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如当小猪算了!
星星第无数次在心中懊悔,竟会白白送上良机,让莲华有了更进一步戏弄她的方式,趁着她不注意,夺去她女敕女敕红唇的一吻。
呜啊啊啊……
他怎么可以那么邪恶?她虽然粗鲁惯了,但是女敕唇可是尚未被人吻过,他那坚定而热烫的唇,就像是在她唇上、心上烙了印,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他吻她时,她太错愕,全身上下连脑袋都僵硬了。
直到莲华带着她,回到京城之后,原本以为不曾记得的细节,在她独自一人时,竟一一浮现脑海,还格外的清晰。
他的唇厮磨着她唇瓣的奇异感觉,温柔得像是蝴蝶的羽翼轻拂,陌生的战傈窜过全身。他的气味、他的唇与舌,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彻底尝遍她,她从来不知道,自个儿一被触及时就会全身酥软,还情不自禁的攀附着他,忘情的想要更多、更多……
至今,她还记得,他环抱着她的臂膀,结实精瘦得如铁箍,牢牢圈抱着她,像是一辈子都不打算放她离去。
她作梦都未曾想过,莲华会吻她。
只是,当“惨剧”发生后,她除了错愕,在内心深处竟有种理所当然的释然感。那就像是,悬宕已久的期待,终于有了结果。
唔,难道,她早就在期待,莲华会吻她?
这个疑惑才刚浮现,星星就脸色煞白,用尽力气的甩头,试图把这荒唐的念头彻底甩出脑袋,最好甩到天涯海角去,再也不要出现。
不!
绝对不可能!
她明明就知道,他有多么危险。
这么多年来,她处处防范他,每当他靠近,她就会竭力闪远。
瞧,就连现在,两人不得不共处一室时,她也坐在屋子里,离莲华最远的地方,双眼还警戒的盯着他。
说真的,初吻被夺后,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但是,承诺就是承诺,就算再胆战心惊,她还是硬着头皮,为了履行承诺而来到秦家,陪着他待在书房里,看着他审阅堆得整整齐齐、像小山般高的卷宗。
夜渐渐深了,她坐得手脚发麻,已经换过好几次姿势。
淡定的男性嗓音响起,惊得她心头一颤。
“到榻上去睡吧!”他大方提议,抬手往窗边一指,提供书房内唯一的休憩处让她睡觉。
星星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要。”
“喔?”原本低头审阅卷宗的他,这会儿才抬起头来,嘴角勾着淡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我、我不困!”
“那你的眼睛,怎么红得像是兔子?”他轻笑。
她连忙用手揉揉眼,故意转开视线。好啦,她是困了,但是没想到他眼力这么好,隔着偌大的书房,还能看见她的双眼布着红丝。
坐了大半夜,她的视线没有离开他,却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将她身上如此细微的变化,也看进了眼里。
除了看卷宗之外,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在注意着她吗?
她忍不住回头,偷觑了莲华一眼,视线落在他俊脸上,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落在他的唇上,全身没由来的一热,惊得她不敢再看,把注意力又拉回对话上。
“好啦,我是困了,但是我不能睡。”她坚定的说,身子坐得更直,用姿态加强她的态度。
“因为我还没睡?”莲华问得一针见血。
“没错。”
“我很可能到天亮都不能睡。”满桌的卷宗他都不肯还漏,在庞杂的纪录之中,追寻蛛丝马迹。
“那我也不睡。”
他露出感动至极的神情,还用一手抚着心口。“你想陪我熬夜?”
星星差点跳起来。
“我是要保护你!”她扬声强调,脸儿不争气的红了。
“只是保护我吗?”莲华的嘴角一勾,又露出坏笑,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用最缓慢、最惑人的声音,徐声说道:“你还要提防我再吻你,对吧?”
这次,面红耳赤的星星真的跳起来了,火冒三丈的指着他,指尖还抖啊抖的抖个不停。
“你还敢提那件事!”这个人是有多无耻啊?
“难道,不能提吗?”他故作讶异。“是我记错了吗?明明是你亲口说,随便我想怎么样都行。”
“那、那那那那……”她气到结巴,那了半天也那不出个下文。
莲华极有耐心的等着。
“怎么?”
气恼到顶点,她中气十足的吼了出来,声音之大几乎要掀翻屋顶。“那你也不能亲我啊!我还没出嫁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谁敢来娶我?”
他侧耳倾听,吼叫的余音在夜里,清晰的扩散出去。
“星星。”他好笑的叹了一口气。
她恶声恶气的应了一句。
“做什么?”
“这件事应该只有你知我知。”他耐心的说着。
“当然啊!”她蓦地提高警觉。“难道你想说出去?”有一瞬间,她很认真在考虑,杀他灭口的可行性。
“不是。”他满脸莞尔,爱极了她的单纯。“我只是要告诉你,刚才你喊得太大声,这会儿夜深入静,声音能传得很远,如今这件事情可能连更夫都晓得了。”
喔,天啊!
星星身子一软,双手抱住脑袋,悔不当初的申吟着。
她没有脸再见人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莲华,脸上不见半点愧疚,只是听着她近似呜咽,然后再给子沈重的一击。
“你不喜欢那个吻吗?”
她猛地抬头,凶恶的瞪着他,虽然想高声怒喊,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她只能咬牙切齿,用低低的声量,凶狠的回答。
“当然不喜欢。”
他微笑着,置若罔闻,又追问:“你有没有回想过?”
“没有!”
“但是,我记得好清楚、好清楚。”他笑意更深,声音软滑如丝,每个字句都像是在轻抚着她的身子。“你的唇、你的舌、你的滋味、你忘情时的可爱低吟、你将我揽得更近的双手,还有你生涩的回应——”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星星发出压抑的尖叫,捣住耳朵不听,更不去看他的表情,却还是阻止不了,如潮水般涌来的羞人记忆。
瞧着她又气又羞的模样,他宠溺的笑着,看出她根本不曾忘记,关于那个吻的细节。
“小骗子。”他低语着:心中悬宕已久的大石,终于能够搁下了。
事实证明,这小女人对他在乎得很呢!
尖叫半晌过后,终于累了的星星,颓丧的贴着墙壁,双眼恨恨瞪着他,放弃无用的反抗,就等着他还会说出什么话。
“你不知道,那个吻是我梦寐以求多年。”他轻声说着。
“少胡说八道。”
“但是,我更想要的,却还求之不得。”
“你最想要的是什么?”问话才刚出口,她就懊悔得想咬掉舌头。
深邃的目光灼亮耀眼,几乎让人无法对视。
“你真的想知道?”他问。
女性的本能让她直觉的退缩,不敢去触及他的秘密。“还、还是算了。”她呐呐的嘟囔。
“真可惜。”他无限惋惜,双眸深不见底,隐藏着比烈焰更灼热的情绪。“因为,我好想慢慢的、仔细的告诉你。”
每一字、每一句,传入她耳中后,就如挥之不去的咒语,她深深战栗着,直觉的知道,他此刻正在做着,比那个吻更能动摇她的事。她双手揪紧衣裳,像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般慌乱,完全不知所措。
瞧见她的惊慌,莲华的嘴角,浮现淡淡苦笑,终于鸣金收兵,不再逼迫她。外人总说他铁面无私、冷血无情,他能够对犯人严酷至极,却不忍心看她困惑不安的模样。
“算了,你还是快快去睡吧!”他挥了挥手。
这次,星星也不反抗了,尽速走到榻边,深深滑进被褥里头,才松懈的吐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刚刚那种对话.绝对是早早结束最好。
不过躺下没多久,她又半爬起来。“喂,我睡觉的时候,你绝对不能靠近喔!”她警告着。
“好,我保证。”他没有半点犹豫。
“你的保证能信吗?”
“好歹我也是个官,你就连这点小事也不能信我?”
这个回答她虽然不满意,但是尚可接受,娇小的身躯又滑进被褥里,在被子里软软的蹭了蹭,还翻过身去,挪了个最舒适的位置,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后头又传来叮嘱。
“被褥盖严实些,可别着凉。”
“我才没有那么娇弱。”
“但是,我会心疼。”
她不再接话,当作没有听见,心里却无限疑惑,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把作弄人的话语,说得如此自然流畅、说得彷佛是真心诚意?
不知想了多久,不敌困意的星星,终于被瞌睡虫大军淹没,陷入黑甜的梦乡之中。在安全无虞的状态下,她一旦入睡,往往就睡得很熟,就算天打雷劈也惊不醒她。
在寂静的夜里,原本坐在书桌后的莲华,轻易就违背先前的保证。毫无声息的来到榻边,静静凝望着她娇憨的睡容。
她是小骗子,而他就是大骗子。
他在榻边坐下,用手指梳着她的发,无限疼借、无限怜爱。心中无声叹息着,他深爱的小星星啊!虽是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低下头去,他吻了吻那女敕软的粉颊。梦中的她倒也不抗拒,嘴角甚至微微扬起,漾出浅浅的笑,像是在作着最甜美的梦。
莲华自叹,自己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这么多年来,他太过眷恋她,不肯松开彼此的牵绊,只能大费周章的将错就错,继续把戏演下去,才会造成如今的僵局,对她愈是情深,就愈是作茧自缚。
有多少个夜晚,她依恋的贴着他熟睡,一再考验他自制力的极限,每每与她共眠,他就强撑着不敢睡,怕在睡梦中会情不自禁。
有多少次她毫无防备,在他眼前月兑衣沐浴,那更是无比的煎熬,他必须佯装冷静,为她沭浴穿衣,强忍着不让双手颤抖。
他亲眼看着,她一年一年长大,如花蕾盛开般,从女娃蜕变成少女,娇美身躯的贴近是美梦,却也是梦魇,直到这个春季,他再也不愿意忍耐,决心探取行动,誓言要娶她为妻。
只是,这条路坎坷得很,他愈是进攻,她就愈是退缩。
莲华望着那熟悉的睡脸,轻轻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再将她的长发握到唇边,印下深情一吻。
小星星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情意呢?