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丽的日光从玻璃窗迤逦而入,照在床上隆起的“小山”上。
唐人尧被光线弄醒,他蹙眉看向床头的闹钟,上头显示的时间使他蓦地睁大眼。
“要命!”他马上跳下床,飞奔进浴室梳洗。
居然已经九点了!那个该死的闹钟为什么没有响?唐人尧心急地刮著胡子,动作之粗鲁,仿佛他是在刨树皮。
“嘶!”割伤了!
唐人尧的下巴冒出血丝,他吃痛的倒抽一口气,差点飙出脏话。什么烂刮胡刀,不是号称有超微钢丝防护网,居然还害得他割伤!
铁青著脸抽了张纸巾止血,不意瞥见他放在洗脸枱旁的机械手表,那只万年表上显示著今天的日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闹钟没响了,因为今天是周六!唐人尧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知道今天根本不用上班后,他缓下速度完成梳洗,然后连衣服也没换,直接穿著睡袍走出房间。
来到客厅,他闻到食物的香气,他走向厨房,看见一幅最动人的景象——
一个穿著他衬衫的纤秀女子正背对著他在煎蛋,长长的秀发用鲨鱼夹随意的夹起,出一小截白皙秀致的后颈。
他的衬衫对她来说太长了,但是以做为罩袍来说却刚好,衬衫盖住她浑圆的臀部,出一双纤细诱人的腿,而在她的脚边,则有一只精力充沛的小狈在那里忙碌地绕来绕去,小尾巴摇得快要断掉,显然是被食物的香气诱得兴奋不已。
海宁正要拿盘子时,小腿被小狈撞了一下。她低呼了一声,“嘿!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待在这里。”
“呜……”它趴子,狗脸贴著前足,毛绒绒的两片大耳垂地,一副好可怜好可怜的样子,那模样看得唐人尧都想笑。
“它大概肚子饿了。”唐人尧笑著走进厨房,代狗发声。
“早!”海宁微侧了下脸接受了唐人尧的早安吻,才道:“一小时前我才倒牛女乃给它喝呢!”
“它已经断女乃了,那一点牛女乃喂不饱它的,待会儿我们得去买点狗罐头给它才行。”说著,他弯腰搔了搔狗儿的小下巴,狗儿昂起头,舒服地眯起眼来。“对了,我们好像还没给它取名字。”
“对呀,该叫什么好呢?”
“叫小红好了,它的耳朵是红褐色的。”
“真没创意,”海宁不甚满意的皱了下鼻子,“白色的狗叫小白,有对红褐色耳朵的狗就要叫小红吗?人家是女生,取蚌好听又可爱一点的名字嘛!”
沉默。
“……那叫焦糖好了。”够可爱了吧?
“它没那么黑吧!”小声咕哝。
唐人尧又好气又好笑。女人!你永远也没办法搞懂她们的逻辑!
“那你来想吧!”
“嗯~~叫女乃茶好了。”红茶色的耳朵,乳白色的身体,调和一下就成了女乃茶。
唐人尧蹙眉,“唐女乃茶,不太好听吧?”
正在将荷包蛋起锅的海宁一时脑筋没转过来,愣愣地问:“为什么要加一个‘唐’?”
“孩子当然要从父姓,这是天经地义的吧?”说著,唐人尧又从海宁的唇上窃去一吻。
海宁当场舌头打结,涨红俏颜,“什什……什么孩子?什么从父姓?”
“为什么你的味道闻起来那么好?我们用的是同一罐沐浴乳不是吗?”唐人尧答非所问的说著,鼻尖同时蹭著她的颈窝,带来一阵酥麻感。
“唐人尧……等一……”话未说完,尾音已在唇边消失不见。
结果,那一天他们用了一顿很晚很晚的早餐,才匆匆出门采购狗罐头。
周末的大卖场里,人潮川流不息。
杨海宁怀里抱著“女乃茶”,和推著购物车的唐人尧并肩走在狗食区的货架旁。
“哇,没想到狗罐头有这么多种,还有干狗粮!”海宁被琳琅满目的罐头弄得眼花撩乱,“怎么办?该选哪一种比较好?”
“选这个好了,份量多,看起来比较能吃饱。”唐人尧拿起一大罐牛肉罐头。
海宁提醒他,“可是那上面写是给成犬吃的,女乃茶还那么小,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消化不良?”
“那选这个好了。这个幼犬可以吃。”唐人尧改拿另一种罐头,又拿了几包干狗粮。
“要不要买一些狗饼干?也许它会喜欢吃零嘴,就像小孩子也喜欢吃点心。”
“也对。”唐人尧顺手拿了几罐狗饼干,然后他看见一旁摆著色彩缤纷的洁牙骨,“这个要不要买?”
“需要吗?它的牙好像还没有长全。”
唐人尧想了想,顺手拿了几包放进推车里,“反正它总会用到的。”
两人推著车经过宠物用品区,那里放了好多可爱的狗衣服。
“这个好可爱!”海宁惊呼地拿起一套“绵羊装”在女乃茶身上比著,“你看,帽子上还做了两只卷起来的角,超卡哇依的!”
“我觉得这件比较好看。”唐人尧拿起另一套“超人装”,“上面不但有S的标志,还附了一件红披风。”
海宁白他一眼,“女乃茶是女生,内裤外穿多不成体统!”
“有什么关系?内裤外穿总比果奔好吧?”
两人边逛边选边瞎聊,他们的对话没有什么意义,有时候甚至有点无厘头,可是那种感觉却是那样自然,唐人尧忽然有点好奇——看在别人的眼里,他们走在一起的感觉像什么?
“海宁。”
“嗯?”
“你知道现在我们看起来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对夫妻。”唐人尧咧嘴而笑。
海宁脸红了红。
“如果女乃茶是个婴儿,那就更像了。”他模模唐女乃茶的头。
女乃茶对自己的名字还不熟悉,但在有人模它的时候都表现出十足的热情——此刻它正忙碌地舌忝著唐人尧的手。
真的吗?他们看起来……相配吗?
唐人尧外型出色不说,更是商场上的佼佼者,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和更明媚动人的女子走在一起,而不是一个像她这样平凡的人……
不期然的,海宁脑中浮现于薇薇的容貌。没错,也只有像于薇薇那样的绝色美女,走在唐人尧身边才能够相得益彰。
但是……唐人尧喜欢的却是她。
不是别人,而是她!
蓦地,一缕温暖如涓细的河流,从心房上缓缓流过。
和唐人尧在一起,她不必谨慎防备什么,不必隐藏她内心真实的情感,更不必猜测著工作与她哪一个在他的心里比较重要。
那种被重视的感动,过去她不曾经历过。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海宁的唇边,悄悄跃上一抹笑意。
结了帐,两人推了装满狗食的推车到停车场,然后将提袋里的全塞进后车厢,唐人尧唯独留了个东西带进车里。
“那是什么?”海宁马上就注意到了。
“飞盘。”唐人尧笑出一口白牙,“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带女乃茶到公园去活动活动。”
“你该不会是想……”海宁的视线在飞盘与女乃茶之间来回。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它还那么小,什么都还不会……”
“所以更要教它啊!以前我就想过,等我有了孩子,我要亲自教他们打棒球;若我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狗,我就要和它玩飞盘。现在是女乃茶最活蹦乱跳的时候,学什么一定都很快。”
唐人尧心意坚持,海宁拗不过他,最后只好陪著一起到公园去。
结果,女乃茶一看见整片绿地就乐坏了,冲啊~~它开始兴奋的拔足狂奔。
“女乃茶,回来!”唐人尧忙追了过去。
谁知道,它以为唐人尧在和它赛跑,不由跑得更起劲,还边跑边回头汪汪叫,活像在叫阵,实在令人喷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上女乃茶,唐人尧拿出飞盘,打算开始玩抛接。
“等一下我丢出去,你要把它捡回来给我,知道吗?”
“汪!”尾巴狂摇。
摆好阵式,唐人尧丢出飞盘,然后命令小狈:“唐女乃茶,快追!”
谁知道,女乃茶竟等到飞盘落了地,才扑了上去,用那口还没长全的牙狠狠咬它、啃它、摔它、蹂躏它。
“天啊!”唐人尧拍了下额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看见唐人尧满脸挫败,海宁不由满怀同情,递了瓶矿泉水给他,“看样子它不太喜欢抛接,比较喜欢……呃,自由搏击。”
唐人尧接过矿泉水,先狠狠灌下半瓶后才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海宁失笑,“它还小嘛,慢慢来,总有一天它一定可以陪你玩飞盘的。”
“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愿望比陪儿子打棒球更难实现?”唐人尧一语双关地问。
海宁白了他一眼,正想接腔,冷不防一阵手机的旋律从唐人尧口袋中传出。
手机萤幕上,显示著邢七洋的名字。
唐人尧按下通话键。“喂?”
“尧,你现在人在哪?”
“在公园。”
“在公园?”邢七洋怪叫。“在那里干嘛?”
“陪我家的狗玩飞盘。”唐人尧看了眼乖乖趴在海宁胸前小憩的女乃茶,不由露出纵容的笑,“它叫唐女乃茶,改天带它去给你们见见。”
邢七洋笑:“真悠闲哪!你什么时候养起狗来了,我居然不知道?”
“我昨天才收养它的,所以你知道得还不晚。”唐人尧笑著转开话题,“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我差点忘记,我是来向你道喜的。”邢七洋道:“你记得纪平远吧?你的‘情敌’。”
听见纪平远的名字,唐人尧眉目间变得淡漠了,“当然,怎么?”
“我刚收到消息,听说他在美国闪电结婚了!我想你对这消息一定感兴趣,所以就立刻打电话给你。”邢七洋笑,“恭喜啦!这下子他不会再成为你的心月复之患了。”
是吗?纪平远他……结婚了?
“听说纪平远近期将返国补请酒席,说不定你还会在受邀之列呢!”
“少说风凉话了!”唐人尧沉吟片刻,又问:“七洋,我问你,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当然啦,我可是透过管道求证过,绝对可靠!”
唐人尧缓缓勾起一抹笑,“谢了,七洋,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别客气!”
币了电话,抬起头,唐人尧迎上海宁的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你看起来挺开心的。”
面对海宁纯真的面容,唐人尧半垂下眸子,谨慎地敛去眼中的凌芒,“一直以来有个被我视为劲敌的对手,终于决定放手退出了,我成了最后的赢家。”
“真的?那不是太好了吗?”海宁以为他指的是公事,真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是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很感谢他的退让,让彼此免于两败俱伤。”唐人尧不著痕迹地调开话题,“不谈这个了,你饿不饿?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
海宁全然没发现唐人尧话中有话,注意力马上就被引开。
“好啊!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宠物咖啡厅,评价很好,听说那里还推出特制的宠物蛋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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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依莉艺术指甲沙龙”重新开幕的前三天,海宁将套房退租,正式搬入唐人尧的公寓。
搬家当天,海宁慢慢地打包房内剩余不多的物品,将衣服装进行李箱中,将其他杂物用纸箱装起。
“海宁姊,这个柜子你还要吗?”与海宁分租一层公寓的又琪,指了指墙角的空书柜,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如果不要可以给我吗?”
“好啊,你拿去吧!”海宁又道:“客厅的鞋柜我也不会带走,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
“真的?太好了,我正需要一个鞋柜呢!谢啦!”又琪乐得眉开眼笑。穷学生最喜欢的字眼除了“免费”,就属“赠品”了!
“又琪,因为我的关系害你要避居朋友家,造成你的不便,我实在非常过意不去,真的很对不起。”
又琪忙摇手,“哎哟,事情过去就算啦!你男友还代我付了一个月的房租作为补偿,我才觉得不好意思呢!”又琪像是想到什么,跑到海宁的床边坐下,“上次找人来砸你的店的人,真的是那个名模于薇薇吗?”
海宁苦笑,“这……我也不知道。”没有亲眼目睹,她无法回答。
“那她对杂志爆料说她的美甲师抢走男友,海宁姊,她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海宁心一沉,没想到于薇薇居然连这都说了,只差没有指名道姓而已!抢她的“男朋友”……不知道这些话传开以后,别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
看见海宁有口难言的表情,又琪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海宁姊,你可不要误会,认为我会凭八卦杂志的报导就来评断一个人喔!”又琪连忙声明:“我们好歹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年有余,我知道你绝不是于薇薇说的那种人!”
“谢谢。”海宁勉强挤出一抹笑。
“我是说真的!”又琪蹲到正在打包书的海宁身旁,用一双有神的大眼望住她,“别人说什么随他去,于薇薇想演苦肉计博取同情就让她去演,你只管好好去爱,爱得理直气壮,最好幸福到让于薇薇气得七窍生烟、肠胃打结!懂吗?”
海宁噗哧一声,笑了。“谢谢,又琪,我觉得好多了。”
“你搬走之后,我会想你的。”说著,又琪给了海宁一个大大的拥抱。
海宁也不舍地回抱她,“又琪,虽然我不住这儿,但店就在楼下,有空去我那里坐坐,我泡咖啡请你喝。”
“那有什么问题?一定去!”
“伊莉艺术指甲沙龙”开门当天,记者与宾客将小小的美甲沙龙挤得水泄不通,连沙龙所在的巷口都被重重人墙堵住,引起邻近一阵小骚动,就连里长也跑来关心,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门庭若市当然是件好事,但来的都是娱乐版记者可就不好玩了。
海宁原本今天的预约早就满了,其他的美甲师也应接不暇,偏偏有记者不断进来表明要采访,让海宁不得不一再中断工作前去应付。
“杨小姐,方便做个采访吗?”记者一见到海宁,马上就把麦克风凑到她面前。
“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海宁委婉拒绝。
“你对于薇薇小姐的指控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抱歉,我现在有客人——”
眼见海宁阻止不了咄咄逼人的记者,凯珞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边的工作冲过去。
“你们不要太过分,我们还要做生意!”说完,硬将记者推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偶像!”美甲沙龙顿时恢复安静,小芮和霏儿眼中同时绽出崇拜的光辉。
“谢谢你,凯珞。”海宁露出有些无奈的笑。
“怪事,怎么会有记者知道我们今天重新开幕?”凯珞压低声音道:“一定是于薇薇!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这么做。”
真是难以想像,像于薇薇那样的绝色美女,为了报复竟然可以唆使人来砸店,还放出一堆不实的风声抹黑海宁,同时替自己博取大众同情。
“我们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凯珞翻了个白眼,“还要什么证据啊?我们平常也不与人结怨,规规矩矩的工作,就在她指称你抢她男友之后忽然冒出一堆风波,不是她做的还会有谁?”
“算了……大家再忍耐一阵子吧!等新闻热潮退烧以后就没事了。”海宁息事宁人地说。
“干嘛怕她?你又没有抢她男朋友,根本不必受她的气——”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毕竟她失恋是事实,像她那样的美女在感情路上说不定从没有受挫过,所以这一跤才会跌得那么重,伤及她的自尊心。我失恋过好几次,那种滋味并不好,所以我能了解她此刻的感受。”
凯珞摇头叹气:“真服了你了!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你还能站在她的立场设想。要换作我,可没那么好的肚量!”
海宁开口还待说什么,蓦地电话响了起来,她忙跑去接听。
“喂?”
“海宁,是我。”唐人尧带笑的低醇嗓音从电话那一头传了过来,“重返工作岗位的第一天,一切还顺利吗?”
“嗯……当然,很顺利。”她可不敢告诉唐人尧记者跑来采访的事,怕他担心。
“真的?”摆明不信。
“为什么这么问?”海宁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今天我的公司楼下来了一堆记者,问我对因为失恋而爆瘦到剩下四十八公斤的于薇薇有什么话要说。”
海宁听了简直傻眼。“那……你怎么回答?”
“不回答。于薇薇想炒新闻是她家的事,我没兴趣奉陪。”唐人尧将话筒换到另一边,然后问:“现在,告诉我实话——今天有没有八卦记者去骚扰你?”
“……有,”海宁终于承认了,不过为了不让他担心,连忙又补了句:“不过他们没打听到什么,已经走了。”
“那就好,”唐人尧将背脊靠入大皮椅中,“如果那些人再去骚扰你,打电话给我,我调两个警卫去你那边帮忙挡人。”
“谢谢你。”海宁笑了,心头暖暖的。
“你今天几点下班?”
海宁望著墙上的钟,在心里估计一下时间,“我今天的预约很满,可能要到九点。”
“我会去接你。”他低柔道。
“好。”
道了再见,两人各自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和海宁通完电话的唐人尧,挂了电话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他的公关部主任。
“Andy,我要你替我处理一件事,”唐人尧压抑著怒气将记者跑去美甲沙龙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件八卦已经炒太久了,我不要再看见有记者为了我和于薇薇的事跑去烦海宁,即使是电话访问也不行,你设法向报社施压,尽快让这场风波平息。”
得到Andy承诺一定办妥后,唐人尧才挂掉电话。
正当唐人尧打开面前的企画书,准备投入工作中,门板上响起两声轻敲。
“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
进来的是他的秘书。
“唐先生,有一封来自美国的喜帖,发信人是一位纪平远先生,与我们公司没有业务上的往来,请问处理的方式和往常一样吗?”
听见纪平远的名字,唐人尧蓦地抬起头,“把喜帖给我,这张帖子我要亲自处理。”
“是。”秘书放下喜帖后退出去了。
唐人尧打开喜帖,端详那张同时印有中英文的喜帖。
那不是订婚派对的邀请函,而是货真价实的结婚喜帖。
帖子上印著新人的名字,对唐人尧而言,只要新娘的名字不是杨海宁,他根本不在乎纪平远跟谁结婚。
他的视线转到日期上——纪平远结婚的日期就在一个月后,地点就在台北的某大饭店。
唐人尧的唇角浮起一抹笑。
再过一个月,他就再也不用视纪平远为威胁了,只要再一个月……
唐人尧走向办公室一旁的酒柜,取出一瓶香槟与一只高脚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站在黑色的玻璃窗边,从玻璃窗的倒映中看著自己的面容。
他不知道纪平远在海宁心中是否还占有一席之地,但是今后,他将用一辈子的时间,完完全全占领海宁的心。
唐人尧对著窗中的倒影举杯,将那杯香槟一口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