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毛贼入侵”事件又过了两天了,这两天来花夏的心情从战战兢兢一直到松散下来。
一切都安好,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花夏不禁有些抱怨起电脑的大惊小敝。
初夏的脚步越走越近,一早阳光就透过门窗洒进屋来。
看着窗外的好天气,花夏的心情也跟若飞扬起来。
她以旧报纸擦拭玻璃门,心底开始盘算今天可能会有几个客人上门。
一对穿著高雅、气质不俗的老夫妇缓缓地经过店门前,不一会儿又掉头走了回来。
他们站在橱窗前打量着,花夏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探出头去,笑嘻嘻地道:“有兴趣进来看看吗?小店里有各国的手工艺品……咦,老太太,你脖子上系的丝巾是不是法国朵思公司的品牌?这条丝巾价值不菲吧?据我所知,朵思是法国很老宇号的公司呢。”
端庄美丽的老夫人讶异地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朵思公司的彩拓丝巾?”
儒雅又威严的老先生微挑白眉,眼底闪过欣赏之色,“小姐,好眼光。”
花夏微笑,“谢谢您的夸奖,要不要进来看看呢?”
老夫妇相看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互挽着手走进店里。
“小姐,你这里东西还真是不少。”老先生眸光犀利地扫过四周,“唔,还不错。”
花夏笑道:“老先生,您见多识广,还要请您多多批评指教呢!”
他看了她一眼,朗笑地说:“见多识广是谈不上,你店里头外国玩意儿不少,咱们中国的东西好象就少了点。”
“是呀,除了几幅湘绪之外,其它有中国色彩的就欠缺了点,不过台北的中国艺品店是到处林立,我也不想和人家格这生意做,再说我本身比较喜爱世界各国有特色的小东西,所以春风铺子也就往这方面发展上花夏老实道。
“不错,”老先生严肃地点点头,“不容易,知道自己要什么,又能全心全意没人,这种精神很难得的。”
“老先生,您夸奖了。”花夏被赞美得有些飘飘然。
老夫人忍俊不住,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
老先生抬头再看了周遭的束西,点点头道:“真的不错。”
“既然不错,老先生有没有看中意的呢?我可以算便宜一点给您。”她晕陶陶之余不忘做生意。
老先生的目光停留在一尊俏皮天真的奥地利尿尿小童身上,“我要这个。”
“好,我马上帮您包起来,请问要送人还是要自己摆饰的?”
“送人……”他月兑口而出,随即又改口,“呃,没有,是我自己要……”
花夏点点头,拿起那尊陶像;就在她俐落包装的同时,老夫人低低地问了一声。
“老爷子,你怎么了?”她敏感地察觉出他的异状。
老先生威仪的脸庞陡然闪过一抹忧伤,“你看,那个尿尿小童的表情像不像一个人?”
“谁?”
“阿强,”他低声道:“小时候的阿强。”
老夫人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苦涩复杂地说:“真的吗?”、老先生重重叹了口气,“从他十二岁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他对我这样快乐的笑过。”
“老爷子……”
老先生深吸口气,硬生生地将这种感觉从心中推移开,转移话题,“对了,我们待会要到小宛那里去,总得带个礼,不如干脆再在这儿挑挑,选一个请小姐包装起来。”
老夫人微微一笑,“老爷子的眼光比较好,这份坦当然得由你挑了。”
他点头,抬头望向花夏,“小姐,麻烦你帮我们挑个送给女孩子的礼物,成吗?”
花夏眼睛一亮,“那有什么问题,大概是几岁的女孩子?”
“大你一点,二十四岁。”他打量着她这。
花夏闻言,噗麻一笑,“二十四岁?好,没问题。”
她边挑礼物边想,怎么老是有人错看她的年龄呢?对此,她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怨叹。
“好了。”她欢呼一声,捧出一条古色古香的银制项链道:“这个如何?尼泊尔的幸运银链,既特别又实用,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搭配。”
“这个?”老先生眨眨眼。
“女孩子最喜欢这种特别的小东西了,相信我。”
“对啊!这链子跟小宛的气质根配的,就这条吧!”老夫人喜悦地道。
老先生浓眉一挑,“唔,好,就这个吧!请帮我包装漂亮一点。”
“没问题。”花夏抬头甜甜一笑,“对了,方不方便留下您们的大名和住址,下次有什么优惠行动比较方便通知您。”
老先生二话不说就掏出金笔,在柜台上书写起来。
“唔,还挺别致的嘛!”他将纸张递还给花夏。
“广结八方缘啊!我会记得寄贺卡给您的。”
傍了帐之后,老先生往外走的身子陡然停住,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过身来。
“小姐,你有没有名片?”他沉声问道。
她略一怔,随即笑咪咪地取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欢迎您们有空多来坐坐。”
老先生接过名片,喃喃:“春风铺子,沈花夏……唔,名字取得不错。”
“谢谢,慢走啊!”老夫妇手握着手走出了店门,慢慢地走远了。
花夏双手支着下巴,突然升起无限的羡慕。
能够像这样老夫老妻的相互扶持,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不知道以后和她相互扶持的另外一半会是谁呀?
脑子里没来由地出现了电脑斯文尔雅的脸庞,花夏的心跳犹如小鹿乱撞,脸颊瞬间嫣红。
“胡思乱想!”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命令自己不准再这么胡思乱想。
但是思绪是多么恼人的小东西,越要它规矩,它却越是往心里头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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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罗利沉着一张脸,站在公园处远远地望着春风铺子。
他现在左手还隐隐作疼,那晚的电击虽不至于对身体造成什么重大损害,但还是让他的手酸麻了好几天。
贱人,这都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葛罗利缓缓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
他踩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近目标。
花夏边扫地边对倚在柜子旁的电脑道:“你刚刚也检查过了门窗,到底有没有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电脑苦笑,“歹徒没有进入店里,我当然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失窃的那些艺术品彼此之间有什么关联性吗?”
“嘎?”她一脸痴呆。、
电脑好脾气地笑着,解释道:“比方说,它们都是瓷器,或者都是铜器,还是……”
花夏“啊”了一声,说道:“奇怪得很,失窃的都是这一次从洛杉矶来的货,不会错,我都清点过的。”
电脑问吉口,眼睛一亮,“洛杉矶?这批货是怎么来的?”
“坐飞机来的呀,难不成是土遁?”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要不要问明白一点,这样我也比较好回答。”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抱歉,我的意思是,你跟洛杉矶哪家公司拿的货?”
“奇高杂铺,他的艺术品虽然特别,但是也还不到那种引人觊觎的地步。”
“可见玄妙之处并不在于艺术品本身。”
“莫非那些艺术品……”她的眼睛瞬间亮晶晶起来,“只是镀了一层外壳,其实里面是纯金做的?”
真不愧是“金”钱至上的老闯娘。
电脑既好笑又佩服地道:“说不定就是这样,不过纯金打造的重量不轻,失窃的那些艺术品都很重吗?”
“没有很重,只是比普通的重量稍稍重了一些而已。”她又失望地摇头道:“因此不可能是黄金。”
“不管其中的玄妙处是不是黄金,既然有人专门针对它们下手,那就表示事情不简单。”他沉吟着,“有人盯上这批货,而且是很迫切要得到手。”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脸色发白,叫了起来,“我没有走私!”
他睨了她一眼,失笑道:“你当然没有,如果是你走私进口的,你怎么可能再把它摆出来卖?立怎么可能让它被偷走?”
她吁了口气,拍着胸脯道:“还好,要不然事情可大条了。”
“你真是……”电脑陡然望向门口,“你有客人上门了。”
花夏变脸的动作很快,她马上露出璨然笑容来,对着推门而人的男人道:“欢迎光临。”
梆罗利看见店内还有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但是他恢复得很快。
“我想买个礼物。”
“哦,那您慢慢看,慢慢挑。”花夏虽然对着他微笑,但是心里却浮起疑惑。
奇怪,这个阴沉的男人怎么好象有点面熟,那个身形像是在哪里见过……
梆罗利装作不经意地挑选着礼品,眉头却是暗暗紧皱起来。
懊死!他还以为只有这个贱人在,没想到还有别人。
而且看这个男人的气势,他的直觉警告他不能乱来。
既然没有好机会,那么宁可放弃。
他大略地逛了逛,最后故作优闲地再晃了出去。
“谢谢光临,欢迎有空再过来。”
电脑看着客人离去的背影,“这个男人……”
“看起来怪怪的,”花夏接了他的话道,“对不对?”
“他有一种剽悍冷酷的气势。”电脑思索着。
“应该说很像电影里面的坏人,那种感觉我很不喜欢。”花夏皱起眉头。
“你发现到了吗?刚刚他进来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惊讶。”
“他认识你?”
“不,我很肯定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见过。”
“要不然他干嘛要惊讶?”
电脑突然严肃地对花夏道:“你以后要小心这个人,千万不要让他单独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花夏张大眼睛。
“危险!”他轻蹙眉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危险,但是此人绝非善类,要小心一点。”
“瞧你说得那么严重……”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几天前不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结果呢?害我穷紧张了好多天。”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他关心地低吼着。
花夏被他眼底的关心给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我……我……”
“这件事情真的不寻常,你一定要当心。”他突然忘情地握住她的肩头,诚挚恳切地道:“不要跟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知道吗?”
他的模样让花夏的心中一阵甜蜜,却也让她一颗心失常的枰枰狂跳起来。
电脑近距离地看着她娇俏柔女敕的脸庞,看着她弯弯的眉毛和灵活眼眸,还有那俏挺的鼻头和红艳艳的小嘴。
他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而且是对一个女子。
他突然结巴起来,“你……你要小心……一定要……”
花夏凝视着他深幽眼眸里的异样色彩,不由得看痴了。
就像有股巨大的力量在引领着他们一样,电脑的眼神缓缓流连在她娇艳的嘴唇上,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回荡着-
吻她的感觉一定很美。
而花夏那双乌黑眼眸又痴痴地瞅着他,这更教他无法抗拒。
他倏地攫住了她的唇瓣,呵,她的滋味果然是如此的甜美。
花夏本来傻傻地盯着他,但是在那般温柔甜蜜的吻吮撩拨之下,她忍不住顺从本能的轻闭上了双眼,感受那震撼莫名的触电感觉。
良久,他们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放开彼此。
电脑最初是惊诧着自己的轻薄佳人,但是他还未来得及痛谴自己的时候,就瞥见了花夏脸上那抹甜蜜的红晕,他的心瞬间狂喜起来。
“花夏……”他的声音因喜悦而有些颤抖着,“你……”
花夏捂着脸颊,娇羞地低呼了一声,“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
老天,她的梦境竟成真了。
老实说,夜半无人的时候,她也曾经偷偷地作着被他轻拥着、深深亲吻的梦……只是,她没想到这会儿真的……
她顿了顿,脸红地道:“如果你跟我说“我很抱歉”,我一定会宰了你。”
电脑一怔,满腔的柔情顿时化作开怀的笑意;他本能地抱住她,大笑着说:“老天,你果然与众不同!”
这样的进展未免太快了,但是花夏在咕哝的同时,却还是贪婪地呼吸着他独特魅惑人的男子气息。
她埋首在他厚实胸膛,满足的心想,就顺其自然吧!
或许他们俩是一“撞”钟情的哟!
“你在偷笑什么?”
“没有,我在想,我也差不多该打烊了。”
电脑笑了,他低头凝视着她红通通的脸蛋道:“打烊?那么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吃晚餐吗?”
花夏闻言,眼睛一亮,“真的?请我吃晚餐?大餐吗?该不会请我吃一碗“满汉大餐”就了事了吧?”
他哈哈大笑,“谁像你,上次说要犒赏我,结果是请我吃便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拜托,上次我还把我便当里的饭分一半给你呢,不要不知足好不好?”她咬了他一声。
“是是是,不提上次,那么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啊?”电脑笑咪咪地问。
“牛排!”
可怜她为了要省钱省事,已经好几个星期不知肉味了。
“那有什么问题。”电脑凝视着她,喜悦胀满了他的胸臆。
他现在终于知道组长和苏大哥,高手和他的娇妻瑛秋之间,那种美妙狂喜的感觉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从今以后,他不必羡慕他们那两对的浓情蜜意、如胶似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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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罗利坐在沙发上,脸色极为难看。
时间已经一步步的逼近了,眼看交货的期限就快到了,他现在只找回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货。
他打破一个个陶瓷女圭女圭,在一片片碎裂的陶瓷中取出包里着的纯白色粉末。
怀中的行动电话蓦地响起,他一震,手中的白粉包差点失手掉落。
他颤抖着手掏出电话,知道会打电话给他的就只有一个人。
“毕诺先生。”他深吸一口气道。
“货都准备好了吗?记得下个星期一就要交易了,一切要小心注意,知道吗?”高森的声音依旧是贵族式的腔调。
“是。”他吞了口口水。
斑森在电话那头像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二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一切都很好。”葛罗利连忙说道。
“货都没问题吧?没有被台湾的条子盯上吧?”
“当然,毕诺先生请放心。”
“那就好,这次的交易是我们进攻台湾市场的第一步,以后的利益多得无法估计,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知道吗?”高森严肃地说道。
“是。”、
梆罗利将行动电话收起,咬紧牙关。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宁愿下手狠一点引起注意,也不要面对任务搞砸的情境。
他走向旅行袋,拉开拉炼,取出”把掌心雷手枪。
冰冷的枪身握在手掌内是如此扎实,他纷乱的思绪渐渐被抚平。
“宝贝,这次绝对不能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