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柔黄色的灯光中,静谧的气氛和简约高雅的摆设,仿佛完全将世界的纷扰遗忘,身在其间,令人享受自在的闲适,品尝咖啡的细致。
岳轩岚独自坐在角落的位置,今天是他休假的日子,一年里头,他几乎是刮风下雨全年无休的,连自己生日也卖给了工作,独独这一天他会排开所有约会,一个人独处。
这一天他也像过去六年来一样,在家休息,然而近午时分的一通电话,却令他脸色一沉,向来写着笑意的眼变得深沉而复杂。
与对方相约在这间咖啡店碰面,面前的黑咖啡送来以后,他却连动都没动。
女人走进咖啡厅,天生聚光般的气质,立刻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她一身的打扮品味卓绝,配上她完美的骨架和身材,令她身上那些名媛贵妇也疯狂的时尚精品更显价值不菲,她没有拿下脸上的墨镜,也没有犹豫的走向岳轩岚。
“等很久了?”女人随意的问,向服务生点了柠檬汁加水,然后摘下眼镜。
在台湾,那张脸或许不是很熟悉,但在时尚界,在全世界,那却是一张足以令人尊称为女王的女人的脸。
她是一个曾经走在世界舞台上的超级名模,没有人在看到她那张年轻得不可思议的丽颜之后,会相信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她是欧美第一大模特儿经纪公司的负责人,旗下有自己的品牌,五大洲都有子公司,风靡世界,在时尚圈堪称为女王的一号人物,希雅国际集团的负责人,伍珂芳。
岳轩岚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伍珂芳微微一笑,带着激赏及身为时尚名人的敏锐眼光看着他。
“你仍是一点也没有变……不,应该说是比当年更显魅力,如果站上伸展台,你镜头下所有的人都会失色。”
岳轩岚近几年才开始替时尚界掌镜,经手的一流模特儿早已数不清,却绝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的丰采。
岳轩岚不以为然。
“我拍出来的都是最好的杰作。”这是他的专业和骄傲。
伍珂芳轻笑着点点头。
“你毕竟也是一流的摄影师,很多人争着请你掌镜,连我们公司都有兴趣了。”
这样的恭维话出自她的口中,岳轩岚只有坐立难安。
伍珂芳啜了一口刚送上来的柠檬汁,开门见山的道:“我这次回来,除了公事,还要取回一样‘东西’,一样我六年前放在你身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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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排定在下礼拜由岳轩岚亲自掌镜的松姬和旗下模特儿,临时打了电话来,要求将拍摄日期提早到今天。
因为是临时改变时间,风岳摄影工作室的摄影棚早排了其他人的案子,松姬自己的摄影棚也有其他组人在使用,所以松姬集团向电视台借了摄影棚。
然而今天岳轩岚难得休假,不得已,张铃钰决定自己披挂上阵,代岳轩岚的班。
可是这个决定,却让松姬派来的人和模特儿大发雷霆。
“岳轩岚不来,我也不拍。”辛妮丢下这句话,扭头就进入休息室。
“松姬可是亚洲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辛妮也是台湾最红的模特儿,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掌镜的。”松姬台湾区的负责人,山下诚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说道。
“是你们临时更动时间,却不问过我们,轩岚今天不工作。”张铃钰顺了顺气道。
山下诚带着嘲讽的口吻道:“我们知道岳轩岚今天没有工作,所以才调到这天,为的就是不耽误他的其他工作,难道我们松姬会比其他公司小气?”
张铃钰气结。
“你们再如何也该事先知会,不能到今天才告诉我们,总之轩岚不会来,要就让我这个‘随随便便’的人拍,要不拉倒。”
山下诚脸色微变,“你以为我们找不到别人来拍吗?”
“那就是拉倒了。”张铃钰懒得再跟他呕气,转身便要离开。
“除了岳轩岚,其他人我不要。”辛妮大小姐忽然走出来。
“辛妮。”山下诚有些为难了。
“晚一点也没关系,”辛妮道:“我今天就等他。”
张铃钰真不知该夸她敬业,还是笑她固执。
“轩岚今天一整天都不工作,除非你等到天亮,那就另当别论。”
“你……”辛妮洋女圭女圭般的五官有着隐忍的怒意。
“张特助,”电视台的人走了过来,对张铃钰道:“有人找你。”
“谁啊?”张玲钰有些意外。
会是轩岚特地赶来救火吗?不可能!她根本没向轩岚提起这件事,甚至不准工作室的人通知他。
好不容易有一天他能够好好休息,她可不想任何人打扰到他。
“她说是你的……”电视台的人话未说完,女人的声音便已响起。
“不过是换个人拍照,也能吵成这样。”
摄影棚入口围观的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来,所有人震慑于来人女王般的气势,全都鸦雀无声。
“总……总裁?”山下诚眼睛瞪得老大。
连他的上司都未必见过的时尚界女王,希雅国际集团的负责人伍珂芳。
日本松姬立足亚洲,却不过是希雅的一支品牌。
山下诚立刻迎了上去。
“我是松姬的台湾区负责人,山下诚。”然后他拉过辛妮,“这位是辛妮,将担任松姬的代言人。”
伍珂芳以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端详了辛妮好一会儿,才道:“还不错,脸蛋细致,挺符合松姬的形像……不过矮了点。”
山下诚想再解释些什么,却见伍珂芳走向眼睛也瞪得老大的张铃钰。
“怎么?”伍珂芳在张铃钰眼前站定,口气仍是一贯高高在上,却又难得带着温柔的语气道:“几年没见,翅膀硬了,见了母亲也不会叫了?”
张铃钰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却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着。
“妈,你怎么有空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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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境,抑或他清醒着,这只是他记忆里的片段?
少女纤弱的身子像随时会被狂风吹落的细小花蕊,单薄的站立在医院二十五楼高的顶楼,令人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在栏杆上闲晃。
“莹珊,快下来!”岳轩岚开口道,发现自己喉咙沙哑且发紧。
少女无神的眼看向他,樱红的唇缓缓开合着,“你是因为爱我,才答应娶我,还是只是可怜我?”
“莹珊,你在说什么?”岳轩岚的身旁是伍珂芳,时尚界的女强人,此刻慌乱颤抖,一如平凡的母亲,“轩岚他当然爱你……”
“我要听他自己说。”张莹珊面无表情。
“莹珊……”岳轩岚困难的开口,“我是真的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张莹珊露出凄艳的微笑。
“你连自己的心在谁身上都要对自己撒谎,却要我负上毁你前程的罪名?”
“莹珊,你下来,妈咪什么都给你……”伍珂芳流下了眼泪。
张莹珊也是,眼神却爱恨交织。
“连原来属于姊姊的,你也要抢过来给我吗?”
伍珂芳愣住,这才知道,身旁这个男人,才是害她两个女儿失常的罪魁祸首。
“轩岚,我很爱你,你知道吗?”张莹珊微笑,接着身体向后一躺……
撕心裂肺的呼喊唤不回飘摇坠地的花蕊。
张莹珊也许没想到,她最后的那句话,和她闭上眼睛选择死亡的那一刹那,变成了一道可怕的魔咒,深深的刻印在岳轩岚的脑海里,将他紧紧缠绕。
伍珂芳把丧女的怨痛转移到岳轩岚身上。
“你害死莹珊,休想再从我身边把铃钰夺走,我要你痛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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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轩岚惊醒,好一阵子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
桌上的酒瓶已空了一半,他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室内,好一会儿才能让深锁在内心深处的梦魇不再出来困扰他。
只要是和那段日子有关的梦境,醒来后他总拒绝再去回忆。
忘掉一件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它,岳轩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逃避。
莹珊对他而言像是一缕幽魂,一道阴影,飘荡在他极力想遗忘的角落,那个角落藏着一把钥匙,一把解开所有心结与爱恨的钥匙,只是岳轩岚总是假装遗忘了它。
揉了揉太阳穴,他闭上眼,浑浑噩噩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我这次回来,除了公事,还要取回一样“东西”,一样我六年前放在你身边的东西。
下午,伍珂芳在咖啡厅所说的话又回到他脑海。
“什么东西?”岳轩岚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的恢复了,神情认真得让人看不出他在装傻。
伍珂芳挑眉,也不和他打哑谜,“铃钰。”
“她不是一样东西。”他的口气不自觉的冲了起来,他想起伍珂芳的武断与强势,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对张铃钰的占有欲而感到恼怒。
“也对。”伍珂芳并不在意自己的措辞适当与否,“我要铃钰和我回巴黎。”
不是她想带铃钰回巴黎,而是她要带玲钰回巴黎——伍珂芳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岳轩岚没再开口,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开口。
铃钰有她自己的决定!
他想这么辩白,却说不出口,在那当口,他竟无法确定玲钰是否真的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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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伍珂芳和张铃钰母女俩一起吃了饭后,伍珂芳便回饭店去了,张铃钰骑着她的小绵羊回家时,顺道去了便利商店买啤酒和零食。
“不在家啊?”张铃钰从屋外看进去,里头漆黑一片。
这栋四层楼的别墅只住了张铃钰和岳轩岚两人,一楼被当成车库并堆放杂物,二、三层楼都有两房两厅加卫浴厨房的格局,四楼则是阳台。
张铃钰理所当然是唯一拥有岳轩岚住所钥匙的女人,才打开门,她便闻到满室的烟味,乌漆抹黑的客厅里有一点红色的小扁点在晃动。
想也知道岳轩岚大概又整个下午关在房间里抽烟。
“怎么不开灯?”张铃钰伸手模向墙上,把灯打开。
骤亮的灯光,让岳轩岚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衣着仍和下午在咖啡厅时一模一样,只不过领口的扣子被扯开,露出胸口结实的肌肉,头发有些凌乱,修长的手指夹着袅袅燃烧的香烟。
即便是这么颓废的模样,岳轩岚仍然优雅得像只慵懒的豹子。
窗户开着,这夜的风有点大,正好驱走满室烟味。
张铃钰关上门,走到厨房将啤酒放进冰箱。
“你母亲今天找过我。”岳轩岚语气不带波折的道,顺手将烟捻熄。
他有轻微的烟瘾,但他总记得张铃钰鼻子过敏,闻到烟味会不舒服,所以在有她在的场合绝不抽烟。
张铃钰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其实当伍珂芳在知道她和岳轩岚同居的时候,却没说什么,张铃钰就觉得不对劲了。
伍珂芳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岳轩岚。
时尚界的女王,美丽却拥有钢铁般的刺,她的大女儿张玲钰平庸,小女儿张莹珊则得到了母亲绝大部分的爱,因为她承袭了母亲的美貌与智慧,总有一天她们母女会一起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伍珂芳会将她的江山交给她最疼爱的小鲍主。
可是六年前的这一天,高傲的公主在女王面前自杀了。
失去了爱女的伍珂芳把剩下的希望寄托在张铃钰身上,对张铃钰出奇的严苛,可是张铃钰毕竟不是张莹珊,伍珂芳很快的失望了,把所有心力全部投注在工作上,这才让张铃钰有机会偷偷溜到法国找岳轩岚,从此守在他身边。
“她……”张玲钰紧张了起来,“她没说什么吧?”
下午妈妈在摄影棚出现后,便一直陪着他们作业。
山下诚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变,不停夸证她的摄影技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对辛妮还巴结,连每次拍照都抱怨连连的辛妮也配合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收工后母女俩就一起去吃饭了,怎么妈妈却没跟她提起这件事?
岳轩岚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事。”
才怪。
张玲钰对着冰箱扮了个鬼脸,然后拿起两罐啤酒来到岳轩岚身边坐下,一罐递给岳轩岚,自己则迫不及待的拉开啤酒拉环,大口大口的喝掉一半。
“干杯。”张玲钰满足的啊了一声,然后将啤酒罐和他的撞了一下。
岳轩岚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笑得张铃钰双颊不禁红了起来,她别开眼,战战兢兢的喝着剩下的半罐啤酒,心里直觉得奇怪。
轩岚天生一张女性杀手脸,必杀技则是那双电眼和迷死人的微笑,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轩岚早就免疫了,怎么刚才心跳还会小小的失控?
接着她见到桌几上的杯子,还有杯子旁早已空了的威士忌酒瓶。
张玲钰觉得不妙,她看向身旁始终盯着她瞧的岳轩岚,后者仍笑得令人窒息,薄唇勾勒着性感的弧度,不知迷死多少雌性生物的超级电眼,将张铃钰像猎物般的牢牢锁住。
张玲钰干笑两声。
“你、你还是清醒的吧?”他……他的手做啥在她大腿上模上模下的啊?
她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这男人从来不把她当女人看,就算以前喝醉酒,两人也都相安无事,所以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当然。”岳轩岚一只手环上张铃钰的肩膀,两人身体紧贴着,他一口气喝掉半罐啤酒,接着连张铃钰手中的也抢了过去。
“你不要喝太多,到时我又要替你收尾。”说罢,他将她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干。
张铃钰看了看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和两罐空啤酒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你没事吧?”他会不会酒精中毒啊?她担心的想。
她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因为今天是莹珊的忌日……
“没事。”岳轩岚握住她探向他额头的手,拇指在掌心揉搓着,弄得张铃钰别扭的想收回手,他却握得死紧不放。
“你跟在我身边,当我的助手,真的快乐吗?”他忽然问。
快不快乐?
张铃钰微怔着。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只是,她从来没告诉过他,也不敢说,其实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很快乐。
“快乐啊。”她道:“问这做啥?要给我加薪啊?”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双眼兴奋的亮了起来。
“我是问你,也许你其实有自己想做的事,但我太自私了,一直把你绑在身边。”
张铃钰奇怪的看着岳轩岚,虽然他讲话的时候,咬字清晰,但他的神情烦闷而躁郁,眼神有些迷茫,令她觉得不对劲。
“你生病啦?”张铃钰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的额头,也被岳轩岚握住了。
“回答我。”他双眼直直的看进她眼里。
他不断问自己,凭什么认定铃钰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又凭什么他有那个权利要她陪他一辈子?他的潜意识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得不愿去面对许多事实。
他的期望与他所认定的幸福,也许只是他的一相情愿……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也根本不在乎啊!张铃钰心跳失速的别开眼。
“果然是我把你绑住了吗?”岳轩岚苦笑,神情流露的悲伤令张铃钰胸口一窒。
“你在说什么啊?是我自己跟着你啊!”
岳轩岚看着她,他有些粗糙的大掌抚向她脸颊上已经淡去的抓痕。
“你爱我吗?”他低沉的嗓音,忽然问出令她心跳漏了半拍的问题。
“什……什么?”她脸红似火烧,声音干涩而结巴。
他……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岳轩岚的神情哀伤痛苦,张铃钰瞬间意会了过来。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却也失落得无以复加。
他喝醉了。他的眼神穿过了她,看着莹珊!
岳轩岚的确醉了,只是他眼里看到的,却不是张铃钰所认定的人。
当年那个把他推向莹珊的人呵!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让他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直到心里的答案终于水落石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说出实话,他会辜负另一个深爱他、他却不爱的女人。
当他能说实话的时候,命运却先教他领教爱情的可怕。
铃钰爱不爱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藉着酒精,麻痹爱情曾带给他的恐惧,鼓起勇气开口,却像过去一样没有答案。
“我扶你去休息。”她站起身,让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
岳轩岚手臂一紧,将张铃钰拥向自己怀里。
不要离开他,他会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但在那之前请不要离开他……
只是,现在他觉得好累,他想好好休息……
岳轩岚像个孩子似的带着执拗,紧抱着怀里的张玲钰,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再和自己的理智与记忆苦苦纠缠。
“轩岚?”张玲钰心跳加速,鼻间是属于他的,她一向熟悉的气味,还有淡淡的烟酒气味,他从未这样拥抱她——带着爱意与激情的拥抱。
她想推开他,却踌躇了。
他的拥抱好坚实、好温柔,但他的神情却写满了悲伤和寂寞。
他从来都未表现出来,她以为她陪着他,有一天他的伤痛会痊愈……
但她毕竟只是他的哥儿们啊!
张铃钰感觉到他开始将重量压在她身上。
“轩岚?”怎么忽然问没了动静?
不会是睡着了吧?她在心里哀号,她哪里扛得动他啊?
忽然,岳轩岚贴着她头发的脸颊蹭着她的发顶,双臂圈住她的力道也紧了紧。
张玲钰松了一口气。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还好,人还醒着。
岳轩岚却抱着她扑向沙发,张铃钰惊叫了一声,虽然背部和头部撞击的对象是柔软而富弹性的沙发,可是重力加速度还是令她眼冒金星。
身上的男人像只大狗狗一样趴在她身上,脸颊蹭着她的耳际。
“岳轩岚,你做什么啊?”张铃钰吼道。
这一吼,令岳轩岚总算撑起身体,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吧什么?她戒备的瞪着脸部上方不到二十公分处,无辜又迷惘的像狗狗般望着她的那张脸。
岳轩岚眉头皱了起来。
“小呆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突然生气的说。
小呆猫当然是叫她,他从没叫过别的女人小呆猫!他现在是怎样?醉到精神分裂了吗?上一刻还可怜兮兮,这一刻却凶巴巴的……
“什么问题?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你真的快乐吗?”他动也不动,张玲钰当然就更不可能把他推开了,他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像整个人被嵌在沙发里似的,动弹不得。
“很快乐,非常快乐,哈哈哈哈哈……”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张铃钰大笑了几声,“可以了吧?”
岳轩岚仍然定定的看着她。
张铃钰忽然觉得自己像做了蠢事一般,在他认真无比的神情下觉得羞赧。
“呆猫就是很呆的小猫……”岳轩岚像梦呓般,喃喃的道。
“什么?”这句话好耳熟啊?张铃钰愣住。
很呆,不过很可爱,他好想一口吃掉……他完全醉翻了的脑袋只剩这个意念。
忽然,他低下头,张铃钰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心跳如擂鼓。
他……他想干嘛?
左脸颊上,传来湿湿热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滑过她的脸颊。
岳轩岚轻轻的舌忝过她颊上淡淡的红痕。
张铃钰睁开眼,脸部潮红未褪。
“你是狗啊?”舌忝得她脸颊痒痒的。
岳轩岚抬起头,仍是一脸认真无比的神情。
“伤口舌忝一舌忝就不痛了。”他说,低下头再继续。
“不要啦!”她闪躲着,身体和四肢开始努力的想挣开他,“都是酒味,不要玩了。”
岳轩岚乖乖的停下动作,怔怔的看着她,张铃钰避开他的视线,脸红似火烧。
那个……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她感觉到下月复部贴着她的异样,干笑两声。
“乖!狈狗乖。”她还真的把他当成大狗狗了,“轩岚,你压着我很不舒服,让我起来好不好啊?”
岳轩岚仍然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她。
“不要。”他耍赖似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和颈间嗅着。
“好痒。”张铃钰笑着想缩起身体,但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不安的扭动着,他灼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肌肤上,还有鼻尖和嘴唇似有若无的触抚,她本就怕痒,被压制着却又无处可躲,这会儿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住手!”
岳轩岚总算停止了嗅闻的动作,撑起身体,定定的看着张铃钰。
张铃钰喘着气,嘴巴笑得好酸,但下月复贴着她的蠢动却让她瞬间惊醒。
“等一下,你自己说过……”他不是说过,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碰她的吗?她脸色青红交织,贴着她的硬挺比刚才更肿胀、更灼热。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走路;虽然没做过爱,但……
岳轩岚身体移了移位置,逼迫张铃钰分开双腿,以他的腿钳制住它们的自由,将的肿胀更加贴近她的,隔着两人的裤子磨蹭着,他申吟似的叹出一口气,然后看向她,眼神令张铃钰联想到狗狗盯着大骨头的神情。
“我想要。”他说。
张铃钰吞了口口水,不用问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要?那……你快点打电话,你的一大票红粉知己已经排队在等你了。”她说着,身体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我不要。”岳轩岚又道。
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那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张铃钰奇怪的想,但已经抵住她女性核心的硕大却明显告诉她,答案是前者。
岳轩岚没给张铃钰开口的机会,低下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张铃钰瞪大眼,在惊愕的当口,他的舌头已经滑入她的口中。
他……他……他怎么可以?
她的初吻,竟然被一个醉鬼给夺走了!
虽然她曾经梦想过,曾经希望过,这个男人也是她期待的人,却不是在这种时机和场合。
她气愤的挣扎,却徒劳无功,只是让两人的摩擦更剧,激烈的冲撞与扭动,令岳轩岚喉咙深处逸出一阵叹息,扭动腰身回应她的“热情”。
张铃钰只觉得身体发热,原来努力想并合的双腿也无力了。
岳轩岚不愧是情场老手,灵巧的舌头与吻功,立刻让一只母老虎变成小猫咪,鼻间传来酒精的味道,张铃钰原来就嗜酒,因此并不在意他嘴里的味道,还让自己尝了他的唾液,也跟着醉了。
他的舌头诱导着她笨拙的回应,而忽略了他的手已拉高她的上衣,三两下就解开她内衣的暗扣,大掌试探性的着她的肌肤。
“唔……”她想躲开那只魔爪,但无处可躲,他手掌探进内衣握住她的,柔女敕的地带被陌生的、粗糙的手掌粗鲁的侵略,令她浑身一阵哆嗦。
张铃钰反抗的四肢全软了下来,岳轩岚的顶着她的女性柔软处,她的脑海已经无法拼凑任何成句或有意义的话语。
岳轩岚动手月兑掉她的上衣与,令她浑身赤果的躺在他身前,她细致的肌肤柔滑如蜂蜜般诱人,他眼睛不愿离开她的胴体,另一只手立刻月兑去她的牛仔裤,动作熟练迅速,带着急躁的粗鲁。
“做什么?”好不容易能够拼出一个问句,张铃钰想阻止他的动作却已迟了。
她……她今天穿的是小熊图案的内裤啊!
牛仔裤被扯下后,狠狠丢向一边,岳轩岚嘴角勾着微笑,带着诱人的魅力,起身拉起张铃钰坐在他怀里,力道不容她抗拒,让她的背抵着他的胸膛。
他一手继续揉弄另一边的,另一手故意在她大腿的内侧,甚至隔着底裤试探性的摩擦着,张铃钰的身体在他双手的挑逗之下,无力的瘫在他怀里,轻微的颤抖变成诱人的邀请。
岳轩岚的唇舌开始挑逗着她的和敏感带,他着迷于她狂乱的模样。
张铃钰只能抓住他的衣袖,像只被他驯服的小老虎,承受着他的恣意。
岳轩岚柔声的在她耳边呢喃轻哄,“乖宝贝,有点疼,但我会很温柔。”
他说着,翻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向他,薄唇吻着她的耳际,含住她的耳珠,在她因为怕痒而缩起身体的同时,一手握住她的腰肢压向他早已饥渴的。
“嗯……”
张铃钰的叫声与申吟被岳轩岚吻去,他动作温柔的缓缓律动着,手掌仍然爱恋不舍的在她身上游移,直到张铃钰也开始回应他的动作,两人被禁锢已久的爱恋,终于不再受拘束的狂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