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的山区,多了许多登山客,他们走完一大段的山路,就会顺路绕过来寺庙里烧香拜拜,顺便喝杯青草茶。
这一大桶青草茶,也就是殷妈妈种的七叶胆,她每天都会煮好几桶供应上山拜拜的香客饮用。
有许多太太们也会到殷妈妈的菜园去观赏那一片绿油油的蔬菜,一边和她谈天说地,殷妈妈俨然是寺庙里的灵魂人物,大家也都很喜欢她。
这一天,当殷伯森和林晓熙来到寺庙时,殷妈妈正好在菜园里教几个太太种菜。这几个长期间住在公寓里的太太非常羡慕殷妈妈这一片菜园,她们正在考虑要租一块绿地,自己栽种蔬菜。
“CC,你来啦?殷妈妈这几天一直念著你。”殷妈妈一见到他们,亲切地拉住林晓熙的手,愉快地打量著。“最近瘦了一些喔!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殷伯森口气有点酸酸地说:“妈,我也瘦了三、四公斤,您怎么就没发现呢?”
几个太太们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眼前这对璧人,殷妈妈立刻向她们介绍:“那位口气酸溜溜的是我儿子伯森,这位秀气的小姐就是伯森的女朋友CC。”
“各位阿姨好!”林晓熙乖乖地向她们打招呼。
“您真是福气呀!儿子长得这么俊,未来的媳妇一看就是温柔娴雅的好太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对呀!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和时下那些追求时髦的小姐比起来,反而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太太们就这样七嘴八舌地评论了起来,不管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听起来总是好过在那些豪门宴会里的夫人小姐们含讽带刺的话。
但是,殷妈妈似乎很开心也很认真,这倒是让林晓熙感到手足无措,内心的罪恶感又加深了一些。
“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我们再来向您请教种菜的方法。”太太们寒喧过后,就很识趣地离开了。
“我们到屋里头坐著聊聊。”殷妈妈还是牵著林晓熙的手。
他们一同走回殷妈妈居住的小屋。殷妈妈这回给他们泡的是菊花茶,清甜芳香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给人一种类似喝下午茶般的悠闲感觉。
“殷妈妈一个人住在这里,快乐吗?”不知为什么,这样的问题突然问就从林晓熙嘴里月兑口而出。
殷妈妈倒是没有意外的表情,她只是笑著说:“人只要能够满足就会觉得快乐,这山里头的生活倒也称得上是与世无争了,我觉得这样很好!”
“我已经跟妈妈提过很多次,要她搬下山跟我一起住,但是,妈妈老是说她若回到都市里,反而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也许是怕林晓熙误会他将母亲遗弃在这里,殷伯森马上解释。
“这里有很多事让我忙,要我突然闲下来,我也很不习惯,但是……”殷妈妈意味深长地看林晓熙一眼,继续说:“如果以后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或许我可以帮忙带。”
林晓熙只觉一阵热流瞬间冲向脸颊!她现在的感觉是既尴尬又羞愧。根本连影都没有的事,殷妈妈却已经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要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不知道要多失望呢!
“妈,这话是您说的,以后要是我结婚了,您就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不可以再找藉口推托。”殷伯森的态度倒是挺从容的。
“妈妈活到这把年纪,现在唯一让我挂心的就是你的婚事,如果你们能早点结婚,也算是让我了一桩心愿了。”殷妈妈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会让妈妈失望的。”殷伯森保证。
这殷伯森竟能够面不改色地向他老妈开空头支票!而殷妈妈对他的话竞也深信不疑。林晓熙突然觉得汗流浃背,不知殷伯森打算要如何善后?
中午,他们如同往常一般,陪殷妈妈一起吃饭。一桌子的素菜全都是殷妈妈从菜园里摘回来的,寻常的蔬菜,经过殷妈妈的巧手,就变成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林晓熙吃得赞不绝口。
然而,今天这一餐林晓熙却吃得五味杂陈,她一直在想:过了今天,她能不能再上山看看殷妈妈,顺便尝尝她亲自栽种的蔬菜?
“CC,你怎么了?今天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殷妈妈担忧地问。
“不会啊!殷妈妈作的菜最好吃了,我连作梦都会想呢!”林晓熙赶紧夹了一堆菜到自己碗里,并且露出愉快的笑容。
“那你就多吃一点。”殷妈妈释怀地说。
“CC,你若喜欢吃妈妈作的菜,随时都可以来,妈妈一定会特地为你作一顿丰盛的菜肴。”殷伯森似乎已经看穿她的心思似的。
“真的可以吗?”她的双眼突然一亮!
“当然可以,殷妈妈很喜欢你来呢!”殷妈妈开心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喽!”林晓熙掩不住欢喜的神色。
既然有了殷伯森的许诺,那么,就算她以后不再是他的女朋友,她一样可以上山来看殴妈妈了。
吃过中餐,殷伯森告别母亲,准备带林晓熙下山,临去前林晓熙还依依下舍地叮咛殷妈妈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要多休息,不要做得太累等等体贴的话,让殷妈妈听得心头暖暖的,仿佛自己突然得到一个女儿似的。
“怎么办?我妈妈好像愈来愈喜欢你了耶。”下山的路上,殷伯森装出很苦恼的模样。
“是你一直在误导殷妈妈的想法,是你让她觉得我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情侣,是你给了不该给的承诺,你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些话她刚刚一直憋在心上,还找不到机会骂骂他,现在既然他自己提出来了,她当然得藉机发泄一下。
“我有吗?”他一脸无辜地说。
“你刚刚不是答应要结婚吗?还说不会让殷妈妈失望,你敢说你没有故意误导的意思吗?殷妈妈会怎么想,你比谁都清楚!”她毫不客气地说。
“我又没说我要和谁结婚,你在紧张个什么劲?”他一副“与你何干”的表情。
“好!反正这不关我的事,以后你要怎么解释,要和谁结婚都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干嘛还替你担心这么多!”她气恼地说。
他只是要笑不笑地看她一眼,不再接腔,气氛变得有点闷。
饼了大约十几分钟,他才若无其事地开口问:“你想去哪里?”
她想都没想就说:“回家!”
她不要再跟这个阴阳怪气又莫名其妙的男人耗下去了。
“现在才两点,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十个小时,现在,你还是我的债务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片面毁约的。”他的口气跟法官一般。
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打算放过她!好!既然如此,她也要好好地回敬他,看谁比较厉害!
“好!我现在想去六福村坐大怒神、海盗船、云霄飞车……”她念了一大串惊险刺激的游乐设施名称。
这次殷伯森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似乎久了一些,嘴角的笑容也深了一些,接著,他二话不说,直接往高速公路的方向奔去。
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已经到了六福村,并且买好票进场了。
“你若是不敢坐,现在还可以反悔没关系!”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企业精英型的俊男在高空中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蠢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你有来这里玩过吗?”他面色有些凝重地问她。
“没有!不过我听人家说过,保证惊险又刺激。”她一直很想尝试那种从高处疾速下坠的感觉,是不是像传闻中那么可怕。
“你保证不哭、不叫、不怯场?”他耳朵里已经傅来阵阵的哀号,那叫声简直可以用凄厉来形容了。
“不叫是不可能的啦!但是我一定不会哭,也不会怯场,倒是你这个LKK的欧吉桑,不要硬撑喔。”
“我尽量!”这时,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正好从身旁定过,突然间就蹲到一旁大吐特吐了。
林晓熙见他脸色愈来愈难看,她倒有点於心不忍,若是明天的报纸以头版登出某大企业的老板昏倒在海盗船上,那就不怎么好看了!
只是就这样放过他,她又很不甘心,若不趁今天报点“老鼠”冤,她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没想到,很令人意外的,才坐一次大怒神下来,他竟然面不改色地,甚至有些失望地说:“也不过是如此而已,我还以为多刺激呢。”
倒是她差点叫破嗓子,可明明已经吓得一脸青笋笋了,但为了面子问题,她还是逞强地坐上海盗船,结果……那个在上头又叫又闹、哭爹喊娘的人,竟然是她!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是晃两下而已嘛,有什么好怕的?”他扶著两腿发软、脸色苍白的她,还忍不住要调侃几句。
呕……她马上趴到旁边的栏杆上乾呕了几声,倒是没真正吐出来。
“你撑著点,我们还没去坐云霄飞车呢!”他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嘲弄地说。
“你闭嘴!”她都难过得要死了,谁还要去坐什么云霄飞车。
“我这个LKK的欧吉桑还没玩过瘾,你倒是又哭、又叫、又怯场了!”
“你够了没?”她瞪他一眼,接著又呕了几声,感觉一股胃酸冲了上来,好难受!
“好啦!不逗你了,我们回家吧。”他看她真的很难过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取笑她了。
她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在他面前丢脸丢得好彻底。
可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天,陪伴她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白马王子: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笑容,早已经深深地、深深地迷惑了她!
“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回到灯火通明的城市,他向她提出一个令人心动的邀约。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距离十二点还有四个多小时,以后的日子,他们也许真是“聚少离多”了,然而……
“不了,你送我回家吧。”她有些疲倦地说。
“你不会舍不得?”他笑著问。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庆祝我恢复自由之身,哪来这么多婆婆妈妈的情绪!”她故意说得绝情。
“说实话,你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很快乐的感觉?”他又问。
“如果你真的带我到湄南河坐船吃大餐,我会更快乐。”讨厌!都已经要结束了,他干嘛还来撩拨她!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的。”他认真地说。
“就算不当你的女朋友,你一样会对我这么好?”她突然有了另一种期待。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快乐!”
“因为我很会出糗,所以让你觉得很快乐?”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爱消遣她。
“我是在跟你说真的。”他伸过一只手,轻轻地握一下她的手
“小心开你的车。”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其实,有时候,你真的挺扫兴、挺没情调的。”他皱了一下眉头说:“一般从事文字工作的人,不都该有一颗很细腻、敏感的心吗?为什么你偏偏就是神经大条了点?”
“你是什么意思?想开除我啊?”她警戒地瞪著他。
“我哪敢!要是我开除你,可能有个人会拿刀子来砍我吧。”
“谁?”她不知道还有谁这么重视她。
“沈昱峰,他很欣赏你,”他老实说。
她真不敢相信那个批评她的文案没创意又抓不到重点的总监大人竟然会欣赏她?殷伯森是在安慰她的吧?
“我真是受宠若惊!”真真实实的“惊”。
“你用不著怕他,他那个人只会虚张声势而已。”他当然不会忘记她曾经多么害怕她的上司摔东西的那股狠劲。“其实,他摔得愈用力,表示他愈看重你。”
“那么,可不可以拜托他不要那么看重我啊?”她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殷伯森开心地大笑起来。
“说真的,什么是你最害怕的事?”他突然问她。
她想了一下才说:“小时候最怕的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学生时代最害怕的就是马上要考试了,书却还没念,而且听说那个老师是开当铺的;出社会之后最害怕的就是工作达不到上司的期望,那种挫折感会很深。”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令你害怕的事吗?”停红绿灯时,他偏过头,神情莫测高深地看著她。
当然,她现在最害怕的是过了今天十二点,他们即将成为两条再也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不乾不脆的女人。
既然当初说好两人的关系只是暂时的,她就必须潇洒地结束,不要拖泥带水的,破坏这一切的美好。
“有!”她若无其事地说:“还有一点最害怕的,就是早上睡过头,因为怕迟到,所以一路闯红灯,结果还被警察拦下来开红单,真是得不偿失。”
她似乎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他只是淡淡地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麻烦你不要冒险闯红灯,万一出了事,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是,老板。”她吐了吐舌头,像个做错事、正在挨骂的孩子。
没多久后,他的车已经停在她家门口。
“要不要请我进去坐坐?”他故意这么问。
“杀了我吧!”她用手刀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现在十二点还没到,你还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我会站在『男朋友』的立场,尽心尽力来帮你完成。”他想知道她会不会再想出什么为难他的鬼点子。
她本来已经伸到门把上的手又缩了回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
“你可不可以再唱一次『绿岛小夜曲』?”
他怔了一下,接著就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说:“这真是难为我了,我现在没有唱歌的情绪,可不可以换点别的?”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提出的请求,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让她顿时觉得有点难堪,就像求爱当场被拒一样,挺没面子的。
“没有了!”虽然她的心在哭泣,可她脸上还是挂个无所谓的微笑,“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而已,既然你这么吝啬,那就算了。”
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没再说些什么。
“那么,我先下车喽,拜拜!”她向他挥挥手,开门,下车,动作俐落得不留下一点恋恋不舍的痕迹。
她没有回头,直接走到门口。
“CC!”他突然叫住她。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而,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会想念你的。”他面色平静地说。
闻言,她突然好想告诉他,其实,她要的并不是他的想念呀!
星期一。
林晓熙迟到了二十分钟,但是,她衣著整齐,也没有闯任何一个红灯,更没有莽莽撞撞地赶电梯。她很悠哉地走进工作室,总监也不再因为她的迟到而发飙。
因为,她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工作,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完成哪个案子,而且,总能够在预定的时间内从容地完成。
唯一无法控制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心情吧?
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好好地入眠,除了精神不济之外,还带著一双熊猫眼;见到她的同事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她,还有一些平日就爱嘻笑的男同事,乾脤很直接地调侃她:“总裁也太不知节制了吧,看你被折腾得……”
她实在无力再解释什么,懒懒地瞪了一眼就走人,更是给予大家很宽广的想像空间。
没想到,她进工作室没多久后,竟然有个花店的小弟送来一朵包装精美的紫色玫瑰要她签收,上头也没有署名是谁送的。
后来,经由柜台小姐的大肆宣传,这件事弄得众所皆知,在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调侃当中,她才意外得知一个让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总裁今天早上不是已经到美国去了,他还真浪漫,来个临别秋波……”
“我看是有人想趁总裁不在的时候,来个横刀夺爱……”
“谁那么大胆啊?”
“没人会这么不自量力吧?总裁又帅又有钱,这样的条件恐怕这整栋办公大楼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些话最后都在林晓熙的耳里化作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杂音,唯一放在她心上的就只有“总裁已经到美国去了”这个讯息。
他去美国做什么?要去多久?为什么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们昨天明明一整天都在一起呀,他没有理由故意不让她知道吧?
可她现在如果发出这样的疑问,一定会引起更多的猜疑吧?她心里打著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却又无从得知答案,真是闷死了。
然而,这件事并不是这样就平息了……
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都收到一朵紫色玫瑰花,不仅同事们有诸多揣测,就连她都无法得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会是殷伯森吗?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没有理由花这种心思在她身上,更何况他也不像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男人。
那么,是另有其人喽?但谁会对她有这样的兴致?撇开她外表平凡不说,在她和殷伯森闹出这样的绯闻之后,谁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示爱慕之意?
还是有人故意在开她玩笑?有谁会吃饱这么闲?
或者是朱辛蒂她们母女俩搞的鬼?她想来想去,就这个可能性最高。
反正那对母女平时闲闲没事做,什么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或许她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制造一些耳语,让殷伯森回国以后怀疑自己已经带了绿帽子,然后,再一脚将她踢开?
若真是如此,还真是难为她们了,想出这样的计策来对付一个不具任何影响力的女人,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与金钱而已。
就这样,送玫瑰花的事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那个赠花者仍迟迟未现身,殷伯森也一直都没回国。渐渐地,大家对这件事都变得习以为常,偶尔还有好奇的同事过来关心一下,但是,大多没再发表什么想法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她对这件事也不再有太多的臆测,倒是对殷伯森的思念与日俱增,就连她的父母亲都会有意无意地提那么一下。
“CC,你什么时候要带你的老板回家吃顿饭?”
“爸、妈,我就跟你们说,我们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她已经不知第几次很不耐烦地矢口否认了。
“上次晓纹也曾看见过他送你回来啊!若不是对你有意思,人家干嘛对你这么殷勤,还亲自送礼过来。”林妈妈自以为是地说。
“我说过那是顺路,送礼也是顺便,总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硬说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瞹昧关系吧?”林晓熙很无奈地翻一个白眼。
“你也真是的,就算没有,你不会想办法把他追到手,这种好男人不多,你要懂得把握机会啊!”林妈妈好像挺一厢情愿的。
“妈,你也不想想,人家老板长得这么帅又有钱,身边多的是美丽动人的女孩,他再怎么没眼光,也不会选择我这只丑小鸭啊!”
“你说的也没错啦!”林妈妈一脸哀怨地看著自己的女儿,却仍不死心地说:“不过……你也不要这么容易灰心嘛!也许他的眼光真的与众不同也说不定。”
唉!她忍不住要叹气了。连自己的母亲都这么不看好她的外貌了,她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他是同性恋的机会也大过会看上我的可能性!”林晓熙悻悻然地丢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
她将自己抛向柔软的弹簧床,伸手抓下床头柜上那只他们在士林夜市买的泰迪熊,紧紧地抱在怀里,闭著眼,喃喃地说:
“泰迪熊,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他?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从不知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苦、这样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