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相信,跟朱缓均相处的这两天是他有生以来笑容最多的时候。
她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傻劲儿,以及她与众不同的想法和说话方式,都在在变成她最吸引人的一面。
即使已安排好她午餐的问题,但在出门前,他还是不放心的留了一些现金和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才安心的去医院上班。
这是我的大哥大号码,0932XXXXXX。
妳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CALL我,这五千元是我借妳的,记得要还喔!
他是故意这么写,是因为知道她不想被人同情。
朱缓均看完李俊留的字条。
以前她在家也是被宠着,疼着,但那种感觉跟李俊带给她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尤其当她看见早餐盘中有两颗荷包蛋时,心底溢满了幸福的感觉。
虽然李俊是她的假老公,但她相信他比真的另一半还体贴。
如果他真的是她的老公,那她一定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哎哟喂呀!她在想什么啊?三八!
她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大口的吃起早餐。
人一旦血糖降低,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她才会有刚才那种不该有的念头。
吃完早餐,偌大的屋子让她感到有些寂寞。
苞昨天李俊在家的感觉几乎是天壤之别,她甚至开始想念起他来了。
“铃!铃!”电话铃响了,朱缓均才喂了一声,马上听到王淑芬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缓均,我是妈妈。”王淑芬可是当婆婆当得十分开心。
“呃……妈妈您好。”她还没能完全适应自己假媳妇的身分,所以喊“妈妈”喊得有些心虚。
“早上阿俊打电话告诉我,说妳害喜的厉害,所以先不举行婚礼。”
“是的。”为了强调自己真的在害喜,她还刻意干呕几声。
“缓均,妳还好吧?”王淑芬在电话那端传来焦虑的声音。
“我没事,妈妈妳不用担心。”她安抚地道:“阿俊有拿药给我吃。”
“药?妳是孕妇,怎么可以随便吃药?”王淑芬嚷嚷起来,“要是伤到我的宝贝孙子怎么办呀?”
“妈妈,不会的,阿俊是医生,他会小心的。”
“缓均呀!妳刚怀孕,所以妳跟阿俊行房的时候要小心喔!”
咚!电话筒差点从朱缓均手中滑落,她没料到王淑芬连这么私密的问题都说得出口。
“我……”这教她怎么回答呢?
“我不是叫你们不要行房,而是别太激烈。”
“我知道了,我跟阿俊不会……太激烈的。”她相信自己的头发都羞红了。
“妳会好好照顾自己吧?不然我让陈妈过去跟你们住怎么样?”显然王淑芬很不放心。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她赶紧婉拒王淑芬的提议。
“好好,那我让陈妈煲些汤给妳送过去。”
之后,王淑芬又叮咛了一些事后才挂上电话。
咻!朱缓均终于松了一口气。
拿起小皮包,朱缓均想出去走走。
“NINI、来福,好好看家喔!”她分别亲亲两只狗才出门。
在街上漫无目标的逛了一会儿,她就感到无聊透了。
也许她可以去李俊上班的医院看看他上班的情形。他上班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她好奇死了。
她拿出手机拨他的大哥大号码。
“喂!”她心儿蹦蹦跳,原本期盼听到李俊的声音,却在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后,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找谁?”对方的口气好像被倒了钱似的不太客气。
“我找李俊。”她说。
“李医生现在正在为病人针灸,没法子接电话,妳是谁?”
“我是他的──”她将太太两个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毕竟她只是个假妻子,而不是真的。
“妳到底是谁呀?”对方口气十分不耐烦。
“我是他的朋友,他──”她想问李俊什么时候可以接电话,没料到对方竟迫不及待打断她的话。
“李医生很忙,妳晚一点再打。”
卡嚓!电话被切断了。
朱缓均噘起红唇瞪着手上的手机,心里嘟囔着,什么嘛!还说随时可以CALL他,现在咧?来一个恰北北的女生接电话,她饶不了他,哼!
本来想去看他的念头也因此被打消了。
“算了,去看他做啥,还不如去看电影。”她当下改变决定。
朱缓均连续看了两场电影,又到一○一大楼去逛了逛,回家时已经九点了。
她甫一进门,NINI和来福立刻迎上来。
“汪汪!”牠们一前一后的跟着她。
“好啦!我知道你们想我。”她低下头分别给牠们亲了亲。
“妳究竟去了哪里?”李俊斜靠在门边,一脸不悦的看着她。
他干嘛臭着一张脸给她看?
“我去看电影、逛街。”她也摆出臭脸,谁怕谁啊!
“看电影需要到这么晚吗?”他一下班回家没见到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才九点多,哪有多晚?”她不服气的顶回去,“难不成你这假老公还要给我这个假老婆设门禁呀?”
“当然不是。”
“那你干嘛臭着一张脸给我看?”
“妳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他没好气的说。
听到他担心她,她原本积压了一整天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我不会迷路,你担心什么?”她还是死鸭子硬嘴。
“妳的病还没有好。”
“已经好一半了。”说着,她的气也消了一半。
“就因为妳只好一半,如果再次受风寒的话,会更严重的。”
他话才说完,她就马上打了一个喷嚏。
“哈啾!”
“妳看看妳!”他一副拿她没辙的表情,“快进屋子,我妈煲了汤要给妳喝。”
“你妈来过了?”她随他进屋。
“是陈妈送过来的。”他领着她到餐厅,从煲锅中取出汤杓舀了一碗给她。
“还好。”她吁了口气,坐在桌前。
“为什么说还好?”他取来汤匙给她。
“因为如果是你妈来,那我不就成了失职的媳妇?”
“妳也懂『失职』二字?”他嘲弄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瞪着他。
“我不是给了妳我的手机号码吗?妳应该打电话告诉我妳要去哪里,至少我也比较放心。”
一提起这个,她就有气!
“喂,我打了耶!”她气呼呼的瞪着他,“我打给你,是你太忙了没法子接,而且──”
“而且什么?”
“替你接电话的女生口气坏得好像被倒了会钱似的,恰北北的。”
“妳是不是打错了?”
“她说你在替病人针灸!”她越想越气,“那个女生的口气坏得要命。”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说谎吗?
“那个女生真的很凶、很恰!”她气得把汤匙扔到碗中。
“接电话的人应该是文文。”
“文文!”她刻意把这两个字念得很暧昧。“你跟她很熟喔!”
“她是我的助手,帮我工作两年了。”
“哈!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的口气可酸得可媲美打破一缸醋。
“文文只是我的助手。”他失笑地看着她扮鬼脸的样子。“别告诉我妳在吃醋。”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她会吃醋才有鬼咧!只是,说实在的,她心底还真是有那么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文文对人很温柔──”
“温柔?”她打断他的话,“那么恰还叫温柔?”
“妳为什么一直说文文很凶很恰?”他无法把她形容的人与平时工作的文文联想在一起。
“她本来就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那个叫文文的女人说话。
“不可能!”
“你是说我诬赖她啰?”她说得好委屈。
“我只是就事论事。”
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信就算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去娶她呀!”
“欸!妳怎么这么鲁啊?”
“鲁?我鲁?而她就温柔?”她越想越吞不下这口气。
“不是,我的意思是──”
“就是!”她不听他解释,大步的走回房间。
他赶紧跟在她身后,心急的问:“妳在做什么?”
“我这么鲁,这么惹人嫌,那我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做什么?”她把衣橱里的衣服取下来,胡乱往皮箱内塞。
“妳可不可以理智一点?”他最受不了女人无理取闹,依他的个性,早就不理她了,可现在他却还捺着性子跟她讲道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本来就不理智呀!”她气得猛咬下唇,“如果我够理智,就不会答应当你的假太太。”
“我没有要找妳吵架。”他很担心她会把唇咬破,“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咬嘴唇了?”
连她咬嘴唇他都要管?
“我就是喜欢咬,你能怎么样!”她赌气得更用力的咬着下唇。
“妳会把唇咬破。”他提醒她。
“这是我的事。”她赌气的更用力咬!哦喔,还真痛,但愤怒早已掩盖过那种疼痛的感觉了。
“妳──”他见她都咬出红印了,如果不阻止,他真怕她会伤了自己。
情急之下,他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封住她的唇。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令她意外了,朱缓均的脑中顿时呈现一片空白。
这就是接吻吗?她从未有接吻的经验,虽然李俊的吻不是很激烈,但仍让她全身发软,难以思考。
李俊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震惊万分,赶紧放开她的唇。
“你……你……”她惊讶的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不起!”他很认真的道歉。
“这是我的初吻耶!”她气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夺走妳的初吻,我只是……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碰到她,他就变得不像平常冷静自持的自己。
“你赔我的初吻来!”她越哭越伤心。
他被她的眼泪搞得手足无措!
“好、好,妳别哭,妳要我怎么赔都行。”哪怕她要他去摘星星,他也会努力做到。
“你赔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其实刚才那个吻感觉还不错。
也许她是想撒娇!
“那妳打我一巴掌好了。”只要可以让她停止哭泣,他什么都愿意做。
“啪!”他才刚说完,她就真的扬起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看着他脸上的五指印,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干嘛叫我打你?”这下子她只觉得更难过了。“你干嘛不闪开呀?”
“这一巴掌是我应得的。”
“你……你很烦耶!”她气呼呼的跺着脚。
“如果一巴掌还不能够让妳消气,妳可以再打一巴掌。”
“你以为你是石头,打不痛啊?”她没好气的咕哝。
“可以别生气了吗?”他低声的问。
“是你惹我的耶!”
“我道歉,很诚心诚意的向妳说对不起。”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还行了个礼。
“好啦!我就暂时原谅你。”她破涕为笑。
“那快去把妈煲的汤喝了。”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步回餐厅。
他的手好温暖、好厚实,被他握着好舒服……朱缓均的心跳也缓缓加速。
“坐下来,乖,把汤喝了。”他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
“我……喝不下耶!”现在她只觉得好热。
“怎么了?”他关心的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妳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她哪好意思告诉他,她脸红心跳全是因为他。
“算了,这汤凉了,喝起来味道也不对了。”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妳饿不饿?”
“有一点。”
“那渴不渴?”
“有一点。”她舌忝舌忝唇,“我好想吃一种东西。”
“什么?”
“冰淇淋。”
“冰淇淋?!”他有些吃惊地挑挑眉,“那我们还真有默契。”
他转身从冰箱取出一桶冰淇淋。
“哇~~太棒了。”她迫不及待的拿出小汤匙就要往桶子里挖。
“等一下。”李俊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这样子吃不好吃,我有一种特别的吃法。”
“特别的吃法?真的假的?”她见他取出吐司,好奇的问:“你拿吐司做什么?”
他给了她一个“等一下妳就会明白”的眼神,然后取出一片吐司,挖了两球冰淇淋放在中间,然后把吐司对折包裹起来。
“喏,试试看,有不同的口感。”他把包着冰淇淋的吐司递给她。
“这可以吃吗?”她只吃过吐司包起司、火腿,但包冰淇淋……头一回耶!
“当然可以吃。”他看她迟疑,干脆先吃一口向她证明。
朱缓均迟疑地看他一眼,闭起双眼也咬了一口。
哇!口感好特别喔!而且真的很好吃。
“怎样?不错吧?”
“嗯!真好吃。”她拿过吐司一口接一口吃起来,“你怎么会发明这种吃法?”
“这不是我发明的。”他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新加坡当地的一种小吃。”
“新加坡!你去过啊?”
“嗯!”他点头。
朱缓均这才知道他曾在新加坡住饼一阵子。听他叙述着新加坡各式各样的好吃小吃、好玩的地方,她也好想去玩玩喔!
“我曾听过新加坡是个花园城市,很干净,但没想到有这么特别的小吃。”
“有机会妳可以去玩。”
“你带我去啊?”
“当然没问题。”他很认真的问:“妳想什么时候去?”
“度蜜月时候啰!”她月兑口而出,才赫然发觉自己说错话。
“什么?”他再问一次。
“没有啦!”她赶紧低下头再咬一口吐司,但一个不小心却咬到自己的舌头,忍不住发出哀嚎。
“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我……我咬到……舌头……呜……好痛……”她尝到咸咸的味道,天哪!一定是流血了。
“伸出来给我看看。”
看她疼得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他担忧的不知所措。
她乖乖的伸出舌头,用混淆不清的口气呜咽着。
“呜……好疼……”
“乖,别动。”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舌尖上有个小伤口正有鲜血流出来,他赶紧去药柜子取来药粉为她洒上。
“呜……好刺……好痛……”她怀疑他是不是乘机拿毒药洒在她舌尖报复,否则她怎么会疼痛加剧,而且还有灼热感。
“呼。”他边帮她舌尖吹气,边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呜……很痛……”眼泪从她的眼角滴下来。
“乖啦!我帮妳吹吹,马上就不疼了。”他很温柔的为她吹气,甚至温柔的为她揩去泪珠。
咦?好奇怪喔!怎么经他这么一吹气之后,她舌尖上的疼痛、灼热感竟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他的眼睛好深邃……那专注又温柔的眼神好迷人……他的鼻子好挺……他的嘴唇好性感……
她蓦地想起他吻她的感觉,心中突然窜过一阵颤悸,甚至忍不住想用舌尖去舌忝她有些干涩的唇……
“不要动!再忍耐一分钟就好了。”他的阻止彷佛一盆冷水由朱缓均的头上浇洒下来。
呜……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现在不疼了吧?”他对着她笑。
哦喔!他笑起来简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没见过男人在笑的时候眼睛也会笑……天哪!她几乎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她此刻心悸的感觉。
“好了,现在血止住了。”他转身把药瓶子放回药柜。
朱缓均这会儿彷佛从天堂掉到地狱。
“快回房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去。”他的口气好像爸爸在对女儿说话。
她干嘛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啊!
“我还不想睡啦!”
敝怪,她好迷恋他刚才的温柔……不管,她就是想再感受一次!可是,她总不能再咬一次舌尖吧?那感觉真的很痛,而且万一力道没抓准,变成咬舌自尽那多划不来呀!
不行!她还不能死,除了她还有大好青春要挥洒外,眼前这个帅哥也是她不能死的原因。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重拾刚才他那种温柔的对待呢?
假装跌倒?不行!万一POSE摆得不美,会很糗。
假装肚子痛?不行……万一他拿针扎她,那她不是自找苦吃吗?
假装什么好咧……她很努力的想着。
对了,假装有沙子跑进她的眼睛……这一招又好又赞。
正当她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高兴时,门铃乍响。
“我去开门。”李俊说着便走了出去。
敝了!这么晚了会是谁来呢?
朱缓均听到来福和NINI在吠,显然来的是陌生人。她尾随出来探个究竟,却只看到李俊站在门口跟对方说话。
虽然没看见对方是谁,但她听到一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妳等等,我送妳回去,否则我会不放心。”李俊说。
“……真的不用……我不想麻烦你……我会过意不去的……”
哇!好假仙的说法。
即使朱缓均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可是以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她可以断定对方是刻意来找李俊的。
“没关系,不麻烦,妳一个人回家我才担心呢!”说着,李俊就走了出去,完全没察觉到他身后的朱缓均。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跟一个女人出去?而且没跟她这个“老婆”报备一下?
朱缓均心中极为不满,正打算拉开大门叫住李俊时,却迟了一步。
李俊已坐入一辆出租车内,车子瞬间扬长而去。
“什么嘛!”她气得跺脚。“就算我是『假的』老婆,也该尊重我一下吧!”
好,等他回来,她一定不放过他!
李俊究竟去了哪儿?朱缓均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一颗心上上下下的,除了担心他的安危,还有些生气。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竟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迷得他忘了她的存在。
是他的女朋友?不、不,她相信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他大可直接找那女人结婚,干嘛还需要她当他的假老婆。可是他们一定很熟,否则对方不会这么晚还找上门。
烦死了!她干嘛被这件事弄得坐立难安、心浮气躁?
当朱缓均正在生闷气之际,她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
厚──终于回来了!哼哼!看她怎么对付他!
“咦!妳怎么还没睡呢?”李俊一走进客厅,便以带着些责备的口气问。
有没有搞错?她还没有质问他跟那个野女人去了哪里,他反倒先责问她还没去睡觉。
“你……你去哪里了?”她应该要很生气呀!怎么口气却这么没有力气。
“刚刚有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我送她回家。”他回答。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她知道自己没权利追问,但她就是忍不住想问。
“医院的同事。”
“到底是朋友,还是同事?”她有些莫名的恼火了。
“这有什么不同吗?”他因她的不高兴而怔忡半晌。
“当然有『很大』的不同。”她不是刻意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朋友是朋友,同事是同事。”
“我觉得差不多呀!”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
她的模样好像在……吃醋!
不会吧?她不可能会吃醋才对,而且他只是送人回去,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那个女孩子喜欢你对不对?”她一针见血的问。
“我只当她是妹妹。”他知道欧阳文文一直在暗恋他,他都很小心的应对,试着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男女之情。
他一直觉得自己处理得很好,所以欧阳文文好像已不再迷恋他。
“妹妹?”她冷哼一声,“是美眉吧?”
“妳现在的样子很丑喔!”他故意逗她。虽然他不太习惯被人逼问的感觉,但他却不排斥,因为他喜欢这种被她在乎的感觉。
他……他太可恶了!
她已被他气得快爆炸了,他竟还说她丑?
“嫌我丑就不要找我当你的老婆啦!”她火大的想杀人。
“可恶的李俊!”
朱缓均把枕头当成李俊的脸猛捶猛打,一直到她力量用尽,瘫倒在床上为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气他是个大猪头,也不懂得要哄哄她。
她讨厌死他了!她才不要跟一个讨厌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要离家出走!
取出皮箱,把自己的衣服胡乱塞入后,她毫不留恋的走出房间。
看吧!她就知道他一点也不在乎她,客厅只留一盏小夜灯,看来他已经回房间去ㄛㄛ困了。
提着皮箱,她一步步走向大门。
“这么晚了妳要去哪里?”
黑暗中传来李俊低沉的嗓音,令朱缓均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还以为他在睡觉了。
“因为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妳说我怎么睡得着?”他不答反问。
“在想你的美眉呀!”她嘲讽。
李俊为之气结,他真的很想把她按在他的大腿上打一顿。
“妳为什么要深夜落跑?”
她嗤之以鼻,“我有我的自尊,可不想留在这里惹人嫌。”
“妳这想法是打哪来的?”他不解的问。
“当然是你给我的,哼!”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先坐下来好好谈谈。”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肘,却被她用力甩开。
“我才不要跟你谈,你要谈去找你的『文文』谈好了。”她全然不察自己的口气像极了吃醋的小妻子。
“妳别胡说八道好不好?”他再度握住她的手肘,“我跟文文不是妳想象的那样。”
“我管你跟她是哪样。”她试着要甩掉他的手,但他却加重力道。“你放手啦!”
“不放!”
“你,你以为你力气大我就怕你喔!”即使在黑暗中,李俊灼灼的目光还是令朱缓均的心头为之一颤。
“妳可不可以冷静一下,跟我平心静气的谈谈?”
“不要!”她拗起脾气来是很固执的。“如果你不放开我,我就咬人啰!”
“除非妳答应我,否则我不会放。”
“我是真的会咬人喔!”她下最后通牒。
他仍无动于衷。
她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原以为他会缩手放开她,没想到他还是紧紧的抓住她不放。
她心一横,再用力的一咬……再用力……再咬……
李俊虽然感到疼痛,但仍强忍着不放手,只是发出闷哼的痛吟。
这个男人以为他的手不是肉做的呀?朱缓均慢慢的松开牙齿。
“你疯了!”她投降了。
“我要跟妳好好谈谈。”他仍坚持。
朱缓均知道自己刚才咬的时候很用力,但怎么也没料到,当大灯打开时,她会见到李俊手臂上留下两道血齿印。
“你的手流血了!”她忍不住发出惊呼。
“小事。”他抽了两张面纸轻轻拭去她留在他手上的口水。
“你快拿药擦一擦啦!”
“不急,我们先谈谈。”
“你不快擦药,我就拒绝跟你谈!”她现在好难过,痛恨起自己的冲动。
“那妳帮我擦。”他耍赖。
“我不会啦!你是医生,你自己擦。”
“妳是咬我的人耶!”他是刻意要引起她的内疚,所以她是不会上当的。
她瞪着他不动,他也不动身去找药擦,最后,朱缓均还是输了。
“药箱在哪里啦?”
“在药柜左边的小抽屉。”他微笑的说,似乎在为他的胜利而开心。
笑?!好,等一下她铁定要教他笑不出来!朱缓均在心底暗忖道。
她找到药箱里的双氧水,狠狠的就往齿印上倒,还故意装出一脸无辜样。
“哎呀!我是不小心的,会痛吧?”从他眉头紧锁就可以看得出来一定很痛。
“只要妳高兴,这一点点痛算不了什么。”
这句话让朱缓均心中的歉意更深了。“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她还是死鸭子嘴硬。
“如果我真的惹妳不开心,我可以道歉。”他是一个勇于面对过错的男人,不像其它男人,即使做错事了还是死不认错,不过他认错是必须要有令他心服口服的理由。
“但妳可不可以让我知道我是哪里惹妳不开心?”
“很多。”
“很多?”他捺着性子,“好,那妳一一告诉我。”
她突然哑口无言,她刚刚是因为生气才会这么月兑口而出。
“嗯?”
“一时说不清楚。”其实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那就挑可以说清楚的说好了。”
“就是那个──”她扁扁嘴角,“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出去,都没在乎到我的感受?我虽然是你的假老婆,可我好歹跟你住在同一间屋檐下,你要出去也得跟我打声招呼吧!”
“妳是指我送文文回家的事?”
“不然咧?”
他叹了口气,一脸“人不是我杀的”表情。
“我那时只想快送文文回去,而且我以为妳去洗澡了,所以我想说回来再告诉妳。”他承认是自己一时疏忽,“好,如果是因为这样而让妳不开心,我道歉。”
“其实你跟谁出去我都不会不开心。”说谎!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反驳她。“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一声就出门,我会担心。”
“妳真的会担心我?”他笑了。
“不是很担心,只是小小担心而已。”她还在ㄍㄧㄥ。
“现在不生气了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乎她的感受,看她不开心,他也跟着不开心。
“还有一点点生气。”
“那我就说个笑话给妳听,如果妳笑了,就表示妳不生气了。”
“嗯哼!”她才不相信他说的笑话会有多好笑。
“某天儿童美语班的班主任察看新生的报名表时,发现小明的家长姓名栏没填,于是他把小明叫过来,问他,他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小明用很可爱的鼻音说:『ONETWOTHREE。』班主任有些啼笑皆非的说:『小明,你英文念得不错,但是我要知道你妈妈的名字。』小明还是很可爱又很用力的说:『ONETWOTHREE。』班主任有点不耐烦了,于是要小明不要用说的,用写的。小明很委屈的在纸上写下了妈妈的名字。”
朱缓均本来还紧抿的唇角,在见到李俊写下四个字后,突然高高的扬起。
因为李俊写的是──
万涂淑丽
朱缓均边吃着李俊为她做的早餐,脸上忍不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坦白说,这个假老公还真不错。当她不开心想鲁人时,他也捺着脾气哄她。
每天早上还会为她做早餐,她住在这里五天了,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但让她感到比较不安的是,李俊的母亲对她也很好,害她每天上床睡觉时都要跟上帝忏悔。
如果有一天谎言必须结束时,她会不会舍不得离开?
哎呀!她真是三八啊!
她只是暂时借住而已,又不会爱上李俊,怎么会舍不得离开呢?
她的手机响了,打断她的思绪。
“缓均,我是大嫂。”尹小米的声音传来。
“大嫂。”她虽然跟她哥哥呕气,但她可喜欢她这个嫂嫂。
“妳搬去哪里啦?我昨天去找妳,房东说妳搬走了,妳也没告诉我,害我担心了一整天。”
“对不起,大嫂。”她赶紧为自己的疏忽道歉。“我忘了要通知妳了。”
“妳搬到哪里了?我过去看看妳。”
“啊……我是住在朋友家里,不如我们到STARBUCKS喝咖啡。”
“妳在什么朋友家里?”
“等我们见面时我再告诉妳。”
两人约好时间后,朱缓均跑回房间拿自己的皮包。
她突然想起跟李俊的约定,他们说好了,她若要出门一定要告诉他。可是她又不想打电话,因为她不想又听到那个恰北北的文文的声音。她决定传简讯给他。
亲爱的,我跟我大嫂去喝咖啡聊是非,不会太晚回来。
带着小小的恶作剧,她故意用“亲爱的”来称呼他。
嘿嘿!他看到了一定会吓一大跳吧?她沾沾自喜的把手机放入皮包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