还是一个怯懦的女人,真是气炸他了。
“我……”丝丝哑口,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的胆识,并悄悄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捏把冷汗。
苞他顶嘴的勇气究竟上哪儿借来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和他硬碰硬,超危险的……
幸好她还活着,抚着胸口,她如斯想道。
匆匆瞥他一眼,算是完成他的指令,然后她为了舒缓紧张、化解尴尬,急着为自己找件事做--
之后,宁乙典就看着她捧起果汁,大口大口地灌下肚,没有停顿间断。
有那么渴吗?都是他在说话吧?
“说说看妳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突然,宁乙典无厘头地问着。
提出这种私密的话题,不是因为他想多了解她,更不是他对她有意思,单纯只是无聊而已。
宁乙典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好说服自己的唐突。
“嗯,应该是斯文有礼、温柔体贴吧。”
“干嘛,这八个字是现代女性求偶的基本标准啊?”他知道自己与斯文有礼、温柔体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时,竟然升起莫名的肝火。
“每个女人都嘛希望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公啊!”
“谁说只有那种男人才懂得疼爱女人?”见她一脸甜蜜的沉溺幻想之中,他更是火冒三丈。
“可是我觉得像你哥哥和你弟弟那一型的男人,以后应该都是好老公吧。”她和他们在社区里偶遇过几次,他们一个待人客气、一个则是幽默风趣,两个感觉都是好男人。
“难道我就不好?”在她眼中他竟是那么一文不值,连老三都比不上,啐!“妳的头壳坏掉了是不是?我家老大很闷、老三很色,和他们那种男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但是你很凶……”丝丝怯怯地指出事实。
“这叫气势,是妳的神经全死光了,才会分辨不出来!”不识货的笨女人。“妳居然会喜欢斯文有礼、温柔体贴那种没个性的男人,吼--”宁乙典在沙发前走来走去,气得发抖。
“当我家老三像只花蝴蝶流连花丛时,妳这丫头还不知道躲在何处捧女乃瓶……”
不明白自己净说这些干嘛,但此刻拚命诋毁宁丙圣那小子,成了他的唯一要务。
丝丝听得一头雾水,他劈里啪啦说了一串,还愤怒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而她根本不懂他在气什么。
“依我看,妳根本连自己喜欢哪一型的男人,也不确定吧,只是一径抄袭别人罢了。”对,没错,就是这样,这女人笨得可以,当然也不懂如何欣赏男人了。
宁乙典径自下了结论。他绝对不承认,这是为了让男性自尊舒坦一些的自我安慰。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甚至不了解我……”
丝丝好生气,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她从来没遇过这么可恶的男人,不管她的想法或是偏好都要干涉。
按照他的说法,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都不好,只有他才是极品吧?哼,偏偏事实不是这样。
“我对任性跋扈的女人没兴趣。”意即要她闭嘴。
任性跋扈,指的是她吗?丝丝气得跺脚,她气到头顶就快冒烟了。
明明是他比任何人都要任性跋扈吧?无理,真无理!好气,她真的好气,可是,她即使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嗯……”宁乙典相当满意上一句话对她产生了作用,之后若无其事的清清喉咙,“果汁还要续杯吗?我叫我妈再倒一杯给妳。”
“可不可以喝白开水?”他们明明什么关系也不是,他凭什么对她凶巴巴,而她又为何要那么忌惮他的情绪?
都怪老爸,从小数她那些男人为天的观念:什么男人说话、女人不能多嘴;男人说一女人不能说二……所以,在南部的老家,她总是看到父亲叽哩呱啦说个不停,至于老妈,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笑脸。
唉,她不敢冒犯顶撞男人的个性,已经根深柢固,恐怕再也改不了。
“妈,妳的娇客需要一杯白开水。”他扯开喉咙朝厨房方向喊道。
“白开水吗?要不要来点鲜女乃?”原思蕾动作惊人,一杯白开水已放在卢丝丝面前。
靠,老妈真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啊?吃饭时间要到了,还要她喝鲜女乃?怕她营养不良吗?
“宁妈妈家有糖包和女乃油球吗?”望着那抹又要没入厨房的身影,她问着他。
“应该有,不过不给妳。”
“为什么?”真小气!丝丝张着无辜的眼,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他一直和自己作对?
“第一,我家不是咖啡厅:第二,因为宁妈妈家就是我家。”真像广告词。“妳的问法不对。”
柳眉微挑,根本是他吹毛求疵,她正欲抗议,继而意识到他的霸道,又抑忍下来。
“妳应该问,你家有糖包和女乃油球吗?我妈明明不在这里,妳问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她当他是空气还是鬼啊,竟然视他于无形?!
“对不起……”丝丝很没骨气地再度屈服了,反正不管她如何争论,他就是能强词夺理而拿下胜利。
“然后?”
“然……后?”她费力地吞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
要说什么啦,一点提示也没有,她怎么知道要回答什么?
“妳还没问我。”她真的是个笨蛋,还是在假装愚蠢要他?和她说话非得凡事道破,她才会明白吗?
丝丝的肩一垮,回应道:“可不可以当我没问?我喝白开水就行了……”
“不行。”没得商量。他还想继续玩下去。
她太有趣了,看她缩首畏尾的,让他心情大好。
“请问……你家有糖包和女乃油球吗?”打从他出现,她就开始提心吊胆,连说句话也要如履薄冰,她发现自己的身心状况更加疲累了。
宁乙典点点头,心里窃笑,“妈,妳的客人要糖包和女乃油球。”
“来了!”原思蕾随传随到,手里拿着分别盛装糖包和女乃油球的两个密封罐。
“你不是这个家的人吗?不会自己拿给客人。”不客气地敲了二儿子后脑勺一记。“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宁家,不是宁家小炒,我是你的老娘,不是老板娘!”
他冷嗤一声,“厨房是女人的地盘,我没事干嘛涉足那种场所。”
大男人!一点也不怜恤女人做家事的辛苦。丝丝皱皱俏鼻,偷偷鄙夷他。
“妳在想什么?”宁乙典的视线始终黏在她身上,当然没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在心里骂我大男人,是不是?”
丝丝被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
他是怪物啊?竟然连她脑海窜过的念头都能掌握。
“没有……哪有啊?”她心虚道。
知道他仍看着自己,她努力强装镇定,但撕糖包的动作,还是泄漏了她的紧张。
一包、两包、三包,三包糖包?!
宁乙典眼睁睁看着她将三包糖包,倒进那杯不到三百CC的白开水里,而水杯底部沉淀的白色颗粒告诉他,白开水即将变成糖浆了。
但,她的动作仍未停止。
接着,她的双手转向女乃油球进攻。
一颗、二颗、三颗……很好,三颗女乃油球。
不不不,他错愕地看她继续打开了第四颗女乃油球--
结果,三包糖包、五颗女乃油球,共同冲泡出一杯女乃油球糖浆。
“妳喝的那个是什么?”发现她居然将那杯恶心的饮料喝下,他瞪凸了双眼,胃酸直冒。
“这个吗?”丝丝露出满足的笑容,方才和他之间的不愉快,在这一刻暂时忘却,“这个叫爽口茶,我替它取的名字,很贴切,对不对?这个饮料喝起来爽口极了!”她兴高采烈且不藏私的与他分享。
宁乙典作恶的撇撇嘴,“爽口茶?!”光看就觉得好甜、好腻、好想吐!
如果现下流行喝这种怪饮料,那他宁可遭人讥笑跟不上时代潮流。
“你要喝吗?”她的眸心一亮,“我告诉你喔,爽口茶要调得好喝,可是有诀窍的,经过我再三试验,三包糖包加五个女乃油球是最完美的比例了……”
“不用了!我才不喝那种鬼东西。”又不是娘儿们,喝糖水岂不笑死人!“妈,妳干嘛拿给她那么多糖?”
原思蕾直至儿子呼唤的这一秒,才恢复意识,而在这之前,她的目光与思绪一直陷在,那杯令人难以置信的饮料里。
“如果不是亲眼目击,我也不相信有人这样调制……饮料。”老实说,她不想去陵疑卢丝丝的味觉可能出了问题,不过那也未免太甜了吧?
“糖吃多了会蛀牙!妳是成年人了,吃那么多糖成何体统?”话落,宁乙典受不了地大翻白眼。
闻言,丝丝含在嘴里的爽口茶吞下也不是,吐出来又觉得可惜。
“一下子说人家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会儿又说她是成年人,宁乙典,你不认为自己的说词,让人家无所适从吗?”不想委屈了娇客,原思蕾挺身而出为她说话。
丝丝仗着原思蕾就在身旁当靠山,频频点头如捣蒜。看她管训儿子真的很有意思。
“说人家幼稚,你又成熟到哪里去?”板起脸孔,原思蕾开始教训人,“你和她吵来吵去的行为,顶多像个五岁小男孩,你觉得这样很骄傲吗?如果是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啦。”
“吵死了!”宁乙典低声怒骂,站了起来。
他决定修正之前对未来妻子的要求。
他的母亲是个贤妻良母没错,他的未来妻子理所当然必须向她的优点看齐,至于她的缺点,例如:长舌、唠叨、得理不饶人等……最好不要学习。
目光意味深长地睇向卢丝丝,他母亲的缺点幸好她没有,但似乎也找不到任何的优点。
“开饭叫我。”说完,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