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子娟的服饰店位于市中心,近百坪的购物空间经过独具匠心的设计,以咖啡及淡金色调系列为主,搭配冷色调的黑色镜面大理石地板,显得温暖又不失典雅,入口处的巨幅海报墙即成为店内的第一特色。
左边的墙面强调男装,男模非常帅气英挺,吸引着来往的顾客,但颜佳辛总觉得海报上的人影相当眼熟……
必立远于下车时看到这面墙,犹如一阵风般冲人店里,直捣关子娟的个人设计室。
“你居然敢这么做!”他怒目而斥,“我要你把我的照片拿下来!听见没?”
“哎呀,我亲爱的弟弟呀!”关子娟似乎早有准备,老神在在地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可以为我带来多少利益,这等好事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噢……颜佳辛由后方跟进,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名男模是他啊!怪不得她觉得眼熟,不过倒让她对关子娟另眼相待,她设计的男装质感非常不错,线条及样式皆可以完美的凸显男士的体态,实属大师级的精练手法。
不理会这对姐弟的吵架,颜佳辛对室内的沙发椅较感兴趣,因为刚刚下车的时候,冷热交替的空气令她感到不适,店里温暖的氛围让她忍不住又想睡觉,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往店内最舒适的地方窝去。
“颜佳辛,不准睡!”洞悉她企图的关立远在与二姐的争吵中抽空发出一句厉声的命令。
颜佳辛只好认命的“坐”在沙发上,在等待两人争吵结束的时候,她的手机再度响起。
她默默地接通,还未开口,彼端即传来哇哇大叫的抗议声。
(佳辛,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为什么?我追了你那么久耶!那个家伙是谁?难道是上次报纸写的那一位?不可能吧……)
不可能吗?齐圣文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呃……齐经理……”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今天非问出一个答案不可,听见没?)
唉——颜佳辛根本插不上嘴解释,只好频频叹气;最近真的是走怪运,什么怪事都一起来了。
“齐经理,其实你可以找别人,相信有一堆女人很乐意跟你出去的,我实在很懒得动……”
(所以说,我去载你嘛!)不曾出现竞争对手的齐圣文似乎被逼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月兑口而出:(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吗?)
喜欢?当一名男子如此向心仪的女子告白时,女子该是怦然心动;但,颜佳辛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以叹息回应他。
“谢谢……但我实在……”话还未说完,她的手机二度被夺去,并且眼睁睁地看着关立远将电话关机,面色僵凝。
这次,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关先生,这是我的电话,你凭什么关机?”她怒目瞪着他,“这几天是我情绪最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居然和你一直在吵闹中度过,我想我真是疯了!还得忍受你的控制,现在你又要支配我的东西吗?”
“现在是你和我的时间,你理当不能分心。”关立远理直气壮的说。
她不能接受这个牵强的理由,忿然地起身想离开这里,突然一阵晕眩教她无法移动,只能坐在沙发上瞪着他。
“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当初我居然会欣赏你……气死我了!”
他脸上略过一闪而逝的神采,但也只是瞬间,他恢复平静,从容地道:“你承认?”
“我承认过好多次了。”她提醒他,并且不懂自己为何一再荒唐?更糟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全消失了,连说话也有气无力。
“所以呢?”他又问。
闻言,她反而不解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个问题产生兴趣?还有,我们是来挑衣服的,我希望快点进行这件事,因为我想回去睡觉。”
有一瞬间,她以为关立远的脸上出现一道红晕,不过她立刻告诉自己一定是她看错了。
但,关子娟可没有看错,她很清楚的看到宝贝弟弟脸上那道红晕,也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那不单只是被堵得说不出话的尴尬反应而已。
必立远瞪着颜佳辛,眼中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但他突然惊觉——他居然被这个女人影响了!
这样的发现今他非常不舒服。
“二姐,衣服呢?”他转而对着家人发火,在接触到关于娟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他更为光火。“有什么好笑的?”
必子娟忙摊着双手,继而打开身后的门,展示她最新的设计。
“来吧!这里是我挑选出最适合你们的衣服。”
对于男装,颜佳辛当然没有研究,但是女装,她心知眼前这些华服应是动辄数十万的高价礼服,她单是想像穿在自己身上就害怕。
看着关子娟挑出的几件衣服,颜佳辛对上头的标价咋舌。
“挑一件!”
必立远对身上的衣服本就没有意见,所以他很快就决定了;可颜佳辛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的身影,实在令人起疑。
“嗯……那件吧!”颜佳辛抓一件轻如羽毛的淡紫色礼服,甩快睡着的声音道。
必子娟微微一笑,指着更衣室的方向。“更衣室在那里,立远,你去吧!我要留下来为佳辛更衣。”
颜佳辛不解地看着关子娟。“我自己换就可以了……”
必子娟轻轻的摇头,唇角的微笑非常的诡异。
颜佳辛瞪着关子娟愈来愈靠近的身影,眼睛跟着愈睁愈大。
“你……你想干嘛?”
“月兑你的衣服啊!”
必子娟说完,一双手立刻往颜佳辛胸口扑去,吓得颜佳辛差点尖叫。
“我自己换就好了啦!”颜佳辛边躲边喊,糟糕的是,经关子娟这么一闹,她的头更晕了。
突然,颜佳辛感觉到额间覆上一股暖意,原来是关立远的手正专心地探测她的体温。
“你发烧了?”他半肯定的问着。
“大……大概吧!”颜佳辛轻轻地挥去他的手,因为那股暖意不经意的扰乱她的心跳,她现在亟须平静。
“就因你只顾着睡觉,身体的抵抗力才这么差!”他忍不住责备。
“这得问你了!”颜佳辛不满的情绪再度上升,“之前我都好好的,遇到你之后才变成这样,结论就是——别想改变我的生活习惯。”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关立远愠怒道。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这里吧!”颜佳辛获得解月兑,立刻往外走,摇摇晃晃的身影像是喝醉了;不过,她的行动能力似乎也仅止于三步之遥,在眼前一黑的时候,她知道完蛋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重回一股熟悉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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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休二日对颜佳辛而言,没有改变的是——她依然在床上度过,不过是处于浑浑噩噩、病恹恹之中。
周一寒流来袭,气温骤降,逼得她将羊毛大衣找出来,穿在身上却依然觉得冷。
包烦的是,她还得迎着寒风走向公车亭,光是想像她即开始发抖。
她认命地走到关宅一楼,一句责备打破原本宁静的空间。
“你不知道外面很冷?”
她斜睨着似乎永远对她有意见的关立远,微皱着眉回答:“我知道。”
“你身上到底穿什么东西?”他又问。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迎上他傲慢的视线反问:“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身上的衣服有数不尽的批评?你不烦的话,我很烦……”
她的话还未说完,关立远随即取下自己的围巾往她空荡荡的颈子围了一圈,之后满意的点头。
“这样好多了。”
颜佳辛一愣,瞪着脖子上深咖啡色的围巾,鼻息问那股淡而熟悉的香水味轻而易举的融人她的体温,有意无意的激起她心底那一波波、亟欲抚平的涟漪。
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他出其不意的利用这些小动作扰乱她的平静,所以她决定谢绝他的好意。
“我自己有,我去拿。”说着,她把围巾拆开,他的大手却快速的阻止了她的动作。
“没必要,别浪费时间了。”
“浪费什么时间?”她不解的反问。
“上班。”他以为她忘了。
“我知道要上班!”她可没有病胡涂,“但干拿围巾什么事?”
“司机等很久了,你工作的地方比我的远,所以必须先绕……”
“等等!”她大概明白了,忙道:“我自己坐公车去,不用麻烦你。”
必立远神色微凝,睇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却依然罗哩罗唆的女人。
“离这里最近的公车站牌,步行得要二十分钟,况且每小时才两班;还有,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请问可以离开了吗?”
她的眉头愈锁愈紧,“二十分钟?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还有,我没有要你等我,这一点请你搞清楚!”
“你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吗?”关立远的怒火瞬间被激发,因为他实在搞不懂这女人为什么老是反抗他?
“你说我什么?”颜佳辛也觉得最近自己的火气似乎愈来愈大了。“你才有问题吧?既然我已经浪费你那么多时间,而且你那么讨厌我,你可以直接去上班啊!现在居然反过来责备我?”
“我讨厌你?”他质疑。
她理所当然地低吼:“难道没有?鬼才信咧!我要上去拿围巾,你的手可不可以放开了?”
经过她的提醒,关立远才惊觉自己的手正抓着她的手不放,可掌心中的手却依然处于低温。
见他迟迟不放手,颜佳辛失去耐性的正想甩开他,背后突然冒出一句笑语。
“你们两个,单一条围巾就可以吵这么久啊?”
赖星雅显然立在楼梯口很久了,并且用一种饶富趣味的眼神盯着两人瞧。
必立远的神色立刻恢复成颜佳辛印象中的冷漠,他收回手的同时,一并将颜佳辛往外拉,并不想理会母亲那副看好戏的神情。
“你……你放开我啦!”
颜佳辛努力的挣月兑他的箝制,然而他突然的放手,却让她瞬间措手不及,半边的额头硬生生往开启的车门撞过去。
噢……她痛得眼泪直流,车内的人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快点进来!”关立远不耐地睇着腕表上的时间,冷酷的命令着。
颜佳欣白了他一眼,无从选择地进入车内,因为她已经迟到了!
堡作数年,她虽然懒散,却也不曾迟到,今天他让她破例了;不知怎地,她就是有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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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会议中,主管们无一不关心昨日各节目的收视率及引起的效应,看着这些数据,关立远的目光始终在电脑萤幕及纸张上游移,广告部门主管正针对本季广告收入作检讨时,关立远的视线首次从会议的主题上移开,冷睇着会议室的玻璃门外那名狼狈的女性。
颜佳辛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在肩头,羊毛大衣紧裹着身躯,但鞋子却沾满雨水及泥泞。
他的秘书似乎疲于应付这类连解释原因都懒惰的人,也就随她站在门口等待。
然而,与关立远视线接触的时间已经过一小时,颜佳辛很清楚他绝不是一位随意放下工作的人种,她亦不乐于等待;所以她再次走向秘书提出要求,却也同样遭到拒绝。
“颜小姐?我已经重复许多次,我不能擅自给你总监的手机号码。”秘书一再的说明,脸上已经出现不耐烦的表情。“而且,你不是正在和我们总监交往吗?为什么还不知道他的电话呢?”
闻言,颜佳辛不用细看都可以从秘书的语气中感受到浓浓的嘲讽。
“你知道『你的总监』非常忙碌吧?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我是不会亲自来这里听你说这些五四三。”
“喂!”秘书气气得脸快速涨红,顾不得来者是客的道理,斥道:“你是JTV的人耶,敢踏进这里就已经够笨了,居然还……”
“唉……是呀!”颜佳辛同意她的说法,她可是生平第一次做蠢事,良心还有点不安呢!“人要是被逼急了,再扯的事也做得出来;不过,我看今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论,我还是回去面对现实好了。”
秘书的怒气突然消失了大半,而颜佳辛的背后传来会议室玻璃门开启的声音。
“你要面对什么现实?”关立远立在她身后,冷冷地问。
颜佳辛缓缓地回头,和他面对面后说道:“你这几天真是快活得不得了嘛!你回去的时候,我已经……”忽地,她话还未说完,关立远的大手立刻捂住她的嘴,连人将她拉回他的办公室。
“你说话最好小心点。”他瞪着她愕然的神情警告道:“没有人知道你现在住我家,我也不希望有人知道。”
他随后松了口气的坐回椅子上,她则是从恍然大悟中惊醒。
“不好意思。”她随意的道歉后,朝他伸出手。
他看着她的手,不明白的摇头。“你这是干嘛?”
“手机号码!”
“你要我的手机号码做什么?”
她缩回沙发上,没好气地说:“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谈谈,但我又不可能天天到这里找你,所以……”
“回家谈不行吗?”他皱超眉头反问。
“问题是——你回家时,我已经在休息了。”她提醒他,她非常重视睡眠。
他同意的颔首,“所以呢?”
“事情严重到无法收拾时,我才会拨这个电话。”她声明,“我不会勤快得去打扰你的生活,你可以放心。”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吗?”
经他一提,她的无奈更甚。
“你爸妈呀!这些天几乎把我那儿当成他们的办公室,请你想些办法吧!”
“为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她斜睨着他,“而且这里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虽然他们到JTV对其他人来说是件不错的事情,但对我而言并不是。”
“其他人?”
她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你在刚才的会议中,应该行听儿广告行销部的例行业绩报告吧?伯父伯母的口无遮拦可是对JTV的八卦版面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听以这些天的销售量应该比你家的还多;若是他们哪天心血来潮,不小心把我住在你家的事说出去,你要怪谁?”
她提醒了一个被他严重忽略的事实——他居然想不起来刚才广销部报告的只字片语。
“所以,在家中无法遇到你的情况之下,而我又必须和你沟通的时候,手机就变成很重要的东西,你总不能叫我去向你爸妈要吧?我不想再加深他们的误解。”语毕,她再朝他瞥了一眼,瞧他不作声色的冷硬神情,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再次起身走向他,催促道:“我在这里待太久,对你也不是好事。”
必立远微微气恼的将视线转回电脑萤幕找寻他要的数据,可所有的思绪被影响的事实令他愈来愈挫败,恼差成怒的他忿然地甩开她的手。
“那些都是你的事!”
“你……你说什么?”她难得花费心血和力气来到这里和他解释一大堆,他居然这般冷情的回应!
“应付我父母这件事,在他们离开台湾前,都是你的工作。”
“工作?这种事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工作?”颜佳辛更不能理解,近来她的身体愈来愈差,是不是因为一直处于气愤的状态下才会如此?
“总之,如果是要跟我沟通这类的事,大可没这个必要。”他不耐烦的指着门口,“我很忙,请你回去。”
颜佳辛的胸口微胀,怒火正在她体内熊熊燃烧,可是在他冷漠的目光下,她突然感到灰心和难受。
“我居然奢望你会为别人着想,真是疯了!”她冷讽自嘲,不假思索的往外走去,严重的失望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死命的拒绝那份痛楚,不想再让它扩散;因为若是散开,就代表她爱上了他。
也只有爱,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就可以造成伤害。
她不是听从他的命令,而是她亟须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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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BTV大门后,颜佳辛漫无目的的走着,脑中没有任何思绪,或者呈现一片混乱,她不甚清楚;但在看到路旁布告栏的红纸时,她立刻有了一个想法。
她怎么忘了?她可以搬家呀!
她不可能住在他家一辈子,况且与他也没有任何白纸黑字的协议,她何必忍受这些日子以来莫名其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脑中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她马上仔细的查看这些红纸上的资讯、找寻着符合她需求的房子。
其实她的条件非常简单——最好离公司近,或者有公车到达的地方,租金便宜就好谈,以外她全都不会要求,所以很快地,她在众多红纸中找到一堆符合需求的房子,正当她准备撕下电话号码的时候,一只大手抢先阻止她的动作。她回首看向来者,突然像得到解放的漾开微笑。
“毕加!”
毕加的臂膀里抱着一袋面包,另一手抓着红纸细看后,问道:“你要搬家啊?”
“是呀!”她颔首。
毕加的表情相当疑惑,“怎么了吗?”
颜佳辛没有说话。
“到我店里坐坐吧!”毕加没有回答,反而是拉起她的手,一路往店里带。
因为若是他的消息来源没错,那么……颜佳辛理当是住在关立远家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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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立远告诉你的?”颜佳卒惊讶的瞪直了眼。“那家伙还叫我保密耶!”
毕加正在开放式厨房准备早餐:一至二楼属于Street,三楼则是他和索伦的住处,就近可以兼顾生意,并且方便休息。因为PUB的营业时间结束后,两人都累了,但睡眠时间通常会在用完早餐之后。
所以,早餐时间是两人短暂的甜蜜时光,但今天却多了一个人,令索伦始终摆张臭睑坐在一侧。
“立远相信我。”毕加眼中出现得意的神采。
颜佳辛意会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他不相信我喽?也对,他没有理由相信我。”
“你想搬出来的事,他知道吗?”索伦冷声如剑,突然射了过来。
颜佳辛摇摇头,“他没必要知道,因为这是我的自由。”
“你不怕他生气啊?”毕加将一份早餐递给她,微笑表示道:“你知道吗?他虽然平常冷酷的样子就很吓人,但一气起来,比索伦还可怕喔!”
闻言,索伦瞪了毕加一眼,却依然接过早餐开始吃着。
“若说冷酷,那跟以前一样,没有不可以忍受的地方。”颜佳辛眯起了眼睛,无奈地道:“但相处几天下来,才知道那家伙的脾气非常阴晴不定,我实在受不了了。”
“如何个阴晴不定法?”毕加喝着牛女乃,若有所思的问。
颜佳辛不可能做太多解释,所以简单的举了两个例子,像抢她的电话,或者刚才突然大发雷霆的事情。
“简直莫名其妙嘛!”她大声的叹口气,接着翻找皮包,取出刚才撕下的几张红纸。
毕加和索伦面面相觑,眼中传达着同样的心思,看她正准备拨出第一通电话的时候,毕加连忙阻止。
“你先等等,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不是得待到……”
“我知道,但我不想再受箝制嘛!”颜佳辛挥去毕加的手,抓着手机正要拨出去的时候,索伦那足以让室内温度骤降的声音传来——
“立远喜欢你。”
也许是太过震惊,颜佳辛的手机硬生生摔落在牛女乃杯里。
“你……你开什么玩笑啊?”她睨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她更不清楚为什么心跳因此而加快,快得让她无法控制……
“也许。”索伦补充道。
颜佳辛松了口气的大呼道:“你不要吓我啦!我身体最近糟透了,心脏很无力耶!”
“不是也许,我认为立远就是喜欢你。”毕加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如此肯定地说着。
“毕加……”她低斥着。
毕加却抢在她之前开口,指着索伦道:“你知道吗?抢你电话的那种心情,我非常能体会,因为索伦常常对我这么做,那种行为简称吃醋!你和他都很聪明,应该早就明白了才对呀!”
“吃醋?”颜佳辛冷哼一声,不同意这个说法。
“他是吃错药!才不是吃醋!况且……不论如何,我就是受不了待在他身边的日子。”
“不是才几天而已吗?”毕加反问。
对地而言,好似过了几世纪一般。
“总之,我今天要趁他和伯父伯母不在的时候快点搬出去,”她突然想到一个提议。“不然,我先把行李搬过来这里寄放,等我找到房子,我再拿过去……”
“不行!”索伦和毕加一致摇首。
她惊愕地瞪着毕加,若是索伦反对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向支持她的毕加也……
毕加以阳光般的笑脸正视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也不是不帮你,但与其事后承受立远的火气,我们只有选择先得罪你了。”
“什么火气?他到底做出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害怕啊?”她挫败地瞪着两人,尤其是索伦。“你呢?你也是个冷调的家伙,他有比你可怕啊?”
索伦想也没想的点头。
“有一次……就一次吧!”毕加回忆三人在美国求学的情景。“学期中,我和索伦之间的关系被发现且被当作笑柄,令我们两人一度想不开想退学;当时,我们和立远并不熟识,可是立远在学校却已经相当的活跃,但其实我们都是一年级新生。”
说着,毕加看了索伦一眼后才继续说:“某天在学生餐厅,我和索伦依惯例被人拿来当笑话调侃时,突然那几个欺负我们的学长们被一堆饮料和食物丢得乱七八糟……”
“该不会……是关立远扔的吧?”颜佳辛无法想像那画面。
索伦重重地点头,但神情颇为开心。
“你知道吗?其实除了白人之外,其他色种的人通常倍受歧视。”
她认同的颔首,“然后呢?”
毕加深深地吸了口气,如今他依然无法忘记关立远当时的表情,虽然他为他们俩解围,但那神情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哆嗦不已。
“学长们气呼呼的冲过去和关立远打架,那时没有人注意学长手中拿着玻璃瓶装的饮料,直到看到关立远血淋淋的双手抓着那些破瓶子的时候,大家才惊觉事态严重。”
“血淋淋?”她愕然的问:“莫非他赤手空拳和那些『武器』硬拼?”
索伦再次点头,脸色却略带担忧。
颜佳辛真的无法想像,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关立远除了冷酷,倒也是个斯文男子,怎么会打架?
“那时候……”毕加模着自己的下巴边缘,“他的下巴好像也被碎片划出伤
口,至今那道疤痕还在;不过他那双眼睛的怒火却比伤口和血液更让人触目惊心。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立远更别提了,到毕业为止,打破前例的成为第一位黄种人学生王子的代表人物。”
倾听着毕加的叙述,颜佳辛无力的趴在桌边瞪着牛女乃;因为这两人根本不只是畏惧关立远而已,几乎是将他视为恩人般崇拜着。所以,她的结论是找错帮手了。
得到答案后,她马上起身。
“奸吧!那我自己想办法,总之我今天非搬出去不可。”
凝视着她欲离去的背影,毕加轻声追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什么?”她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
毕加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准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除了要避免那些麻烦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之外,你应该是怕其他的事情吧?”
犹如被猜中了心思,颜佳辛倒抽了口冷气。
“当然没有,你认为我在怕什么?”
“你那独特个性的养成,容易让人联想你曾经历过什么事,才会选择以这样消极的方式过日子,不是吗?”
避开毕加突然转成犀利的日光,颜佳辛望着窗外天空上自由的白云。“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不透的事情是……我为了什么而存在。我要做到每个人都需要我,还是依附某人共存着?不论是哪一种,都需要透过寻找才会有答案;但,对我来说都太累了!关立远有个说法挺贴切,我几乎已经到连呼吸都懒的地步,因为我没有什么人生目标,所以我对任何事都不在乎。”
“佳辛,你到底……到底在说什么?”毕加诧异极了,“一个人没有目标是很可怕的事。”
“如果曾经绝望,那有没有目标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她无力地朝他微笑,却在毕加和索伦脸上看到惊愕的神情。
懊不会……
“你在这里做什么?”关立远对着回头看向他的颜佳辛斥道。
这家伙……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居然在上班时间跑到这里?
颜佳辛半天答不出话来,只觉得屋漏偏逢连夜雨,霉运教她疲于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