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乔杰的老家途中,他一直抓紧她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根浮木似的。
虽然蓝茉莉没有多问,但她可以明白他跟他母亲的浓厚感情。
乔杰的老家在台南,他们是当地的望族。
将车子驶入通往他老家的私人道路时,蓝茉莉才真正见识到乔杰他们家的财大势大。
道路两旁有着翠绿的老树,底端是幢豪华的巴洛克式建筑豪宅。
车子甫一停妥,豪宅的大门马上打开来,一位长相斯文、五官跟乔杰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马上迎了上来。
“阿杰,你回来了!”男子一见到乔杰,马上用力的拥抱了下他。
“哥,妈妈的情况怎样?”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母亲的情况。
“已经清醒了。”乔安回答着,然后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直站在弟弟身后的蓝茉莉。“这位小姐是……”
“她是蓝茉莉,是我朋友的妹妹。”乔杰为他们介绍。“茉莉,这位是我哥哥,乔安。”
“乔先生,你好。”蓝茉莉礼貌的打招呼。
“既然是阿杰的朋友的妹妹,那你就别生疏的称呼我乔先生了,你叫我乔大哥,我就直呼你为茉莉好了。”乔安的率性马上赢得蓝茉莉的好感。
“哥,我急着想去看妈妈。”
“妈妈现在在加护病房,不能随时探病,你们一路赶回来,一定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晚一点再去医院吧!”乔安一边说着,马上十分绅士的替蓝茉莉把放在脚边的行李袋拿过来。
“来吧,茉莉,渴不渴?我让李妈为你榨杯果汁解渴。”
“乔大哥,我自己拿就行了。”她偷瞄了一旁的乔杰一眼,发现他的脸好臭喔!
他是在意他哥哥对她过于热络吗?
他是在吃醋吗?
“不用客气,我帮你拿。”乔安说。
“可是——”就在蓝茉莉想开口说话之际,乔杰冷冷的抢先开口了。
“你们别争了,我拿就行了!”说着,他抢过乔安手上的行李袋,大步地走进屋内。
“看来我弟很在乎你喔!”乔安压低音量说:“他可是第一次替女孩子提行李!”
“真的吗?”她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
“你看看房间还缺什么,有什么需要你尽避说。”
乔杰领着蓝茉莉到客房,因为乔安不在场,他脸上紧绷的线条也变得和缓许多。
“不用了,这房间很好。”她环顾这个简直媲美五星级饭店的豪华房间。
“你累了吗?”他担心的问。
“不累呀!”她笑了笑。“而且刚才喝了那杯果汁,现在精神很好。”
“我哥哥他……已经结婚了。”他上扬的唇又紧抿成一条线。“他有五个孩子,而且他跟我嫂嫂的感情很好。”
“五个孩子?”她震惊不已。“生这么多?”
“五个很多吗?”
“现在的人生三个就很多了。”
“他五个全是女儿。”
“五千金?”她了然地点点头。“他们一定是为了生一个儿子,才会这么努力的生吧?”
她知道像他们这种富有人家都是重男轻女的。
“坦白说,这要怪我妈妈,她给我大嫂太多的压力了,可惜有些事是注定好的,勉强不来。”
“那你大嫂还要生第六个吗?”
“我大哥不答应了,他说生五个女儿就很够了,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就交给我。”
“那当你的老婆压力不就更大?”好骇人!
“我才不在乎有没有儿子呢!”他有些稚气的一笑。“我不要生孩子,我要我的老婆只属于我一人,不要跟别人分享。”
这是什么谬论呀?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
但这也证明了,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子!
“自己的孩子,怎么能算是别人呢?”她不苟同的道。
“你喜欢孩子?”
“我喜欢啊!”
“那就生一个吧!”
“嗄?”她完全傻眼。
“我是说……你喜欢孩子,那你以后结婚就生一个吧!”他转得有点硬。
“呃……”她察觉自己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似乎太暧昧了,连忙转个话题。“你准备何时去医院看你妈妈?”
“晚一点才可以会客。你先休息一下,或者你想参观一下四周的环境呢?”
“你不必担心我了,我陪你来的目的是想帮忙,而不是成为你的累赘。”
“你不会是我的累赘,永远都不会。”
他将她拥入怀中,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内。
她抬起手来,抚平他纠成结的双眉。
“我相信伯母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
“我真的很感激你可以陪我一起回来。”他神情认真的看着她。“我可以吻你吗?茉莉。”
这是他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也想念他的吻。
“嗯。”她娇羞的点点头答应。
他捧住她的脸,极其温柔的吻着她的双唇。
他们的唇紧紧相印,舌尖互相交缠、嬉戏,谁也不愿意终止这个吻……
蓝茉莉趁着乔杰去医院探视他母亲时,一个人在屋子四周悠闲的散步。
这幢别墅比她想像中还来得宽敞、豪华,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看着非常大的游泳池、网球场……她的内心突然很慌张。
乔杰不是普通男人,而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她只能把对他的爱收藏在内心深处,这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你在想什么?”
蓝茉莉回过头,才赫然发现乔杰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你妈妈怎么样了?”她关心的询问。
“比我想像中的好。”
她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他已将她拉到怀里,那双强有力的臂膀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熔铸进他结实而宽阔的身体。
他的下巴停留在她的头顶,轻轻着她如丝般的头发。
“你闻起来好香、好甜……”他嘶哑着呢喃道。
这绝不是一个朋友式的拥抱!但她不在乎。
“医生怎么说?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他轻叹了口气。
“嗯,我相信她会没事,不过她需要动手术。我请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他今晚从日本飞来这里,明天动手术。”
“呃……”她不得不承认,金钱的威力是那么强大。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非常出色的医生,我妈妈认识他也相信他,她的信心和稳定是非常重要的。对了,我妈妈想见你。”他的话让她吓了一大跳。
“你跟她提过我?”
“是的,我跟她提过你。”他故意的说:“我告诉她,你是我朋友的妹妹,我跟你是好朋友——我这样说没错吧?”
“没错……”她点了点头,但心口却有点闷闷的。
“但是我妈妈她……”
“她怎样?”
“她猜对了。”
“嗯?”
“她说我们很难保持朋友的关系。”他温柔地继续道。
他的指尖轻拂她脸的轮廊,边低头看着她的脸,随即是狂热而又激情四射的吻,熊熊烈火正危险地燃烧着。
她在他的怀抱中蠕动着,虽然曾有短暂的反抗,但随即这反抗便融化在万般的柔情中。
尽避脑海中依然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抗议她的软弱。
尽避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作了那么大的决定;但只消乔杰一个触模,她便是他的了。
她是这么爱他、真的好爱他。
乔杰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是那么的甜蜜。
“茉莉,我的甜、心……”
不知不觉,他们一起躺到了铺满不知名小花的厚厚草地上。
她能感觉到他结实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曲线,感觉就好像他们都着身体相贴在一起。
他想要她,他的身体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她这一切。
强烈的冲动在她的内心泛滥着,他的双手挑逗地在她身上游移,撩拨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低声的申吟。
他们的双唇融合在一起,他恣意地吸吮她口中的甜美,他的双手将她的臀部抬起,以让她感觉到他的男性象徵。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每一声都仿佛在宣告着——要她、要她……
蓝茉莉大胆的回吻着他,放荡不羁地拥抱着他,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十分震惊,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饼了几分钟后,她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努力撤退他那强烈的。
这一点马上得到了证实,因为他匆匆的放开了她。
“怎么了?”她颤抖着问。
“我不想成为不守信用的人……”他沮丧地说。“如果我不停止的话,再过一会,我就不可能停止了,你明白吗?”
“可是……我想……”
突然间,她意识到自己正放开矜持,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而他却在努力克制自己,她羞愧得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我会乘机占你便宜吗?”他声音里没有先前的温柔。
“我……”她早就无法正常思考,因为她尚未从刚才的激情中恢复过来。
“因为同情而降低了你的防备,使得你希望给我安慰。”他继续轻声地说道:“但我不喜欢这样,我要你,但那只有一个原因——你也想要我,而不是因为同情,或是想给我安慰。”
蓝茉莉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竟误解了她。
他难道不知道她是多么想要他吗?
不是同情,或是其他的什么,只因为她爱他……
蓝茉莉张开嘴,试图告诉他他的错误,但是随即她又轻轻地将嘴闭上了。
因为她很清楚,她的爱乔杰并不会想要。
“你相信爱吗?”她轻轻的问。
“曾经相信过,但现在不相信。”他动作柔软而优雅地站起来。“我们进屋去吧!”
为什么曾经相信,现在却不相信?她想追问他,但他却一副不想谈的表情。
在晚餐前,乔杰提议带蓝茉莉好好参观大宅。
他俩沿着大厅往前走去,一边到处闲逛。
饼了一会,乔杰打开一扇沉重的木门,他示意她先进去。
“别担心,这是我的天地。”他唇边露出微笑。
蓝茉莉走进一个较小的大厅,里面有一段非常漂亮的螺旋形铜制楼梯。
“我们先看楼下,再看楼上。”他拉着她往前走。
这里充满古典气息,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右手边狭长的窗户上,使得这整个大厅沐浴在纯粹金黄色的光辉中。
乔杰打开左手边的那扇门,再次后退,让她先走。
“哇!”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眼前是个非常美妙的室内游泳池,四面全是落地窗,而外面却是个漂亮的花园。
“我喜欢游泳。”他坦承道。
“在这里果泳不会被人看见吗?”她笑问。
“放心,这玻璃只可以我从里面看出去,外面看不进来。”
他又拉着她往楼上走。“上楼吧。”
蓝茉莉怎么也没料到二楼竟是乔杰的卧室。
这间卧室的四周也都是落地窗,有一张大而柔软的圆床,引人遐思。
整个房间全是黑白色系,非常男性化。
“你喜欢我的房间吗?”他问。
她喜欢与否有什么意义吗?
但不知怎地,她的视线总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张大床……
它是那么柔软、舒适,而且很明显地展示出主人毫不掩饰的。
这张床上有多少女人睡过?光想像乔杰与那些女人缠绵的景象,她的胸口就仿佛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
“你不喜欢?”他问。
“这间房间很好……”她能说什么呢?
乔杰是个正常的男人,对他而言,性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种需要得到满足的饥渴。如同在饿的时候需要吃饭,在渴的时候需要喝水,而他有需要就跟女人上床。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的床?”他双唇勾起一个邪佞的笑。
“我……哪有!”她的脸红得跟火似的。
“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他问。
“没有。”她否认。
“不,有,一定有。”他定定地看着她。“嗯……我猜猜看好不好?”
“你猜不到!”
“我猜得到!”
“好啊,你猜!”她被迫看着他那双停在她脸上,具有穿透力的目光。
“嗯……你在想有多少女人上过这张床。”
她相信自己的发根也变红了。
“没有。”回答得简洁有力。
“嗄?”她怔了怔。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没有,没有任何女人上过我这张床,但如果你想——”
“我才不想咧!”她避开他的目光。
“但我想……非常想……”他将她拉近怀中,双唇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竭力不去管他对她产生的影响,故意用恼怒的语气说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此刻,他那张坚毅而有点霸道的嘴,变得更加贪婪起来。
“你听我说——”
“嘘……”她的声音被打断了。
当他的手沿着她脸颊的曲线滑到她的喉咙时,她月复部的肌肉缩了起来。
他的触模如同火似的燃烧着她的肌肤,令她不得不挺直身子。
“这就是我们彼此的感觉,”他轻柔地说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们面对面,我们就会想要对方,而且越来越强烈,你不能否认,对吧?”
是的,她不能否认。
也不想否认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打破这个魔咒,因为眼前那张床……太诱人,会引人犯罪。
“我有点渴……”她语气不连贯地说道。“我想喝水……”
他深沉的双眸有了了然。
“到顶楼去吧,那里应该比这里安全吧!”他放开她朝楼梯方向走去。
安全……嗯……现在她需要的正是这两个宇——安全。
顶楼又是一个惊喜。
装潢得非常精致的书房占了其中大部分的地方,里面的设备全是最先进的科技产品。
又是四面透明的玻璃落地窗,由内往外眺望,可以看到无穷无尽的远处的景色。
“请坐,我去拿点喝的来。”
蓝茉莉点点头,走到落地窗前欣赏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夜景。
“我从没看过这么美的景色。”她说,双眼被眼前的景色给牢牢吸引了。
她听到冰块撞击着玻璃杯的声音,然后是走近的脚步声。
“你喜欢吗?”他轻柔地嘀咕道。
“很奇怪,你的游泳池四面是落地窗,房间也是,而这里也是。是特地改建的,还是原本就这样?”她好奇道。
在他温热的男性气息围绕下,她必须要找话题聊。
“是我要求重新改建的。”短暂的停顿下,他承认道:“我喜欢空旷和光亮。”
“呃……”但屋子没有墙,全是落地窗,真的很奇怪。
唉……算了,他就是个怪人嘛!
“来,你不是说口渴吗?”他把一只杯子递给她。“喝吧!”
“这是什么?”她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加上冰凉感,喝起来很爽口。
“梅酒,不过不用担心,酒精浓度只有一点点,不会喝醉的。”
“我大概是你认识的女人之中,最没酒量的吧?”她自嘲。
“没错。”他点点头。
“也是最没情趣的吧?”她很明白这是毋庸置疑的。
“没错。”他再度点头。
看来她也是最没分量的吧?这根本不必问了。
“不过我觉得你挺有趣的。”他说。
“有趣?”
“你是第一个只要我当朋友的女孩子。”
“这叫有趣?”
“没有女人只要我当她的朋友。”
“她们都想要你当她们的情人、甚至是丈夫,对吗?”
“没错,可是情人比较可能……丈夫……恐怕就有点难了。”
“你是不婚主义者?”
“也不尽然。”他否认道。“如果我可以再遇到令我心动的女人,我会考虑结婚。”
如果……可以……再遇见……
这么说……曾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喽?
她想开口追问,突然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
乔杰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接听来电。
“喂!玉儿,是你?”乔杰的声音很温柔。
玉儿……是女人吧!
是他的情人吗?或是那个占有他心中一席之地的女人吗?
天哪!她在想什么?
蓝茉莉恨死自己竟如此在乎打电话来的女子的身分。
是什么人都不干她的事!
但尽避她不断要自己不去猜忌,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拉长耳朵,仔细的聆听乔杰谈话的内容,与语气中的每一个变化。
“别担心了,玉儿,你想来就来吧!好的,我等你。”
蓝茉莉强迫自己踱到窗前,背对着他,看着外面的景色。
但是……她混乱的心思却无法将美景一一收入眼底。
“很抱歉,茉莉。”
当乔杰说完电话后,她才慢慢转过身来面对他。
“是你的……朋友打来的?”她知道对方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
“不是朋友。”
丙然!
那一定是情人!蓝茉莉心口闷闷的,像被一块大石块压住了。
“是我的干妹妹。”他的回答吓了她一跳。
“干妹妹?”
“她叫沈玉儿,她母亲和我母亲是手帕交,情同姊妹。”他向她解释。
“那你跟她应该是青梅竹马吧?”她有点吃味的说。
“我当她是妹妹,她出生时,我已经十岁了。”
“年龄不是问题。”她咕哝地。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刚刚玉儿是在半路上打给我的,她正要来我家,给我妈妈带些鲜花来。”
呃……这有些蹊跷。
看来这个沈玉儿不只是想当乔杰的干妹妹,因为她没有将花送到医院,也没有安排人送花,而是亲自送花来……司马昭之心呀!
“待会,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相信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他乐观的说。
“我想在吃晚餐前洗个澡,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他答应得很快。
是啊,现在当然是“当然可以”,毕竟干妹妹就要来了,不需要她了。
随即,这想法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非常浓烈的自我厌恶情绪。
她怎么可以嫉妒?!
乔杰单身,他可以和一百个女人上床,包括他的干妹妹——她根本没权利吃醋……
谤本就没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