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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翔堡的几日后,清晨蓝印接着过来服侍皇甫烨穿好衣裳,拿出皮尺,开始丈量他身长的尺寸。
“你这是做什么?”皇甫烨不解地问。
“我想为你缝制一套衣裳,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你要为我做衣裳?”皇甫烨微讶。
“嗯,你救了我,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所以想亲手缝制一套衣裳送你。”她微笑道。
打从那天他告诉她,二叔的事后,对他,她已不再心生畏惧。
她这几天想了很多,自他救回了她后,从来就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还一再地帮她,这么一想,对他的心防一卸,心头的情丝便再也压抑不住恣意的蔓生起来。
站在他身后,没听见他开口,蓝印忐忑地问:“你不喜欢我做的衣裳吗?”
“我没说不喜欢,你想做就做吧。”皇甫烨淡淡出声,唇边荡开一抹欢愉的笑。他早已察觉她这几日对他的改变,她不再躲避他,见到他时,她的眼里也不再流露出畏色,唇边甚至漾着浅浅的微笑。
他喜欢她这样的转变,不想破坏此时两人之间难得的和谐,所以不再提及要收她为侍妾的事。
听到他的回答,蓝印脸上又挂起笑容。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黑色的吗?”她看他衣橱里的服色,几乎以黑色的居多,可见他似乎比较偏爱黑色的衣裳。
“就黑色的吧。”皇甫烨眼神一柔,忍不住开始期待想要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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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雪花纷飞,坐在温暖的炕上,蓝印嘴角噙着浅笑缝着衣裳。
“印儿,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好?”小春好奇地问,她发现自从她央求堡主带她到扬县一趟回来后,便有些变了。
“快过年了,我想尽快将这件衣裳缝好。”她还打算做好衣裳后,再拜托他将那本帐册派人送到京城给宰辅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她。
见她答非所问,没头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小春愣了下,接着吃惊地瞠大眼,“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堡主已经……那个了?”所以才会突然想替堡主缝制新衣。
“哪个?”蓝印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
小春索性挑明了说,“就是侍寝,之前堡主不是要纳你为侍妾吗?”
“他最近都没再提这件事。”蓝印黯下眼。她要求他带她到扬县的那夜,他并没有碰她,这几日也不再提这件事,让她模不清他对她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咦?怎会这样?可是我瞧最近堡主的心情好似很不错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那你为什么会忽然想替堡主缝制新衣?”小春纳闷地问。
“我想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她腼腆笑道。一针针为他缝制衣裳,她觉得仿佛也把个自儿心头的一片柔情给缝了进去。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小春连忙上前开门。
“方总管。”见是方眉,她赶紧侧身让她进来。
“我刚经过灶房,听青嫂说蓝姑娘的药熬好了,就顺便送过来。”方眉手上托了个蛊,里头煲着欧阳炘开给蓝印调养身子的汤药。
“我来拿。”小春想接过她手上的蛊,却被方眉给避了开去。
方眉从蛊里盛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出来,朝坐在暖炕上的蓝印走过去。
“天寒,这药冷得快,你快趁热把药喝了。”瞥见她手上正在缝制的衣物,她杏目中闪过一道冷芒,嘴上却说得十分热络。
“谢谢,怎么好意思还劳烦方总管送药过来。”蓝印放下手里的针,伸出右手接过碗,霎时只觉得手上一阵灼热,痛得她惊呼一声,那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汁全都打翻洒在她手上。
“啊,烫到了吗?我瞧瞧。”方眉赶紧接过她的手细看,瞧见烫到的手一片红肿,她拧起眉,歉疚地道:“都怪我不好,怎么这么粗手粗脚,打翻了药汁,瞧,这下都烫得发红了。”
“不怪方总管,是我自个不小心,没有接好。”蓝印想缩回手,却被方眉紧紧握住,她手指按在她烫伤的部位,疼得她微微蹙眉。
“我去拿药过来给你擦。”方眉一脸内疚地连忙出去。一出门口,眼里便浮起一抹嫉色。
她原以为蓝印不喜欢堡主,谁知道从扬县回来后,她竟然一改对待堡主的态度,不仅不再逃避,前两天居然还来向她索要布匹,说是想赶在过年前为堡主缝制新衣。
哼,这下手烫伤了,看她要怎么在过年前赶制出新衣。
屋里的蓝印,浑然没有发觉方眉充满了嫉妒的心思,看着腿上还末完成的衣裳洒上了药汁,一脸惋惜。
“这下恐怕赶不及过年了。”
“这会儿你还有心思担心新衣的事,瞧你的手都烫伤了,恐怕有好几天不能拿针了。”小春端来一盆水,将她被烫红的手给浸到冷水里,一边喃喃叨念着,“啧,看这样子,烫伤的部位恐怕会起泡,方总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小春,方总管不是故意的,是我没接好,才会打翻那碗药汁。”蓝印替方眉说话。她记得方才方眉将碗递过来,她伸手去接,就在接过碗时,不知怎地手指忽地一麻,这才会失手弄翻药汁,所以她不怪方眉,是她自己的错。
“可是方总管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好心送药过来?”小春还是有些怀疑。
这方眉仗着自个长得美艳,所以很高傲,这堡里除了堡主,她压根没将任何人看在眼底,就连引荐她进来凤翔堡的杨望,她也没放在眼里。
“方总管刚才不是说了,她是顺路送过来。”觉得小春太多疑了些,蓝印不以为意地说道,从面盆里抽回手,取来先前裁剪好的鞋底和布料,心付若是这两天赶一赶,说不定能来得及在过年前做好这双鞋子。
然而烫伤的手指实在太痛了,无法施力拿针,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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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她今日服侍他穿衣的动作似乎特别慢,皇甫烨垂目一瞥,握住了她的手,看见她手指上起了水泡,蹙眉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打翻药汁烫到手。”
“上过药了吗?”
“嗯,擦过了。”她答道,手中那条镶着银边的腰带突然被他抽走,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自己来,这几天你不用来伺候我了。”
“为什么?”闻言,蓝印急问。她不是凤翔堡的人,他又迟迟不再提纳她为妾的事,现下竟又说不用她服侍了,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以前一心想走,但现在她却一心想留下,叶府的人都死了,她已无亲无故,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上哪里去。
“等你的伤好了再说。”皇甫烨没有瞧见她微露忧急的神色,迳自将衣裳穿好,如往常般要到院里练功,手却忽然被她拉住,他微讶地停步。
“我……”轻咬着唇,她想问他为何不再提要她侍寝的事,然而这种话她又委实羞于启口。
“什么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皇甫烨不解。
“那个……”支吾了半晌,她还是问不出口,只好改口说:“新衣裳可能要过完年才能缝好。”
“嗯,等你的手伤好了再缝。”他伸指轻抚上她的脸庞,她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令他心生爱怜。
蓝印羞涩地低垂螓首,一颗心儿怦怦地擂动着。
她此刻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他体内陡然升起一阵燥热,他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樱唇,这次他轻怜蜜意的吻着她,不像前几次那样狂烈。
蓝印没有挣扎,柔顺地任由他吻着她,事实上,她的心魂早已被他那极尽温柔的吻给迷惑住了。
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地攀住了他的颈子,忘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惊喜于她的回应,皇甫烨加深这个吻,手扶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拥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她柔馥的娇躯紧偎着他,令他下月复一紧,升起。
他灼烫的唇舌从她的唇瓣移上她的秀耳,接着来到她的粉颈间,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探进她的衣襟里,揉握着她胸前的柔软。
他忍了太久,已等不及想彻底占有她,他解下她的腰带,忽听到她疼痛的申吟声,抬头发现她眉头轻皱,举着烫伤的手。
俊眉一拢,他陡然抽身离开她。
见他要出去,蓝印忍不低唤。“堡主……”
回头瞥她一眼,皇甫烨不发一语地走出房门,因为他若不走,他一定会不顾她的伤要了她,他不想在她的眼里再看见那抹畏惧与憎怒。
丝毫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思,蓝印怔怔地望着被关上的门板,眼底掠过一抹失望。
她不懂,他不是想要她吗?此刻的她已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了呀,他为何又半途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