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滚回修府陪你的美人,老是在我这儿晃,你到底是何居心?”这个混帐真以为她不敢动手是不?
她方睡醒,睡得好又睡得饱,倘若真是要比画,他铁定会死得很惨。
“素心不是我的人。”
“笑话,她若不是你的人,会让你给带回修府?”把人家姑娘家的闺名喊得如此熟悉亲切,他还敢睁眼说瞎话。
“她是别人送的。”他好无奈啊。
“哈,别人送的?怎么就不见有人把美人往无忧阁里送?”是,他轩辕门主的身分地位当然不同于一般市井小民,人家自然会把美人往他身上推罗,既有了美人在抱,还到她这儿做什么?
轩辕颉抬眼盯着她半晌不语。
“你瞧什么瞧?”衣蝶恋瞧见他那深邃的眼,不禁有些心虚。
当年她就是被他这一双眼给骗了,她本以为自个儿看得透这一双眼,也以为这一双清澄眸子的主人绝不会骗她,孰知……事实却是这般不堪?
“你吃味了?”他突道。
衣蝶恋瞪大眼,心跳倏地加快,欲盖弥彰地吼着:“我吃味?我管你大爷身旁有多少美人、有多少小妾!就算你在轩辕门盖一个后宫也不关我的事。”
是啊,关她什么事?
他要怎样也不关她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着,管不着……她是管不着,但她会恼怒。
轩辕颉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竹箸。
“我同你问一件事。”
莺丫头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包括她在十七年前生下了一个女娃,而那个女娃在今年嫁给了隔壁修府的长安侯,还有白时阴便是同他师妹夏侯泪一道前往边关救那长安侯的性命。莺丫头真不是普通的多话,甚至连昨儿个那个男人的身分都告诉他了,遂让他更加确定了当初的揣度,也更加肯定这家酒肆定是那个男人为掩人耳目所设。
当然他也猜得到她为何要找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演这场戏,八成是不想让他得知无愁的存在吧!
真是蠢,一旦师妹从边关回来,还怕他不会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
衣蝶恋一愣,不解他突来的正经。
“你是不是替当今的太子殿下办事?”轩辕颉深沉的魅眸直盯着她。“你是不是太子麾下的大内密探?”
衣蝶恋微挑起柳眉,不发一语地睐着他。
他想要看透她……或者是他察觉了什么蛛丝马迹?
“你不回答?”他只手托腮,状似优闲地道:“无妨,但你能否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到长安城?又是怎么一手拉拔大阁里的孩子、怎么开设起这么大的酒肆吗?当年你爹并没有给你嫁妆,而你离开轩辕门时,也没带走任何值钱的东西,你一个女人家,到底是怎么撑起这家酒肆的?”
衣蝶恋沉默了半晌,挑唇笑得勾魂。
“这些又同你何干了?”不管他到底是想套她话,抑或是真知道了什么,只要她不回答,他又能如何?
而且他问这些做什么?他又是怎么联想到她是太子的密探的?这件事只有她最亲近的几个徒弟知道,可他们绝对不可能会泄露这个消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早知道你不会回答我,我也不会硬要你回答,我只是要你多加提防,最近一定要注意无忧阁里是否有生面孔,是否有……”
“得了,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微恼地打断他的话。
听听他在说什么,活似她已承认她是密探一般……提防?她觉得她最需要提防的人便是他。
“我只是要你多提防,别老是仗着自个儿的武功高强,便以为自个儿刀枪不入,天不怕地不怕地放胆干尽蠢事!”难道她就不能温顺地听他把话说完吗?他都还没同她问罪呢,她居然敢欺瞒他那么多事情!
“我干尽了蠢事也不干你的事,你现下马上给我滚出去!”他又知道她干了什么蠢事来着?
她犯下最大的蠢事就是嫁给他。
“我偏不滚。”他偏是要同她搅和。“有本事你就再吼得大声一点,最好是让阁里的人都听见。”
“你以为我会怕吗?”真让她恼起来的话,就算让他们听见了又如何?
“既然不怕就试试,我等着。”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勾笑的唇角满是挑衅,吃定她绝对不敢再大肆嚷嚷。
丙然……衣蝶恋只是忍了又忍,纤掌握了又松,几番犹豫之下,轩辕颉先开口道:“哪,过来用膳吧,你老是不吃早膳,身子骨怎会受得了?当年师父也说虽然你是浸着药草缸长大的,可若是没定时用餐,让身子有气虚的状况发生,你的刀枪不入会失效的。”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替她准备了台阶,就等着心高气傲的她慢慢地走下来。
“你又知道了?”她怒瞪着他,气恼他一副好似看透她的神态,好似他要同她回到以往的模样……
安水难收,他对她再好,甚至是想补偿她也没用,她心意已决,谁说都没用。
“我当然知道。”他拿起竹箸替她夹菜。“你虽是师父麾下的大弟子,可除去你不说,我便是最大的弟子了,何况当年你要出阁之时,师父还嘱咐我要好生照顾你,这些小细节我怎会不知道?”
衣蝶恋没再答腔,只是瞧他殷勤地为她夹菜,心底更加五味杂陈。
好生照顾?哼,无愁打一出生便没见过亲爹,这就是他所谓的照顾?倘若不是他的话,她何须流浪至长安不敢回凌波阙?倘若不是他的话,她又何须为了替孩子找栖身之所而答应了李诵当年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