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总是恼人 第十章
作者:莎蔓

孟唯中的父母到台北去了,放学时梨雯到学校准备接亦晨及立轩回家,却只看到立轩的人影。

“立轩,亦晨呢?”梨雯有些心焦,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她难得受孟母之托来带亦晨,他竟然不见踪影。

“我不知道,有一个女的,好象听亦晨叫她『妈妈』,把他带走了。”立轩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亦晨的去处。

梨雯一听非同小可,回家后,立刻打电话通知唯中。

唯中很快的赶回家,他想报警,梨雯阻止他,万一真的是孩子的母亲带走了,会增加彼此的尴尬与麻烦。于是,唯中与她焦急地在孟家等电话。

在一点左右,采芸的电话来了,只说她把亦晨带走了,也没说去处,就挂断电话。

唯中打电话到采芸的公司,公司的人说她休假。打电话到她家,没人接。

就这样,唯中与梨雯中饭没吃,晚餐也没吃,立轩及亦晴则是买便当,喂饱他们。

晚上八点,采芸带亦晨回来了。

亦晨一回来,就往唯中怀里扑去,见到梨雯,更是紧抱着她哭。

采芸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她的儿子竟然向另一个女人哭诉委屈。她话也不说的离开了。

唯中间亦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亦晨哭着说,“妈妈今天放学的时候,到教室来找我,告诉我要带我回家找爸爸,我就跟她—起走了。谁知道,她不带我回家,带我到一家饭店吃中饭,饭后又带我去吃冰淇淋。妈妈一直要我和她回台北,我不肯,吵着要回家。妈妈受不了我的吵闹,带我去逛百货公司买玩具、书、衣服送我。妈妈还是要我跟她回台北,我不愿意。妈妈生气了,不跟我说话。后来,我哭着一直求妈妈,她才送我回来。她还告诉我,要我想清楚,如果想妈妈、要妈妈,打电话给她,她就会带我去台北,她还说下次还要来。”

唯中与梨雯听了很难过。

梨雯的心更是不安,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采芸的行为更是令她退避三舍,假如她与唯中结婚,会不会更刺激采芸,使采芸做出令人遗憾的事情?她感到无来由的战栗,她能跟唯中讨论这个问题吗?

抱着亦晨,帮他擦掉眼泪,梨雯安慰他,“别哭了,现在我们已经在家了。”

“我要跟你们在一起,我讨厌妈妈,我才不要跟她去台北。”亦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

梨雯没想到亦晨对她的依赖这么深,仿佛她才是他的亲妈妈。亦晴更是不用说了。

唯中的两个孩子,早已视她为母亲,她如果拒绝唯中,等于间接伤害了两个孩子纯真的感情。她抱紧亦晨,若有所思的看着唯中。

唯中的心里与她想的是相同的问题,孩子需要她。于是他看着她,诚恳的说,“看在孩子的份上,请考虑我的求婚吧!孩子们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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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中的父母在寒假开始的时候到美国去了,因为他妹妹生产,他的父母要去看小外孙,归期不定。

亦晨与亦晴,唯中准备把他们送至他大姊家。

临行前,孟母对唯中说,“儿子,假如你说不动范老师跟你结婚,我们就留在美国不回来啦!你自己去想办法。什么时候有好消息,我们就什么时候回来。”

孟母知道他的难处,也知道他一直在努力说服梨雯,但她还是要逼他。

唯中则是一脸的苦笑。国父十次革命就成功了,他跟她求婚求了不下十次,却无法如愿,她宁可跟他维持目前的关系,他又能如何?他几乎是束手无策,也几乎要打消与她结婚的念头。

他不肯把孩子寄放在梨雯家,就是要让她好好考虑清楚,他不想再用孩子当武器。

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孩子只是附属品,只是大人生命中的过客,终究要展翅高飞。少年夫妻老来伴,他要的是一个心灵契合、感觉对味的妻子来陪他终老一生。

性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终究有—天会失去新鲜感,敏感生活中的例行公事。他与她若只维持性关系,当有一天性不再有吸引力时,他能离开她、弃她不顾吗?不,他不是这种薄幸的男人。更何况,除了性,他们还有爱。而今,他想给他们的爱一个完美的结局与归宿,竟然如此之难。她究竟在想什么?

唯中的父母离台不久,亦晴长水痘,整天哭闹不安,不肯待在姑姑家。

“我要回妈咪家。”亦晴哭哭啼啼的说。长水痘的第二天,身体微烧,奇痒难耐。

一整天,她一直重复这句话。

“妈妈在台北,不能回来啊!”姑姑耐心的安慰她。

“不是那个台北的妈妈!我要妈咪,那个当老师的妈咪啦!姑姑,你帮人家打电话,叫她来带我回去。”

“妹妹说的是我同学李立轩的妈妈——范老师,她就住在我家的斜对面。”亦晨好心地对姑姑解释。

孟大姊心中已了然几分了,原来就是唯中的女朋友。于是她拿起电话,向亦晨问了电话号码,直接打电话给梨雯。

“范老师,我是亦晴的姑姑,”孟大姊先自我介绍,“亦晴长水痘,一直哭着要找你。我叫她来听电话。”

“妈咪,亦晴好可怜,你赶快来带我回去啦!”亦晴边哭边说。

“妹妹,妈咪马上过去带你回来,你不要哭,也不可以吵姑姑哦!请姑姑来听电话,妈咪有事情要问她。”梨雯问清楚了地址,立即开车去孟大姊家。

孟大姊第—次见到梨雯,不禁在心中赞叹唯中的眼光,的确是个宜室宜家的女人。

亦晨兄妹看到她来也很高兴,立即提着行李,准备与她一起回家。

“你的孩子得过水痘吗?水痘会传染。”孟大姊不好意思的问梨雯,她都已经来了,问这问题未免太迟了。

“没有。不过,迟早要被传染的,趁寒假时长水痘也好。”梨雯毫不做作的回答。

孩子成长过程中,本就是会生病,她不会在乎的,她有信心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孟大姊很感激她,不然,她不知道该拿亦晴如何是好。

他们走后,孟大姊打电话给唯中,“唯中,范老师带孩子回去了。亦晴吵着要找她,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请范老师来。”

“好吧!”唯中不置可否。

“唯中,好好把握,她是个不错的对象……”

唯中打断她的话说,“问题不在我,我是要跟她结婚的,她不肯,我又能怎样?你们不要再给我压力了。”

“看孩子能不能打动地,我祝你好运!”孟大姊说完挂上电话。

下班时,唯中来带孩子回家。

“现在放寒假,我也不必上班,孩子我来照顾就好了。”梨雯熟络地说。

唯中很想问她,照顾到孩子长大好吗?但话未出口,他就打消主意了。相同的话,反复的问,老是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他也懒得问了。如果她认为这样就好,那就顺她的意思吧!

两个孩子顺理成章地住到范家来了,立轩与亦晨也无可避免的长了水痘,而且是同时地冒出水痘。梨雯取笑说,她家住了三个小麻子。

唯中在这期间,有时不愿回家,梨雯也由他去。因为他说,“老是教我三更半夜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回家去面对空洞的房子、冰冷的被窝,好狠心的女人。”

冬天天气冷,这滋味实在不好受,梨雯也就不再赶他回家。

他们就像一家人的生活,唯一少的就是一张结婚证书。

农历春节,他们一起过节,就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年初二,唯中甚至带着孩子陪梨雯回娘家。

范母趁梨雯不注意时,把唯中带到书房。

“她答应了吗?”范母关心的问。

唯中摇摇头。

“我下星期要去日本,走之前我会跟她说清楚,是合是分,都要有个决定。如果她再冥顽不灵,我只好使用不正当的手段——让她怀孕,希望您别见怪。”

“我站在你这边。放心好了,你去日本这段期间,我会说服她的。”范母向他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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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中于春节假期结束后,前往日本参加医学研讨会。

临行前,他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我去日本的这十天,让你认真考虑我们的未来。如果你愿意结婚,我们就绪婚,不愿意结婚,我们就分手。我不愿再与你维持这种有实无名的露水夫妇关系,对你我都不公平。我希望的是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一个贤慧温柔的妻子,几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我要的不只是性伴侣、性关系而已。想想你自己,想想我及孩子们。我的父母也对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无法与你结婚,他们就要留在美国不回来了,我必须自己想办法照顾孩子。你忍心见我们父子三人乏人照料吗?考虑看看好吗?我不会再来找你,我要你自己来告诉我答案。我已经被你拒绝得失去信心了。这是最后一次的求婚,给你十天的时间思考,我等着你给我好消息。假如你爱我,请为我多想想吧!为你、为我,Choosewhatyouwant!”

唯中走后,范母几乎天天打电话或来梨雯家找她,每天对她唠叨个不停,其目的不外乎要地接受唯中的求婚。她简直听到范母的声音就害怕。

其实,唯中临走时,几乎要说动她了,动摇她不再结婚的念头。她一直坚持的身体健康因素,随着时日的增加,威胁性不如当初,她几乎相信自己是健康的,觉得自己的当初想法有些愚蠢。

一个串福美满的家庭,一个富有爱心、耐心的丈夫,几个可爱的孩子,精神及物质生活丰裕,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为什么不要呢?可是,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还有一件事被她遗漏了。

亦晨的举止提醒了她。采芸会不会造成他们的困扰?

自从被采芸带走一次以后,亦晨老在担心着采芸会不会再来把他带走。寒假期间,他天天窝在梨雯家看书、看电视,与立轩排积木,从不到屋外去玩,除非是梨雯带着他。

有一天,亦晨帮梨雯接了一通电话,只“喂”了一声,就把电话丢开,惊叫着,“她来了!”

梨雯很诧异,究竟是谁?令亦晨举止如此反常。

她拿起电话,“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彼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是林采芸,亦晨的妈妈。”采芸很伤心,她的儿子竟然如此怕她。

“有什么事吗?”梨雯悚然一惊。采芸想干什么?

“我来辞行的,我要结婚了,婚后要到澳洲定居。我是个失败的母亲,难怪孩子都怕我。原先我计画,如果亦晨肯跟我回台北,我就不结婚了。公司派我到美国担任分公司的负责人,我打算带亦晨一起去。可是亦晨怕我,根本不愿意见我,甚至不敢接我的电话,我死心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梨雯听了稍微宽了心,但对采芸仍觉得同情。

采芸停了一会,又继续说,“这几年在工作上打拚,事业也稍有成就,但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厌倦这种毫无止尽的竞争。还好,有个男人愿百分之百提供我庇荫乘凉之处,只要我肯与他结婚,或许,这是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能再自私任性了。所以我决定和他到澳洲,过全新的生活,再造一个美满的家庭。”

采芸叹了口气,摇摇头,坦白道,“从前,我太年轻,凡事以自我为主,从不替别人着想,这种处世的态度,使我在工作上无往不利,一帆风顺,但从唯中、亦晨的身上,我知道在婚姻、家庭上,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电话两端此时陷入沉默。梨雯不知该如何安慰采芸,采芸也没料到自己会哭出声。

饼了一会儿,采芸打破僵局说道,“听说你与唯中要结婚了,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白首偕老。他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把他错过了。希望你能弥补我曾经欠他的。还有,我的孩子,拜托你多费心了。”

采芸与梨雯并不认识,但她的这番告解,不但解月兑了她多年的桎梏,也安了梨雯的心。

梨雯听了她这番自白,实在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她不能代表唯中,采芸与他之间的关系,梨雯也不便发表任何言论。

“你放心去澳洲吧!亦晨、亦晴,我一定会像自己的孩子般爱他、教育他。也祝福你—切都好。”梨雯说。

“请让亦晨、亦晴跟我说声再见好吗?”采芸哽咽的要求。

梨雯要亦晨、亦晴来听电话,两人都不肯,梨雯向他们保证只是向妈妈说再见就可以了,亦晴顺从的做了。

亦晨免为其难的拿起电话。

“亦晨,”采芸心碎地叫着他的名字,“妈妈要去澳洲,可能不回来了,你跟妹妹要听范老师的话,妈妈祝你和妹妹快乐的成长。再见。有空,请爸爸和范老师带你们来澳洲找妈妈玩。亦晨,再见!”她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妈妈再见。”亦晨挂上电话,松了一口气。

梨雯很感慨,孩子的感情是纯真而直接的,万万伤害不得,否则,亲如母子,也要形同陌路人。

采芸的电话才挂上没多久,范母打电话来了。

“梨雯,唯中快回来了,你想好了没?”范母满怀希望地问她。

“蚂,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打算,您就别瞎操心了,好不好?”梨雯对于母亲这种几近压迫式的关怀,快令她窒息了,甚至没办法再多加思考。

“这样关心就叫瞎操心,哪天如果你独自啃噬自己顽固的后果,才真要教我伤透了心。”范母不悦地说,“你这死脑筋,究竟遗传了谁的坏因子?怎么老是转不过来。好好听着,范梨雯是个健康无碍的人,美丽高雅端庄又贤慧,谁说配不上孟唯中?哼!绰绰有余。”

“妈,你到底说完了没?我这十天已经听你的唠叨,听到耳朵快长茧了,你饶了我吧!”

“你如果答应嫁给孟唯中,我就放你一马。”

“如果我不呢?”梨雯故意气她。

“你别故作清高了。不敢拖累人家?到时候孟唯中娶了别人,每天看人家出双人对、恩恩爱爱,你才是会呕血。还有,你受得了邻居的闲言闲语吗?我就不相信,邻居不知道你们这种暗渡陈仓的把戏。如果你们有圆满的结局,邻居会认为这是美事一桩,但如果你们没结婚,或者孟唯中跟别人结婚,邻居恶毒的话就出笼了。你能忍受别人以低贱的眼光看你,视你如唯中丢弃的破鞋子吗?还有,你能忍受邻居对着你的孩子指指点点吗?别把立轩逼回到伟俊那儿,他是个敏感的孩子,不要伤害他的心灵。”

范母说中梨雯的弱点了,她沉默不语。

“好好想一想,”范母乘胜追击,“假如你真的能忍受孟唯中和别人结婚,不怕伤害他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那你就拒绝他吧!届时,你在绿柳山庄会住不下去,我也不会再度收留你,让你—辈子活在悔恨孤独中。”范母说完,即愤怒地挂断电话。

“咱”的一声,把梨雯从沉思中惊醒。她缓缓地放下电话。眼前有两条路让她选,一条是通向美满幸福的婚姻之路,她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可以全心呵护她、爱她的男人。一条就如同范母说的,悔恨孤独的漫漫长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有人会笨到选择后者。

强如采芸,面对婚姻的旧创,当然有机会可以重新再来。但连她都可以放弃心爱的事业,与爱她的男人远走他乡,把握人生的另一次契机,那么她呢?

采芸的告白打开了梨雯的心结,从此地与唯中的爱情应该可以海阔天空。只要自己的心结解开了,前途豁然开朗,地还顾虑什么呢?

她为自己当初所坚持的原则感到愚蠢又可笑,真该一头去撞死。害得唯中及孩子为了她的顽固吃了不少苦头,该是她回报他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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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中回来了,但他并没有来找梨雯,他只打了电话要孩子回家,其它什么也没说。

梨雯脆弱的勇气,被他的冷漠,几乎打得消失无踪。她也没跟他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挂上电话。

亦晨、亦晴只在孟家住了两个晚上,第二个晚上,他们再也不肯回家了。

“为什么不回家?”梨雯问亦晨。

“爸爸的脾气一天比—天坏,在家里不说也不笑,我不喜欢。”亦晨低着头说。

“是啊!我害怕爸爸那个样子,我也不要回家。”亦晴也表示她的意见。

梨雯知道问题可能出在哪里了。

唯中正等着梨雯自己来找他,等了两天毫无音讯,所以他的心情越来越糟。看着他从日本带回来的钻戒,他不禁苦笑,到底这份礼物能不能送得出去呢?

孩子没回家,他浑然未觉,打通两间房子后的客厅,此刻更显得空旷凄清、毫无人气。

他斟了一杯酒,独自坐在沙发上,毫无意识地盯着电视的画面。

梨雯知道她不出面解决不行了,解铃仍需系铃人,今天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全是她的冥顽不灵一手造成的。

她写了一张纸条,装进信封中,请亦晨拿回去给他爸爸。亦晨死也不肯回去。

梨雯只好半真半假的威胁他,“假如你不肯拿这封信回去给爸爸,你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来我家了。”

亦晨搔搔头,想了一想,勉为其难的拿回家。

“爸爸,你的情书。”亦晨甚至连大门也不肯进去,从门缝中把信塞进去,就跑回范家去了。

唯中懒洋洋的用脚把信拨到脚边,弯下腰去捡,抽出里面的纸条。

等我。

没有称谓,也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鲜艳的唇印。

他把纸条及信封放在茶几上,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浓郁的烈酒,不堪他如此悲壮的喝法,呛得他咳嗽连连。如果心中的闷气,可以借着咳嗽一畅而通的话,那就咳吧!

他已经等她等太久了,等得耐心磨尽、信心殆失,就再等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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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雯早早把孩子哄上床睡觉,换了一件新买的鹅黄色洋装,喷了些许的香水,略施脂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鼓起勇气来到孟家。

按了门铃,“啪”一声,电动门应声而开。梨雯走入庭院时,唯中已经打开客厅的门,请她入内。

没有她想象中热情的迎接,她的勇气一滴一滴开始消失。

偌大的客厅,摆着线条简单大方的家具,孟家不知何时重新装潢粉刷,她就住在对面,为何她毫无所悉?

“你家装修得好漂亮!”她不知如何启开话题,只好称赞眼前所见的景象。

唯中看了她一眼,随即调开目光,他不敢再看她,免得又忘了自己订立的规则。他很想告诉地,是啊!只要你愿意,这儿也是你的家。但他已经没有勇气说了,他经不起梨雯再一次泼他冷水。

今天她到底想来说什么?他的心中—则以喜,—则以忧。反正,今晚他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这一线之隔的遭遇,全操纵在她手中。

唯中自顾自地在沙发上上,也不招呼她。

梨雯感到很难过,她的勇气快要消失得无影无踪,趁着—丝残存的勇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吸进更多的助力。

她走到他面前,毫不考虑地坐在他腿上,伸手楼着他的脖子。

唯中维持原来的姿势,不敢伸手抱她,深怕一抱,两人又坠人的乱流中。他搞不清楚她的企图,只是装出—副冷漠的样子看着她。

“我来救你了。”她勇敢的直视他的眼睛。

“你救得了今天,你能救我一辈子吗?”他不敢存有任何乐观的希望。

“求求你赶快和我结婚,好不好?”她红着睑,低下头,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家向你求婚啦!”她羞得整个脸都埋进他的颈窝。

他把她拉起来,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今晚他的确到达天堂了。

所有的热情迅速的回归原位,他的唇立即找到熟悉、契合的另一半,吸吮彼此久早之后的甘霖。

梨雯觉得臀部底下似乎碰到一个方型的硬物,她伸手去模,“咦,这是什么?”

唯中从口袋中把这方型硬物拿出,是一只珠宝盒。他打开它,取出里面的钻戒,为她戴上。

“送你!”唯中笑着对她说,“我还真怕送不出去呢!”然后,他一把抱起她,走向楼梯,“去看看我们的新房,顺便正式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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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一个天气晴朗的美丽星期天,孟唯中与范梨雯在绿柳山庄所有邻居的见证下,两人举行了一场简单、隆重的婚礼。他们两人带着小花童——亦晨、立轩、亦晴,绕着绿柳山庄的中庭走一圈,接受邻居们的祝福。

一年后,梨雯生下一对双胞胎,而且是一对龙凤胎。唯中乐不可支。

为了减轻梨雯的负担,唯中透过人力中介公司,请了一位菲律宾女佣分担家事,梨雯只需教育孩子即可。

她早就辞去教职了,因为,家中五个孩子,就够她教了。

梨雯觉得那个模骨仙算得真准,如今的她—,婚姻幸福美满。当初给他双倍的红包,的确是太少了,早知道会有这种幸福愉快的生活,包十倍费用的红包,她也十分乐意。

梨雯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孟唯中真的替他们营造了一个梦幻的——“孟范家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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