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周汛才刚回家,绿儿立即上前对池说道:“大少爷,小姐请你过去一趟,她有话想跟你说。”
“明君她肯见我了?”周汛惊喜地看了身旁的翠秋雨一眼。
单秋雨则是看著绿儿。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貌不惊人的绿儿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绿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绿儿,明君她的身体好吗?她有吃厨房为她炖的补品吗?”
“有,小姐她都吃了,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如果大少爷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臼去看看小姐。”绿儿笑容叮掬地道。
“好,我这就去看她。”周汛执起单秋雨的手,挑眉看向她,“一起去好吗?”
“这……”她迟疑地看绿儿一眼。
绿儿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摇著头,“大少爷,这样不太好,小姐只想见你一个人啊!”
“是啊,你去就好了,何必惹她不快呢?”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一起去,跟她把话说明白,反正迟早都要说的,早说总比晚说好。”周汛仍是执意要带单秋雨一同前去。他认为这样才能让况明君正视单秋雨的存在,同时也能够强迫况明君接受他和单秋雨在一起的事实。
就这样,在周汛的坚持了,单秋雨随他一同前往竹林探视况明君。
况明君见单秋雨也来了,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周大哥,我只想见你一个人,你为什么要带她来呢?”
周汛温柔地道:“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排斥小雨,能好好和她相处……”
“我为什么要和她好好相处?她是我姐姐的情敌耶!”况明君狠狠地瞪了单秋雨一眼。
单秋雨被她充满怨恨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知道况明君已经恨她入骨了,也许她早已恨不得把她这个破坏者给杀了……
“明君,你不要这样……”
“周大哥,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况明君哀求地看著他。
周汛叹了一口气,“好,小雨、绿儿,你们先出去。”
绿儿先行离开,单秋雨则看了周汛一眼,见周汛给了她一记温柔的目光,才点头出去。
况明君并没有忽略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换,心中顿时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明君,你可以说了。”
“周大哥。”况明君走到他面前,一双大眼盛满了泪水。“其实我对你……我一直隐瞒著,姐姐在的时候我不能说,姐姐走了之后我不敢说,可是我现在非说不可。周大哥,我……我爱你,我一直爱著你呀!”
“你说什么?”周汛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说你爱我?这怎么会呢……”
“是真的。姐姐喜欢你有多久,我就喜欢了你多久啊!”况明君泪眼汪汪地道:“我知道我吓到你了,我早该告诉你的,可是我不能啊!姐姐她是那么的爱你,你的眼中也只有姐姐一个人,本来我打算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的,可是姐姐死了,现在你的心中又有了别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我爱你,真的爱你呀!”
“明君,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对我……唉!”他百戚交集地又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我也以为你当我是大哥,可是你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长久以来,他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现在她不想当他的妹妹,他以后要如何面对她?
“周大哥,你讨厌我了是不是?”她痦哑地问。
“不,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周汛摇厂摇头,安抚道:“你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善解人意,我喜欢你都来不及了,我永远都不可能会讨厌你,你明白吗?”
“周大哥。”闻言,况明君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你愿意接受我吗?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当你的恋人、你的妻子,就像姐姐那样,我想代替姐姐来爱你,好不好?”
“这怎么行呢?对我而言你是妹妹、是家人,我能给你的足亲情不是爱情啊!何况我现在有了小雨,怎么能再要你做妻子?明君,对不起,我做不到。”
况明君大受打击,踉舱地向后退去,脸色白得吓人。
“如果我求你呢?”她的眼中满是乞求,“我求你要我,我求你让我爱你,可以吗?”
周汛长叹一声,不发一语。
况明君承受不住心中的痛楚,泪如雨下。“周大哥,求求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会死的……”
“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周汛大声斥责,“为什么要说这种傻话?为一个不能给你爱情的人去死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决定。”况明君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在周汛的注视下迅速划过自己的手腕。
“住手!”周汛惨叫一声,奔过去夺走她手上的剪刀。
在屋外的单秋雨听到周汛的叫声,心惊地打开门冲进房里。
她看到况明君躺在周汛的怀中,她的手和衣服被血染红了一片。
大夫在房内医治昏迷不醒的况明君,周汛陪在她身边,而单秋雨则待在房外,脑中不断浮现况明君自残的一幕。
她没想到况明君会用这么激烈的方法来宣誓她对周汛的爱,爱一个人一定要这样吗?她不了解况明君,真的不了解……
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看到大夫先走了出来,后面则是一脸疲惫的周汛。
“小心不要动到她的伤口,更不能碰到水,我明天再过来看她。”
“麻烦大夫了!”周汛对著站在单秋雨身后的陈嫂说:“陈嫂,跟大夫拿药去吧!”
“是。”
陈嫂和大夫离开后,单秋雨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好,大夫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左手腕的伤也不至於影响往后的活动,不过她流了很多血,可能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健康。”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单秋雨松了一口气。“她真傻,为什么要用死来解决问题呢?难道……”
她定定地看著周汛,“她跟你表白了对不对?因为你拒绝她,所以她才会想不开,是吗?”
周汛无奈地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绿儿好像也知道,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是我害了她,要是我早点知道的话,也许她就不会陷得这么深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单秋雨拍拍他的肩,柔声说道:“还好她这一刀没有伤及性命,你就别再自责了。”
周汛才想拥单秋雨人怀,绿儿就突然跑出来,喜出望外地叫道:“大少爷,小姐醒了,她说要见你!”
“明君醒了?”周汛立即进入房内。
单秋雨看著周汛和绿儿离去的身影,喃喃道:“算了,就把周汛让给她一天,谁教她是周汛的妹妹呢!”
十天过去了,周汛几乎都待在况明君那里,他白天会出门工作,中午一到就赶回来看她,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单秋雨以为自己已经很大方了,这段日子她都没有多说话,因为她知道脆弱的况明君现在一定很需要周汛的安慰。
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不相信况明君还需要他整天守著。看来况明君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把周汛拉离她的身边,虽然她不愿意这样想,但事实摆在眼前,周汛待在况明君身边的时间远超过她,她不是圣人,她也是会吃醋的,再这样卜去,她一定会跟周汛翻脸的。
她以为周汛会适可而止,没想到十五天过去了,他还是每天都往况明君那里跑,长达十五天的冷落,终於让她受不了了。
她偷偷地跑到况明君的住处想一探究竟,没想到却看到了足以让她气上三天三夜的画面。
她看到况明君坐在床上,不仅不像个病人,气色还很好,而周汛则坐在她身边,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喂她暍汤。
“烫吗?”周汛很温柔地问道。
“不会。”况明君痴痴地看著他。
见状,单秋雨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她无法再忍受了!她生气地推开门大喊:“你好过分,你不要来找我了!”说完,她转身就跑。
“小雨……”周汛错愕了下,很快地追上她。“你怎么了?你在生气吗?”
“废话!”她恨恨地瞪著他,“你干嘛追我?你回去陪你的好妹子,不要理我!”
周汛顿时了解她的想法,伸手搂住她,柔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这阵子冷落了你,可是明君需要我照顾,我实在分不开身……”
“我看她现在好得很,还需要你照顾吗?”单秋雨没奸气地瞪他一眼,“你这么喜欢照顾她就去照顾她,我算什么东西?你不用管我,免得她又死一次给你看,去啊!”
周汛不敢相信单秋雨竟会说出这种话,更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她还吃况明君的醋。“你怎么这么说呢!就算你不喜欢明君,也该对她有点同情心,她还不够可怜吗?我不能爱她,只能待在她身边照顾她,这么做可以让我心里好过一些,为什么你就不能了解呢?”
周汛近乎苛责的语气让单秋雨所有的怒气在瞬间爆发出来,她怒声叫道:“对,我是不能了解!我没有同情心,我也不想对她有同情心,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汛也动怒了。既然她爱他,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他呢?
单秋雨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对,我是不可理喻,你后悔选择我了对不对?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要你了,你去找她吧,我退出,这样可以了吧?”她不再看他,低著头直往外跑。
周汛气呼呼地看著她越跑越远的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追了上去。
单秋雨像只无头苍蝇般地乱闯乱撞,才刚要跑出大门,却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哎呀,好痛哦!”她抱头痛呼。
“是哪个冒失鬼?痛死我了!”被她撞到的人也抚著胸口喊痛。
“咦,你是谁啊?”单秋雨抬起头疑惑地看著眼前那张年轻的面孔。这个人是谁?他是周府的人吗?
“怎么是你问我?我才要问你是谁呢?”他张大眼睛看著她。
“小雨,你……”这时周汛追了过来,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惊讶地道:“周洪,是你?”
“大哥,好久不见。”周洪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周洪?大哥?单秋雨看看周汛再看看周洪,猜测地问:“你就是周汛的弟弟,那个离家三年的周洪?”
“答对了!”周洪又是咧嘴一笑,“在下就是周洪,请多指教。”
这对兄弟一点都不像,难怪她认不出他是周汛的弟弟。单秋雨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出周汛和周洪的相似之处。
他们各有各的优点,不过她还是觉得周汛比较英俊……
“没想到我离家三年,家里居然出了这么多事。爹死了,明玉也死了……”听完周汛的话,周洪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突然,他一把抓住周汛的肩,激动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爹死了,我连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是爹要我别告诉你的,他说不想打扰你的修行……”
“去他的鬼修行,告诉我会怎样,我又不是瘟疫!这个死老头,他就快死了还怕会被我气死吗?”周洪一拳打在墙上,把单秋雨吓了一跳。
“啊,你流血了……”
“流一点血不会死人的!”他不理会单秋雨,迳自看向周汛,问道:“明君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周汛瞪了他一眼,“她现在受了伤,正在休养,你不要打扰她。”
“她受伤了?她怎么受伤的?”听到况明君受伤,周洪更激动了,发疯似的摇著周汛的肩。“快告诉我她是怎么受伤的,快说啊!”
“你不需要知道!”周汛推开他,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招惹她,不然我会再把你赶出去一次,我说到做到!”
“哼,那就要看你有没行这个本事了!”周洪挑衅地看著周汛。“明君就在府里对不对?她在哪里?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不准去!”周汛抓住他的手,却被他挥开,两人互瞪著对方,周围充斥浓浓的火药味。
“喂,不许打架!你们不是好多年没见了,怎么可以一见面就打架呢?”单秋雨站到他们中间。
“哼!”周洪重重地哼了声,大步离开。
“周洪,你去哪里?”
“别管他,让他去!”周汛没好气的说。
“哼!”单秋雨白了他一眼,追著周洪而去。
“小雨——”
单秋雨在后花园找到周洪,他坐在池边看著莲花,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抬起头。
“是你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对他很好奇,想多知道一点他的事。
“我在忏悔。”
“忏悔?”
“是啊!”周洪点了下头,“你不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你想知道吗?”
“嗯。”她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我小时候很皮,到处闯祸,我和大哥正好相反,他是个稳重的人,我则是一天不闯祸就不快活,我爹对我很头痛,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大哥身上,但我一点也不在乎。那时候我只在乎一个人,她就是况明君。我真的好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我,每次我一靠近她,她就躲我,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也是这样。在我十四岁那年,我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强吻了她,大哥差点把我给杀了,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我爹送到山上交给一位老师父调敦。现在我回来了,却已经人事全非。唉!我真是个不肖子,我爹临死也不想见我,你一定觉得我很坏吧!”
“不,我不觉得。”单秋雨坚定地看著他,“你在十四岁时强吻了况明君,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吧?哇,你真是有够特别的!”
“是吗?”周洪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你到底是谁?我听大哥叫你『小雨』,你和我大哥是什么关系?”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要听吗?”
“当然。”
“好吧!”单秋雨把自己和周汛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周洪。
“原来你是我的准嫂嫂,你真厉害耶!居然可以打败况明玉,佩服、佩服!”
“你别取笑我了!”单秋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可以让他佩服的地方。“我才没有打败况明玉,应该说是我跟她勉强战成平手。如果她还活著的话,我根本毫无胜算。”
“嘿,你太低估自己了吧!”周洪笑了笑,“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在生我大哥的气,你们吵架了吗?”
“嗯。”她闷闷地道:“我们是吵架了,因为周汛实在太过分了,我知道他对况明君心存愧疚,可是他也要在乎我的感受啊!他那样全心全意地呵护她,难道他就不怕况明君会更喜欢他吗?他……”
“等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周洪著急地问:“难道明君受伤的事和我大哥有关,还是与你有关?”
看样子他真的很关心况明君呢!单秋雨被他毫不掩饰的关心所感动,立即把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我就知道,我早就怀疑明君喜欢大哥,没想到真是如此。”周洪心疼不已,“她怎么这么傻呢?我大哥不喜欢她,她还有我啊!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爱她的人寻死,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行,我一定要跟她把话说清楚。秋雨,你带我去找明君,你知道她被我大哥藏在哪里吧!”
她皱起眉,“我是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找况明君比较好。她现在身上还有伤,而且她对周汛还没有死心,别忘了你强吻她的那件事,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但她应该还是对你有所畏惧,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认为?所以还是再等几天,至少等她完全康复,对不对?”
“有道理,好吧,就听你的。”
周洪无奈地叹了口气。谁数他要做错事让况明君怕他,他是应该等她身体好一点再去见她。
“我和明君的事就先搁下,那么你和我大哥的事呢?”他贼贼一笑。
“什么我和周汛的事啊?”单秋雨故作若无其事,不想多谈。
“你该不会想和他永远冷战下去吧?”周洪笑著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认为你生我大哥的气是应该的,你想不想要我帮你?”
单秋雨眼睛一亮。“你说要怎么帮我?”
“帮你气我大哥如何?”周洪奸笑出声,“他从来就没有看我顺眼过,我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整整他,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
“好啊、好啊!”单秋雨用力点头,笑得很乐。
翌日。
“大少爷,事情不好了!”陈嫂著急地到书房找周汛。
周汛放下看到一半的书,“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秋雨小姐和二少爷。”陈嫂神情古怪的说:“可能是我多心了,可是我真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汛神情一凛,问道:“不对劲?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二少爷教秋雨小姐剑法,教著教著二少爷和秋雨小姐就靠得好近,然后……”陈嫂怕周汛生气,越说越小声,“然后他们两个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我看到二少爷的手好像碰到了秋雨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总之,他们看起来很要好……”
“有这种事?”周汛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外冲去。
“啊,这么容易就上当啦?”陈嫂偷偷笑著。
单秋雨的十两银子付得很值得,因为陈嫂不费吹灰之力就圆满达成任务了。
周汛气得满脸通红。陈嫂说的没错,单秋雨和周洪正在练剑,他们不但站得很近,还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好不快乐。
“周洪,他来了吗?”单秋雨一面使剑一面小声地问。
“来了,他躲在那边的大树下呢!”周洪兴奋不已。
“真的耶!”单秋雨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要是让周汛识破他们的计画就不好玩了。“他好像在生气,脸色很不好看呢!”
“他当然会生气,因为我们演得太逼真了嘛!”周洪故意碰了她一下,还模了下她的手。
“咦,他怎么走了?”她困惑地眨眨眼。
“他气得不得了,看不下去了嘛!”周洪觉得很好玩。
“我们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单秋雨心中有些不安。
“不会啦,他越生气就表示他越在乎你,只是生气又不会死人,不用担心啦!”
单秋雨想想也对。她只是让周汛生气而已,不像周汛让她伤心难过,她比他仁慈多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周洪想了下,回道:“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们出去玩到天黑再回来,让他更气,好不好?”
单秋雨觉得很好玩,笑著点头,“好,走吧!”
打从周洪回来后,周汛的脸上就没了笑容。
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周洪一回来就每天带单秋雨出去,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问他们去哪里也不说,有时候两个人还手牵著手,感情好得不得了。
他们究竟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分?周洪就算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惹祸精,他最气的还是单秋雨,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忘了他才是她的恋人了吗?她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
是夜,周洪和单秋雨过了二更还没回来,周汛心急如焚地在大厅等他们。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却看到他们暍得醉醺醺的。
当他看到单秋雨被周洪半抱半扶地带进大厅,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把拉过单秋雨,而她则是双眼迷蒙地看著他,赌气的说:“你不要碰我!周洪,我们再出去喝个痛快……”
“你给我闭嘴!”看她喝得这么醉,周汛愤怒地瞪向周洪,“周洪,你竟敢带她去喝酒!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周洪睁著醉眼,笑嘻嘻的说:“我想安慰她嘛!大哥,秋雨她好可怜,她说她爱错了人,她后悔来到杭州,还说要回徐州呢!”他醉归醉,却还记得说些谎话让周汛生气。
周汛看看单秋雨,再看看周洪,感觉自己压抑已久的怒气就要爆发。
“大哥,我看你就把秋雨交给我好了,她说跟我在一起很快乐,她说只有我了解她,还说和我在一起不用担心我会被别人抢走。对了,她还说……哎呀!”周洪的脸上莫名其妙挨了一拳,不禁痛呼出声。
“可恶,敢打我周洪,我跟你拼了!”周洪醉眼迷蒙地找著周汛,找了老半天还不知道周汛早就抱著单秋雨离开大厅了。
“来呀,来打我啊!我不怕你……你是老大就了不起吗?给我过来,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周洪摆出战斗姿态,但话才说完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哎哟!我的头怎么这么痛?”翠秋雨一醒来就喊著头疼,她揉揉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秋雨小姐,你总算醒了!”一直守著单秋雨的陈嫂立刻递上一碗汤,“这是醒酒汤,喝下去头就比较不会痛了。”
“陈嫂,怎么会是你在照顾我?”她抚著发疼的头,发现陈嫂已经帮她把身体擦乾净了,因为她身上穿的不足昨天那套衣服。
“你昨夜醉成那个样子,没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不成哪!”
“谢谢陈嫂。”单秋雨喝下汤,“我记得我和周洪在喝酒,我们两个好像喝了不少,然后我们就回家,回家以后……糟了,周汛——”她惨叫出声。
她想起来了!她和周洪回家后遇到了周汛,然后他们好像吵厂起来,接下来她就什么部不记得了。
“陈嫂,周汛呢?”她得赶快找到他才行,他一定误会了她和周洪。她只是想气气他,并不是想让他以为她真的栘情别恋。
“大少爷今天没到店里去,应该在他的房间……秋雨小姐……”陈嫂目瞪口呆地看著单秋雨七手八脚地穿上衣服,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