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人不值得同情。”寒锐对汤绍伟没什么好感,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便很差,这次再见,更只能用厌恶来形容。
思忖了下,他再说:“我看你干脆把书局的工作辞了,省得他再来找你。”虽然他刚才警告过汤绍伟不准再纠缠她,但脚毕竟长在人家身上,他无法限制对方的行动,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再来。
“辞职?可是我很喜欢现在书局的工作,而且辞职后,我要做什么?”唐有福从来没有想过要辞职。
“你可以悠闲的逛逛街,找朋友喝喝下午茶。”结婚前便谈好,他会每个月给她一笔家用,那笔钱足够她挥霍了。
想像着那样的日子,唐有福眉心轻皱,“每天这样不会很无聊吗?我觉得还是要有工作比较好。”
“你若喜欢书局的工作,我可以再帮你另外安排一个,这间书局我劝你最好还是辞了,要是那男的再来骚扰你,不只你困扰,书局也会受到影响。”
唐有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在听见他说书局也会受到影响后,不禁沉默下来。
前阵子汤绍伟天天来书局对她纠缠不休时,店长便找她谈过,希望她不要将私人的感情问题带到书局来,免得影响其他的人和工作,为此店长还特地放她三天假来处理这件事,结果……她并没有处理好。
半晌后,她神情有些低落的开口,“好吧,我明天就跟店长辞职。”
寒锐伸手揉揉她的头安慰她,“我会帮你找间比悦读更好的书局。”他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和语气里为何竟会流露出一抹异常的宠溺,只能想成是见到她闷闷不乐的表情,有些不忍心。
她抬眸,怔愣地望着他。
“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连她交往过的男友,也没一个对她比他更好。
他斜睨她一眼,“对自己的老婆好还需要理由吗?”
“可是我们是假的。”
“我们的婚礼是真的,身分证上的配偶栏也登记着彼此的姓名。”
她眨了眨眼,“但是我们三年后就要离婚。”
“起码我们现在是夫妻。只要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存在的一天,对你好就是我的责任。”
唐有福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于是道:“你说的没错,那我也应该要对你好才对。”
他失笑,“你不需要做什么,你肯嫁给我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虽然他这么说,但从那天之后,唐有福便开始认真的想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只不过——
家务,不需要她整理,因为有他请的钟点清洁工会来打扫。
至于早餐,他几乎每天都起得比她还早,所以通常都是由他做。
而晚餐,他每天都很晚才回来,因此不用准备他的,她只要做自己的就好。
想到最后,她所能做的只剩下……替他等门。
唐有福依照寒锐的劝告辞了悦读书局的工作,最舍不得她离开的便是书局的同事,因为她运气极旺,以往有什么模彩抽奖等活动,同事常常托她帮忙,每次都能让他们抽中一些奖。
尽避同事们一再挽留,但为了不给书局来带困扰,她还是辞了工作,可很快又在寒锐的安排下,来到他住处附近的另一家书局上班。
堡作内容与悦读书局大同小异,她很快就能上手,也由于距离很近,她每天走路上下班。
而决心尽妻子责任的她,开始替他等门,但他回来的时间不一定,连带使习惯早睡的她也无法固定在每晚十点准时就寝。
有时他十一、二点才回来,她就会努力撑到那时候才睡。
这日,都过了十二点,寒锐还没有回来,唐有福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等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再也抵挡不了周公的召唤,撑不住地闭上了。
寒锐开门进屋后,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她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发现她在打瞌睡,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的往前点着,那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他。他刻意轻轻用手指搔着她的鼻头,睡梦中,她下意识的抬手拨开。
他又抓着一绺她的头发继续搔着她的鼻头,她痒得鼻子微微皱起来,揉了揉,接着打了个喷嚏,睡眼惺忪的醒了。
看见站在面前的他时,她还有些迷糊,须臾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回来啦。”
“困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我在等你。”
“等我有什么事吗?”
“等你回来我才能去睡呀。”困极,她掩着唇打了个呵欠。
“为什么等我回来才能睡?”寒锐不解的问。
“因为这是做妻子的责任。”她很认真的回答。
“谁跟你说这是做妻子的责任?”
“以前我妈妈也都会等我爸爸回来再睡。”
寒锐总算弄清楚她思考的逻辑,怪不得这一阵子回来时,总是能看见她坐在客厅里。他以为她是在看电视,哪知原来是在等他。
他揉揉她的头,唇角弯起一抹笑弧,平时锐利的眼神柔了几分。
“快去睡吧。”
她要站起来,但盘着的两只脚才一动,瞬间像有几千支的针在扎,又麻又刺,两脚一落地,整个人就不稳的往前一跌。
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怎么了?”
“我的腿……麻掉了。”话才说完,她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啊!你要干什么?!”她惊吓得叫了一声,赶紧搂住他的颈子免得跌下去。
“我抱你回房。”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清秀的脸庞有些涨红。
“我抱你比较快。”他抱着她大步走回她住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接着,他伸出手一边替她拍打着发麻的腿疏通血脉,一边说:“我回来的时间不一定,以后你想睡就先睡,不用刻意等我。”
“喔。”她闷闷的低应了声,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等他等到睡着,还把腿都睡麻了。
见她的表情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狈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怜爱,寒锐心念一动,情不自禁地低头覆上她的唇。
唐有福惊愕的瞠大眼,眼神里露出困惑,似是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寒锐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是双唇一碰触到她的唇,就像有股巨大的引力牢牢地吸引住他,让他不禁意乱情迷的加深这个吻。
她柔润饱满的唇瓣触感极好,诱使着他不停的想深入,撷取她更多的芳甜。
唐有福从惊愕中回神,抵在他胸膛的手朝他猛然使力,推开了他。
“你、你刚才在做什么?!”她的脸庞像饮了酒一样,红通通的。
“吻你。”他气定神闲的回答。
“我是说你、你、你为什么要吻我?”她结巴的问。
她羞红的脸有别于平时的娇憨风情,寒锐抿了下唇,强压下想再吻她的,月兑口说:“因为你很可爱。”下一刻,接着道歉,“抱歉,就当我一时色欲薰心,你休息吧。”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唐有福抚着方才被他吻过的唇瓣,脑海里不断重复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因为你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
他说她很可爱?!
她满脸通红地按着胸口,那里突然间像有好几只白兔在蹦蹦蹦的跳着,鼓动的心音震动着她的耳膜,心底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白兔的蹦蹦跳跳下,逐渐溢了出来
回到房里,寒锐双臂抱胸,看着挂在床头的那张结婚照。
照片上,唐有福腼覥的笑容好像又变得更加明亮了。
有些人,在相处之后就像一幅开始褪色的画,每多认识一分就褪色一分,到最后变得斑驳模糊不成样。
而她却像是一幅黑白的水墨画,每一天都能往上加深颜色,一笔一笔添上的色彩,让她在他眼里的形象越来越鲜明生动,也让他越来越想亲近她。
直到今天,他居然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有灵气的女孩,也不是他欣赏的那种聪明伶俐的女孩,她身上没有一丝能够吸引他的特质,可他今天却为她动了情。
然而没有纠结太久,他随即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情,从那次她站在舞台上说要将赢得的那颗钻石送给他时,他便对她有了很特殊的感觉。
这也证实了方姊先前对他说的——
“也许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喜欢她。”
他扬着唇,开始考虑与她成为一对名副其实夫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