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声的尖叫梗在喉咙,发不出来。
阎罗祯不敢置信的瞪着客厅墙上那只鬼面具,惊呆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一再的揉着眼,想确定那只面具是否真的存在。
眼睛都揉红了,面具仍是好端端的挂在那里。
“真的是它!”那面具分明被她卖掉了,怎么可能会再回来这里?莫非它真的是噬人的厉鬼,自己阴魂不散的胞回来?
她全身泛起惊骇的冷颤,纤细的双肩恐惧的抖着,虚软无力的抵着墙壁,才不至于瘫软在地上。
那暴瞋的双目凶狠的瞪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大张的血盆大口和尖锐的獠牙宛如要咬碎她,她害怕的抱紧自己,双腿抖个不停。
“罗祯,妳回来啦。”罗晶喜孜孜的从厨房出来。
“妈,这面具……”她努力的克制住恐惧,颤着音问。
眉飞色舞的罗晶没有留意到女儿的异样,笑吟吟的开口,“呵呵呵,这是老天有眼哪,又把这面具送回我们家里,该是我们的,注定谁也偷不走。”她兴高采烈的拿下面具捧在手里。
“是妈再去把它买回来的吗?”她惊疑的问。
“不是,我又不知道它被卖到哪去了,上哪买回来。这面具是妳姑姑送我的。”
“姑姑?”
“没错,妳姑姑有一位专门收藏古董的朋友,前两天送了她这只面具,她知道我酷爱收藏各种面具,所以便把它带来转送给我,”罗晶开心的笑得阖不拢嘴。“怎么样,很巧吧,转了一大圈它又再回到我们家,我们跟这只面具是不是很有缘?”
“真的……很有缘。”天哪,她的梦魇又回来,这下又要恶梦连连了。
看着妈妈重得失物开心的模样,阎罗祯在心里惨叫,脸上还得装出温柔笑脸,一副很庆幸妈妈重新得回面具。
她使尽全身力气,才拖着身体走回自己房里。
那面具恐怖的幻化成一抹巨大的阴影,扑天盖地的朝她罩了下来,她无处可逃,可怜兮兮的瑟缩着身子,蜷曲在床上的角落,无助的等着被活活吞噬。
“不要吃我,走开走开,我会当一个听话的乖小孩……”整个晚上,她在梦里不断呓语。
初春的夜晚,她额际冒着涔涔冷汗,挥舞着四肢挣扎着……
别怪她又这么做,她是真的怕死了,一见到这种恐怖的鬼怪东西,她便脚底发凉,心里发抖。
所以只好再度把它拿来卖掉。
原本是拿到别家古董店去卖的,但是对方居然只开价五千,未免太欺负人了,因此她才会再度光临采梦斋,还是这里的老板实在,童叟无欺。
不过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采梦斋里好热闹哦,来看古董的人真多。
阎罗祯拿着被层层包裹着的面具站在柜台前,眸光轻轻一扫,就发觉那些来看古董的人并不是很专心的在欣赏古物。
男人的目光大多是盯在一位女子身上,她留有一头大波浪长发,艳光四射的姣好容貌叫人惊艳,她猜想她应该就是若珍上回说起的飙风吧。
而店内女孩注目的焦点是坐在柜台里,阖着眸儿打盹的玄音。
有学生,也有成年的女子,她们有些看得很明目张胆,有些则是很含蓄的,不时偷偷瞄他一下。
环视店内一遍,没见到霓幻,她考虑着是否要叫醒玄音,她不想白来一趟的再把面具带回去。
坐在一张原木桌前,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的澜风,忽然抬头看向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阎罗祯走了过去,“请问霓幻在吗?我想把这个卖掉。”
“他出去了。来,妳想卖什么,给我看看。”她很亲切的开口。
阎罗祯将手里的那包东西递出去。
接过,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报纸,终于看到里面的那只能面具,飙风莞尔一笑。“妳想卖掉这个?为什么?”
她无意多说,简单的道:“我不喜欢这个面具。”
“不喜欢呀,”飙风侧着头觑了觑她,再瞧瞧手中的面具,似乎有几分不解,“真奇怪,妳不该会讨厌它呀,妳跟它有很深的缘分耶。”
“是呀,我和它确实有缘,”只不过那是孽缘,所以她才会两次拿它来卖嘛,“但我讨厌它。”温柔的脸上毫不隐藏的露出嫌恶。
玩味的注视着她,飙风把玩着面具,“好吧,那妳想卖多少呢?”
“上次霓幻算我十万。”她并不贪图这些钱,只是她不想吃亏。
飙风笑出声。“原来这是妳第二次卖它呀,怪不得它会不太高兴。”
“他?”阎罗祯不明所以的望住她。
“我指的是这只能面具,大凡古物都是有灵性的,它在生气妳居然两次遗弃它,妳知道吗?”
“我不知道。”它在生气?这种鬼话她才不信。“妳愿意买下它吗?”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辗风美眸瞬住她,一脸认真的说:“妳确定真的要卖掉它吗?我们采梦斋卖出去的古物,可都是经过特别的加持唷,得到它的人可以美梦成真,妳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她完全不信这种无稽之谈。“我不需要再考虑,这种只会让我作恶梦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留下来,美梦成真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只是面具又再次得而复失,老妈一定会很震怒吧,可不能怪她呀,她真是怕死这种鬼东西。
“好吧,既然妳这么坚决,上次霓幻是以十万买回,这次就照旧吧,这样可以吗?”飙风笑看着她。
她的眸光很锐利,阎罗祯觉得彷佛被一盏灯直射入心里,要探索出她心底所有不为人知的幽晦角落。她调开眼神,避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那我上去拿现金下来,妳等一下。”说着,飙风走上二楼。
阎罗祯讶异她的速度快得惊人,才一眨眼她已经没入楼梯口的门内。
“咦,大姊,妳怎么也在这?”阎罗琪走了过来,瞄到桌上的那只能面具,“妈妈的面具怎么会在这里?”
“呃,这是……”阎罗祯千料万想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妹妹,一时怔住,面具就摆在面前,她很难将事情推得干净。
“吼,我知道了,”她眸光飞快一转,伸手指住大姊,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她拉到一旁没人的角落去。
“我拿面具出来只是想找他们鉴定这只面具是不是真的古董啦。”她悄声的向妹妹解释。
“嘿嘿,”阎罗琪压根不信,“妳别狡辩了,妳想把这面具卖掉吧,这么说上一回拿走面具的也是妳喽,大姊?”她得意扬扬,确信自己猜的不会有错。
“没这回事,妳别胡说。”阎罗祯板起脸孔,试图拿出大姊的威严镇住妹妹。
可惜阎罗琪不为所动,更加认定她是想拿面具来卖。
“妳想我若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老妈,她会怎么样?妳多年来好孩子的面具就会被拆穿喽。”嘻嘻嘻,这下她总算可以一吐被她欺压多年的怨气了,哇,棒呆了,今天怎么会这么走运呀。
阎罗祯镇定的反将她一军,“如果我说是妳拿来卖的呢,妳说妈是信我还是信妳?”
她咬牙切齿的说:“妳少信口雌黄,血口喷人,面具分明就是妳拿的,妈才不会相信妳的谎言。”对大姊她是又爱又恨,恨她的两面人,在爸妈面前一副好孩子的样子,在背地里却从小就专抢她心爱的玩具,据为已有。
可是当她在国中被同校的坏学生欺负时,也是大姊帮她想办法报仇,让那些坏学生再也不敢靠近她。
“妳自己想想,对爸妈而言,是我的话可信还是妳的?”
她磨起牙来了。“哼,妳不要忘了,我可以请妈来问这里的老板,届时她自然会知道是谁拿面具来卖的。”
“好吧,那这次卖的钱就归妳吧。”阎罗祯很大方的提议。
嘿嘿嘿,正义是站在她这方的,她干么跟大姊妥协。
“大姊,妳觉得我像是会为钱而跟妳同流合污吗?”
“我的小妹这么洁身自爱我真该引以为荣。”阎罗祯笑得温柔,“不知道我该不该把妳上个月有一天没回家睡觉,却骗妈说在同学家里写报告的真相告诉她。”
“什么真相?我那天真的在同学家赶报告呀。”她的眼皮抖了下。
“是这样吗?那天我因为要赶一个企划,加班到很晚,回家路上停红灯时刚好瞄到一辆跑车里坐了一个跟妳很像的女孩,旁边还坐了一个男孩,后来还以时速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狂飙而去,我不小心就用手机照了下来,妳想我若是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妈看,她会怎么样?”
会怎样?妈会禁她半年的足,不准她晚上出去,还会逼着她跟小森断绝往来,妈最讨厌开快车的人了,尤其是飚车。
“妳妳妳……”可恶呀,怎么好死不死让大姊给看到了。
“怎么样?面具卖了十万哦,想要吗?”罗祯笑吟吟问,诱之以利。
“十万!”阎罗琪眼睛一亮,见钱眼开,毫不考虑的用力点头,“好吧,这件事就当是我们两人的秘密,谁也不许说出去。”
“一言为定。”两姊妹打了个手印。
飙风再下楼来,手上多了十万块的现金,她交给阎罗祯。
“妳点一下吧。”
“谢谢,”数也没数,她顺手将钱转给妹妹,叮咛着,“别乱花哦,拿去存起来。”
“我知道。”阎罗琪笑咪咪的收下钱。
一位客人跑来问飙风一尊佛像的年代,飙风对阎罗祯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这才走过去为客人解说。
阎罗琪不解的问:“对了,大姊,妳为什么要把面具拿出来卖掉呀?”
“我觉得那个面具很恐怖,它害我连作了好几晚的恶梦。”
“可是我不觉得它可怕呀,那不过只是一个鬼怪形状的面具而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害怕那些鬼怪造形的东西,一看到就好象真的看到鬼一样。”她只希望这世界上没有这种恐怖的东西就好,或者是有一天她会不再畏惧它们。
阎罗琪很疑惑,“我怎么都不知道妳害怕那些东西?爸妈好象也不知道,要不然他们这么疼妳,不会把面具挂在客厅里吓妳的。”
“我没告诉过爸妈,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因为她是长女,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应该表现得成熟一点,让爸妈更加放心,因此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便懂得隐藏自己的恐惧。
阎罗琪本来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柜台那里传来不悦的嗓音。
“你再不给我滚,我就扁人了!”望过去,这才发觉原来是一起来的同学在缠着坐在柜台里的美男子。
要命的是她的这位同学是个男的。
同学他彷佛看不出来人家已经气到要揍人了,还在说:“别这样嘛,你今天若是没空,那明天好不好?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还是后天?”
“我的天哪,我怎么都不知道小白是Gay呀。”
“妳认识那男的?”
“他是我同学啦,今天我们是一起来这里找要写木雕报告的资料。”看到那美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的站了起来,左手压着右手的指关节,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她赶紧说:“大姊,我看我还是先把那家伙带走好了,免得发生什么事。”
就在玄音已经恼得准备开扁时,阎罗琪死拉活拉,终于强行拖走她同学。
阎罗祯离开前再望了飙风的背影一眼,总觉得她方才看她的那一瞥,似乎别有用意,彷佛有什么话想说……走出采梦斋,阎罗祯往停在如意公园旁的座车走去,一双眼睛四处梭巡着,却始终不见那辆车。
咦咦咦,她的车咧?不见了!
不会吧,被偷了?!
着急之余瞟见柏油路上用粉笔写下的白字,她拧眉瞋目的跺着脚。
可恶,竟然被拖吊走了,有没有搞错呀,她才离开没多久耶。
想招出租车去拖吊场开回车子,奈何连出租车都彷佛在跟她作对似的,半天没看到一辆,今天是怎样,出租车罢驶呀?
眼看下午上班快来不及了,只好先打电话回公司请半天假,不过要找谁来载她去拖吊场?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辛可钰,没有多想,电话立即打过去。
没等多久,辛可钰的车子便出现了。
“ㄟ,你怎么会有空过来?”上车后,阎罗祯问。不是听说法官很忙吗?这家伙刚才在电话里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妳叫我来不是吗?所以我就请了半天的假。”
她嗤笑一声。“我叫你来你就来,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其实被他如此重视着,她心里有那么一点开心,是一种虚荣心作祟吧,总希望被情人捧在手心呵疼,然后有事召唤也能很快的应召前来。
咦,她想到哪去了?!她可没有认可辛可钰是她的情人,至少在还没讨回两次被恐吓威胁的帐之前,她才不会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
“当然不去,妳会伤心。”
“为你伤心?拜托,你少在那边作白日梦了……喂,你要干么?”惊见他俯身过来,她连忙挡住他的手。
“别紧张,我只是想替妳系安全带而已。”横臂为她拉过安全带系上,他趁机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我很高兴妳刚才打电话给我。”黝黑的眼底闪动着笑意。
又是那种眼神,看得她心里那头小鹿又开始胡乱撞了起来。别撞了,讨厌,是没见过男人咩,撞个什么劲,可是心还是怦咚怦咚的跳着。
“喂,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一时叫不到出租车,又找不到有空载我去拖吊场的人,所以才找你出来充当司机。”咦,安全带都系好了,他干么还靠着她,难怪她会觉得热起来。
她伸手将他推回去。“开车了啦。”用恼怒的嗓音掩饰自己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
辛可钰笑了笑,发动车子上路。
“既然我们下午都有空,先去看场电影再去拖吊场开车好吗?”
“先说好,我不看恐怖片、鬼片、无聊的科幻片、爱情片、动作片哦。”她存心为难,看他能想出什么电影可以看。
“没问题,有一部电影满好看的。”
啊,失算,她忘了把动画片说进去了,那真的很好看,她笑到嘴巴痛。
再次失去心爱的面具,罗晶非常震怒。
阎罗祥首当其冲,再度成为被母亲质疑的对象。
“不是我,妳要我说几百遍,我没拿就是没拿,妳干么总是怀疑我?”
“不是你,难道面具又被小偷给偷了?上一次的事还可以把它推给小偷,这次难道是小偷知道面具又回来我们家了,所以再来偷一次吗?”
这下,连阎乎都很难为儿子说什么话了。“罗祥,如果你缺钱花的话,可以告诉爸爸呀,那面具是你妈的宝。”
“爸,连你也不相信我!”阎罗祥瞪着眼,超不爽的咆哮,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再发生一次。上次莫名其妙的背黑锅已经让他受够鸟气了,这次居然又来。
“唉,”阎平一脸无奈的望住儿子挂在颈子上的新款手机,“你又买了一支新手机不是吗?”
“就因为我换了新手机,所以你们便以为面具是我拿去卖的?这手机是我打工的地方配给我用的,不是我买的。”他X的,究竟是谁一再拿走面具害了他,让他查出来,非扁死那个人不可。
阎平拍了拍儿子的肩,苦口婆心的劝起他,“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第二次就很难说服别人了,我知道外头的物质诱惑很多,但是你也不应该老是这么做呀,你怎么会这么不用大脑呢?同样的事居然做了两次。”
吧XX。“我有那么白痴吗?如果面具真的是我拿去卖的,我会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用那些钱来买机车和手机吗?你们清醒一点好不好,虽然我不是智商一百八十的天才,但我也还不至于那么笨!”受了这种不白之冤,他快气炸了!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是在打什么工?人家为什么要买这么好的手机给你,这款可以照相的手机至少也要上万块钱吧?”罗晶气冲冲的诘问。
阎罗祥额上青筋暴露。“我跟妳说过了,我打工的事现在还不能说,等事情结束后我再告诉妳,总之面具不是我拿的,妳要是不相信,那我搬出去住嘛,这样可以了吧!”
看场面弄得烟硝四射,阎罗祯出面打圆场。
“是呀,爸妈,我想小弟的个性顶多比较鲁莽一点,面具可能真的是被小偷偷走的,”她细声细语的再说:“我听说有些窃贼,一旦得手后,还会食髓知味的再来偷东西,报上还写,有的人家里被同一个小偷光顾三次哩。”
阎罗琪也赶紧附和,“对呀对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我有一个同学家里就遭窃三四次呢,报警后,警察还说是同一个小偷干的。”
闻言,阎罗祥非但没感激大姊,索性还把炮口指向她。
“如果不是被小偷偷走而是内贼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大姊,大姊最怕那种鬼怪的东西,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有动机拿走那个面具。”他忍无可忍了,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你这孩子,死不认错也就算了,连你大姊好心为你说话,你还诬赖她!”罗晶恼怒的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坏!”
“妈,妳别怪罗祥啦,他可能一时对我有所误解,加上觉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所以才会这么说。”阎罗祯温柔的安抚母亲。
“看到没有,即使你这样污蔑你大姊,你大姊还是一点都不怪你,你已经大学二年级了,可不可以成熟一点,有你大姊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他不平的指控回去,“爸、妈,你们都被大姊骗了,就像那个鬼面具一样,她脸上也戴了一个面具,在你们面前是个善体人意、照顾弟妹的好姊姊,私底下,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和二姊从小就受尽她的欺负,不信你们问二姊呀。”
阎平和罗晶一起看向二女儿。
阎罗琪觑一眼阎罗祯,看在存款多了十万的份上,她耸了耸肩。“不会呀,我觉得大姊还满照顾我的啦。”面具的事她和大姊变成了共犯,抖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二姊,事到如今妳干么还不敢说,趁今天把大姊以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事告诉爸妈。”
阎平一脸忧心的瞅住儿子。“罗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该不是在外面交了什么坏朋友吧?”
阎罗祥忿懑的指住阎罗祯,以前受的鸟气都在此时爆发出来。
“爸,我没骗你们,大姊她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好,我和二姊自幼就备受她欺凌,她抢我们的玩具,还把自己做错的事、摔坏的东西全都推在我们身上,然后在你和妈面前装出一副好姊姊的模样,讨你们欢心。”
罗晶正要开口教训儿子时,阎罗祯抢先一步开口。
“爸、妈,罗祥没说错,我确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懂事,我不是一个好姊姊,我没有教导好弟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再怪罗祥了,都是我不好。”她一脸愧色,眉眼紧锁,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万分心疼。
罗晶心痛的睨住儿子,“你看到没有罗祥,即便你这么说你大姊,她还是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你,你惭不惭愧呀。”
阎平也跟着摇头叹气。“就是说呀,罗祥,你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你大姊这么照顾你,你怎么忍心这么诬指她。”
“爸、妈,这真的都是我的错,不干罗祥的事,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阎罗祯一副难过模样的维护弟弟。
听女儿这么说,罗晶更加谴责的瞅住儿子。“看你大姊多善良,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你说话。”
“我……”阎罗祥气爆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好好好,是我坏,是我诬陷大姊,总之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坏孩子,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忿忿撂下话,他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大门。
“反了反了,阎平,你看到没有,你儿子居然这种态度!”罗晶将怒气转移到丈夫身上。
阎平安抚着亲爱的老婆,“改天我再找他好好谈谈,妳别气了,生气容易有皱纹的。”
“你在嫌我老了?”高亢的嗓音里溢满火药味。
“绝没这回事,”他赶紧澄清,表露忠贞不二的心迹,“在我眼中,全世界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妳,生气对肝脏不好,我是担心影响到妳的身体健康。”
弭平妈妈怒气的工作就交给爸了,两姊妹各自回房,阎罗祯坐在梳妆台前,支着下巴,看着镜中的自己,轻锁秀眉。
罗祥没说错,她确实戴了一个面具,不同于那只被她卖掉的狰狞可怖的面具,她戴着的是一副温柔善良的面具。
大部分的世人都被她脸上的那副面具给欺骗了,但这次,她真的不是有意想恶整小弟,谁叫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那个鬼面具。
每回一看到它,就彷佛有一个巨大的鬼影朝她罩下来,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发出战栗的尖叫。
就像她这几夜常作的恶梦,她被扯入一个栖息着怪兽的漆黑深渊里,她惊惶无助的想逃,却发觉她的脚被绑住了,根本逃不开,她凄厉的一直哭喊着,可始终没人来救她,最后只能让那可怖的鬼怪将她活生生的给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