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做了。
这个岛一定是有某种令人理智消失,神智沦陷的魔咒。
否则垂涎贝磊原的身体那么久了,怎么会在初初踏上蓝岛不到一个小时内,她就把他给“上”了。
虽然她是个处女,但他的技巧实在高超到她想要帮他报名金氏世界纪录,但是在第三次的高潮过后,她就开始失去思考能力了,只有不断地震撼、悸动、尖叫、高吟……
磊原看见她傻呼呼的神情,不禁得意一笑,“想再来一次吗?”“不是!”她的脸飞红滚烫了起来,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我……我现在浑身无或许等我填饱肚子后吧……呃,我的意思是……那个……我饿了。”
磊原愉悦地凝视著她娇艳羞红的脸蛋,胸口又是一阵酥痒难当,而且下月复的某个部位又开始苏醒了过来。
老天爷,这个女人绝对懂得下咒,她对他的身体施了咒语。
否则他平常怎么会对一个纤瘦到近乎乾扁四季豆的十九岁小女人动情起念?
可是他的唇与手指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就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可恶。”他低咒,表情却愉快得不得了。
他是怎么了?
聆兰怯怯地瞅著他,“我……我的意思是我饿了,当然我会自己去吃饭付帐,不会再麻烦你的。”
“你已经够麻烦我了。”他无奈地大吼,黑眸炯炯然地盯著她,“该死的我会计较那种谁付帐的小事吗?我们之间有比这个更棘手的大麻烦要解决!”
“我……”她被凶得就差没躲进被子里。
“跟我讲话不要发抖。”他瞪著她,“见鬼了,你又几时怕过我了?”
她顿觉委屈,“你不要讲得好像我都对你很不尊敬,我自认我平常工作做得还不错,并没有失职的地方。”
“可是你让我破戒了。”磊原忍不住骂了两句精采绝伦的英文脏话,程度精深到聆兰听不懂。“我从来不跟员工发生公事以外的关系。”
聆兰的委屈感更浓厚了,事情明明就发生得那么自然么,但起码在他们缠绵过后,他可以待她温柔一点点吧?而且这是她的第一次。
好吧,她并没有奢望什么。
她轻轻地低下头,猛然醒觉到——或许对他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毕竟他是上流社会的人,见多识广,条件又好得不得了,一定少不了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想想,她跟她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一阵如刀割般的心酸蓦地攫住了她,聆兰胸口剧烈地抽疼了起来眼眶也开始发热。
磊原穿好衣服,回头正要跟她说什么,却瞥见了她低垂的脸上,有一丝闪烁的泪光
他胸腔一紧,哑声道:“该死!你……你在掉眼泪?”
她更想哭了,“不要再说了,我要去洗脸。”
“聆兰……”他急急一把抓住她要冲向浴室方向的身子做什么?老天,你该不会是真的要哭了……你……不能哭。语气急促地低吼:“你要
聆兰抬起头,眼泪不争气地滚下来,她又气又恼地叫道:“干嘛啦?我突然得急性角膜炎不行吗?我临时双目失常流泪不止不行吗?”
他紧紧地盯著她,眼神挫败又困惑,“你在生气?为什么?”
“我……”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的神经是用什么做的,混凝土是吗?她忿忿地抬脚踹了他一记,“放手!你这个脑袋装豆渣的家伙,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并没有要你负责,还是要你许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承诺,我也说过我不后悔,我……我……”
纵然被骂得一头雾水,她眼中的脆弱与伤心却重重地捣痛了他的心脏。
磊原登时慌了手脚,“你你……别哭了吧,我并没有吼你……”
聆兰晈紧下唇,含泪不说话,赌气地转过头揉眼睛。
他只觉胸口有些发闷,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努力放柔声音,“不要哭了,好吗?我承认……我是个混帐,对不起。”
她没有回答,只是难过地望著落地窗外。
黄昏的晚霞灿烂地照映著波光粼粼的大海,温柔地穿透窗户洒落入室内,房间里弥漫著米兰的幽香和方才激情后的性感麝香味,彷佛那令人怦然美丽的结合时刻依旧浮漾在空气中。
聆兰想通了,是她不够成熟,她傻里傻气又不够洒月兑,与他何尤?就算得下到他的事后柔情,可是今天下午与他美好而销魂的激情,却是让她刻骨铭心,就算到老也不会忘记的呀!
她的心情一松,眼神不禁柔和了下来。
“我饿了。”她模模肚子,唇边笑容隐约,“我要吃海鲜大餐。”
磊原眨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事情竞如此容易就解决,她不乘机大发娇嗔,做出诸多要他道歉赔礼的要求吗?
是的,他的态度的确不体贴,所以他有心理准备接受她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无论是珠宝抑或是华衣。
懊死的!就像他父亲一贯对新妻的妥协模式。
可是没想到……
“你只是要吃海鲜大餐?”他挑高一道浓眉,惊异於自己所听到的。
“你至少欠我这个。”聆兰吸吸鼻子,眼神怀疑地瞅著他,“你该不会是想要赖皮吧?”
他心头一暖,整个人不禁愉悦了起来。
她跟“她”不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眼神明亮极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我一定要吃得肚皮翻天,吃得你河落海乾。”她咒道。
他回应的是更大串的爽朗笑声。
聆兰津津有味地吃著香蒜爆海虾、油焖红?、中卷米粉,还有一大碗的综合海鲜姜丝汤。
“吃完这一顿,不知道会不会血压爆升到两百。”她据案大嚼,抹抹汗,灌了一口清凉的海尼根啤酒。
点缀著宛若星光般灯泡海的平台上,静静倾听著海口拍岸的低沉乐声,还有临座人们欢悦的交谈声,浮木做成的桌面上除了好酒好菜外,还有一只绿色玻璃杯里插著一大朵红色扶桑花与一大朵白色的香水百合。
萝拉费斯洁若美妙又带佣懒磁性的声音协同著低沉大提琴飘荡在夜色里,美得恁般动人。
磊原暍了一大口海尼根,舒适地伸展著长腿,带著、一丝懒洋洋的轻松望著对面的聆兰。他没有见过比她更加莽撞、不知死活、麻烦……却也勇敢又热情的女子。事实上,他很高兴这趟蓝岛之行有她为伴。当他听见她喃喃自语提到血压的事时,忍不住又想笑了。“蓝岛有最优秀的医生会来得及为你救治的。”
聆兰叉起一大块的千贝——蓝岛水产丰富,就连千贝也是台湾的两倍大放进嘴里使劲咀嚼,咿唔道:“水产科医生吗?你该不会请治海龟的来治我吧?”
他大笑,“放心,至少也请个兽医生,不会差那么多的。”
“嘿,有你的。”她对他龇牙咧嘴。
磊原愉悦地笑望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跟女性要嘴皮子抬杠的本领滋味挺不错的。
“你吃东西一向这么快的吗?”聆兰看著他面前的几只空盘子,再看看属於自己的这一份,她还在跟第二只红赙的大螫奋斗。
他低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习惯了。”
“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所以连饭都顾不得细嚼慢咽。”她满脸同情。他耸耸肩,“这没什么。”“才不是没什么,这样对身体尤其是胃肠不好呢,也许可以让你的属下稍微等个半小时。”她提议道。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聆兰的脸颊红了起来,“呃我也统统……”
我本来就很关心别人啊,像小杰,张妈,李嫂他们。
“利用老好人张妈的心软而套问情报,下算是关心的一种吧?”他似笑非笑的看著
“那个……”她挠挠头,难得的心虚尴尬了,“必要时刻的必要手段嘛,不过我会记得买特产回去补偿她的。对了,说到小杰,你们……”
磊原的笑容消失了,故作无事地道:“我和小杰?我们没怎么样,一点问题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你多心了,我们好得很,多谢关心。”
她凝视著他,“他很崇拜你,你知道吗?”
他微微一震,眸光落在手上的海尼根瓶身上,声线有些紧。“他还是个小孩子会崇拜的是咸蛋超人或是神奇宝贝吧。”
“跟那些玩意相比,他『更加』崇拜你。”聆兰刻意加重“更加”两字。
咸蛋超人与神奇宝贝是小男孩梦想中的英雄,而出色伟岸的大哥却是他真实世界中的英雄。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取出一根巴西烟草,略显烦躁地点燃吸丁一口。
“他一直把你当成偶像和最亲的人,所以你的冷淡对他而言是种打击。他很怕你讨厌他,有一天会把他送走,尤其是送到那个恐怖的阿姨那里去。”
磊原眼神一沉,“我不会把他送走,我对父亲有过承诺。虽然我怀疑他曾经信守过什么承诺,但是我不打算跟他一样。”
听他这么说,聆兰心中一动,“你父亲待你并不好,是不是?”
他倏地站起来,声音冷漠而僵硬,“你慢慢吃吧,我去和蓝瑟谈一些事……公事,所以你不用跟来了。”
“贝……”聆兰眼睁睁看著他伟岸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平台楼梯下。
要打开一个男人多年的心结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尤其他又那么固执,而且……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罗曼吏小说里的女主角总是能够渐渐融化男主角心中多年的阴影与冰霜,可是我不太可能会成为他故事中的唯一女主角。”她忧郁地低喃。
她也怀疑除却死皮赖脸外,她还有什么资格跟条件可以担任那个敲开他寂寞心扉的女人?
满桌的佳肴海鲜,突然变得再也没有滋味了。
她只剩下两天一夜,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那么艰钜的任务吗?更何况,还有她这颗纷纷扰扰的芳心……
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当晚,纵使两人心中思绪各异,但他们依旧情不自禁地贴近对方的身体相拥而眠。
磊原将所有的理智与警戒抛到一旁,这三天两夜的假期太美丽梦幻,他什么都不愿多想。
怀里的她,是他目前最大的温暖与安慰……这样就够了。
而聆兰,能够偎在他强壮宽阔温热的怀里,已是她最美好的梦想实现了,只是她同时也心绪纷扰著,关於小杰和他,关於他和她……
唉!
第二天早上,他们谁都没有听见敲门声或走动声,可是待他们起床时,两份热腾腾的典型渔村早餐已然泛著香气地摆置在小餐桌上。
那是两小兵丰富喷香的海产粥,底下还用小烛台燃烧著维持温度。
“这里真是仙境。”聆兰一下床,穿过小巧的浅蓝色屏风就看到了早餐,不禁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就因位两客海产粥?”磊原忍不住笑问道。
她睨了他一眼,“不要取笑我,我知道每天早上起床有早餐等著你,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对我则不然。”
他略显好奇地抬眼看她,“哦?”
“小的时候,我爸妈忙著赚钱,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冷冰冰的二十元等著我,拿来买个蛋饼配一杯豆浆,要不就是三明治。”想起过去,她不无感慨,“再大一点后,他们车祸过世,我和姊姊一边读书一边赚钱养活自己,每天早上依旧是各自打点早餐,没有人有空暇为对方煮上一碗粥,甚至是烤两片吐司。一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她谈自己,却是这么清苦寂寥,不禁怔住了。
聆兰走近香热的小兵边,轻轻搅拌了两下,“现在想想,我也不是个好妹妹,我姊比我辛苦太多了,我的上班时间比较弹性,为她做早餐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一直没有去做。”
而且有时候她心里也会嫌姊姊太唠叨,二十几岁的女孩搞得跟六十几岁的欧巴桑一样暮气沉沉。
她从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姊姊也有她的压力与包袱,她或许一直认为对妹妹有责任吧!
聆兰突然沉默了下来,磊原微讶地又抬头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他抓抓头,不是很习惯主动对女孩子投以关怀喜欢她眼底的若有所思与轻郁的神情。但是见鬼的,他很不习惯她眼底的若有所思和轻愁的神情。
她一震,从沉思中苏醒,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以后应该对我姊姊好一点……你要先去刷牙洗脸吗?”
她转移话题的方式好不自然,他怔了一怔,“刷……嗯,你先请吧。”
“谢谢。”她忍不住顽皮地咧嘴一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彬彬有礼啊?坦白说,不是很习惯咧。”
闻言,他又好气又好笑,吼道:“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当心我这个老板炒你双重鱿鱼。”
“你不会的。”她对他有信心极了。“你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机车老板,否则你的事业也不会做得这么大了。”
他对她露出森森白齿一笑,“难道你没有听过我在商场上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吗?”
“有,但是你的威名还是比你的『艳名』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她对著他扮鬼脸。
“快去梳洗,还有时间心情在这里抬杠?”他假意恫暍她,“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早餐也要吃双人份的?”
话一说完,聆兰连忙冲进浴室,嘴里还嚷著:“等我不要把我的海产粥吃掉”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曾几何时,他的心情放松到会为了一件小事而发笑?
有点陌生的感觉,但是这种滋味还不赖。
磊原望著浴室半开的门里头,那个哼著怪腔怪调,披散著长发的窈窕女子,突然觉得——这洋溢在胸口暖暖的、热热的感受,是叫作幸福吗?
聆兰扎著马尾,穿著短裤,很没胆地蹲在沙滩上对著骑著水上摩托车的磊原惊骇地摇头。
“下下不。”想都别想。
他挑眉,挑衅地抱著双臂,“原来你不敢玩水。”
“我不是不敢玩水……”她对著那台庞然大物咽了咽口水
他啧啧摇头,“原来你是个胆小表。”
“我是拒绝玩这么耗力又危险的水上游戏。”
胆小表就胆小表好了,她不会中激将法的……可是她听见自己冲口而出
“谁说我是胆小表?”
磊原倨傲地点点头,“你不是吗?那么做给我看!”
她有朝一日一定会被自己的冲动害死。
聆兰手脚打颤,暗暗低咒,“我在搞什么?我在搞什么?”
“上来呀。”他一副“不上来就是瘪三”的讽笑表情。
不知打哪儿冒出的一股热血,她居然鼓起勇气飞扑上后座双手紧紧环抱著他的腰,恶声恶气地道:“飙呀!我怕你呀?”
磊原得意一笑,迅速转动加速马力,水上摩托车怒吼著疾驶向广阔大海。
“啊——”聆兰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拔高到那种恐怖的地步,十个女高音也比不上。
她死命地环紧著他的腰,感受到他驾御著水上摩托车在海面上飙行,两旁白浪水花溅射得老高,她的短裤没几秒钟就湿透了,双腿好清凉沁骨。
“救命啊……救人啊……”她鬼吼鬼叫,还不时吃到被喷起的咸咸海水。“呸,呸慢一点……真要命……拜托你骑慢一点……”
磊原开心得大笑,“真是太好玩了,要不要再刺激一点?我可以骑到前面那座小岛绕行。”
“拜托,下要。”她脸色发青。
他是在报复她死皮赖脸要跟来蓝岛吗?天啊是并不表示她真的要以死明志啊!她要来之前是有誓死铮谏的决心“小丫头,你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他还取笑她。
“在决定坐上危险飞车的那一刻就用完了。”她在这么惊险害怕的当儿还能抬杠,可见得这些日子磨练有成。
“哈哈哈……”他笑得更大声了。
“可恶!”她咕哝。
这个可恶的大块头家伙,仗著他皮坚肉硬、身强体壮就欺负柔弱小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聆兰气得忍不住一口咬上他坚硬的背肌——
“噢,没想到你的牙齿还挺利的。”他的声音听来依旧很开心,一点都不生气。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她那一口咬得很用力耶!
她突然有些愧疚起来,因为看到了他赤果的背肌上被她咬出了两道几乎渗血的牙痕,一定很痛很痛。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
磊原稍稍放慢了速度,回首瞥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揉合著笑意与宠溺,她登时看傻眼了。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她呆呆的重复他的话,脑袋瓜还未从他方才那颠倒众生的一笑中清醒。
他眼神陡然变得邪恶,“好了就开始吧!”
她一愣,“开始什么?噢,不……”
他倏然加速,车子带著他们往前飙冲而去——
“贝磊原,王八蛋!”她又开始尖叫了。
后来他足足绕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油快耗尽才回到岛上。
聆兰手软脚软,差点下不了车,磊原轻而易举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轻笑著往大宅走去,一点都不像是个骑了两个多钟头水上摩托车的人。
丙然是个很男人的男人……不过还是很给他混蛋加三级,恶霸!聆兰浑身酸痛地勉强睁开一眼觑他,就连眼睛都被海水喷得阵阵发痛。
“我投降了,我果然是只都市里的饲料鸡。”她环著他的颈项,就连痛骂他一顿的力气都没了。
磊原贴近她耳畔低语,“这么快就没力了吗?我还想邀请你来场床上大战呢!”
她双颊又红又烫,“你你你……你到底懂不懂『含蓄』这两个字怎么写?在大庭广众下约淑女开房间是很不文雅的行为。”
“好吧。”他双目熠熠,“那我们不说,直接做就好了。”
“什么?”她嗖地吸了一口气,“等等,我并不是那个意……”
太晚了,他双眸绽放出坏坏的性感光芒,抱著她推开房门。
他们可以晚一点再吃午餐,现在他要先品尝甜美可口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