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屋里,月光穿透窗户照射在洁净到几乎无尘的地板上。
他像一头豹子越过客厅,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应该完全静寂的黑夜依旧充斥着嘈杂的人声、紊乱的车阵,乌烟瘴气的世界,乌烟瘴气的台北……
他伸出一根手指,修整得完美无瑕的圆形指甲笔直地自玻璃上刮了下来。
锐利刺耳的声音在静寂里显得分外惊心动魄,他的脸庞有着异样矛盾的痛苦和快乐。
他好像在忍受,同时也在享受着这样尖锐可怕的声音。
“这个世界……”他喃喃自语,“肮脏、污秽、邪恶……人心充满自私、贪婪、欺骗、嫉妒……驱不尽、除不完……上天将这个使命交给我,我必须将它完成……”
他的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突然间,他整张脸又剧烈地扭曲起来,痛楚得像是在和谁挣扎抗拒一样。
“不,不可以,我没有权利这样做,我是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我的血……好脏……好脏……”他悲惨地号叫着冲进浴室,疯狂地用水柱冲着身体,直到全身湿答答,水滴不断从他湿透的发和衣衫落下来。
他蓦然看见洗面台上的刮胡刀,着了魔似的伸手拿起它,当他要取下刀片的刹那,脑海里浮现一个低沉严肃的声音——
看看你自己以前的纪录!看看你的手腕!长久的自我毁灭,过分依赖,逃避问题,意志颓丧……孩子,若非遇见我,你的人生早在几年前就结束了。
他突然清醒过来,像碰到毒蛇地把刮胡刀用力抛开,颤抖了起来。
我要冷静,冷静……
只要消除这世界上的种种罪恶,我就可以得到救赎,我就可以得到谅解和宽恕……老爹,上帝,届时我就是你们亲爱的子民,你们最最心爱的儿子……
只要我继续消除这世上的邪恶和不完美……只要我继续……
必能得到解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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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起,艾伦自桌上拿起行动电话。
“哈罗,我是艾伦·马……杜维!我正要打电话给你。”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真对不起,我这几天忙昏头了,你知道的,一大堆烦人的会议。”
“嗯?噢,有,我看到新闻报道了。”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台湾也出现变态的连续杀人犯,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非常乐意。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把你女朋友带到我这儿来?”
“有有有,我心心念念都记挂着这件事呢!”他伸手揉了揉额角,“今天?当然可以,会议在昨天晚上开完,剩下一些报告传真回美国就行了……对,我会在台北住一阵子,也该是我放长假的时候了。”
艾伦走到冰箱前倒了一杯冰水,边喝边笑道:“嗯,我还在找住的地方,可能会租房子,再不然继续住饭店也行,我也该好好犒赏我自己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下午两点你带她过来,我们先谈谈再说。”
币掉电话,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拿着冰水走向圆沙发坐了下来。
吁,这里就是台北……亚洲闻名的繁华之城,他一直听杜维赞美自己的家乡,这里的人们亲切热情也是极为有名的。
但愿他也能遇到几个,说不定他有可能会在这里落地生根呢!
他的父辈想尽办法自中国大陆移民到美洲大陆,可是他却想回归到血液里最根本的土地上——一个充满了快乐勤奋的中国人的地方。
希望他不会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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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穿着浅绿色的绒毛外套,修长的双腿裹着一条黑绒长裤,足蹬黑色短靴,乌黑的秀发用一条女敕绿发带束住,整个人看起来清丽雅致极了。
她美丽的大眼睛透着紧张,小手紧紧攀着杜维的手臂。
当他们跨进这间四星级饭店的电梯内,玉梨忍不住有些退却地道:“我们……真的要上去吗?一定要今天吗?”
杜维温柔鼓励地看着她,大手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掌:“放心,艾伦人很好,你不要太紧张。”
“老天,我看牙医也没这么紧张过。”她自我解嘲。
他轻笑一声:“你这么勇敢,没有任何事情难得倒你的。”
“这可不一定。”她咕哝,深吸了口气,“糟糕,我好紧张,怎么办?我好怕面谈的结果是我得了精神病,那怎么办?”
“小姐,你想太多了。”他轻拧一下她的鼻头,笑道:“我就在外头等你。”
玉梨脸色倏变,“不要,我要你也在场。”
她不能独自面对这个场面!
他温言地安慰道:“小梨子,听话,这毕竟是你的隐私,或许你不希望我知道这些……”
“我不想独自面对那种恐惧,我会害怕,我需要你的支持。”
“可是照规定……”
“我是你的女朋友,将来也是相守一生的伴侣,我希望你参与这一切。”她紧握着他的手,“陪我,否则我怕我会崩溃。”
杜维深深地凝望着她:“好,我一定陪着你,你放心。”
她这才稍微松口气,展颜一笑。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他们走在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来到1021号房门口。
杜维伸手按门铃,门立时被打开,一个温文儒雅的高挑男子笑着迎接他们。
他身着衬衫外罩羊毛背心,一条白色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学者的气息。
“好久不见。”两个大男人热烈地握手。
艾伦转头看向她,眸底闪着善意:“你好,想必你就是杜维心目中那位最完美的天使。严小姐,你好。”
玉梨伸出手与他握了握,微笑道:“你好。”
她还是好紧张,怎么办?
艾伦看出她的紧张,笑着道:“先进来喝杯茶,我来台北之后迷上中国茶,你们的乌龙茶很不错呢!”
“艾伦从来就不喝咖啡,他只喝白开水,再不就是沛绿雅。”杜维对她笑道,“没想到来台北却转性了。”
艾伦笑睨他一眼,“人总是得随着环境而改变,不是吗?”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来,玉梨看了杜维一眼,还是难掩一丝紧张。
艾伦冲了三杯茶,温文的微笑道:“严小姐,先喝口茶,我们随意聊聊,还没有这么快开始谈的。”
她稍稍放松一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看过心理医生,这还是第一次,不太了解该怎么做。”
“自在,真诚,坦然。”艾伦转头对杜维说:“你的女朋友是个勇敢的女子,你这老小子捡到宝石了。”
“从哪里看得出我很勇敢?”玉梨眨眨眼,有点怀疑。
“你的手虽然一直捏着衣摆,但是你的坐姿挺直自然,显示你是个遇事会勇于解决而不退缩的人;你的脸色虽然有一丝紧张的苍白,但是你的眼神坚定明亮,炯然有神,没有左顾右盼或慌张茫然。”艾伦笑着说明,“种种迹象都透露出你的性格坚毅勇敢,就算心中有恐惧也会努力去压制克服,绝不让自己失态或失去控制。对不对?”
她惊奇地看着他。
杜维忍不住轻笑,伸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我说过,这小子很精,是个专家。”
他挑高一眉:“多谢夸奖。”
“这是你应得的赞美。”
“谢谢你让我对你有很大的信心。”玉梨呼吸平缓顺畅了不少,脸颊也渐渐浮上血色,“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吗?”
艾伦啜饮着茶,“请说。”
“待会我们谈的时候,我可以请杜维陪着我吗?”
艾伦有些迟疑:“这……”
“请你务必要答应,杜维是我精神上最大的支撑,我需要他。”她坚决地道。
杜维心脏陡然一紧,深受感动地望着她。
艾伦也不啰嗦,爽快地道:“好。”
玉梨吁了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早晚都要解决的事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不能任凭那种可怕的致命威胁时时出现颠覆她的生命。
“你已经可以了吗?”
“是的。”她抬头凝视他,“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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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维开车载着玉梨离开饭店。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疲惫,其他一切反应还好。
“杜维,我看行不通的。”她低着头轻声道,“我可能永远都记不起来。”
“你千万不要放弃,这不过是第一次面谈而已,真正的情况还没开始呢。”他温和地问:“看过‘心灵捕手’吗?”
玉梨点点头。
“麦特戴蒙也是经过多次的面谈之后,才敢向罗宾威廉斯倾吐真正的心事。在国外,有的个案甚至要做到半年以后才会有进展。”他替她打气,“艾伦不是说过了,你的反应很好吗?”
“我只是有问必答,但是我忘记的部分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沮丧地道。
“小梨子,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要紧,慢慢来。”
“杜维,浪费了你的时间。”她知道他最近很忙碌压力也大,能够抽出这两个小时是很不容易的。
他瞥了她一眼,深情地道:“你在跟我客气吗?你是我的女朋友,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时间都是珍贵有意义的,何来浪费之说?”
她小脸漾起一个娇憨的微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要再跟我说客套或客气的话,我会难过的。”他凝视着她,提议道:“要不要到我家吃晚饭?”
“现在?不要啦,我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打扮,甚至连礼物都没有带,改天好不好?”
“你就是最完美的礼物。”杜维咧嘴一笑,“我爸妈自从知道你以后,就千方百计逼我快快把你带回家,若不是这阵子我公事繁忙,只怕他们早就拿刀押我来见你了。”
玉梨红了脸:“伯父、伯母真热情。”
“你究竟什么时候要嫁给我?”若非正在开车,他好想偷袭她芳香粉女敕的小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现在都有要事缠身,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说。”她伸直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要再说了,我请你吃饭。”
“点心可以自选吗?”杜维趁等红灯,把头凑了过去,“我想咬一口梨子……”
玉梨连忙转头闪躲,叫道:“哎哟,专心开车……你弄得我一脸口水了啦!”
他们两个在车子里玩了起来,若非后头的车子等得不耐烦,拚命地按喇叭,杜维的“点心时间”恐怕还不甘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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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一走出办公大楼,便有两个痞子模样的男人走近她。
“你是严小姐吗?”其中一个操着台湾国语,流里流气地打量着她。
玉梨提高警觉,冷冷地道:“我姓董,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董?”两个痞子愣了一下,互觑一眼。
“董警官。”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掰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来找人麻烦的吗?正好,跟我回警局。”
那两个痞子吓到了,连忙往后退:“不不不,我们认错人了。”
看着他们两个落荒而逃,她又是好笑又是奇怪。
这两个不似善类的人找“严小姐”干嘛?
最近歹年冬、多疯人,她得小心点。
玉梨走向停在路旁的车子,开门坐了进去。
她还得找一个客户谈case,那是之前被她手下员工给搞砸的案子,现在她这个顶头上司自然得去收拾残局。
唉,钱难赚哟!
就在她发动车子的时候,电话铃声倏地响起。
她急忙自袋子里捞出行动电话,“喂?”
“严玉梨吗?”
“对,我是严玉梨,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突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婊子,下次再敢这么嚣张的话,当心被人砍,你给我好好地记住!”
玉梨呆了半晌,直到对方挂断电话,她还是一脸的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的心底不舒服起来,除了害怕之外,还有更强烈的愤怒。
她又没有跟人家结怨,平常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是谁那么过分竟然还打电话来恫吓她?
气死人了,刚刚她真应该骂回去的,怎么就忘了呢?
玉梨怀着恼怒的心情开车离去,当她车子消失在车阵中时,一个身影自隐密处走了出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高信岱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臭婊子居然胆敢拒绝跟他搭档,几次的交手均败给她,令他颜面尽失,公司同事在背地里取笑他,说他堂堂一名经理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小主任,而且还是个小女生。
就连副总经理也指着他的鼻头骂,说公司真该高薪挖角严玉梨才是,说他在这行待这么久了,竟然还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该死的严玉梨,都是你害我的,你害我抬不起头来,害我在公司里地位尽失。”他握紧拳头,气呼呼的说。
“你等着吧,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统统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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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天色暗得特别快,天气也变得有点寒冷,玉梨自工地开车回到公司,打算赶完一份报告就回家休息。
李叔叔下个礼拜生日,她得想一下该送什么礼物才好,最好是有点贵重又不会太贵重的礼物,这样才不会显得太特别……
思及此,她在电脑键盘上快速移动的手指微微一顿。
奇怪,她以前从来不会想要送李叔叔生日礼物,为什么这次却特别重视?
她心底闷闷不乐起来,那种内疚感又悄悄爬上心头,她的胃又开始纠结。
我这样会不会对不起爸爸?毕竟李叔叔不是爸爸,我没有必要讨好他。玉梨很矛盾地想着,可是李叔叔对我很好……不,爸爸一定很难过我竟然把对他的爱转移到别人身上,我不可以这样做。
可是爸爸是爸爸,李叔叔是李叔叔,就算她能够接受李叔叔,爸爸也永远留在她心底,他的地位是不会动摇,那份爱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的。
至于李叔叔……他是妈妈的先生,她就当作是为了妈妈着想,跟李叔叔相处好一些。
她心底深处隐隐感觉,李叔叔对她的意义并不止于此,可是她不敢再深思下去,再想下去头又要痛了,她不想在古怪的心病尚未治疗好前再次发作。
“算了,我还是赶快把工作做完,回去睡大头觉。”
等到她把工作赶完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半了,她拎着公事包搭电梯下楼,在经过警卫处时还不忘打声招呼。
那个年轻力壮的警卫对她微笑,“严主任,又加班啊。”
“是啊。”
“最近天气变冷了,要多休息。”
“谢谢你。我先走了,拜拜。”
玉梨一跨出自动门,外头的夜色和冷意迫不及待地袭来。
“好冷。”她打了个哆嗦,双手插在口袋里举步往前走。
突然间,有两道人影冒了出来,拦在她面前。
她心一惊,脸色有些发白,力持镇静地问:“你们要做什么?”
咦,这两个痞子怎么有点面熟?
啊,不就是昨天拦路的那两个痞子吗?
她心里暗暗一惊,察觉情况不对劲,她的脑子飞快闪过求救的念头,呼叫警卫?不,太远了,而且玻璃门隔音极好,在她喊破喉咙前早就被抓走了。
虽然附近有许多店家,但差不多都打烊了,加上她所在的位置又有点暗……
她想起杜维侦办的那个变态连续杀人犯的案件,脊椎骨陡地一凉。
“妈的,你昨天还装傻说你不是姓严的,唬弄我们兄弟说是什么臭条子,今天有得你瞧了。”两个痞子玩着手上的小刀,一前一后包围住她,一步步地逼近她。
突然,一个闪电般的身影自斜后方窜出,他们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帅气的年轻人。
“啧啧,你们两个真是活得不耐烦。”
玉梨惊喜万分地看着他——
“杜豫?”
他笑嘻嘻地跟她打了个招呼,闲闲地道:“二嫂,你放心,这两个小毛头交给我了。”
她担忧地看着他:“杜豫,他们两个手上都有刀,你千万别跟他们硬碰硬,我去报警!”
“二嫂,有我就行了。”他自信满满地说。
“可是你……”她迟疑地看了眼手上有武器的两个痞子。
不行,她一定得保护他!她不能让杜维的弟弟出什么差池。对了,她想到公事包里还装了两罐甜八宝和一瓶罐装咖啡,等一下可以拿来K人,争取时间拉着他逃跑。
见她挺身拦在他面前要保护他,杜豫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他伸手将她拉向身后,笑道:“二嫂,起码我人高马大,挨个两拳也不要紧的,你不要受伤就好。”
“不行,我不能让你因我而受伤……”她还要争辩。
两个痞子就这样看着他们互相争起谁比较适合当“被害人”,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叫道:“够了,你们两个以为在菜市场买菜啊,还可以在那里喊价?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个都别想逃,遇到我们东区双霸算你们倒霉,乖乖跟着我们走吧!”
杜豫差点笑出来,假装很害怕地说:“两位大哥请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呃,不对,是放过我们这对叔嫂吧!”
“现在才知道要求饶已经太晚了,谁教你们不识相得罪我们呢?”
“可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耶。”
痞子之一很嚣张地斜眼睨着他:“大哥我就让你死得瞑目,说吧。”
“你们谁身上有带枪啊?”
两个痞子脸色一僵,还以为他不知死活地故意挑衅,气愤的吼道:“臭小子!你瞎了眼没有看到我们手上的刀,难道你不怕?”
杜豫笑了出来,好整以暇地道:“只有刀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家伙出现呢!”
他话还没说完,两个痞子眼前一花,手上一空,刀子已落到杜豫的手上。
他们俩倒吸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杜豫把玩着那两柄小刀,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真是不好玩,这么肉脚,你们到底是不是出来混的?”
“哇!求求你饶过我们,我们不是出来混的,我们只是……只是……”
他们两个紧张得汗流浃背,想要逃跑,可是在杜豫锐利的眸光下却连动也不敢动。
若是一个不小心,两柄刀就射过来,他们可不想把一条小命葬送在这儿呀!
“只是什么?”杜豫厉声追问。
“是一个姓高的男人拿钱要我们来教训严小姐一顿,我们根本什么都还没做,你放过我们吧!”其中一个痞子已经受不了了,连忙叫道。
“说,那个男人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他只是给我们两万块,要我们狠狠地教训严小姐一顿,其他的就没有说了。”他们瑟缩的发着抖。
“高?是不是长得矮矮胖胖的?”玉梨脑中灵光一闪。
“是,是啊!”
她柳眉倒竖:“这个死胖子太过分了,居然为了那种小事情买凶教训我。”
“二嫂,你认识他们说的那个人吗?”
“他是大成建设公司的经理。”她蹙眉,没想到高信岱竟是如此的小人。
“啊炳,那热闹了。”杜豫笑咪咪地打电话通知警察,两个痞子立刻被带到警局去做笔录,并供出幕后主使人。
等到玉梨开车回到天母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杜豫还亲自开车跟着她回家,直到她抵达李宅才放心地掉头要离开。
“杜豫!”见他要离去,她急急下车唤住他。
“什么事?”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会很惨。”她再次感谢他,“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刚好到我公司附近?”
“是我二哥叫我每天偷偷护送你上下班的。”杜豫故作无奈地道:“唉,没办法,他自己抽不开身又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只好把这个重责大任交给小弟我啰!”
“谢谢你,让你这么麻烦。”她心里涌现一股暖流,没想到杜维竟然这么细心。
玉梨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现在就在这里,她一定主动给他一个大大的吻!
“二嫂,我先回去了,还要打电话向二哥报告呢。”杜豫笑嘻嘻地挥手,随即驾车离开。
玉梨没有立刻进屋去,她双手紧捂着双颊,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欢喜得发烫。
杜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