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樨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斑昂说,这几个孩子跟她有亲缘,明年年底她会生下其中一个。
不要随便破坏她完美的闺誉好吗?她连恋爱都还没开始谈呢,怎么可能就有三个小孩的配额了?胡扯!
斑昂又说,他们不全是她的配额,只有其中一个会被她生下来。若是明年没机会投胎到她肚子里,这个缘份就结束了,他们必需等下一个机缘的到来,才能出生到这世上来。
包扯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生孩子还有三选一的吗?谁归谁生不早就注定好了的吗?
斑昂又径自说,原本是这样没错,可是时代变了,已婚的人不想生育,未婚的人不小心怀孕了的第一个选择通常是堕胎。所以等投胎的胎灵们愈积愈多,拥挤不堪,在消化有限的情况下,都快形成爆动了。胎灵们个个充满危机意识,当然会想尽办法争取自己的出生权——于是她的身边才会蹦出来三个小孩。
江灵樨张口结舌,不知道世道变得如此艰辛,连当个胎灵也这么难混,想当个新生儿就跟想当个公务员一样的困难重重!
“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三个孩子的爸在哪里?我要怎么生下他们其中一个呀?!”整个脑袋乱得要命,搞得她头好痛,可是至少还记得她现在是个没有爱人的单身小姐,又没有改名叫圣母玛丽亚,是不可能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努力就能生出小孩的。
“妳不用管其它两个,他们反正不会出生。”
“你凭什么这么说?还有,『其它两个』是指哪两个?”
“其它两个,就是指先出现的那两只。妳并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所以不用理会。”高昂微笑地盯着她看。
“可是后来的这一只,我也不知道他的父……”注意到高昂笑得好诡异的表情,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闪过脑海,让她叫了出来:“是你!他叫高兴,不是叫好玩的,是真的叫高兴,姓高名兴?!所以他的爸爸是你!”
“是的。所以我们也该把手续办一办了,灵樨。”
“什么手续!”她瞪着他叫。
“结婚手续呀,别忘了孩子等着出生呢。”高昂还是笑得好欠扁的样子,无视她痛恨的表情,以理所当然的口气道:“我们结婚吧,灵樨。”
谁要嫁他呀!
“下辈子也不可能嫁你!讨厌鬼!”她咕哝不已。一整个早上都在碎碎念着这件事。
今天她的耳根很清静,因为跟三名小表商量好了,他们留在家里好好地“培养感情”,放她出来安静上班,她晚上回去时会买一堆汉堡薯条给他们吃。这个诱惑显然很大,因为他们马上点头同意,交易顺利完成。
虽然说用垃圾食物引诱小朋友的行为极不可取——好妈妈不要学哦!但没有办法啊,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但这两天不只被三只小表吵,还要被高昂吵!她连一秒钟的清静都得不到。
那家伙居然赖在台北不回南投了,每天不是打电话、就是亲自上门来,说是在追她,在她看来简直像在谈生意——因为他“建议”他们该结婚,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将会是命理界的天才,以后将有机会闻名全世界,成为一代宗师什么的……
去!什么宗师?就算成为很有钱,很很很有钱的青海××师,她也不稀罕好不好!
“不知道他们在家里会不会吵翻天?”她稍微担心了一下,不过很快把这种忧心拋到脑后。“他们是灵体,就算大肆搞破坏,又能真的破坏到哪里去?”还是担心自己比较重要啦。
虽然不知道晶晶与小方的爹是谁,而她又会不会喜欢他们其中一个,可现在她至少非常确定一件事——她不要嫁给高昂!
又不是被虐狂,谁要去嫁给一个喜欢欺负自己的烂人?
好了,不想他,还是想想那三个小表吧!原来他们将来都有可能是她的小孩喔,难怪每一个蹦出来时都冲着她叫妈妈,害她以为他们是找错债主的婴灵呢!那些被扼杀出生权利的婴灵,若是性格强烈些的就会产生怨气投射在父母身上,有的还如影随形去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若不是影响运势,就是干扰健康。
真搞不懂自己怎会弄错?婴灵算是死灵,所以他们身上的颜色是暗沉的青灰色;而胎灵则是等着投胎的生灵,所以身上的光芒是纯洁的白光,更别说他们穿的是红色的衣服了,红色可是生命的颜色呀!
想到家里住的是生灵而不是死灵,不由得感到无比欣慰,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呢!没办法,她实在太怕鬼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它们有所接触。
虽然高昂无法解释为什么已经被封印所有异能的她竟能看见这三个孩子,不过幸好就只看得见这三只,看不到其它的魑魅魍魉,老师的功力没有失效,她依然是个快乐的平凡人。
“妳怎么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中午休息的钟响起,一个同事走过来问她,并瞄了瞄她桌边那束华丽昂贵的香水百合。
“可能是昨天失眠的关系吧。没事的。”她站起身问着:“要一起去吃饭吗?妳想吃什么?”
“妳不是有约?”女同事提醒她。
“什么约?哪有?”江灵樨疑惑地问。
“这束花的花卡上不是说中午要来接妳去吃饭?”
“什么花?哪有——喝!这束花哪里变出来的?”她跳得好远,不敢置信地指着平空冒出来的花叫嚷。
“妳也差不多一点,这束花在我们来上班之前就放在妳桌上了,所以我们都没看到是谁送来的。而妳一来看也不看地就把它随便丢到地上,好象在生气的样子,害我们都不敢跟妳问是谁送来的。”几个女同事都围了过来。争相问着:“上面好象没有署名,会不会是妳认识的人?”
江灵樨弯身拿出花束上的卡片看着。
“上面只说中午要请我吃饭,也没说是谁,莫名其妙嘛!我又没答应。”把卡片随便一塞,没放在心上。“不管他了,我肚子好饿,不知道大众食堂今天煮什么菜,赶快去吃比较实际啦。”
她拿了小皮包就要走人,但几个女同事抓住她:
“等等嘛,我们很好奇是谁送的花,妳别走,等神秘仰慕者来了再走不迟。看看这束花多贵啊,我们都在猜,这若不是周家公子爷的等级,好歹也会是高级职员,再不然也应该是个帅哥哦,妳不好奇吗?”
“随便都好啦,我没什么力气去好奇这种事。”她最近的生活已经够精采了,不需要再来更多,何况这种送花送草的花样对她来说向来没什么吸引力。
不好奇,也没力气应付。她摆摆手,坚决走人。
“喂喂,灵樨,妳别走哇!”留下一群人在她身后呼唤不休。
摆摆手,没回头。她们好奇就留下来满足好奇心吧,到时要是出现那种秃头肥肚糟老头的话,就不要跟她抱怨被打坏了吃饭的胃口。
吃饭去比较重要!
主管专用电梯在一楼开启,走出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
“我在俱乐部订了位,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学长请留步。公司里还有事,我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赵子融温和但坚定地婉拒道。
“新约签好后就马上把客户拋一边,未免太过现实。”学长似真若假地开玩笑道。
赵子融仍是有礼笑着,但脚下的步伐却毫无迟疑地引领着两人的步伐往大门方向而去。
“请别这么说,学长也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领人家薪水就得踏实做事,别说只中午这一点时间委实聊不到什么了,更何况学长的时间比我还宝贵,我就不留下来耽误你了。”
“你就是谨慎过头了,做人何必这么辛苦呢?就叫你来学长身边帮忙嘛,你不要,宁愿待在那间中小企业大材小用。你这是何苦?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却还给人怀疑忠诚度……”
“学长,我得走了。”赵子融客气地打断他。
但学长一点也没有放人的意思,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还在说着:
“子融,你就是这种敦厚的性子,都给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吭声。只要你开口一句话,学长一定为你出头去,你——”
“大哥?怎么站在大门口讲话?”
那个被叫做学长的人回头一看,笑道:
“哎,复方,你回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我最近老放在嘴巴上念着的学弟,他叫赵子融。别看他没出国留过学,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呢!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大家应该有机会共事。子融,这是我大弟,叫周复方,他很有本事,回国才两年,就有相当出色的表现,以后你们会合作愉快的!”
赵子融隐下阵阵往上冒的不悦感,礼貌地对学长的弟弟颔首,但没有说话。
周复方只随便看了眼赵子融,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什么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道:
“我还有事,先进去了。你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站在大门口说话不嫌热吗?”
他想走,他的大哥却没有放人的意思,抓住他道:
“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大哥,有话下午再说,我跟人有约,已经迟到了——”
“周勉要回来了,你听说了吗?”
周复方的动作突然顿住,很快回身正视兄长。
“他要回来了?这么快?”
赵子融乘机道别——不过神色凝重的周氏兄弟两人大概没注意到他刻意小声说出的“先走了,再见”。这正是他要的,不要他们把眼光放在他身上,以最不打扰他们的音量道别,礼数到了便可。
他走出骑楼,往右一转,并不急着招来出租车回公司,走过好几个路口,走离周氏够远后,在一间便利商店前停住步伐。看了下手表,十二点二十分。整个胃袋空空如也,但却没有任何食欲,他点了根烟,静静抽着。
“咦?赵先生?”正巧江灵樨此时买完东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倚在柱子边的挺拔背影——没办法,他是那种连背影都很惹眼的人,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瞄他一下,她当然也不例外喽。
赵子融还没回头就认出她的声音。
“江小姐,真巧,在这里遇见妳。”是她?这种不期而遇的情形多到让他不由得讶异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我们公司洽公吗?”能再见到他,江灵樨心中好雀跃。如果不是偶遇,他们应是没什么再见的机会的。
“嗯。”他点头。仔细看了下她的脸色,白里透红,一副健康宝宝的样子,非常地可爱,让人好想伸出手去揉一揉——一定很好模……啊!在胡思乱想什么!甩掉心底奇怪的遐想,问道:“妳身体都康复了吧?”
“康复?呀,我没事啦,那天只是头有点痛而已。我一点病都没有,真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她直摇手。决定速速转移话题:“对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妳呢?”他随手捻熄烟蒂,往垃圾筒丢去,不让她吸到二手烟。
“我也还没……你想抽烟的话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虽然烟味不好闻,可是他抽烟时看起来好帅,她满喜欢看的。
“可是我介意。”他微笑。
“介意什么?”他的笑容好看到差点害她讲话结巴。
“我尽量不让人抽二手烟。”简单说完,看到她手上拿着一盒便当,问:“妳公司不是有食堂吗?怎会出来买吃的?”
“今天去吃饭的人特别多,我不想等,就出来买超商的便当了。这是新推出来的,没吃过,就买来吃吃看了。你饿吗,要不要一同吃?”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只小鹿斑比。
好可爱!
“好,妳等我一下,我去买便当,马上出来,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他一点迟疑也没有,欣然同意。
五分钟之后,他们在附近小鲍园的凉亭里吹凉风、吃午餐。
很快解决完一个便当,赵子融才开口问道:
“妳在看什么?”她每吃一口饭就偷瞄他一眼,让他忍不住问了。
“你……今天心情好吗?”吞下口中的饭,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扬眉:“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起来像心情很不好吗?”
“你别介意喔,我是觉得……你好象有心事的样子。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一切都是我想太多!”
他定定看着她,没有回答。
这女孩与他相识不深,居然看得出来他虽然一直带着笑,其实心情不佳?
他不认为自己脸上、或眼神里会如此赤坦地表达出真实情绪。他的心思一向隐得很深,所以认识他的人都说他难以了解,公事上的竞争对手更是说他像只笑面虎,以微笑隐藏一切心绪,让人无法捉模。
如果他身边的人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她也不应该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但她却看出来了,为什么?
“赵先生?”她赶忙坐正身子。他这么看她,还看得如此专注,让她有点害羞,又有点遗憾——遗憾没法补妆,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
“别叫赵先生了,妳可以叫我的名字。”他突然说道。
“啊?”
“还是妳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她急瞪大眼叫道:
“当然没有!我记得的,你叫赵子融嘛!不是三国名将那个赵子龙,龙跟融的发音处不同,你的『融』是用舌尖后发音,要翘舌的。”
“一般人虽然都知道发音可能不同,不过却很难念得正确。同事通常叫我赵子『龙』,难得妳会细心区分。”
“你的名字很特别嘛!我当然会特别去查一下,记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招了。“要是没有去查过的话,我一定也跟别人一样会念错,但这样对你就太失礼了。你看,我还有在你的名片上注明读音。”说着,从小皮夹里拿出他的名片给他看。
那是一张被护贝起来的名片,让他看得不由得一怔!
一张平凡无奇的名片,却被人珍而重之地收藏着,并且随身携带。他不知道她对他居然如此用心,心,轻轻地震动了下。
说起来,他们也不过见过三、四次面,连了解都说不上,对她的印象一直是留在“顶可爱的一个女孩”;交情等级:泛泛——这一类上,没有想太多。想过两入之间的关系也许可以更进一步;但更想过,若没有更进一步也无所谓。
对她的感想是:她很好,但有点怪。有时候会突兀做出一些不寻常且称得上是怪异的举动,总是让他打消再度约她出来吃饭的念头。可是当她看起来苍白狼狈时,又会忍不住上前关怀……
她长得很可爱,是那种很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女孩,她的气质甜美宁馨,还带着点憨憨然,让人觉得舒服自在。
太漂亮的女孩会让男人产生配不上的压力,若没有一定的身家或才能,还真没有自信敢站在美女身边。所以大美女的追求者通常会比较少,而像江灵樨这样类型的女孩,反而追求者多一些。
他以为,她应该没太把他放在心上的,她遇过的男人里,他肯定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他自己知道的,他给人不容易亲近的感觉。
相亲失败多次,那些女子都是这么抱怨的。她们大多对他的条件很满意,可是总觉得不知道怎么跟他有所进展,好象一切的努力都虚掷进大海,没有回报,于是芳心由热转冷,最后就是“谢谢,不用再联络”。
被人评定为难以接近、不懂得如何谈恋爱的他,居然会让她放在心上吗?
为什么?他又凭什么?
几次的电话联络,都只是礼貌的问候,他的不热络,她不会没有感觉。男女之间的往来互动试探、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等等的事,都可以从对方的反应上去知道该不该对接下来的发展寄予期待。他相信她知道他把两入之间界定在“普通朋友”上,暂没其它打算。
而,即使是这样,即使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她还是愿意把他的名字、名片仔细收好,放在身边吗?
她喜欢他,是吗?大概是吧!但她似乎也无意为这份喜欢付诸行动,只打算放在心底,由它放着。就只是,放着。
“妳会把这张名片留在身边多久?”他拿过名片,问着。
江灵樨没注意到他温和平静的眼神里正闪动着莫名的情感,想了下道:
“直到我忘了你吧。”
虽猜得到是这样的答案,却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听到她这么说。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问着:
“忘掉我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不一定,可能是我终于有男朋友的时候就可以了。”她说得老实。但直到说完才发现自己随便说出这种话似乎不太妥当,连忙补救道:“呀!你别想太多哦,我的意思不是……我没有其它意思……我没有、没有对你期待什么啦!我早知道你看下上我,只是因为你满特别的,所以才会……”说不下去了!他他他……干嘛用这种会令她心跳一百的眼神看她?
“灵樨。”他突然叫出她的名字,让她心脏跳得愈加无力。这还不够,他顽长的身子更是靠了过来,就迫近在她眼前!
“赵……赵先……”她结巴。
“妳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说……什么事?要我答应什么?”她脑袋糊成一团。
“我们交往看看好吗?”
她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这不是真的!
“交往。”他点头。
“怎么可能?”不信!
“妳嫌弃我吗?”他问。
“当然没有!”他是在开玩笑的吧?!
“妳已经有其它喜欢的人了?”想到这点,赵子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没有!绝对没有!”她的头不用嗑摇头丸就摇得满厉害的。“可是你怎么会突然……我、我不可能是你看得上眼的对象呀!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的,你条件很好的……”
她的保证让赵子融放下心,笑着打断她的语无伦次:
“妳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并没有那么好的行情,多次相亲失败的结果,可以加以证明。”
“不不,你的行情很好,你别谦虚了……”等等,她方才听到了什么?!“你说你常去相亲?!”不会吧?是她听错了吧!相亲?他耶!
他点头,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是的,而且还常常相亲失败。”
“为什么?是你拒绝她们吧?”一定是!
“我没有拒绝。可是她们到最后总是对我感到失望。”
“为什么?我不明白……”
赵子融嘴角咧开一抹自嘲的笑:
“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她们都认为我情感低能,无法付出;想结婚,却没有能力经营感情,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想,这都是我的错,我大概就真的是这样的人吧。”这是他的真心话。自从遇到前任恋人后,他一直在想自己是否在情感的处理上出了什么问题?也许她们的离去,他得负上更多责任。
啊!江灵樨在心中低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既讶异于他对自身的评价,更讶异着他这样性格深沉稳重的人,会轻易对人说出真心话!这些话恐怕是面对自家亲人也不会说出口的吧?何况是她这样的泛泛之交?
“我是个常笑的人,对不对?”
“不是常笑,你只是习惯性的保持微笑,嘴角上扬,让人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你,同时也是一种礼貌客套,那并不代表你常常是心情愉快的,也不能说是笑。”
“没错。”他点头。又问:“妳认为我很容易看穿吗?”
“才不,你看起来很菁英,而每一个菁英都有着高深莫测的基本配备,你当然也不例外。我想谁都看不穿你吧!”
基本配备?这是什么用语?算了,不研究。反正不是他想说的重点。
“但妳却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
“那只是感觉,一种感觉嘛……啊,难道你是因为这样所以说要跟我交往看看的?”她有点紧张地声明:“我不是那种解语花的料啦!我很粗心、大而化之的,我没有办法从你叹一口气或抽一根烟的举止里就厉害地猜出你的心事,我很笨的!你找错对象了!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是妳误会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她逗得好乐。记起了上一次约会时,就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好可爱,频频惹笑他。要不是后来她的一些奇怪行为,让他打了退堂鼓,想来他们的后续发展应该会有所不同吧?
说起来是他太容易放弃了,幸好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她心中尚没有别人,他还有机会。幸好。
“赵先生……”
“灵樨,妳要叫我子融。”他纠正她。
“呃、呃……好的,子融。”她叫得好小声。“你应该看不上我才对。我觉得你这样的人,若不是娶一个非常贤慧温柔的妻子,就会是娶到一个干练得足以当你事业上伙伴的人,而我……并不属于这两种之中的一种……”不是她自卑,她只是有自知之明。
“妳说的这两种,我都遇过。”他说着。
“那,然后呢?”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等着他说下去。
“她们都很好,都是我曾经列为理想的典型。”
就知道!他眼界高,很挑的,怎会看得上她?所以刚才他只是开玩笑的吧?江灵樨在心里嘀嘀咕咕。
“但我与她们都没结果。虽没结果,却从不感到伤心,那时以为是自己还算坚强的关系,现在才知道那其实是因为我只当她们是合适的妻子人选,却没付出感情去对待她们;若有,也付出的不够多。我的心思很少放在女人身上,就算我一直打算结婚。”
“那你现在是怎样?为什么对我提出交往?如果你并不打算放心思在……”她小声问。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想望吧!”他摇摇头。“我可以精准地挑出每一个相亲对象的优缺点,评估出若与她结婚后会带给我什么样的家庭生活,但是却没有再见到她们的,也很快忘掉她们的长相。可是我想见妳,虽然有时候妳……有点奇怪,也有点迷糊,而我甚至没有想过若娶妳为妻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但我就是想跟妳交往。妳考虑得如何了?愿意与我交往吗?”
“我……我……可是……”要是交往之后,他要是觉得还是去娶个理想对象比较好的话,那她怎么办?虽然要拒绝他很困难,但还是、还是拒绝好了!
咬牙了下,正要开口,但他先她一步说了——
“好了,妳慢慢想。也该回去上班了,晚上一起吃饭,妳再回答我吧。”赵子融看了下手表,径自决定了约会。
呀!怎么这样啦!
“我不一定有空呀!”她叫。
“妳看出我今天心情不好,那妳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刚不是说了吗?你怀疑自己在感情上有点障碍,所以你才会突然地找人恋爱测试一下……”
“胡说!”他伸出食指点住她小嘴。“这是对我的侮辱,更是侮辱了妳自己!若妳是男的,我会向妳要求决斗。”他的声音很认真。
她惊恐地瞪大眼,双手高举出投降的姿势,以可怜兮兮的表情无言求饶着。他又被逗笑了,眼中的冷意一下子融化不见。
“原谅妳了。快回去吧,我们晚上好好聊聊.就这么说定了。”
她很想问谁跟他说定呀?但实在怕再见到他冷冰冰的眼神,所以只好就……说定了!
走回公司的途中,她还在百思不解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名其妙的,她听了赵子融说了好多心底话,然后,他问她同不同意交往后,便片面决定两人要约会了……
她又没点头!
对!晚上一定要这么跟他说!虽然他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不可以这么强横嘛!
心底直犯嘀咕的江灵樨并没有发现自己脸上一直带着笑,而且还是大大的笑容,都一路笑裂到耳根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