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觉像是作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张开眼,眼前是现实,而脑袋里残存的记忆,感觉像是梦的一部份而已,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伊凡瞪着眼前的电脑萤幕,长指飞快地敲着按键,迅速整理出一份又一份的资料报告,存档之后,又立即拨出几通重要的电话。
他一如往常般地工作。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凯瑟琳踏进办公室里,瞧他在忙,干脆把手中的纸袋往候客沙发上一搁,便要先离开。
“等等,那个是什么?”伊凡刚好搁下话筒,拿起PDA记录他刚才确认的每一个行程。
“你的东西。”她闻声又踅回。“你要感谢我。”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他哼笑着,俊美如神祗般的脸庞还是一样冷冽。
她拿起纸袋走到他面前。“我为了你当跑腿小妹,你能不感谢我吗?”
“我并没有要你帮我买衣服。”他瞧了纸袋一眼。
“谁帮你买的?是你的恩人帮你买的。”凯瑟琳瞪着他。“你真的很没良心耶,人家救了你,结果从你回这里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你都没有到人家店里表示感谢,我只好代替你去啦。”
一个月前,就在她遇到他的那一天,待她离开幸福宝贝屋回公司之后,当晚便在家里看见他。
虽说他的状况还不是很明朗,但看得出来他是恢复记忆了。
因为他终于认得出她是谁。
他悬疑地失踪,又奇迹似地恢复记忆。
“我又不认识她。”他哼道。“她也不需要买衣服给我,麻烦你帮我把东西退还给她,我不习惯穿别人买的衣服。”
必于他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时间,他认定为被外星人附身,所以当时所做的任何承诺,他一概不负责。
但是,那场不真实的梦,却令他异常烦躁。
“这里头的衣服不是买给你穿的,而是你以前在那里打扰人家时,人家买给你的。”她从里头拉出一件衣服。“人家是三姊妹,家里没有半个男孩,这些衣服要是不拿给你,不就要丢到垃圾桶了?喂,不错耶,质感不错,还挺有品味的。”
他侧眼探去,看着她拿在手中的浅灰色菱格合身衬衫,不知为何脑袋竟闪过一张模糊的睑。
“嘿,你头又痛了吗?”发觉他睑色不对,凯瑟琳忙把衣服塞回纸袋里。
“我没事。”他拧着眉,单手挑起那件衬衫,搁在手中把玩着。
这件衬衫有他熟悉的触感,表示他确实曾经穿过这件衣服。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他依约到宣清凡的公司,但却在公司楼下被抢,还没来得及反击,便被打晕了。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房子里,尽避头痛得他浑身冒冷汗,他还是趁夜拔腿离开,回到住所。
而后,凯瑟琳这女人才告诉他,他丧失记忆又失踪将近一个月,直到她不经意发现他在一家店里当服务生,喜出望外地向老板要人想带他回家,岂料他忘了她是谁;但在几个钟头之后,他竟出现在家里,让她大感不解。
但为免当初救他的恩人担忧,她还是拨了通电话过去,尽避他认为那是多此一举,因为他根本不记得到底是谁救了他,更不记得他怎会在咖啡厅里当服务生。
而更可恶的是,那些人居然没有问过他真正的意愿,就把他的头发给剪了。
啧,他应该要控告店家才对。
“先休息一下吧,要是为了消化掉之前累积下来的工作而让身体累坏,奇彦绝对会骂你一顿。”
伊凡缓缓抬眼,突然眉头一皱地骂道:“你很恶心耶!”
“你说什么?”她一双潋滟大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这一辈子没对我这么好过。”他撇了撇唇,讥诮地说:“我比较习惯你的尖酸刻薄,麻烦你保持原状不要变。”
“很好、很好,你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凯瑟琳单手擦腰成茶壶状,悻悻然地瞪着他。“既然这样,我也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你了,等一下要去宣清凡的公司你自己去,恕我不奉陪。”
要不是看他这阵子常犯头疼,她哪会对他这么轻声细语?
伊凡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道:“无所谓,不过,我要是再发生状况,说不定奇彦会很生气。”
“嘿,还不到中午耶!”大白天的,歹徒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伊凡,你搞清楚,我可是普顿集团派驻与联合平台合作的代表,不是你能够随便支使的打杂小妹。”
“那么,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浓眉微挑,他胜券在握地笑着。
见状,她只能咬牙切齿地骂出无声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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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用和没有想过,恢复记忆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个性。
外头阳光普照,令她感到极度刺眼,她嫌恶地躲进柜台底下,拒绝面对外场的客人。
自有人认出他后,她就不曾再见过他了。
在看过奇彦的照片,且听了他的声音之后,伊凡又再度犯头疼,她扶他到楼上休息,不料打烊后,她上楼查探他,他却不见踪影!多扯啊,他离开时竟没跟她打声招呼,真够绝情。虽说后来那女人有来电告知伊凡已回到原住处,但他没亲自跟她告别让她心里极不舒坦。
奇怪!人家电视上连续剧的主角不是都会失忆很长一段时间吗?没一年也拖个半年的,怎么他恢复得这么快?
就说了,连续剧都是骗人的。
早知道梦醒得这么快,那一晚她就不该任他予取予求。
没有进—步的接触,她还能够骗骗自己,就当作了一场美梦,遇见—个令人难以抗拒的天使。
“姊,外场。”于若能拿着单子走过来。
她懒懒地朝外头睨了一眼。“交给你了。”
“姊,别这样啦。”她求饶。
虽说这几天客人不是挺多,但要把外场所有工作都交给她一个人,实在是太虐待她了。
现在她要调制饮料,又要接待客人,偶尔还得兼任会计,搞得她快发疯了。唉,自从伊凡走后,大姊的灵魂就像是被抽离似的,整个人懒洋洋的,根本连动都不想动,而她这个贴心的小妹就得全盘接受她原本的工作。
呜,她好可怜。
就说大姊和伊凡有一腿,可姊又不承认,如今事实明摆在眼前,她还能绝口不提,也真是佩服她。
“人又不多。”于用和眉头微拧,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
累,她真的很累,彷佛所有精力都被抽走,现在连一丁点气力都没有了。
她怀疑自己这辈子的气力都已经透支完毕,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多不多的问题,而是我一个人就是忙不过来嘛。”这绝对不是借口,而是要她一人分饰多角,她真的会抓狂。“姊,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看起来像是身体不好吗?”于用和撑起身体,只手托腮地睇着她。
不是她要自夸,自己的身体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就连感冒也没遇上几回,不过心里的疲劳却是严重地累积着,怎么也甩不掉。
“姊,你的气色不好。”于若能由衷地道。
“是吗?”她模了模脸,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得了恋爱症候群,但是她必须强调,她并没有被甩,只是、只是……
去他的!累死人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干么还要说话讨好自己?
“要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去陈伯伯那里看一下比较妥当。”
“还好,我只是觉得有点累。”让一向精力充沛的她一时无法适应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是,我联络凯瑟琳,要她带伊凡过来一趟?”保证药到病除。
“啧,无聊。”她啐了口。
若是还要人强带才来看她的话,倒不如免了。
况且听凯瑟琳说,他恢复记忆之后,便不记得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任何事,那他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都已经把她给忘了,所以她也要开始振作,同样把他从记忆中消除。
每个人都会失恋,没什么大不了,时间是最好的疗剂,只要时间拉长,待记忆模糊之后,沉淀在体内的痛楚也会慢慢地消失。
是的,一定会消失。
不过今天超累,脑袋不太灵光,所以预约明天再开始振作好了。
“姊,其实,你很在意的吧。”
“在意什么?”于用和眯起眸子。
“……没有。”姊的脾气没好过,但今天的暴躁指数已逼近一百,还是别惹她为妙。
“还不赶快去忙?你想让所有客人都流失光吗?”她沉着睑冷声道。
“又不是因为我才流失的。”造成流失的主因,姊不可能不知道吧?
“还说?!”
被这么一吼,于若能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她继续窝在柜台舌忝舐伤口。
但,平静没持续太久,不一会儿,笨妹妹又跑了过来。
“姊,对面大楼有状况耶。”
“火星人和异形大战吗?”她冷哂着。
那得通知她的记者同学季军烈,而不是告诉她。
“不是,是对面有人在拉拉扯扯的。”她看着对面大楼,实况转播着。
“那又怎样?”不过是拉扯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拒绝再次拔刀相助,要是一个不小心又捡回一个麻烦,岂不是亏大了?
捡到伊凡已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当个冷漠的孤侠,再也不管外头发生什么,反正都不关她的事。
何况光天化日,又有警卫站岗和警察巡逻,再大的犯罪都轮不到她这个小小市民出马。
“那是两个男的耶。”
“如果是两只恐龙,再告诉我好吗?”无聊,很闲咧。
“可是,其中一个是伊凡耶,就连凯瑟琳也在旁边。”
闻言,于用和蓦地瞠大眼,火大地瞪着她这个少根筋的妹妹。“我跟你说过几次了?讲话要讲重点!”要不是她现在身体太虚,绝对先送她两记震撼教育。
抛下话,她飞也似地住外冲去,压根忘了外头日头有多辣。
“哪有这样的啦?是你自己叫我不要提到伊凡的!”很难做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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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放手。”
艳阳下,人来人往的骑楼下,伊凡冷眼瞪着宣清凡扣在他腕上的手,俊尔的脸满是不耐和不悦。
“伊凡,我只是想请你吃饭赔罪而已,不用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宣清凡讨好地笑着,但是一脸哀怨。
呜呜,他一定还在生他的气,就因为自己要他穿女装赴约,才会害他被误以为是女孩子而被劫财,甚至差点劫色。
“不用了,今天很热,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如果可以,他想要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让他的脑袋冷静一点。
“就算没有食欲也是要吃啊。”看在他是由衷认错的份上,就答应他吧,要不然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日子真的很难熬。
“不关你的事。”伊凡似笑非笑地瞪着他,正打算要甩开他的手时,突地飞来一道力劲,将他的手拉开,他侧眼探去,发现那是个极艳的女孩。
浓眉大眼,挺鼻杏唇,立体的五宫镶在标致的瓜子脸上,看来英气逼人,她漂亮的瞳眸饱含怒火直瞪着宣清凡,同时一手将他推到身后……
她在保护他?
突地,积在胸口数天的浮躁,竟在瞬间不可思议地消失了。
“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搞什么东西?”于用和不善地瞪着一脸错愕的宣清凡,恍若他只要有下一个动作,她会立即冲上前将他撕裂。
伊凡实在太诱人了,不分男女,大伙都想要抢攻他这一块大饼。
回头瞅他一眼,瞧他敛下长睫,浅色瞳眸里净是淡漠和生疏,看她的眼神跟看个陌生人没两样。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挺拔潇洒,但浅色眸瞳却冷鸷地与人划下界限,恍若不允许他人越雷池一步,任意靠近他身边。
她赶忙收回眼,不敢再看他伤人的视线。
忘了,他真的把她给忘了。
说的也是,陈伯伯说过,一旦他恢复记忆,说不定会把丧失记忆的那段时间给忘掉。
虽然早知道可能这样,但真正面临这一刻,看着他仿佛不曾认识过她的眼神,她还是觉得心好痛。
“呃,你可能是……”宣清凡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用和,你误会了。”一旁的凯瑟琳忙打圆场。
“误会?”
“啊,对了,其实……”唉,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用和,我们不如先到你的店里休息一下,再慢慢聊。”押着伊凡走到对面,她不忘回头对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于用和侧眼朝那“登徒子”瞪去,随即快步上前。
宣清凡尽避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跟上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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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原来是变态。”听了来龙去脉,于用和鄙夷地瞪着坐在吧台旁的宣清凡。“要不是你,伊凡根本不会遇到那些事。”
原来始作俑者就是他,刚才应该趁乱“招呼”他一下的。
错过了机会,可惜。
“于小姐,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宣清凡吐起苦水。“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穿着女装,那眼神说有多媚就有多媚,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那倒是。”大眼偷偷飘到伊凡身上,却见他垂眼喝着饮料,恍若对他们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来这才是他原本的个性啊,要是当初他没丧失记忆,她保证自己绝对会在他醒来之后立即把他赶出家门的。
不过,也有人说过,丧失记忆之后所显露出的个性,才是最原始的个性,因为人在成长中,多少会因为环境而改变自己。
也许,伊凡最原始的个性,就是孩子般的执拗和霸道。
“看吧,每个瞧过他穿女装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出他的真正性别。”宣清凡像是找到知己般,热烈地讨论起来。“对了,你当初是怎么识破他是男人的?”
“欸?”她回神,慢半拍地听进他的问话。
“你当初救他时,他应该是穿女装的不是吗?你一定以为他是女人才救他的,对不?”
“嗯。”于用和机械式地点点头,打死她也不说自己是怎么看穿他是男人的。
双眼不着痕迹地又溜到伊凡身上,却不小心和他四目相接,他避也不避地直视着她,眸底有着迷惘,却又带着某样她不解的恼意。
呃,是这个话题不好吗?大下了不聊了嘛,不需要瞪她吧?
不过,就算他的眼带着陌生和冷淡,能够再见到他,她还是开心得漾出满满笑意,原本懒洋洋的感觉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不过,身体的疲惫还是让人觉得倦意浓浓。
也许,她真该找个时间去看医生,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用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是男的?”宣清凡压根没发觉两人之间的波涛,迳自笑闹问着。
她傻笑得很僵硬。“他自己说的啊。”干么一定要是她发现的?别问这种蠢问题好吗?
一般而言,通常都是当事者自己发觉然后告知的嘛,她和伊凡的状况算是比较特殊,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实情。
“是吗?这样多不好玩,要是我,肯定是在月兑掉他的衣服之后才发现的。”美人在怀,谁也别想当君子。
天晓得当他知道伊凡是个男人之后,他的心碎过几回?
为了安慰自己,为了再见到美艳的伊凡,所以他才要求他穿女装到公司找他,而他会遇上抢案,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没人性。”在场三位女性,于用和姊妹加上凯瑟琳,一致给了他同样的评语。
“男人都是这样的。”他一把勾住身旁的伊凡,笑得一脸讨好,“伊凡,对不对?”
“别拿我跟你比较。”伊凡嫌恶地避开,顺便推开他。
“拜托,男人都嘛一个样。”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也不会是突变的那一只。
“哇,今天这么热闹?”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令坐在吧台的一列人同时朝声源看去。
“军烈,你怎么来了?”于用和一看见他,就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他有太多的烂债还没跟她交代。
大约两个月前,至可开车撞到联纵金控总裁展御之,因而将他带回家中休养,待他伤愈,她便派他到外场充当门面吸引客人上门,而她也因此发觉了他和至可之间的爱恋纠缠,特地要身为记者的军烈上门采访,以确定展御之对至可的感情。
但这家伙食髓知味,不断地抢独家,差点害得两人分开,而这笔帐她还没跟他算咧。
“我来负荆请罪,顺便跟你租房子。”他指着外头的出租红单,长臂很自然地往她肩上一搭。
而他这个举动引起了伊凡的注意。
季军烈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扯开了她的衣襟,教他瞧见了悬在她女敕白颈项上头的项链,他下意识地朝自己颈项模去,才发觉自己的项链早已不翼而飞。
他根本忘了这件事,若不是瞧见她的项链,他永远不会想起——这是我自己的东西,送给你,这样就算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也不会把你给忘了……
脑海中浮现自己深情的告白,教他震愕得说不出话。
那不是他,他这辈子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更不可能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
但是,浮现在他脑袋里头的,若不是他的记忆,会是什么?
伊凡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眼看着于用和和季军烈的互动,突地感觉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和她逗闹着的画面,他甚至卑微地在她面前乞爱求怜……老天,那真的是他吗?
他完全不想承认那个没用到了极点的男人会是自己,但莫名的痛楚却自胸口扩延到身体每个细胞。
这样陌生的情绪,究竟因何而生?
“你要是在这里住下,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给我爆头条?”于用和阴恻恻地瞪着他,对于不久前的前车之鉴记忆犹新。
“你哪来那么多的头条?”季军烈好笑道,把她搂得更紧。“我发誓,未经你的允许,我绝对不可能写出任何与你有关的新闻,不、不对,包括你的家人还有你的朋友都在内,够意思了吧。”
“是啊,还真是多谢哩。”她冷哼着。
“所以啦,我预估下个月就会搬进来,我能不能先挑房间?”
“等一下吧,你没看见我有朋友在场吗?”下个月的事,犯得着赶在此时定案吗?
季军烈闻言,这才正视坐在吧台的三个人,他蓦地瞪大眼,把她拉到一旁咬耳朵。“喂,全都是大人物耶,你上哪认识的?”这三个人全都是跑财经线最爱的对象,而身为财经记者的他觉得心好痒。
“还记不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她眯眼警告着。“别忘了,你是财经记者,不是八卦记者,好吗?”
“知道,但他们都是企业新秀耶,尤其是旁边那一位,凯瑟琳·普顿,她是美国最大旅游集团普顿集团总裁的千金呢,有很多人都想要跟这一条线。”大家都很好奇她的动向。
“就算是这样,也不准你乱来,要不然你往后都别再我的眼前出现。”
“是是是。”他撒娇地往她肩上一靠。“一切都依你,好呗?”
他逗趣的模样让—旁的凯瑟琳笑出声。“原来你们是—对啊?”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着。“是哥儿们。”
“感情真好。”
“烂帐一笔。”于用和笑道,眼神偷偷觑向伊凡,却发觉他睑色黑了大半。“嘿,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头又痛了吧?
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他的额,却被他无情地拨开,她错愕得瞪大眼,就连伊凡也对自己的反应大感不解。
两人顿了几秒,伊凡突地站起身。
“我先走了。”抛下这句话后,他转头就走,动作快得像是落荒而逃。
“喂,怎么了?”凯瑟琳和宣清凡立即追出去。“用和,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聊。”
她轻轻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消失在人潮中的伊凡。
难道他就那么不想看见她?
“怎么回事?”季军烈轻问着。
她摇摇头,耸了耸肩,撇唇苦笑。唉,也许恢复记忆的他很讨厌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