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进了沐浴间,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她很漂亮,不讳言,她的美具有教人致命的魅力。
但再精致的容颜都没有她刚才那傻呆呆看着他的小模样让人心动。
“东方王哪里找到这样的极品,真是……”她绝对不是真正的舞伎,接近他也肯定另有图谋。
但是,管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就冲着她那可爱的俏模样,只要她的要求不过分,他愿意满足她。
“真是……呵,孤以前养的孤蝶都没有她这般娇憨。”
甭蝶是一只猫,有一回他便装出游,在路边捡到它,便带回宫照顾。
那年他才十四岁,很喜欢那只猫,但不过三个月,孤蝶就死在东宫前的莲花池中了。
太子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那时最得皇上宠爱的刘贵妃正怀着龙种,一心想扶正,可惜皇上不答应,便将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了。
当然,她也是想警告他,所谓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他虽贵为太子,但皇后早已去世,身边无一依靠。
一旦她诞下龙子,届时……哼,储君之位谁来坐,还未知呢!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告状,不过他“病”了,病得很严重,连床都下不了。
直到皇上将刘贵妃贬入冷宫,他的身体才好起来。
又过半年,刘贵妃在冷宫产下一女,一个从出生就注定了不会受宠的公主。
刘贵妃知道自己生的不是儿子后,当场疯了。她本想母凭子贵,借着诞下龙子,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但生的却是公主……公主有什么用?皇上已经有一堆公主了,她这辈子完蛋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只送了两个字给那刘贵妃——笨蛋。
难道这些女人在勾心斗角的同时,从没打听过为什么年年选秀女充实后宫,风流花心到几乎人神共愤的皇帝会在皇后崩世多年后,仍虚悬后位,不再立后吗?
她们不晓得,他这太子之位是用什么换来的吗?
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大臣们褒他也好、贬他也罢,皇上都不为所动,原因何在?
她们甚至打死都不相信,皇上其实有一点点怕他。呵,纵使最辣手无情的皇帝,也是有弱点的。
这些事情,她们都不明白就想扳倒他,不是笨蛋是什么?
“孤的父皇可是个比你们想象中更可怕、更残忍、也更矛盾的人啊!”太子冷笑着步入浴桶,当暖热的水包围身体,温度渐渐升高,仿佛连冰冷的心也得到了温暖……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
他的心始终没有温度,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料想将来也不会有。
不过偶尔有些错觉似的温暖也不错,可以让他抹除脑海中的不愉快,想些有趣的事。
比如——龙天洪。
带她回东宫很简单,但要让她在东宫平安活下去,就需要一点手段了。
他的太子妃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龙天洪若太天真,只怕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他不希望看到孤蝶的事重演,这辈子他很少觉得某些东西有趣,想将之留在身边。
甭蝶是第一个,龙天洪……算是第二个。
就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竟与一只猫同等时,是该开心还是愤怒?
太子想着,是时候警告一下太子妃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没错,但东宫例外。
因此她最好别仗着自己是皇上亲自点选的太子妃,就妄图把持东宫控制他,自小至大,对他怀有这种心思的人,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是诅咒,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诅咒。
然后他还要教一下龙天洪,皇宫可比大海还深,她既想接近他获得某些东西,就要放机伶点,可别目的没达成,便被那无情波涛淹死,就不划算了。
不过最近有点忙啊,没有太多时间教她,怎么办呢?
暂时将她放在东方王府……不,念头一起,他立刻否决。
他知道她不是个真正的舞伎,但名义上是,万一有其他客人来,意外看中了她,想对她用强……哼,他的东西岂容他人觊觎?
但是回东宫,太子妃会不会趁他无暇分心的时候对她下手?
倘使派影卫保护她呢?可影卫能挡明枪,若太子妃暗地里来,怎么办?
他思量着,有点头痛、有些头晕,思绪越发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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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声惊呼在他头顶响起。
“殿下,你怎么在洗澡时睡觉?是想淹死吗?”然后一只手将他从浴桶里拎了起来……一只手!
太子还有些迷糊,但脑海中的浓雾却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她可以单手提起他,嗯,很好,她很强。
呵呵,看来他可以暂时不必担心她在东宫遇害了。
好,决定了,明天就带她回东宫。
他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好累,不过动一下脑子就累了,看来他的身体又更差了。
不知这副身体还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可应该不会太久吧?
幸好他也没有太多野心和,所以什么时候走了都无所谓……嗯,他下意识伸手碰碰那个正在帮他擦头发,并且不停地唠叨他粗心大意又糊涂的女人,这家伙当舞伎真不合格,不晓得所谓的贵人都讨厌别人忤逆她们吗?
不过他例外,听着那似娇嗔的埋怨,他冰封的心开了一道细痕,很细微,可确实裂开了,某些东西正往裂缝里渗入。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却觉得很舒服、很温暖、很……安全。
安全!他迷糊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为什么跟她在一起,他会觉得安全?那是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情绪啊!
可是……他细细地感受她在他头上移动的双手,柔软的指月复按摩着他的头皮,同时帮他梳理开打结的湿发。
她很小心,完全没有弄痛他,也很温柔、很……不知道,他已经无法形容心里纷乱的情绪了。
不过他知道,他喜欢这种感觉。
情不自禁地,他拉住龙天洪的手。
“咦,殿下,你醒了?”太好了,她真怕他淹死在浴桶中,断了她的复仇路。
他没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昏迷,只是累到有些虚月兑,但神智是清醒的,所以她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很清楚。
他微一使力,将她的身子拉近,两人四目相对,他只见她容颜如花,漆黑的眸中清楚地映着自己的倒影。
他从那倒影里看见自己的温柔,还有她的。
世上有一见钟情吗?没有吗?
他不知,可他此刻确实有点心动了,就为了她带给他些微的安心,和她眼里这抹温柔。
他伸出手,按下她的头,同时半起身,吻上她红女敕如花的唇。
她整个人瞬间一僵。来了,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从接近太子开始,她便预料到会有这结果。
但当事情真正临头时,她却紧张到连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会怎么要她?是温柔?还是粗暴?
他的吻为何持续如此之久?四唇互相碰触她能理解,但他的舌在她唇间挑动,到底想干么?
还有,他的手为什么一直在她身上模来模去,却不解去她的衣衫?
他是被她从浴桶中捞出来的,全身光溜溜,自然不必月兑衣服,但据她对人伦之道的理解,自己的衣服是应该卸下的。
可他模了半天也不动手,莫非要她自己来?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之前她看过很多画,一些基本知识还是有的,她可以自己动手月兑衣。
不过……他得先放开她的手,否则她怎么月兑衣服?
“嗯……”当太子的手模到她的侧腰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双腿立时软了。
幸亏他及时撑住她,否则她就出糗了。
他有些诧异,想不到她如此敏感,只是隔着衣服抚模两下,她已经骨酥体软、秋眸含雾、春水荡漾。
她更加尴尬了,圆瞠的凤眸怔怔地看着他,搞不清楚自己怎会发出那种声音?
糟糕,他会不会觉得她很?
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总之……羞死人了。
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奇妙地,他有个预感,即便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却不会伤害他,相反地,她会给他的生命带来另一片天空。
“那个……殿下……我……”她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是他厉害,绝对不是她好婬,随便被模两下就春心荡漾。
“睡觉吧!”他突然说道:“还有,你可以叫我花泪痕。”
“啊……”她脑子有点糊涂。睡觉?他是想那个吗?但……花泪痕是谁?当今太子姓封,他怎么要她叫他花泪痕?
她一脑子疑问,但被他拖上床,盖上了被。
他紧紧地搂住她,然后,真的是睡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明明勃发,现在却说睡就睡,他不想要她吗?那干么抱她抱得这样紧?
她越想越糊涂,最后想起房宝儿的话——太子有点奇怪。
什么有点?太子是非常奇怪好不好!
她被他搞得一个头都快胀成十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