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大雨,啪嗒啪嗒的落水声就像打在白紫淅的心上,乱了心湖。
她无神地躺在床上,对着一件物品发呆,那是一幅人体素描画像。画中的男子长发飞扬,健美挺拔的身形在画者的勾勒下栩栩如生。乍然望去,那赤果的身体彷佛是活的,让人脸红心跳。
他横卧在那里,以手支颚,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传神的眼眸凝着感情,像是信任,又或是更深。深邃浑厚的男人魅力从画中进发出来,勾入神魂。
她呆呆望着,手指细细在他脸上摩挲,轻喃他的名字:“列风……”
这幅画是在他离开以后完成的,凭着她脑海中的他,在她心神俱碎的日子所画下的。这对她来说不是一幅画,而是自己的私密心情,她从不曾让任何人看过这幅画。那年她的素描学分被当,因为在画过他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去画别的男人。
昨天那张支票让他很难堪吧?她是故意羞辱他的,做出这样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羞辱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她有什么好处呢?碍于她的爱恨及骄傲个性,她对他总是无法心平气和。
但是他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为什么?他不能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为了她,他若有一丝一毫的失态,那都会让她开心吧?
还是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她并不是第一个给他支票的女人?想到这里,她胸口的那团火好像又烧起来,猛烈的焚烧!
屋里的电话响起,她懒懒地接听,“喂?”
(紫淅啊,是我,今天妳能来帮帮我吗?)
好友丽亚活泼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微微驱散心中那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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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着淅沥沥的雨,今天是星期天。
列风从昏睡中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因为下雨而潮湿、印有水渍的天花板在昏暗的光线中略微泛黄。头还因为宿醉而痛着,他静静地瞧着那映湿的天花板,呼吸间似乎仍会牵痛胸臆。
那张支票,她给得那般轻蔑。在她心目中,他真是如此不堪?她恨他,恨到非要这样羞辱他不可吗?
他深吸一口气,事情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
他不能怪任何人,更无法责备她,毕竟是他先伤害她的,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只能这样默默爱她。
漱洗过后坐在餐桌前,气氛有点沉闷。家里用餐的气氛一直是闷闷的,母亲长年脸上都没有露出过笑容,偶尔和列星说话的时候她会笑。
“哥,你昨天好像喝了很多酒?”列星看看他有些憔悴的脸,想起昨天夜里他回来时满身的酒味。
“嗯。”列风应了声,默然吃着早餐。
列星乖乖地将那张支票递到列风面前。“哥,这是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好多钱啊!”
列风顿时僵住,怔视着支票。
“哥。”列星没看出他的怪异,满心期待的说着:“我们系里现在有个短期出国游学交流的机会,系里的学生都可以报名,只要缴付一定费用,就可以去英国交换学习两个月.我很想去!”
坐在对面的列风没有回应。
“哥。”列星又叫他,“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什么?”他回神,看看列星,“听到了,你说想去游学?”
列星缓缓开口:“我很想去……哥,如果这笔钱没有别的用途,能不能让我拿去缴报名费呢?这个机会很难得!”
“阿星,这钱……”列风伸出手碰到支票,普普通通的一张纸,还是会灼痛他。
“哥,你答应了?”列星没等他说完,以为列风伸出手是要把支票拿给自己。他双眼兴奋地发着光,已经自己接手拿了过来。
列风正了正神色,“阿星,这钱不能用。”
“为什么?”列星吃了一惊,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泼到他脸上,无比失望地看着列风。
“阿星,你把钱收好。”
一直不吭声的方萍怱然放下碗筷,沉着脸对小儿子说。
列星有些怯怯地看了大哥一眼。“可是……”
“家里现在不需要用别的钱,这钱你就拿去缴费。我们这样的环境,指望自己出国深造是不可能的,既然学校有这样的机会,你应该去。”
“可是大哥说不行。”列星委屈地看向列风。
方萍厉眼瞧着大儿子,没好气地说道:“这钱不花,你要用来干什么?又见不得弟弟好吗?”
列风没再争辩,像是默允了。
列星这才欢欢喜喜地吃起早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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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碗筷,列风还没瞧见妹妹的身影。“莹莹还没回来?”外面仍下着大雨。
“咦?这丫头,不过去扔个垃圾,怎么会那么久?”列星也疑惑地向外张望。
“我出去看看。”列风不大放心,撑着伞往外走。
垃圾子母车附近根本没有妹妹的身影。
“莹莹!”他放声喊起来,四周一片苍茫,没有半个人影,她究竟会去哪儿呢?
他跑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家糖果店门口看到妹妹瘦小的身影.雨伞已被她扔在一边,她站在雨中,正惊慌地四处张望。
列风心一痛,朝她奔过去。“莹莹!”
“大哥!”听到他的声音,她如获救星似的飞奔到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找不到……”她怯怯地说,幽黑的眼瞳透着无助。
他的声音放柔,温言问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嗯……我本来是扔了垃圾啊,走过那条长长的路,二哥说之后穿过马路就可以到家。我就走啊走啊,然后看到这里……”她指了指身后的糖果店,“里面的东西好漂亮喔,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清丽的小脸染上红晕,她咬住自己的指甲,凝眸看他,“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列风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今年十八岁,十八岁该是一个女孩美好的青春岁月,但她却傻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天生的智障,让她没有办法享受同龄女孩的快乐。他轻轻一叹,将妹妹揽在自己怀里,她全身都湿透了。“冷吗?”
“嗯。”她温顺地点点头,“大哥,那个好漂亮,是吃的吗?莹莹可以吃吗?”她指了指糖果店的橱窗,那里面摆着一根红艳的水果棒棒糖。
列风领着莹莹推开那问糖果店的门。
里面布置得精致华美,各色的灯光打在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糖果身上,再加上梦幻的妆点,就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列莹瞪大了眼睛,痴痴看着这一切。
身上的水渍滴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留下点点一行渍,她吓了一跳,拉住列风。“大哥。”她怯怯地喊了声,指指地上,好像很介意把漂亮的地毯弄脏。
列风放好雨具,带着她进入店里。柜台上没有人,但牌于是挂着营业中。
“莹莹想吃那个吗?”她刚才在门外就是指着这根红艳的棒棒糖。
“嗯,它好美喔!莹莹喜欢。”列莹点了点头,望着糖果笑瞇了眼。
列风出声问:“请问有人在吗?”
“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白紫淅从内室走出来,看见眼前的人时,脚步即停在那儿。她和列风皆怔住,无声地相望,交缠的视线很快又避开。
糖果店是她最好的朋友丽亚所开的,今天丽亚刚好有事,所以她来替好友看店,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列风。
“要买……糖果?”她问得有些迟疑,目光被站在列风身边的女孩吸引过去。很清秀的女孩,神色问怯怯的模样惹人心怜,她是谁?
看出她的疑问,“这是我妹妹。”列风简单的介绍。“妳在帮忙看店?”
“嗯。”
“这个糖果多少钱?”
“这个吗?抱歉,这是装饰品,不能吃。”白紫淅忍住笑意,这样品做得很逼真漂亮,他平时一定不吃糖,所以一点也不知道。
列风微微红了脸,“那有和这个差不多样子的吗?”
白紫淅摇了摇头,“换别的怎么样?”
“莹莹,我们换别的好不好?”
列莹这会儿却闹起别扭来,“不要嘛,莹莹喜欢红红。”
“可是,这个不能吃啊。”列风耐心的解释:“姐姐说,这个是摆着当装饰用的,不能吃下去,不能吃莹莹还要吗?”
“不能吃?”列莹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白紫淅听着他们的谈话,发觉女孩的不对劲。
“对,不能吃,莹莹尝不到那甜甜的味道,这样还要吗?”列风又问她。
列莹摇头,“不要了,莹莹想要好吃的。”她的大眼认真瞧着列风。
列风点点头,抬头看白紫淅,“她想要漂亮又好吃的,妳有什么推荐?”
白紫淅还在端详莹莹,讷讷问:“她……”
列风轻声说:“她有轻度的智障。”他抚了抚妹妹的头,“她是个好孩子。”
列莹听到后,笑着拍起手,“是啊,莹莹最乖了。”
她看着他们兄妹:心里有点微微的悸动。
她挑选好糖果替列莹包装起来,“这个好不好?很漂亮又很好吃喔!”她笑着对列莹说。
“莹莹喜欢,就要这个。”
列风掏出钱包。“多少钱?”
“不要钱,送给她。”
“莹莹,跟姐姐说谢谢。”列风将糖果放到妹妹手里。
列莹乖乖地说:“漂亮姐姐,谢谢妳。”
“再见。”他拉起妹妹的手,牵着她走出糖果店。
白紫淅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窗望着他们兄妹的身影。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风雨中相扶而行,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热流,像是感动又像是酸楚。
她怱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一点也不了解……
揪着悸动的心,她默默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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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淅拿着私家侦探提供给她的数据,默默看着窗外:这份资料是关于列风的。“病弱的母亲、智障的妹妹、幼弟……”她没想到他的生活会是这样。
不是她料想的游戏放荡,而是沉重的包袱。沉重,这真的太沉重了。
她轻轻捣上自己的心口,想减轻那里的纠结,再看到资料上说他父亲在他十六岁那年就死了,而之后撑起整个家的是他。
我喜欢钱。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蓦地浮现在她脑海,他当时是淡淡笑着的;他喜欢钱,因为没有钱他们一家便无法生活。所以,他当初才会选择接受父亲的钱而和她分手,是吗?是这样吗?
背上这样的名义,她就能原谅他吗?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不在意,即使他对她不是玩玩,但是在钱和她之间,他却选择了前者。在他心里,她并不重要!
她慢慢的合上眼,感觉眼皮在微微的颤抖,那里一片烫热。列风,列风,她为什么要遇上这个男人?
桌上的电话蓦地响起,打破一室的寂静。
她接起电话。
(喂,白小姐,我是丁拓。)
“丁先生,有什么事吗?”
(妳已经收到我传真过去的数据吧?想问问白小姐还满不满意。)男人在电话那头略带戏谵地说着。
白紫淅皱了皱眉,“资料我已经收到,调查费用我会尽快汇到你的户头。”她想挂断电话。
《白小姐,妳还需要别的服务吗?如果妳还想查查这位先生的女友关系,我们也可以帮忙。》他笑着,有许多女人来找私家侦探为的就是调查她们男人的外遇对象,这个漂亮的白小姐应该也不例外吧。
白紫淅感觉自己心脏微扯着,“不用了,谢谢,我想知道的就那么多。”她冷然拒绝后挂断电话。
她不想知道吗?真的不想?她嘴角微动,露出一抹苦笑。她只是不敢面对、不想知道他这方面的事情吧?她想起那天在茶水间听到别人对他的议论,不管真相如何,她都怕自己受不了。
所以,她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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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列风先生到了。)
秘书甜美的声音从电话扩音里传来。
白紫淅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等列风进来。自从那个雨天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到他。好长的一段日子啊,两人没碰面居然有一个月了,他是在刻意躲她吗?
她皱眉,将视线移向门口。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做了个决定,她必须告诉他。
当他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的瞬间,她故作的镇定随即被打乱,眼睛望着他,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在躲我?”她干涩地说道。
“没有。”
“那为什么不看我?”
“妳有什么事?”
她看了他良久,他沉默地坐在那里,幽深的眼眸像是一潭泉水,让人难以捉模。她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深吸一口气后,蓦地抬头看他。“我想和你结婚。”
列风的眼皮微动,“妳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她激动起来,强烈的反驳。
他静静地看她半晌才说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弃吧,如果有可能,当初我们就不会分手。”
闻言,她眼神闪动,“你终于肯承认了,当初不是和我玩玩,是为了钱、为了生活才和我分手,是吗?”
他闭口不语。
“列风,请你原谅,我私自调查过你,这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知道了又如何?”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结婚!现在不同了,当初我没有能力和你一起养家,不过现在我有能力。你明白吗?我可以照顾你的母亲和弟妹,和你一起照顾这个家。”
他不语,只是慢慢垂下眼帘。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也看不到他的心思。这令她急了起来,原本的倔强和骄傲又再血管里奔腾。“列风,我都已经如此不顾尊严的求你了,你还不能答应?你以为除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伴侣吗?你错了,光是你那家世就足以吓跑任何女人,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她贝齿暗咬:心里对这个男人实在是又爱又恨。
他抬头看她,散乱的发丝,激动的眼神,她的眼里还燃烧着一把火。她的这副模样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的心?他摇了摇头,“对不起,不行。”
拒绝的话从他唇间轻吐,打乱她所有的自制力,像冰水瞬间将她冻结。她僵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而后颓然地低下头,睫毛上挂着两颗晶莹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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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雨季特别长,白紫淅坐在位子上,听着台上关于品牌上市的销售报告,但一个字也没落入耳里,看着打在透明玻璃上的雨滴,她的思绪渐渐飘远。
手里的笔不知被她转了几圈,才感觉有人碰了碰她。
“白小姐。”助理阿苏唤着她。
“什么?”
“李董事在询问工了那边的情况。”阿苏在她耳边轻声说。
白紫淅将神思拉回,振作精神,拿起自己手边的资料开始做说明。
冗长的说明终于结束,看着董事们满意的笑容,她脸上也露出甜美的笑来。指甲深扣在掌心,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做些什么,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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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迷蒙,列风穿上风衣,看了看时间,已快凌晨一点。他告别同事后,从酒吧的后门走出来。
“列风!”女人的呼声响起。
他一惊,随即转头,居然是白紫淅。她纤瘦的身影就那么单薄地站在雨里,没有撑伞,浑身已经淋得湿透,微微颤抖的双肩告诉他她的寒冷。
“妳疯了吗?这样会生病的!”他跑到她身边,没多想就将风衣月兑下包裹住她。她的这副样子撞击着他的心:心里面有点东西慢慢松动了。
她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他,“和我结婚!”冻得发紫的嘴唇坚决地开口。
“紫淅……”他震惊不已,怔怔地看她。
“和我结婚!”
“为什么……”他低喃。
“我要结婚,这是唯一能得到你的方法.”
之后,两个人在酒吧里坐下来,幽暗的空间里隐隐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氛.
他看到她还在寒瑟地微微发抖,她很怕冷,他是知道的。那么怕冷,还让自己受这种罪,她就是这么倔强。
“你还没回答我!”她焦急地开口,幽黑的眼瞳盯着他。
“我的回答和早上一样。”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指尖的游移显得迟钝。
“你……”她呆呆地望着他:心中的那把火烧得她郁闷。
她眼里的那份凄楚让他觉得于心不忍。“妳想得到我,为什么?”
“我要你!”
“要我?”他淡淡一笑,“妳倔强的脾气又上来了,妳一直是这样,越得不到就越想要,但是,妳知道婚姻是什么吗?”
她的神色透着隐隐的激动,但又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当然知道。”
“紫淅,那不是儿戏。”他轻叹一声,口气仿佛在对一个顽劣的小孩解释。
“列风,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当然知道结婚是什么,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想要你,一直想要你!这些年来都没有忘记你。想和你结婚,一起共度我们的下半辈子,这是奢望吗?还是在你眼中我们的感情只是儿戏?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她低下头,声音沙哑。
“紫淅……”他伸手拾起她的下颚,看到她眼里的泪,那彷佛流在他心上。
“放手!”她推开他的手,看到他眼里的怜惜:心上一剌,“别可怜我!我知道自己的模样很不堪……你就这么不想要我吗?和我结婚,是这么可怕的事吗?”她泪流不止。
他低下头,不说话。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她竭力让自己镇定,幽幽的眼光紧锁住他,“我怀孕了呢?”
他一震,抬头看她。
“我有了你的孩子。”她慢慢说:“上次我们在岛上的时候,那个意外。”
“紫淅……”他幽深的眼凝视着她,“妳是说真的?”
他的话让她脸上血色尽失,她怱地站起身,不发一语地向门外走去。
“紫淅!”他匆忙站起身去追她。
她已经跑到门外,脚步加快不让他追到自己。
两人在雨夜的街头上拉扯不休。
“该死的!放手!”她激烈的想要睁月兑他的手,火爆的脾气完全上来了。
“紫淅,如果我的话伤害了妳,我道歉,我只是因为太突然……”他忽然闷哼一声,原来是被她踹了一脚。但他没有放手,依旧牢牢地抓着她。
“我有骗过你吗?我有说过假话吗?”她的一张俏脸因生气而变得通红。
“对不起……”他用力搂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不再让她逃开。
“跟不跟我结婚?”她瞪着他,怒气未消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他深沉的眼凝视着她,“好,我们结婚。”
她转怒为笑,埋首在他怀里,放松地吁了口气。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不过……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她闭上眼,无论如何,她总算得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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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紫淅的公寓后,列风叫她去冲个热水澡,怕她会感冒。
白紫淅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接着就闻到屋里的咖啡香气,一股暖意慢慢弥漫在心头。
“你真的会和我结婚?”她看着他的脸,还是有些不确定。
列风拾起头,“会。”
“是为了孩子?”
“不全然是。”他轻声回答。
“那还有什么?”她心一动,连忙追问。
他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递过咖啡。
她喝了一口,“甜的?”忍不住皱起眉。
“妳不是喜欢加一小匙糖吗?”
“我现在喜欢喝黑咖啡。”她纠正他,以前她的确喜欢在咖啡里加一匙糖,但自从他们分手以后,那段心情不佳的日子让她渐渐迷上了黑咖啡的苦涩。
他一耸肩,淡淡而笑。“我们还缺少了解。”
“不,我们了解对方,都认识三年了,怎么会不了解?”她不喜欢听他这样说,那好像暗示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紫淅,妳脾气很硬。”他轻叹。
她微挑眉,“你是说我脾气坏吗?很抱歉,列先生,这个坏脾气的女人即将成为你的妻子。”她一本正经的说,眼里闪着光。
列风微笑,伸手搂过她.
白紫淅在他怀里汲取他的温暖,低喃道:“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紫淅,妳父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列风不认为她的父母会同意。
“他们爱我,所以最后还是会答应。”她说得笃是。
他轻轻一叹,猜想她也许会用孩子来说服老人家。“婚后和我母亲一起住,妳会不高兴吗?”
“不会啊。”她抬头看他,“列风,我说过会和你一起照顾你的家人。结婚以后,他们都变成我的家人,和家人住在一起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呢?”她伸手轻抚他纠结的眉,“你不必担心,我会和他们好好相处。”
“紫淅,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抛下我们和一个女人走了,所以我妈一直恨着他。大概因为我和他长得像的关系,妈一直不太喜欢我,她有时候会说些过分的话,妳要包容她一些,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起自己的事情,有一份亲密在他们之间蔓延,使她确实地意识到他们之间不一样了。他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伴侣来看待,他们要一起面对今后的人生。她温顺地蜷在他怀里,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顺从的时候,她玩笑地想着自己的模样,在他怀里甜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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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风将要结婚的消息在家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哇,老哥,你真的要结婚了吗?大嫂漂亮吗?”兴奋得不得了的列星不停地问东问西。
“二哥,什么是结婚啊?”列莹疑惑地开口,小脸上写满好奇。
列星逗着妹妹,“丫头,结婚就是我们马上就要有大嫂了,也就是以后会多个漂亮的姐姐来疼妳,好不好呀?”
“漂亮姐姐?”列莹像是想起什么,“大哥,是那个糖果店的漂亮姐姐吗?”手拽着列风的衣袖。
列风微微一笑,“对,就是那个姐姐。”
“太好了!”列莹拍起手来,“那个姐姐好漂亮呀,人也很好,给莹莹糖吃,莹莹也要和姐姐结婚!”
“傻丫头!”列星在她额上轻轻一拍,“妳不能和那个姐姐结婚。”
“为什么?”列莹一脸疑惑地问。
列星一副头痛的样子,不知该如何解释。“唉……”
“阿风,你跟我进来。”一直站在一边的方萍怱然出声。
“恩。”列风神色微动,跟着母亲走进房里。
必上房门,方萍慎重地问道:“你真的要结婚?”
“是,我会和紫淅结婚。”
“那女孩的条件听起来这么好,为什么肯嫁给你?”
母亲的表情充满了不信任,让列风觉得苦涩。
方萍进一步逼问:“结婚以后你就不管这个家了?”
“不是的,妈,我和紫淅商量好了,结婚以后我们还是一起住,不过要搬到紫淅新买的房子去。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妳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照顾妳和莹莹。”
方萍没吭声,看了儿子半晌,忽然说:“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卖给她吧?”
“妈……”列风脸色略白,“妳怎么能这么说?”
“不是吗?我觉得很奇怪,有哪家的女孩愿意这样做?在我看来,和你结婚一点好处也没有,而她居然什么都答应,你说我能不感到奇怪吗?”方萍板着一张脸,淡淡地说。
“不是妳说的那样,就算我需要钱也不会出卖自己,更不会出卖我的感情。”列风脸上露出一丝伤感,“我知道妳一直不喜欢我,但我是妳的儿子,很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和睦地生活在一起,所以,请妈也退让一下,就当是帮我,好吗?”
方萍沉默了,只是默默瞧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