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洋国际食品的总裁刘家耀正濒临发疯边缘,公司面临倒闭,因为新上市的麦片发生消费者吃了肚疼,被卫生局验出产品有过量黄金葡萄球菌,被强制下架。
镑地经销商以及消费者纷纷向总公司求偿,媒体天天疯狂报导,多位财经专家预测明洋即将倒闭,资金往来的银行纷纷紧缩银根。
最需要资金时,却因为总裁刘家耀这几年陆续投资近两亿,帮好友蔡万土在美国的高科技公司研发产品。现在,换他需要用钱,蔡万土的高科技产品还没上市无法帮忙,资金被卡死,刘家耀承受巨大压力,精神快崩溃了。
危机处理会议已经开了三天两夜,却还是没有结论。
鲍关经理,也是刘家耀的未婚妻蒋恩美小姐,打起精神,每天陪男友四处奔波,说服各家银行继续借贷。
周六下午两点,公司主管们还耗在会议室里。他们累坏,脸色蜡黄,精神萎靡,唯独蒋恩美精神奕奕,帮助理关敏娇发蛋糕给大家吃。
她微笑,跟大家说:“休息一会儿吧,吃点东西再想办法。昨天已跟出问题的下游厂商解约,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重新建立消费者对明洋的信心……”
“有用吗?更重要是资金短缺的问题吧?”负责人事的高经理冷哼。对于总裁调资金投资朋友的事超不爽。“叫那个蔡万土来帮忙啊!”
刘家耀盯着角落的电视,一直看新闻。胖胖的他,胡子没刮,衣服没换,二十四小时追着新闻看,很怕还有消费者出状况,要是闹出人命就完蛋了。
蒋恩美安抚大家。“资金方面总裁已经在想办法,我相信会解决的。”
“但是这个月薪水已经发不出来了……”负责会计部的曹经理问总裁:“我建议发布声明,要大家共体时艰,减薪百分之十,您觉得呢?”
总裁没在听,连着几小时,刘家耀只是瘫在椅子上,瞪着电视看。
蒋恩美替他回答曹经理:“再等几天吧,我约了三家银行明天会去谈,我相信会圆满解决的……”
大家不是翻白眼就是在冷哼,没人相信会圆满解决。
“这个……”曹经理从西装口袋拿出支票给蒋恩美。“这是我个人的钱,虽然不多,只有三百万,但是先给总裁拿去应急,希望能帮公司度过危机……”
王八蛋,心机很重喔!霎时其它主管纷纷低头啦翻数据啦搔头发啦,心里埋怨曹经理的行为,分明是陷他们于不义。他们没钱,就算有也不想拿出来帮一个显然快倒闭也没未来的公司。
蒋恩美将支票给刘家耀。“这个……曹经理要帮你的。”
“谢谢你,好兄弟。”刘家耀恍惚地看向曹经理,眼眶泛红了。
“我相信我们会度过危机。”曹经理鼓励道。
刘家耀大叹口气。“不,我已经完了。公司信用崩盘,还有大量库存要处理,我真的完了……”他又看着电视新闻发愣。“要是肚子痛的人继续增加,我赔都赔不完。要是还闹出人命,我该怎么办?”
“我受不了了!”负责行销的郭陶陶经理气坏了,她站起来飙。“总裁!你可不可以振作点?我们大家一直想办法,你呢?就只会在那里唉声叹气?”真没用,想她抛家弃子在这连开三天的会,面木枯黄,活像老五岁,结果总裁还这样。
“啊!”高经理受不了了,他踹桌子,摔文件,桌面,大吼大叫。“叫那些记者通通给我去吃屎,平常拿我们的公关费,出事就落井下石,马的,我要去放火烧他们报社――”
冰陶陶跟着叫骂:“总裁!事情爆发时,你干么跟记者承认是我们卫生控管不周?像这种事我们应该否认到底,可以推包装或哪里的疏失,就算验出问题,我们可以说是被对手陷害的啊!我不是这样建议你吗?结果你还是坚持说实话?现在好了吧,说实话有屁用,东西全卖不出去了,国外厂商也取消订单,我还怎么行销啊?”
起内讧了,这些人仗着刘总裁脾气好,对他大小声,好像刘家耀才是他们的下属。他们怕公司倒闭,经济也会跟着出状况,所以脾气很恶劣……
“敏娇――”蒋恩美最镇定,她把蛋糕交给助理。“大家不吃,我们吃。”
“嗄?”敏娇推开蛋糕。“不行不行,我在减肥……不吃淀粉类。”
“又减肥了?”恩美坐下,吃蛋糕。“没成功过,还减什么?今天又什么都不吃?”
“对,从早上忍到现在,别害我破功喔。”身材丰满的关敏娇,是二十五岁的离婚少妇,独自扶养三岁女儿跟老妈,天天嚷减肥,可是越减越肥。
“这次一定会瘦。”
“真的吗?”
“公司发不出薪水,没钱买东西吃就会瘦。”
“好毒喔。”
“你们还有心情讨论减肥?”听到她们的对话,高经理又抓狂了。
“难道要像你们抱怨自己人?那会比我们讨论减肥更有建设性?”蒋恩美吞掉最后一口蛋糕,拍掉手上碎屑。
斑经理听了,脸一阵红、一阵青。
“有救了!”刘家耀大叫,从沙发跳起指着电视。“公司有救了!”
大伙儿看向电视,新闻主播正报导动物园母猩猩产子。
斑经理嚎啕大哭。“太好了,母猩猩可以救我们,真是太棒了……我们总裁终于疯了……”他真的很有演电视剧的潜力,莫说他六十几岁肢体动作还这么灵活,难得性情上也激烈如幼儿,这样青春,真可贵。
刘家耀不管高经理的嘲讽,抓着电视遥控器就往外冲。
“你去哪儿?”蒋恩美追出去,跟进电梯。“要去哪儿?”电梯下降,她看家耀眼神异常亢奋。“家耀?”
“我去宜兰。”
“现在?”难道真的神经失常了?蒋恩美衡量着要不要强制送他就医。
“对……我要去宜兰。”
“为什么?”难不成想去那风光明媚的地方自杀?
电梯到地下室,门一开刘家耀冲出去,蒋恩美追着他上车,他踩足油门,驶出地下室,汽车高速狂飙。
“你听我说……开慢点……我们先回去开会,会有解决的办法……不要轻易放弃……”
“开会没用……没用的……”刘家耀眼色疯狂,油门急踩,好几次差点撞上前方汽车。
蒋恩美被甩得头昏眼花,紧抓着车窗上的把手。“大不了申请破产……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你……”
“是我害了大家,都是我太蠢,现在只剩这条路了!”
“别这样……你死了也不能解决问题……”
“我只剩这个办法……”他已经七天没合眼,神经绷到极限,车疾驰,四周煞车声四起。
蒋恩美知道应该快点设法下车,而不是让自己跟个发疯的男人困在车内。但是,刘家耀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连命也可以不要。
车身甩来荡去,蒋恩美脸色惨白,如果这是她的命……她认了,反正能有今天,也是刘家耀给的,她不会后悔。
蒋恩美牙一咬,闭上眼。“好……你要死,我陪你。”这是情义,值得千金,看他是要撞车死、还是要烧炭死、或是要上吊死,她都誓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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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美啊……”刘家耀反过来劝她。“干么死呢?唉,怎么这样想不开?我有解决的办法,不要轻易放弃嗯?”
喂!般清楚,蒋恩美瞪他,“不要放弃”――这四字是她从刚刚就一直在讲的,是他不听的!
“家耀,不是我想死,想死的是你,你说只剩这个办法……”
“我说的办法是广仁宇。”刘家耀忽然提起这个名字,没注意到这个名字让恩美愣住。“我看见他……在刚刚的新闻里……”
“动物园跟母猩猩?”蒋恩美努力回想,电视画面里明明就一只母猩猩跟刚出生的小猩猩……广仁宇在哪儿?母猩猩背后?
他很受不了地说:“拜托,是猩猩之前的新闻……你们都没注意吗?”幸好被他看到了。
注意什么?蒋恩美赏他白眼,大家为他开会,谁会去注意新闻?只有他这个让人担心的苦主卯起来当电视儿童。
“广仁宇这次又为了什么上新闻?”提到广仁宇,她口气很硬。
“他在宜兰参加马拉松比赛,只要在活动结束前赶到,就能堵到他。”
马拉松?蒋恩美冷笑,很符合那家伙的tone。按下车窗,让冬天的风,扫乱长发,扑冷面颊。
“我们找他做什么?”蒋恩美试着用不在乎的口气,隐藏内心因广仁宇而汹涌的情绪。
“他能救公司。”
“当初我们拒绝让他加入公司,现在去求他?真有骨气。”
“朋友一场,他会帮我。”
“朋友?好,好极了。”她点点头,冷冰冰地说:“我宁愿一起死掉……我们现在死掉好了……”她不想再面对那个人,她不要。
便仁宇这男人就像她蒋恩美的魔咒,如果她是孙悟空,他就是束缚她的头箍。当年的混乱,六神无主的慌,那疯狂失控的自己,蒋恩美不想再来一次。
刘家耀天真道:“不用死了,有他在,就会搞定。他专门帮企业处理危机,他可以帮我,只有他可以……”
刘家耀不理女友的抗拒,他就像快灭顶的人,广仁宇是他如今唯一能攀住的浮木。
蒋恩美表情严肃,反倒像快灭顶的人,被广仁宇这个大海啸灭顶。死定了,让那家伙知道刘家耀有求于他,他肯定会让她很不好过,她已经可以想象广仁宇得意洋洋的表情。
马拉松赛跑?呵,那个体力旺盛,精力充沛的男人。惹到他,就像被恶魔咬住,甩不掉。直到现在,她心里都还带着那恶魔的齿痕,怎么也忘不了。曾经,他们互相撕咬得厉害,那无形的印记,还留在彼此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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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人啊,这简直是神。
灰色天幕下广仁宇奔跑着,神情轻松,姿态矫健,一双白球鞋,一路践踏山路碎石,几颗石头受不了,在脚底碎裂。他跑得惬意,甚至带着傲慢微笑,身高一八一,跨一步等同别人两步,体魄高大强健,紧身的黑色运动背心,掩盖不住浑身结实的肌肉,运动短裤下,是一双古铜色长腿。
瞧瞧他,山路上,跑姿昂然,结晶的汗水,在手臂闪着银光,更暴露出原始的男性魅力。于是乎,沿路赛友们,女的被他散发的野性美,闪到心律不整,头昏眼花,腿都软趴趴。男的看到广仁宇跑得那么轻松惬意,自己却气喘如牛,又羞又恨,自动闪远,怕跑在他附近,看起来很蠢。
避它路是崎岖不平,是上坡还是下坡,是烂泥,或坚硬柏油,是布满碎石,或长满芒草,广仁宇皆轻松跨越,傲慢笑容不减,凭他参与过国际各大铁人三项比赛,今天的马拉松太小儿科,要不是他无聊到想活动筋骨,才不来跟这些弱鸡比赛。
看吧,终点就在前方了。又是第一名,他,一、点、都、不、意、外。
其余参赛者,被甩得老远,广仁宇奔向终点。路两旁,群众欢呼,体育记者们跟上他,往终点冲,镁光灯闪啊闪。他唇畔流露自负的笑,即将冲过终点线,但……他停步不跑了,正要欢呼的群众怔住,裁判也愣住。
有着一双雷达般犀利双眼,专门处理危机的广仁宇,时刻都在注意着周遭环境,这是他的职业本能。现在,他眼角余光扫到熟悉的两个人影,他们化作灰,他都认得。他不跑了,突破终点的胜利,突然一点都不重要了。
便仁宇戛然而止的举措,害正要鸣枪,准备欢呼,打算报导的记者,纷纷尴尬定在原地。离终点只剩十步,广仁宇站着,看向路旁那对男女。
是刘家耀跟蒋恩美。
便仁宇就这样站着,彷佛世界消失,独剩他们三人对望,记者们冲上去纷纷询问着――
“广先生,你为什么不跑了?”
“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便仁宇不答,记者顺着他目光往旁看去,广仁宇正看着的,是名身材苗条,穿金色套装,相貌冷艳的大美女。而美女双眸,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广仁宇。
这两人热切地注目着彼此,热得快将中间人等融化。群众哗然,被甩远的跑者追来,超越广仁宇。
第一名产生了!后来追上的家伙鬼吼鬼叫地张臂冲破绳索。
“我赢了,万岁!”胜利者叫嚷,然而他的欢呼显得很蠢,群众表现很冷,注意力都在广仁宇身上。
便仁宇输了,他无所谓,嘴角浮现冷笑,任跑者们纷纷超越他。二三四五名都诞生了,比赛结束,记者忙着去拍照了。
便仁宇走向蒋恩美,又看着她身旁的刘家耀。
“真荣幸,让两位特地来看我比赛。不过……很遗憾,我输了。”
刘家耀颤抖着,深吸口气,再更深深地吸口气。
不会吧?看着刘家耀那激动的表情,蒋恩美感到不妙,不,千万不要――
但她来不及制止,感性过人的刘总裁已扑上前,抱住便仁宇哭喊:“仁宇……你一定要帮我,我好惨啊!”他挂在广仁宇胸前哭,像个小孩般无助,真情流露。
胸前埋着的是崩溃痛哭的老友,广仁宇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蒋恩美。对于她的男人哭成这样,他兴味盎然地觑着蒋恩美。
蒋恩美感觉很无力,尤其面对的是让她倍感棘手的广仁宇。她上前,银色尖细的高跟鞋,脚跟步步陷入泥里。在刘家耀崩溃痛哭中,她看着广仁宇。
他们不说话,千言万语,都藏在彼此唇内。他们都无视于刘家耀正激情痛哭,异常冷静,看着彼此。
但这冷静,是真的吗?不,这是伪装的镇定。只有蒋恩美知道,在广仁宇注目下,她的心是如何躁热着,而藏在套装里的身体渗着密汗。隔着一步距离,看着他眼睛,闻到他的呼息,她心底深处,早已跟他缠绵到死……
便仁宇微笑。“蒋、恩、美。”他以唇语,无声地喊她名。
名字的主人,极细微地颤了一下眼睫,直挺的脊椎,窜过一阵电麻……
这一刻,诡异的气氛暗暗发酵。风徐徐,鸟歌鸣,相望的视线,这样旖旎……
突然,一个横躺来的记者,砰地击碎这刻梦幻。
躺在这两位出色男女脚边,是戴着大黑框眼镜的V台男记者,手握麦克风,专业道:“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放弃跑向终点的,是商业圈极负盛名的广仁宇先生……他的背景超强……啊――痛!”
T台女记者踩住男记者手臂,抢道:“根据我们调查,广先生拥有双博士背景……广仁宇先生其实还具有第三个博士的资格,但取得资格前突然放弃,因为……”麦克风递向广仁宇,女记者问:“是为了什么呢?”
“无聊。”广仁宇转身离开。
“等我啊。”刘家耀拽住蒋恩美追上去。
被撇下的记者们抢着发言:“听说广仁宇的智商有180,超强。”
“这位强人专门处理商业危机,不少企业主仰仗他的顾问团队扭转颓势……在纽约,他有一组人马,专门处理商业危机……”
“据说他是因为取得博士学位太容易,缺乏挑战性,所以挑战运动界……”
“真是太强了!”众多记者讲到热血沸腾,尤其是女记者越讲越兴奋,越讲越失控,从广仁宇的商业背景到介绍起他漂亮的二头肌,性感的胸肌肮肌,甚至开始分析他双腿的腿劲,及打架时的战斗力……越分析越兴奋的T台女记者讲到疯狂了,甚至开始分析起广仁宇的性能力……
“综合以上强人优点,广仁宇的魅力让我们这些熟女疯狂,连我也……”
“一定要聊到这么腥膻色吗?神经病!”摄影大哥看不下去了,移开摄影机。
总归一句,这个广仁宇,就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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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九点。
明洋公司大楼前,一名绑头巾戴墨镜的男子骑着白色小折,疾驰而来,地停住,手势利落,三两下将小折收妥,扛上右肩,走进大楼往电梯去。
警卫追过来。“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找人。”
“麻烦先登记。”警卫请他往柜台走。
便仁宇随警卫到柜台,他穿着骑士装,紧身黑色运动衣裤,凸显好身材。虽然跟身后那些穿西服赶着打卡上班的员工格格不入,但散发的大王气势,让柜台内的总机小姐王丽雅很惊,也让警卫不敢怠慢。
三秒内,王丽雅认出眼前不是普通家伙,他的墨镜是GUCCI的,运动外套是专业运动员爱穿的Speedo牌子,一身行头不简单,呈现时髦、专业、有品味,是故王小姐的声音比平日更嗲地问:“请问……您有带证件吗?”
“没带。”
“是喔,可是公司规定访客一定要有证件登记。”
“……”广仁宇看着她,不吭声。
王丽雅被瞧得脸红耳热。“这样啊……呵呵呵……您先坐,喝杯热茶,我帮你打电话确认喔。”软趴趴的腔调,一旁的警卫听得骨头都酥了。她问:“请问你要找谁呢?可以跟我说吗?我帮你确认呢?”不过几句话,她又喔又吗又呢的,超做作,媲美酒店雇用的CALL客大队。
便仁宇往前一步,上身越过柜台,瞅着芳心大乱的总机小姐。“你的声音……一直都这么好听吗?”
“哪有,您真爱开玩笑捏,请问喔,你扛的是正夯的小折吗?我知道,这是Birdy,德国单车厂RieseundMuller旗下的系列商品,车友讲的那种鸟车对吧?听说它有特殊的四连杆避震前叉,可收折的避震后三角,造型充满未来感。这款车的缺点是负责生产的太平洋无法量产,要买得等很久呢!”王小姐忘了工作,聊起天来了。“如果有机会,我也好想骑看看……”
“对小折有研究?”
“没有啦,我只是爱看流行杂志嘛,所以这些正夯的东西,人家多少都知道一点点啦!”
便仁宇笑问:“不如改天一起骑看看?”
喔买尬,这是性暗示吗?好明显喔,真讨厌,这男人好敢喔!“真的吗?一定喔。”王丽雅兴奋得呼吸大乱。
“不如给我的电话吧,王、丽、雅小姐?”
讨厌!王丽雅脸红了,他偷看她衬衫别着的名牌呢,这就是一见钟情吗?王丽雅脸红心跳,速速在便条纸抄电话给他。
“咳咳……”警卫瞪总机,指了指登记簿。
“喔,对……对喔。”王丽雅回过神,指着访客簿。“请写上您的大名,还有要找的人,我马上为你知会对方,喏,写在这里……”
便仁宇写下几个大字,霎时总机小姐下巴歪掉,警卫先生眼睛爆凸。
这位访客的姓名是――
便仁宇
便仁宇?是早上告示栏公布,新上任的总经理。
“总……总经理……”警卫朝广仁宇一鞠躬。“我立刻带您上楼。”
“不用,我自己去。”
“我帮您扛脚踏车。”警卫抓住脚踏车,却被广仁宇冷冽的眼神震住。
他警告道:“你最好别碰我的东西。”
警卫立刻松手,吓得闪远远,瞬间消失无踪。
便仁宇搭电梯上楼去,留下一楼的王丽雅跟警卫直发抖。
王丽雅问警卫:“我刚刚表现还可以吗?”
“至少他有对笑,我惨了,他瞪我,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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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仁宇搭电梯直上二十二楼最高层,五年前,明洋刚成立时,他来过这里,有过很不愉快的记忆。走廊底是会议室,他推开门,闯入正进行中的早会。
一群高阶主管愣住,看着不速之客扛着小折进来。
便仁宇走向位于长桌正中央的刘家耀,刘家耀连忙起身相迎。
“你终于来了,我怕你反悔,一大早就发布人事命令,欢迎欢迎,请坐……”只有总裁在欢迎,其余的人全面青青,对新来的总经理很冷淡。
便仁宇将小折往桌上放,跟堆得像山的文件摆一块。“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他往总裁旁位子坐下,跷起长腿,往后靠着椅背,环顾众人,眼神停在长桌尽头的蒋恩美身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我就直接说了,各位的公司面临倒闭,所以总裁拜托我来担任总经理,简单说,就是来收拾这个因为各位的无能,而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放肆的口气,惹得众人不爽。
便仁宇又说:“虽然人事命令已发布,但我还没答应你们总裁,要我挽救各位的前途,我有条件。”
“你说,我全照办!”刘家耀大声答,小学生都没他这么乖。
“今天,要是我广仁宇在这间公司,这类危机绝不会发生。五年前,我曾经想加入你们的公司……当初那个反对我加入的人,现在必须离开。”他微笑地看着蒋恩美,当年反对他的正是蒋恩美。
众人哗然,这些内幕他们并不知情。
刘家耀吞吞吐吐地说:“仁宇……恩美,她一直很努力,她……”
“不同意?很好,我们没必要再谈。”广仁宇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刘家耀看向女友,开不了口,但他抱歉的眼神,已让蒋恩美明白他的想法,她起身,收拾文件。
“我立刻离开。”无所谓,蒋恩美走向门口。
“请稍留片刻。”广仁宇喊住她。
“还有事?”蒋恩美回身,瞪着他。
“我还没讲完我的条件。”
“我已经离职,不需要听下去吧?”真受不了他嚣张的嘴脸。
“蒋恩美,来明洋做事多久了?现在景气差,突然失业怎么办?”广仁宇问她。
蒋恩美瞪他一眼,懒得抬杠,转身就走。
便仁宇又说:“蒋小姐,我刚搬回台湾,屋子很乱,需要有人帮忙管理,还有负责接送我上下班,处理日常生活上的杂事,照顾我在贵公司这段日子的食衣住行,打扫房子、煮饭洗衣买菜等……来帮佣吧!”
什么?众人哗然。他竟敢叫明洋最漂亮最优雅的公关经理蒋恩美去当女佣?岂有此理?
蒋恩美怒瞪他,广仁宇挑衅地笑着。“讲佣人好像不太好听,这样吧,我给管家的头衔,总经理的私人管家,嗯……感觉气派多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她冷道。
“得寸进尺?太小看我了,我的野心是以公里计算。”
刘家耀过来拜托。“仁宇,请你别为难恩美。”
“这点事就为难了?比起挽救被你搞烂的公司,这点小事太容易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必须将全副精力放在拯救贵公司上,享受这点福利是我应得的。蒋恩美,觉得呢?”
这是报仇!她冷凛着漂亮的脸。“不可能。你要我走,OK;要我去你家帮佣,免谈。”
便仁宇说:“刘家耀,蒋恩美的薪水可以从公司支付。她必须兼任我的司机助理佣人等,这非常合理,毕竟我搁置自己繁忙的业务来救你的公司,要求这点福利是应该的。”
“我另外派清洁人员给你好不好?”刘家耀快哭了,烦死了啦,怎么这么难搞?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又这句,他够狠。
“请你体谅啊,仁宇,你忘了以前我们多要好吗?”面对强势的广仁宇,刘家耀显得更软弱无能,他苦苦哀求地说:“我知道你介意我不让你加入公司的事,可是恩美虽然反对,但最后下决策的人是我,请你不要对她生气。恩美毕业后就一直跟着我,她很努力,从小职员一直做到公关经理……你让她去当管家,这太羞辱她了,你这是给她难看啊……”
当初恩美要进公司帮男友时,广仁宇也表态想进公司甚至入股,但是蒋恩美激烈反对,甚至提出只要广仁宇进公司,她就离开。刘家耀不明白蒋恩美为什么那么讨厌广仁宇,大家念同一所大学,又是同系的学长学妹。可是蒋恩美坚持不和广仁宇共事,讨厌广仁宇嚣张的个性。现在,换广仁宇给她难看。
“我就是要让她难堪,我这个人很小心眼,反正同不同意随便你们,我不勉强,她可以拒绝……”广仁宇看着蒋恩美。“是自由的,刘家耀的公司倒闭跟无关,可以自己衡量,如果真的想帮他就答应。”
从明洋的公关部经理,瞬间变成打杂的管家,这个广仁宇真会侮辱人。
蒋恩美问:“要是我不愿意呢,你就拒绝帮家耀?”
“对。”
“你有把握让公司起死回生?”
“这问题对我是侮辱。”
蒋恩美抿着嘴,挣扎着。她想拒绝,但刘家耀无助的表情教她不忍。
“你太过分了!”高经理踹桌脚,这阵子他座位旁的桌脚越来越脆弱。“大家都知道蒋恩美这段日子多努力,凭什么你一来就要她走?我反对!”终于有人出面主持正义,大家都对高经理投以感激的目光。
“你说得非常好……”广仁宇赞美高经理。“如果你愿意放弃资遣费,立刻辞职,我可以让蒋小姐留下,继续做公关经理。”
斑经理僵在原地,满脸通红。他有小孩要养,房贷要付,没办法说走就走。
“怎么不吭声?”广仁宇无情地揶揄道:“漂亮话很会讲,轮到要牺牲就怕了,有个这么软弱的经理,难怪公司变这样。”
“你够了……”蒋恩美瞅着他。“我去当你的管家,但你最好先知道我现在跟家耀的关系,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我一个女人,出入你家,不太方便。”
“管方不方便,我懒得理跟谁的关系,当初谁反对我进公司,我就要那个人做我的佣人,来给我打扫家里刷厕所倒垃圾。”
“这有什么意义?”她恼怒。
“意义?就是感觉很爽。”他笑了,笑得她想撕烂他的嘴。
蒋恩美压抑怒火,要自己沉着冷静,如果她失控地大吼大叫,恐怕他会更得意。
她试着好言相劝:“可是我担心别人会讲闲话,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广仁宇,你现在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我有义务提醒你。”
“多谢提醒,很高兴我不是卖脸的偶像明星,也不是很清高在传教的和尚,我很有钱,但我的名声不值钱,多虑了。还有,我们在浪费时间,十秒内请回答,答应,我留下;拒绝,我走。”他瞅着手表,真的在看秒数。
没人敢吭声,很窒息的气氛。
刘家耀颓丧地蒙住脸,很无助,开不了口要未婚妻当佣人,但是更怕公司没广仁宇会倒闭。
蒋恩美凛着表情,盯着广仁宇那张该死的英俊的脸,她憎他的冷酷,可是,又矛盾地胡思乱想,想到答应后就会经常出入他家,常和他在屋内独处……他和她,两个人独处……想到这些,她膝盖酸软,心跳好快。
她不愿将躁动的情绪解读成兴奋,不,不能动摇,是,又来了,她怕的就是这种失控,所以一直逃避广仁宇,偏偏……他利用这次危机,把她的路堵死。
她头痛,那无形的头箍又在束紧,她呼吸困难,被迫面对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十秒到了,广仁宇拿起桌上小折。
“我走了。”真潇洒。
“仁宇?”刘家耀追喊。
“我答应。”蒋恩美决定道。
便仁宇站住,回身,看着她,露出胜利的笑。
“很好,去收拾的办公室,明天起不必来这里上班,我会告诉要做什么,对了,晚点去超市帮我买清洁剂……可能明天就会用到。”广仁宇打开会议室的大门,请她离开。
买清洁剂?蒋恩美愣愣地走出去,听见身后门关上。
她很恍惚,想不到自己会沦为买日用品的女佣?是真的吗?
她转身,瞪着门扉。就这样?在明洋付出的心力,就这样化作泡影。她可以跟明洋共体时艰,她可以接受倒闭命运,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可笑的下场。
便仁宇,就这么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