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年十月十五日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如果我违背“暴君”的意思,他会如何惩罚我?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这个问题产生好奇,可是,这个问题一直向我招手,我就是忍不住想去探索,他究竟能对我做什么?
会把我抓起来毒打一顿?虽然他是“暴君”,可是他毕竟生活在民主的二十一世纪,应该不会用这种暴行对待我。
他会把我拖到父母面前,请他们对我的行为严加管教?这好像违背他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我想他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露出真性情。
他会不会把我关起来,严格禁止我踏出家门一步?这好像说不过去,他又不是我的监护人,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他干脆直接把我带在身边进行监控?这好像很愚蠢,他也没必要这么做,而且事情都发生了,他事后再来看管,这根本是多余的嘛!
还是,他准备罚我当他的奴隶?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我再怎么没出息也不可能乖乖的当他的奴隶,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
天啊!我的脑子快要爆炸了,我干么想这么多?也许,他只是闲着无聊逗着我玩,看到我因为他的威胁变得战战兢兢,他就觉得很爽,我竟然一直猜想他所谓的代价是什么,这不是很可笑吗?如果真的想知道答案,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试试看?我肯定是神经错乱了,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不写了,我需要休息了,明天我的脑子会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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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隔好几天了,可是每每想到袁洁那张喜怒哀乐完全写在上面的小脸,他就忍不住想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一张变化多端的面孔,不过,不管是哪一张面孔,她都是那么天真坦率,这就是她迷人的地方。
有时候他会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因为抗拒不了她生动的表情,所以才会把自己内心的一面完全展现在她面前?
叩叩叩!严育楷示意的在敞开的门上敲了敲,他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摆着一壶咖啡和对杯。
“学长,来杯咖啡,这是朋友从罗马带回来的,尝过的人都说很不错。”严育楷直接把托盘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把咖啡倒进杯子里面。
“你怎么没有顺便准备蛋糕?”他伸手接过咖啡品尝,这个味道真的不错。
“我不记得学长有下午茶时间。”
“人总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候。”
“难得学长有这么悠闲的心情,我请秘书出去买。”
“不用了,蛋糕来了,咖啡也冷了。”
模着下巴,严育楷若有所思的道:“学长今天心情很好。”
“有吗?”
“你没有发现自己不时会露出微笑吗?”虽然学长看起来温和迷人,像个经常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可是骨子里非常尊贵权威,换言之,他是那种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要控制得稳稳当当的人。
“想到有趣的事就会露出微笑,这是人之常情。”
“是啊,不过,我很难想象有什么事可以让学长觉得有趣。”
微皱着眉,他状似伤脑筋的说:“你是在暗示我很无趣吗?”
“不是,我只是很少看到学长因为心情愉快而露出微笑。”
摇了摇头,傅淮赫略带苦恼的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无趣,以后改进。”
“学长还是不要太有趣了,否则不知会迷死多少女人。”其实,学长现在已经迷死很多女人了,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女人总是远远的对他抛媚眼,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越来越会拍马屁。”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哦!”严育楷还做出发誓的样子以示清白,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忘了告诉学长,伯母昨天来过电话。”
“她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你去纽约的时间是否安排好了,我说学长最近真的很忙,恐怕得等到下个月才能确定时间。”
“很好,我想月底之前她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事隔半个多月,她才来追问这件事情,如果她真的很希望他去纽约一趟,她的态度也未免太不积极了,由此可知,她的目的并不是很急促。
像是发现什么大新闻似的,严育楷激动的叫道:“我想到了,伯母是不是准备帮学长安排相亲,否则,她干么非要学长去纽约一趟?”
“我又不是任她摆布的傀儡,她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母亲从来不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如果不是有所图谋,她怎么会突然过问他是否有交往的对象?不过,他倒不是很在意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们母子毕竟相隔两地,她没办法成天在他耳边唠叨。
“这种事可说不定哦,也许伯母的眼光就是那么好,帮学长挑了一个令人心动的大美女,学长不想投降也不行。”
“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咦?严育楷稀奇的眉一挑,“学长不是对任何事都会持保留的态度吗?”
“我妈的眼光如何,我还会不清楚吗?”他母亲挑选的媳妇人选一定是身家背景符合她的标准,在个性方面一定是那种不太有自我主张的女孩子,而且最好事事都愿意接受她操纵……说起来,这倒像她在挑选老公,难怪她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一个让她肯定下来。
“如果伯母知道学长对她的评价,一定很伤心。”
唇角冷冷的抽动了一下,她真的会伤心的话,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至少表示她还有点在意他这个儿子。“下次再接到她的电话,你什么都不用告诉她,我会打电话处理。”
“我知道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放下咖啡杯,“准备一下,我们得去接机了。”
“是。”收拾好咖啡杯,严育楷转身退出办公室。
迅速整理一下心情,把桌上的公文收拾整齐之后,他拿起公事包走了出去,他又变回平日的傅淮赫──一个温和却教人模不透心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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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袁洁就后悔了,也许她不应该太好心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干脆一点比较明智,尤其是面对傅云哲这种黏人功力一流的人。
暗云哲一路拉着袁洁来到屋前的小喷水池,看得出来他今天来势汹汹,“我们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妳就做个结论吧。”
“你今天非要得到答案吗?”其实,她多多少少抱着一种期待,说不定他突然恢复神智认清楚这是一个可笑至极的馊主意,然后这件事情就可以无疾而终,她自然不会伤到他的心。
“妳不赶快做个决定,我的心就没办法定下来。”他不喜欢事情做到一半。
“好吧。”忍不住先来个深呼吸,她豁出去的接着道:“我就坦白说好了,我真的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难道你没有想过后果吗?如果试过之后不成,我们还可以维持原来的关系吗?”
“呃……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傅云哲从来不是那种深谋远虑的人,或许跟他天真派的个性有关,他喜欢把事情单纯化。
她忍不住皱眉,“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这又不是小朋友玩办家家酒。”
“那,妳就当作玩办家家酒好了。”
厚!她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们只是亲亲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妳干么看得这么严肃?”
瞪着他半晌,袁洁只能摇了摇头,“我们两个的观念差太多了,还是不要来电比较好。”
“我要抗议,这么说对我很不公道,我只是想让妳放松心情面对这件事情。”
“如果这种事情可以用很轻松的心情面对,我有必要考虑吗?”
噘着嘴,他很委屈的说:“我只是希望妳能够给我机会嘛。”
略微一顿,她还是找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我不是不想给你机会,而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万一我们两个真的来电了,我可能会蒙上诱拐的罪名,这个我恐怕担当不起。”
“我又不是未成年少男。”
“不过,大部份的人恐怕跟你有不同的认知,你满二十岁也不过三个多月,他们还把你列在未成年少男那个年龄层。”
停了三秒钟,他大声的说:“我知道了,妳根本是自卑感在作祟,担心别人在妳背后指指点点,批评妳是一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
“你怎么可以说我是麻雀?”袁洁不悦的瞪大眼睛,虽然她不是凤凰,但是她的等级应该比麻雀高一点吧。
不理她,傅云哲自顾自的接下去,“我对妳真的很失望,我还以为妳是一个很勇敢的女人,没想到妳这么胆小怕事。”
“我……我才没有胆小怕事。”
“那妳为什么不敢试试看?”
“我,试就试啊。”话一出口,她就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我就知道,妳一定会想通的。”这下子他可笑得阖不拢嘴了。
她实在是太冲动了,可是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彻底断绝他可笑的念头,以免他哪天又卷土重来,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她一点也不在意傅淮赫的威胁。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免得她过一会儿又迟疑了。
“好,现在请妳闭上眼睛。”傅云哲显然也很紧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张着眼睛目睹经过,可是当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对不起傅淮赫的感觉,很遗憾的是,她已经没有撤退的机会了,因为傅云哲的唇瓣已经贴上来了。
“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傅淮赫出现得可真是时候。
嘴唇刚刚碰上又弹了开来,两人顿时不知所措得像是被逮着做坏事的小孩子,低垂着头,他们没有勇气直视傅淮赫的眼睛。
饼了半晌,傅淮赫很冷静的说:“袁洁,妳先回房间休息。”
“是,大少爷。”她没有心思计较傅淮赫为何要支开她,只是很高兴自己可以月兑身了,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等到袁洁走出他们的听力范围,傅淮赫轻柔的吐道:“以后,你最好跟袁洁保持距离。”
微微抬起头看着哥哥,他小小声的问:“为什么?”
“你确定她是你唯一想要的女人吗?”
“我、我不知道。”
“既然不确定,那就不要破坏现状,否则,你只会让她在这里无法立足。”
“喔。”他似懂却又不懂,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不过,他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哥哥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
“很晚了,你赶快回房间睡觉了。”
“哥,晚安。”
目送傅云哲进入屋子,傅淮赫的脸沉了下来,他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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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饭桌前面,袁洁双手支着下巴,一脸无精打采的看着母亲忙碌的张罗包水饺所需要的馅料,母亲每个月包一次水饺,因为傅家的人很喜欢吃水饺。
“妈,我帮妳好不好?”她不想象这样子无所事事的绕着母亲身边打转,这种感觉好像她闲得发慌……虽然最近这几天她的情况确实如此,可是,她何尝愿意待在家里不出去找工作,实在是一点动力也没有。
“不用了,妳只会越帮越忙。”林玫月一点也不给女儿面子。
“在南部读书的时候,我一有时间就会下厨。”她有一个热爱美食的外婆和一个喜欢烹调的母亲,她在这方面多少遗传了一点。
“妈做事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在一旁凑热闹。”
叹了声气,她可怜兮兮的站起身,“我知道了,我不待在这里烦妳了。”
“坐下来。”
“妈不是嫌我太吵了吗?”袁洁再度坐了下来。
“妳想陪妈聊天,妈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妳吵呢?妳别动手就好了。”
“好啦,我动口不动手,妈满意了吧。”
“妳听说了吗?傅家这个周末要举办宴会,家里的下人都可以参加。”
“我连傅家的下人都不算,我不能参加吧。”
“老爷特别交代妳要参加。”
“为什么?”她懊恼的皱着眉。
斜睨了她一眼,林玫月很伤脑筋的说:“妳这个孩子真的很不知道好歹,老爷可不管其他的人要不要参加,老爷是特别看重妳。”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妈干么不帮我拒绝老爷的好意?”傅家待下人很好,大部份的宴会都会让下人参加,她当然也见识过,不过,下人就是下人,待在那种富贵逼人的场合就是没办法摆月兑鄙视的目光。
“妈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如果还像妳一样不知轻重,我就白活妳二十六年了,好啦,这两天妳抽个时间去百货公司买件小礼服。”
“妳和爸爸会参加吗?”以前,爸妈总是会利用这天的时间来个两人约会。
“我们星期五晚上就会出发回南部看妳外公、外婆,星期天一大早回来。”
嘟着嘴,她要抗议,“妈,你们好贼哦,每次都找理由月兑逃。”
“妈也只有这个时候比较方便休假。”
“我不可以跟你们去吗?”
“妳要参加宴会,不要辜负老爷的好意。”
算了,不管她多么不愿意,她是不可能争得自主权,不过,她忍不住先说句丧气话,“妈最好祈祷我那天不会闹出笑话。”
“我比较担心妳从头到尾都躲在角落。”
吹了一声口哨,她笑着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很不错哦!”
瞪了她一眼,林玫月语带训斥的说:“妳不要枉费老爷一番苦心,妳应该趁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朋友。”
做了一个鬼脸,袁洁骄傲的说:“我不需要结交有钱人当朋友。”
“交朋友不可以设限,有钱也不是一种罪,妳的心胸要放宽阔一点。”虽然女儿总是表现得很潇洒,可是当母亲的还是看得出来她隐藏在面具下的卑微,女儿会有这样的心态都是她不好,如果她没有接受老爷的安排,让女儿从国小到国中都就读贵族学校,女儿也许不会有这种心结。
“我知道啦,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跟人家打交道,妈也不希望我当个没骨气的人吧。”
“我当然舍不得女儿委屈,不过,不能因为害怕受委屈就把自己隔绝起来。”摆了摆手,林玫月也不想勉强她,“妳已经长大了,妳想要结交什么样的朋友,妈都管不着,妳自己看着办吧。”
咧嘴一笑,她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妈,有一点妳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会好好大吃一顿。”
“贪吃鬼,妳去帮妈倒一碗开水,顺道拿几个盘子出来,我要包水饺了。”
“遵命!”行了一个童子军礼,袁洁起身蹦蹦跳跳的转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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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货公司逛了一天下来,所有的专柜都翻过了,袁洁还是一点展获也没有,并不是找不到适合的小礼服,而是太贵了,她根本买不下手,尤其想到这件小礼服也许一生只穿一次,她更是没办法痛下决心,最后,她只好找好友帮忙。
“为什么每次看到妳,妳总是一张苦瓜脸?”洪巧莉实在很受不了她。
“我也不想摆出苦瓜脸,可是,我就是笑不出来啊。”
“我希望跟工作一点关系也没有。”
叹了声气,她一脸悲哀的说:“这几天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工作的事情,过两天傅家要举办宴会,我也要参加。”
两眼瞪得好大,洪巧莉羡慕得快流口水了,“哇塞!妳怎么这么好命?”
“好命?”她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我这辈子恐怕没有机会参加豪门的宴会。”
苦涩的一笑,袁洁可以理解好友的心情,不过,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幸运,“如果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很乐意把机会让给妳。”
瞪着她,洪巧莉没好气的说:“妳干么不开心?”
送上一个白眼,她觉得这个问题太愚蠢了,“妳认为一只丑小鸭待在一群天鹅里面还可以开心得起来吗?”
“咦?妳怎么变得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我记得妳好像说过,除了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妳的条件不输那些千金小姐。”
她有说过这么臭屁的话吗?“呃,我是这么想,可是人家不是这么想。”
“妳不是从来不在意人家的目光吗?”
“当妳待在一个格格不入的地方,妳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也许,不过,妳有傅家的小少爷当护花使者,根本不用担心格格不入。”
“对哦,我都忘了还有他陪我。”
“可是,妳可不要因为他就忘了其他的男人,那可是妳找对象的好机会哦!”
皱着眉,袁洁语带不悦的说:“我没有兴趣在那种场合找对象。”
冷哼了一声,洪巧莉不相信她没有女孩子会有的梦想,“妳少来了,妳不想嫁个金龟婿吗?”
“我不要嫁给有钱人。”她看过太多有钱人的嘴脸,十个里面有九个丑陋。
“妳不要那么『铁齿』,说不定妳就是在那个宴会上遇到妳未来的老公。”
摆了摆手,她不想争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对了,妳有没有比较适合参加宴会的小礼服?”
“妳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有适合参加宴会的小礼服?”
“可是,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听妳提过,妳为了参加公司的尾牙花了一笔置装费,买了一件很漂亮的小礼服。”
“是啊,为了在尾牙的时候不要输给其他的女同事,我狠心花了八千块钱买了一件小礼服,可是,那种小礼服在傅家的宴会上会不会太寒酸了?”
“我的衣服恐怕更寒酸。”虽然她在“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买了几件比较象样的裙装,可是,那些都是平时的衣着。
耸耸肩,洪巧莉无所谓的说:“我当然可以借妳,不过我比妳胖,我的衣服穿在妳身上可能太大了。”
“没关系,这总比勉强把自己塞进去好吧。”她相信“松松垮垮”绝对比“绷得紧紧”来得令人自在,反正只有一个晚上,她会熬过去。
“这倒是,明天我把衣服带到公司,下班后我们在这里见面。”
“谢了。”
“如果妳在宴会上认识不错的男人,妳可要帮我介绍哦!”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点了点头,人家借她衣服,她总不好意思反过来泼冷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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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拿到从好友那儿借来的衣服,一回到家,袁洁立刻冲进房间准备试穿,可是房门一关,她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她的目光完全被摆在床中央的正方型礼盒给吸引住了。
毫无疑问,第一个闪进她脑海里的念头是──那是什么?从盒子的外观来看像是装衣服之类的东西……真是的,直接走过去打开来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咚!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她一步一步战战兢兢的靠了过去,好像那个礼盒里面装的是爆裂物。
爬上床,她彷佛回到小时候收到“圣诞老公公”送的圣诞礼物的时候──充满着期待,这会是什么?先来个深呼吸,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哇!”唇角上扬,她模着粉红色外套式的披肩,披肩下面还有一件黑色丝绒小礼服,小礼服的设计简单却很高贵,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滑下床,她取下背包,迫不及待的换上小礼服,再搭配粉红色的披肩,她摇身一变成了淑女……当然,这有个前提,她不可以率性的曝露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下子她终于不用烦恼明天晚上的宴会,可是,这是谁为她准备的衣服?
歪着脑袋想了想,除了傅云哲,应该没有人舍得送她这么昂贵的礼物吧。
换上运动服,她将小礼服和披肩整整齐齐的收回盒子,三步并两步的跑出房间上了三楼,来到傅云哲的房门外,她抬起手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等不及的出声喊道:“小少爷,你在吗?”
“进来。”
打开门走了进去,她看到傅云哲正在收拾行李,“你在干么?”
“待会儿我就要跟几个同学一起出发去垦丁狂欢。”
“什么?你不参加明天晚上的宴会吗?”
送她一个白眼,他很懊恼的说:“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种场合,小时候是没得选择,现在我可以自己作主了,我干么待在这里受苦受难?”
这下子她可急了,“你不陪我,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哥会陪妳啊。”
“大少爷?”干笑几声,她试着用轻松的口吻说:“你别开玩笑了,他是个大忙人,恐怕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妳跟在他的后面打转,他就会注意到妳了。”
瞪大眼睛,袁洁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荒谬的提议,“我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吗?”
“那妳就自得其乐吧。”
天啊!这个小子不是不久之前还说要跟她凑成一对吗?
“妳找我有事?”
算了,看在他送她小礼服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了。“我特地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收到你送的礼物。”
搔了搔头,傅云哲真的搞不清楚状况,“我什么时候送妳礼物?”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她的态度转为谨慎,“你没有送我任何礼物吗?”
“我送妳什么礼物?”他这个人有时候很粗心大意,说不定他真的送了什么东西,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衣服。”
“我又不知道妳的身材,怎么买衣服送妳?”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还有,她还忘了一件事情,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搞神秘的人,根据过去的纪录,如果他买了东西给她,一定会当面送给她,唯一会耍的花招是把东西藏在背后,然后请她玩猜猜看的游戏。
不好意思的一笑,袁洁现在也只能改口说:“对不起,看样子我搞错了,我想应该是我妈买给我的。”
“我从垦丁回来一定会买礼物给妳。”
“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
“不用,你收拾东西,我回房间了,还有,祝你假期愉快。”她随即转身走出他的房间,她的脑子现在只容得下一个问题──那份礼物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