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暖这辈子恐怕嫁不出去了!
这是安康镇里每个认识她的人都会有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纪暖暖长相奇丑,或者她身上有什么缺陷,以致没人敢要?
非也,非也,相信只要见过她的人,没人会否认她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就连身材都好得没话说,可以说是安康镇里最美的姑娘了。
既然是条件这样好的姑娘,为什么大家会认为她嫁不出去呢?
据说,纪暖暖的爹娘早逝,留下她和爷爷两人相依为命,纪暖暖就靠着爷爷在镇上经营一家小酒馆,一手将她扶养长大。
可现在爷爷老了,酒馆几乎都是纪暖暖全权在打理,凭借着她天生的美貌,再加上她整日笑盈盈地在这小酒馆内招呼客人,进出这家酒馆的男人们见了她可以说是无一不爱的。
想当然耳,登门来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几乎要将他们纪家酒馆的门槛给踩平了。
但是啊……怪就怪在……每个媒婆都是笑盈盈地走进来,最后却是铁青着脸地走了出去。
久而久之,安康镇的媒婆就不愿再上门来了。
然而,纪家酒馆多的是外地来的客人,所以,就算本地的媒婆都已经死了心,可外地仍有许多不知情的媒婆接踵而来。
瞧!今儿个,酒馆里可不是又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胖媒婆?
那媒婆坐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前来,缓缓地走下车后,就一面拿着手绢频频拭汗,一面抱怨着:“天气怎么这么热呀!”
但,就算是天气热得教人受不了,她还是摇晃着圆滚滚的笑盈盈地朝酒馆的大门走了进去……
“哎哟!”
看来这位媒婆的运气不怎么好,刚要进门时就被门槛绊了一下,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当场跌个狗吃屎了!
“我是热昏了不成,怎会没看见这门槛?”胖媒婆抚着胸口,一脸惊吓地喃喃自语。
“这位大娘,您当心点啊!”酒馆里的伙计华荣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可他真正担心的是……万一这位胖大娘跌倒了,自己恐怕会扶不动她呀!
“这位小二哥,我是打从金华城来的媒人,我姓杨,大家都叫我杨媒婆。”胖媒婆赶紧扬起招牌的笑脸上前和伙计打声招呼。
“杨媒婆可是来替我做媒的?”华荣笑着打趣道。
“这位小二哥真有趣,改日我定会帮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来匹配。”杨媒婆接着就笑瞇瞇地表明来意:“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一位纪姑娘的。”
“原来是找我们家小姐的呀!”华荣装出失望的表情,转身就走进屋内唤主子出来。
一会儿,一位面容姣美、身材窃窕的姑娘就从里头走了出来,笑容可掬地问:“听说这位大娘要找我是吗?”
“妳就是纪姑娘?”杨媒婆双眼瞬间一亮。
只见她那张素净的脸蛋上未施一点脂粉,可她的皮肤却白得那么美、那么柔、那么自然,淡淡的嫣红染在她的双颊上,越发使她那张鹅蛋脸显得格外的可爱、动人。
她的五官更是无一下美,细长的柳叶眉、一双灵活澄澈的大眼睛、秀美挺直的鼻子、嫣红的菱形嘴唇,微微地笑起来时,两颊还有一对深深的笑窝。
真美!真美!
杨媒婆看呆了,不自觉地傻笑了起来。
“唉!等一下妳就笑不出来了!”华荣一脸兴味地趴在柜台前,好整以暇地等待那第一百零八次的好戏上场。
“没错!我就是纪暖暖。”她的态度十分亲切、和善。
胖媒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即使出她的看家本领,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先将纪暖暖大大地吹捧一番后,就接着夸说那吴公子有多好……
“吴府在金华城里可是家大业大的名门望族,那吴公子人又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就算打着灯笼去找,也未必找得到这么好的人家呢。若是姑娘愿意嫁过去吴府,保证荣华富贵一生享用不尽啊。”
“听起来似乎满不错的。”纪暖暖很认真地听着。
“是呀!”见纪姑娘好象有些心动了,胖媒婆继续眉开眼笑地鼓吹着:“这年头哪个姑娘不巴望着能嫁进去富贵人家当个少女乃女乃?那吴公子一眼就看上纪姑娘,这可是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嗯!”纪暖暖点点头,似乎很认同媒婆的说词。
“那姑娘是答应喽?”胖媒婆喜孜孜地咧开嘴。
纪暖暖眉头微微地一皱,接着道:“那吴公子条件这么好,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
“只是怎样?”眼看这包媒人钱就要赚到手,胖媒婆可急了。
“我的嫁妆很多,不知那吴公子会不会接受……”纪暖暖的表情好为难。
“嫁妆……很多啊?”胖媒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噢!又来了!又来了!华荣在一旁憋着满肚子的笑,顺便替那个已经没指望的吴公子默哀。
“没错!我可以不要聘礼,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对方必须接受我的嫁妆。”她的态度是不容置疑地坚定。
这么好的事,有谁会不愿意呢?
胖媒婆挥挥手里的红手绢,笑着说:“只要纪姑娘肯嫁吴公子,我相信无论姑娘开什么样的条件,吴公子都会接受的。”
纪暖暖也笑了,胖媒婆若是肯稍微留心一点,她就会发现纪姑娘的笑容是别具深意的,可惜,她已经乐昏了头,所以,她什么都没发现!
“您是不是该先去看看我的嫁妆,再回去问问吴家人是否愿意接受?”纪暖暖好心地建议着。
原来嫁妆都已经准备好啦?
胖媒婆这才狐疑地看了纪暖暖一眼,心想这姑娘长得这样标致,应该会有很多人来提亲才是,为何她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嫁人?
这姑娘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可她接着又想,管她有什么问题,反正她只是奉吴家的请托前来提亲的,只要媒人钱赚到了,其它的也不干她的事呀。
于是,她就笑着回道:“好好,我现在就先去看看姑娘的嫁妆吧!”
接着,纪暖暖就带着她往酒馆后方走去。
“哈哈哈……”两人二刚一后地离开后,那个趴在桌子上憋笑憋得很痛苦的华荣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已经可以想象没多久后那媒婆就会一脸铁青地走出来的模样,而且,保证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其实,那纪暖暖本人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正的问题就出在她那好几牛车的嫁妆啊……实在没人敢要!
热死了!热死了!这是什么鬼天气啊?
天保一边用袖子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一面哀叫着:“这太阳怎么这么毒啊?我都快被烤熟了!”
“我们先找看看这小镇上有没有地方可以歇一歇吧。”一旁骑着黑马、身材颐长、英俊尔雅的男子虽然也是满身大汗的,可他的态度就从容了许多。
走了一段路后,天保又很没用地叫着:“大少爷,我又饥又渴的,这鬼地方怎么连一家茶馆都没有呢?”
“别急,我们再往前找看看吧!”慕容烨的嗓音低沉平稳,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天保无奈,只好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后,他们就看见不远处的街道旁飘扬着一面酒旗儿,彷佛是在向他们招手似的,于是,他们就欣喜地加快速度策马往前奔去。
酒馆内。
正在柜台前打盹的华荣突然瞥见贵客临门,他立即跳了起来,赶忙清了清嗓子上前去招呼。
“两位客倌请坐。”
两人落座。
华荣又笑着问:“两位客倌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纪家酒馆的酒菜可是远近都驰名,就连天皇老子经过都忍不住要进来喝两杯……不知客倌要吃点什么?”
“给我们来五、六道贵店的招牌菜,再加上两大碗白饭和一壶酒。”慕容烨觉得这个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有着一张女圭女圭脸的伙计,说起话来有趣得紧。
“好的好的,两位客倌请稍坐一下,酒菜马上帮您送过来。”
华荣恭敬地退了下去,走了几步后又偷偷地回过头看那两位客人一眼,瞬间,他的嘴角便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嗯,不错!不错!这位公子看起来挺“肥”的,想必可以从他身上捞到一点油水吧?
伙计离开后不久,慕容烨就看见一位身材窈窕的姑娘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送到他的面前,道:“这位公子,这杯酒是本店招待的。”
慕容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认真地看那姑娘一眼,只见她有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姣美脸蛋,微微地一笑,嘴角便漾出一朵桃花,是一个非常甜美、动人的姑娘。
“谢谢!”慕容哗笑着接受她的好意。
一旁的天保很不是滋味地想,这位姑娘未免太过现实,虽然他长得没有太少爷那么体面,好歹也是酒馆的客人,为什么这美人儿就没送杯酒来招待他喝呀?
真是差别待遇呀!
“公子您快尝看看,这酒喝了保证让您永生难忘呀!”纪暖暖送上酒后非但没有马上离开,还很大方地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扬着一张迷人的笑脸,似乎要看着客人喝下那杯酒才满意。
慕容烨微微地一笑,便识趣地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小口,当那酒汁在他口中转了转、顺着喉管缓缓滑了下后,他就愣住了。
“这酒……”一时之间,他震惊得不知该如何形容。
“有毒是吗?”天保惊道。
听说像这种偏僻的地方,有些酒馆会乘机打劫,再加上这位姑娘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如此怪异,让他不由自主地兴起这样的念头。
“喂!这位小扮儿,你可别乱说话,我们纪家酒馆酿的酒可是远近驰名的,怎可能会有毒?”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闲杂人等,她可不容许人家破坏她的“好事”。
“我是说这酒真是好喝极了!”见姑娘已经板起脸孔,慕容婵赶紧解释。
不知为什么,这杯酒初尝时给人一种细致柔和的口感,宛如春风般;但入喉之后,却又让人感受到一股极为强烈的余韵,像燃烧中的烈焰般,那么地激昂、热切,令人震撼不已。
但,这杯酒真正让他感动之处,却是隐藏在深处那股让他非常怀念的味道,彷佛他也曾经在哪儿喝过同样口感的酒……
“我说得没错吧?”纪暖暖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位客人已被她所酿造的酒深深地迷住了,于是,她就笑盈盈地道:“这种酒可不是天天都有得暍,今天公子能喝到算是好运呢。”
慕容烨看着她那双慧黠的眼底闪着一抹诡异的光芒,他直觉地认为这姑娘请他喝酒的动机并不单纯,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幸而,这姑娘也不拐弯抹角,她很快就表明自己的意图:“两位客倌要不要来一壶?我可以算你们便宜一点,只要十两银子就好。”
十两银子!
“抢劫啊!”天保立即跳了起来,骂道:“这一壶酒要十两银子?我宁愿渴死也不要喝!”
他们当仆人的一个月二、三两银子的薪俸就已经算很不错了,这一壶酒竟敢开价十两银子,吃人哪!
“天保,别无礼,快坐下来。”慕容烨马上制止他。
“大少爷,我们快走吧!”天保顾不得那么多,拉着主子就要走。“这家酒馆一定是黑店,我们再不走恐怕没机会了。”
说不定还会被剁成肉酱,做成人肉包子哪!
“这位小扮儿别生气。”纪暖暖不慌不忙地劝道:“因为这酒酿造不易、产量极少,所以才会特别珍贵,若是公子不想喝就算了,我们店里还有贩卖其它种类的酒,口感都不错,一壶只要三、四钱而已!”
听她这么说,天保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可他对这位漂亮的姑娘已经有了戒心,就怕她会在暗中要什么手段。
“刚刚那酒真的不错,就给我们来一壶吧!”慕容烨心平气和地道。
“大少爷,那酒一壶可是要十两银子啊!”天保好心急。他不禁要怀疑刚刚那杯酒是否已经被下了迷药,要不他家主子怎会突然失去理智?
“公子果然是识货的。”仿佛怕客人会临时反悔似的,纪暖暖立即眉开眼笑地站起身,赶忙去酒窖里取酒。
她人才离开,华荣就用一个托盘将饭菜端了过来,摆上桌,并且恭敬地说了声:
“两位客倌请慢用!”
无意间,天保瞥见这伙计嘴角竞噙着一抹强压抑住的诡谲笑容,他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都竖了起来。
黑店!黑店!这一定是家黑店!虽然是大热天的,天保却对着一桌子的饭菜直冒冷汗。
“天保,你肚子不是很饿了吗?”见天保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慕容烨只好在一旁提醒他。
“大少爷,你不觉得这家酒馆怪怪的?”天保压低音量,不安地问。
“我觉得还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慕容烨耸耸肩,随即拿起碗筷,神态自若地吃了起来。
天保见主子吃了好几口,好象都没有什么事,于是,他就缓缓地端起饭来,戒慎恐惧地吃了起来。
“公子,您要的酒来了。”不久后,纪暖暖就拿着一壶酒,轻快地走了过来,并且很热心地替两人斟酒。
“两位公子尽量暍,不要客气哟!”一壶十两银子,多多益善哪!
天保瞪着眼前的酒,猛吞了吞口水,心忖,主子都不怕了,他还怕什么?于是,他也就很没志气地拿起酒杯,仰起头狠狠地灌了下去……
顿了顿,他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虽然他不懂得品酒,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酒真是爽口极了。
但是……这酒一壶要十两银子,未免也太贵了些!
真亏他的主子喝得起呢!
纪暖暖一双美目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却神态和善的俊鲍子。她不得不赞赏华荣的眼光,他总是能够很准确地判断出客人对酒的品味。
眼前这位公子就是那种品味极高的人,对于好酒,他是不会吝惜拿出银两来品尝的:而且,他的修养也算不差,至少听见她漫天开价时,不会出现他身旁那位小厮的那种激烈的反应--抢劫啊!
炳哈!十两银子一壶酒,确实是贵了点,可她若不乘机赚赚这种过路客的银两,就凭这家小小的酒馆,她要如何养活“天乐园”里那三、四十张嘴?
而且,她这酒价可是因人而定的,若不是非常、非常看得起他,她也不会对他开这样的价位呀;这位公子要是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身价这么“高”,应该要感动得痛哭流涕才是。
慕容烨若有所思地端着酒杯细细地品味着……
这酒他愈喝愈能感受到它所蕴含的特别滋味,几乎每喝一口都有不同的感受,从舌头到喉咙之间仿佛有千百种滋味滑过……喝着,喝着,一些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不知不觉中便缓缓地涌了上来……
半晌之后。
“公子,您要不要再来一壶呀?”纪暖暖见他一口接一口,似乎十分“享受”地在品尝她所酿造出来的美酒,她心上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喜悦。
慕容烨从缅怀中回过神来,目光迷蒙地凝望着眼前的美人儿,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姑娘,这酒可是妳亲手酿造的?”
纪暖暖怔了片刻,才笑着回道:“是呀!这『桂泉酒』可是用我们纪家的祖传秘方酿造的,一般人要喝到这种酒还得靠点运气呢。”
今天他若不是穿得如此体面,而且,一张俊脸上又明明白白地写着:“富家公子”,她可是不会随便拿出来“诈财”的。
呵呵!诈财可是华荣说的,她认为正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义卖”啦。
反正像他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多的是银两嘛,若不从他身上多捞一些,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慕容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问:“姑娘,请问妳酿这酒时,是否天天弹琴给它们听?”
闻言,纪暖暖唯一的反应就是--目瞪口呆!
大家都知道她所酿造的桂泉酒很特别,可从来、从来都不曾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没想到,这位不知来自何处的陌生公子竟然轻易地就看穿她的“伎俩”?
太厉害了吧?
“公子,你是怎么喝出这酒是听琴声酿造出来的?”她急切地问。
“我猜的。”他淡淡地回道。
不会吧?就算他是神算,也不至于会猜得这样准。
“你告诉我答案,我就送你一坛。”这事太令她震撼了,她不惜用“昂贵”的美酒来交换答案。
“这答案对妳这么重要吗?”他认真地瞅着她问。
“义义非凡!”
“那么……这坛酒就暂时寄在这儿,等我喝完后,我会告诉妳答案。”无意间,慕容哗许下了会再回来光顾的承诺。
可纪暖暖心里想的,却是万一他喝完了那坛酒就拍拍走人,什么答案都没有,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高大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筹出银两给您的。”纪暖暖很少这么低声下气的。
“纪姑娘,妳也是知道的,不是我心肠硬,不通人情,这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事啊!”像在比可怜似的,高大爷的姿态更低了。
“可是,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它房子可以容纳天乐园那些老人家和流浪狗,您怎忍心见到他们又回到街上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她当然知道高大爷的苦处,可比起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他的难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唉!妳知道我现在急需要一笔银子来应急,妳若是再筹不出银两买下那片宅子,我也只好找别人来买了。”高大爷实在被钱逼紧了。
“高大爷,租金我可以多付您一些,求你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到时我若是筹不到银两,我一定想办法另觅它处,绝不会再耽误您。”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这是她目前唯一可想的办法了。
当初,她只是看到街上有几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时心软就收养了牠们,没想到,后来却愈收愈多,最后连无家可归的老人都一起收回来了。
幸而,在酒馆后方正好有一片空着的宅子,听说那屋主高大爷做生意赚了许多钱,一家大小在十几年前就都搬到城里住了。所以,她就专程跑到城里去找高大爷商量,请他将那片宅子租给她,好让她安置那些老人和流浪狗。
那高大爷也算是个好心人,见她这么有心,也就意思意思向她收点租金。从此之后,她就将那片宅子命名为天乐园,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老人和流浪狗。
怎知,半年前高大爷突然经商失败,又欠下一债,目前唯一可以让他变卖的就只有天乐园这片祖产了。
斑大爷沉吟了半晌之后,才勉强地点点头:“好吧!我就再给妳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妳若没办法筹到银两,我也无能为力了。”
“谢谢高大爷!”纪暖暖差点就要跪下来谢主隆恩了。
送走高大爷后,纪暖暖垂头丧气地回到帐房里,一一地清点自己目前的“财产”,认真地算一算,她很无奈地发现……以自己目前的财力,恐怕连天乐园的茅房都买不起呢!
怎么办?怎么办?
就算她已经很努力在“诈财”了,可她还是没本事赚到那么多的银两,要是天乐园真的被别人买走,那些老人和流浪狗该怎么办?
烦哪!烦哪!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别说三个月了,就算再给她三年的时间,她恐怕都没能力买下天乐园,那些老人和流浪狗搬出去已是迟早的事。
也许,她真的应该好好去找个可以收容他们的地方了……
“暖暖,妳怎么一直在拔自己的头发?”老爷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爷爷……”暖暖无力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丫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刚刚高大爷又来找我……”她实在不想让爷爷为此事操心,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说了。
“他还是决定要把宅子卖了?”老爷爷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嗯,我知道他正在缺钱,我们若是一直硬霸着人家的宅子,也说不过去,高大爷刚刚答应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们这次恐怕真的要准备搬家了。”
“暖暖。”老爷爷模模她的头,柔声道:“爷爷知道妳已经尽心尽力了,就算以后真的没地方可以住,我相信也没人会怨妳的。”
“爷爷,你明知道我是永远放不下的……”
老爷爷知道小孙女为了天乐园已经付出许多,她甚至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就为了要照顾这些老人和流浪狗。
他也曾经劝过她:“姑娘家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归宿,以后老到走不动时,谁来照顾妳?”
可她却漫不在乎地回道:“如果有人愿意帮我照顾这些老人家和流浪狗,我就答应嫁给他。”
但是,很不幸的,那些登门提亲的人只要一见到她如此丰厚的“嫁妆”,就吓得一个比一个滚得还远。
唉!难怪整个安康镇的人都在传说他们家丫头嫁不出去了!
可他就不信小丫头这么善良,这世上会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她。他就是要等着、看着,这小丫头总有一天会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