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了一夜,阎虹音依然没有得出结论,她还是乖乖地前往公司,很认命的不再挣扎。
不过,多亏班梦飞的提醒,她想起当初说“瑞尹文和阎虹音是天生一对”这句话的人是谁了,就是那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臭导演。
偏偏这支MV又得奖,一夕之间成了经典,各大媒体争相报导讨论,连带捧红那位导演。
拜此盛况之赐,关于她的谣言又多了一个──
她是靠瑞尹文才窜红的模特儿。
唉!这句话着实抹煞她多年的努力。
后来瑞尹文进军好莱坞,这次回国是为了宣传他担纲演出的文艺爱情片。
昨日她已经看到新闻,这部影片的卡司及制作群的来头全都不小,相信已经为这部影片挂上票房保证。
可公司在获悉他回国的消息后,早已敲定一连串的工作等着他来挑,也就是说……她这几天别想清闲了。
丙不其然,她在走进公司的第一步,就看到宣布全公司大小事件的公布栏前聚集一群围观者。
与其说它是公布栏,倒不如用公布“墙”来形容贴切些,因为它庞大的占满墙面,非常醒目。
所有MD的员工一旦在上头看到任何事项和命令,一如主管直接下达的指令,必须马上执行;所以,查看公布栏的事项已成为MD员工上班前第一件要事。
不过,阎虹音自认没她的事,连头也不抬的就走入电梯,继而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在MD内,除了辈分,阶级差异也很明显,所有的名模都有自己专属的休息室,知名度愈高,休息室愈高级。
阎虹音亦然,她的休息室位在女模特儿中的A级区,上面那层楼则是男模的A级休息区。
而她的休息室则好巧不巧地正对瑞尹文休息室的下方。
不过瑞尹文不常回来,他的休息室几乎成了迷哥迷姐所送礼物的堆放室。
接下来,她的工作就是等候差遣。
若是以前,她的工作表早就放在休息室内等着她,不过,在瑞尹文回国的那天起,她的工作就自动转成了机动式,配合他的行程。
配合……她永远在配合他,不过她早已懒得多费唇舌去埋怨。
阎虹音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习惯性的瞪着天花板发呆,思索接下来的几天该怎么过?是不是该向总监提出退出幕前的决定?
不再参与走秀,对模特儿而言是项重大的决定;可是唯有如此,她才可以摆月兑身上的包袱。
在众新人之中,她已自觉老态,退休也是迟早的事,不如急流涌退。
嗯……愈想愈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
正当她神游四方昏昏欲睡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砰砰……
来者似乎失去耐性,忍无可忍的敲着,甚至想破门而入。
她猛地将门打开,差点让来者失去重心跌倒。
阎虹音瞪着瑞尹文难得的滑稽模样,眨了眨眼。
“你干嘛?”
“我想问妳在干嘛?”瑞尹文忙站定,没好气的瞪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已经敲了十几分钟的门,妳睡着了?”
不管她是不是睡着,他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敝吧?
“有什么事?”她疑惑的问,现在除了天塌下来以外,她不认为还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个大名人惊天动地的。
“妳没有看公布栏吗?”瑞尹文反问她,他才刚进门就被同事包围,好不容易看到了最新命令,他已迫不及待的前来找她。
她静静的摇头,“除了你回来的新闻之外,还有什么天大的消息值得我注意的?”
“妳老是喜欢挖苦我。”他微皱起眉头,自从和她共事以来,工作以外的私人时间她从未给他好脸色看,相敬如“冰”的态度好似将他当成陌生人,这一点令他不舒服极了。
“我只是说出事实。”她没好气地追问,“到底有什么事?”
“公司决定对外招生。”
啊?她没听错吧?
“什么时候我们公司需要『招生』了?”她从没听说公司经营不善,再说,MD俨若是模特儿业界的名牌,哪还需要“招生”来寻找新人?
“我们的模特儿全是公司内的专业经纪人从一般学生中挖掘且训练出来的,不是吗?”
他不请自入的往内跨进,不明白她为何总是将他拒在门外,从未请他造访,多年来始终不变。
很显然,他的闯入让她眉前的小山更为凸起,他满不在乎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坐入仍有她余温的沙发里。
她双手抱胸的看着他,他彷佛把这里当成他的休息室。
不得已下,她只好先放下问题,指责道:“你霸占了我的沙发,先生,你的休息室在楼上,我这个小地方又脏又乱,不适合你。”
闻言,他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种种复杂的思绪在他眼中流窜,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妳一定要这样吗?”他厚实的嗓音里含着浓烈的哀叹。
多年前的无心批评,他相当愧疚;再多的道歉也弥补不了她一再被伤害而结不了痂的伤口,所以她总是习惯的讽刺自己,不断的伤害自己,可痛的却是他。
“什么怎么样?”她不耐烦的扠腰指责,“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躺在我的沙发上,这是我唯一的椅子,你不起来我要坐哪里?还有,公司到底为什么要招生,又关我什么事?你最好快点说完,然后立刻离开。”
“妳真该多关心一下公司的决策。”他半埋怨的开口,“妳不知道我和妳是这次招生MV的广告主角吗?”
又是MV,继上次拍摄音乐MV之后,阎虹音对这类媒体广告相当感冒;但是利用他和她当活看板招生,她不禁佩服公司真会把握时间。
“是这样吗?”她看他已经打算赖在沙发上不起来,索性为自己倒杯咖啡,安慰自己的委屈。
“妳怎么还这么平静?”他睇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彷佛是一种习惯了,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当然,他更理所当然的接收她手中的咖啡。
“喂!你……你又抢我的咖啡喝。”她微愠的瞪着他,很纳闷他的习性怎么从未变过。“你从以前到现在,一回国就老爱跟着我,抢我的东西用,不然就是吃我的食物,你是想怎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耸了耸肩,不被她的怒气影响,以轻松的口吻回答:“我觉得妳的东西都很好用,手里的食物都很好吃,不过有一点我不太同意,我可没老是跟着妳。”
“是是是,大红人!”她怎么忘了呢?“是我沾了你的光,天大的荣幸啊!”
“来了,讽刺我的语气也一样没变。”他补充道。
“就算是一起拍MV也不值得大惊小敝,我认为我们没必要招生。”
“据说招生进来的这批新人,公司有意思将他们培训成公司拍摄偶像剧的基本演员。”他记得昨天在电话里上司是如此说的。
“我们公司要增设演艺部门啦?以前不是不想碰的吗?”她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看他一眼,“大概是看你的成绩不错,觉得这步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妳的话听起来颇酸。”他淡淡地叹口气,成功的背后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才得来的?初时在好莱坞闯荡的艰辛,不如大众想的一帆风顺。
很快地,阎虹音又煮好了第二杯咖啡,这一次她躲到窗边,护饮料之姿相当明显。
“不管怎么样,公司要我们怎么做,我们都得去做,不是吗?”她静静的回眸凝视他,“但我还是搞不懂,你来找我只是想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妳一向逆来顺受。”他正视她的美眸,深吸一口气才说:“所以妳也会接受公司在招生后的安排啰?”
“什么?”她还是一副不知道及无所谓的表情。
“除了担任招考新生的评审,妳将被派任为这些新人的训练老师。”他担忧的看着她的反应。
转到幕后工作的名模一向属自愿性质较多,一旦被公司直接下令转换跑道,犹如被降职了般,对任何一个站在舞台上的名模而言是再残忍不过的。
可是,她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真的?”她如释重负的绽放灿烂的微笑;看来上司还挺了解她的,这下子她连装病也免了。
“妳不生气?”他不解的皱眉,“走秀拍照是妳最重要的工作和生存方式,妳怎么……”
“哦!不了。”她摇摇手,畅快得整个心情都飞扬了起来,“我老早就想这么做,却不知道怎么向公司开口;再说近来公司早有意思要我转幕后,只是找不到好的时机,现在可好,省了不少事呢!”
闻言,他闷在心中的一股气霎时爆发。
“妳怎么可以不在乎!妳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想?不在乎我怎么想吗?”
“外面的人?”她大惑不解的怔问。
他神情阴鸷、恶狠狠的瞪视她,柔和的脸部线条因为愤怒而瞬间冷硬严肃。
而她的迷惑似乎更惹怒他,他一把抢下她的咖啡杯,在她抗议以前,俯首吻住她的唇。
她吓了一大跳,脑袋瞬间空白。
他的呼吸急切且炽烈,犹似积压已久的情潮爆发。
他紧环着她的腰,深深地、辗转地吸吮她两片柔女敕的唇瓣,直到她天旋地转、浑身发热,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但他的呼吸依然停留在她的鼻尖,呵出重重的、紊乱的热气。
“妳这傻瓜,妳不知道吗?一旦妳转为幕后,那我怎么办?我身边的女人一直是妳,我从未想将妳自身边推离,我的心意,妳难道还不懂?”
什么?阎虹音惊魂未定的死盯着近在眼前的胸膛,根本不知道他对自己隐藏着多年的。
瑞尹文轻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问:“妳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在他深情的睇视下,她回魂的眨了眨眼。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推开他,敛起刚才的脸红心跳,强作镇定地道:“你曾说你讨厌我,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再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不放弃的追问,因为刚才她被他激起的热情是如此的真实。
“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忘了吗?”她转身望着窗外,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
“你已经认定我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不在你身边当陪衬不是更好,这样才不会把你的名声弄臭。”
她曾经渴望过他,只不过在那场被剪辑成七秒钟的亲吻结束后的不愉快插曲,他重重的伤害了她。
在那之后,所有难听的谣言变得更加不堪入耳;而他则远赴他乡,成了众星拱月的大明星,和她所遭遇的天差地别。
她可以把众人的鄙视当成过往云烟淡忘,但是她忘不了他当年的鄙夷目光与批评。
“看来,妳的头脑很清楚嘛!”他眼中的激情退去,换上轻视。
“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没有我,妳是否还可以生存,既然妳早有退居幕后的打算,我就可以不用因为妳而愧疚。”
“好吧!让我们在剩下来的几天合作愉快。”她主动牵起他的手,礼貌地说。
“就只剩几天了。”他淡漠的接口。
她将受伤的心情掩饰得很好,面对这样多变的一张脸,她还能如何?
“看来,我将你教得不错,除了模特儿方面的知识,你的演技和吻技是在好莱坞学的吧?”
“当然。”他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转身离去。
在门关上的瞬间,阎虹音立刻瘫软在窗边,所有伪装的坚强彻底瓦解。
这家伙明明嫌她脏,干嘛又吻她?摆明是来气她的。
打从认识他开始,他对她鄙夷至极,却始终不放弃玩弄她的机会,总是有事没事闹上这一回,他玩得开心,她可惨了。
有时心脏差点挂了,却还得假装没事,就像刚才,她差点信以为真了!
若不是她还有理智,现下肯定又成了大笑柄。
亏她还是他的前辈兼老师呢!怎会被他的吻耍得团团转?
唉!真是老了。
MD的招生广告拍摄场地已定案,全数采用公司内部的摄影师及导演,于今天中午一点进行午餐会议,主旨是宣布MV的拍摄场地和时间,及演员介绍等等。
记得哦!虹音,一点钟,要准时到。听说公司新签进来的这个导演脾气很不好,迟到一分钟就得倒大楣……
阎虹音耳边不断出现这一段话,她的经纪人上司一直很担心她会惹上这位好像得过某某奖的名导演。
阎虹音边看表边往会议室走去,时间还来得及。
好奇怪,连瑞尹文都说她向来逆来顺受,她怎么可能会得罪人?
不过,才进门,她明白了大半!
这位名导演正是前几天在媒体大肆曝光的人,他就是连同瑞尹文等一干好莱坞演员一起来台的年轻大导演。
卓夫兰.詹玛士,正展开他英国人独有的贵族气息的浪漫笑容,迎面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是荣幸,我终于看到尹文的女主角了。”
被卓夫兰用力拥抱住时,她看到瑞尹文立在窗边一动也不动,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微光。
“呃……詹玛士先生,请问你还要抱多久?”阎虹音礼貌的问,奇怪这家伙为什么会跑来这里担纲偶像剧的储备导演,不怕辱没了他的名声和才气吗?
卓夫兰虽然和瑞尹文等演员们年龄相仿,不过他在好莱坞成名已久,除了他执导的影片全是票房的保证以外,他优秀的个人条件亦是大众的焦点。
私底下,他和瑞尹文及制片是铁三角般的死党,这是众所周知的。
他该不会是念在和瑞尹文的交情,爱屋及乌之下,决定来台参与偶像剧的拍摄吧?
不过,电影和电视剧会不会差太多了?
“我之前只是看过妳的照片,有机会能看到妳本人,我不亲自来认识一下,心有不甘吶!”卓夫兰说着,顺势拂了拂阎虹音的长发,连连点头,“嗯……也很适合拍洗发乳的广告哦!”
阎虹音苦闷的想,这算不算公然的性骚扰?
她退了一步,朝他微微一笑。“大导演,我知道你和瑞尹文的交情很好,但我跟你并不熟;况且,我们中国人比较保守含蓄,你已经吓到我了。”
“会吗?”卓夫兰朝瑞尹文天真无邪的笑了笑,下一瞬随即敛眉,冷肃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
“好吧!妳提醒我得公事公办。”卓夫兰正色地道:“妳迟到了。”
迟到?她愕然的瞪着自己的表,没记错的话,她在进门前还特别确认时间呢!
“怎么会?”她看看所有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噤声不语。
“在我的时间观念中,演员绝对不能比导演晚到,所以妳迟到了!”卓夫兰冷冷地指着门,直截了当的下令。
“妳出去吧!”
出去?阎虹音觉得莫名其妙的呆站原地,尴尬的气氛于室内弥漫,她可以感觉到卓夫兰冷酷的目光中,有一道不容忽视的锐利光芒。
唉……她的心再次为此而叹息,在同事面前发生难堪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不过今天真是怪得可以,她是招谁惹谁了?
算了,就当是捡到一个便宜,她乐得轻松,转过身离去。
“等等。”卓夫兰犹如冰点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
她不解的又转身瞪着他,她这不就要出去了吗?
卓夫兰抓起一台傻瓜相机,不由分说的塞到她手中。
“出去并不代表妳不用再进来,半小时内,请妳拍出五张妳认为对妳最有意义的照片回来。”
“啊?”她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这什么跟什么啊?“这和我们的招生广告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卓夫兰不啰唆,挑明了说,“我纯粹只是想虐待妳而已!”
这是什么话嘛!她微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的转身就走,临进电梯前,她甚至听到卓夫兰调侃的补充。
“半小时内没有带回作品的话,我还有事情等着妳做……”
最后的几个字,她没有听见,因为她已走入电梯,所以她也不清楚卓夫兰的这句话是在瑞尹文的威吓下消失的。
“卓夫兰,你在搞什么?”顾不得他是导演,瑞尹文一把揪起卓夫兰的衣领,森冷的瞪着他。
卓夫兰摊了摊手,摆出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我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生气,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冷静呢?”
“你没必要无事生非。”瑞尹文低吼警告他。
卓夫兰总有一些无厘头的怪点子,几乎整死演员了,他亦深受其害,卓夫兰却因此得到鬼才导演的封号。
“我有吗?”卓夫兰别具深意的笑着,反搭上他的肩,“有些事,你知、我也知,但她不知,对吧?”
瑞尹文睨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这么说吧!”卓夫兰叹了口气,以教师讲解的语气说:“我查过,也从你身上知道一些事,我只能说,她是个特别的人,虽然她看起来顺从,不过却不是因为自觉委屈才屈就。像刚才,她就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你想是什么原因?”
瑞尹文一语不发的瞪着那扇阻隔走道的门,无话可说。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企图远离。
一直以来,她将他视为一个无法丢弃的压力,是他让她背负着寄生虫的罪名;可是,他从未否认过她的成就。
“大家都说她是仰赖你成名的,可是我不觉得。”卓夫兰语重心长的拍拍好友的肩,“你也这么认为,不是吗?”
“这和你叫她去做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有关吗?”瑞尹文一想到卓夫兰用迟到的烂借口逼走她,不由得一阵火气涌上。
“怎么会呢?”卓夫兰抚抚下巴,斜睨着他道:“我想以她的想法和角度去拍摄这支广告,虽说是招生广告,但若以回然不同的方式表现,我相信对她的形象有加分的效果……唉!这是我的用心,却有人不怎么高兴,把我的好意踩在脚底……哎呀!我真是可怜!”
“你够了没?”瑞尹文对他的自怨自艾实在听不下去。
卓夫兰反而更得寸进尺的大声抱怨:“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知好歹?明明担心她,却要假装什么都不在乎,现在有空在这里吼我,却不去看看她,哎呀……”
如果可以,瑞尹文绝对会送一拳给他,白痴都听得出卓夫兰是指谁,可他为何要去担心她?
“谁在担心她?”瑞尹文低咒一句,冷漠的回到座位上坐定,丝毫不理会好友的起哄。
“是吗?”卓夫兰点了点头,眼中精光透着诡计。
瑞尹文不是个坦白的家伙,这一点身为死党的他相当清楚,不过也让卓夫兰动起坏念头,打算乘机整整这个不坦率的美男子,机会难得嘛!
“好吧!我们先开会。”卓夫兰一声令下,所有的工作人员立刻听令,赶紧振作。
看向窗外,瑞尹文这才发现外头骄阳正炙;走过地球大半圈,立身时尚界,他不是被秀场的衣服搞混了时令,就是被游访国度的气候所乱,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台湾现在的季节。
烈阳在夏日的午后更显炎热,他愈想愈不对,这个时间,路上根本没人在高温的热度下走动,连猫都只想躺在阴暗处。
这么热的天气,她会不会中暑?
这种连身上的汗水都会被蒸发的正午,她能拍些什么好照片回来?
他愈想,心思愈混乱,烦躁到毫无心绪坐在这里听卓夫兰说的鬼话。
不行!他起身瞪了好友一眼,不顾他人怪异的表情,他决定回休息室里好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