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桦一回到威龙堡,决定去找大当家理论。
“大当家。”桦桦大呼小叫,直抵罗威青的“武翰苑”。
门口的守卫拦住他,“桦桦小姐,大当家有令,他现在正忙,不准打扰。”
“在我还未嫁给大明镇国大将军前,我是武硕帮的当家掌柜,和大当家平起平坐,为什么不能打扰。”桦桦粗鲁推开他,大刺刺地走进去。
一阵阵有频率嗯嗯哎哎的声音,随著距离的拉近,愈显清晰,桦桦的脚步也跟著犹豫而放慢速度。
她当然知道大当家在做的事,至于和谁一起,她就不清楚了,最好不是大当家的当家婆,她最见不得当家婆“快乐”,撞见了当家婆的“好事”,对她也不是愉快的经验,她们之间无形的鸿沟已经有够深了,不需要其他媒介来拉大彼此的鸿沟。
在安静、宽阔的寝宫中,欢爱的声音,听来分外清晰,令人脸红心跳。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桦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声音实在大容易引起人家的好奇心了。桦桦忍不住又向前跨了两大步。透过纱帐,她清楚地看见大当家卖力地演出,看得她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欢爱的男女主角,上下变换姿势之际,罗威青发现纱帐外的不速之客,匆忙弃甲曳兵,草草收场。
“大胆,是谁?”罗威青拉下宠妾莉妲,忙拿锦被盖住两人胸部以下的部位。
“大当家。”桦桦心虚,声音软弱无力,不似平日的高亢。
“这种无礼的窥伺行为,只要我一出手,你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罗威青又窘又怒。
“知道。”桦桦既已触怒他,索性豁出去了,“可是我很急,如果你不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宁可你一刀杀了我。”
“要求!?”罗威青平日对桦桦甚是疼爱,可是现在这场面却令他老羞成怒,“你凭什么要求?我是大当家,只有我命令你,没有你要求我这回事,你到底懂不懂礼貌?”
“好吧!算我失言。”桦桦欠身行礼,“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的命令。”她忍不住嘀咕,真是啰唆的家伙。
“说。”罗威青趁这个时候由莉妲伺候穿衣,莉妲也在随后穿衣告退。
桦桦在纱帐拉开后,才看清楚莉妲的脸孔,“她不是当家婆的贴身侍婢吗?”
“莉妲早就不是了,她已经在刚才升格为我的宠妾。”事情既已公开,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桦桦露出笑容,“你终于做对了一件事,莉妲比起你儿子的娘高明多了,最好把莉妲再升格为当家婆,免得小雪受你儿子的娘虐待。”
小雪是罗威青死去的大老婆生的女儿,乖巧伶俐,却不得二老婆卉芳的欢心,幸好有桦桦疼爱、教导,才能成为一个得力的助手。二老婆卉芳生了两个儿子,他让卉芳正式成为当家婆,日后莉妲如果能生出儿子,他真的会考虑让莉妲转任当家婆,因为他已快受不了卉芳的善妒、唠叨。
“的确。”罗威青想想不对,他怎可和妹妹讨论这种事,真是不伦不类,“你是来和我讨论这件事的吗?”
“当然不是,我才懒得管你和哪个女人上床。”
“那你有什么火烧的事?为什么直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没有这权利。”
“既然你这么在意礼节,我退出去,再重新来一遍求见的仪式。”桦桦瞪了他一眼,然后边退边说:“你的架子摆得可真大,我会记得如法泡制,你来找我,我也要你正式求见。”
罗威青哭笑不得,对她招招手,“回来,我只是要你懂得礼貌。赶快把你的来由说清楚,然后走人。”
“事关我的终身幸福,大当家必须给我满意的答案,不然我决不走人。”
“你就等著嫁人,有什么好烦恼的,孟广瀛大概这几天就会到了。”
“为什么是孟广瀛?我根本不想结婚,你干嘛随便塞一个丈夫给我。”桦桦的口气很冲。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孟广瀛是个乘龙快婿。”罗威青对她的口气很不以为然,“武硕帮是个名气响亮的天下第一帮,你贵为当家掌柜,就要有当家的气质,口气这么坏,一点教养也没有。”
“教养!?从小我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几乎是在男人堆中长大的,你还期望我像一位淑女?不要批评我的口气,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心平气和。”
“悲惨!?太夸张了吧!”罗威青皱眉打量她,“如果你继续不修边幅、邋里迈遢,悲惨是有可能。为什么要婉拒我的好意?裁缝妇入堡三次,都被你轰出去,难不成你要穿著这几件男人婆的衣服到夫家?”
“大当家--”桦桦恨不得冲上去掐他的脖子,并敲“醒”他的大脑,“我是来讨论我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你不要说一些五四三,我的外表该如何打扮,不是今天的重点。”
“唉!”罗威青觉得她很烦,“孟广瀛有什么不好,他是捍卫大明安全的镇国大将军,你--高攀了。”
“大将军!?逃命第一大将军啦。你大概没去探听……”桦桦一古脑地把听到的事,像机关枪似的,没有停顿地把它说完,“人渣一个,你还说我高攀,迫不及待要我嫁给他,你想毁掉我的幸福吗?”
“是吗?”罗威青明知她的陈述有部分是事实,他认为那是男人的本性,不必小题大作。话锋一转,对她擅自跑到市集的怒气,充分地表达出来,“从小到大,我不让你接触外面的世界、怕你曝光,为的是不使武硕帮的名气、势力、金钱、仇恨影响你,怕你因此被绑架、凌辱、杀害,你却私自跑到市集和别的男人搭讪,像话吗?你说孟广瀛不好,你又比人家好多少?有大明镇国大将军可嫁,够幸运了。”
罗威青也用一长串的话,打了一记回马枪。
“你以为不让我接触外面的世界,就可以让我免于灾祸?既是如此为我深思熟虑、保护周延,你又何必把我嫁给孟广瀛,硬把我往火坑推。”桦桦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以为有孟广瀛可嫁,对我就是莫大的恩惠?”
“孟广瀛也不是很甘愿,若是他知道你在市集和他的属下搭讪,恐怕他更加不愿意娶你了。”
“不娶最好,我一点也下希罕。”
“不可能的事,就算他敢不要,我用强逼的手段,也会迫使他就范。”罗威青冷笑一声,“如果他是个坏得彻底的男人我的宝就押对,就怕他坏得不够彻底,治不了你。”
“我自认我很好啊,为什么需要一个坏得彻底的男人来治我?”桦桦双手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去了,“孟广瀛敢和我结婚,拚了老命,我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谁治谁还料个准哩。”
“很好,有志气。把你那套率性的生活哲学,拿到夫家去一展长才。”罗威青下逐客令,“回去准备当新娘。”
“大当家--”桦桦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可以不为我的幸福著想。”
“回去。”罗威青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
桦桦没有达成目的,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故意把脚步声弄得很大地离开。
“我会叫你后悔。”她从嘴角放话。
“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罗威青被她的挑衅行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若非她是自己的亲妹妹,早就赏她一剑,叫她身首分家了。“谁带你去市集?”不想追究的事,不追究也不行,否则她越来越跋扈了。
桦桦停在半途,转身面对他,倔强的说:“你都不管我的幸福,还会在乎我去市集吗?”
“谁带你去?我一定把他抓来斩首示众。”
桦桦冷笑三声,“我既可以在『浣花苑』悠游自在过日子,独自去市集闲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谁规定要有人陪我才可以去市集?”
“你自己一个人去市集?”罗威青的血液开始往脑门冲。
桦桦对自己的“弟兄”们非常有信心,谁也不会泄密,“我很习惯独来独往,也没有理由拖累仆役,尽避去查,我敢保证,你根本查不出来我去市集这件事。”
这个妹妹越来越桀骜不驯,孟广瀛若如她所言的恶劣,正好可以好好“治”她,否则她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我希望孟广瀛比你描述的还坏。”罗威青意气用事的说:“更希望他是你的克星。”
“死老家伙,诅咒我遇到坏男人,说一次就够多了,何必再说第二次。”桦桦听到向来敬重的大当家净说些没有温暖的言词,根本无意替她解决问题,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亲情冷酷,那就把宝押在婚姻吧!她不相信治不了孟广瀛这个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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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瀛拉著梁飞走进代州最大的妓院“众香国”,一口气叫了三个丰满、高大、纤细、温柔的女人。
丰满、高大、纤细、温柔,这些气质在两粒荷包蛋、短小、肥胖、暴戾的武硕帮当家掌柜的身上,绝对找不到。
在未知结果的情况下,孟广瀛率性的决定,先弥补自己即将失去的乐趣,所以他贪心地叫了三个女人来陪他。
他要充分拥有帝王级的性享受,然后再去威龙堡和武硕帮掌柜当家“过招”。
夜以继日,孟广瀛卖力地取悦三个女人,并让三个女人取悦自己,忘记所有的烦恼与不快,尽兴的玩乐。
梁飞陪著孟广瀛,不能和孟广瀛一样沉迷温柔乡,他必须保持清醒,以便提醒孟广瀛尚未履行的婚约,并保护他的安全。
在“众香园”待了五天,这五天孟广瀛一直末出房门,梁飞一直守在距离孟广瀛的房门一丈处。
再不赴威龙堡履约,恐怕又会开启争端,梁飞不能再等下去,决定敲门叫他。
孟广瀛筋疲力尽,他的精力与体力,已经奉献给三个女人,榨得干干净净,只差没有倒尽胃口。
经过这一场“大战”,他对女人的已经彻底满足,应该可以熬到杭州。
孟广瀛让三个女人服侍他穿衣,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进来。”他气若游丝,简直要虚月兑了。
梁飞一打开门,就看见三个赤果、疲累的女人,分工合作打理孟广瀛的外表,然后神色自若的离开。
孟广瀛两颊凹陷,双眼无神,胡髭参差横生,再加上两个醒目的黑眼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梁飞看了直摇头,“你想让自己更名副其实吗?”
这副德行的确很像孟广瀛对市集马僮描述的模样。
“不玩个够本,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为什么不行?”孟广瀛连说话都觉得累,“雇一辆马车到威龙堡,我没有力气骑马了。”
“行李呢?”梁飞皱眉道:“我们总不能把简单的行李及马匹乱丢吧。”
“寄放在『众香国』,回程再来拿。”孟广瀛心生一计,决定给武硕帮的当家掌柜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他来威龙堡前先到妓院去玩乐。
“这……这……妥当吗?”梁飞没料到他有此一招,“回程时,难道你要带著善护、暴戾的当家掌柜到妓院,拿回行李。你不怕她气得把你的『弟弟』切掉?”
“我就是故意要气她,威龙堡是她的地盘,出了威龙堡,武硕帮的光环,未必能庇佑她,她不能干涉单身的我任何行为。”
孟广瀛很想立刻看看高手过招,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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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雇了一辆最豪华的马车,撑著孟广瀛上马车,准备履行此行的任务。
孟广瀛太累了,一路上瞌睡连连,索性躺平就睡,梁飞看了直摇头,只得让他小寐一番。
梁飞策马飞奔,弄得马车颠簸不已,叽轧作响,终于到了威龙堡。经过通报,守卫立即带他们进堡。
罗威青的属下没有掌握到孟广瀛更换豪华马车的行动,所以他尚未得知任何最新的状况,孟广瀛已经莅临威龙堡了。
“请他进来。”
梁飞一直等到罗威青接见,才把昏睡中的孟广瀛叫醒。
孟广瀛翻了翻,整个人踡缩进椅子内,没有醒来,继续睡觉。
梁飞没办法等他睡醒,一脚把他踹下椅子。
孟广瀛眼冒金星,昏头昏脑地睁开眼睛,不发一言。
梁飞硬把他拉下马车,“武硕帮大当家要见你,拜托你醒一醒。”搀扶著他,随著引导的侍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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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瀛还未完全清醒,胡里胡涂地面见罗威青。
“大当家。”这句称呼还是梁飞代孟广瀛说的,他并顺便把孟广瀛从肩膀压下,希望孟广瀛能做出鞠躬的姿势。
岂料,孟广瀛硬是在罗威青面前摔个狗吃屎的糗态,吃下了满地灰尘。
大理石地板的冰凉,亦不足以唤醒孟广瀛,他趴在地上继续睡,甚至还发出刺耳的打鼾声。
罗威青见了差点没气死,原来除了风流之外,孟广瀛还是一个颓废的家伙,若再参照桦桦自己探知的讯息,岂不是一无是处的人渣一个。
罗威青怒拍桌子,“大明王朝镇国大将军看不起武硕帮,用这种方式来抗议武硕帮的联姻吗?”他可以忍受威武,欣赏男人的暴力强悍,但绝不接受奄奄一息的颓废男人。
梁飞频频道歉,“孟将军赶了好长一段路,中途又生病,不堪舟车劳顿之苦,还请见谅。”他见罗威青怒不可遏,只好扯谎掩饰孟广瀛的颓废。
罗威青知道他们在“众香国”停留了五天,孟广瀛生病在妓院“休养”,是否为实情,他不予追究,只要人到了就好,可是以这副德行来见他,却令他有受侮辱之感。
“弄醒他。”罗威青很生气,“真不懂礼貌,等他醒了再和我谈。”
梁飞向守卫要来一桶水,兜头朝孟广瀛淋下去。
孟广瀛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声比一声大,把自己给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宽阔豪迈、粗犷线条的空间,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应该”是在威龙堡才对。
他以恍惚的眼神垂询梁飞。
“武硕帮大当家等著你和他打招呼。”
孟广瀛强打精神,但仍掩不住疲态,“大当家,不敬之处,请原谅。”
“这趟路很累吧!?整整迟了好些日子。”罗威青要他亲口解释。
孟广瀛不知自己已被全程监控,大言不惭的说:“这一路从杭州北上,先到北京府向神宗禀报大婚事宜,然后快马加鞭赶来威龙堡,不料时序入冬,感染风寒,病程拖得很久,为了履行约定,拚了老命赶来,以免大明苍生百姓为我之故而扰攘不安。”
“是吗?”罗威青口气很冷淡,“从杭州到威龙堡,你逛过几家妓院、赌场,要不要我一一告诉你?”
孟广瀛的瞌睡虫全跑光了,“你派人监视我?”
“有何不可?”罗威青冷笑一声,“武硕帮的分舵遍布天下,要掌握你的行踪,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想到自己的行踪全在别人掌控之中,而自己却毫不知情,孟广瀛打了一阵寒颤。整件事,打从一开始,他就处于劣势,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他只想赶快离开。
“我已经来到威龙堡,贵帮的当家掌柜我带她回杭州成亲。”孟广瀛环目四顾,缓和心中的焦虑。
罗威青摇摇头,“婚礼一定要在威龙堡举行,我可以容许的底线是举行简单仪式,然后桦桦再随你回杭州。没有任何仪式,我不会让你离开威龙堡,当然也不会让桦桦随你带回杭州。”
“你既然知道我出入赌场、妓院,为何还敢将亲妹妹托付给我这样的男人?”孟广瀛知道自己绝对跑不掉。
“男人哪个不风流!?”罗威青抿嘴一笑,“我已经说过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我宁可忍受你的诸多怪癖。”
看在罗威青如此抬爱的份上,孟广瀛对罗威青的敌意稍减,“可是罗姑娘未必可以忍受我的劣行恶迹。”
“时间可以化解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经营婚姻?”
“难道不是吗?”
假如娶个老婆,又得时时接受监视,那岂不是太恐怖了。
孟广瀛大胆的说:“这桩婚姻我认了,但我有一个要求,当我带著桦桦小姐离开威龙堡,请不要再派人随行跟踪,我发誓一定要保护桦桦小姐的安全。”
“可以,但我不能拒绝桦桦的求援。”罗威青也有自己的原则,“千挑万选的妹婿,并不代表我的立场就偏倚了。亲情是不容抹煞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虐待武硕帮的当家掌柜,否则武硕帮会倾巢而出,把我生吞活剥?”
“虽不中亦不远,就是那样。”
“婚礼什么时候可以举行?仪式一结束,我就要立刻离开。”孟广瀛觉得没什么好谈了。
“不急、不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先让我以晚宴款待,明天一早,让你们拜堂完婚,再走也不迟。”
“拜堂留到杭州,明天一早,先交换结婚信物,就算完成仪式。”孟广瀛不会接受在此拜堂完婚,因为他不是入赘。
罗威青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我并不是要你入赘,是我的妹妹要嫁给你,你紧张什么。”
“我希望我父亲在场,所以我才会坚持在杭州拜堂。”
“好吧!只要你愿意娶桦桦,明天先交换结婚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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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青请宠妾莉姐前去为桦桦打扮,免得她在晚宴上失礼、出糗,又增加了孟广瀛的不满。
莉妲先通知咪咪整理桦桦的行囊,得知桦桦正在威龙堡的东厢花园中,整理刚从“浣花苑”移植过来的牡丹。
“桦桦小姐,大当家有令,请你打扮完妥后,到宴会厅参加晚宴,款待孟将军。”莉妲在花园找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在灌木丛间找到她。
桦桦正专心地检视几株刚移植的牡丹,希望它们能熬过即将来临的隆冬。事情还未完全做完,被叫离开花园,心中已经很不爽了,又得知即将去参加宴会款待“未来的夫婿”,心中更是忿恨难忍。
“你早就不是侍婢了,不必叫我小姐。”桦桦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间,“大当家对你好不好?”
莉妲不知桦桦为何有此一问,她的骄纵跋扈不知何时会发作,莉妲不敢多问,顺从的点点头。
“很好,你得小心提防大当家婆,那个女人心眼小又善妒,你可不要被她抓著小辫子,否则你就完了。”桦桦曾经吃过几记闷亏,这也是她执意住在威龙堡角落的“浣花苑”的原因。“好好抓拢大当家的心,或许有一天你就升格为大当家婆。”
“谢谢桦桦小姐的关心,我不敢有非分之想。”莉妲不敢僭越,依旧称呼她“小姐”。她认命的说:“当一个宠妾,大当家宠幸,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桦桦也有感而发,“对我而言,婚姻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桦桦小姐,你别泄气,大明镇国大将军孟广瀛长得一表人才,大当家十分满意哩。”
“外表又不能依赖终身,大当家太满意孟广瀛,我连翻本的机会都没了。”桦桦很泄气,“我早就决定妥协了。”
桦桦不为难她,和她离开花园,回到“浣花苑”。
“为什么女人没有婚姻自主权,一定得接受命运的安排?”回到自己的窝,桦桦把自己摔进贵妃躺椅中。
“女人的命运,岂能让我们操纵。”莉妲坦承自己乌鸦变凤凰的经历,“有一天大当家找当家婆,当家婆不方便,请我去面禀大当家,大当家就把我留下来,然后就演变成今日的局面,当家婆对我非常不满。这一切,我把它归诸命运安排。”
桦桦不烦恼命运的问题,却对她一次就把大当家搞定的“功夫”,十分好奇。“你叫床的声音好好听,肆无忌惮,大当家是不是因此被你迷倒的?”
莉妲知道这话题偏离此行的目标太远了,避而不答赶紧表明来意,“大当家命我来帮你打扮。桦桦小姐,请问你准备穿哪件衣服?”
“打扮!?”桦桦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打扮?除非我心服口服,这辈子我不为任何男人打扮;而且,我--不出席晚宴。反正,到时候举行仪式,我跟他走就是了。”
“桦桦小姐,大当家有令,请你务必一定要盛装出席。”莉妲慌了手脚,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干。”桦桦的态度很坚决。
咪咪不敢擅自作主为桦桦取来衣物,只要桦桦小姐一个不爽,梅花针伺候,可下是好玩的。
“我若是没有达成任务,大当家会生气。”莉妲楚楚可怜的说。
“只要你在床上嗯啊几声,大当家就忘了。”桦桦忿恨不平的说:“大当家根本不在乎我,你不会有事。”
“桦桦小姐,求求你。”莉妲跪下来求她。
“起来。”桦桦不喜欢人家向她下跪,“我还没死,你不必向我跪拜。”
“桦桦小姐,你若是不答应打扮、不答应出席,我不敢起来。”
“不起来,我就请你吃这把。”桦桦觉得很烦,亮出梅花针。
莉妲闭起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准备承受痛苦。
桦桦不相信她不怕痛,唰地一声,五根梅花针齐发,朝她粉女敕的手臂甩下去。一个金光闪闪的梅花形状,镶嵌在她的手臂上,怵目惊心地提醒桦桦,她的勇气与无奈。
莉妲没有哭也没有叫,忍著痛,以恳求的目光看著桦桦。
桦桦不是硬心肠的人,叹口气说:“你的勇气可嘉,我去就是了,但我决不打扮。”
莉妲磕头感谢,“谢谢桦桦小姐的配合。”
“没什么啦。”桦桦觉得很没趣,“现在去吗?”
莉妲见天色还早,心生一计,“桦桦小姐,咱们何不先到我那儿坐坐,待会儿再去宴会厅也不迟。”
桦桦很好奇,大当家是如何宠爱他的爱妾,给莉妲怎样的待遇,欣然同意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