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茗熏的心情则和程芙葳相反,她根本感受不到一丝的浪漫。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干嘛随便绑架她?
“你要载我去哪里?”
她又没什么家世背景,怎么会有人想绑架她?真是令人纳闷。
“去了妳就知道。”阎天驹懒洋洋地开口。
“可是……”斐茗熏轻轻地皱起眉头,“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又不认识你。”
“无妨,我也不认识妳,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培养感情。”毕竟他们即将成为夫妻。
“培养感情?”这是什么话?
斐茗熏怀疑自己遇上了外星人,要不然他说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谁要跟你培养什么感情?”大怪人!
阎天驹真是头痛,没想到这个龚大小姐跟报章杂志上报导的完全不一样,什么温柔婉约、气质优雅?看来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无妨,虽然她刁钻又任性,但阎天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跟她慢慢磨,他发誓一定要磨掉她的利爪,让她成为温驯可爱的小女人。
“下车。”阎天驹将车子停在机场的停车场,绕过车头直接拉着她下车,往机场的VIP室里走。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车子飙那么快让她的头都快昏了,还拉着她团团转,到底想做什么?
“度假。”
“度假?度什么假?”斐茗熏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预支蜜月旅行,这个答复妳满意了吗?龚大小姐。”阎天驹尽量用和善的语气跟她说话。
“蜜月旅行?”
她……她啥时结婚了?怎么没有人通知她?
“喂!你认错人了,我还没结婚。”她十分确定这点。
“我知道。”阎天驹捺着性子解释。“所以我说是预支的蜜月旅行。”
预支蜜月旅行?
这更扯了,她和他在这之前从来没见过面,何来的蜜月旅行?更何况是预支的?斐茗熏都给弄胡涂了。
“这位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她试图跟这个一直拉着她到处乱跑的“绑匪”说理。
突然有个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打断了斐茗熏的话。
他恭敬地将机票和小型行李交给阎天驹。
“阎少,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段皓风看着他身边的女子,眼中写满了奇异的光芒。
没想到这个平时酷得要命的上司,居然也会来这么一招--将人直接给绑上飞机,到国外培养感情去?真是让人太讶异了。
只是这个龚大小姐的穿著好象太……朴素了点吧!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但愿他这位可敬的阎少可以“摆平”得了古灵精怪的她。
“皓风,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没问题吧?”阎天驹边收好这些东西,边交代段皓风,工作狂的他还是不忘公司的事。
“阎少只管好好去度假,其它的事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段皓风笑着保证。
“很好。”阎天驹拉着斐茗熏往登机室的方向走。“我们走。”
“走去哪里?”
斐茗熏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头很晕,像行李一般被身边这个男人拉来拉去,跟着他乱跑。
不过她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作梦,要不然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阎少、龚大小姐,祝蜜月旅行愉快。”段皓风深深地祝福着。
斐茗熏的身体向来不太好,上了飞机后便开始抓兔子,吐得天昏地暗,再也没有气力去跟身边这个奇怪的男人抗议;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任由阎天驹拉着、抱着,最后到达目的地时,她已经整个人瘫软,完全无法动弹,倒床就睡。
就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一般,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悠悠醒来。
那双惺忪迷离的大眼睛慢慢睁开--
首先看到的是一盏造型独特的美术灯,再转头看向四周,从舒适柔软的大床,到华丽的化妆台、时尚典雅的桌椅……甚至大片的落地窗,每一样都像是在电视剧里的豪门才会出现的场景。
“唔!”
斐茗熏再度闭上眼睛。她猜自己应该还在作梦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身处在如此豪华的房间里?
深吸了几口气,镇定心神,在确定自己已经醒过来后,斐茗熏再度张开眼。
没变!
这房间里的一切完全都没改变,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床榻的舒适与柔软,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外面阵阵的海浪声?
海浪声!
斐茗熏用力地捏了自己一把。
“哎哟!”
不是在作梦啊,会痛耶!
她皱起了一张小脸蛋,那双忙碌又好奇的眸子不断地向四处看来看去。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一觉醒来竟然会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住。
斐茗熏不由自主地走向大片落地窗前,当晶灿的眸子看到真实的浪花后,一股兴奋之情在心里狂肆发酵。
“海浪,真的是海浪耶!哇--”斐茗熏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动。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不但可以住在如此豪华的房间里,而且落地窗一开还可以看到长长的海岸线、蔚蓝无比的天际和变化无常的白云,以及细白的浪花卷起千堆雪……
一切就像在梦里一样,美得不可思议。
好吧!就纵容自己一次,虽然知道人应该实际点,但是眼前的“梦境”跟真的一样,教她无法不沉溺其中呀。
斐茗熏已经分不清楚是真是假,她内心激动无比地看着这一切,绝美清雅的脸蛋写满惊奇。
“小姐,早安。”几个穿著白衣黑裙的女佣突然打开门走向她,朝她轻轻地一鞠躬。
早安?斐茗熏被眼前的美景给迷惑了,根本不记得今夕是何夕,更遑论现在的时问。
“呃!早……早安。”斐茗熏有礼地说道。
“小姐,请更衣。”其中一个女佣恭敬地将手上捧着的衣服拿给她,“阎少爷在餐桌上等妳。”
“阎少爷?”斐茗熏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换成了质地柔软的睡衣。
睡衣?谁……谁帮她换的?
斐茗熏脑海里拼凑着所有的情节,她突然记起来了。
绑架!是的,她好象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子给绑架了。
但是那个人绑她做什么?
“请问那个阎少爷是谁?”
斐茗熏那双清灵的大眼睛写满着迷惑。
“这个……”几个女佣纷纷摇摇头,没多说。
看来这些人都十分忠心,斐茗熏知道在她们身上要不到答案。
无妨!她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可没那么容易让人欺负,她倒要看看那个绑匪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斐茗熏犹豫了半天,考虑着该不该随便接受绑匪的衣服,但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绑她到这里做什么,最后决定将衣服给穿上,由女佣们带路,来到阎天驹面前。
那是一件连身白色雪纺纱洋装,式样虽然简单,但却能够将人的气质给完全衬托出来。
当斐茗熏慢慢地走向餐桌之际,阎天驹那双向来冷漠无情的黑眸里出现了些许波动。
想不到褪下一身土毙了的衬衫短裙,换上这件由名师设计的衣服后,她整个人竟像月兑胎换骨般,美得令人舍不得别开眼。
“坐。”阎天驹保持沉稳的语气,“喜欢中式早点、还是西式?”
斐茗熏盯着眼前的人,之前她一直想要挣月兑他的箝制,因此没有仔细注意他的长相,现在一看,才发现原来拿下墨镜后,这个绑匪居然这么帅。
他的轮廓很深,看来自信又狂傲;尤其那双深邃如潭的黑眸,会让人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只能呆呆地凝视着他。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中式和西式,我可以让人弄日式或港式点心,或者妳有其它需要?”
阎天驹看着她傻傻的样子,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这个女孩像个天使般柔美,和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泼辣无礼的样子相去甚远,真是个值得期待的惊喜。
斐茗熏心头一窒,他原本已经长得够好看了,如今唇角一勾,那张看来冷寒的脸似乎在瞬间融化,让人怦然心动。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忘了回答。
“怎么回事?”阎天驹突然皱起眉头。
这样炽热的眼神他看过太多太多了,大部分的女人一看到他就会出现这种花痴模样;原本以为这个龚大小姐会与众不同,想不到是他高估了。
早知道她也是一个花痴,他根本不需要为她如此大费周章。
“妳看够了没有?”阎天驹不悦地问。他讨厌花痴样的女人,纵使她十分美也一样。
斐茗熏这才如梦初醒地收回视线。
哇!真是太丢脸了,她居然会用那种近乎迷恋的目光看着一个绑架她的人,莫非她着了魔?
“你凶什么凶?”她反击。
无缘无故被他绑到这里,她才是需要发脾气的那个吧!
阎天驹看着她“恢复正常”的样子,总算有些满意。
“想要吃什么自己拿。”他吩咐道。
斐茗熏美眸一转,这才注意到桌上竟然有琳琅满目的餐点。这是做什么,要大宴客吗?
不过肚子真的有点饿了,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吃了一口皮蛋瘦肉粥,那香气十足的味道,让她整个人精神跑满。
当然,心里有一肚子疑问要问,趁着吃东西的同时,斐茗熏也没闲着。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噗--”阎天驹差点没让法国吐司给噎死,“妳说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斐茗熏那双精灵般的眼眸无惧地看着他,表情再认真不过了。
“绑架?”阎天驹嗤之以鼻,“妳不觉得自己使用了太严重的词句?我们是未婚夫妻,一起来度假根本没什么。”
何况这是龚啸东的主意,他希望他们小俩口独自培养感情,否则阎天驹也不需要如此费劲。
“你为什么老说我是你的未婚妻?请问我何时跟你订了婚?”她怎么都不知道?
“没错,我们是还没公开的举行订婚仪式,但我想不需要这么麻烦,我们直接结婚会比较省事。”
阎天驹不希望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花太多时间,他的时间宝贵。
“直接结婚?”斐茗熏还是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问得好。”阎天驹薄唇轻轻地淡勾,有些嘲讽,“不过我想这个问题直接问令尊大人会更好些。”
结婚这件事他也不愿意,只是看到她一味的推辞,让他心生不悦。
不知有多少女人争着想要让他多看一眼,他都不屑一顾,这个女人分明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令尊大人?”斐茗熏突然大笑。
“妳笑什么?”
看她笑得那么夸张,阎天驹冷然的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悦。
他不喜欢她那种轻蔑讽刺的笑容。
“笑你搞不清楚状况。”她直截了当地说。
斐茗熏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泛泛之辈,但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来呢?真令人想不透。
“我搞不清楚状况?”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面说他,阎天驹对自己太有自信,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出错。
“妳把话说清楚。”
“我没有父亲。”斐茗熏简洁有力地说。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斐茗熏撇撇唇,父亲听不懂吗?那换个词说好了。
“我说我没有爸爸。”既然没有爸爸,哪来的令尊大人,更遑论会为她主婚?这简直是荒谬。
斐茗熏的母亲未婚生子,在家人无法容许之下,只好一个人独自带着女儿到处流浪。
后来母亲意外身亡,斐茗熏便被送进了孤儿院。
那段和母亲在外流浪的日子她年纪还小,但是吃足了苦头,足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事。
她身体不好,也是来自于先天不良及后天失调的缘故。
因此,斐茗熏相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好友程芙葳,便有了极大的差异。
程芙葳从小缺少家庭温暖,所以渴望爱情、更加渴望建立个美满又温暖的家;而斐茗熏正好相反,她根本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童话,她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这些东西存在。
“妳在胡说什么?”
她父亲明明就是B&K集团的总裁龚啸东,但令人不解的是,从小就像个公主般被捧在手心上呵护长大的她,脸上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愤世嫉俗的表情?
“我说我没有你说的『令尊大人』,我没有、我没有--”
斐茗熏激动地说完后,立刻往外冲去。
那个无情的男人害惨了她和她母亲,就算有一天真的找到那个人,斐茗熏发誓永远不会承认有这个人存在。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阎天驹凝起了浓眉。
他突然想起来这里之前,“岳父大人”对他的叮咛。
“好好好,天驹,你真是个青年才俊,呵呵。”龚啸东看到准女婿后,开心得不得了。“不过我要小小提醒你一下,芸琛那个孩子呢,脾气不像外表那么温驯,有点……呃!是有点儿--活泼。”
支支吾吾了半天,龚啸东终于找出了一个适当、又不至于会吓跑准女婿的形容词来。
“活泼?那不错。”阎天驹压根儿也不希望自己当真娶到一个死气沉沉的花瓶妻子。
“不错?”呃!
报啸东额冒冷汗,他必须再多补充一些,让准女婿更有心理准备,以免知道真相后他会无法接受打击。
“另外呢,芸琛那孩子还有点……娇气,唉!都怪我宠坏了她。”他干脆自己承认。
“我可以理解。”千金小姐嘛,有点脾气也是可以想象的。
“可以理解?呵呵,好!真是太好了,你可以理解就好,可以理解我就放心了。”
呼!终于找到个替死鬼接棒啦,他这个老爸就快要可以享享清福了,真令人感动。
报啸东热情地拉着他的手握了握。
“放心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挺你到底。”龚啸东肯定地表示。
阎天驹脸色有些古怪,不明白这个岳父大人为什么这么开心。
“真的,你不用担心。”龚啸东一再强调,“我会尽力促成你们两个,倾全力帮忙!只要你们结婚,别说是十八亿,就是要将整个B&K集团都送给你也无妨。”
听听,这像是一个做父亲的人该说的话吗?
何况这个“绑架案”的幕后策划者,正是龚啸东本人。
阎天驹永远忘不了那个岳父大人在说服他绑走自己的女儿时,表情是多么的开心。
这种联姻方式,阎天驹现在想想还是很不认同,龚啸东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推销烫手山芋,也难怪龚芸琛会如此抗拒父亲为她安排的婚事。
可她也不必因此而说自己没有父亲吧?
不行!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辜负龚啸东的好意,毕竟他真的十分帮忙,而且阎天驹也需要这段婚姻助他一臂之力。
这可是互利的婚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