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色宜人,翠堤湖畔更是骚人墨客和富贵人家最常来踏青的地方。
因为这儿有最美的山光水色,也有最出名的酒楼和饭馆,而且来到这?的人通常都喜欢附庸风雅一番,在杨柳树下吟吟诗,表示自己的满肚墨水。而娇贵的千金小姐们更爱有事没事就在这儿晃过来晃过去的,用最婀娜的姿态吸引着众人的眼光。
听到痴迷的赞叹声,是她们最大的喜悦和骄傲。
当然,秦莺莺也不例外!
身为江南珠宝大家的独生千金,她可以说是街着金汤匙出生的,备受尊宠。
倘若她说要天上的月亮,底下人就要架个长梯子设法上去摘呢!
伺候这样骄纵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一件苦差事。尤其是要负责陪秦小姐出来踏青,那肯定是比上刀山还难挨。
就像现在,一名小丫鬟正被秦大小姐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猪养大的呀?连照顾只猫咪都做不好,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儿个没有把我的小灵儿给找回来,回去之后我铁定让你有好受的。”秦莺莺娇斥道﹐美丽的脸庞充满怒意。
那名小丫鬟全身发抖地跪倒在她身前,“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马……马上就去找。”
“找?你找得回来吗?小灵儿是纯种猫,身价比你这个蠢奴才不知贵上几百倍,倘若你没有给我找回来,我一定拆了你的骨头当柴烧,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小丫鬟三魂七魄快吓飞了,整个人差点晕倒在地,“小……小姐,奴婢该死……我马上……马上找回来……”
“蠢奴才,那你还跪在这?做什么﹖”她怒斥道。
小丫鬟也想起身快去找猫咪,可是她早就被秦莺莺的话吓得腿都软了,几经奋力还是起不了身。
其它三个随身丫鬟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遭池鱼之殃。
秦莺莺梳整得高耸华丽的鸟黑发髻上,别了一大堆珠环玉绕的首饰﹐一柄纯金打造的飞凤金步摇正随着她怒极的情绪上下晃动着。
一身名贵的绫罗绸缎,还有佩带在颈间的玉如意及缠绕在腰肢的镶珠玉佩流苏……秦莺莺浑身上下都透着浓重的富贵气息。
当然,美丽的她经过这一番装饰,自然显得更加璀璨动人。
只是她脸上的刻薄却和她的美貌一点也搭不起来。
“给我滚,没找到猫不准回来。”她娇斥道:“你耳朵聋啦?没听见是不是?”蓦地,一个柔柔的声音介入——
“她有没有耳聋我是不清楚,不过你再这么鬼叫鬼叫的话,恐怕翠堤畔的游人们都被你吼聋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顶我的嘴?”秦莺莺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这般顶撞她,她瞪向声音来源。
芍药一身淡蓝宫装﹐手上抱着一卷书,好整以暇地坐在桥墩上打量着她。
“你这打哪儿来的穷酸丫头,竟然敢胡言乱语冲撞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想死啦!”秦莺莺老实不客气地骂道。
芍药睁大眼,不可思议地道:“姑娘,请留些口德好吗?难得你长得国色天香,怎么一出口就是要死要活的?”
“要你管!”秦莺莺踩着细碎脚步冲向前,怒视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多嘴丫头。
“我没有那个意思要管你的家务事,只是身为主子总得体恤下人些,何必将人糟蹋成这步田地呢?”芍药真诚地规劝着。
身为她家的下人也真是倒霉加苦命。
一样是丫鬟,她家的小绿就好命得跟什么一样,非但对她这个小姐没大没小的,就连家?头有什么好吃好穿好用的,芍药也总是分她一份,从未亏待过她。
因此她实在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刻薄下人到这种地步?
虽然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这实在让人看不过去了。
“你是哪儿跑来的疯丫头,要你多嘴?这些奴才是我爹买回来的,我爱怎样就怎样,就算我想糟蹋她又如何﹖你管得着吗?”秦莺莺怒哼一声。
可惜今天没让护院保镖跟出来,要不然现在她就可以命他们狠狠地教训这个不识相的丫头一顿了。
爹说得对,这世上多得是不长眼的贱胚子,没事净管人家的闲事﹐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是管不着,可是做人要凭良心呀!”芍药好言相劝。
“你竟然敢说我没良心﹗”秦莺莺杏眼圆睁。
“你真是无理取闹,”芍药轻蹙起眉头,忍不住再加了一句,“而且好吵。”
秦莺莺啐道:“我教训我的丫鬟,你最好滚一边去,要不然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想怎么样?”芍药好笑地问。
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口出恶言恐吓人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发笑,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你笑什么﹖”秦莺莺恼羞成怒,在心底计画着该如何好好地修理芍药。
没有人可以这样顶撞她,还出口教训她,这个女人以为她是哪根葱?
“没事,我是在笑你追么凶,以后怎么嫁得出去?”芍药老老实实地道。
没法子!她就是不知该如何修饰用词。
秦莺莺气得头顶冒烟﹐当下顾不得许多,怨声对身畔的丫鬟嚷道:“去给我把这个烂蹄子的嘴撕了,好教她以后不敢胡言乱语。”
丫鬟们虽然不愿意,可是也不得不听命地一拥而上。
“你说话真难听……”芍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朝自己冲来,不禁跳下桥墩往后退,“哇,你们还真听话呀﹗”
丫鬟们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连那个弄丢了猫咪的小丫鬟也是一脸悍然﹐就是希望让小姐看到她的忠诚拚命。
就在丫鬟们要扑上芍药的同时,突然间有几枚石子凌空而来。
石子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丫鬟们脚上的穴道,封住了她们的动作﹐丫鬟们一个个哀叫了一声陡然倒地。
“谁﹖”秦莺莺吓得脸色发白,却依然气愤难平。
芍药则是心儿怦怦乱跳,四下张望着。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彷佛在等待着击石之人出现﹐或者说是害怕着击石之人的出现。但是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老半天也不见人来。
就在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时,一个吃惊的男声陡然冒了出来。
“咦?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芍药回过头,吓了一跳。“曲二公子﹖”
罢刚难道是曲二公子施以援手的吗?
一身翩翩书生打扮的曲灵烟朝着她们走来﹐俊脸上漾着愕然和复杂的神色,好像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走过来一样。
他才和一群吟诗同好散了会,正要路过翠堤湖畔回返家中,没想到大老远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芍药姑娘怎么会和莺莺在一起﹖
“灵烟,你来得正好,快替我出口气。”秦莺莺见到他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急急娇喊道。
灵烟﹖﹗芍药没想到他们如此熟稔,不禁面露愕然。
“呃,我与秦小姐已订了亲。”灵烟有一丝窘然,虽然他与秦莺莺已订了亲,而且在下个月月底就要成亲了,只是在他心仪的芍药面前这么说,他还是难免有些尴尬。
悄悄地在心底哇了一声。
没想到曲二公子已经订了亲,对象竟然是这个泼辣美娇娘……
她拚命憋住笑,因为她想到曲二公子在娶了这个“美娇娘”之后,日子该会有多“刺激”。
等她回家之后,可要好好地说说小绿,人家都已有未婚妻了,她还在那?穷搅和,替自己乱牵什么红线呢!
灵烟有点迷惑地看着芍药,她唇畔拚命忍着的那一朵笑容令他百思不解。
撞见了这情景,知道了莺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她怎么一点也不难过神伤呢﹖
“你们两个……”他忍不住遐想,或者这两人一见如故,已经开始姐妹相称了。
虽然这样想有点突兀,但是只要她们两都是衷心喜爱他的,这样的愿望应该不难达到。
“灵烟,快给我撕了她的嘴。”莺莺尖锐的叫声戳破了他满心的期待。
“呃?”灵烟的表情活像吞了一枚大鸡蛋。
芍药差点笑出声,但是再度及时忍住,她兴味十足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事呢?
“你笑什么?”莺莺不悦地诘问。
“呃,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狼狈地想打圆场,“莺莺,芍药姑娘是个有名的琴师,她绝不会故意向你挑兴,说不定是个误会。”
“你认识她﹖”莺莺气极了,“你竟然还帮她讲话?”
“这……这……”怎么会这样?灵烟霎时慌了手脚。
一边是他订了亲的未婚妻子,一边是他倾心已久的姑娘,他鱼与熊掌两者都想兼得,所以任何一方都得罪不起。
“这什么嘛﹖你尽避撕了她的嘴不要紧,有我爹让你靠着。当然,你堂堂曲家更不是好欺负的,犯不着怕一个小小的贼丫头。”
“贼丫头?你指的是我吗﹖”芍药客客气气地问道。
“不是你还会是谁﹖你冒犯到本小姐﹐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莺莺,你先别动怒,待我与芍药姑娘说说,解释、解释就清楚了。”莺莺还来不及抗议,灵烟就悄悄地靠近芍药,低声恳求道:“芍药姑娘,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莺莺计较。这门亲事是我爹帮我订下的,我无法违抗,其实在我心?最喜欢的还是你……”
“咦?”芍药愣了愣。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不过莺莺的性子就是这样,有点蛮横不讲理,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你还是向她陪个不是,这样就没事了,以后咱们也可以……”
“等等﹗”芍药被他弄昏头了,“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是『咱们的将来』﹖我为什么要向她陪不是﹖”
他对她的问话感到愕然,“倘若我们两要双宿双栖,还是得征求莺莺的意见,毕竟她是正室,有权作主要不要纳妾……”
“我和你双宿双栖?”她呛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道:“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什么﹖”她双眸露出疑问。
“你不也暗示过的吗?芍药姑娘,要不你何必对我言笑晏晏,又是殷殷垂询,又是致赠琴谱的……”
“那是你拿钱跟我买的,我几时致赠予你了?”她眨眨眼。
“可是你三番两次都对我巧笑倩兮,不是在向我暗示吗﹖”他紧盯着她﹐“我知道了,你现在不愿意承认一定是因为莺莺的关系,你生我气了是不是?你气我没有早些跟你说我已经订了亲。”
“我总算弄清楚你的意思。”芍药不觉得生气,只是感到好笑。
世上怎会有这般自以为是的男子呢?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
“芍药姑娘……”
“曲二公子,我相信这其中有个很大的误会。我无意做任何人的小妾,尤其是你的。”她笑了,挑眉望了他身后的莺莺一眼。
“可是……”他睁大眼睛。
“快快去安抚你家娘子吧!我想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温和地道。
就在他面色尴尬、汗流浃背的同时,莺莺已经火冒三丈,忿忿地冲向前,高高地举起了玉手。
芍药素来不善与人起冲突,尤其在仓卒间来不及反应,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皙的手朝她挥来——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低呼了一声,“不!”
“住手!”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地钻入了每个人的耳膜中﹐闻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其中当然以莺莺为最﹐她几乎是惊惧地停下了手﹐愕然地望着那名突然出现的男人。沧浪坚毅的脸庞漾着一抹明显的怒意,颀长伟岸的身子迅速靠近芍药,大手一揽,将纤弱的她揽入了羽翼之下。
“谁都不准碰我的女人一根寒毛。”他沉声地道,如电的眸光扫过莺莺和灵烟。
他两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芍药则是心儿狂跳﹐张大嘴巴望着地。
啥?他的女人﹖﹗
灵烟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他强揽入怀,虽然慑于他的威势,却还是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又是谁?”
“你就是曲灵烟?”沧浪冷冷地问。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唐门出了你这种外孙也算倒霉。”他冷哼一声,占有地搂着芍药的纤腰,“你已有了妻室,居然还敢恬不知耻地纠缠良家女子,你以为你是谁?”
“不要你管,我能坐享齐人之福是我的事,关你何事?”
“我也懒得理你的事,只不过她是我的人,可由不得你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沧浪的声音陡然轻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
芍药没来由的浑身燥热起来。
灵烟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你……你胡说,芍药姑娘从未订过亲,怎么会是你的人﹖”
“你质疑我的话?”他微微挑眉。
“我……”灵烟吞了口口水,却只敢在原地跺脚气恼。
他怎么也不敢拚着命不要,和这个看起来就像是煞星的男人起冲突。更何况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一把执起莺莺的手﹐脚步有些踉跄。“莺莺,咱们走,别理这个没有礼貌的粗人。芍药姑娘,你自己当心啊!”
于是这一群“老弱妇孺”迫不及待地互相搀扶着逃离现场。
芍药从头到尾都偎在他坚实温热的臂弯中,她心儿狂跳、浑身发汤,一种异样的触电感觉经由他手掌的热力直接穿透她的肌肤。
但是尽避正在脸红心跳,她还是没有错过这一幕。
“看来他也顾不得要『拯救』我了。”她打趣道。
沧浪低头凝视着她,眸底漾着一汪温柔,“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我也纳闷得很,不过只能怪我识人不清。”她耸耸肩。
他喜欢看着她,还有那抹深思时浮现的娇憨神情。
他陡然一把抱起她,惹得芍药一声惊呼,本能地环住他的颈项以求平衡。
“你要做什么?”她距离他的脸庞好近,近得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捉弄之色,“你快放我下来﹗”
她的惊骇表情好可爱,他忍不住笑了,我现在正扮演好我的角色,『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中呀!”
“人都走了﹐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啦!”她意识到周遭投来的惊异眼光,不由得羞红了脸。
“吃过饭了吗?”他突如其来地问。
芍药一怔,“有……我昨晚吃了。”
沧浪深深皱起眉头,“现在已近晌午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没吃早膳?”
“我以为现在还很早,还不到用早膳的时间。”她一脸歉然。
没法子,她向来算不准时辰,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该用膳。
事实上,她只要一陷入思索或忙碌起来,就经常会忘了要吃饭。
“难怪你轻得跟一根羽毛没两样,”他忍不住怜惜地道.“你平时都不按时吃饭,对不对?”
“你怎么会知道?”
“看你这么迷糊就晓得,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该吃饭都不知道。”他不由分说地抱着她住桥下走。
敖近有最着名的酒楼,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用好酒好菜好好喂饱她了。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几时对女孩这般关心了?
“你好会照顾人。”芍药紧紧环着他的颈项,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掉下去。
“我﹖”他脚步稍稍一顿,随即又大步踏行。
“是呀!”
“怎么说﹖”沧浪反问。
这可难倒她了……芍药努力想了想,稍嫌困难地道:“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我是个大男人,从未照顾过女人。”他脚步不停。
“可是你现在就把我照顾得很好。”她称赞道。
尤其在她意识到他的臂弯如此有力,偎在他的胸前根本不用担心掉下去,而且待久了还称得上舒适自在的时候。
沧浪觑了她一眼,看着她一脸轻松的模样,一双小脚甚至还愉快地上下轻晃着,忍不住失笑了。
“你很能随遇而安。”
“怎么说﹖”她故意学着他方才的口气,甚至还不忘挑起一边眉毛。
他轻笑﹐“看你赖在我身上赖得这般自然,就不难想见了。”
“呵,我是配合你扮演的角色呢!”她睨着他,“倘若我大喊大叫、大哭大闹,还顺道掐了你几下,旁人只会觉得你是个拦路劫色的大婬魔,才不会觉得你是个救美英雄。”
“你真会说话。”他笑意不断。
“哪?,是你不嫌弃……”她陡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刚刚怎么会及时出现救我﹖”
“我正好路过。”一提起这个,他就不禁浓眉深攒,“你未免也太好管闲事了,碰上那样的疯女人,亏你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和她耍嘴皮子,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我早就重重惩戒她一番了。”
“难不成要我跟她打一架吗﹖”她甜甜一笑﹐“抱歉得很,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既没有大批丫鬟在侧,也没有一身的好功夫,所以怎么样都打不过人家。”
她除了耍耍嘴皮子外,还能怎么着?
“既然知道自己独自一人,就不要强出头。”那个秦莺莺差点打了她一巴掌,他一想起不免怒气升腾。“而且旁人要打你的时候,要记得躲开,别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挨揍。你怎么善良到这种地步﹖”
“我也是路见不平,哪知道这年头好人做不得!”芍药咕哝。
“若非之前我就点了那些不识相的丫鬟穴道,不知那个疯女人还会怎样欺侮你。”
“那几颗石子是你丢的﹖”她眼儿一亮。
“要不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沧浪没好气地道:“手无寸铁,你还想学人家拔刀相助?”
“我只是见义勇为,看不过去才开口的,怎么知道最后会是这种情形。”她一脸无辜。
“总之以后你要以自身安全为首要之务,别再这么天真了。”
“你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了啦﹗”她抿唇微笑。
“是你把人性想得太单纯了。”他毫不掩饰眼?的担忧。
本能地,她更加偎近他的胸膛,低声喃道:“我不喜欢臆测人心,因为那对我而言太复杂难懂了,我只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
“答应我﹐要懂得保护自己。”他的手臂紧了紧。
“我会的,我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在我看来,你跟小女孩没两样。”他嘀咕。
“我只是没有你这般强悍。”她闭上眼倾听他有力而沉稳的心跳,打了个呵欠,“真奇怪﹐我怎么有点爱困起来了﹖”
“不准睡﹐你还空着肚子呢!”他低下头,却发现她已经像只小猫伸着懒腰,在他怀?找了个舒适的位子。
她口齿不清地咕哝道:“先让我睡一下……或许是刚刚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我只睡一下下就好。”
她柔软温热的触感差点击碎了沧浪所有的自制力,若非考虑到此刻阳光正炽,他们正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还真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抑下在小肮间骚动的热流。
她快睡着了﹐他怎么能趁这时候欺负她呢?虽然她的慵懒和甜美教人神魂颠倒。
他摇摇头,放慢了脚步。还是先让她睡一觉再说吧!
他想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如此的放心和信赖,这么不设防的在他怀中睡着了。
沧浪心底涌起异样的情愫,紧紧地揪着他的心脏。随着她的呼吸,他发觉自己好似益发无法自拔了。
他贪恋这副天真惹人怜的脸孔,那朵长驻唇畔的温和笑靥,还有这具温热娇柔的身子——闭上眼睛,他竟没来由地觉得脆弱、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