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山上的桃源社区,是颇有名的高级住宅区。
这里的房价最便宜也要千万起跳,当然,它的附加设施也是最好的。
最先进的钢骨建材,一流的防震、防火设备,加上游泳池、社区中心、运动休闲广场、二十四小时三班的警卫无死角的巡逻。以确保住户的身家性命安全。
住进桃源社区就等于给自己买了一张防灾、防火的安全保险。
也因此,这座社区一向非常地安宁,平静到近乎无聊。
直到一个多月前,桃源社区竣工四年以来,第一桩窃案在李鸣家里发生。
当然,小偷并未得逞,他被李鸣的老婆魏绣蓉发现了,机警地通知警卫处理,扭送法办。除了小偷在失风被捕前,恼羞成怒在李家泼汽油纵了一场小火外,这几乎称得上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连社区的通讯周刊都只简单提一句,要大家更加小心防范,治安日坏,莫被歹人乘机洗劫了去。
所有人都当它仅是一场意外,某个不长眼的小偷跑错地方,活该就逮。事情过了,大伙儿也渐渐淡忘了。
一直到李鸣和魏绣蓉回云林老家处理魏老女乃女乃的身后事,这一去就是一个半月,他们也不担心家里会出什么事,毕竟,桃源社区的警备是如此地完善。
但不可思议的事就是发生了。
在李鸣和魏绣蓉离开的这一个半月里,李家总共遭窃贼闯入五次,或者应该说,企图闯入四次,但全被警卫发现扭送警局。
唯一成功的一次,也在大意触动屋内警铃时,被及时来援的警察逮个正着。
一次的窃盗是意外,那么连续六次的窃案又算什么?
甚至大前天,有人干脆从外头扔汽油弹进来,意图毁了李家。
当然,完善的警备设施让歹人的毒计再次失败。
可这一回却大大惊动了社区里所有住户,社区委员会不得不怀疑李鸣和魏绣蓉在外头与人结仇,以至于连累左邻右舍一起受罪。
汽油弹耶!那已经不是行窃、行骗那么简单的事了,一个弄不好,可能全社区的人都会跟着一起陪葬。
谁愿意住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而且很明显,那些歹人针对的目标只有一个,李鸣和魏绣蓉的家。
没有人知道李家究竟藏了什么宝贝,引发如此多的意外,但大家至少晓得一件事,那就是——李鸣和魏绣蓉是两个危险人物。
于是,警卫和社区委员会的人联合起来,要李鸣和魏绣蓉给一个妥善的交代,否则大家不惜诉诸法律,硬逼他们搬家。
这世上没有人愿意时时刻刻与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炮弹为伍的。
但李鸣和魏绣蓉哪里知道这些状况?他们这些日子都窝在云林老家,不是守灵,就是听诵经声、办法事;如果问他们一个人从过世当天乃至出殡、做七七,该准备些什么东西?他们很清楚。至于小偷,阳明山距离云林有多远?他们哪里知道是何方的牛鬼蛇神来找碴?
李鸣和魏绣蓉自然是交代不出什么原因,因此被阻挡在社区大门外,所有的邻居都不愿他们进入,好像他们身上都染了致命的传染性病毒似的。
李鸣和魏绣蓉费尽了气力解释,也是没用,最后李鸣只能要求入内取些贵重物品,然后带着老婆暂时住进饭店,待这件疑案了结,再回桃源社区,抑或另买栋房子住。
只是……
“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宝贝,引来那些小偷前仆后继,一波被捉了,另一波又来偷?”瘫在饭店的大床上,魏绣蓉无奈地问着李鸣。
李鸣想了想,把肩一耸。“我对古玩珍宝从来也没兴趣,家里最有价值的,大概是客厅那台电浆电视吧!不过刚才我进屋拿东西的时候,那台电视还好好地镶在壁上,没有看到任何损伤。”
“我也不爱珠宝首饰。这辈子我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饰品,就是你送的这只结婚戒指,我一直随身带着,如果那些小偷想要钱,应该来抢我才对啊!进我们家里能偷到什么好东西?”
听她说得轻松,李鸣可不敢告诉她,那只她以为简单的结婚戒指可是卡蒂亚全球限量款,价值七、八十万呢!
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夸张的大富之家,去哪儿招来这么多小偷的青睐?
“啊!”她突然一个挺腰坐起来。“鸣哥,该不会你公司最近有什么超级大生意,那些家伙其实不是寻常小偷,而是商业间谍吧?”
李鸣颓丧地把肩一垂。“绣蓉,妳电视看太多了。”
“不是吗?”魏绣蓉无奈地又躺回去。“人家台湾龙卷风都这样演的啊,如果偷机密不成,就干脆毁了它,很像那些小偷干的事嘛!失风被捕,干脆放火,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算真有人想偷我公司的机密,也不会找上我们家。所有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从不将公司重要文件带回家里。那些商业间谍难道连事先调查都不会吗?”
“也对。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最公私分明的。”这样一来,她就真的想不出他们被当成目标的原因子。“鸣哥,你比较聪明,还是你来想吧!如果不是为钱、也不是为了机密文件,那为什么我们家会成为小偷的最佳目标?”
他是聪明,但他总是人、不是神啊!难不成他还能掐着指头算一算,到底是谁在暗地里耍他们?
“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妳觉得怎么样?”他轻咳一声后,说道。
“对喔!还可以报警处理,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她急忙站起来,拉住他就要往外跑。
“做什么?”
“去报警啊!”
“不用这么急吧?我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回来,连杯水都还没喝,妳总要让我洗个澡、休息一下、吃完饭……”
她完全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报完警之后,随便你爱洗多久、要睡多长时间都可以。”
“就算现在去报警,警察也不一定可以立刻查出我们家接二连三被小偷闯入的原因啊!”
“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嘛!”也许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吧!在李鸣眼里,那幢别墅只是间漂亮、舒适的屋子;但在她心里,那是她辛苦经营了六年的“家”。
它不单单只是用来遮风避雨那么简单,那是她心灵的避风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地方。
她不容许有人破坏她的堡垒,绝不允许。
李鸣和魏绣蓉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报案居然不被受理。
不,不能说警察不受理他们的案件。应该说,每一回有人企图闯进他们家中,那些小偷都被当场逮住了,甚至丢汽油弹的人现在也都进了看守所。
没有一个犯人逃亡在外,所以基本上这些案子都已经算是侦破了,那还要调查些什么呢?
就算他们家一连被偷了十几二十次,那又怎样?只是他们运气不好,警方已经逮住犯人,至于其他的,又关警察什么事?
李鸣和魏绣蓉茫然无依地回到饭店。
两人连出去用餐都懒了,直接叫了客房服务,然后坐在房间里相看两瞪眼。
“现在怎么办?警察说不管耶!”魏绣蓉好想哭。
她从十八岁嫁给李鸣,离开云林乡下来到台北,那时候李鸣担心她无法适应大都会的生活,所以没有立刻买房子,一开始是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
新婚的时候,她常常会看着宿舍外的车水马龙,怀念老家的良田千顷、满眼碧绿。
台北的天空总是灰灰的,看不到美丽的星星,那时候她好想老家,偶尔他出门上班后,她还会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
最后,他们开始在台北的郊区寻找可以望见绿意、看到星星的房子。
桃源社区是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心血才找到的地方。
位处阳明山,虽然离他上班的地方有点远,但风景秀丽,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大庭园,让她不时可以翻翻土、种些菜,缅怀一下故乡的滋味。
那里的每一棵植物、每一块布置都是他们亲手弄的,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她真的不想、不舍、也不愿轻言放弃那幢陪伴他们夫妻多年的屋子。
想到再也不能快乐地种菜,夏日时节搬张躺椅上阳台,躺在上头看星星,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鸣哥,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不想搬家,我真的好喜欢那里。”
“绣蓉。”李鸣张开双臂搂紧她。“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不找出那些小偷拚命去我们家偷东西的原因,社区委员会的人不会让我们搬回去的。就算上法庭打赢了官司,但跟所有的邻居都吵翻了脸,那住得还有什么意思?”
“警察不查,我们可以自己花钱请别人查。”他脑海里闪过一张脸,很恶劣,不过却是他认识的人中最有能力的。
“找征信社吗?”
“差不多。”龙依对这类事应该有办法,不过她不是侦探。李鸣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而是个可怕又变态的逃亡专家。
“你心里是不是有人选了?是谁啊?”
“我还不能确定她愿不愿意接受这件委托,等事情确定后,我再告诉妳好吗?”他轻拭着她满脸泪痕。“今天也够累了,不如妳先去洗个澡。”
“那……好吧!”她是个以夫为天的好老婆,所以尽避满肚子好奇心。但老公都发话了,她也只能照办。“但事情有了结果,你一定要跟我说喔!”
“没问题。”他点头。
魏绣蓉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李鸣立刻打电话给龙依,幸亏她还没离开台湾,他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正式委托她调查那些小偷的来历。
他以为她会一口答应的,毕竟,连帮他老婆寻找第二春这么荒唐的事她都肯干了,没理由会拒绝调查如此怪异的案件吧?
却怎么也想不到,龙依居然一口拒绝了。“你当我是什么,我是逃亡专家,可不是侦探,专门帮人解开疑案。”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李鸣这会儿真是呆了。
可也难怪他吃惊,他哪里知道,龙依帮人逃亡是在工作,她万分以身为一名“逃亡专家”为荣。
而替李鸣多找几顶绿帽子戴则纯粹是她的不良嗜好,拿来当游戏玩而已。
至于那些正经八百的疑案……拜托,她又不是柯南或金田一,做什么去调查那些无聊的问题?
魏绣蓉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尊木雕像般的李鸣。
她款步移到他身边,纤手搂住他的腰。“鸣哥……”声音娇嗔得似要滴出蜜来。
李鸣可怜的神经在今晚二度受到重创。
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婆在洗澡前明明还为了房子的事哭死哭活,怎地一洗完澡出来,房子的事就被扔过墙去了?
她全身风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酡红娇颜、衬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来回爬行着,活月兑月兑就像……在发情。
“绣蓉,”他大掌捉住她贪玩的小手。“妳……还好吧?”
“我当然很好啊!”她笑得又娇又媚。“你不好吗?”她踮起脚尖,红唇轻咬着他的耳垂。
“我……”他也说不出自己是好或不好?只是……老婆态度前后变化太大,真让他有些无法适从。“我还可以,不过……妳不想听听我找人调查那些小偷的结果吗?”
闻言,她的脑袋瞬间当机,所有动作立刻停顿。红唇印在他的脖子上、一只手搁在他的衬衫里,正贴住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她就维持着那样的动作,一秒、两秒、三秒……足足三分钟过去,她的脑袋才恢复原本功能。
她急忙把嘴唇和手收回原位,立正站好。“鸣哥,你找到人帮我们调查那些小偷了吗?”
这会儿换他当机了,她的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我……这件事等一下再说。妳先告诉我,妳刚刚……我先说明,我并不讨厌妳热情,事实上,我很喜欢,不过妳方才的行为真的有些奇怪,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她扭着手指,一张粉女敕娇颜红似秋枫。“因为周末嘛!”晚间九点半到十点半是固定“发情”时间,都快变成生物准则了,她……不自觉就会主动燃起欲火,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将她训练得太好呢?
他愣了一下,摇头。“不懂。”
“每个周末晚上、九点半、在房间里,我们都会……那个的啊!”
“啊!”是啊!自结婚以来,每个周末晚上九点半,只要他二人单独待在房间里,就一定会行房。不过他要先声明一点,他是很注重计划,却也没有变态到连这等事都要精密筹谋。
只是……人嘛!习惯成自然。他的天性加上她的顺从,不知不觉间就演变成一到周末晚间九点半,他二人都会进房翻云覆雨一番。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太了不得的大事啊!很多夫妻都有类似的习惯,只是没有他们执行得如此彻底罢了。
但现在看来,他们真是执行得太好了,以致时间一到,她会无意识地自动发情。
李鸣真是……要昏倒了。
可是老婆刚洗奸澡,一身粉女敕肌肤让热水蒸腾得娇妍芬芳,加上她刚才的挑逗,嗯……算了,习惯就让它一直习惯下去好了,反正他也挺享受的。
二话不说,他抱起老婆上床去也。
e
虽然龙依一口拒绝了李鸣的委托,但李鸣思前想后,在这一连串离奇的窃盗案中,唯一能帮他的也只有龙依了。
因此在他和魏绣蓉被拒绝进入家门的第二天,李鸣还是找上了龙依。
可无奈龙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不要就是不要,她甚至还拒绝李鸣去酒店找她。
最后李鸣好说歹说才将她约了出来,两人一起坐在咖啡长廊里,仍然是一人一杯卡布基诺、另一人点拿铁。
不过这次的谈话气氛不若上回和谐,隐隐有股火爆气息在空气中灼烧。
“就跟你说我不是侦探,不负责帮人查案,你是听不懂喔!”龙依一肚子火气地喊。
“我知道,但是……”李鸣还想继续说服龙依,一个惊惧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走开!”很熟悉的声音,软软地,带着一丝怯意,却有更多的坚定。“我已经结婚了,我不想再跟其他人交往,任何人都一样,你别再缠着我了。”女子大声骂着。
李鸣跳了起来,那声音分明是魏绣蓉。
再顾不得说服龙依,他循着争执声的方向跑去。
“喂!”龙依才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他已经跑得不见人影。“该死的,也不付帐。”而那老板两颗眼珠子已紧紧盯在她身上,深怕她跑了,这一桩生意就白做了。
龙依能怎么办?单付自己的?还是干脆白吃白喝算了?
“可恶的家伙,我要你双倍还给我。”结果龙依付了两人份的钱,才循着李鸣的脚步跑了出去。
闭过一个路口,龙依在一家便利商店门口看见正纠缠成一团的三个人,分别是李鸣、魏绣蓉,和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龙依也是认识的,就是之前她帮忙介绍给魏绣蓉的一个电脑教师。他手中拿着一只首饰盒,死命地要往魏绣蓉怀里塞。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礼物,而且……”魏绣蓉紧紧捉住李鸣。“我之前告诉你我有老公了,你不信。哪,现在人就在这里,他就是我丈夫。你该信了吧?”
中年男子瞧了李鸣一眼,这不看还好,越看却越是生气。他自己也算是五官端正,但一碰上李鸣的桃花眼和英俊的脸,却硬生生有一种从云端跌进烂泥里的感觉。
“小白脸一个,有什么了不起。”中年男子怒道:“而且,也是他自己放出风声要给妳找另一个男人的,不信妳自己问他。”
这件事魏绣蓉心底当然也有些了然。她不知道李鸣怎会突然兴起那古怪的念头,说他是厌倦了她,想摆月兑她另寻新欢,他的表现又不像。
前不久,他运慎重地声明,这一生一世只会有她一个老婆。
李鸣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他从来都是做事多过于说话,所以一旦他开口承诺了一件事,那必定一诺千金,永不改变。
她只要有老公这番保证,也就不管其他了。她大剌剌的性子可顾不了那许多。
此时李鸣一张俊脸胀得都快滴血了。
他气啊!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有神经病,专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谁知他心里满满苦衷,如果不是当初错估老婆的坚强,他哪会如此白痴,一心想着临死前要给老婆安排一个可靠的对象?
加上回乡处理完一场后事,他也想清楚了,对于未来,谁能真正一手掌握?
他那些计划纯粹是一厢情愿,未来到底会如何走,根本不是他所能设想的,还不如活在当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更加快活。
但可惜他还来不及向魏绣蓉解释清楚之前那场愚蠢行为的前因后果,乌龙事件就这么被大声地爆料出来,他简直是无地自容。
“鸣哥没什么了不起,那你呢?你明明有老婆了,又对我纠缠不清,你根本不安好心眼,还敢在这里说长道短!”魏绣蓉就像只浑身冒火的小母鸡,气鼓鼓地挡在李鸣前面,硬杠上那中年男子。
“我……我早已跟我老婆分居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妳老公部自愿将妳推给别人了,妳又何必苦苦赖着他不放?强扭的瓜不会甜的。”一面对魏绣蓉,中年男子张扬的气势就消下来了。
“分居不代表离婚。起码如今在你身分证上的配偶栏仍然是有其他人存在的,很抱歉,我对介入别人的婚姻一点兴趣也没有,也希望你尊重自己的婚姻!”魏绣蓉说完,挽着李鸣就想走。
“慢着。”中年男子却不依。“绣蓉,妳要想清楚,我对妳是真心的。至于妳身边这个小白脸,他根本靠不住,除了一张脸皮外,他哪里比我好?尤其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妳。我就不同了,如果妳肯答应嫁给我,我立刻跟我老婆离婚,并且保证对妳一心一意,永不改变。”
“不准骂我老公。鸣哥如果是小白脸,你又是什么?”魏绣蓉可以忍受中年男子的死檀烂打,却受不了别人欺侮李鸣。
至于李鸣,他轻咳一声,做人嘛!一旦犯了错,总是要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这位先生,或许我之前曾经做错一些事情。但如今我们夫妻已经和好,我们婚姻生活幸福,对彼此也很满意。我们无意分开,所以请你别再缠着我老婆了。”
魏绣蓉瞪了中年男子一眼,一副“你看,我就说我老公不会把我出让吧!你哪边凉快哪边闪吧!”的表情。
中年男子气死了,他会这样低声下气苦苦追求一个长相、身材、学历都很平凡的女人,为的是什么?不过是听说她有丰厚的家产,足够让一个男人少奋斗三十年。
那该是多少钱啊?想到那些绿花花的钞票,他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顾了,没想到却落到这步田地,教他如何甘心?
“你们是存心耍人吗?”中年男子使起蛮横了。
眼看着情况直线恶化,就要变成火爆战场了,龙依还算有良心,知道这些麻烦最少有七成是她惹出来的,主动现身。
“我说这位先生。你觉得被耍了,但有没有问过自己,为何如此轻易就上当?”龙依嘲讽地睨着他。“要不是你在赌场欠下大笔赌债,你今天会在这里苦苦追求绣蓉吗?你贪图的不过是人家的财产,还敢这么大声?要不要我通知赌场那边,你人就在这里,请他们过来讨债?”
中年男子一听龙依的话,脸色倏变,手中的首饰盒砰地一声落了地。“妳……妳怎么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龙依悠闲地掏出电话,做出告密的动作。
中年男子吓得连地上的首饰盒都不敢捡,拔腿就跑。他欠的赌债可不少,万一被人捉到,砍手断脚肯定跑不掉,不逃,留下来等死吗?
龙依一脚勾起地上的首饰盒,轻巧一使劲,首饰盒笔直落入便利商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她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一堆假货也敢拿出来献宝?真是不要睑。”
魏绣蓉看到龙依,亲切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她到现在还记得龙依曾帮助她扑灭一场险些危及她家的火灾,心里一直惦着要找机会好好谢谢她。
“龙小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妳。相请不如偶遇,今天就让我们夫妻做东,请妳吃顿饭,就当感谢妳前些日子帮我救火的恩情,不知道妳有没有空赏脸?”
龙依睨了李鸣一眼。“如果只是单纯的吃饭我是无所谓啦,但更进一步就敬谢不敏了。”她对于自己有兴趣的事是很乐意去投入啦,比如给李鸣找绿帽子戴,她就干得很起劲。而她也很负责,帮魏绣蓉介绍的每一个男子的底细,她都谨慎查过一遍,以确保不可知的意外不会随便发生。
可她没兴趣、又不在她工作范围内的委托,就休想她松口接下了,烦!
看李鸣和龙依之间特殊的气氛,魏绣蓉再次肯定,他二人必定早就认识。但瞧他俩的神情,似乎还不打算让她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若换成一般女人,发现老公跟别的女人过从甚密,必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魏绣蓉毕竟不是常人,她非常相信李鸣,也打心底深爱着他,如果他说爱她,她不会有一丝的怀疑。
她相信,一旦李鸣觉得向她解释事情前因后果的时机到了,他就会爽爽快快地将一切事情悉数告知。
所以魏绣蓉也不急,很爽快地点头。“就单纯吃饭,不谈其他。”
“那还可以。”说实话,龙依还挺喜欢魏绣蓉这种有些傻大姊的个性,能跟她交朋友她也很高兴。当然,可以不谈麻烦事,单纯地欣赏李鸣那副性感魅惑的面容更让她开心。没办法,她就是喜好“美色”嘛!“妳决定吧!要去哪里吃饭,我随时奉陪。”
“太好了。”魏绣蓉开心地走到龙依身边。“不如我们去吃川菜怎么样?”
“川菜好,辣得够劲。”龙依也很兴奋。
而站在一旁的李鸣内心很矛盾,他搞不清楚,这两个女人相识并不深,怎么却一副相交多年的样子?而他这唯一的男人就被抛下了,好……好可怜。
还说什么有异性没人性,让他说,这两个女人分明是有了同性,就不要异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