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窃儿 第六章
作者:艾佟

落日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

迟迟不见马儿把君恋星送来,莫邪不禁焦躁了起来。这个女人难不成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吗?不!她不敢,除非她看穿他的心思。

终於,踢踢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缓缓踱来,没一会儿,他即看到君恋星骑著他的坐骑渐渐逼近,她那张脸像是被人家欠了几万两银子似的。

迎上前,莫邪霸道的硬是把她从马上掳了下来。

“我自个儿知道怎么下马,用不著你多事。”虽然两只脚已经踩在地上,君恋星还是要抗议一下,表达自己的意见。

“夜里风大,小心著凉。”莫邪月兑下自己的披风帮她披上。

“不用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可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在这儿与你争执不下。”说完,他一手抓住她,一手拉著马缰,沿著垂柳摇曳的湖岸漫步而去。

“你……别拉著我。”君恋星别扭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倾身靠过去,他似笑非笑的道:“不拉住你,我怕你跑了。”

“我有把柄握在你手上,我能跑吗?”

“这可难说,如果我算得准你心里想什么,就不会这么多年后才逮住你。”

真是有理说不清!君恋星决定算了,他喜欢如何就如何。

接下来,他们只是静静的走著。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有著他的体温,还是这样的夜晚令人迷惑,君恋星可以感觉到自个儿的心跳得好快,每个跳跃声中都有著一丝丝的慌乱。

害怕自己的心慌被察觉,她再次打破沉默,“你说要见我,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见你吗?”

“你要见我也得看时辰啊!虽然我是个贼,可从来不会挑在这个时候下手。”言下之意,这会儿是她上床歇息的时候。

“像你这样的窃贼的确难得一见,我还真好奇,你怎么可以如此确定上哪儿偷银子?”

“这种事告诉你了,我还有戏唱吗?”

“你真小气。”

“这可是我的生财之道。”

“看样子,你的本事也不怎么样。”

挑了挑眉,君恋星表示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生财之道一定不怎么样,否则你何必怕随随便便教我给学会了?”

唇角一勾,她冷笑道:“你以为刺激我,我就会招了吗?”

“我可不敢小看你。”

“我以为你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那么轻易就受他摆布,她在他眼中自然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

“这话不像出自君家千金之口哦!”

“那我应该说什么?”

“你应该夸我有眼光,知道对你不能小觑,否则可有苦头吃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坏。”她只是有点贼而已。

“我很坏?”

“知道就好,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不得善终。”

“这么凄惨?”

“这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好似同意她的看法,莫邪点了点头,可下一刻,他却一把将她揽在胸前,令她措手不及的惊声一叫。

“既然我这么坏,也用不著对你客气了,你说是不是?”他问得彬彬有礼,不过那张笑脸就像一只快饿死的野狼。

“你……你干什么?”她危机意识窜起,可是显然已经太迟了。

“你应该谨记祸从口出的教训。”俯下头,莫邪终於如愿的尝到那两片像涂了胭脂的红唇,吮饮她口中甘泉,柔软甜美的滋味挑起他更多的渴望,他的手分别从左右探进她乌黑的发丝,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一手轻柔的著,他的唇舌缓缓转移阵地,他的迷恋在她的颊骨、颈项留下一道道的印记。

虽然脑袋瓜昏沉沉的,但是她很清楚这会儿发生什么事,也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可为何她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一点也不想闪躲,就像这是她期待已久的甘霖……

“我怎么可以等了这么久?”他的唇一边逗弄她的耳际,一边像在诉说爱语的轻声呢喃,“你再也骗不了任何人了,你喜欢我,你的人也将会属於我。”

梦醒了,君恋星仓皇的伸手一推,娇喘嘘嘘的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可以当我在胡说八道,不过我们心知肚明,我说的都是事实。”莫邪一脸赖皮的笑著说。

“我……懒得跟你说,我要回去休息了。”生怕他会阻止她离去,君恋星立刻付诸行动的大步向前走去。

“我送你。”

“不必了。”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过,莫邪已经骑上马儿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臂,“上来吧!”

“我不要。”

“你不怕路上遇到采花大盗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采花大盗吗?”

“我若是采花大盗,你以为自己这会儿还能是完璧之身吗?”

君恋星脸颊倏然一红。真是悔不当初,如果一开始她就反抗到底,这会儿他就不敢笑话她,说得好像刚刚是她自个儿投怀送抱似的。

“你这个女人很固执。”弯,他伸手一勾,将她掳进怀里。

她气呼呼的鼓著腮帮子,瞪著他,“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太温柔就抓不住你了。”扬声一笑,莫邪轻快的驾著马儿前进。

心儿一震,君恋星终於安静了下来。他的一句话,搅乱了她一池子春水。

她是怎么了?竟然这么轻易的被他……不想了、不想了!再恼人的事也留给明儿个,夜深了,这一刻她只想要……放松下来。

君恋星偎进莫邪的怀里,让风儿轻拂他们的衣裳,吹散她心头的烦乱。

斜卧在坐榻上,君恋星目无焦距的望著窗外的夜色。

模著唇瓣,她如梦似幻的扬起一朵见腆的笑容,面颊不自禁的染上红霞。他的胸膛好宽厚、他的唇舌好烫人、他的亲吻好霸道,她都快化成一摊春水了,她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那一刻自个儿的心跳得有多快,彷佛要蹦出胸口似的……

天啊!她在干么?她怎么又想起这件令人羞耻的事?这会儿她应该忙著为另一件事情伤脑筋才对啊!

甩了甩头,君恋星敲了敲脑袋瓜。快!再好好想一想!以她的聪明才智,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她,摆月兑莫邪当然也不会是个例外,可是……

哎呀!她烦躁的抓著头,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疯婆子了。想想想,从日升於东想到月儿高挂,她想了一天,结果还是一个主意也没有。

“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敏儿从来没见过君恋星的气色这么难看过,她家小姐一向生龙活虎,尤其是行窃的时候。

“我倒希望真的生病。”她才可以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想。

“嗄?”

挥了挥手,君恋星有气无力的道:“你不会懂的。”

“小姐不说,我当然不会懂。”

“我这是为你好,不想给你添愁。”

“小姐真的这么想吗?”敏儿一脸感动的看著她。原来小姐是出於一片好意,虽然这不太符合她的作风。

“当然。你要是比我还聪明,我用得著把烦恼搁在心里头吗?”自找苦吃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呃……敏儿唇角微微一抽。为何她总是认不清楚小姐的为人?

哀怨的嘟著嘴,她有气无力的说:“我是没小姐聪明,可是有些事情还是比小姐懂,像是做香囊啊!”

这会儿换君恋星的脸儿差一点抽筋了。这是她心里的痛,尤其想到自个儿做的那个香囊……天啊!还是别想的好,越想只会越不是滋味,反正她也不记得自个儿把它扔到哪儿去了。

“这倒是,每一个人总会有自个儿的好处。”她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把话给挤出口。这丫头还真会扯!

“所以,小姐说来听听,也许我帮得上忙。”

像是在考虑,君恋星沉吟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问:“你可以让莫邪消失不见吗?”

敏儿傻眼了,显然无法消化这个问题。

“难倒你了呗!”她早预料到敏儿会是这样的反应,於是拱起双脚,懒洋洋的将下巴枕在两膝之间,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除了杀了他,难道没其他的法子可以让他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闻言一惊,敏儿慌张的开口,“小姐,你可别乱来。”

君恋星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怕我把他杀了?”

“小姐,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啊!”

“我说说而已,你急什么?”

“小姐就爱做些吓死人的事,谁知道你哪次是当真,哪次是说说而已?”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是喜欢刺激,但可不想进牢房,更不想拿脖子上的脑袋瓜子开玩笑。”

敏儿总算是安了心,却仍想不明白的道:“莫大少爷又不是要送小姐进牢房,小姐为什么那么怕见到他?”

“谁说我怕他?我是在防著他,像他这样的小人,能不见就不见。”免得又白白让他占走了便宜。

越听越困惑,敏儿的眉头都挤在一块,“小□不是喜欢莫大少爷吗?如果能够天天见到喜欢的人,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啊!”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他。”

“小姐嘴巴上不肯承认,心里头却是喜欢莫大少爷。”

“我……不跟你说了!”她受不了的揉了揉太阳穴。

敏儿无辜的撇撇嘴。她有说错话吗?

叹了口气,君恋星挥挥手,懒得再跟她扯了,“时候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是,小姐。”

敏儿一离开,她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累了,不想了,今儿个找不到法子,明儿个总会有主意,若是很不幸,明儿个又一样拿不出主意,那再明儿个也会有因应之道,她就不相信她会那么倒楣,永远拿那个坏东西没办法。

离开船帮,莫邪难得有闲情逸致在街上逛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心情这么好过,而这全是因为一个女人--君恋星。

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了,想她、念她,好像成了每天一定要做的事,发现她,是一个惊喜,他从来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一个女子--有著熊心豹子胆,有善於谋略的脑袋,有点坏,又不会太坏,说来说去,她就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

“仁武,你知道姑娘家都喜欢什么?”

抓了抓头,他有些苦恼的回答,“奴才不是很清楚,倒是常听府里的婢女们,说要上街买些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

“每个姑娘都喜欢把自个儿打扮得漂漂亮亮,这胭脂水粉是一定用得上的。”

这倒是,女子似乎生来就有著爱美的天性,想著,莫邪不知不觉的轻吟,“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少爷,你在说什么?”仁武听得胡里胡涂。

“没什么,只是在想,不知道是否每个姑娘家都会用胭脂水粉?”说起这事,莫邪忍不住伤脑的蹙起眉头。感觉上,君恋星好像不太在乎自个儿的容貌,至少他不曾在她脸上瞧过胭脂水粉的痕迹。

突然想到什么,仁武连忙道:“少爷,我见过小姐带著丫头上街买什么玉簪、金钗,还有珠冠。”

沉吟了半晌,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除了耳坠,我倒没瞧过她头上戴过什么饰物。”

“上奇珍苑瞧瞧,还怕找不到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突然一怔,莫邪停下脚步回过身一瞧,果然是喜欢多管闲事的陆阎凯。

“哪位姑娘让你这么费神啊?”其实他是明知故问,不过人实在是算不准,常常说变就变,想当初,莫邪不也说不想跟君恋星扯上关系的吗?

“真巧!”

“不巧,我正想去找你。”

“有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找你喝酒去。”自从那天听他提起,有人上莫家提亲,自个儿的心总像是扎了一根刺在那儿,怪不舒服。

“真的没什么?”

“我能有什么事吗?”

“那好,以后记得不要来求我帮忙。”

“我……这种事怎么算得准呢?”陆阎凯还是识相的改了口。

莫邪嘲弄的挑了挑眉。

装傻的咧嘴一笑,他急忙讨好的道:“你大概不知道,君家千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奇珍苑,我陪你上那儿瞧瞧。”

“不劳你费心。”

“我最了解姑娘家的心思,一定能帮你找著她喜欢的东西。”

“我说不必了。”

“你不相信我?”

“相信,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独独不懂宝儿的心?”

“我……干么懂她的心?”

“你是用不著懂,反正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将来嫁给谁也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得陆阎凯心里头更酸,嘴巴总算是安份的闭上了。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似乎很高兴看到好友脸上困扰的神情,莫邪脚步轻快的走人。

唉!陆阎凯郁闷的一叹,原本是想找个人喝酒解闷的,没想到却把自个儿搞得更气馁。

不可思议!她君恋星不过缺席个几回,风花雪月就变得如此争气,不再绕著“男人”打转,转而开始比赛刺绣。她们总算也有令人刮目相看的一日了,可是,她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更没兴趣,实在没什么耐性坐在这儿为她们加油喝采。

“你们忙,我去池塘那儿逗鱼。”伸了一个懒腰,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当然不忘礼貌上向主人徵询一下意见,“小双,可以吗?”

陆小双点了点头,“你要当心,池塘的水很深。”

“我深谙水性,不用替我担心。”

“恋星,我们知道你不善女红,可你也得多少学著点,否则以后如何嫁人?”刘妍玉状似好心的提醒。

微微扬起下巴,君恋星故作娇贵的道:“我又不用自个儿缝制衣裳供家人穿,干么非要学女红?”

“妇学之目,德、言、容、功,纺织针黹这是每个姑娘都该有的学习。”

“《女诫》有云:妇功不必功巧过人。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我已经很认真绣花了,绣不好,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你……”

“还有还有,《女诫》亦云: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於人,是谓妇言。这一『德』,你最好多费点工夫学习学习,否则将来嫁不出去。”说完,她银铃一笑蹦蹦跳跳的跑出凉亭。

“君恋星!”刘妍玉气呼呼的直跺脚。

“活该!自找罪受!”莫宝儿毫不同情的赏了她一个白眼。

她敢怒却不敢言,自怨自艾的鼓著腮帮子。

“妍玉,你不找恋星逞口舌之快,两个人不就相安无事了吗?”陆小双温婉的想化解好友的怒气。

“怎么连你也帮她说话?”君恋星可是她们共同的情敌耶。

“我……我也是为了大夥儿好,犯不著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啊!”她是喜欢莫邪,可是更喜欢恋星,他们两个人,她宁可选择恋星。

“你真没出息!”刘妍玉气得口不择言。

瑟缩了一下,陆小双可怜兮兮的咬著下唇。她是没出息,谁教她没有她们的花容月貌,也没她们的聪明才智。

“你很有出息是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莫宝儿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那你就直接去找我大哥投怀送抱,把气出在自个儿的好朋友身上,这算什么?”

刘妍玉哑口无言,虽然满月复怨言,这会扯也只八能模模鼻子低下头与针线为伍。

此时,君恋星也不好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莫邪会在半路把她拦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否离我远一点?”她不安的左右查看。她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著不可告人的牵扯。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人我是不怕,谣言可不能不防。”

“好,那我长话短说,今晚我要见你。”

“什么?”

“亥时我的马儿会去接你来莫府。”话落,他作势转身走人。

连忙拉住他,君恋皂大呼小叫的道:“站住,你这会儿不就见到我了,干么还要拖到今晚?”

“你这么大声,不担心把其他的人引来吗?”莫邪戏谑的挑了挑眉。

深吸了口气,她安安份份的压低嗓门,“你别转移话题,有什么话你这会儿说清楚就好了,没必要拖到晚上。”

“我以为你怕谣言。”他一副好心的提醒。

“我……”

“老样子,我会在寒舍恭候你。”

顿了一下,君恋星惊愕的瞪大眼睛,“慢著,你说什么,上哪儿?”

“莫府。”

“你要我三更半夜上莫府见你……不不不,你在开玩笑,这怎么行?”她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拚了命的摇头。又不是要当贼,三更半夜上人家府里干么?

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莫邪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像她很调皮似的摇了摇头,“你又忘了,这事由不得你作主。”

“你想干什么?”

“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我……你要我一个姑娘家半夜不睡觉上你家……这要是被人家瞧见了,我的名誉就毁了,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她急得脸都红了。

“万一名誉被毁了,我娶你就是了。”他说得吊儿郎当。

有那么一刹那,君恋星以为自己忘了呼吸,不过下一刻,她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的跳离他,“嫁给你?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半晌,莫邪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问:“嫁给我有这么不好吗?”

她状似有礼的反问:“你说嫁给小人好吗?”

“我都不嫌弃你了,你还好意思挑剔我?”

“嫌弃?”她骄傲的斜睨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当得了窃贼吗?”

“不敢,你的本领确实很高,可以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瞒骗了那么多年,这等本事可不容我小颅。”

“你知道就好。”

“既然你的本事这么高,我相信今晚一定也难不倒你,别忘了我的马儿会去接你,它可是一匹很有灵性的马,接不到你的人,它不会离开的,我先走一步了。”这一次,莫邪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人。

“喂……莫邪……可恶!”君恋星懊恼的抓著头。这该怎么办才好?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哎呀!君恋星烦躁的敲了敲脑袋瓜。亥时已过,她竟然还拿不定主意。

她不能再受他摆布了,三更半夜老往外跑,哪天一个不留神被逮著了,她如何解释?假装半夜梦游吗?在自个儿府里梦游倒也无所谓,可是游荡到人家的府上去……这肯定是一场大灾难,不过她若不顺从他……那个坏东西真的会那么无情无义吗?他们好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就是有再大的仇恨,也用不著断了她的生路。

好吧!就赌他一次,不理他了,睡觉去吧!

可是经过一个时辰,君恋星的眼睛还瞪得老大。不知道怎么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睡姿换了一个又一个,仍是没帮助。

终於受不了的坐起身,她喃喃自语的爬下床,“莫邪可以不理,那匹马儿我总不能坐视不管,这会儿它还等在外边,我还是去瞧瞧好了。”

匆匆换上外衣,君恋星轻轻的拉开房门--

“良心不安了是吗?”

还好被莫邪及时捂住嘴巴,否则她的尖叫声一定会把大夥儿都吵醒。

“我不介意把我们的关系公诸於世,不过,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说著,他同时松开了手。

“我跟你没关系,还有,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们关系匪浅,还有,我是来看不遵守游戏规则的缩头乌龟。”把她推到一边,莫邪兴致勃勃的走进香闺。

“莫邪,你怎么可以擅闯姑娘家的闺房?”君恋星慌张的跟进,企图赶走他。

“我若是你,就会先把房门关上,以免被人家瞧见了。”

闻言,她马上折回身把房门关上。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呗!

“我以为你的香闺会有很重的铜臭味,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清幽素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嫌我俗气吗?”虽然她的香闺确实铜臭味很重,不过她可不笨,白花花的银子摆得一眼就被人家瞧见了,那岂不是准备教人偷?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爱银子是事实吧!”

“你不爱银子吗?”

“这……一莫邪伤脑筋的挤眉弄眼。这问题还真的考倒他了,说不爱,虚伪,说爱,好像又不全是那么回事。

像只小狈在他身上闻过来又闻过去,君恋星一副被薰得受不了似的在鼻前挥著手,“哎唷!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这么呛人?铜臭味吗?”

倾身凑向她的鼻前,两人眼对眼,唇对唇,莫邪笑得又邪又魅,“不是,这就是男人味。”

被口水给呛著了,君恋星一阵猛咳,她好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你再多闻会儿,你就会爱上我身上的味了。”他嘻皮笑脸的道。

“鬼扯!”

“敢跟我打赌吗?”目光转为专注,莫邪全身散发著掠夺的气息,他一步一步向她靠了过去。

“我……干么跟你打赌……喂!慢著慢著,你想干什么?”颤抖的往后退去,君恋星清楚的感觉到危险正围绕著她打转。

“你没按照规定赴约,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我……我不小心睡著了,正要赶去赴约,你就来了……啊!”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床铺,她猝然跌坐在床上。

“真是这样?”没有撤退的打算,他将她逼得瘫在床上,然后两手分置在她身侧,教她动弹不得。

“我发誓……莫邪,你别冲动,有话好说……”眼看他的脸离她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君恋星更加心慌了起来。

“如果我不惩罚你,你还会把我的话当真吗?”

“会!当然会!”

“太迟了。”衣带一拉扯,她的衣裳顿时大开,莫邪的目光往下一瞧,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抹胸上。

微微一颤,君恋星慌乱的喘著气,她想阻止,声音却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低下头,他的嘴缠上她的颈项,先是温柔的舌忝逗,慢慢转为深深的吸吮,她的香气侵入他的鼻息,诱惑著他,他的唇舌情不自禁的越来越狂热。

“莫邪……”她想出声吓阻他,不过却像在呼唤他似的。

“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无意间,他已经月兑下她的抹胸,他的嘴也顺势下滑,掠过戴在胸前的玉佩,含住巧而挺的玉峰,唇舌时而缠绵,时而蛮横的撩拨。

倒抽了一口气,君恋星的呼吸更加急促。他的行为实在太无耻了,可是,她却无法抗拒他的无礼。

“唔……”随著他越来越贴近之谷的胆大妄为,她的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烧似的。

“真的好美,像丝缎一般。”他忘情的沉沦在属於她的香气之中。

“莫邪!”终於紧张了起来,她慌乱的挣扎。

呼吸一阵急促,莫邪显然在压抑著自己,良久,他缓缓的退开身,伸手勾住她的下巴。

“这只是小小的惩罚,下次若再违反约定,我就不客气拿走你的清白了。”

虽然脸红得像朵牡丹花,君恋星的嘴巴却是一点也不退缩,“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的偷儿,这句话留著以后再说,你还没真正见识到我的卑鄙无耻。”

“你早晚会栽在我手上。”她发下誓言。

“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心甘情愿任你差遣。”事实上,他早已经彻彻底底的栽在她手上,为她迷失了魂、遗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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